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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壁-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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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里电光石火般地迸出一个念头:“没想到我曹操会死得这么滑稽。”但他仍下意识地挺刀指向勐虎喉头,由于他宝刀锋利,勐虎被自己的一扑之力,喉头深深嵌人刀刃。曹操觉得手臂一沉,一片热浪般的血雾笼罩了面庞。这时才听见将士的惊呼:“丞相,丞相。”

曹操颓然爬了起来,发现十几个将士正挽满弓对准自己和老虎,见曹操从血雾中爬起来,他们赶忙收起弓矢。一个将军跑过来扶起曹操。道:“丞相,我们刚刚赶到,想射箭又怕误伤丞相,谁知丞相奋起神威,独自将勐虎击毙。”

曹操累得筋疲力尽,心头狂跳,喘息着坐了好一会儿,才恢复威严,挥刀大笑道:“据说孙权那竖子勇勐,敢于骑马射虎,孤虽年长他一倍,却也不逊色于他。”这时坡上士卒也纷纷赶到,大声呼喊:“丞相万岁万万岁!”

他们回到江陵城内,曹操沐浴更衣,颁下命令,将今天打到的虎肉烹煮,赐予身边近臣,同时在江陵城的北楼上设宴。

北楼面对的是低湿的原隰,原隰之外,是高低起伏的古墓坟冢,掩映在一片暮霭烟树之中。

曹操冠带一新,坐在北楼的最高处,文武百官齐聚在他左右。曹操远眺那些坟家,感慨道:“江陵临近当年楚国的故都郧都,这城外坟家之中,不知埋藏了多少当年的王侯将相,豪杰英雄。想起他们数百年前,也曾在这城池周围驰马游猎,袒锡搏虎,叱咤风云,真让人觉得人生如梦。”

贾诩道:“丞相不必忧伤,人世变易,总是如此,若这些古人豪杰不死,又安有丞相和我等的今日。”

曹操点点头:“是啊,生存七尺之形,死唯一棺之土。唯立德扬名,可以不朽。孤希望能趁有生之年,平一宇内,摧破凶逆,还我大汉的升平天下。”他顿了一会,转头遥望东吴方向,手执镇席的铜虎,在案上敲击以为节拍,大声吟道:“神龟虽寿,犹有竟时。腾蛇乘雾,终为土灰。老骥伏沥,志在千里。烈士暮年,壮心不已。……幸甚至哉,歌以咏志。”吟罢,悲从中来,涕泪俱下。

群臣面面相觑,不知道曹操为何突然如此伤感,但是主君流泪,为人臣的,怎么可以对之默然,于是在场诸人,或者是流泪助哀,或者是纷纷劝慰:“丞相年过五旬,犹能亲手搏虎,谁人能敌?现今刘备已是苟延残喘,唯有江东尚负隅顽抗,丞相这次将他们尽数摧灭,就可留名竹帛,比之山下这些古代的豪杰英雄,止所谓不逞多让。”

曹植插嘴道:“父亲不但功业盖世,文章诗赋也足以留名千古。就如刚才这首诗,臣想孙权、刘备等人,皆未梦见。

曹操点点头,抨须道:“文章纵使可观,致远恐泥,岂可与平一宇内之功相比?你这孩子,到底还是气量小了。”

曹植见父亲神色转为温和,吐吐舌头,笑道:“臣见识浅薄,惭愧。”

这时一纱冠使者急趋而来,道:“丞相,臣奉令出使东吴,在柴桑碰见孙权,当面将丞相书信递给他了。”曹操有些惊讶:“哦,孙权不在京口,去柴桑意欲何为?”

使者道:“臣不知,只是听说,刘备的军师诸葛亮也在柴桑。”

贾诩立刻进言:“丞相,孙权亲自去柴桑和诸葛亮会晤,只怕是缔结联盟,力图抗拒丞相的王师。”

曹操不置可否,沉吟了一下,对使者道:“孙权看了孤的书信之后,有何反应?”

