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悍臣-第7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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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张儒,也投桃报李的当着几万百姓的面,躬身对朱佑樘行礼道歉。
这种事,在以前的张儒身上,是绝对不会发生的。很多人都以为张儒不会这么做,在大家心里,他是一个宁可死也不愿意丢脸的人。
可是他让很多人都失望了,因为救在众目睽睽之下,他对朱佑樘弯下了自己僵直的脊梁,让自己颜面扫地。
尔后两人共同喝了一杯水酒,给了对方一个拥抱,在锦衣卫的簇拥之下离开了菜市口。
一场热闹以这样的结局收场,很多人都不满意,不过没人敢去说什么罢了。
只有少数有心人观察到,在张儒和朱佑樘离开之后,两人很快就分道扬镳了,张儒还回过头朝朱佑樘离去的方向狠狠的啐了一口。
得到这样一个消息,比之前大冷天看着两人作秀可要劲爆得多,这个消息,很快就在市井之中传开了。
太子和张儒失和。
紧随其后,张儒马上就重新踏上了巡视九边的征程,这不由又让某些有心人暗地里揣测个不停。
作为牵制其他八镇而存在的蓟镇与京营遥相呼应,属于预备防线。九边一字排开,延绵数千里,蓟镇算是最后的一道屏障。
阳春三月刚过,管道两旁的小树抽出绿芽,风还有些凉,却夹杂着春日的温润在其中。
外出踏青的人不在少数,但是遇到将近一千人的锦衣卫队伍,那些踏青的人大多数是在远处观望,心里猜测这是哪个京城大官出行,却少有敢于上前查看的。
此行不同于以往,队伍中有女眷、有稚童、也有老者。
马进忠那个留下来做人质的幼子被张儒从国子监接了过来,已经六岁的小家伙虎头虎脑,对张儒一点都不陌生。整个队伍之中,敢招惹张儒而不怕他生气的,这小家伙算是年纪最小的一个。
板上钉钉要成为张儒正室夫人的苏七七带着三五个侍女坐着马车跟随在队伍中央,周围是锦衣卫缇骑的层层守卫。其中最为尽职的,就要属王周麾下曾经跟丢了苏七七行踪的两个江湖女侠了。
瘸了腿的姜伟一如既往的跟随,这次多了个重伤初愈折了一条胳膊的张富贵。
对这个有几分聪明的辽东汉子来说,这样的机会可遇而不可求,所以他必须要抓紧这个机会,让自己有辉煌腾达的一天。
躲在西山过田舍翁日子的范无咎也被张儒以此行太过危险的理由请了出来,老爷子本来老大不愿意,在看到那个叫马同袍的小屁孩之后,老爷子态度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笑眯眯的点头答应了张儒的请求。
只有马同袍这小家伙好像感觉到了不对劲,拼了命往张儒屁股后面钻。
北平到蓟镇不远,在张儒刻意要求的急行军下,八百多锦衣卫只用了五天时间就到了蓟镇。
相较于辽东缑谦的欲拒还迎和宣府张安的冷若冰霜,蓟镇总兵李铭的迎接方式可谓礼遇有加。堂堂朝廷正三品大员出城三里迎接同时朝廷正三品大员的九边总督,这份礼节,不可谓不高。
一番寒暄之后,大队进驻三屯营,让手下的锦衣卫进入李铭早已准备好的营房休息之后,又安顿了家眷的休息住所,张儒这才提出要去军营看看。
蓟镇东起山海关,向西经卢龙、迁安、遵化、蓟州、平谷、顺义、昌平,到达居庸关南边的镇边城。重要关隘不少,其中最为出名的就是山海关。蓟镇八万多将士分散在山海关、九门口、界岭口、桃林口、刘家口、冷口、青山口、董家口、喜峰口、潘家口、龙井关、马兰关、黄崖口、将军关、墙子口、古北口、黄花镇、八达岭、居庸关之中。
八万多人真正分散下去,到每个关隘的人还真算不上多。最多的山海关也不过一万人马,其中骑兵只有八百,剩下的都是步卒。
