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悍臣-第19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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骏马疾驰而去,没工夫理会身后那些吐着白色唾沫咒骂的升斗小民。
福州城防备森严,没有路引和正当由头,根本进不去福州城。以前许进不许出的政策已经悄然发生改变,现在福州城不仅防范着出城的朝廷暗子,还加上了继续进城的朝廷暗桩。
“闪开闪开,我有紧急军情通报九边总督张大人。”马背上的骑士衣衫浸湿,发干的嗓子眼里蹦出一个个干涩的字眼。
门口守卫可没管这么多,两柄直接横在马前,其他人端起弓**做好随时射击的准备。
张儒已经不是朝廷的九边总督,这消息天下人都知道,可这马背上的骑手却说紧急军情要通报九边总督,简直就是荒谬。
阻拦的战马的前进道路,冲击的力量让两个身材魁梧的守城卒倒退数步,还是其中一人将插进了战马的脖颈,才生生阻住后退之势。
马背上的骑手在空中翻了个筋斗,落地之后又打了几个滚才被两个城门守卒用脚阻住前进的趋势。
为首有着一嘴络腮胡子的总旗一脚将趴在地上的骑兵踹翻,让他正面朝上。对待这样不明身份的人,福州卫的人一向都没什么好态度。
这骑手本来就是**交加,为了将信件送到福州,他一路上连睡觉的功夫都省了不少。没想到到了福州之后,对方并没有给他好脸色。
在空中翻滚的时候他浑身都没有力气,砸在地上,身体结结实实的跟地上的碎石子和青砖来了个亲密接触。
待到被一只臭脚丫子踹得仰面朝天,这骑手已经是口吐鲜血气若游丝。
络腮胡子十分麻利的拔出腰刀横在骑手脖子上:“说,你是谁!”
这骑手出的气多进的气少,哪里还有什么精神说话。血沫不停的从嘴角冒出,喉咙里发出难听的嗬嗬声。
他艰难的抬手深入怀中,除了为首的总旗之外,其他人全部都倒退了数步,他们怕这骑手怀里的东西是暗器。
福州卫在张儒的带领下有一个很好的传统,那就是只要有未知危险的事,基本上都是军官先上。
这个好处,在许多边军中也一直都流传着,甚至京军的神机营里面,也流传着这样的传统。
小心翼翼用刀尖拨开那已经没了力气动弹的骑兵的手,然后将他怀里的东西掏出来后,总旗大骇!
这竟然是一封明黄色的圣旨,一条锦绣盘龙就在布匹的后面张牙舞爪。
看到这圣旨之后,总旗就知道,自己做错事了,这人应该真的是来传讯的。
他不敢再怠慢,马上朝身后的人吩咐道:“来两个人,带着他去找大夫,其他人把守城门,仔细检查!”
吩咐完后,总旗飞奔向福州知府衙门。
张儒在福州没有什么落脚地,一般他只要到了福州,就会在知府衙门下榻。知府雷远一把年纪了,在他没了爵位和官职之后,依然对他十分亲近。
特别是知府那个已经过了五十的糟糠之妻刘氏,刘氏有子,儿子也挺争气,现在就在福州水师中担任偏将一职。
在张儒偶尔说了张儒的身世之后,这位老妇人打心眼里觉得张儒可怜,所以只要看到张儒,她都会张罗一桌好饭好菜,让张儒一饱口福,如同一位真正的长辈一般。
刘氏不知道张儒到底是什么身份,只是听丈夫说张儒是一个大官,后来得罪了人,官也做不成了。
饶是如此,刘氏每次看到张儒依然是笑脸相迎。
“嘭!”
