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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风月-第8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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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二女答应一声,搀着戚、胡二人就往里走。
“慢!”戚继光伸出一只手制止了她们,看到“赛桃花”惊奇的眼光,他笑了笑:“这么着急去雅间干什么?不急不急!妈妈桑,让你的姑娘们把去雅间之前的功夫先拿出来看看吧!”
“赛桃花”手里拿着手绢,轻轻一舞,摆出了一个曼妙的姿势:“说得对!说得对!我说二位爷就是不凡!咱们都是有品味的人,还能和那些进门就想着推倒的凡夫俗子比,还得看看姑娘的才艺呢。姑娘们,赶紧领着二位爷到大堂坐下,好好展示,可别给老娘我掉链子!”
“是!”二女轻声应命,领着戚、胡二人在大堂坐下。
“花团”抚琴,“锦簇”弹起了琵琶,二人先是合奏了一首,“花团”主唱,“锦簇”和声,竟然是李清照的《一剪梅》。
红藕香残玉簟秋,轻解罗裳,独上兰舟。
云中谁寄锦书来?雁字回时,月满西楼。
花自飘零水自流,一种相思,两处闲愁。
此情无计可消除,才下眉头,却上心头。
二人唱得声音悠远,情意绵长,让人深入到诗词的意境中。咬字也准,字字句句均在韵上,处处显得哀怨十足。弹奏也好,古琴与琵琶相和,真是相得益彰,别有情趣。
最后一个音唱毕,二女的琴音忽然停止,现场顿时一片沉寂,让人把目光不由得都集中在她俩的脸上。
只见她俩的眉头轻皱,眼中隐隐带泪。声音虽然停了,但好象还有很多的意思没有说出来,正应了本词的最后一句“才下眉头,却上心头”。
这一首哀思,又有谁能解?能解之人,要么是真正的爱人,要么就是真正的知音。
“好!太好了!”戚、胡二人大声鼓掌叫好,这两位新花魁的词曲,比起“暖玉”、“温香”来,丝毫不差,甚至在留白处还更甚一筹。
就算是薛涛再世,也不过如此吧。
更何况,她们现在居然不只会唱唐伯虎和薛涛,还会唱李清照了。
眼见他俩大声叫好,旁边的“赛桃花”也跟着一齐鼓掌,和他俩的眼睛交流了一下,那意思是,怎么样,我没骗你们吧,这两位新花魁不错吧?
戚继光对她竖起了大拇指,意思是还是你厉害,还真是不错!
“赛桃花”微微一笑,冲着二女一伸手:“两位姑娘,二位爷如此叫好!你们也就别藏着掖着了,再来几首,把你们压箱底的活儿全拿出来吧!”
“对对对!”戚、胡二人急忙鼓掌赞成:“再来几首!再来几首!把你们的本事好好显露显露!”
二女微微一笑,站起身来,对他们轻施一礼,算是一曲终了。然后又坐下了,算是下曲的开始。
戚、胡二人这时已经是满怀期待,目不转睛地看着她们。
这时候,只见“锦簇”来到了古琴的旁边,轻轻抚了起来,几个长音过后,“花团”缓缓从座位上站起身来,唱了一首词。
原来这一首由刚才的合场换成了独唱,由“锦簇”弹奏,“花团”吟唱。
风住尘香花已尽,日晚倦梳头。物是人非事事休,欲语泪先流。
闻说双溪春尚好,也拟泛轻舟。只恐双溪舴艋舟,载不动许多愁。
这竟然又是一首李清照的,词牌是《武陵春》,与刚才那首《一剪梅》异曲同工,都是指相思哀怨。
唱到最后一句“只巩双溪舴艋舟,载不动许多愁”时,“花团”轻轻摆动着双袖,就象真的在“泛轻舟”一样,体态盈盈,让人的眼睛随着她的步伐和袖子摆动。
身之所至,情之所至,真是仪态万千,自有柔情万种。
可是,双袖摆到了后来,却越来越沉重了,这正应了“载不动许多愁”这句,让人的心情随着她沉重的袖子也情不自禁地沉重起来。
今生为你舞袖,愁似平生,愿与添香,难记离恨。
一直到她唱完了,戚、胡二人的眼睛仍然随着她的双袖轻摆,好象它们牵着自己的灵魂一样,一举一放,都被它们把魂全部勾走了。
“花团”唱罢,轻轻用袖子遮住了半个脸,然后向他们轻轻又施一礼。
他们这才明白,她这是唱完了。不由得又大声鼓起掌来,高声叫着:“好!太好了!载不动许多愁!太好了!”