大明边军也好京军也罢,战马的数量都少得可怜,蓟镇八万余人,主兵四万多,客兵四万多,可骑兵只有区区八千。
“督帅要巡视哪些关隘,末将亲自陪同。”李铭将架子放得极低,在张儒面前,他没有摆出一副和张安一样的老资格,而是十分谦恭。
越是这样,张儒越不敢小看他,咬人的狗通常都不叫唤,他们要咬人的时候总是那么出其不意。
相比之下,他倒是更喜欢和张安那种人打交道,人家不喜欢你就是不喜欢你,干脆见都不愿意见你。
如李铭这样的将自身姿态放得极低的人,让他本能的觉得有些危险。
这可真冤枉死李铭了,他和其他总兵不同,能够让皇帝任命为蓟镇总兵的,一般都是皇帝心腹中的心腹。当初张儒撕了兵部的敕令,张安亲笔书信请求他带兵增援,他之所以会带着人义无反顾的驰援大同,那都是得到了授意的。
而今九边总督张儒第三次巡查九边,第一站选择的就是他的蓟镇,他自然得到了上面的消息。
提高了警惕的张儒淡淡道:“这个不需总兵大人费心,本将自去就是。”
李铭笑道:“督帅既然来了蓟镇,李铭若是不亲自相陪,那传扬出去,只怕天下人都要说我李铭狂妄自大了。一年前一战,三十万鞑靼铁骑在督帅的运筹帷幄之下分崩离析,至今边镇百姓,可都在说督帅的好呢。”
张儒由衷道:“大同一战,非我之功,那是数万将士死战之后的结果。张某虽然活着,却是苟活,那些战死的将士,才是最伟大的。”
此时,他脑海中出现了两个身影,一个是鸦角山战死的屠胡,人死身体不倒,一双眼睛怒目圆睁;另外一个则有些模糊,那是一个叫刘鹏的江南文人,一袭青衣,面如冠玉,却沾染了不少血色。
见他陷入回忆之中,李铭识趣的没有打断他的沉思。
等他回过神来之后,李铭才道:“一将功成万骨枯,如果可以,李铭情愿解甲归田,也不愿见到那么多袍泽兄弟血洒疆场。”
这句话是发自内心的,不是所有身居高位的人考虑问题都是站在大局方向。
李铭是个十分感性的人,因为当初还是太子的朱见深曾经叫了他一声李将军,他义无反顾的跟着朱见深,得罪了还是皇帝的朱祁钰,最后成为了守陵的士卒。大明的军户制度十分严谨,他一个人成为守陵之卒,不要紧,关键是他的子子孙孙都会成为守陵之卒。
好在后来朱见深翻身做了皇帝,他才再次有了出头之日。
张儒叹了口气:“有些信念,总是需要人去坚守的。李将军无需多言,本将在蓟镇待的时间不会太长,不会影响李将军的军务。”
“末将随时听候督帅调遣。”李铭拱了拱手道。
张儒执意要自己巡视,李铭也不好强求,他的将令先一步到达各关隘,上面的人来巡查,他需要手下的儿郎以最好的姿态去应对。
一天时间,走了两个关隘,这两个关隘给张儒的感觉都算不错,特别是士卒,看上去十分又精神。
都说辽东出悍卒,这一次张儒对蓟镇的巡视,甚至让他感觉辽东的悍卒都有些比不上蓟镇的精兵。
当然,这是一种错觉。
他在辽东的时候冰天雪地的,所有士卒全部都裹着厚厚的袄子,在那种撒泡尿都能瞬间冻住的地方,谁能展现出什么狗屁精气神。
而现在是阳春三月,士卒们脱下了冬装,动作自然干练许多。
每个关隘标准配备是三成老兵带七成新兵,有老卒在,新兵们能够更好的适应战争,有新兵在,老卒们也能够充分发挥带头作用。
兵力的布置方面,张儒稍微看了下,他虽看过些兵书,却属于纸上谈兵的境界,所以在兵力布置方面他只能勉强看出李铭属于守将类型。
累了一天之后没有会住所,直接在军营住下,喜峰口的两千守军的驻扎地里,他和将士们同吃同睡。
顺带着,他也想了解一下这些普通士卒的需求。
起初大家都知道这是个大人物,没几个人敢接近,在张儒刻意套了几句近乎之后,那些没什么戒心的糙汉子稍微放开了些。
什么他娘的、****的之类的混话都在不经意间说了出来。
见张儒不着恼,一帮糙汉子胆子大了许多,一个带着河南口音的中年汉子凑到张儒身边神秘兮兮的问道:“老乡,你是多大的官,连千总大人都对您毕恭毕敬,你怎就能跟我们这些糙汉子谈天说地嘞?”
