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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风月-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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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紧急,皇帝看了一眼张居正,请他先说。
张居正说话简洁明了:“圣上,事态急迫。对于辽东前线,可以照刚才您已经议定好的,派李成梁率五万兵马迅速回辽。对于东南沿海,当前最重要的,是委派良将到浙江、福建组织军民御敌。这两个方向的军事指挥,臣建议由兵部尚书谭纶担当;至于车马钱粮,我可以毛遂自荐,担任总调度,争取先抵抗住女真和倭寇的疯狂进攻,再图反击。”
皇帝笑了:“太傅,您说的太对了!辽东前线,不用再说了,就照刚才说好的办。现在重点议一议东南沿海之事。三军之本,重在一将。良将我已经选好了,就是这两位。”说完指了指跪在最后面的戚继光和胡宗宪。
张居正惊呆了,他一直没弄明白皇帝为什么把这两位职级卑微的参将直接叫来参与军政大事,现在看来皇帝是认真的。他再一细想,似乎明白了很多。原有的军政体系常年荒于战事,战斗力早就降为一半或者更低。皇帝这是要用奇兵,打倭寇一个措手不及。想到这,心里不禁对自己这位学生多了一份佩服之情。
“圣上明断,这两位将军,胡宗宪是龙川名望之后,戚继光更是太祖皇帝朱元璋的亲兵队长戚祥之孙,都是将星闪烁,圣上好眼力!”
皇帝笑着点了点头,他佩服张居正居然连这么低微职位军官的出身都记得这么清楚,而自己,只是在明朝后期的军事史上记住了这两位鼎鼎大名的抗倭猛将而已。
“你们二位,说说吧,如果让你们回去当主将,你们如何应对?”
胡宗宪先开口:“圣上,臣认为,倭寇来势汹汹,但他们并非铁板一块,他们肯定也是原来盘踞在东南各个倭岛上的匪帮们拼凑在一起的,只要充分利用他们的矛盾,引诱他们自相残杀,他们就会不攻自破。”
戚继光接着说:“圣上,臣认为,我们之所以被倭寇打得丢盔弃甲,主要在于我们的兵勇不够精锐,长年疏于战事,已经完全丧失斗志。所以,臣主张召募新兵,加以新型训练方式和作战思想,真正击败倭寇。”
两位果然是良将,连张居正听完他们说的,都不停地点头。
听到如此良策,皇帝笑得更灿烂了,赐他们全部平身,然后左手端起茶碗来,右手对着谭纶和王崇古摊开来:“你们看看,叫他们两个来,不白叫吧。一人一个想法,这两种不同具体作战方案都已经形成了!而如果我们继续在这讨论的话,仍然是讨论如何调兵、选将等所谓的‘重大方略’,有什么用?还是需要更务实吧?”
谭纶和王崇古顿时红了脸,刚站起来,又迅速跪了下去:“皇上教育得是!务实确实重要,臣等谨遵皇上教导,避免空谈,务求实际!”
皇帝把他俩搀起来:“其实朕对兵部没有什么偏见,主要是事出紧急。非常之时,当用非常之法,如果还是墨守陈规、中规中矩,那只能是被动挨打。所以抓住务实这根绳,纲举目张,咱们才能掌握主动,你们说是不是啊?”
这一下,所有人都跪下了:“皇上圣明!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帝轻轻一摆手:“行了!别给朕戴高帽子,朕年纪虽小,但看得很明白,还请众卿努力!谭大人!王大人!你们带戚继光和胡宗宪去准备吧。什么时候赶往东南前线,等候朕的命令!”
“是!”四个人应声退下,屋里只剩下了张居正和冯保,皇帝吩咐关上门,和他俩说起悄悄话来:“先生!大伴儿!朕想把拱卫京师的精锐部队,分五万给这两个干将,带去东南沿海,作为对抗这些疯狂倭寇之根基,你们看行不行?”
