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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风月-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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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太后帮她插好金簪后,象是想起了什么,笑着对皇帝说道:“说到这儿,哀家想起来了,我儿已经亲政,都过了十六岁了,也该选皇后啦。冯保,咱们是不是下个月就诏告天下,海选皇后啊。”
冯保一边点头一边拉着丽青站起身来:“按礼也确实该为皇上选皇后了。”
朱翊钧却摆手制止了他们:“母后,这个事情还是等等吧,现在正赶上黄河决口还在紧要关头,如果海选皇后,一定是劳民伤财,天下百姓肯定会借此骂朕是个昏君,还是等儿子把黄河决口之事处理完了,再作打算吧。”
李太后频频点头:“也对,皇帝考虑得是。我儿真是越来越有一代明君的风范啦,心系天下,不存私心。好样的,母后为你骄傲!你要是有看上的女孩,尽可以告诉母后,母后一定提前为你把关啊!”
皇帝立刻象个无赖一样的抓住母后的袖子,大笑着说:“母后,最后这一句儿子可是记下了,咱们可是说好了。只要有儿子看上的,甭管一个两个,三个四个,您可都得替儿子作主才好!”
李太后笑着拍了一下儿子的脑袋:“你看看你看看,你这就叫得了便宜就卖乖!哀家就说了这么一句,你就整出个一个两个,还三个四个来,不嫌多啊。好好好!母后答应你!娶个三四个,那不叫多,三宫六院七十二嫔妃,佳丽三千,都是你的。只要你象这样把心思放在国事上,不要过于沉溺于美色,就没问题!母后一定给你作主!”
朱翊钧伸出小拇指,和母后拉了拉勾,还用大拇指盖了章,“拉钩上吊一百年,不反悔。噢噢!”
看着皇帝的孩子气,李太后有些哭笑不得,但是不论孩子多大了,在母亲的眼里,也始终是个孩子,所以索性任他去。
踱回宫殿,皇帝执意要选送母后回慈宁宫,李太后拧不过他,只得由他和冯保相送。送到了门口,李太后让他们进去喝碗茶再走,朱翊钧想了想,今天一定要让母后尽兴,于是笑着答应了。
正准备稳步迈入,从宫门外一直守候着的一个太监突然走上前来,在李太后的耳边说了一句话。
李太后听完大吃一惊,急忙拉了儿子就走,“快走!陈太后病危了!”
朱翊钧急忙紧走几步,跟上母后的步伐:“怎么回事,不是前段时间还好好的么?朕这登基后有半个多月没去看过她老人家了,是摔着了还是着凉了!”
看得出来李太后也非常地着急:“她身体一直就不太好!刚才太医已经去看了,说这几天一直心情恍惚,现在已经是重度昏迷了!快,钧儿,快上轿!冯保,让他们走快一点!”
“是!主子!”冯保将手一挥,两顶轿子迅速走了!
坤宁宫外,站着不少的太监、宫女和御医,有些人甚至急得在门外打转。
“咔嚓!”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平地里起了一阵疾风,把墙外的一根一丈多长的旗杆给吹折了,断裂的旗杆正好砸在宫门外。
正催促轿夫加快速度的皇帝和李太后都在各自的轿子里看到了这一幕。
“轰”的一声,宫门外站着的那些人顿时象炸了锅一样,开始了议论纷纷:“唉呀呀,这真是不祥之兆啊。陈太后这一病倒,居然平地里起了这一阵怪风,看来老太后这一次能不能挺过去,还真是不好说啊!”
“是啊,是啊!这陈太后一直身体就不好,虽说皇帝不是亲生的,也算孝顺,对她算是尽孝有加,仍然一直让她住在坤宁宫,还和皇帝生母李太后一同尊为太后。可是这好日子刚刚过上没几天啊!”
“谁说不是呢,要说这陈太后一辈子与世无争的,可到现在岁数也不大,才不到五十,对我们这些下人也好,怎么这好人就没有好报呢?连老天都要折断旗杆来暗示啊!”
就在众说纷纭之际,只见冯保一声高叫:“皇帝陛下、李太后驾到!”
众人急忙回身:“皇上来了!”,纷纷来到轿前翻身跪倒:“皇上、太后万岁、万万岁!”
朱翊钧快速迈步出轿,来到刚才旗杆坠落的地方,若有所思地停留了十几秒钟,却没再耽搁,拉了李太后就往里走,一边走一边问领头那个御医:“快说,陈太后的病情怎么样了?”