张儒笑骂道:“他娘的狗屁大官,一身皮而已,兄弟们怕的都是我身上这身皮,没了这身皮,往边军队伍里一塞,老子连个客兵都比不上。”
第168章 :闲聊
另外一个带河北口音的年轻汉子嗤笑道:“这酒可是个好东西呀,要不是你这大官来了,咱们一年都喝不了一回。”
军中忌酒,张儒巡查九边,特地让人买了几百坛美酒劳军。
在京城那些达官贵人眼里,这种入口烧喉咙,喝完之后头痛的烈酒真算不得什么好久。但是对于边军将士们来说,这酒,已经是难得的美味了。
张儒咬了一口麂子肉,口中含混不清:“什么大官不大官的,都是边军的兄弟,你们要再这么恭维我,这酒可就没法喝了。”
“中。”河南口音的中年人憨笑道:“咱说话可不会文绉绉的,有什么说什么,你可不能生气哈。你叫啥名字啊!看你年纪轻轻的就骑着高头大马,家里权势不低吧!”
不是只有女人才会八卦的,边关上没有打仗的时候除了训练其他时间枯燥无味,这些无时不刻挂着一身臭汗的汉子,也是极为八卦的存在。
张儒笑道:“你们叫我虎子就行,家里老爷子有点本事,咱就打着他老人家的幌子四处闲逛。这不,被老爷子丢到蓟镇来学习,一开始我还不乐意,来了之后才觉得,还是边关好,跟一群血性爷们相处,比面对那些老娘们一样的腐儒要有意思得多。”
年轻的河北人微微皱了皱眉:“话可不能这么说,那些大人们都是饱读诗书的存在,他们比我们要厉害,懂道理得多。”
憨厚的河南人一只手搭在年轻汉子手上:“是啊是啊!不是所有读书人都是腐儒嘞,那些真正的读书人,可是为咱们老百姓着想的。”
那笑容是发自内心的笑容,淳朴、干净,没有任何功利心在其中。
已经察觉到气氛有些不对的张儒主动将话题转移:“按照老哥这么说,你们的日子应该过得不错才是啊!”
憨厚的中年人笑了笑,十分骄傲地道:“那可不,咱们都是九边各大边镇选拔出来的,蓟镇八万多兄弟,只要是主兵,就在战场上见过血。当今天子能把咱们放在皇城根下,那就是信任咱们。不说别的,蓟镇的军饷每年比大同和辽东都要多几十万两,可人数却比不上大同和辽东,就是因为有我们这些老卒在。”
张儒心中一跳,顺着中年人的话头道:“哦,莫非你们的军饷比他们要高很多?”
中年人一点都不觉得他是在套话,而且他认为这没什么说不得的,于是侃侃而谈:“也不是说咱们的军饷比九边其他兄弟高,只是俺们都是百战余生的老卒,能够活下来就已经非常不容易了。
论战斗力,蓟镇老卒三千,能够顶五千大同悍卒。论军功,咱们这些老卒身上的军功加起来,只怕能够比得上咱大明开国的徐老公爷了。
那几十万两军饷也不全是用来发军饷的,大部分还是要投入到城池的修缮和关隘的防御设施增设上去。
就这样,咱们这些大头兵,愣是比其他镇的兄弟多一两银子一个月。”
“哦,军中就没有贪墨军饷的情况?”张儒有意无意的问。
中年人还没来得及说话,那年轻人已经抢先说了:“我说这位大人不会是朝廷派来查是不是有人贪墨军饷的吧?总兵大人家无余财,这是蓟镇八万多兄弟都知道的事,朝廷那边的大人们莫非不知道?”