行色匆匆的城门总旗一下就将一个孱弱的身影撞飞出去。
“哦呦呦,哪个冒失鬼这么莽撞呦!”那身影躺在地上半天没起来,直到总旗再次经过她身边的时候才陡然出声。
总旗在撞到人的时候就收了力道,所以那人应该伤不重,故而他没有去查探对方是否受伤。对他来说,怀里这带血的圣旨,比什么都重要。
听到老妇人的话,总旗脚步不停,依然朝前面走去。
老妇人自己坐起来,看总旗行色匆匆,也没怪罪,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之后就朝衙门外走去。
“大人,末将有要事禀报!”总旗单膝跪在张儒房外。
他是范统带进来的,不然这样的地方以他的身份根本进不来。好在范统认识他,不然范统也不会带他进来。
“什么事?”房内看一本道德经看得正起劲的张儒放下,揉了揉眼睛,不温不火的问。
“京城来人,怀揣圣旨,口称紧急军情求见张大人,末将不敢擅专,率人拦马。战马前冲,马上骑卒重伤。”总旗言简意赅的道。
他知道张儒不喜欢听废话,所以很简单的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叙说了一遍。
“进来说话!”张儒站起来道。
范统将门打开,引总旗进入房。
二人一进门,张儒的目光就落在那带血的明黄色布匹上。
这的确是圣旨,而且不是传统意义上皇帝下达的圣旨,这是属于密旨。
从一脸恭敬的总旗手中接过圣旨之后,张儒没有马上打开看,而是拍了拍那总旗的肩膀:“你做的没错,辛苦了,去找你的上司领一百两黄金,就说我说的。”
总旗一脸感激:“多谢大人!”
张儒笑道:“为张某人办事,张某人绝对不会亏待,你先去忙!”
堂堂七尺男儿,在听到这话之后鼻子一酸,差点没哭出来。忍了半天,走出知府衙门的总旗嚎啕大哭起来。
张儒等人走了之后才缓缓展开圣旨,明黄色的圣旨里面包裹的是一纸信。以他的朱佑樘的熟悉程度,一眼就看出了这信是出自朱佑樘之手。
范统抻着脖子要去偷看信上的内容,张儒一把就将圣旨给盖上了:“范统,能告诉你的我会告诉你,这封信,是我兄弟写给我的,我想自己一个人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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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8。第488章 :书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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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平时,范统一定会据理力争,张儒是个很好打交道的老大,他不会因为你争执几句就真的生气。请大家搜索()看最全!更新最快的小说
可这次他没有据理力争,因为他从张儒的眼神中看到了哀伤。
这种神情在张儒被贬谪的时候没有出现过,在朱佑樘往死里打压文轩号的时候没出现过,在王周离开福州的时候没出现过。
他轻手轻脚的走出房,顺手把门给带上了。
张儒这才再次展开信开始一字一句的看信上的内容。
“文轩吾兄,见信如晤!
提笔数次,宣纸满是墨迹,不知如何下笔。
朕与兄长自幼相识,历尽磨难方有今日荣华。兄长见识广博,胸襟宽广,目光远大,愚弟若无兄长,早已殒命多时。
彼此误会,非三言两语能述说清楚,愚弟若有不到之处,还望兄长见谅。
为江山社稷,愚弟不得不愧对兄长数次救命之恩,为子孙后代,愚弟不得不愧对兄长匡扶之功。
如今想来,实在惭愧。
兄长在福州过得可好?弟身体每况愈下,若非如此,弟必来福州与兄长一叙。
写此信,非为求得兄长原谅,盖因宦官汪直一袭肺腑之言,弟深感惭愧,故而置信。
兄长在福州,愚弟在京城,愚弟本不该死死相逼,奈何兄长大志,愚弟不得不将兄长驱逐于大明之外。
草原辽阔,大海宽广,兄长容身之处多矣,何苦待在大明,让愚弟夜不能寐?
弟不愿生死相逼,还请兄长谅解一二。”
一个皇帝,给一个臣子写一封如此低声下气的信,足以看出朱佑樘内心深处的纠结。他是真的不想要张儒的命,可又不得不逼迫张儒。大明容不下张文轩,所以朱佑樘这个皇帝不得不用一种十分不光彩的方式将大明的功臣赶走。
张儒走了,他心里的重担也算是放下了,兄弟二人不至于到你死我活的地步。这在朱佑樘看来,是两全其美的结局。
轻轻将信纸放下后,张儒长叹一声,目光投向远方:“佑樘啊佑樘,你难道忘了,我就是死,也是大明的人呐!”
