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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唐崛起-第27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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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那我就不挽留四位大王,还请保重。”
说完,他招手示意苏摩儿上前,更吩咐苏摩儿把四个蛮王送出去。
待蛮王们离开之后,杨守文顿时精神起来。
“传令下去,命王元珪严密监视各部人马的动作,若有任何风吹草动,可直接联络来猿明秀,请他派人协助。”
四个蛮王答应离开,但也不能不防他们会别有居心。
以雷霆之势灭了侬元高的部落,更斩杀侬元高在大帐之中,该有的威慑力都有了。
可这些蛮夷反复无常,万一突然反悔,势必会有麻烦。
所以,杨守文还是非常小心,命人监视着蛮王的动作,同时又派人通知孟涪,让他着手准备,将驻扎在安乐溪东岸的飞乌蛮人做好准备,随时渡河,迁入蔺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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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军的动作,势若雷霆。
正如杨守文所说那样,侬元高不在,他手下虽然有数千人,却不堪一击。
王元珪几乎是不费吹灰之力便灭掉了侬元高的部族,而后监视着其他四个部落,趁着夜色离开了蔺亭。
杨守文倒是没有欺骗那四个蛮王,他此前让王元珪驻守都宁,也是为了做准备。
毕竟,四个部落加起来也有两三万人之多,都宁并不大,突然接待如此多的人马,肯定会手忙脚乱。王元珪就是去打前哨,建好了营地,可以随时接待这数万难民。
当然了,大战结束之后,这些人如果愿意返回,杨守文也不会反对。
但那时候,飞乌蛮就可以站稳脚跟。
以飞乌蛮人数的优势,再加上诸欢带走的那些飞乌蛮人将来也会回归,那么孟涪的族人,将成为蔺亭最大的部族。同样,四个蛮王返回时,绝不会甘心被孟涪压制,如此一来,蔺亭便不可能出现一家独大的局面,并且会维持一个平衡的局面。
天,快亮了。
杨守文彻夜未眠,一直到王元珪派人通报,四个蛮王返回营地后,倒是没有出什么幺蛾子。他们只是派人查看了一下侬元高的营地,而后便拔营起寨,离开蔺亭。
当然了,两三万人开拔,不是小事,也不是一两天内可以完成。
但只要蛮王们表明了态度,族人自然就会跟随。更何况,此前的战乱,已使得蔺亭的蛮人,早已人心惶惶。
杨守文,总算是可以松了口气。
杨茉莉鼾声如雷,睡得香甜。
而杨守文则在大帐中,奋笔疾书。
他再次上疏朝廷,恳请在蔺亭置县。
蔺亭面积宽广,土地肥沃,气候也非常温和,是宜居之地。
只是此前这里乃是蛮荒,后来又被蛮夷占居,汉人大都不愿意过来。
这在杨守文看来,绝非一件好事。自太宗以来,设立羁縻州,令蛮人自治。可结果呢?这些蛮人并未收到教化,更不要说归心朝廷。他们始终被排斥在汉人的圈子外,独立生存。一旦发生了变故,他们就会出现摇摆,说穿了就是不稳定因素。
所以,杨守文觉得,这羁縻州的制度,其实并不完善。
据说唐太宗登基之后,对蛮夷和胡人一直怀有几分畏惧。他即担心这些胡人蛮夷进入中原,会造成不稳定;同时又觉得,胡人和蛮夷既然归附,也不能不去接受。
于是,他创立了羁縻州制度,在某种程度上的确是稳定了当时的局面,但同时……
杨守文把奏疏写完,按了印章。
他正要唤人进来,却见桓道臣匆匆跑进了大帐。
“总管,叛军开始集结了!”
“哦?”
杨守文闻听一怔,旋即醒悟过来。
“看起来,那甘罗是要行那困兽之斗了。”
粮食没了,粮道断了……
身后,是毒虫猛兽肆虐,毒瘴蔓延的不毛之地。
想撤退,几乎是不太可能。甘罗手里,现在没有了粮草,唯有背水一战。他只能向前走,击溃官军,夺取县城,然后才可以稳定军心。否则的话,他将死无葬身之地。
杨守文道:“这甘罗,倒是有些魄力!”
说完,他站起身来。
“传令,擂鼓升帐。”
桓道臣立刻领命而去,片刻后,蔺亭大营中,战鼓声隆隆,号角长鸣。原本平静的军营,顿时沸腾起来,人喊马嘶,喧嚣声此起彼伏……
正如杨守文所猜测的那样,甘罗没有退路了!
