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狼啸战国-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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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佐佐成政……竟然选择了那样的一条路。
不得不说的是,佐佐成政与她的小主公一样,对长尾景虎这个女人如此地迷恋,甚至不惜为之牺牲自己……为什么?
长尾景虎那个呆呆傻傻的女人,有什么好?
果心有些想不通。
但果心更加想不通的是,今天的忙碌中,她想起小主公的时候,佐佐成政的那张脸竟然跟小主公的脸重合到了一起……
想到这里,果心御姐下意识地望向了西南的方向——在这一片丘陵之后,有座山叫做春日山,有座城,唤作春日山城。
春日山城里有个人,叫佐佐成政。
佐佐成政此刻正坐在春日山城的天守上发呆。
他命令城里的人们把所有的食物搬到了天守阁上,这里地势高耸、不易受潮,也不容易让食物被病毒污染。
除此之外,他下令拆毁了三之丸,用三之丸房屋的木材在三之丸的旧址上搭了N个木架,中间填了干草和木屑。
城里的人都知道这些木架是干什么用的。
——一旦有人死了,他们将无法入土为安,因为三之丸上的那些木头架子,就是他们的归宿。
为了尽可能地减少疫病的传播,他们必须焚烧尸体。
焚烧活人这种事佐佐成政还做不来,所以他只能把已经发病的人们集中起来,收押在春日山城三之丸旁边的牢狱,每天统一配给饮食和淡水。
一旦有人死了,佐佐成政就会带着全服武装(蒙面裹身只露眼)的几个人去把尸体抬出来烧掉。
春日山城里的病人一天天增多,每天都会有尸体被烧成灰烬。
能够和佐佐成政一样站起来的人,也越来越少。
再这么下去的话,可能春日山城里的人——包括他自己,一个都活不下去。
在成政抵达春日山城三天之后,宇佐美定满也开始发病,但因为他身份的特殊性,成政将他安置在了天守阁内的一间屋子里。
这三天之内,他们也找到了所有能找到的石灰,在城外洒出了一条道路——在城下町的位置上,从城门通到城外街道的道路。
这是为了可能到来的救援……为了生存下去,他们不能放弃任何一点希望。
抵达春日山城第五天,焚烧的死者已经接近四分之一,而病人的数量为生者的一半。
抵达春日山城第六天,成政也开始了发烧。
不仅是发烧,还有身体各部位的肿痛……他强撑着瞒下了自己的病情,继续指挥众人焚烧尸体,安排新的侍女去照顾宇佐美定满。
抵达春日山城第七天,病人的数量已经接近存活数量的三分之二。
抵达春日山城第八天,三之丸搭建的焚烧架已经消耗一空。
抵达春日山城第九天,成政的身体稍稍好转了一些,这一天,他带人拆毁了二之丸的一部分,并找到一处偏僻的仓库,这个仓库背靠石制的城墙,就算是尸体无法焚烧,也可以暂时堆放在这里。
抵达春日山城的第十日,成政的病情急转直下,头痛……发高烧……寒战……全身酸痛……还有恶心呕吐,吃了什么东西,马上就能吐出来。
毫无疑问地……他发病了。
他的病再也瞒不住,却因为人们对他的尊敬,让他继续住在了天守阁顶楼。
抵达春日山城第十一天,佐佐成政的皮肤出现瘀斑,身体多处肿痛,有一处开始出血……
抵达春日山城第十二天,佐佐成政昏迷了,可以预见的是,如果还没有有效的医疗……他很快就会丧命,成为史上第一个因为鼠疫而死的穿越主角。
就在当晚,两个裹得严严实实的忍者潜入了春日山城。
抵达春日山城的第十三天,曲直濑道三和明智光秀来到越后不动山城。
曲直濑道三今年已经四十八岁,但看起来仍不过是三十余岁的模样,他的身后跟着一个心情焦灼、容貌俊美的年青武士。
在绫姬刚刚看到那名武士的时候,都忍不住为之心颤。
“道三大人是吗……我等已恭候多时了。”
绫姬恢复了小尼姑的装束,面向曲直濑道三双手合十地道。
见到绫姬还站在两个高级武士的身前,曲直濑道三有些不明白,他身后的青年走上前来,在他耳边低语两句,道三这才反应过来,笑呵呵地对着绫姬鞠了一躬。
“原来是仙桃院大人。”
“大师多礼了。”
“嘚哇……大概的情况我们已经听说了,这里虽然不是疫病的中心,但最好也是排查一下的好。”
“悉听大师吩咐。”
绫姬和她身后的武士哗啦啦站成一排,一起朝着道三鞠了一躬。
“光秀,这会儿学徒还没到,我们俩就亲自来吧。”
“哈伊!”