也不知道是故意还是偶然,“花团”眼中流波轻转,抬起眼来看了他们一眼,脸微微红了红,然后仍然半遮了脸向后退了一步,半斜着身子在座位上坐下。
真是倾国倾城之貌,尤其是这半遮着脸,比不遮着要美上好几倍!
人生尽美是留白,若有若无之间,留下无数的想象空间,让人发自内心深处的深深震撼。
歌留白、琴留白、音留白,人留白、衣留白、舞留白。
美亦留白。
真是最美。
最后这一退一坐,让戚、胡二人完全呆住了,张大了嘴,甚至忘记了鼓掌,就这么愣愣地看着她,好半天才回过神来。
就在这时,只见她轻轻把袖子放下了,这一下露出全貌,更显出她的端庄秀丽来。
二人刚想继续叫一声“好!”,却发现她又是微微一笑,轻轻拿过旁边的琵琶,十指轻舒,弹奏了起来。
原来下一曲又开始了!
他们急忙收住了手,继续看着下一幕。
这一曲与前面两曲有所不同,由慢到疾,由缓到促,只用了很短的时间,可以说开头就是一个快节奏,把二人的注意力一下就集中到了她的手指上。
就这弹奏水平,还真不是一天两天能练成的,不管怎么说,这青楼新花魁也是狠下了一番苦功的。
只见快奏声中,“锦簇”缓缓站起身来,摆了一个准备开始的动作。
原来这一曲,她俩换了个儿,是“花团”弹奏,她来演唱。
“锦簇”明显要活泼很多,她脸上的神情是一种少女的无知无畏,发音也显得特别的欢快,和着欢快的琵琶声,唱出了一首新词。
蹴罢秋千,起来慵整纤纤手。露浓花瘦,薄汗轻衣透。
见客入来,袜刬金钗溜。和羞走。倚门回首,却把青梅嗅。
这也是一首李清照早期的词,是一首《点绛唇》。
“锦簇”把这个邻家少女的形象演绎得惟妙惟肖,时而在园里荡着秋千,时而又伸手去够花上的露珠。这个时候好象听见门外有客人来,急忙收敛了放肆的形态,羞涩地溜走。
到了溜走的最后,却又想知道今天来的客人是谁,会不会是一个大帅哥,或者是哪家上门提亲的媒婆,于是回过头来,故意在门口停留,又怕被别人看出来自己不庄重,于是轻轻掩起了袖子,装作去嗅树上的青梅。
同样是掩着袖子,她这一掩,就比“花团”刚才的轻袖作桨要有趣得多,最后闭上眼睛轻轻一闻,好象闻的是青梅,又好象闻的是少女刚刚怀春的那个梦。
“花团”此时的琵琶,刚刚停下。
唱完的“锦簇”也抬起眼来看了他们一眼,那种羞涩之情瞬间钻入他们的眼睛中来,让人产生无限的怜爱情绪。
“好!”戚、胡二人已经完全看呆了,在与美女的眼光对视中放送了无数次强电流以后,才想起鼓掌叫好!
这两个新花魁,哪里是青楼女子,分明是天上人间的仙子下凡来到人间。
要不是她俩最后轻轻施礼时习惯地将胸前双峰一挺的习惯动作暴露了她们的身份,还真是滴水不漏,堪称完美!
“二位爷!感觉怎么样?”“赛桃花”轻轻走过来,在耳边问了他们一句。
“非常好!妈妈桑,还真有你的!”戚、胡二人都伸出了大拇指,频频点头。只有胡宗宪略微有些不解:“只是,什么时候把词曲都换成了李清照?”
“赛桃花”这时有些不好意思笑了笑,放低了声音:“二位不是外人,实不相瞒,这还是被您二位接走那位‘疯秀才’的主意。”
“哦?”戚继光笑着看她:“这‘疯秀才’的影响力现在还有呢?看来也真是一大奇迹啊!”
“赛桃花”略显尴尬地叹了一口气:“二位爷,想必你们也都知道。此人大才!他说的都是对的!如果没有他,也根本不可能有‘桃花馆’的今天。只是这个人性格太过于怪异,馆里没有一个人与他和得来的,而且他还嗜酒如命,喝醉了就骂人,没办法……”
提到这儿,她一个劲儿摇头,还从怀里掏出了一张纸给他们看。
戚、胡二人凑近了,只见纸上写着几行字。
青楼如戏,戏如人生。欲想拴得男人之心,先学唐寅、后学薛涛;其后若有进阶,再学李清照,而后学《乐府》,可尽得男人向往;及至最后,可学《诗经》,虽然看似由繁入简,却是普通者最难,也最经典,遍得人心!