张儒不是没有想过离开,而且他想过很多次离开。
大明之外的风光,前世他不曾领略过,今生他虽然不说想要领略一回,却也想跟着出去看看。
然而,他不想太久离开大明,更不想永远的离开大明这片热土。
所以他一直都在拖延时间,拖延离开的时间,朱佑樘不把他逼到山穷水尽的地步,他是绝对不会离开大明的。
海上和草原,的确是他留下的两条后路。
离开大明之后,各地的水土不同,他不确定身边的人都能够适应当地的水土,更不确定那些跟着他出生入死的兄弟都愿意离开大明。
毕竟大明是连他自己都不愿意离开的地方,让别人离开,别人怎么舍得。
提起缑谦赠送的极狼毫笔,张儒久久无法下笔,此时的他,终于明白为什么朱佑樘在信的开口写一句提笔久久不知该如何写了。
是啊,他拿起了笔,一样不知道该如何回复。
想到汪直一个阉人,冒着生命危险在皇帝面前为自己说话,他就觉得自己有必要回复这封信件。
不管他答不答应朱佑樘的建议,终究表达了自己的一种意思,也不至于让汪直太过难堪。
思忖半晌,张儒终于将浓墨差不多干涸的毛笔重重点在了纸上。
“佑樘吾弟,见信如晤!
以臣子身份称呼陛下姓名,还请陛下不要介意。
愚兄为大明征战,乃愚兄心甘情愿,无外人胁迫。
认识至今,愚兄身披数十创,从未怪罪于你。你是我兄弟,做这一切,我心甘情愿。
张文轩生是大明人,死是大明死人,恕愚兄没法答应你。
若是你一定要我死,尽管放马过来。”
最后那句话写上去之后,张儒发了很久的呆,他本来不想写这样一句,但是最后还是决定加上去。
目的只有一个,让朱佑樘发狂。
朱佑樘玩了一手鸟尽弓藏兔死狗烹的好把戏,张儒为了大局着想一而再再而三的忍让,说不生气是假的。
这次,他希望自己最后这句话,能够迫使朱佑樘下定决心。
写好信之后,张儒马上就让人将信送往京城,他不知道这封信送到京城之后会引起什么样的反应,只希望尽快将信送出去。这样,他就没有更改的可能了。
人很多时候,都是在不停的逼迫自己,张儒就是如此,不停的逼迫自己。
他不停的告诉自己,张文轩,你身上的担子很重,你不能优柔寡断,你不能再手下留情。但是一次次,他都手下留情了。
好不容易开创的大好局面,他真的不愿意被自己给破坏掉,也不愿意好不容易得来的和平,再次被战火所取代。
范统看张儒闷闷不乐,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老大,你怎么了?”
张儒有些疲惫的摇摇头:“没什么。”
范统道:“老大,你有什么不开心的就说出来,兄弟们说不定能够拿个主意。”
张儒问道:“老范,如果有一天,要你离开大明,离开这片生你养你的乐土,条件就是不杀你,你愿意吗?”
范统十分认真的想了想道:“不愿意,狗不嫌家贫,子不嫌母丑,这是古人说的话。难道咱们连一条狗都不如么?反正我不知道别人怎么想,我是不愿意离开的。就算是死,死在自己家里,远远比客死异乡要好得多。”
张儒深以为然的点头:“朱佑樘让我离开大明,条件就是不杀我,真当我张文轩好欺负不成!真要是把我给逼急了,我不介意推翻这朱家王朝。”
从站到朝廷对立面开始,张儒从不曾说过如此大逆不道的话语。今日他说出来了。
因为他内心深处的火气,已经彻底被朱佑樘一句你离开大明给撩拨起来了。
这就好比是一个小人物面对大人物,大人物说你走吧,我不杀你那样,让张儒颜面扫地。
这感觉很不好,张儒不喜欢,所以他要抗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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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9。第489章 :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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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到达京城。请大家搜索()看最全!更新最快的小说
皇帝看了信之后脸色阴晴不定,身边的人噤若寒蝉,每个人都是连大气都不敢出。
朱佑樘深吸了四五口气,拿起信纸慢慢走到低头看地的汪直面前:“你看看,你所称赞的人写来的信。你可以看最后一句,看看最后一句他是怎么说的。”
皇帝生气,伏尸百万。