明智光秀从身后的一个小箱子里取出两套口罩和手套来——为了“成建制的医生队伍”,她花的功夫可算是不小。
两人在不动山城里转了一圈,又去了一趟城下町,把所有人都看了一个遍,当场挑出了几十个发低烧的患者。
在将这些患者全部聚集在一起之后,道三奋笔疾书,开出几道药方让人拿给了绫姬。明智光秀却是取出玻璃瓶里的醋酸和高度白酒开始给病房和病人消毒。
忙到大半夜,师徒两个才沉沉睡去。
在成政抵达春日山城的第十四天,曲直濑道三和明智光秀师徒两个快马加鞭赶往春日山城,在他们抵达城下的时候,启迪医馆的上百号学徒正在穿越天险亲不知子不知。
……春日山城天守阁内的佐佐成政,生死不明。
“真是个笨蛋!炒鸡大笨蛋!”
果心御姐低着头,对那个躺倒在地板上昏迷不醒的身影咒骂着。
没有人注意到……她旁边的地板上多了一滴水滴。
拾贰 守护 129六文钱
在佐佐成政抵达春日山城的第十四天傍晚,曲直濑道三和明智光秀姗姗来迟。
从城池的数百步外,道三看见了这一条用石灰洒成的道路,看见了城外的断壁残垣和森森白骨,殊为震惊。
“老师慢走,我来带路。”
光秀又检查了一遍面罩之后,驱马走在了道三的前面。
望着不远处巍峨的春日山城,她的心也早已经飞了进去。
……不知他怎么样了?
光秀本来还奢望佐佐成政未曾感染疫病,但自从进了春日山城之后,越往上去,她就越提心吊胆。
三之丸燃烧之后所剩下的白骨和灰烬……
城池的角落里传来的咳嗽和痛苦的**……
一个衰弱的老卒离他们俩远远地,向他们指了本丸天守的道路。
光秀顿时松了口气……看来他还没死。
但抵达本丸天守的时候,光秀的一颗心就沉了下去。
佐佐成政虽然还没死,但也已经和死了差不多。
他全身多处肿大,很多地方都已经渗出了脓血,躺在榻榻米上,生死未卜。
见光秀师徒来到,果心自动地让开了位置,她的眼神已经再次恢复了轻佻又随便的样子,只是一双手握在身后,指节有些发白。
见到成政的样子,曲直濑道三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气。
“老师,请你务必救救他!”
不待道三去检查成政的病情,光秀已转身跪了下来。
她的这一举动,让佐佐成政身旁的那个侍女感到惊讶,深雪虽然见过明智光秀,却不认为光秀和成政之间的情义能够达到需要光秀下跪的地步。
“什么都别说了,先把这个房间消毒吧。”
道三叹了口气,指了指光秀脚下的那个硕大药箱。
半个时辰后,在充满了醋味和酒味的这个房间里,曲直濑道三拿开了号脉的那只手,用另一只干净的手擦了擦额头上的细汗,眼神里多了一分的振奋:
“有救!”
众女不禁喜出望外。
恍惚中,成政觉得很冷。
感受到有水滴打在脸上,疼得要命,成政翻了个身睁开眼睛,却看到一双脚在面前。
他悚然一惊,立刻打了个滚站起来了。
雨忽然停了,佐佐成政打量着对面这个人,眼中的疑惑之意更加浓重。
雨原来并没有停,只不过下雨和不下雨的分界线正好在他们两人之间而已。
佐佐成政这一侧的天空,天色有些阴沉,吹着令人烦闷的热风。
对面那人头顶的天空,天色已经可以用黑沉来形容,到处都下着大雨。
奇怪的是,那些雨滴似乎并不会落到他的身上,而是自动在他头顶分开,落在那人的脚下。
“你是谁?”
佐佐成政皱了皱眉头。
“要问我是谁,难道你不得先问问自己是谁?”
“我是佐佐成政!”
“……我是土岐赖次!”
