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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仕妖娆-第10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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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花地确实好。

可消费也是贵的出奇,哪怕是留宿普通女伎房间,一夜也得十贯,若是山上那些个阁楼留宿采摘黄花,比如泰山姑子和扬州瘦马的阁楼里,一夜得三十贯朝上。

若是要出来幕天席地享受别样刺激,对不起,得加钱。

是以京西南路曾广有流传的说法:腰缠万贯摘黄花,身分文落汉水。

真是个销金库。

和主簿甄士德、县尉黄斐弘一起走进黄花地正厅,李凤梧瞬间眼花缭乱。

李凤梧并不是没有见过世面的人,若说青楼,秦淮河畔可以冠压大宋,但秦淮河畔不止一家青楼,虽然每一家的档次都很高,但此时和黄花地比起来,似乎又要逊色一些。

毕竟黄花地是整个京西南路唯一拿得出手的青楼。

其背后还有官府的影子。

大厅之中,林立着上百位苗条女子,十数个老|鸨往来迎客。

最出乎李凤梧意料的是,大厅正中,竟还有个T形台。

十余个婀娜多姿的女子在上面搔弄姿……一副来呀造作呀,反正有大把时光的糜烂奢华。

****粉嫩,白花花的大腿让李凤梧很有些燥热。

甄士德引着李凤梧直接上了后面的小山,带到一幢紫色的阁楼前,笑道:“李知县初来乍到,想必还没领教过湘妹儿的火辣。”

李凤梧笑了笑,这个时候自己要是不领情,以后可不好做了。

客气寒暄了一番。

李凤梧推开阁楼进去,甄士德很是识趣的离开,不过也没走远,和县尉分别走进了毗邻的阁楼中,不多时便传出女子媚笑求饶声……

纸醉金迷的大宋啊。

就算是边境襄阳,也法让这些官老爷们收敛。

他们难道就不知道,唐邓两州如今实际被金人掌控着,金人大军很可能直逼汉水么,如果没有防备,分分钟打到襄阳城下啊。

李凤梧选的这个小阁楼其实不大。

只有一层。

很是直接的一层:进去就看见四处悬挂着粉红绫缎,其间数十根红烛摇曳,将室内映衬得分外暧|昧,正中一大床,悬挂着透明纱罩。

李凤梧还看见了一些用于捆绑的黑色布带……

卧槽,大宋人玩的很溜嘛。

一女子侧卧床上,仅穿了抹胸,披着完全遮掩不了多少的纱衣。

透明的纱衣。

长腿触目惊心,其间点缀一抹黝黑。

果然火辣!

虽然妹儿火辣,李凤梧还是有点担心,自己是来做官的,不是来做嫖客的,万一染上什么病就丢脸大了。

好在只是应酬,自己走个过场足矣。

于是乎,大床上的火辣湘妹儿接到了她入行后最为奇怪的一个客人:给了自己十贯的小费之后,让自己穿上衣衫。

本以为这位小官人要玩点什么新奇的东西,不料他竟然爬到床上,很快就陷入了沉睡。

不由得暗暗郁闷。

难道我连这点魅力都没有了?

郁闷之余有点失落,这小官人可真是俊呢,哪像以往的客人,个个都的大腹便便七老八十的,少有的一些正当年年的客人,也都是银枪蜡头。

这其实很正常,毕竟能到黄花地消费的都是官员富贾。

这些人吃的好喝的好,当然胖子居多。

偶尔倒是有俊俏又多情的纨绔公子,可黄花地女伎甚多,哪有那么容易遇到。

这位湘妹儿奈而失落的度过一夜。

好在这位小官人出手大方,足足十贯的小费,是以当第二****醒来叮嘱自己不要将昨夜的事情说出去后,这位湘妹儿便暗道可惜。

有钱又帅气的小官人,原来不举啊。

可惜了这幅皮囊。

她还以为李凤梧是和同伴一起来黄花地,为了遮掩自己不举,才出此下策呐。

李凤梧看出她心思,不由得瞪了一眼,“初从临安到襄阳,今次赶路劳累,下次来收拾你!”

男人嘛,最怕别人说自己不行。

那女子便捂嘴笑的花枝乱颤,眼里分明在说,来呀,收拾我呀,我等着你来收拾呢,看到时候是你收拾我还是我收拾你呢……



第八章 取襄阳,杀雏凤!



