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刑剑良箫-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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者吗?呵,只能说,皇上这步棋下的还真远。”看到两人同样的凝重神情,陈良脸上的寒意更重了一层,“不对么,让易守轩和落白山庄捣毁药庐的人,让易无言装扮成宗源的人,不正是当今的皇上高扶瑄么?”

这个消息太过突然,以至于所有人都忘记了一件非常重要的事。

易无言惊住了:“我并没有……你怎么知道的?”

“你曾暗示以书惹了不该惹的人,除了当今的皇上曾经的新帝,落白山庄庄主惹不起的人还真是寥寥无几。”

白以书生硬地打断了他们的话题,“隐村是什么?落白山庄的地形图里并没有记载。”

这话让石期一贯了如指掌的神情黯淡下来,他低下头。陈良的表情略有不甘但没有再度相逼。

“以书,你应该看看你父亲留给你的遗志,”石期惨淡地看着白以书,“隐村是二十余年前被击溃的药庐存活下来的药人。”

“二十多年前八方留仙楼副楼主许多带领留仙楼高手血洗药庐,一大半药人因为毒性发作不得不当场斩杀,剩下的人虽然捡回一条命但是也与常人有异,不能够再正常生活,所以必须安置在隐密的地方洗去体内的毒和蛊。这些年来隐村不少人死的死残的残,现在只剩下几户人了。我之前已经知会隐村的人,说你们会去找他们,让他们派看起来正常一点的人出来见你们,省得把你们吓着。”

“很多事情,都太复杂,而且隔了太久。以书,你看了老庄主的遗志,或许就可以明白他一直把隐村放在落白山庄范围进行保护的原因。”石期的声音如此柔和,但每一个字都像大石头一样压住白以书的心。

“宗源帮着皇上,是不是因为我?”她咬着牙问出口。

易无言不敢回答,他瞟到宁杨探过来的担忧的眼神,紧紧闭着嘴。

“宗源愿意帮皇上深入药庐,是不是因为我?”以书的声音提高了一节。

石期来回摸着轮椅把手,“不错,他这么做,是为了你。或者说,他自以为是为了你。”他抬头,“关于你们的事,我管不了太多。当年你去找皇上要高扶烺,当着那么多人的面,确实留下了话柄。宗源知道这件事后就跑去跟皇上请命,希望不要降罪于你。皇上亲自联系易守轩,想办法把这件事压了下来,条件就是落白山庄要帮着清除药庐。宗源当时身受重伤武功尽失,正有进入药庐的好理由,所以宗源就成为了药庐里的内应。皇上下旨,不计较手段和过程,只要清除药庐即可。最后药庐是被清了,但是宗源体内的蛊,却没办法去掉。古都鲜古神医曾经暗中派人过来帮忙,但是也没能凑效。”

陈良愣了一下。

“古神医当时也忙着处理医都内的家事,来不及亲自赶来。”石期随口解释一句,“好在宗源体内的蛊帮着他恢复了昔日的功夫,后来他又帮着皇上做了些什么我就不太清楚了。大约两年前他才回到落白山庄,在他的强烈要求下,我让他去了隐村。”

“他也知道隐村?”陈良看白以书不说话,就自己问出口。

“对,不过老庄主的遗志只有我和宗业看过,应该是皇上把隐村的事告诉了宗源,不然他不会知道。”

陈良顺着旁边的椅子坐了下来,他抬手扶着头,“也就是说,这一切,都跟皇上有关,都是他授意的。”

石期表示赞同,“是啊。皇上刚登基的前几年特别辛苦,也是薛晋郢势力最大的时候,现在的他比起那时几乎缩水了一半甚至更多。药庐的消失是其中一个转折点,不少人就是忌惮他的药庐才尽可能地对他惟命是从,药庐被毁之后,不少人开始更直白地表示出对他专横跋扈的不满,朝廷的形势才一点点好转。之后方朗率焱阳宫宫众给予中原武林重创,其实也着重削去了不少薛晋郢在江湖上的党羽。皇上在他面前一向都很小心,近来也刚刚表现出些许强势。当然,现在的情况也得益于易守轩的帮助。余生一直守在皇上身边,几乎半步不敢离开。”他对易无言示意。