这话,已经充满了敌意。
张儒认真道:“第一,我真不是上面派来查军饷的,只是以后很有可能会在边军待下去,我不得不问清楚情况。第二,李总兵的为人我十分佩服,我不会无中生有的闹什么幺蛾子。”
年轻人不满道:“这样最好。”
中年人嘿嘿笑道:“这位大人别生气,这小子就是性子直了些,倒没太多大毛病。要说这军饷有人敢贪墨,我老何倒是相信的,但是要说蓟镇谁敢贪墨将士们用命换来的银子,打死老何也不相信。
大人年轻,怕是不知道当年李总兵的胞弟贪墨军饷一事,要是知道这事,大人就不会有此一问了。”
张儒挑眉道:“愿闻其详。”
中年人压低声音道:“咱们总兵大人的胞弟,那可是跟总兵大人一样有从龙之功的功臣。两兄弟一个是总兵一个是副总兵,堪称李家二虎。
当年朵颜三卫作乱,建虏趁机对辽东镇发动攻击。那时候还不是缑大人当辽东总兵,辽东也没有现在那么多人。
辽东告急,兵部急调蓟镇三万多人驰援辽东,一战之下血流成河,建虏被彻底打趴下,朵颜三卫也不敢再蹦跶。可咱蓟镇的三万儿郎,也死了将近两万,两万人能够找回尸首的不过一万三千多。
朝廷下发抚恤银子六十万两,这件事是副总兵大人做的。
那些找回了尸体的兄弟的抚恤金散发下去,那些没有找到尸体的兄弟的抚恤金,却被副总兵大人截留了。
副总兵大人也是一番好意,毕竟下面的人难免出一两个吃空饷的家伙,他也是为了朝廷着想。
没想到这事不知怎么的就被人告到了总兵大人那里,总兵大人一怒之下命人将副总兵索拿至白虎节堂。文明情况之后,不听副总兵大人的解释,愣是逼着副总兵大人将那剩下的二十多万两银子全部搬了出来。
当着全军将士的面,砍了副总兵大人的脑袋,然后提着自己胞弟的脑袋进京面圣。陛下宽宏大量,没有追究责任,朝中倒是有大臣攻讦总兵大人,不过都被陛下压了下来。
这事一过,整个蓟镇,再没有人敢贪墨军饷,再没人敢吃军饷。”
听他这么一说,张儒对李铭又多了一分理解,表面看上去,这位蓟镇的总兵大人貌似是个为了忠心六亲不认的主。
他不由再次问道:“老哥知道得这么详细,莫非。”
中年汉子傲然道:“想你老哥我,好歹也是当年跟着总兵大人走过南闯过北的人,一身伤,那颗不是打架斗殴得来的。这些事都过去了,也没什么好说的,反正咱总兵大人是个好人,你要是敢起什么歪心思,得先问问咱这蓟镇八万多兄弟答不答应。”
已经喝了不少烈酒的中年人说话也放开了许多,就连那河北口音的年轻人也再次凑了过来:“你这样的大官,咱也见了不少,身子骨不错,但是放在边镇熬几年,还指不定是什么样子。我说兄弟你还是回去跟你家老头子说一声,别有事没事把自家儿子往阎王殿里塞,大明开国百年,入伍从军的热血儿郎不下千万,现在活着的还有几个?”
中年汉子点头道:“这话说得在理,看在你给我们酒喝的份上,老哥才跟你说这么多。一般人来了,无非就是装模作样的看看,别说坐在一起喝酒了,就是让他们跟咱多说几句话都难。你小子还不错,爽利,身上也有点血腥味,就是太年轻了些。还有,以后别老是说文人怎么怎么的,一样米养百样人,大明上百万边军里面都有吃兵血的杂碎,就不要说那么多文人里面出几个杂碎了。
得罪了咱武夫,你顶多当场挨揍,得罪了某些口蜜腹剑的家伙,你可是有可能掉脑袋的。”
张儒提起酒坛,猛灌了一口:“老哥的好意,我省得了。”
文人治国,武将安邦,各守岗位而已。
只不过张儒来到大明这个时代,看到了太多没有脊梁的文人,所以他不免对文人有了轻慢之心。
当然,这些轻慢文人的话,如果老师崔恭还在世,他是绝对不敢乱说的。
老夫子为人严谨,持身正派,要是让他老人家听到自己弟子这些话,说不得就得请戒尺打人了。
崔恭父子一文一武,两个人都是能够将张儒吃得死死的的存在,随便拿一个出来,就能让张儒所有的张扬跋扈消失一空。
酒越喝越多,不少士兵都酣然入睡了,张儒还在陪着两个海量的酒鬼不停灌酒。
三人都有些神志不清了,某些话也说得没了边际。
要是平时,张儒问出如果陛下驾崩李铭会站在谁那边这样的话,这些血里来火里去的边军士卒保准会给他一个大白眼。
但是在喝了酒的情况下,那河南籍的老卒愣是斩钉截铁的说只要陛下选择了继承人,总兵大人定然会坚定不移的支持新君。
第二天张儒离开之后,那些喝得断了片的士卒依然没有起来,接下来半个月,张儒马不停蹄的走遍了十九个关隘,每一个关隘,他都亲身上阵,跟那群边军喝了一夜的水酒。
当他重新见到李铭的时候,心里已经对蓟镇的兵马有了了解,同时对蓟镇总兵李铭有了一定的了解。
看到脸色惨白了不少的九边总督,李铭大感诧异:“督帅为何精神不振?”