汪直心中一跳,一种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他差点忘了,那位似乎并不是能够任人拿捏的人,那位也绝对不会将别人的威胁放在眼里,哪怕这个开口威胁的人是皇帝。
大汗淋漓的汪直看到信件末尾那句话,吓得浑身发软。他想过张儒言辞可能会不客气,可真没想到这么不客气。
“马上召内阁大学士刘健、谢迁、李东阳、徐浦觐见。宣六部尚东暖阁外候命,不得称病不出。”朱佑樘语气十分平静,好像这并不是一件值得生气的事情。
汪直却从他平静的语气中听出了火气。
不管有多少大臣攻讦,不管有多少小吏攀诬,只要张文轩不亲口承认,事情总有转圜的余地。而今,张儒已经在信中明确表示不畏惧朝廷百万大军征讨,就是汪直,也没法再帮张儒说话了。
“内臣愿跟随大军征讨张逆!”汪直跪下,语气铿锵。
这是一个表忠心的大好时机,也是一个站队的好机会。是站在张儒那边谋逆,还是站在皇帝这边讨逆,总是要有个说法的。
朱佑樘对汪直的表现还算满意,不着痕迹的点点头:“先去找内阁的人来议事,你的事,稍候再说。”
是日,朝廷正式确定讨伐以张儒为首的福州系。
“李敏,户部挤出三千万两白银,全部范围内征兵,调集宣府、大同、榆林三地兵马,征讨福州张贼。你必须要保证粮草的,否则,朕定斩不饶。”
“马文升,这次你出任主将,亲自领兵征讨,不灭张贼,不得还朝。”
“内阁几位先生,此番征讨,朕打算亲征,这朝廷的事,就交给几位先生了。”
朱佑樘一边吩咐,一边在地图上勾画。
地图上福州的地图,看得出来,皇帝这次是铁了心要拿下以张儒为首的福州系了。
一听皇帝说要御驾亲征,内阁几位大学士立马就不干了,徐浦站出来道:“陛下,亲征之时非同小可,还请陛下三思。”
刘健立马随声附和:“是啊陛下!君子不立危墙之下,陛下千金之躯,岂可轻易犯险。”
李东阳连声道:“陛下三思,陛下三思!”
就连一向沉默寡言的谢迁也难得的站出来说了几句:“陛下,张贼猖狂,只能猖狂一时,而今我大明物阜民丰,区区纤芥之疾,根本无需担心。陛下高坐明堂,自有武将解决张逆,给陛下一个合适的交代。”
朱佑樘大手一挥,十分独断专行的道:“朕难得专断一回,这张逆的人头,朕必须要亲自取下来。诸位爱卿着手准备吧!”
“陛下!”
内阁几个大臣在谢迁带领下全部跪在地上,一个个将脑袋当做木鱼在地上用力敲击,希望用自己的实际行动来改变皇帝的主意。
可惜,朱佑樘是下定决心已定要亲征,如果是其他叛逆,朱佑樘绝对不会如此上心。但是这个人不同,这个人是朱佑樘的奶兄弟,是在他心里占据了十分重要地位的一个人。
他可以容许张儒死在自己手中,但绝对不容许张儒死在别人手中。
几个呼吸时间,刘健和谢迁的额头已经开始冒血,他们两个都是实在人,不像李东阳和徐浦一般知道分寸。
六部尚也都跪在地上,只是有人磕头,有人没有磕头而已。
这没有磕头的,就是王恕老大人。
在这些人里面,除了李东阳之外,就是他王恕最了解皇帝和张儒之间的感情。他知道皇帝为什么这么上心,所以他必须要做到的就是,让皇帝如愿以偿。
王周现在身上张逆的标签还没有撕掉,这个时候站出来反对皇帝,正好是撕掉王周身上标签的大好时机。
王恕没有这么做,因为他不屑于这么做。
这位老夫子窝在南京的时候尚且能够想着尽忠,每次不厌其烦的上痛陈时弊,一般人可没有这个精力和毅力。
朱佑樘大声道:“诸位爱卿,不要如此逼迫于朕!朕心意已决,你们就是把脑袋磕破,朕也不会改变主意。诸位爱卿还是留着有用之身,以报效朝廷吧!”
话语中的冷意几个磕头的人都能够感觉到,大家不约而同停止动作,刘健谢迁抬起流血的头,目光落在朱佑樘脸上。
从皇帝脸上看不到任何不忍,唯一的表情就是决绝。
“臣遵旨!”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他们再也不好请求皇帝打消想法。
京城的官员开始变得忙碌起来,皇帝要亲征东南的消息并没有被官员们当做什么秘密,很快,满京城的人就都知道了这个消息。
王周坐在家中,那屁股下的椅子上仿佛有钉子一样让他难受。他开始纠结,自己为什么当初要离开福州。
曾许一世兄弟,同生死共患难,而今自己躲在京城享清福,那些兄弟却在福州等待即将到来的灾难。
“少爷,老爷说你要是有什么想不通的,那就去房找他。”老管家奉命看着王周,看到他如坐针毡,小声提醒道。
王周马上一下从椅子上弹起来,脚下生风,朝祖父王恕的房奔去。
他现在十分纠结,所以他需要一个能够开导他的人。
而自己的祖父王恕,无疑是最合适的人选。
“咚咚咚!”