……
就在朱翊钧还在抱着蝴蝶瓶子思念晴天的时候,山东德州的大堤已经彻底修复了,所有新修的引渠也发挥了新的作用,从奔腾流过的大河里,一点点将河水导入湖泊、池塘,最后引入新开垦的良田里。
今天是一个纪念引渠全部导通的好日子,朱衡和吕调阳一商量,决定在大堤决口又被重新修复的地方搞一个简单的仪式,也犒劳一下这么多天始终奋战在抗洪一线的军民们。
当然,原来摇摆不定的山东官员们看到目前的形势一片大好,也都兴高采烈地跟着两位大人一起忙前忙后,摆设祭坛。
上午辰时,太阳升起,朱衡、吕调阳、叶梦熊、李成梁,带着官员、军民代表,一同在祭坛面前跪下。
祭天祭地完毕,朱衡和吕调阳领着大家向着京城的方向三叩九拜,感谢皇帝的厚重恩德。
朱衡和吕调阳感触很深,从皇帝派出京城一直到今天,经历了不少日日夜夜,其中有多少苦难艰辛,真不是几句话能说得清楚的。
至于皇帝为他们担当的压力,他们心里也很清楚。最难得的是,皇帝始终选择坚信他们两个,罢免上黑折子的山东布政司王怀远,支持先斩后奏漕运副使江文东等三名大员,这一幕幕象壁画一样始终在脑海里挥之不去。
终于看到今日之成就,也算是不辱皇帝的使命!
身后的叶梦熊和李成梁亦是感叹不已,最让他们信服的,还是皇帝之用兵之策。
皇帝决定让十万军队全部上大堤,原定的二万监视兵力一个也不用。一切以救灾为己任,这一举措确实在后来证明有远见。军队和当地民众的关系从来没有象今天这样和睦。防民如洪水猛兽,不如不防,还真应了那句话,你如何看别人,别人如何看你。
祭拜完毕,朱衡、吕调阳、叶梦熊、李成梁和军民一起载歌载舞,气氛热闹非凡,亦感动人心,一派欢快祥和。
就在这时,一名身穿官服的人突然神色匆匆地来到朱衡和吕调阳的身边,递过一卷布帛,说了几句话。
两位大人的脸色都是一变,停下了手中挥舞的红绸,迅速把叶梦熊、李成梁两位将军叫到一边,简单说了几句,然后让山东大小官员们继续带着军民同乐。
四个人迅速抽身离开,来到一间在抗洪前线搭建的简易棚子里,开始了商议。
第六十一章 三患齐发震京城
“二位将军!”,朱衡开门见山,直接对叶、李二位将军说出了自己的担心:“刚才布政司衙门来报,突发了三个情况,而且每个情况都很要命。”
“一是现在洪水过后,我们原来最担心的大堤虽然堵上了,但是瘟疫开始横行,下游的好几个州县都已经开始出现人畜感染的情况,而且正以难以相像之速度上下蔓延。”
“二是大涝以后是大旱,旱极而蝗,本来以为今年有些好运气能够躲开蝗灾,可还是没躲过去。山东全省境内已经有至少三个州县发生大批蝗灾,本来补种的粮食又全部被吃光,蝗虫过处,片草不生。而且蔓延势头之迅猛,比瘟疫还要厉害。”
“三是在德州之外,有部分占据山头的土匪和一些别有用心的歹毒之徒,以传教方式煽动缺吃少穿的饥民们加入帮会或是土匪组织。因为其鼓动的口号‘有吃有穿’,具有极大的诱惑力和煽动性,所以最近越闹越大,有的帮会和山头甚至已经达到了几千人之众。他们肆无忌惮地抢劫民众钱财,有的竟然已经胆大到开始劫掠朝廷的赈灾钱粮。”
朱衡把这三点情况说完,叹了一口气:“本来今日特意举办祭坛仪式,想是告慰大家这么多日的辛苦奋战,也将此事告一段落,算是给皇上一个交待。如今倒好,一波未平,三波顿起,看来我们这些人的任务远远没有完成,真是路漫漫其修远兮啊!”
李成梁和叶梦熊两位将军站起身来,对着朱衡一拱手:“大人!我等十万将士,听从大人调遣!但凡有所指派,无论刀山火海,绝不推辞!”
朱衡点点头,看了吕调阳一眼,示意他们两个先坐下来:“二位将军不要客气!决口大堤能够合围,全都依赖于二位将军率领这十万精兵!真是来之能战,战之能胜!老夫倒是想听听二位将军的意见。这三条,条条都是要命的,如果二位将军作主,应当如何应对。”
李成梁此时站起身来,双手抱拳:“明公,那末将就不客气了,一条条说。先说这最后一条,与我等带兵之人关系最大!除暴安良,本身就是军队的责任。明公,不知刚才您所说的这个报告上,不法帮众和土匪等几千人之众聚集的地方,达到了几处?”