主簿甄士德、县尉黄斐弘此刻还没影子。≧

黄花地安静的可怕。

想来也是,昨夜大家都辛苦工作了一夜,能有几个如李家小官人这般,天刚亮便起床了……

出了黄花地,问早起的路人,知晓驿馆后,李凤梧慢跑着,就当是晨起锻炼身体前往驿馆,话说起来,从开窍到现在,自己一直坚持锻炼,效果真心不。

尤其是深蹲的效果。

耶律弥勒、夏暖滟都说好。

有句话说的好,男人练深蹲,女人受不了。

女人练深蹲,男人受不了。

男女都练深蹲,床受不了。

此是闲话。

跑步来到驿馆,但见驿馆大门早已打开,驿丞和驿卒虽然平日里闲的蛋疼,但襄阳驿馆是大站,又值多事之秋,近期倒是热闹许多。

表明身份,驿丞便将李凤梧引到一个小院子里。

李巨鹿和朱唤儿都已起床。

看见彻夜未归的纨绔,朱唤儿别提脸色有多难看了,慵懒的打了个哈欠,一头长惬意的披散在腰间,“你还记得我们啊。”

李凤梧哂笑,走过去很是自然的将朱唤儿拥在怀里,“忘记谁也不能忘了我家这朵濯濯白莲啊。”

朱唤儿没有挣扎。

脸上竟有些惬意的享受。

不过真实目的可不是这样,褶起鼻头使劲闻了闻,嗯,怎的脂粉味并不重?

若是和女人颠暖倒凤一夜,以以往留宿花船的经验来看,纨绔身上会有很重很重的香味——女子体香味。

李凤梧轻轻揽着扬州瘦马的腰肢,“别问了,昨夜我可守身如玉,啥坏事都没干。”

眼咕噜一转,邪笑着道:“火气大着呐,要不咱去睡个回笼觉。”

一双手下移,使劲的搂着桃臀按向自己。

朱唤儿上身后仰,嘟嘴,“快去洗漱呢,也没个正经。”

眼里很是高兴,纨绔你长进了哦,竟然能够守身如玉了,不不,值得表扬,我就不计较你下面那玩意儿像个恶龙一般抵着我了。

洗漱之后,朱唤儿重新为李凤梧盘了长。

带着行李,前往县衙。

昨日到后,已将礼部诰状递于襄阳府,自然有人为自己办好赴任手续事宜。

今日一大早,咱的李家小官人就是襄阳知县,襄阳府观察推官了。

和电视剧里一样。

县衙前面是办公场所,后面是一个大院子,用以知县居住。

这又不得不说一句。

主簿甄士德等人拍马屁功夫绝对一流,院子里早收拾得妥妥当当,一应奴仆之外,还新增了不少松柏。

想来以为咱的李家小官人是个新科进士,必然会喜好这些奇松异柏。

其间李凤梧甚至还看见了几块太湖石。

不得了啊,这襄阳县衙还真是有钱,连太湖石都能搞到?

……

……

金国毫州,江北大营内。

气氛有些凝重。

统率江北大营十万兵马的都元帅仆散忠义手上拿着一封谍报,面目有些激动,这让其他将领很是诧异,什么时候看见咱们的元帅如此失态过?

仆散忠义年近五十,又经历过世宗即位的大乱,尸山血海里过来的,如今官拜平章政事兼右副元帅,且如今是都元帅,统领江北大营辖境内十万大军。

平日里养气功夫极好,何曾如此失态。

宿州防御使夹谷清臣不解问道:“元帅,何事?”

定国公、左副元帅纥石烈志宁也有些不解,“莫不又是宋人的朝堂谍报?”

仆散忠义笑了笑,看向南京路转运司支度判官刘仲洙,“还记得去年那个宋人那个通问副使李凤梧么?”

刘仲洙怔了下,“元帅何意?”

仆散忠义哈哈大笑,“这封谍报来的蹊跷,怎的会在咱们大军开动之前送到毫州?这且不提,你可知,谍报中专门提及了这位李凤梧。”

众人顿时神色精彩各异。

夹谷清臣咬牙切齿,刘仲洙脸色惨白,想起了曾经被李凤梧支配的恐惧。

纥石烈志宁笑而不语,讽笑。

仆散忠义也不卖关子,“这位大宋雏凤,考中了大宋本科进士榜探花郎,确实是天纵之才,赵昚那老小子也很看重他,授职襄阳知县,襄阳府观察推官。”

自此,刘仲洙口服心服。

本科进士榜探花郎,自己折在他手上真不冤。

纥石烈志宁沉默了一阵,道:“可这谍报有何意义,我们制定战略,对大宋襄阳所在的京西南路并任何对策,只是让唐邓两州的兵力牵制一番而已。”

仆散忠义笑了笑,“可以改一下的吧。”