张儒拉着李铭的手直奔白虎节堂:“时间紧迫,本将在蓟镇待不了多长时间,走,有些事要跟你聊聊。”
一头雾水的李铭不知张儒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被生拉硬拽着进了白虎节堂之后,依然是满脸茫然。
第169章 :交浅言深
将李铭按在座位上后,张儒开门见山道:“此次出京的目的,李总兵可能不知道,但是张某人没有瞒着李总兵的打算。接下来你我二人的谈话,出我口,入你耳,绝对不能让第三个人知道。”
李铭愣愣的点头,心中暗忖:这小子到底要干什么?
张儒凝神道:“陛下龙体违和,时日已久,贵妃万贞儿故去之后,病情有加重的趋势。而今大明看上去承平,实际上风雨飘摇,本将此行,就是为了试探九边总兵心中到底什么想法。”
李铭悚然而惊,站起来道:“陛下他。。”
张儒伸出手重新将李铭按回座位上:“李总兵稍安勿躁,听我说便是。陛下没有跟我明说,本将却知道一些内情。
太子年纪虽幼,却有人君风范,这一点陛下不担心,陛下担心的是,某系不想让太子继承皇位的人,会在他驾崩之后闹出幺蛾子。
九边重镇,屯兵百万,若是九边的总兵都不支持陛下,那么将来太子登得大宝,这位置,怕是也坐不稳。辽东缑谦态度不明,持中立态度,对这个老将军来说,谁当皇帝都是当,他不会管那么多,他只要保证辽东这一亩三分地不被胡虏侵略就行。
大同杨荣现在是典型的保皇派,他那边不会出任何问题。
宣府总兵张安,算是九边总兵之中最难搞定的,好在之前大同一战,好歹这位老将军跟张某也并肩作战过,到时候他就算不站在太子这边,也会来个两不想帮。
现在来蓟镇,巡视是借口,张某真正的目的,就是了解你这个蓟镇总兵的想法。”
听张儒说出了目的,李铭心中反而没了那些惴惴不安,笑道:“李某是陛下的臣子,陛下说什么便是什么,督帅此举,有些多余。”
“不!”张儒摆手道:“一点都不多余,蓟镇八万精兵,战斗力堪比辽东大同二镇悍卒,离京城的距离又近,若真有宵小作乱,出兵勤王只需要数日时间。本将跟你谈这些,是因为这段时间对你有一定的了解。”
李铭似笑非笑的看着张儒:“对一个人的了解,可不是随便问几个人就能知道的。督帅说了解李某,倒是让李某有些摸不着头脑了。”
“总兵大人曾经为了忠心杀了自己的亲生弟弟,应该很不好受吧!”张儒眯着眼睛笑嘻嘻道。
李铭猛然绷直了身体,随即马上放松,做出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看来督帅从那些兔崽子嘴里,掏出了不少东西。”
张儒翘起二郎腿:“那是,总兵大人的辉煌战绩,我不需要问下面的将士也能够知道,这些东西早就在锦衣卫北镇抚司的档案库里烂成了渣滓。倒是这件事没人知道,就连号称无所不知的锦衣卫,也没有这样一份卷宗。”
李铭心中隐隐作痛,半晌没有说话。
亲生弟弟的死,很大一部分责任是在自己身上。
当初所谓的贪墨军饷,其实并不是张儒了解的那样,其中的隐情,至今为止,只有李铭一人知道而已。
另外一个知道的人现在已经死了,就算尸体,也化成了枯骨。
见李铭不说话,张儒又道:“每年的三月寒食节,李大人都会去拜祭一个人,而且每次拜祭之后,都会默不作声的将自己关在房间里三天不出来。想来,这件事一直都萦绕在李大人心中,是久久挥之不去的梦靥。回来的时候张某都在想,你李铭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这世间,难道真的有为了所谓的忠心而连自己的亲兄弟都杀的畜生?”
“闭嘴!”李铭站起来,双目如刀,死死的盯着张儒怒喝。
张儒一点都没有闭嘴的意思,继续自顾自道:“后来我就想啊,李大人的为人,似乎得到了很多人的认可,而那些认可李大人的人,貌似都是不知道这份内情的。让人详细查探了锦衣卫的卷宗之后,刚刚接到飞鹰传信,貌似锦衣卫北镇抚司的卷宗之中,对李大人的评价也是极高的。
我很纳闷,你是怎么做到杀了自己的亲生弟弟还能得到这么多人认可的?”
他的脸色在这一瞬间变得极为严肃,之前还像是朋友之间的谈话,这一刻,突然变得剑拔弩张起来。
李铭深吸了一口气:“张儒,你到底要做什么?”
张儒冷冷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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