朱衡详细看了一下报告:“有近二十处之多。”
“有这么多?”李成梁皱了一下眉头,停顿思考了一下,继而端正了神色:“明公!您看这样可否,我和叶将军各分兵五万。由我带领五万兵马,分别派遣得力将领对这二十处匪患逐个击破。由叶将军带五万人马,配合您和吕大人处置瘟疫,扑打蝗灾。”
叶梦熊也表示同意,站起来说道:“确实是!这三路都来势汹汹,尤其这最后一路,涉及朝廷和国家的根基!由李成梁将军统兵前去,或用怀柔,或用镇压,逐个击破。我们经过这段时间也和德州附近百姓结下了深刻情谊,他们一看到我们的士兵,会理解我们的。”
朱衡点了点头,这时吕调阳也站了起来,拱手向朱衡说道:“朱大人,属下认为可行。对于第三路,既然李可梁将军已经将这最险重的一路作了处置安排,属下也认为李将军带去的五万精兵的数量比较合理,应该可以在一个时间段内完成任务。”
“对于第一路,属下建议迅速表奏朝廷,恳请皇上派出得力医官,组成各个医疗分队,奔赴出现疫情的地方。我们需要做的,是暂时派遣军队将受污染和已经发生疫情的村落、镇子,进行隔离,避免交叉感染。并在村口、镇口挖下大坑,埋设石灰,掩埋已经病死的人畜。”
朱衡和两位将军听到吕调阳说到这儿,都不住的点头,认为吕调阳对瘟疫的处置方法非常正确。
吕调阳这时略微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对于这第二路,蝗灾成患,看似不难,其实也很可怕。蝗灾不光导致绝收,还会使本来刚刚恢复生产的百姓重陷饥荒,而促使更多吃不饱的百姓加入不良帮众和土匪组织。属下不才,愿意向叶将军借两万人马,再召募一万民夫,采用扑打和掘挖蝗虫卵的办法,消除蝗灾。”
朱衡听到这儿,激动得站了起来,握住吕调阳的双手:“吕大人有此担负之心,老夫就放心了!那老夫现在就将这三件事都上表朝廷。现在看来还剩下第一路瘟疫,就由老夫和叶将军领着剩下的三万人马进行吧。依照吕大人之说,先将有疫情之处用兵马隔离,再请朝廷速派医官来。叶将军!你看这三万人马作隔离防卫,够不够用?”
叶梦熊面露难色:“三万人马分配到各个村落和镇子,尤其是有疫情的地方需要重兵把守,很难做到充裕。只能希望在德州之外的地方,我们也能够获得象在德州一样的百姓支持就行,尽力而为吧!”
朱衡捻了捻胡须,微微颔首:“既然如此,不如这样!老夫向皇上申请医官和防疫力量之时,加上一句,十万兵马已经分别用于防疫、灭蝗、除匪三路要害,如有可能,请皇上调拨附近省份五万兵马来援,即可于不久之后将抗洪之事彻底处置妥当!你们看这样行不行?”
叶梦熊、李成梁和吕调阳一听,大喜过望,顿时鼓起掌来:“如此甚好!皇上如果不光派出医官,还能派出一队兵马来援,我等一定能在数月之内彻底解决这三处大患,还皇上一个踏实稳定的山东,真正拱卫好京师安全!”
朱衡大手一挥:“那就这么办!叶、李二位将军,烦请这就去准备。吕大人,你来帮我一起给皇上起草这封八百里加急奏折吧!”
各人领命而去!
……
一天后,八百里加急折子送到了皇帝的上书房。
……
此时的皇帝正在和张居正、冯保商量问出这一句:“先生!大伴儿!朕想把拱卫京师的精锐部队,分五万到东南沿海,你们看行不行?”
还没等张居正和冯保作出回答,门外又有密折处的太监来报:“报!皇上!八百里加急!”
皇帝在这一瞬间呆住了,与张居正和冯保三人面面相觑!
这是要逆天么?天要亡我不成!已经彻彻底底地捉襟见肘了啊,如果再有哪个省份发生叛乱和入侵,就真是要了卿命了!
他用着微微颤抖的声音,向门外问了一句:“哪儿来的八百里加急!”
“回皇上的话!是山东来的!”
他这长舒了一口气,妈呀,吓死我了!还以为又是叛乱或者入侵的呢!
心情瞬间好了点儿,看着张居正和冯保笑了一笑:“看来是朱衡和吕调阳来的奏折,一定是来报喜的,估计山东抗洪后续的事情已经处理得差不多了。这两个人就是麻利,还真是迅速!只是你们看这两人也真够逗的,这折子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个时候来!”
张居正和冯保也笑开了,冯保向外叫了一声:“进来吧!”