第二百零一章 新老花魁竞芳菲
胡宗宪笑了:“这个‘疯秀才’,看来原来是个唱戏的出身,把这青楼里的女子全比作了戏子,你别说,还真是那么回事。”
戚继光也微微一笑,捻着胡子不停地点头:“他写的这个单子,看似玩笑和调侃,其实是确实有道理!由繁入简、返璞归真,如果花魁最后能把《诗经》唱得淋漓尽致,那就真的可以把皇宫里的乐者女官全比下去了。”
“赛桃花”不停称是,又小心翼翼地把这张单子折好收了起来,看着他们说道:“还真是这样!上次‘暖玉’、‘温香’她们靠着唐伯虎和薛涛博得了满堂彩,她们走后,慕名而来的客官们踏破了门槛,纷纷要找她们那样儿的!有的人甚至一来就是连包几天。可过了不多久,就差点儿露馅儿了,说来唱去只有这么些,有没有新鲜的,客官们就不干了。我这才想起‘疯秀才’当时留下了这张单子,急忙找了出来,按图索骥,让姑娘们赶紧学!这不,这两个新花魁就是学得最好的!”
“嗯!”戚继光看看她,又看看那两位新花魁:“效果确实不错!果真比原来的唐伯虎和薛涛要好很多!老姐姐你有福气!也说明你有眼光,知道这张信纸管用!看来哪天你还真得再找个机会去好好谢谢‘疯秀才’才是!”
“赛桃花”连忙称是:“那是那是!一定得去!他走了以后,我们这‘桃花馆’又一次兴旺起来,还真是全靠他呢。现在大家也都在怀念他,都说没有他就没有‘桃花馆’的今天!不知道他在您二位那儿……”
“哦!”胡宗宪接过了话头:“他在我们那儿很好!你们怕他,我们可不怕他!有的是治他的招儿!对于他的酗酒,我们每天就给他三两酒,让他自己掌握,多了就没有了。而且在给他酒之前必须让他先摹好别人的字画,如果不摹就没有酒喝,只有黑黑的水牢让他坐!”
“赛桃花”敲了敲自己的脑袋,“这个办法好!唉呀呀!还是您二位有办法,我怎么没想到。看来我还是妇人之仁,骨子里把他当作我们馆里的恩人,对他下不去手!那他现在……”
胡宗宪笑着说:“他现在挺好的!把这个每天的量给他固定了,他慢慢也就好了,也就不再每天喝得醉醺醺地发酒疯了。每天写一幅字画,每天三两小酒一喝,有好饭好菜,他美得很!而且时间长了以后,我们给他制定了奖励政策,如果他多写一幅,可以加一两酒,但总量不超过半斤。所以他现在每天积极临摹,还主动要求多写呢!”
“赛桃花”翘起了大拇指,发出了由衷的赞叹:“还是您二位厉害!用奖赏来激励,事半功倍!看来以后我也要用这些方法来管理这些小妮子们,让她们乖乖听话才行!再也不能出现‘暖玉’、‘温香’这样的叛徒了!”
提到“暖玉”、“温香”,戚继光这时接了一句:“你培养的这两位老花魁,平心而论,可真是人精中的人精。嫁到巡抚府后,居然在府里发动了一场才艺比拼大赛,后来分为演奏、文采、厨艺和财务四个科目,科科都是头名,被称为什么‘四绝八夫人’,顺利夺权!不知道你后来这两位新花魁,有没有这些本事?”
戚继光的话音刚落,就听见“花团”和“锦簇”两个人的鼻子里“哼”了一声,显然是对她们的两个前辈不置可否。
戚继光当时就是一喜,看了一眼胡宗宪,两人点了点头。看来还真是有戏,这两个新花魁明显对那两个老花魁非常不服气。
只要不服气,就会有火气,到时把这两个大鲶鱼放过去,几个狠角色打在一起,肯定会把这两个巡抚后院闹得不可开交。
胡宗宪略一思索,想出了一个激将法,他转过身来对着两位新花魁问道:“你们两个还先别不服气!你们确保一定能赢得了你们这两个前辈么?”
二女的脸上顿时没有了刚才大家闺秀的纤纤体态和邻家女孩和动感活泼,两个人好象突然彻底变成了另外的人,脸上是一种恶狠狠的神情,纷纷用咬牙切齿来回答了他的问话:“绝对能赢!赢不了这两个妖精,我们就退出桃花馆!”