“没有任何一场斗争是没有牺牲…的,”他看到了宁杨复杂的表情,“你要知道,方朗当初是冒着多么大的险跑来中原。当时他在和他亲叔叔的斗争里还处于下风,焱阳宫里的人都觉得他太年轻没担当,只要他稍有闪失,很容易就被他叔父吞的连骨头都不剩。后来有个灰衣青年出面制止了他,也是在很恰当的时候。那个制止基本上帮着他保留了最后的精英心腹,而且他也来得及回去阻止焱阳宫与光明窑的合作。”

觉察到周围不安定的气氛后,石期叹气,“其实当时皇上并没有打算降罪与你,”他看着以书,“你是良王皇老六的人,皇上一向只把老六当兄弟,随口找一个理由就可以帮你开脱。可是当时他初登基,几乎是四面楚歌,薛晋郢几乎就等着他让位,良亲王又不在。他知道宗源和你之前的关系,所以跟落白山庄放出风声说要治你的罪,宗源是心甘情愿决定要去找皇上,帮你脱罪。这些我都没有和他说过,他只为求个心安,与其半死不活地过完下半生,不如做他能做的事。你不用这么看着我,”白以书的眼神飘过来,石期的表情渐渐严肃,“凡事以大局为重。若可以,那时就是让我去,我也会义无反顾地去做。”

“但是皇上最后也没有特别为难落白山庄,”易无言接着话头说,“按照当时的情况,落白山庄的地位很可能不保的,但是皇上却劝薛晋郢不要那么做。”

无言脸上多少有点不解。

“因为良亲王和落白山庄的关系,”石期从容地说,“扶烺是落白山庄的姑爷,所以皇上和落白山庄也有那么点联姻关系,他轻易不会放弃落白山庄。不仅仅是因为落白山庄的关口身份,当时的情况完全可以直接设立关口,抛开落白山庄。外族也忙着内乱,无瑕顾及这边。”

宁杨一口茶水喷了出来,“姑爷?”她的语调怪怪的。

“对啊,扶烺和以书早有婚约,自然就是落白山庄的姑爷。”也只有石期,才能把这样一段听起来十分奇怪的话,说的无比自然。

白以书的眼神有着剧烈的波动,她一闭眼,把这波动藏了起来。

“我还有一个问题,”易无言打破某种奇怪的氛围,“石期,你为什么说你不可以?”他怕自己问的不明白,又补充说,“你为什么不能替宗源去药庐?”

石期没有看易无言,“你很在意宗源?”他轻笑了一声,“你不过是在意你大哥,永远在你前面的高扶烺。所以你才揪着宗源的事不放吧。如果没有扶烺,或许宗源不会受那么重的伤,但是即便没有扶烺,宗源还是犯过不可饶恕的错,落白山庄早就不能容他了,若不是因为老庄主看着他从小长大一直护着他,他早就被逐出山庄了。”

易无言的拳头握得死死的又松开,“你说的不错,我是因为扶烺才十分在意宗源。这么多年来我一直扮演宗源,虽然多年前的事我不曾参与,但多少也知道一点。现在我只想问你,你为什么不能去药庐?你为什么这么多年一直不肯出庄?易守轩在落白山庄的人从来不曾见过你,你怎么认出他们的?”

“哦,所以你认为你是为了易守轩才问我这个问题?”

易无言咬了咬牙,“也有扶烺的原因。如果你代替宗源,或许宗源还有救,扶烺也不至于欠他一条命。”

石期闭上了眼睛,“就算当时有别人可以代替他,他也还是要选择自己去的。他欠扶烺一个解释,扶烺欠他半条命,说实话,扯平了。由始至终,确实都是宗源咎由自取……如果你经历过全部的事。至于我,”

在众人惊愕的眼光中,石期缓缓地说。

“我是二十余年前摄政王建造的药庐残留下来的药人。”

☆、坐拥天下(一)

宁杨在屋子里无聊地插着花。石期给一行人选的位置非常好,地势偏高,视野辽阔。

她看向窗外:白以书的身影刚刚消失在后院。

“你在想什么?”

声音突兀地冒出来。

“易无言!你想吓死谁啊!”宁杨没有好气地说。

无言摆手,“我刚才已经在门口问过了,是你自己没听见。你失神在想什么啊?”他不依不饶地问。

宁杨的神情恢复到刚才的茫然,“我在想,石期前辈居然真的像传说中的那样,难怪他的外号是‘坐拥天下’,我原来以为这是个动词,不曾想过,这是个名词。他足不出户这么多年,居然什么都知道。”  易无言有些沮丧,他伸手揪下一个花瓣,“是啊。我也一直觉得,易守轩已经很厉害了,易守轩里的人已经很厉害了,也从来没想过别的。结果我做了半天的轩主,一切都在人家的掌控中。”

“你也不要这么说,你做的也很好啊。”宁杨拍拍他的肩膀安慰他,“你说,为什么石期前辈说了他是药人之后,以书姐就不让他说了?”