“进来!”
王恕已经知道敲门的人是谁,毫无防备的道。
王周走进去给祖父行了礼:“孙儿见过祖父。”
王恕道:“可是心中有疑惑?”
王周很老实的点点头:“孙儿心中确有不解。”
“为何?”王恕反问。
王周摇头表示不知:“孙儿不知为何!”
王恕一针见血的道:“为感情,为情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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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0。第490章 :解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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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儿想回福州。 。。”王周咬了咬牙道。
“你觉得你现在回去能够对张文轩有什么帮助吗?如果不能,就不要回去,你老大也不希望你回去。”王恕淡淡道。
孙子的想法,人老成精的王恕怎么可能不知。
他无法阻止执拗的孙儿,只能用言语去引导他,最好是能让他打消这个想法。
“能跟兄弟们一起战死沙场,未尝不是一种幸福。”王周固执的看着自己的祖父,他尽量让自己忽视祖父的满头银丝,忽视祖父脸上深深的沟壑。
王恕端起桌上的茶杯喝了口不算热的茶水:“多送一条命,值吗?”
王周惭愧的低头,思考了一会之后回答道:“想到就去做了,管不了那么多。”
王恕指着自己的脸道:“我年事已高,在朝堂上不知道还能混迹到几时,王家需要一个后继者,你是最好的人选。
幼娘跟你成亲这么多年,一直无所出,你不离不弃,而今她身怀六甲,你却要去送死,你忍心你的孩子生下来之后没有父亲?
在张文轩最为艰难的时候你选择带着人离开,张文轩可以十分大度的给你文轩号一成的产业,那是因为他也是重情之人,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扛得住朝廷的攻击。
在张文轩更为艰难的时候你回去,是带着一种胜利者的姿态?还是可怜张文轩?
你比我要了解张文轩的为人,越是他身边的人越是不能瞧不起他,他是那种死要面子活受罪的人。
你现在回去,他会高兴?”
祖父说的话字字在理,王周找不到任何词语来反驳。
可他要离开京城回到福州的心,依然强烈。
“至少,我能够开心。”王周艰难道。
这个不是理由的理由,也是他坚决要离开的原因。
祖父说的,他又何尝不知道,正因为幼娘给王家留了后,他才能下定决心。正因为祖父年事已高,他才决定慷慨赴死。
尽管这种方式怎么看都有些愚蠢,可王周义无反顾。
王恕叹了口气,将茶杯中剩余的茶水尽数泼在王周脸上:“老夫经营了一辈子才有这份家业,你要毁了?”
王周紧抿着嘴唇,像个失去了心爱之物的倔强小男孩:“孙儿不孝。”
说了这么多,他依然决定要离开京城。
有些人一辈子可能不能做出什么轰轰烈烈的大事,却能够在一件小事上坚持自己的想法。有些人可能在面对困难的时候会选择逃避,可在面对生死的时候,却能够坦然面对。
王周本来不是这种人,生活的逼迫,让他成了这种人。
王恕亲手为孙子将脸上和头上的茶叶抹去,端详着孙子刚毅的脸,他竟不知该如何劝说。
他这个年纪,已经过了年少轻狂的时间段,可看到孙儿如此固执,他依然感到热血沸腾。
且不说朱佑樘和张儒之间的争斗到底谁对谁错,单就是张儒驭下的本事,他就望尘莫及。
“罢了,你自己想清楚,你离开京城,就会将整个王家拖到朝廷的对立面。这些年老夫为朝廷兢兢业业,陛下也不会顾及半点情面。王家一门一百三十七口,可能都会因为你的决定身首异处,包括你那个还在娘胎里面的孩子。”王恕淡淡道。
王周沉默了。
他可以不管自己的死活,前往福州助张儒一臂之力,却不能不管这一家老小的死活。
这些人都是他的亲人,都是他的希望,没了这些亲人,他连活着的希望都没了。所以他犹豫了,他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离开京城意味着让全家一百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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