那个御医快走几步,紧紧跟着皇帝身后,一边走一边哈着腰:“回皇上的话,陈太后毒火攻心,已经昏迷不醒,臣刚才召集所有太医均给陈太后作了诊断,怕是挺不过这一两天了!”
皇帝非常费解:“毒火攻心?这总得有个前因后果吧,而且怎么突然一下来得这么快?”
这一句话顿时让身后的御医紧张起来,下意识地用手擦了擦前额上的汗:“回皇上,陈太后自您登基后,一直处于调养阶段,身子很弱。这次毒火攻心,是因为昨天看了老家来的一封信后,当下就昏迷过去了!然后再救,就只有一口气险险地续着,却是再叫也叫不醒了。”
“老家的一封信?”皇帝将信将疑地回头看了一眼母后,加快了脚步。
正走着,前面突然有一个医官和一个宫女迎上前来跪安:“皇上,陈太后醒了,让臣等来请皇上和李太后,说有几句重要的话要说!”
皇帝露出了一丝笑容,挥了挥手:“醒了就好,快快前面先去禀报,就说朕和母后已经候在她门外了。”
医官和宫女却好象没有太高兴的神色,急急向前跑去了。
“怎么回事?醒过来不是好事么?”皇帝急忙走得离李太后更近了一些,她却也是双眉紧锁,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慢慢说出一句:“就怕这次醒来,是回光返照,姐姐的时间,怕是真的不多了。”
回光返照?不会这么严重吧。
本来七月的天气,应该正是炎热,可是这会儿忽然起了风,迎面吹来,刮得脸上生疼。而且刚过中午,应该阳光正烈,可是突然阴了天,天完全沉着,就象到了傍晚一样。
到了寝宫,太监一声高叫:“皇上、李太后驾到!”
皇帝冲他一摆手,让他小声些,别惊着陈太后,和母后一起步入了陈太后的房间,发现她已经直起身来,坐在了床上。
“太后,皇儿来晚了!”朱翊钧刚要象以前那样跪倒请安,陈太后一伸手,让一旁的太监扶住了他,“皇上乃万金之躯,万万不可再向老身行此大礼,快快请起!”
他抬起头来看着陈太后,唉呀,就在这短短的十多天,她已经老了太多了!
就在前半月,他还搀扶着她一同参加登基大典,就这短短的十几天,竟象过了十多年似的,皱纹一下爬满了她的额头,脸色也铁青着,前额有几根特别长的银丝,明晃晃地亮眼,无一不在展示着这位先帝正室皇后已经剩下屈指可数、依稀惨淡的日子。
朱翊钧的眼睛湿润了,如果没有这位陈皇后,自己也不可能这么顺利的登上帝位,坐稳江山,当下让太监掇了两个凳子来,坐在陈太后的身边,紧紧拉住她的手。
“太后啊,您不是孩儿的亲身母亲,可是待孩儿比亲生儿子还亲。孩儿来晚了啊!自从登基后,孩儿就没来看过您,都是孩儿的错!孩儿早知道您的身体这样虚弱,一定啥也不干,天天陪着您,给您端茶倒水,侍候您一天天好起来!如果孩儿在您身边的话,您就不会突然毒火攻心一下昏迷不醒了!”
说到此处,他动了真感情,眼泪象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扑簌簌”地不停掉下来。
旁边的李太后、冯保、御医、太监和宫女们,见到此动人场景,也都流下了泪,有的人还轻轻小声抽泣着。
陈太后伸手在皇帝的眼下替他抹去了眼泪:“钧儿!不哭!老身这一辈子已经值啦,有个这么能干的儿子,即便不是老身亲生的,可是又有什么分明呢。钧儿,你登基后干的几件大事,包括逐退高拱,全力救灾,老身都听说啦!干得好!钧儿!这才是一代君王的样子!”
第四十二章 将心比心托孤女
“咳咳咳……”话还没有说完,已是风烛尽头的陈太后忍不住咳嗽起来,旁边的李太后急忙递上了方帕,皇帝也连忙用手轻轻帮她抚着背。
“不用……咳咳咳……”弯下腰去的陈太后刚刚直起身子来,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姐姐!你……”李太后惊讶地发现,陈太后咳过后的方帕,居然是一滩鲜红的血。
“我没事……,钧儿啊,老身这把骨头,就要交待在这儿啦,不过老身已经值了!”
“太后,您还不老,您还一定能活下去呢。”皇帝哽咽着劝着她。
“砰”,这时,屋外一阵狂风吹来,把窗户一下吹开了,冯保急忙上前去关。
陈太后摆摆手:“老身这一辈子,没什么牵挂的了。只是前日老家里来了一封信,老身这才发现,还有放不下的事情啊!”