“是!”门外的太监打开门,把加急折子递给皇帝,转身出去了!
皇帝接过了折子,面带着微笑,情不自禁地站起身来,想着终于有一件喜事能够缓解一下目前的紧张情绪了,他一下就把折子外面的册封打开了,看见内页确实是朱衡和吕调阳亲笔签字写的封页,心里高兴,翻开折子就看。
但是看着看着,他的脸色就象霜打了一样,越来越冷,越来越难看。
看到最后朱衡向他讨要五万兵马的时候,他已经是面如死灰,目光呆滞,跌坐在了椅子上。
“皇上!您怎么了?皇上!”张居正和冯保还不明就里,担心皇帝一下背过气去,发出了急促的呼喊声。
一连喊了四五声,皇帝才醒转过来,就象刚从地狱里走了一个来回一样,右手颤抖着把折子递给他俩:“你们俩看看吧……”
张居正和冯保也略带颤抖地接过了折子,看完后也都是大惊失色、惶恐万状。二人从政多年,还从未遇到过这等险象环生、接踵而至之局面。冯保紧皱着眉头,默默不语。张居正一直捻着胡须,几乎要把所有的胡须都捻断了。
只见皇帝用左手背不停地敲着右手掌心,几乎咆哮起来:“本来以为会是一个天大的好消息,也好舒缓一下心中这口恶气!却没想到,居然在抗洪之事即将取得胜利的时候,出来这三路祸害:瘟疫横行、蝗灾漫天、匪患猖獗。这哪一路都是来要朕命的!”
“最可笑的是!咱们还想从叶梦熊、李成梁手里调出五万兵马来返回辽东!现在倒好,他们抗涝前线自顾不暇,反过来问朕来要五万兵马。你说这老天爷不是摆明了害我么?里外里差了十万兵马,朕上哪儿找这些人去?去偷?去抢?还是干脆让朕也去当一个兵勇得了?”
第六十二章 左右为难陷困局
张居正张口说话了:“圣上息怒!这三路祸害确实是突发状况,但是从自然道理上来说,这三路祸害的发生,确实是洪水过后的并发症,并不是完全的没有先兆。所以,要怪,也怪我这个首辅没有提前考虑到位。请皇上不要过多生气,气坏了身子,臣等万死也难辞其咎。”
“对啊!皇上,您可一定要保重龙体,您可是整个国家的脊梁,千万不能气坏了身子!”冯保也用了焦急的呼喊声。
皇帝一摆手:“现在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想想务实的办法吧。”
张居正和冯保又同时陷入沉默。
确实也是,太左右为难了,本来就在拆东墙补西墙,这下好,突然把天捅破了,一下出来一个更大的窟窿,拆都没法拆。
皇帝好象突然想起了什么,站起身来就问张居正:“原来定的抽调李可梁五万精兵回辽东的圣旨,发出去没有?快追回来!”
张居正也匆忙站起身来,快速地回答皇帝的问话:“圣旨应该还没有发出去,但是刚才兵部尚书谭纶已经和王崇古、戚继光和胡宗宪他们准备去了,不知道谭纶是不是已经发出了兵部的檄文调令!臣这就亲自去问!”
“不用!”皇帝冲着冯保挥了挥手:“冯保!你派当值的卫士,青龙他们中的一人去吧!他们跑得快,务必把调令先追回来!现在山东的十万精兵,谁都不能动!”
“是!”冯保应声出门,安排了青龙亲自去追谭纶他们,交待了好几句话,才转身回来。
皇帝示意他们两个坐下:“现在,你们两个,朕的左手右臂,给朕出出主意吧!”
张居正和冯保两人倚着椅子边坐下了,但是两人想了半天,也始终想不出什么好办法来。
皇帝这时逐渐冷静了下来,他盯着两人看了一会儿,把茶碗端了起来。冯保急忙拿来水壶续些热水,朱翊钧这时问了一句:“咱们转换一下视角,刚才这个八百里加急折子来之前,咱们说到哪儿了?”
冯保接过话头:“回皇上的话,您说到想把拱卫京师的精锐部队,分五万到东南沿海前线。”
“对!是这句!现在看来,咱们把这京师十五万精锐,分五万到东南沿海,分五万到辽东,再分五万到山东。这肯定不行吧。如此一来,京城就无兵可守了吧?”
冯保此时将水壶放下:“圣上,此举万万不可!这十五万兵马是京城的最后一道屏障,轻易不可妄动。如果其他省份存在反叛力量的话,一旦听说京师的卫戍部队调走,肯定兵锋直指京师,到时候,我们就完全被动了!”