易无言想了好几个答案,不过似乎都不太可行,于是他没有回答。

“因为事情过了太久,你们知道也没有什么用。因为事情牵扯的东西有点多,知道了对你们也没有好处。”石期的声音从窗外传来。

两人都吓了一跳,尤其是易无言。

宁杨把窗户开得更大一点,看到了坐在旁边的石期。她和易无言对视了一眼,把问他什么时候在这儿的问题咽回了嘴里。

“石期前辈,不如进来说话吧。”她还有不少想知道的事,怎会轻易放过他。

易无言前后看了看,“陈良呢?”

宁杨一指外面,“我刚才看见他在以书姐身后。”

“什么!”易无言的眉毛竖了起来,“他凭什么跟去啊,以书不是去找她父亲的遗志了,他为什么要跟去啊,你等会儿,我去把他弄回来。”

“不必了,”石期在门口堵住他,“是我让他去的。以书要接受的东西有点多,总要找个人陪她。”

“你!”易无言像看怪物一样看着石期,“你不知道以书和扶烺的关系?你明明知道的!为什么还让陈良去?宁杨不可以吗!”

石期根本就没有看他,他摇着轮椅“走”到宁杨身边,帮着她把花整理了一下。

“你不是有很多问题吗,怎么不问了?”宁杨偷瞄石期的时候,听见他这样问。易无言气鼓鼓地坐在一边,听到这话,也竖起了耳朵。

宁杨清了清嗓子,小心地说,“那我就问了?”

石期做了个请的动作。

“石期前辈,你还记得三年前,方朗顶着‘清理门户’的借口来中原武林吧。那个时候他一路往东,过了江南扫了东海,就跟我们回京城的路线一样又转而北上,结果不知为何,被一个灰衣青年阻止在半路上。”

“你想问那人是谁。”石期微笑。

宁杨连忙点头。

“而你猜是扶烺。”他的话转而指向易无言。无言不敢看他。

“那人是以书。”石期不再卖关子,干脆地回答,“怎么了?又不可能是我。以书当时确实是失踪的,但是她每隔一段时间都会飞鸽传书给我,告诉我她安全,所以我一直都知道,她还在哪个地方有意义地活着。方朗进入中原武林,阵势之大导致基本上没有不被牵扯进来的门派,更何况是唯一能与西域藏花抗衡的扬州寺。扬州寺住持都出面了,以书肯定知道这件事。方朗的和扶烺的关系非常好,连名字都改自于扶烺,估计以书当时也关注着西域的动静,多少知道焱阳宫内外的情况,才在最关键的时候阻止了他继续前行。”

“其实我也一直以为是扶烺大哥。”宁杨有点失望;“以书姐的武功果然比方朗厉害啊。”

花已经彻底插好,插花的手又放回轮椅上,“那也不见得。以书当时并没有用良箫,但是方朗的刑剑一定感知到了她。你想,聪明如方朗会不立刻猜出来者是何人所扮么?他一早看出以书,于是顺着以书的意,他的输里多少有假装的成分,当然,以书多少也隐藏了些许实力。如果两人真的打起来,”石期的脸上出现了一丝好奇,“还真说不好谁更厉害呢。”

易无言哼了一声。石期转过轮椅方向对着他,“不用觉得无论谁最强,你大哥都更强。他这么多年还不知道窝在哪里,武功有没有退化呢。”

“你会读心术?”易无言还是忍不住发问。

石期只是会神地笑一笑。宁杨轻声说:“不用读心术,只要你活得够久。”她看石期的眼里多了一丝恭敬,“我师父说,只要你活得够久,你就会知道很多事,就能看出很多事。”

“我知道,你有一个好师父。”石期点头。

“还有……”宁杨的声音变小,但是石期还是听得很清楚,“以书姐为什么无法御剑?”