又道:“我想,陛下肯定也很希望看到大宋这枚雏凤被我大军俘虏的罢。”

当初这小子在毫州蹦哒,咱们的陛下可没少生气。

以往你这小子呆在建康、临安,我们拿你没办法,现在倒好,你主动到了边境的京西南路,这要是都不做点什么,那我大金去年的瘪白吃了啊。

你不是赵昚看重的大宋雏凤么,你不是今科探花郎么。

俘虏了你,或者取下你人头,在我大金宣扬一番,倒要看你大宋怎么着。

纥石烈志宁有些不赞同,“兵力分散,对南下渡江怕是不妥。”

仆散忠义挥手,“妨,唐邓两州本有不少兵力,我们只需再分派些许兵力过去,对襄阳形成绝对的兵力优势即可,难道我大宋雄师还拿不下区区襄阳?”

一脸自得。

说到军队雄师,金人就是这么自信。

纥石烈志宁一想也是如此,况且若真是俘虏李凤梧或者取下他人头,对大宋而言,真是个巨大的讽刺,于是便默许了。

都元帅提议,副做元帅默许,这件事自然板上钉钉了。

仆散忠义思索片刻,道:“传本帅令,纥石烈答鲁升正将,统步兵五千,另拨骑兵两千,前往唐州,择机攻取襄阳,不可恋战,取襄阳后俘虏或取了李凤梧人头,即退守邓州。”

纥石烈志宁更加没话说了。

纥石烈答鲁是自己家族晚生,仆散忠义此举有点示好自己的意思。

仆散忠义又看向刘仲洙,“刘判官,本帅给你个机会一雪前耻,和纥石烈答鲁一起前往,知唐州军事,辅佐纥石烈答鲁,务必要一举拿下襄阳!”

刘仲洙领命。

取襄阳,杀雏凤!

李凤梧,你剥夺我的尊严,我要亲手拿回来!

大宋雏凤,我要拔了你的鸟毛!

你个死鸡崽崽!



第九章 知县威风



李凤梧哪里知晓。

因为自己到任襄阳,将原本不会被战火侵扰的襄阳置于水深火热之中了。

按照李凤梧的想法,以及叔公张浚的说法,自己在襄阳安全着呐。

是以赴任路上,李凤梧想的可多了。

听说破家县令灭门府尹。

自己好歹也是个知县,一县之长啊。

土皇帝有没有?

听说湘北妹纸也挺漂亮,听说县老爷可以肆忌惮的欺男霸女?

朱唤儿迟迟不肯就范,耶律弥勒不在身边,自己是不是可以考虑下,在襄阳找一个两个或者四五六七个暖床小妞呢?

不过县老爷的日常显然不会像李凤梧想的那么简单。

到任第一日,当然是要和众多的同僚开个见面会,和大家亲切会谈,传达中央旨意……

是以等到主簿甄士德和县尉黄斐弘回到县衙,李凤梧便吩咐下去,请所有人等全数到县衙点卯,大家彼此认识下,活络下工作氛围。

甄士德虽然只是个主簿,但这货在官场混了不少年,早已应备此事。

未几功夫,县衙官、胥吏、教谕、讲习和衙役,除去有事回了老家的典吏,尽数到齐。

主簿甄士德,县尉黄斐弘,教谕是个老学究,据说是绍兴二年的同进士,教习是本地一个小士族的庶子,年三十有许,屡考不中。

据说本科也去参考了,遗憾的是春闱落榜。

三班衙役共二十四人。

至于门子、马夫、轿夫、伞扇夫、灯夫、库卒、仓夫以及衙役手下那些没有编制的临时工“白衙”,就没资格来参加了。

当看到年轻的县老爷,都吃惊得不要不要的。

卧槽,我们这新任知县好是年轻。

没及冠吧……听说还是新科进士,一看就是要做大事的人。

尤其是教习,心中越发凄凉。

自己而立之年,却连贡士都考不中,这新任县老爷,未及冠便考了个探花郎,真是人比人气死人啊……

若是寻常进士,第一次赴任总会是有点紧张的。

实际上很多进士,第一次赴任,总会被下属吃得死死的,毕竟理想和现实差距很大。

但李凤梧是谁。

参加过大朝会,和官家同桌对饮过的人,会在这种毛毛雨场合下紧张?