张居正听完,也频频点头。
皇帝惨笑了一下:“朕也知道完全抽空京城的十五万卫戍部队是不可能的,朕还是惜命的。唱空城计,朕可没有诸葛亮那么大的本事。可是,大伴儿,朕来问你,如果只调动五万兵马,可行不可行?”
冯保也跟着苦笑了一下:“皇上!这正是臣当时想跟您说却说没出口的话,即便没有这三患齐发,想调五万兵马去东南沿海,也不太可行!”
“噢!”皇帝露出了惊讶的表情:“这是为何?说来听听!”
“这……”冯保抬头脸来,面露难色地看了皇帝一眼。
“都这个时候了,火烧眉毛了,还有什么遮遮掩掩的,直说吧!朕恕你无罪!”皇帝已经快要发火了!
“是!皇上!臣一定知无不言!皇上,您可知道,拱卫京师这十五万精兵,虽然战斗力很强,但因为长年驻守京师,心气儿很高,让其他将领特别是戚继光、胡宗宪这样的低级将领来带,官兵们根本不服气,所以很难做到令行禁止!”
“朕明白了!这叫骄兵难御!可是,如今各处狼烟四起,朕的江山都快保不住了,这十五万精兵还在这么端臭架子摆谱,难不成要朕去恳求他们上前线杀敌么?”朱翊钧说到这,气不过将茶碗往桌上重重一摔,发出“咣当”一声的响声。
“圣上息怒!”张居正和冯保赶紧跪下,恳求皇帝不要动气。
皇帝一连喘了十几口粗气,才慢慢将气息平定下来,刚才快速蹦跳的心脏也缓和了很多。想想也是,冯保说的也是实情,如果贸然调动,不但不能达到效果,反而会给戚继光和胡宗宪他们这两个刚刚扶上马的小参将增加难题,起大大的反作用,反而不如不派。
现场又一下陷入了沉默,一下死静死静的。
他想了很久,突然脑子里冒出一个办法,脱口就说了出来:“如果朕不在京城,是不是这十五万兵马就可以调动了?你们看这样行不行?朕先分五万精兵前往辽东;然后先生,你和母后坐镇京城,筹措粮草,朕给你们留三万人马守城;然后大伴儿,你和朕一起,与戚继光、胡宗宪两位将军一起去东南抗倭前线,朕来一个御驾亲征,好不好?”
“万万不可!”张居正和冯保,几乎是同一时间发出了否定的声音。
尤其是冯保,天天在皇帝身边,知道皇帝血气方刚,争强好胜:“皇上,您刚刚亲政,而且一点作战经验也没有,东南沿海现在军事告急,您去了,安全怎么办?千万不能图一时之快!”
张居正也极力劝阻:“陛下明鉴!陛下刚刚登基,立足未稳。倭寇猖狂,而且用心险恶,陛下只要坐阵宫中指挥即可,御驾亲征万万不可,‘土木堡之变’绝对不能再发生了!”
“土木堡之变?”朱翊钧想起这个名词好象在军事学院的教材里见到过,但具体的案情,他不记得了。
张居正此时先向皇帝重重叩了一首,然后抬起头来,看着皇帝,用着哀怨而且悲愤的声音:“圣上!万万不可啊!‘土木堡之变’犹在昨天,历历在目啊!”说完磕头不止,说是以头抢地也毫不为过。
朱翊钧还从未见过张居正这样动容,看来自己刚才这个想法有些过于天真了!作为皇帝,这句御驾亲征东南前线说得有些太草率了!
于是一下子冷静下来,双手将张居正搀起,将他扶到了座位上:“先生请坐!”
张居正脸上的悲愤神色不改,说话声中依然带着一丝痛楚的呼号:“我主圣明!是一代明君!可是以史为鉴,可以知兴替,以人为鉴,可以知明得失。皇上一定要以此事件为鉴,以英宗皇帝的固执和轻信为鉴啊!”
皇帝扶着张居正坐好,向着他拱了拱手:“先生!学生年少懵懂,让您操心了!您就还象以前一样,给朕上上课吧!”
张居正满脸谦恭的给皇帝回礼:“皇上的聪明才智远在老臣之上,老臣不敢托大,痴长了几岁,向皇上说说这段历史吧。”
皇帝点点头,坐了下来,静静的听着他说:“一百二十三年前,正是我大明正统十四年。蒙古族瓦剌部落首领也先遣使二千余人贡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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