这个问题也引起了易无言的好奇。他知道白以书从多年前的试剑大会之后就再没有御剑,究其原因,他却并没有在轩内的各项记录里找到答案。

石期摩挲着手上的白玉扳指,“其实也很简单,《剑术》一书中关于御剑一章里有几项御剑的克星。其中有一项,叫做‘其心不专,不得御剑’。当年试剑大会时,以书因为同时拥有凤白和刑剑两柄绝世好剑而遭受非议。有人建议她把凤白交付出来,取代旧的镇会神兵。所有人都知道,凤白剑是落白山庄庄主信物,拥有凤白剑自然就拥有一半的落白山庄。于是这个提议一出来,整个会场当即炸开,众人一致表示赞同。当时宗源拒绝了以书的一个提议,两人关系有点紧张,宗源的父亲还在一边,所以宗源他来不及帮以书解决。老庄主也没到现场,以书一个人根本掌控不了。”

“紧接着,扶烺就站出来了。”

易无言突然有些明白轩内记录对于这件事记载十分之少的原因,连扶烺的出现都是他后来与旁人交流时得知的。

“扶烺当时回朝已是第二年,五皇子的事都是他一手安排,深得皇心,宫内对他好评一片,加上有军功在身,正是朝中当红的皇子。武林大会上他又出尽风头,给足了他师父简仪仁面子,所以在江湖上他也颇有威望。以书不知所措的时候,他站了出来,指明说凤白剑只能归白以书,最后在他的推荐下,刑剑才成了新的镇会神兵。方朗也是在那时拿到了刑剑。”其实石期当时也并没有到场,“据说当时扶烺还特意把凤白剑伤他的胳膊给大家看,实在是煞费苦心。应该是自那之后,再没有人看见以书御剑。我曾在庄内看到她偷偷尝试,根本就没成功过,所以她后来应该也是放弃了。‘其心不专,不得御剑’,估计以书每次御剑都会想起她刺伤扶烺的时候,因此才再无法御剑的吧。”

“她什么时候刺伤扶烺大哥的?”宁杨歪着头想不明白,“方朗说他也不知道扶烺什么时候受伤的。武林大会当时方朗跟着一起去的,没看见他和以书姐单独接触过。”

“这件事确实没有人知道。”石期点点头,“等扶烺回来你可以问一问他。”

易无言的声音飘了出来,“什么叫做‘等扶烺回来’?”他走到石期面前,直勾勾地看着他,“你知道扶烺的事?他在哪儿?”

石期不予回答。

“我曾经怀疑过陈良,但是后来我摸过他的脸,是真脸。自己是不可能给自己换脸的。我去查过所有有足够精通易术的人,没有任何人跟陈良有关系。古都鲜虽然医术高明,但可惜他看不见,不可能替别人换脸。医都里的其他人再没几个有如此医术的人了。”易无言冷漠地看着石期,“陈良原本也是易守轩杀手榜上的人,只不过因为资料太少才一直徘徊在十几位之后。现在他出现在众人面前,对他的实力也就有了更高的判断,才可以进入高手榜。就算我现在对他仍有怀疑,也和扶烺没太大关系。”

关于无言的质疑,石期仍是没有反应,“没有他死的消息,就是还活着。以他的性格,不会离以书太远。”他看向窗外,夜色渐入,后院老庄主的寝居亮起了灯。

“什么事要他们两人在一起那么久?”得不到他想要的东西,易无言看到远处的亮灯,不得不又在意起来。

“闻伯的遗志里包涵的事情有很多,需要以书好好消化。其实说来内容很简单,就是关系比较乱。你们都是和以书有联系的人,告诉你们也没什么,不过我有点累了,以后有机会再说吧。”石期揉了揉胳膊,“我回去了。”

“石期前辈,”宁杨叫住了他,“您的真实年龄是多少?”

石期转动轮椅的手停了下来。

“落白山庄前庄主白老前辈离世数年,山庄内应该还没有人敢直呼他的名字吧?”