咳嗽一声,道:“本官虽初任知县,但在临安为官已有时日,不说深谙县衙政务,却也通晓诸事。”顿了一顿,“今后大家份属同僚,理当齐心协力,共营本县事务,不致辜负朝廷栽培。”

先自吹一番,告诉你们,我不是好欺负的。

然后又告诉你们,你们好好配合我,我有好事也不会少了你们,人心啊,就是要一步一步收买。

主簿甄士德立即道:“我等愿遵大令之言,兢业公事。”

李凤梧很是高兴。

这个主簿是个明白人啊,笑道:“有甄主簿此言,本官就放心多了,诸位也不必拘束行事,皆按前例,若有不妥,本官自会提出。”

这就是告诉你们,之前怎么来就怎么来。

不过李凤梧并不是傻子,底层官僚的黑暗多了去,自己既然任了知县,好歹在任内要清白一些。

又道:“以往若有腌臜事,本官可既往不咎,若再犯,休怪本官情!”

说了好话后,还是要敲打一番。

自己还想做点政绩出来,才好升迁哇,毕竟要成为士大夫,可不是考中进士就能达到的事情。

读书和做官完全是两回事。

古往今来,一甲进士泯然众人的多了去了。

众人心头暗凛,这位新县老爷果然不是吃素的,这番话说得一看就是官场老油条。

不过对于后面那几句,很多人是不以为然的。

到襄阳来当县令知县的人多了去了,又有几个是清白着屁股走的,哪个不是吃得油光满面高高兴兴离开的。

就说前任县令,可就没少搜狗民脂民膏。

听说走之前满满一大箱子,装的全是金银首饰珠宝……还有几大箱的古董字画。

留下主簿甄士德和县尉黄斐弘,李凤梧让其他人散去。

李凤梧问道:“甄主簿,近期可有甚积压公务?”

甄士德犹豫了下,“有的,不过李知县不用担心,我会尽力将积压公务清理掉。”

其实积务很多。

隆兴北伐举全国之力,京西南路的赋税也尽数上缴临安三司。

且京西南路比邻金国边境,一度饱受战乱,民间哪有多少钱财来缴赋税,是以甄士德没说的是,还有很多赋税工作没落实到位呐。

真要清理,那咱俩都得忙成狗。

这都是前任大令留下的烂摊子,等你了解之后就会头疼了。

南宋没有县丞。

主簿就是知县的副手,其主要职责是管理钱粮税赋等重要事情。

李凤梧点点头,“如此甚好。”

又看向县尉黄斐弘。

黄斐弘立即道:“治内民顺,几作奸犯科之事,倒是有桩上元灯会失踪拐卖案件,前大令因即将离任,诸事繁忙,此事一直拖着。”

李凤梧哦了一声,“先放一日,待我休憩回复精神,明日再办此案。”