撤兵?
如果没有那千里不毛之地,如果粮草充足……就算不充足,能予以维持也行,甘罗绝对会选择退兵。可是现在,粮草被一把大火几乎烧的干净。一顿早饭之后,军中已无半颗稻米。如此情况下,士兵们如何长途跋涉?又如何去通过那不毛之地呢?
还有,如果竹子岭被唐军偷袭的话,他们退走,还需要面临唐军的阻击。
甘罗不知道会有多少唐军等在归途中,但他知道,想要安全撤走,几乎没有可能。
所以,唯有前进!
只要击溃了官军,就有一线生机。
他记得以前在中原游学时,曾听过一个典故,叫做破釜沉舟。
今日,他也要效仿那些唐人的典故,破釜沉舟,背水一战……也唯有这样,才有出路。
所以,甘罗点齐了三万大军,浩浩荡荡而来。
未等他抵达官军大营外,远远就看到,官军的旌旗飘扬。
万余大军,列阵在蔺亭平原之上。
弓箭手,弩手以及抛石机等大型器械,在阵前排列整齐。
杨守文不是特别精于兵事,但也读过不少行军打仗的书籍。特别是在西域见识了六出花阵法之后,杨守文在洛阳时,专门研究过这方面的内容。而桓道臣更精通这六出花阵,于是在他的帮助下,万余大军设立六军,成六出花之状,加上中军,共七军组成了一个圆阵。
甘罗也下令,命兵卒列阵。
他远远的观看,发现唐军的大阵,就如同一朵盛开的六出花,给人一种诡异的感受。
那飘扬的旌旗,在风中猎猎。
万余官军肃穆而立,看上去令人心惊胆战。
甘罗见状,也不敢贸然发动攻击,于是下令一支兵马先行试探。
那支叛军冲出大阵,便扑向了唐军。
这个时代,没有什么斗将之说。伴随着战鼓声响起,叛军齐声呐喊,气势汹汹扑来。
杨守文端坐马背上,横枪立马在大纛下。
“传令下去,方他们入阵。
命涂山龙且战且退,涂山虎涂山鹰不得相助,把叛军给我引出来。”
桓道臣闻听,立刻命人挥动大旗。阵前的涂山龙得到了命令之后,也随即下令攻击。
六出花,开始缓缓运转。
叛军在涂山龙的引导下,在不知不觉中便冲进了大阵之中。
紧跟着,战鼓齐鸣。
六出花大阵随即转动起来,刹那间喊杀声震天。
被引入阵中的叛军,在瞬间被分割。原本,他们凭借着一股子锐气冲杀,但是在进了六出花大阵之后,却找不到他们的对手,瞬间就陷没其中……甘罗见状,也不禁暗自心惊。他料想到会有一场苦战,可未曾想到,对手竟然如此的厉害。如果有可能,他是绝对不会和这样一支官军硬碰硬。但现在,他却没有第二个选择……
“传我命令,全军出击!”
左右是要决战,如果输了,他也就彻底完了。
此刻的甘罗,好像一个输红了眼的赌徒,一次要把所有的赌注投进去。论单兵战力,叛军不是对手……可是,叛军人数占居优势,也是甘罗现在唯一可用的优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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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安乐溪方向吹来的风,带着浓浓的血腥气。
蔺亭平原上,战鼓轰隆,喊杀声震天。
官军和叛军绞杀在一处,血肉横飞,只把阳光都染上了一抹血红的色彩。
凭借六出花大阵,官军人数虽然处于劣势,可是却牢牢把控着局面。
数万人混战在一处,只杀的天昏地暗。杨守文依旧稳坐中军,轻轻拍打大金的脖子。
“这甘罗,端地是个赌徒,居然不留半点余地。”
杨守文蹙眉,轻声呢喃。
他也没想到占居会变得如此惨烈,只能说,甘罗这家伙,的确是个人物。
“磨勒,点狼烟!”
“喏!”