成政一愣,关于“他”的信息如潮水一般涌入脑海,他顿时就想起来了。
他之所以疑惑的很,就是因为对面这人长着和他一模一样的脸,还穿着一模一样的衣服,从头到脚,全都是一模一样。
除了他们头顶一个阴天、一个下雨。
但就算是他们俩长得一模一样,任何一个路人也能够轻易地将他们俩区分开来。
简单来说,可以用气质、气息,或是气势来形容。
佐佐成政散漫不羁,站在那里让人看不清真面目,让人无法知道他究竟是强、是弱。
土岐赖次却是魔气纵横,让人根本不敢正视,仅仅是站在他的身旁,就已经知道他非常强大,至于强大到什么程度,便不是常人能够想象的了。
“这是哪里?”
成政不想和土岐赖次大眼瞪小眼,很奇怪地,他并不畏惧面前这个魔气弥漫的“自己”。
“你还好意思问?”
赖次冷冷地道。
他话音方落,两人的身侧就出现了一条河,这条河很窄,大概也就十多米宽。
土岐赖次头顶的雨也不再下了,他的那片天空,变成了雪花飘飘。
……这条河是怎么出现的,要不要过去看看呢?
佐佐成政刚这么想,从视野之外的河面上就漂过来一条船,一个大胖子摇着橹朝成政喊道:
“客官可要渡河?”
“渡啊,你把船摇过来!”
“六文钱一位啊!”
胖子笑嘻嘻的加快了摇橹的速度,但他马上就开始后悔了。
土岐赖次从腰间抽出一柄精致的肋差,看也不看,就直接朝那个胖子甩了过去。
“哎呦!”
胖子当场被戳中,从船上跌下水里,噗通一声,掀起了好大一朵浪花。
河面上只剩下一条小船随波逐流,晃晃荡荡。
“纳尼?你搞毛啊!”
佐佐成政有些不爽赖次的滥杀无辜,但赖次只是冷哼一声,不屑地撇了撇嘴。
“凡人的智慧……他要六文钱的船资啊!”
六文钱?
成政一经提醒,才恍然大悟。
喵了个咪的,六文钱!这是哪里?难道是冥界?
日本的传说中,说人死之后进入地狱需要渡过溟河,如果他碰到了溟河的水,就永世不得超生,所以需要雇渡船来过河,船资不多不少,一人六文。
想通了之后,成政正要问是怎么来冥界的,就听见身后的脚步声。
成政和赖次同时转过身去。
两个人分别站在了他们的对面,成政对面的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长得蛮帅的,稍微有点小受相,穿着一套小西装,估计是校服什么的吧。
赖次对面的是一个大概四十岁的大叔,留着连鬓胡须,戴着茶色的墨镜,让人看不清他的眼神,更狗血的是,这家伙穿着星球大战里的衣服,还戴了双白手套。
“你们……”
几乎只是一瞬间,成政和赖次就明白了对方的身份。
“诚哥!”
“司令!”
“嘛……初次见面,多多指教。”
诚哥对着成政和赖次点了点头。
“昂……初次见面。”
碇司令一手插口袋,面无表情地装酷。
虽然从成政的识海中继承了几乎所有的记忆,赖次还是对碇司令深怀戒备,他虽然还是钉在地上,却已经微微转身,一只手搭在了太刀的刀柄上。
另一边,佐佐成政却是对诚哥仰慕已久,马上就嗨皮地聊了起来。
这两个银人在一起探讨了很多东西,比如妹子的G点怎么找,比如哪种体人立更容易深入,比如哪些妹子能够强推得手并且不会反弹,比如怎样从校服衬衫判断波涛汹涌的级别是哪个字母……聊到最后,诚哥对没能推倒巨X乳美少女感到遗憾万分,成政为一大堆妹子都还没推而感到遗恨万年。
而另一侧,土岐赖次仍旧和碇司令一言不发地对峙着。
土岐赖次终于丧失了耐心,屈身拔刀!
刀。
好刀。
好快的刀。
土岐赖次的宝刀虽快,却快不过碇元渡的一只手。
土岐赖次的宝刀虽利,却利不过不坚不催的A。T。Field。
只见碇元渡伸出左手,五指张开,他的身前就出现了一层有如实质、闪着亮光的六边形立场。
Biang!
赖次的太刀已成寸碎!