甄士德和黄斐弘立即一副我们懂的神情。

看来咱们的领导昨夜很辛苦啊,心中也稍稍安定,李凤梧领情,今后应该不至于在工作上为难自己两人。

当然,如果这位新知县不识趣,硬要和自己两人过不去,还不知道鹿死谁手。

有道是强龙不压地头蛇。

待两人退下后,李凤梧回到后院。

虽说一个县的事情很多,但自己好歹是个知县,手底下有一大票人,不用什么事情都亲力亲为,尤其是才到任,休息一两天也在情理。

况且下午还要去府治点卯。

除了襄阳县令,自己还是襄阳府治的观察推官。

其实朱唤儿一直在后面悄悄看着李凤梧。

看见纨绔身着知县官袍,几十个人乖乖的听他训话,朱唤儿很有点自豪,也有点小得意,嘿嘿嘿,原来我家纨绔穿起知县官袍,也俊俏的很呢。

哪像以往的看见那些官老爷,个个肥头大脸,丑死了。

但是李凤梧并没有闲着,而是换上便服,带着李巨鹿和朱唤儿来到襄阳街头。

要想做好官,则不能被下属蒙蔽耳目。

自己要了解一下襄阳县现状。



第十章 襄阳望族



襄阳县衙在襄阳府城。

襄阳府是京西南路治所,是以襄阳不仅有襄阳府治,还有安抚使治所。

李凤梧现在的身份,就如建康上元县令一般,很是尴尬。

根本算不得这一亩三分地上的主人。

行走在襄阳街头,不及建康和临安的繁华,但李凤梧大抵还是看见了平和,虽然衣衫褴褛者众,却鲜少卖身葬父之类的凄凉。

南宋偷安几十年,襄阳却屡次受到金人战火洗礼。

能活到现在的,早已认命。

骨子里有着苟生死,且把今朝醉的观念。

是以黄花地之繁华不输秦淮,襄阳有钱人一掷千金的能力不输临安富贾。

当然,真正的有钱人一旦战火来临,溜的比谁都快。

沿汉水畔的长街,一路漫步。

浓郁的大宋风情如画卷一般在眼前展开,宛若一副栩栩如生的清明上河图。

途经一茶楼。

楼中茶博士往来吆喝,楼里众人品茶听说书。

李凤梧示意李巨鹿和朱唤儿,三人一起走进茶楼,在大厅要了张桌子,茶博士奉茶之后,又要了两碟毛豆、瓜子,以打发闲不住的嘴。

要知晓民情,人多口杂的茶楼是首选。

说书人是一对父女。

女子抚琴,男子说书。

说的是传奇,玄宗游月的故事。

这种事情对于读书人而言,极为寻常,可对于平日里操心油盐米醋的寻常老百姓,下里巴人哪知晓那么多的阳春白雪。

是以不少人听得如痴如醉。

李凤梧仔细打量了一眼说书男人,约莫四十出头,身材削瘦面目泛黄,一看就是长期营养不良,说起书来精神抖擞,承转起合恰到好处。

很有点功底,能恰如其分的牵动人心。

抚琴的是其女,穿着朴素,约莫十七八,面色却极红润,显是寻常吃穿,其父都以她为重,算不得俏佳人,中人之姿小家碧玉,却有一双极其精美的嫩手。

纤长,晶莹。

拂过琴弦时,很有妖娆美感。

低垂的眸子间,总是闪烁着一股淡淡的忧心。

朱唤儿便道:“这女子思春呢。”

同是女人,一看便是为相思苦。

李凤梧不置可否,注意力却在周围的谈话声中。

“听闻得昨儿个新任县老爷到任,府治内的狄知府带着府治众位官老爷,都去了城门外迎接,不知道真假如何?”

“应是真的,我家小儿在碧云天做工,确实看见府治众官老爷进出。”

“唉,走了个刮皮县令,会不会又来一个抽筋知县。”

“哎,老兄你这就多心了。”却是另外一桌有人说道:“听说得那新任知县老爷是本科的新科进士,年轻着呐,又是富贾之家的小官人,第一次当官,肯定是要政绩不要金银的。”

“政绩?年青人卵毛都没长起……他要是能把魏家女失踪一案破了,洒家就服他。”却是位三十出头的汉子,一脸凶悍。

于是他的同伴笑了,“别逗了,都过去几个月了,还怎么可能查出来,那魏家女怕不是简单失踪,而是被拐子送至他处,成了青楼女伎罢,可惜了。”

李凤梧心中动了动。

之前黄斐弘说过,确实有一桩上元失踪拐卖案被上任县令积压着。

看来这件案子对襄阳人很有影响。

李巨鹿忍住笑意,李凤梧一巴掌拍过去,“笑毛。”

李巨鹿灵犀突至,“是啊,笑毛。”

李凤梧语。

朱唤儿面目绯红的捂嘴偷乐,咱家这纨绔可不是说的那般毛都没长齐……呸呸呸,我在想什么呢,害不害臊了!

提起上元失踪案,加入议论的人不少。

都在为魏家女惋惜。

显然这件案子当初在襄阳还是很轰动的。

李凤梧仔细聆听,大概明白了案件过程,不由得暗暗头疼,这案子不寻常啊,什么样的人物敢对魏家女子下手?

魏家可是本地望族。

虽然近些年式微,但依然是不可撼动的襄阳大族,远超一般士族,其间也是出过进士的。

而魏家最出名之人,当属那位鲁国夫人。

魏玩。

提起魏玩,就不得不说三曾。

为什么要说大宋的气运都被北宋耗尽,有宋一朝,不仅出了个三苏,还出了个三曾。

三苏父子皆进士,唐宋八大家中,三苏独占三席,可谓独得风流,其中苏仙才情惊艳千古,成为当年大宋的大众情人。

而三曾,曾布、曾巩,曾肇三兄弟也都是进士。

曾巩亦是唐宋八大家之一。

但三苏三曾之中,做官最为顺溜的,却是才情不如三苏也不如二曾的曾布。

曾布,字子宣,是王安石变法的重要支持者,在北宋王安石变法时期发挥了重要作用,宋哲宗亲政后得到重用,重新开展变法事业,被任命为枢密使,但又与同为新党的章惇爆发矛盾。

宋徽宗继位后,章惇被贬谪,曾布被徽宗任命为右仆射,并排挤掉了作为左仆射的韩忠彦,又和新任左仆射蔡京爆发矛盾,被一再贬谪,最终死于润州。

死后追赠观文殿大学士,谥号文肃。

曾布虽然不乏才干,但在宋史中却被列入《奸臣传》,政治生命被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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