“好!好!好!”戚继光见这两位新花魁发了狠,在一旁鼓起掌来:“士可鼓,不可泄!有这个信心就好!有这种狠劲儿,才能够一枝独秀!妈妈桑,我和你商量个事情呗!”
“赛桃花”急忙扭腰来到了他的身边:“南大爷!您有何吩咐,尽管说!”
戚继光笑了:“我有个提议,不知当讲不当讲?”
“赛桃花”一把挽住他的胳膊:“唉哟!我说南大爷啊,咱们可是一家人,您有什么话就不要绕弯子啦,直接说,还有什么当讲不当讲的,您要折杀老姐姐我呀!”
“那好!那我就直说了!”戚继光伸出一根手指,指了指两个新花魁,又指了指妈妈桑的脑袋,“你刚才说了,这两个老花魁一走,反而为你们带来了很多生意。既然这两人现在已经离心离德,对她们也就没什么道义可讲!那么,你们为什么不把她们的资源用到极致?”
“把她们的资源用到极致?”“赛桃花”不断重复着他的最后一句话,还是有些没太搞明白。
“对!”戚继光又一次用手指了指她的脑袋:“刚才梅大爷说的才艺比拼大赛,是‘暖玉’和‘温香’想出来的,我们也帮她们参与了意见。现在她们已经不用了,但是如果你们‘桃花馆’使用这个点子,在你们所有姑娘里也搞一个演奏、文采、厨艺和财务四个科目比拼,我相信一定会有更多的客人来你们这里!”
“对啊!”“赛桃花”猛地一拍自己的脑袋,“哎呀呀!我怎么没想到!这可确实是个好点子!看来我都是被那两个背信弃义的小妮子给气糊涂了!”
戚继光笑着问她:“妈妈桑,你觉得这个办法可行?”
“可行!当然可行!”妈妈桑坚定地点头,“我们这里要是真搞起大赛来,肯定比他们巡抚府里还要热闹!等我们逐渐把气氛烘托起来以后,我再联手周边几个青楼一起搞一个联合比赛!这样,过不了多久,这钱塘江畔所有青楼排名最靠前的姑娘,肯定就非我们莫属了!”
“那咱们就试试!”戚继光微笑着指了指这两位新花魁!
“赛桃花”拍了一下巴掌:“没问题!就从这两个姑娘身上开始试起!到时候,如果二位爷有空的话,还请二位爷前来当出题人或者考官!”
胡宗宪这时在旁边接了一句:“好!我和南大爷今天就来给你们两位当当考官,我们倒想看看,你们说的一定能赢过那两个老花魁是不是真的?”
“花团”与“锦簇”,两位新花魁看上去一个温柔、一个热情,那其实都是吸引男人的做派,在骨子里,她们也都是非常要强的人。
这会儿她俩根本都没有思考,直接来了一句:“考就考!一定能赢她们!”
戚、胡二人回头看了“赛桃花”一眼,作了一个那就开始的动作。
胡宗宪最先发问:“你们刚才的弹唱我们已经看了,确实不比原来的老花魁差。也就说演奏这关,可以获胜。关于文采,你们刚才只是背诵,这还远远不够,我来问你们一个问题,与刚才你们唱的诗词的背景有关。不知你们知不知晓?”
二女轻作一揖:“梅大爷请说!”
胡宗宪清了清嗓子:“好!我来问你们!你们刚才唱的都是李清照的词,但你们是否知道,李清照的词有没有分类,你们刚才所唱的又各自属于什么分类?”
这个问题也太专业了,连戚继光都觉得他有些过于苛求,但是现在只是对她们的试探阶段,所以用这个探探她们的底也好。
二女先是沉默了一番,就在他们以为她俩答不出来的时候,“花团”说话了。
“李清照,宋代女词人,婉约词派代表,有‘千古第一才女’之称。她擅长书、画,通晓金石,特别精通诗词。她的词作独步一时,流传千古,被誉为‘词家一大宗’。她的词,分为两类,主要按她的身世经历来分,包括前期和后期……”
这一句着实让戚、胡二人瞪大了眼睛,尤其是胡宗宪,他万万没有想到,这个“花团”竟然如此厉害,对李清照研究得如此透彻。
虽然内心惊叹,但他还是一副不动声色的样子,笑着点了点头:“不错不错,看来二位还真是下了功夫了!只是,李清照的这个前期与后期如何界定呢?”