使者道:“臣见他当场脸色惨白,继而命人送我出来,语气声调似乎不安。”

曹操捋须笑道:“嗯,想来他也知道,以区区六郡之地,抗拒王师,只是以卵击石。你这次回来,他没给你回信吗?”

使者道:“没有,不过送了丞相一份厚礼,言辞温和,又说丞相所言之事,须要享报太夫人,不敢擅自做主。”

曹操点头道:“孝为人伦之首,归顺大事,察报母亲,确属必要。贾诩道:”丞相,只怕没有这么简单啊。或许他是拖延时日,准备调集兵马守卫呢?丞相如果真想这次一劳永逸,不如立刻调兵东下,打他一个措手不及。若再迁延,将至深冬,那时江上风烈,寒冷异常,只怕行动不便。”

曹操道:“既然已派使者前去聘问,就应当给他们一点时间。荆州不也是这么不费吹灰之力就拱手投降了么?如果东吴能够效法,就可以免去征战,全活多少士卒的性命。”

“可是孙权不是刘琮,”贾诩道,“江东人才济济,也非荆州刘琮属下那帮驽劣凡庸之辈可比啊。”

他这话一出,几个荆州降将蔡瑁、蒯越等人顿时局促不安,露出不悦的神色。曹操环视了众臣一眼,道:“话虽这么说,可是现在北方大军还未集结,船只也不够,单凭江陵这点兵力,也不能轻易冒进,为之奈何。”

贾诩道:“丞相现有兵力征伐东吴可能确实不足,但刘备现在夏口,只怕还有一些残兵,不如现在浮舟东下,先灭了他,一则扫平荆州全境,二则使东吴丧失联盟之机,不亦可乎?”

曹操哈哈大笑:“刘备竖子,孤以前高看他了。当阳一役,他只带着几十骑逃跑。关羽水军不过数千,能成什么大事。说不定孙权首先将他灭了,何劳孤亲自动手。况且出征最好一鼓作气,等孤大军全部集结再浮舟东下,沿途摧枯拉朽,擒灭刘备只是顺手而为,何必特意出兵。”

贾诩还想说什么,曹操止住他:“君不必说了,现在荆州江南四郡还未宾服,孤不如趁着这个时机,先将他们一一收服,也不算空度时日。”

九、舌战群儒

诸葛亮自到东吴,就被孙权安排住在客舍里,没有再受到接见。客舍建在京口的半山腰,背依陡峭的岩石,前傍一望无际的长江。虽然天气逐渐寒冷,但客舍周围有温泉环绕,菊花灿烂,林木深美,的确是个修养身心的好地方。然而,就算风景再好看十倍,对心情煎迫的诸葛亮来说,却没有任何意义。

以张昭为首的十来个东吴文臣早就听说孙权和诸葛亮一起来了京口,他们对刘备并不看好,而且深信刘备想借东吴兵为自己报仇。更重要的是,从根本上来说,他们心中对孙氏家族并不怎么看得起,远在许昌的汉室那个傀儡皇帝,才是他们心目中的主君。依附孙家,只是暂时的权宜之计。因此,对诸葛亮前来欲破坏汉室一统的计划,他们可谓深恶痛绝。这天,他们结伴来见诸葛亮,想对之进行羞辱,让他灰熘熘磙出江东。

但是要赶走诸葛亮却有很大的困难。虽然这些文臣们把自己当成汉室的忠臣,在言辞上却不能直说,究竟他们现在尚屈身于孙权手下。如今曹操、孙权、刘备三方都号称是为汉室平定天下,谁又相信?不如相信力量最大的一方。至少可以很快结束动荡的局面,恢复一统罢。这就是江东这些儒生文臣们的真实想法。

文臣们一进门,和诸葛亮双方寒暄了一阵。张昭就直言不讳地说:“我等奉孙将军命令,来拜见先生。先生不远千里而来,应该有不少对天下有利的建议罢?”

诸葛亮并不上他的当,笑道:“对天下有利,这个说法太大了,但是在下这番来,至少对东吴有利倒是真的。难道长史君关心天下甚于东吴吗?”