震惊之余,土岐赖次才发现碇元渡的左手掌心长着一颗畸形的眼睛,他的一张手遍布裂纹,显得狰狞可怖。
平静地看着一脸震惊的土岐赖次,碇司令终于还是把左手又揣进了兜里。
土岐赖次的身影开始闪烁,与此同时,佐佐成政的身影也在不停地闪烁当中。
只是一秒的时间,成政和赖次便奇异般地融为一体。
相互感受着意识和记忆的迅速交流,“他”一脸惊讶地望着碇元渡。
“这么多年过去,没想到我的名字还被人记得……作为回礼,我送你一句话。”
“他”似乎已经丧失了行动的能力,站在那里一动也不能动,唯有双眼死死地盯住碇元渡。
而碇元渡的茶色墨镜反射着奇异的光芒,让人根本看不见他的眼睛。
“人类只有忘记回忆才能够存活下去,然而,也有绝不能忘记的东西,你什么都不知道,为什么还留在这里。”
——碇元渡似乎在对着空气说话,又似乎在对着“他”,可是,此时的“他”,能明白元渡的意思么?
“钟表的指针不会回头,却可以用手往前推……无论复仇或是毁灭,都需要绝对的力量。”
复仇?
毁灭?
绝对的力量?
“乱世就是为此而存在的。”
说完了这句话,碇元渡的身形渐渐变得稀薄起来,很快就消失在空气中。
直到碇元渡完全消失,“他”的身影再次开始闪烁,立刻又重新分裂成佐佐成政和土岐赖次。
“客官啊要不要渡河?六文钱一位!”
不知什么时候,那个胖子又站在船尾吆喝起来。
成政和赖次惊讶地扭头望去,发现胖子的身上根本没有一丝伤痕。
“等等,我要过河啊!”
诚哥挥了挥手,一溜小跑上了胖子的船。
“这位小哥你放心,但凡我康布罗纳接的生意,一定把您滴水不沾地送到对岸去!”
“嗯……阿里嘎多。”
……佐佐成政和土岐赖次没有去理会诚哥和康布罗纳之间的对话,他们正在思考怎么出去。
过了河就是转生,所以他们拒绝渡河。
他们都还有太多的执念,他们不能死。
可是……怎么才能离开这里?
土岐赖次似乎有所悟,随手一挥,身前就出现了一道空间裂隙。
他回头瞥了眼嘴里能塞进个榴莲的佐佐成政,冷哼一声,便踏入空间裂隙中离开了。
“凡人的智慧。”
——这是土岐赖次留给佐佐成政的唯一线索。
拾贰 守护 130天生贵胄
土岐赖次睁开了双眼。
他醒过来了。
果然,自己的猜想没有错。
“主公!主公他醒了!”
深雪喜极而泣。
几乎只是眨眼的功夫,果心就从房梁上落了下来,盯着赖次上下打量一番,忽然皱了皱眉。
“你是他,还是他?”
她这么没头没脑地问道。
“我就是我。”
赖次的回答同样没头没脑。
比两个女忍稍晚一些,明智光秀也闻讯而至,在确认了赖次已经苏醒之后,她也终于松了口气。
果心似乎又消失在众人的视野里了,赖次对此早已见怪不怪,他现在想要验证另外一个推测。
土岐赖次缓缓闭上了眼睛,放空意识,在识海里搜索着什么。
……果然,空荡荡的,那个讨厌的家伙被困住了。
明白了这一点之后,土岐赖次松了口气,嘴角也渐渐有了一丝笑容。
太好了,自己重新成为自己了。
……他终于重新拿回了这具身体的控制权。
——永久性的。
“饿了。”
赖次扭着头往四周打量一番,并没有看到什么特别的东西,如果要说特别,也许就是这个房间里的气味吧。
……充满了消毒水的气味。
等等……赖次忍不住皱了皱眉……消毒水?
消毒水是什么东西?
他抬起手拍了拍脑袋,这才意识到那是继承自“他”的记忆。
听到赖次说饿,深雪就一溜小跑地离开了,没过多久又一溜小跑回来了,她的手里多了一碗粥。
小心翼翼地在赖次的脖子下面垫了一条棉被,深雪端起碗来,小心翼翼地舀了一勺,再吹到热而不烫的程度,才开始喂赖次喝粥。
“不用……我自己来。”
赖次轻轻挡住了深雪的小手,在深雪和果心诧异的目光中自己从榻榻米上坐了起来。
然后,他掀起被子,坐在光秀的对面自顾自地喝起粥来。
如果说佐佐成政是一个很会享受的恶棍,那土岐赖次就是一个天生的贵族。
他神态从容地屈膝跪坐,气度优雅地一口一口地喝着最简单的白米粥,虽然没有华丽的衣服、没有上等的菜肴,但此刻的赖次无疑是一个出身高贵的翩翩公子。
——比起明智光秀都有过之而无不及,这让光秀很诧异,也很喜欢。
直到一碗粥喝完,他才开口问道:
“我昏迷了多久?”