“太后!有什么您尽管说,孩儿一定替您去办!您一定会好起来的,太后!”皇帝搂住了陈太后的肩膀,已经是泣不成声。
陈太后把皇帝的脸托起来,眼睛里忽然有了一种久违的光芒:“钧儿,老身想求你和你母后一件事情,好么?”
皇帝连连点头:“太后,您尽管说!”李太后也紧紧拉住她的手,边哭边说:“姐姐,您就别和我们自己最亲的人客气了,您就什么放不下心的,您尽管说吧!”
陈太后停顿了一下,眼睛的光芒忽然暗淡了一些。
皇帝象是突然明白了什么,回头对着御医、宫女和太监们一干人等说到:“你们都先出去!”看了一眼冯保,却没说什么,独独把他留下了。
然后,把身体紧紧地靠近陈太后,“太后,您说吧!”
陈太后的气息越来越弱,几乎是用了所有的气力在说话:“老身前日接到了老家的来信,老身才知道,原来被皇上幽禁在冷宫的张贵妃,竟然是老身的远房侄女!”
“啊!”李太后吃了一惊,方帕掉在了地上。
“老身从小家境贫寒,由家里的同族大伯和伯母抚养长大。在老家四处闹饥荒,大家都在逃难,我也即将饿死的时候,同族大伯还给我留下了一斛米,然后他带着他全家逃荒去了。一直到前日,接到大伯来信,老身才知道,张贵妃居然是大伯的亲生孙女!”
窗外的风更大了一些,一下下地拍打着窗户。
“先帝在位的时候,迷恋比老身小将近一半的张贵妃,冷落老身和你母后,老身也很看不惯这个张贵妃,在她和朱存孝一同被囚禁在冷宫的时候,老身和你母后也觉得大快人心,她是罪有应得!”
“可是,直到前日接到大伯来信,老身才知道她是大伯的亲生孙女,大伯也是出于无奈,不指着这个孙女能光宗耀祖,只求她能平平安安。现在大伯一家受到此事的牵连,已经是游离失所、家破人亡了,这才千方百计找到老身,恳求老身放她孙女和重外孙朱存孝一条生路,让他们过平民的生活就好。钧儿,你说老身是答应还是不答应大伯好呢?”
窗外传来“隆隆”的雷声,看来是要下雨了。
朱翊钧看了母后一眼,发现她的脸有些苍白,急忙拉了母后的手和陈太后的手握在一起:“太后,孩儿和母后已经去看过她们母子了,母后仁慈,已经决定以德服人,下令改善她们的生活条件,既然太后这么说,孩儿和母后就还她们母子一个自由身,找个机会让她们出宫去吧。”
陈太后紧紧抓住他俩的手,这次却是将眼睛死死盯住了李太后:“此话当真?”
李太后毕竟是女人,心里那种微妙复杂的情绪始终挥之不去,本来以为不杀掉张贵妃和她儿子,就已经够仁至义尽的了。而且上午还决定给予她们足吃足穿,免除苦役,真的算是以德报怨了。但如今按照陈太后的说法还要将她们母子解放出宫,还以自由,就不免有些太便宜她们了。
因为如果换个角度,张贵妃是肯定不会这样轻易放过自己和儿子的,绝对是眼中钉,肉中刺,除之而后快!
但是,既然这是陈太后的临终遗愿,也只能这样满足她了,就算做善事做到底,送佛送到西吧,只希望这个张贵妃以后不要利用这个幼子朱存孝生出什么变乱来才好!
李太后定了定神,抓住陈太后的手,脸上绽露了一丝笑容:“当然是真的,姐姐!妹妹就听您的,放过她们母子俩吧!”
陈太后的神情缓和下来,眼睛的光若隐若现:“果真是这样,那老身就放心了,老身走的路上,就没有什么遗憾了!妹妹,这是老身大伯的信,张贵妃还有一个小妹妹,叫晴天,已经在官兵抓捕时候逃脱走失了。有可能的话,你把她找到,让她入宫来服侍你吧,也算代替老身照顾这个远房侄女,还一还老身欠下未还大伯抚育的债吧……”
话音还未落,一阵狂风吹过,又把刚才关严的窗户吹开了。“咔嚓”,一道巨大的闪电闪过,就在不远的前方炸响,发出巨大的亮光,映照着陈太后越来越苍白的面孔。
“太后!”
“姐姐!”