这句反问让张昭很难回答,如果说“是”,那么就是承认只关心天下,不关心东吴,若传到孙权耳朵里,只怕不管如何德高望重,也会性命不保。如果回答“不是”,那诸葛亮就可以侃侃而谈他此行对东吴的利益。在诸葛亮这种以管仲、乐毅为楷模的人面前,你跟他谈儒家的忠君是没有用的。他只关心实际效益,而把刘备辅佐好,让刘备夺取天下,这就是他关心的实际效益。

张昭倒也不傻,他脑子一转,道:“我家主公时时关心天子安危,欲以全吴之兵,匡定天下,致君尧舜。对天下有利,就是对我东吴有利啊。”

诸葛亮心里暗骂,这条老狐狸,嘴上还是笑答:“当今曹贼篡命,挟天子以令诸侯,凶焰正盛,孙将军欲以全吴之兵,匡定天下,只怕力有未逮,所以在下的主公左将军刘玄德派在下来和孙将军结盟,想戮力一同匡定天下,这可是对东吴有利,对天下也有利的事啊。”

双方都心怀鬼胎,谋取私利,偏偏不得不以天下百姓为说辞,当真束手束脚。于是张昭干脆直言不讳:“刘备不过是织席贩履出身,一生到处漂泊,先后依附吕布、袁绍、刘表,手下兵马常不过一万,最近新败当阳,仓皇投奔刘琦,有什么资格和我们主公结盟呢?”

诸葛亮听张昭如此刻薄,心下有气,但要驳他,还真不好直驳,只好虚与委蛇:“胜败乃兵家常事,汉高祖当初起兵,不过数千,号为沛公,不过沛县县令耳,也曾屡次兵败,然最终破强秦、斩项羽、灭彭越、诛英布,创建汉室,传国至今。要是长史君生在那时,估计也会想,高祖不过一亭长出身,有什么资格和项羽逐鹿天下?岂不让后人笑话。”

座上诸人都知道诸葛亮在狡辩,张昭也不傻,追问道:“先生以高祖来比附刘备,以项羽来比附曹操,此皆不伦。高祖皇帝天纵之德,岂是刘备可比;项羽匹夫之勇,又怎敌得过精通兵法之曹操?”

诸葛亮道:“长史君此言差矣。高祖当年出身虽为布衣,也曾当过亭长,是秦朝小吏,我家主公才真是载载孑立,不阶尺土,辗转至今,虽大志暂时不立,威名却传布于天下,这不比高祖向日创业更为艰难吗?项羽起兵反秦,不过身率八百江东子弟,两三年之间,却一度号令诸侯,宰割天下,号为霸王,曹操岂能与之相比?”

张昭无话可说,也确实没办法。碰上诸葛亮这种口才好的人,是没法不头疼的,这种人,如果在天下太平的时候,是儒生们着力攻击的对象,是不折不扣的佞人。但是如今天下大乱,是他们出来上蹿下跳的最佳时机了。张昭通过这几句话就判断出诸葛亮这个人性格刚硬,脸皮也厚,要通过羞辱他来达到赶走他的目的,是痴心妄想。他只能无奈地说:“先生有点强词夺理,我还是认为高祖和刘备,是不好比较的。”

诸葛亮笑道:“亮认为没什么不可以比较的。”

既然话说到这个份上,似乎没有什么可以继续辩论下去的了。沉默了片刻,会稽都尉虞翻继续发难道:“诸葛先生,不管左将军刘备多有才华,而今曹操兵屯百万,战将千员,平吞江夏,刘备却想负隅顽抗,不是蝗臂当车吗?”