苏摩儿立刻领命而去,片刻之后,一道道狼烟冲天而起。
伴随着一股股狼烟冲天而起,一支兵马突然从叛军的后方出现。那支兵马,来的非常突然,而且看装束,多是以蛮人为主,其中还混杂着不少的官军。可就是这样一支看上去好像杂牌军的人马出现之后,却顿时扭转了原本僵持不下的战局……
飞乌蛮人知道,他们会在这片土地上定居。
比之阴冷的私镕山,蔺亭平原阳光充足,土地肥沃,无疑更适合他们居住。
所以,这一战他们不是为了朝廷而战,而是为了自己而战。族长已经说了,他们只要能协助官军获胜,不但可以解救此前被俘虏的那些亲人,还能够得到一个堂堂正正的身份。从此以后,他们可以在这片土地上耕种,劳作,再也不必却冒险猎鹰。
“杀!”
飞乌蛮一个个奋勇争先,手持刀枪冲进了战场。
比之官军,他们的战斗力可能不是很强,而且也不通什么阵法。可是他们够狠,为了日后的生活,这些飞乌蛮人一个个都变成了凶神恶煞,甚至比官军更加凶残。
“这是为我六哥!”
孟涪双手持刀,披头散发,形若疯癫。
那口足有五尺七寸长的金背大砍刀在他手中上下翻飞,所过之处,只杀的血流成河。
他一刀劈翻了一个叛军,厉声咆哮。
他要杀出一个前程,杀出一个未来……孟涪知道,六哥不会再回来了!而他为自己,已经付出了太多。从现在开始,他要靠自己,靠自己的双手,拼杀出一个前程。
不仅仅是孟涪如此,包括涂山龙四兄弟,以及张超、苏摩儿等人,都很清楚今天这一战,所代表的意义……
杨守文依旧是稳坐中军,看着战场上的局势一点点的向己方倾斜,不禁露出一抹笑容。
“那个人是谁?”
他突然用手一指,战场上一个身边簇拥着亲随,在乱军中拼杀的男子。
“那就是甘罗!”
杨守文眸光微微一凝,点了点头。
是时候结束了!
“杨茉莉!”
“在呢。”
“看到那个人了没有?”
杨守文手指着身陷乱军之中的甘罗,厉声道:“去把他给我干掉,生死不论……”(~^~)
第七百一十五章 风波起
斜阳,夕照。
大战已经结束,夕阳的余晖照映在蔺亭平原之上,整个世界都似乎变成了一片血色。
和蛮叛军并未坚持太久,在飞乌蛮人加入战场后不久,王元珪也率领安夷军抵达。
如果说,飞乌蛮人令叛军阵脚大乱的话,那么安夷军就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叛军瞬间崩溃,也使得这一场大战,变成了一面倒似地屠杀……
最终,叛军溃败。
王元珪等人率部继续追杀,而杨守文则喝令桓道臣,率部清理战场。
这一战,叛军战死人数超过了三千余,俘虏近八千人,可谓是大获全胜。但杨守文,却未曾感受到半点胜利的喜悦。他带着苏摩儿等一干人,策马在战场上徘徊。
大玉,站在他的肩头,似乎有些受不了那弥漫在空中的浓郁血腥气,振翅飞起。
“阿郎,为何感觉你有些不高兴?”
杨守文一拢缰绳,勒住了战马。
他看着眼前的血色平原,良久后低沉说道:“泽国江山入战图,生民何计乐樵苏。凭君莫话封侯事,一将功成万骨枯。
磨勒,若非不得已,我真不想看到如此景象。
旁人看这,乃是呵呵战功,可在我看来,却是无数化解不开的因果。
不过是些许人的野心,却累得苍生受苦……传我命令,把尸体分开之后,叛军尸体就按照他们的风俗下葬。自家兄弟,还需列出名录,待我返回洛阳时,为他们请功。”
苏摩儿听罢,愣了。
他听不太懂杨守文的感慨,只觉得自家阿郎的情绪,似乎有些低落。
他有些看不懂杨守文,在大战之前冷酷绝情,可是在大战之后,却又变得伤春悲秋,变得格外感性。不过,他倒没有感觉到什么不满,反而认为这是一种风范。
想到这里,苏摩儿催马追上了杨守文。
“阿郎也不必自责,若非阿郎将这些叛军击溃,等他们兵临泸川时,说不得会有更多人为之受苦。在卑下看来,阿郎这是天大的功德,又何来罪孽因果可言?再说了,战场上,你不杀我,我便要杀你,总要有一方获胜……我更希望,是阿郎获胜。”
杨守文听罢,忍不住哈哈大笑,原本有些抑郁的心情,似乎好转许多。
他并非是那种钻牛角尖的人,只是第一次看到如此多的死人,心里面有些感慨而已。
“你这家伙,倒是生得一张好嘴。”
他说完,举目向前方看去。
“走,茉莉回来了,看看他收获如何。”
远处,杨茉莉带着一队人马,正向杨守文走来。
他身披重甲,却大步流星,速度奇快。手上拖着一个人,身后还跟着一队亲随。
来到杨守文面前,他咧开嘴笑了。
此时的杨茉莉,浑身上下都是鲜血,整个人好像是从血水里捞出来一样。
甲叶上还残留着血肉,可是他却好像没有任何觉察。头上的牛角盔摘了下来,笑得时候,露出一口雪白牙齿。
“阿郎,人抓到了,是活的。”
说着话,他把手里的人一推,就见那人脚步踉跄,扑通就摔倒在杨守文的面前。
“甘罗,甘大帅?”