可是,不论皇帝和李太后再怎么呼唤,陈太后也不能再醒来了,只剩下窗外漫天的大雨瓢泼而下,一直隆隆作响的雷电声,和屋内屋外的哭声响成一片……
……
就在当日,皇帝下令为陈太后举行国葬,皇帝亲自带孝一日,举国悼念。三日后,陈太后葬入隆庆皇帝的昭陵。而且,将她的陵位与为李太后预留的陵位并列,共同位于先帝的对面。
李太后真正到了独掌后宫的这一天,感觉有些悲凉,特别是“姐姐”陈太后最后走前那一幕好象刺激了她,她也变得不怎么爱出门了,而且逐渐爱上了吃斋。
一个星期后,皇帝正准备颁布对张贵妃和朱存孝的特赦令,却由已经渐渐宽松的冷宫传来消息,张贵妃因为长期受冻挨饿,而且遭受苦役,变得脆弱无比,在改善伙食、免除苦役的第三天,竟然因为吃得肚子暴撑而死!
皇帝和李太后闻讯赶到冷宫的时候,看到的是张贵妃的尸首,让人唏嘘感叹中,皇帝看见她苍白的脸上带着笑容。
一个人身陷囹圄的时候,其实盼望的并不多,只是象一个普通人一样的自由;一个人吃不饱的时候,其实盼望的并不多,只是一顿饱饭而已。谁又会想到,这一顿饱饭就要了她的性命!
而其实再过几天,她就将和她的孩子一起获得真正的自由了。
只是,她走的时候应该也是满足的,因为她的脸上带着笑容。
皇帝和李太后都很后悔,他们把跪在地上的朱存孝扶了起来,他今天只有八岁,小小年纪的他已经经历了太多,现在如果让他出宫去,也只能沿街乞讨,度日如年。
于是,李太后发了善心,破例让他住在离慈宁宫不远的偏殿,平日里让他和皇帝的亲弟弟朱翊镠一起玩耍、一起读书。
皇帝的亲弟弟朱翊镠,今天已经十岁了,他好象对这个突然到来的小弟弟朱存孝很好,两个人很能玩到一块儿,吃住都在一起,还经常以哥哥的身份照顾他。慢慢地,连皇帝也发现,母亲李太后也开始出奇地疼爱这个本来被废入冷宫的“小弟弟”朱存孝,而且简直到了言听计从、溺爱无比的地步,甚至超过了自己和亲弟弟朱翊镠。
或许是为了致一份歉意,没有完成“姐姐”陈太后交待还张贵妃一个自由身份的遗憾;或许是为了还一份心愿,代替“姐姐”陈太后完成抚育远房重外孙的愿望。
……
一个多星期以来,朱翊钧的心思绝大部分仍在应对黄河决口上。他后来才知道,就在陈太后驾崩的那一天,不光京城下了一场暴雨,山东德州地区更是连下了三天三夜,把工部尚书、河道总理朱衡辛辛苦苦修起来了十多条新渠全部冲毁了,而且决口处仍在不断扩大,洪水正在冲毁更多的良田和村庄。
他坐不住了,谁都不见,把自己关在上书房里,每天都在书房里踱来踱去,一心只等待抗灾前方朱衡和吕调阳来的加急密奏折子。
可是,两人来的密奏折子并不多,倒是等来了很多山东官员参奏朱衡和吕调阳的密奏折子,说他俩刚愎自用、妄自尊大、劳而无功、劳民伤财。到了后来,甚至京城里也有些大臣跟着起哄,说他俩作为部门主官,不问政事,专管抗洪,但抗洪毫无进展,又耽误了日常政事的处理!
这哪里是在说朱衡和吕调阳,分明就是在指责他这个做皇帝的决策失误,无能至极!
天啊!老天!你这是真的要亡我么?
好容易找着了两个能干实事的得力干将,可是老天不长眼,不但不帮忙,还导致群臣群起而攻之,这样下去,真会全盘崩溃的。
怎么办?撤回朱衡和吕调阳,让山东官员们处置灾情?那相当于自己扇自己一个最响亮的耳光,而且皇帝不光在山东官员面前,在山东百姓面前,也将彻底地失去威信。
不撤,仍然坚持?那么朝廷群臣越来越大的怨愤声一旦爆发出来,将是一场巨大的灾难,搞不好就会发生宫廷政变!
他真是脑袋都快炸了!
第四十三章 初战告捷今奏凯
怎么办?密折抽屉给他带来的权衡之术还是让他最终冷静了下来,这个时候,各方都在较劲,只要冷静,就能获得主动,眼前的困难,没有别的办法,只有“等”!