“光秀大人来之前昏迷了三天,之后又是三天……算起来昏迷了6天了。”
深雪掰着纤细的手指数着,忽然嘻嘻笑了。
“自从来到这座城之后,深雪可是掰着手指头、一个时辰一个时辰地过,真好……大人终于醒过来了。”
她的眉眼间,足以看出对赖次的关心是发自肺腑。
可讽刺的是,就算是细心如她,也未能发现眼前的这位大人,早已不是她所熟知的佐佐成政。也许房梁上那个人能发现,但她又怎么会去提醒深雪呢。
“嗯……瘟疫扩散了吗,光秀?”
直到赖次扭头发问,光秀才反应过来,她对赖次这种优雅从容的举止有些着迷,不知不觉中竟有些沉迷其中。
“全赖主公先前采取了有力措施,才阻止了瘟疫的大规模蔓延,经过启迪医馆的诊断和勘查,可以确定瘟疫的范围就在春日山一带了……至于春日山以外,许多村寨都已经被空了,这也是瘟疫未能大肆扩散的原因。”
“知道了。”
赖次点了点头,站起身缓缓走上了阳台。
在过去的几年里,长尾景虎经常在这里观赏风景。
在过去的几十天里,长尾政景也曾经在这里观察武田军的动向,布置城防。
但此时赖次攀上春日山城的最高处,却只能看到残破的春日山城和城下町的残垣断壁。
“那个家伙的生存之道是复仇……可我呢?我的道路是什么?”
南风吹起了赖次的衣袖和前襟,也带来了春夏之交的暖意,但他的心却开始迷起来。
他是土岐赖次,他不是佐佐成政。
佐佐成政可以为了复仇欺骗小公主,可以为了复仇赔上整个美浓、甚至是关东。
但是他呢?
他唯一的父亲土岐赖艺早已在十几年前死了,现在的他早已不受成政所谓的“复仇的咒缚”了。
但若是以为赖次没有天下人的志向,未免太过小看了他。
他本就是天之骄子,又怎能屈居人下?
他要做的,一定要超越那个没用的佐佐成政才对!
仇恨,只是幼稚的佐佐成政所执着的东西。
赖次所疑惑的、所迷的,只是得到天下的方式而已!
换言之……土岐赖次所迷的,是要以强力夺取天下,还是身居幕后操控天下?
无论哪一种,对天生的贵胄土岐赖次都有足够致命的吸引力。
在他眼里,天下大名也不过手中棋子,他疑惑的只是如何让这一盘棋,下得更有意思。
两天后,土岐赖次带着果心和深雪,再次来到了松代城。
在松代城本丸的一个诵经室里,他和长尾景虎初次见面了。
盯着与佐佐成政截然不同的土岐赖次,长尾景虎不禁有些失神。
她本想跟佐佐成政算算账,报复一下上次那一吻和爽X快X感和那一拳的痛感,但土岐赖次一副端庄又优雅的样子让她有些不好意思开口。
她当然不知道这是土岐赖次,但以她对佐佐成政的认知来看待土岐赖次,无异于圆凿方枘。
土岐赖次只是穿着武士服坐在她的对面,就让她觉得对面是一个出身高贵的大名而非武将。
这很奇怪。
“这次匆匆忙忙地来见主公,首先是汇报瘟疫的处理进展,以及春日山城的状况。”
“嗯……这次的事,辛苦你了。”
景虎姐终于还是忍住了没说那件事……虽然还不清楚瘟疫究竟控制到了什么程度,但在过去的20天里,瘟疫未从春日山城附近扩散出来是已经确定无疑的事。
仅仅是阻止瘟疫扩散这一件事,就是大功一件。
“好消息是,有赖于曲直濑道三和明智光秀师徒的帮助,瘟疫已经控制。春日山城内仍有大约三百人活了下来,其中……包括宇佐美定满。”
景虎姐一句句地听着,只是点了点头,知道宇佐美定满竟然也没死的时候,不免有些惊讶。
“坏消息是,春日山城的三之丸全部拆毁,城下町完全焚毁、直江津被毁、竹里馆被毁、林泉寺被毁、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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