诸葛亮道:“曹操收袁绍蚁聚之兵,劫刘表乌合之众,即便百万,亦不足惧,何况远远不到百万。”

虞翻笑道:“曹兵如果诚如先生所言,不值一哂,左将军又为何仓皇流窜,让先生来我东吴借兵呢?先生大言不惭,实在可笑。”

孔明道:“岂不闻老子曰:将欲取之,必先与之,此用兵之道也。曹兵虽不足惧,究竟来势凶猛,不能硬碰,只能暂时退守,等待良机。至于派我来东吴结盟,实是因为佩服孙将军的勇略,欲与并力,共襄汉室。哪知诸位食东吴之禄,不思报效,反劝其主向国贼屈膝投降,实属无耻,还有何面目笑话别人?或许君是想背弃江东,另图富贵,这样的话,亮就可以理解了。”

虞翻脸色惨白,诸葛亮说他想另图富贵,虽然是诬陷。但说他想背弃江东,却不能说错。虽然他一向自认为是汉臣,就算他的主君孙权至今表面上也以汉臣自居,他绝谈不上什么背弃,但这样的话却是当前不好说的。他只能慑懦地反驳:“在下一向忠于我家主公,怎么会另图富贵?”

诸葛亮步步紧逼:“那你为何要劝你主公投降曹操呢?”

虞翻下意识道:“并非投降曹操,乃是投降汉朝。我家主公不也是身佩汉朝的讨虏将军官印吗?”额上却已冒出汗珠。

旁边的人见虞翻招架不住,赶忙救急。主记步骘插嘴道:“孔明先生,我家主公世代身佩汉朝印缓,至今仍为汉朝的讨虏将军,而刘备却被皇帝陛下的诏书认定为叛臣,所以曹操才率兵追击他于当阳。现在先生来到江东,是想效仿苏秦、张仪,以三寸之舌游说我家主公,拉我东吴下水吗?”

诸葛亮道:“苏秦、张仪皆豪杰也,亮一向敬慕。苏秦身佩六国相印,张仪两次相秦,都是大义凛然,不顾危难,匡扶人主,成就霸业。至于拉东吴下水,实在可笑,东吴和荆州,唇亡齿寒,若我家主公江夏失守,荆州全归曹操,东吴还想独享平安吗?”

步骘感觉诸葛亮仍是在强词夺理,而且偷换论题,没有正面回答自己的质问,要羞辱诸葛亮,必须要针锋相对。无奈诸葛亮并不肯跟你针锋相对,真是一筹莫展。他挠挠头皮,想怎么应对,这时五官中郎将薛综开口道:“孔明先生认为曹操何如人也?”

孔明道:“曹操,汉贼也,天下共知,又何必问?”

薛综摇头道:“先生怎么知道曹操就是汉贼?况且当初天下大乱,汉失其鹿,全靠曹操荡平中原,试想刘备现在拥有曹操的地位,难道会甘心把权力还给天子吗?”

孔明心想,这竖子倒说得不错,要是刘备拥有曹操现在的地位,自然也不肯把权力还给皇帝,肯定会自立为皇帝。自己出山辅佐刘备,也希望能帮助他夺取天下,位登至尊。自己才有机会封侯拜相,传国后世。否则,自己何必这么卖力。但这些想法嘴上是不能说的,于是他假装大怒道:“薛敬文,你竟敢出此无君无父之言?人生天地之间,以忠孝为本,你既为汉臣,就当誓死捍卫汉室。曹操身为汉相,杀皇后,诛皇子,篡逆之心昭然若揭,你还为他说话。况且曹操自称汉相曹参之后,世代汉臣,如今却专权态肆,欺凌君父,实乃汉室之乱臣,曹氏之贼子。我家主公乃汉室宗族,日日忧心社稷,他日若能击灭曹贼,一匡天下,自然会归政天子,岂会像曹贼这么贪婪?”

其他大臣本来就忠心汉室,见诸葛亮大义凛然,好像真的义形于色,都心生羞惭,不好意思为薛综辩解。

这时功曹严峻岔开话题道:“敢问孔明先生治何经典?”