……
内阁议政厅内,张居正也几宿没合眼了。他明白,现在是自己这任内阁到了最关键的时候,必须替皇帝把好这最后一道关,很多御史都开始了问责,都是被他好说歹说劝了回去,整个内阁现在还没有人敢明确站出来反对他,反对皇帝的抗洪救灾方略,但张居正凭自己的直觉感觉到,离这有人站出来的日子,已经不远了。
……
山东德州。内阁大学士、八府巡按、工部尚书朱衡,钦差大臣、吏部侍郎吕调阳,正坐在被再次冲毁的新渠前一筹莫展。
两个人身上的官服早没了模样,新渠旁边的官兵们都在看着他们。
原来只在附近暗访的吕调阳现在已经表明了身份,因为他实在不忍心看着朱衡一个人在这儿拼命。皇帝的那三次重拍桌子,彻底把他的血性拍出来了,既然当时站在张居正身后与高拱对抗就已经选择了赌,那这次索性再赌一次,就和朱衡一起赌一把,将这个决口的大堤堵上。
只不过,这次赌得大了点,赌的是自己和全家老小的性命。而且身后那些山东官员的一道道眼光,无不例外的都象一把把歹毒的暗器一样,随时能要了自己的性命!
还好!此次带领十万兵马赶筑大堤的叶梦熊、李成梁将军,接到的也是朱翊钧的死命令,要不是这两位将军倾力相助,可能朱衡和吕调阳早就身首异处了。
吕调阳身后背着的尚方宝剑,已经杀了三个人了,一个是漕运副使江文东,一个是布政副司刘项梁,还有一个是钱粮副使张春明。
这三个人,每个都是四品以上的官员!这是朱翊钧赋予吕调阳先斩后奏的顶级权力!
要不是先杀了这三个虚与委蛇、贪脏枉法的人,给所有山东官员予以震慑,让他们现在还有所畏惧,他们早就造反了。
吕调阳甩下左臂上沾着的一块泥,看来旁边的朱衡一眼:“怎么样?老哥,还有什么好办法没有?”
朱衡又好笑又好气:“哪有什么好办法?这他妈的鬼天气!如果再下暴雨的话,修再多的渠都是白搭。”
吕调阳一屁股坐在一块石头上,拔下身后的尚方宝剑用袖子擦了擦:“咱们剩下的时间不多了,我估计圣上现在也是一筹莫展,在等我们的好消息。这口宝剑,已经喝了三个人脖上的血,如果再杀人的话,我估计他们就会真的造反了!”
朱衡也唉了一口气:“是啊!杀人诛心!可我们现在还必须倚靠这些当地官员啊!没有他们,就靠咱们哥俩个,还有这些当兵的,没有后勤和补给,没有民夫和劳力,谈何容易啊!”
吕调阳一咬牙,站起身来:“老兄!管不了那么多了!既然咱俩答应了皇上,就必须给皇上一个好的答案,而且说心里话,皇上这次决策是千真万确的,代表的是百姓是我泱泱大明的根本所在。咱俩一起赌这一把吧,堵不上这口,咱俩就自裁于此,省得给这些家伙置疑皇上落下口实!”
朱衡也愤然了脸色,与吕调阳一击掌心:“就这么干!赌他奶奶的一把!”
突然,有一个兵士领着一个太监模样的人捧着一个黄布包裹的物件趟着泥水跑了过来:“二位大人,圣上有密旨!”
二人急忙就在泥水里跪了下去,山呼万岁后站起身来,把泥水使劲在身上拍了拍,接过了密旨。
皇帝的密旨写得很简单:“将心比心!朕摁下所有责难!朕等你们!”
两人捧着密旨的手不住地发抖,热泪从两人的眼里夺眶而出!
“我主圣明啊!遇此明君,夫复何求!老天啊,你为何还不开眼啊!有这样好的皇帝,你还不能睁开你的眼睛看看么?”二人悲呛的声音响遍了整个抢险前线,吼向了仍然满是雾霾的天空。
蓦然的,天空忽然有了一道亮光,紧接着,一直阴沉沉的雾霾突然裂开了一道缝,久违的太阳不知道什么时候闪出了一角,明晃晃地亮眼。再过了一会儿,雾霾忽然都向两边散开了去,阳光开始一下全钻了出来,当空中一轮光亮而夺目的太阳,开始舍我其谁地散发着最强的光热。
这样明媚的阳光!暖热大地,激动人心!
朱衡和吕调阳几乎是目瞪口呆地看到太阳在一瞬间斩破了雾霾,驱散了乌云。两人不由得高声叫喊着,完全忘记了自己作为一等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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