“花团”笑了笑,说出一番很准确的话来,让人肃然起敬。
“李清照,宋代女词人,号易安居士。从大的方向上说,她的生平正位于南北宋之交,所以以南北宋更替为界,分为前期与后期。”
第二百零二章 月满西楼雁字回
“嗯!”胡宗宪重重点了点头:“能说出以南北宋更替为界,就不简单!看来‘花团’姑娘不光知其然,还知其所以然,真是不可小觑!不过,我还想多问一句,刚才你说的是大的方向,那小的方向呢?姑娘是否既知其一,还知其二?”
“花团”仍是笑,不假思索地说了起来:“从个人小的方向上说,她出生于书香门第,其父李格非是一代大儒,藏书甚富,她从小就打下坚实的文学基础。出嫁后,与丈夫赵明诚一同致力于金石书画,志趣相投,美满得意。但金兵入据中原后,她与丈夫流落南方,后来赵明诚病死,她不得已嫁给了靠行骗做官的张汝舟,这第二段婚姻只维持了一百天,最后她孤苦一人,郁郁而终。这就是她个人的前期与后期。”
胡宗宪听到她说到这,已经是非常感叹:“是啊!自古红颜多薄命,更何况她还博学多才,被誉为‘千古第一才女’,如此命运,可悲可叹!”
再看“花团”,脸上好象没什么表情,好象对她的身世已经完全了然于胸。
胡宗宪又问了一句:“那你说说,她前后期的诗词特点是什么?”
“花团”这时候有些怪怪地看了他一眼,迅速应答:“她前期的作品,主要表现其悠闲与幸福生活,多为描写男女爱情、自然景物,用词讲求韵律优美;而她后期的作品,主要表现其身世坎坷,多为描写思乡怀旧、感触平生,听起来情调悲伤,让人哀鸣不已!”
胡宗宪连连点头,又问了一句:“你们刚才唱的那三首……”
他的话还没有问完,“花团”就开始了抢答:“刚才‘锦簇’唱的那首《点绛唇》,好象写的是邻家少女,其实写的就是她自己,那首属于她前期的作品,无忧无虑、情窦初开;而我唱的那首《武陵春》,很明显能看出来是她后期的作品,事过境迁、物是人非。至于我们两人合奏的那首《一剪梅》……”
胡宗宪睁大了眼睛,脱口而出:“对!我想考你的就是这首《一剪梅》!它是属于前期还是后期的?”
“花团”鼻子里轻轻“哼”了一点,表明这并不难,只是小菜一碟,慢慢说道:“这首《一剪梅》看上去写的是两处分离,相思哀愁,肯定是后期的悲苦之作。其实不然,它并不是后期作品。因为虽写两地相思,但全词仍有一副华贵气质,与后期的风格完全不象,所以它应该属于前后期之间,是她与丈夫赵明诚短暂分别时的作品。”
胡宗宪此时连续鼓起了掌:“妙妙妙!真没想到,才女自在民间,痴情总为青楼。果真如此,‘花团’姑娘对李清照的诗词、身世研究得如此清楚,实在是让人佩服!请受在下一拜!”
说完,这个文举出身的儒将,竟然主动向这位既貌美又有才的新花魁鞠了一躬。
“花团”急忙回礼:“小女不才,让梅大爷见笑了!不知道刚才小女这一答,是否能让梅大爷的拷问过关?可比那两位背叛本馆的贱人如何?”
“过关过关!肯定过关!”胡宗宪竖起了大拇指,“其实我刚才已经属于吹毛求疵了,可姑娘仍能如此流利作答,真是口吐莲花、字字珠玑!就这个回答,和‘暖玉’、‘温香’比起来,不只不差,更是强上十倍、百倍!她们两个其实只知道背诵‘疯秀才’给她们的诗句而已!你们二位既知其然,更知其所以然,明显更上一个层次!”
“花团”和“锦簇”听说胜过那两个老花魁,脸上都露出了得意的神色,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她俩的脸都微微红了一红。
就是这一微微红,被一直在旁边冷眼观瞧的戚继光看在了眼里,他没有跟着胡宗宪一起鼓掌,而是悄悄一拽“赛桃花”的衣袖,让她靠近了些,问了她一句:“妈妈桑,你是如何在这么短的时间就让她们做到这么熟知诗词与作者的,不妨告诉我!丑话说在前面,我可不想听半句假话!”
“赛桃花”呵呵一笑:“你老姐姐我就这么点儿小秘密,还被你给挖出来了!不过现在‘疯秀才’是你们那儿的座上宾,咱们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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