诸葛亮知道严峻并无他意,但他一向自负才高,不喜欢专读儒书,以解经为毕生事业,最讨厌别人问他治何经典,所以干脆借着气势大发狂言:“亮一向不闻吕尚、张良、陈平等人治何经典,而其人皆有经天纬地之才。只有平庸腐儒,无它才具,才不得不寻章摘句,舞文弄墨,在笔砚之间打发残生。”

这句话却激起了儒生们的众怒,他们正想反驳,忽然黄盖跑了进来,大声道:“周公瑾将军的坐船已到京口,孔明先生与其浪费时间和他们斗嘴,不如前去和公瑾将军共商退敌之策。”

十、《铜雀台赋》戏周瑜

斜阳挂在天际,一艘大船缓缓驶进渡口,大船的桅杆上挂着一面斗大的旗帜,上面绣着一个大大的“周”字。帘幕一掀,一身儒服的周瑜从船舱里走了出来,三十四岁的他,轮廓依然是那么风神俊朗,只是面上多了些在外奔波的风霜。在江东,他的威信是显而易见的,一见到他露面,岸上的士兵们都齐声欢呼了起来。

周瑜屹立船头,也向岸上的水兵们注目示意,面露微笑。鲁肃、黄盖和诸葛亮三人迎了上去。周瑜看见鲁肃,紧走几步,和鲁肃拥抱,一手拍拍鲁肃的后背,道:“子敬,我在都阳,无时无刻不想着和君连床夜话,共语平生啊。”

鲁肃道:“公瑾,我何尝不想君。只是大丈夫为了国家社极,迫于王命,不得不经常漂泊在外。”

周瑜脸上再露微笑,又注目黄盖:“公覆将军,别来无恙。”

黄盖兴奋地说:“贱体尚佳,承蒙都督挂念。”

周瑜又转眼看着诸葛亮,鲁肃忙介绍道:“这位是左将军刘玄德派来的使者。”

诸葛亮也向周瑜一揖,笑道:“下走不才,姓诸葛,名亮,字孔明。久闻江东周郎大名,今日得见,幸甚幸甚。”

周瑜客气道:“岂敢岂敢。令兄诸葛瑾也是我至交,请上岸说话。”

他们来到岸边,早有车马停在道上,鲁肃道:“公瑾先回家,和父母妻子会晤,肃回家治理膳食,晚上务请光临,肃要为君接风洗尘。”

周瑜拉鲁肃到一旁,低声道:“我奉主公急令,昼夜兼程,赶到京师,当立刻拜见主公,岂可贪恋天伦。你告诉我,主公召我回京,到底何事?”

鲁肃想了想,道:“如今天色已晚,不如现在驰奔寒舍畅谈,明日一早拜见主公如何?”

周瑜看看孔明,大声道:“也好,就依子敬。”周瑜、鲁肃、孔明三人上了车,驰奔而去,黄盖在后拱手告别。

虽然早就听过周郎魅力过人,让江东妇女倾倒,但实际看到的情况还是大出诸葛亮意料。周瑜在鲁肃的引导下走进自家庭院,院内几十名脾妾都不约而同停住了手上的劳作,直起腰来,惊喜地望着周瑜器宇轩昂地踏过庭院,然后相对窃窃私语。

鲁肃的这座宅子是孙权特赐的,庭院后面有座花园,假山楼台掩映在冬日的灌木当中,园中有一座高台,三面临水,由一条曲曲折折的石桥和岸边相接,台上筑有一座四阿屋顶的楼阁,上面围着锦慢。这个后园的另一角有座水井,也有许多侍女围在井栏边洗菜,周瑜的到来,打断了她们的工作,同样引起一阵骚动。

周瑜笑着对鲁肃道:“原来子敬早有预备啊!”