杨守文认出了那人,眸光顿时一凝。
他突然哈哈大笑,甩蹬下马,走到了那人身前,“久闻甘大帅之名,终得一见,不胜荣幸。
在下杨守文,乃剑南道八州行军总管,安夷军军使。”
那甘罗显得很狼狈,可是在听了杨守文的话之后,也挣扎着站起身来。
他个头不是太高,却挺直了腰道:“安南征西将军,甘罗。”
这也是个高傲之人,哪怕是落魄了,被俘虏了,也不想与对手低头。
他梗着脖子,抬头看着杨守文,半晌后叹道:“一直在想,八州行军总管究竟是什么模样,未曾想……如果我没有认错的话,今日是咱们第二次相见,对也不对?”
杨守文一愣,但旋即反应过来。
“若你是说前些日子,伏击的话,今日倒真是第二次见面了。”
甘罗苦笑道:“我就知道……那些蛮夷不可能会派人伏击,当时我就猜到,可能是你的计策。杨总管,若那天晚上日渥木基未曾出兵的话,如今就是另一个局面。”
“可是,你知道那日渥木基,一定会出兵的。”
“我……知道。”
甘罗露出了黯然之色,慢慢低下了头。
“如今我已是阶下之囚,要杀要剐,只管来就是,我绝不会投降。”
杨守文道:“你的生与死,与我无干。
若你刚才战死沙场,我自会派人为你收尸。可你现在成了俘虏,生与死,只有陛下一人可以裁断。只是,我有些不明白,和蛮人虽地处边荒,但朝廷对你们并未有丝毫的苛责。何以你要造反,更入侵剑南道,而且还在剑南道挑动那么多是非?”
“未曾苛待?”
甘罗哈哈大笑,而后狠狠的啐了一口。
“安南本就是我们的土地,尔等却将之霸占,更把我们驱赶到了边荒之地,还说没有苛待?”
“可是据我所知,安南早在东汉时,便是汉家的土地。”
“呸,当年你们为霸占我们的土地,强行将我们从山中驱赶,而后更加以迫害……”
甘罗毫不示弱,大声反驳。
只是,杨守文对他的话语,毫无兴趣。
对于这些安南人的来历,他大体上知道一些。
其实在最初,这些安南人只是生活在山野之中的野人。秦始皇一统六国之后,派出任嚣征伐岭南,随后又有赵佗建立南越国。从那之后,安南便成为汉家的领土,并且不断进行开发。在开发的过程中,少不得要与那些土著的山岳野人发生冲突。
再后来,汉人在安南立足。
而那些山越野人,也纷纷从深山中走出,与汉人生活一起。
但总有一些人,对汉人怀有敌意……
甘罗,想必就是那些怀有敌意的山越人中的一个吧。
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这种事情很难说的清楚。杨守文不想和甘罗在这个问题上进行纠缠,他更感兴趣的,是甘罗入侵剑南道,以及在剑南道兴风作浪的原因。
可是,甘罗对于这个问题,却好像避讳莫深。
每每当杨守文询问的时候,他要么是破口大骂,要么就闭口不言。
这,也让杨守文越发感到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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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蛮人这次造反,绝对别有用意。
虽然我现在还不知道他们究竟想要做什么,可感觉着……四郎,你可留意到,甘罗在回答我问题的时候,并非以和蛮人自居,他开口闭口,都自称自己是安南人。”
夜色,已深。
杨守文命苏摩儿带着人继续清理战场,同时派出张超和涂家四兄弟,率部清剿那些溃兵。
人常说,匪过如筛,兵过如梳。
叛军大军来袭,其实并不可怕,可怕的是那些战败的溃兵,没有任何的纪律可言,会变得格外凶狠。这些叛军本就是一群蛮人组成,如今溃败而逃,造成的灾祸会更加严重。
所以,杨守文不得不加以小心。
回到大营之后,他便找来了明秀。
两人在大帐之中谈论起来,杨守文忍不住把心中的疑惑,与明秀诉说。
明秀听罢,也点头表示赞成。
“青之所虑,并非没有道理。
安南人不服教化由来已久,不可不防。其实,这几****也在思考这件事,和蛮人西进剑南,给我感觉是另有图谋,好像是想要掩饰什么……所以,我想起了一件事。”
“嗯?”