☆、坐拥天下(二)

作者有话要说:  留言在哪里呀留言在哪里

沉浸在自己思绪中的易无言猛地抬头。

“我们扬州寺内关于二十多年前的药庐有一些记录。其中说,有一部分药人,是专门用来给摄政王制作长生不老药的。记录的结果是所有的人都死了。可是……可是?”宁杨疑惑。

“可是有两个例外并没有放在里面,你师父和我是老朋友,他自作主张把这一段抹去了,希望我们可以远离俗事。可惜,我和童小飞的身份都在这儿,注定是离不了江湖的。”

“古都鲜的小叔……”易无言喃喃道。

“从血缘上讲,他确实是都鲜的小叔,但是从关系上讲,两人应该更像是父子。当年如果没有童小飞一力护佑,古都鲜早就没命了。所以如今他一直把童小飞带在身边,也是期望有一天可以彻底治好他。不过看现在的情况,治好的机率并不大。”

“其实我并不希望他治好。”

无言和宁杨还在消化着石期的话,他又接着说。

“这么多年人走的走散的散死的死,就算童小飞真的可以恢复神志,他的时间还是停留在二三十年前。他大哥大嫂死了,其他兄弟姐妹也都各自分散开,曾经的好友大多不知去向,活着的可能性也不大。这些年除了偶尔来我这里坐坐,他基本上见不到什么故人。所以恢复了神志又能怎样呢,还不如像现在这样,想的少一些,烦恼也少。只要跟着古都鲜,别的也没什么重要的。古氏一族掌管的医都这几年也已经重新步入正轨,童小飞跟着古都鲜,不会再像之前那样难过的。”石期转着轮椅到桌子旁边,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夜色渐深,窗外隐约可以看见后院的灯灭了。

“你们两个继续想吧,我先回去了。”石期看到了白以书和陈良走出来的身影。

“石期前辈!”宁杨再次叫住他,“您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您的真实年龄……”

她听见石期轻笑了一声。

“活了这么久,我早忘记我具体年龄了。算来,也有五十多岁了吧。空有一层年轻的皮,内里早就腐蚀得不成样子了。你要是真想知道,有空可以问问古都鲜,我比童小飞大五岁。”说罢,他转着轮椅离开了,留下满腹疑问的易无言和宁杨。

偌大的落白山庄在深夜无比安静。几小队侍卫在庄内巡逻。整座山是通往中原的必经之路,一直作为关口存在,更远处可以看见哨兵守在自己的位置上。

陈良站在自己的屋子前。他并没有和宗源宗业一样住在山庄的平地处,也没有被安置在和宁杨易无言同样的位置,而是被石期安排在和白以书一同住在地势更高的也象征更高地位的地方。

他独自环顾四周环顾了很久,“您应该知道自己的轮子声音很大吧?”陈良对着身后的人说。

石期摸了摸椅子,“我并没有隐藏我的声音。它也用了七八年了,有点嘎吱声也很正常。我还等着它的制造者回来再给我做一个呢。”

陈良撇了撇嘴。

“哦,你或许不知道,它的制造者是良亲王高扶烺,”石期眯着眼回忆,“当初他跟着以书一起回了落白山庄,看我以前的轮椅太简陋,给我造了这个。”他抬头看陈良,“你应该认识一下高扶烺。他和你的几个师傅都有渊源呢。”

“您从一开始就知道我的情况。为什么没有告诉宗业?”陈良转过身看着他,“如果我是个危险人物,恐怕来不及告诉他,他就已经死了。”

“可你不是,对不对?”石期慢条斯理地回答,“没错,我和无言基本上是同时间查出来陈良,也就是你的情况,但是有无言在,你还是古都鲜身边的人,神医如今身边的人,再坏能坏到哪里。宗业有时候会钻牛角尖,他少知道一点事情也对他做事有好处。而且太早揭穿你,我怕你不敢跟着他们走了,你跟着他们,他们才更安全,所以我不说,有我不说的道理。”

陈良不可置否地耸耸肩。

“以书呢?”

“回屋了,”陈良冲着白以书的屋子扬了扬下巴,“她没说什么话,应该还没有缓过来。”

“她跟你说她父亲遗志里写了什么吗?”

陈良犹豫了一下,从怀中拿出一本书卷,“她直接把这个塞给了我。”

石期笑道,“果然啊,以书还是以书。”

“怎么回事?她塞给我是让我看还是让我保管?看她那样子我都不敢动。你们也真是奇怪,明明可以很简单的事情,非要弄得这么复杂。”

听到这话,石期的笑声更大了,“你还说我们?你自己不也一样?”渐渐地,他的眼神带有一丝寒意,“你一路一直毫无怨言地跟过来,是为了什么?你不打算好好跟我说说?之前的南宫,后来到无言,再到宗业,他们都不知道。还有谁?宁杨?以书?”他突然又苦笑,“南宫的事没给你教训么,你一直想隐藏的东西,说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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