鲁肃道:“当然,请公瑾先上台阁,我吩咐下人开始烹煮,过不了多久,就可以上菜了。”

他们在台阁上坐下,周瑜向南,鲁肃向西,诸葛亮向东,他们面前的案几成曲尺形排列着,中间是块方形空间,铺着鲜艳的戳概,大概是为歌舞乐伎演出用的。台阁四周还有雕花的琐窗,垂着厚厚的帷幕。虽是仲冬天气,阁中却温暖如春。周瑜笑道:“子敬,你还真会享受啊。”

鲁肃道:“都是主公赐予的,无法拒绝。”

“哦,主公对你真好,连我都有些妒忌了。”周瑜开玩笑地说,语气中却有一股掩饰不住的怅惘。他倒不是嫉妒鲁肃,鲁肃是他的好友,也是他推荐给孙权的,孙权信任鲁肃,说明他荐人有眼光。但是孙权对鲁肃的信任反而超越了自己,而且也没有因为对鲁肃信任就对自己表示友好,这让他多少有点伤感。

他们言来语往,使得诸葛亮在一旁插不上话,只好百无聊赖地四顾。这时天色逐渐向暮,侍女上阁,点满了台阁内四角灿若银星的油灯,酒菜瓜果也陆续端上来了,三人围坐在一起,开始享受美味的酒食。

周瑜举起酒爵道:“子敬,阔别许久,请饮此杯,一湔相思之苦。”

鲁肃依言举爵饮尽。周瑜又道:“主公此番招我进京,定有大事,子敬应该知道罢。”

鲁肃道:“不瞒公瑾说,确有大事,日前主公接到曹操书信,恐吓说,要主公立刻献上江东投降,否则将亲率八十三万大军,浮舟东下。孔明先生此番来东吴,也是为此。不知公瑾有何良策?”

周瑜不假思索:“八十三万大军进攻东吴,我们还能有何良策?当然只有归顺曹操,方能保全父母妻子性命。”

鲁肃大惊:“公瑾何出此言?肃认识的公瑾,不当如此说话。”

周瑜懒散道:“那该如何说话?”

鲁肃道:“当年肃和公瑾相识于东城,畅谈天下大事,以为若觅得明主,当尽心侍奉,驰骋天下,封侯拜相,建不世之功勋,留名青史,功垂后叶。现在我们主公正是古今罕见的明主,今一事不顺,便思投降曹操,早知如此,我等当初又何不径直投奔曹操?”

周瑜望了诸葛亮一眼,笑道:“当时曹操在远,东吴就近耳,早投晚投,又有何区别?”

鲁肃还要说话,周瑜抬手止住他,笑道:“我一路风尘仆仆,子敬也不以歌舞招待,却晓晓以国事烦人,岂非太迫?”

鲁肃无奈道:“是君急于问我主公将君召回有何事的,好罢,我们先休憩一刻。来人,上乐。”

一队盛装的女子穿着长袖的舞裙,袅袅婷婷地走上台阁。另有一队乐女,怀抱琴瑟上来,跪坐在台阁一旁。一会儿,乐声响起,几个舞女走到台阁中央,长袖轻舒,旋转起舞。周瑜出神地望着她们,一动不动,好像完全沉醉在乐曲中。鲁肃则坐立不安,时时举起酒爵放到唇边,旋又放下,满脸都是焦急之色。他望望诸葛亮,用目光向他求援。但诸葛亮摇摇头,嘴角含笑,对鲁肃的示意视而不见。

琴瑟和歌舞仍在不徐不函地进行着。周瑜身体斜靠在榻上,两目微闭,弹琴鼓瑟的乐女似乎心不在焉,手上虽然拨着琴弦,目光却不时地偷偷膘向周瑜。突然周瑜“咦”了一声,弹坐了起来,指着弹琴的乐女道:“错了。”

乐女拨弦的手指停了,脸上却没有丝毫惭愧之色,反而向着周瑜微笑。

鲁肃忍不住了,他满脑子是打仗的事,哪有心情像周瑜这样悠闲听琴,当即对周瑜道:“寒舍的侍女,不过会弹几只小曲,以娱愚耳,比起尊夫人的琴声,那是差得远了,公瑾若真要听,等会儿就可回家听,何必让这些人败了兴致。”又对那些乐女道,“你们下去罢。”

乐女虽然嘴巴不情愿地回答“是”,身子却没动,满怀希冀地望着周瑜,希望他能发话挽留。周瑜却伸了一个懒腰,道:“也罢。子敬,咱们继续饮酒。”

乐伎们只好无奈地起身,纷纷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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