“青之可还记得,长洲的苏威吗?”
“哈,怎不记得。”
“苏威的妻子,是个安南人,她姓什么来着?”
杨守文一愣,突然间有一种毛发森然的感觉用来,身上顿时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甘娘子?”
明秀点了点头,道:“甘娘子姓甘,甘罗也姓甘。
当然了,甘姓在安南也是一个大姓,汉家人姓甘的有,可是安南人姓甘的也不少。
你说,那甘娘子的甘,与甘罗的甘,会不会是一个‘甘’呢?”
杨守文,沉默了!
当年甘娘子的事情,可是闹出了不小的动静。
只是后来在追查的时候,却不知为什么,线索中断了。
甘娘子的来历,以及她的背景,都无从追查,只知道她是一个土著部落的人,但再想往深里追查,又好像被什么人,在暗中阻挠,以至于到现在,也没有一个结果。
杨守文依稀记得,甘娘子当初嫁给苏威,给予了苏威很大的助力。
苏威能够在安南立足,甚至打开局面,可以说是靠着甘娘子一人之力。这乍听上去,似乎没什么问题。可细想起来,一个女人,一个土著女人,哪儿来的那么大能量?
还有,甘娘子为何要图谋元文都宝藏?
按道理说,凭借着苏威的路子,绝对能够让她赚的盆满钵满。
“这两年来,我一直拜托族人,调查此事。
为了这件事,我那姑姑甚至不惜深入安南,可是依旧没有线索。我并非是小觑了女人,而是苏威在安南打下了那么大的局面,只靠着一个女人,和一个部落?我不相信。
我一直觉得,甘娘子背后还有人。
可惜……”
明秀说到这里,不禁深吸一口气,看向了杨守文。
“你认为,甘娘子背后的人,要出现了吗?
亦或者说,那甘娘子背后的人,也就是甘罗背后之人?”
杨守文眉头轻蹙,沉声说道。
明秀连连点头,沉声道:“依我看,这突破口还是在那甘罗的身上……你虽然是八州行军总管,可是那司刑寺司直的职务还在。干脆,刑讯甘罗,弄清楚真相。
青之,这将会是你的一大政绩,切不可错过。
只要你能够查出甘罗背后的主使者,便是大功一件。与其把这功劳给洛阳的那些人,倒不如你先得到。要知道,你现在的情况,比任何人都需要功劳和资历啊。”
杨守文听罢,不禁欣然。
“四郎所言极是……这样吧,现在天已经晚了,明日一早,咱们就审问那甘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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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世上,有一句俗话,叫做计划赶不上变化。
杨守文,深深体会到了。
第二天,他起了个大早,正准备把甘罗找来,撬开他的嘴巴。
未曾想才穿戴妥当,桓道臣就匆匆赶来,“青之,敬公派人送信,说他马上抵达。”
“啊?”
杨守文听罢不由得一愣。
敬晖来了?
按道理说,他这时候应该坐镇安岳才是。
没错,飞乌蛮的问题已经解决了,可是因为飞乌蛮而引发出来了一系列问题,仍需要敬晖去处理。他要安抚剑南道治下的那些蛮夷,同时还要设法调解蛮汉之间的矛盾。
西南典客,从来都不是一个轻松的职务。
若换到了后世,敬晖所面对的就是民…族…矛盾,绝非在短时间内可以解决。
更何况,与吐蕃的战事也到了关键。鲜于燕为了保住鲜于氏的地位,向悉勃野人发动了最凶猛的反攻。他不再求稳,而是凭借着手中兵马,一举将吐蕃人赶到了白龙江。
很显然,悉勃野人并不甘心就此撤退,双方的战事呈现出焦灼之态。
这种情况下,敬晖驾临蔺亭,一定是有事情发生。
杨守文也不敢怠慢,连忙喊上了明秀,而后带着人赢出了辕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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