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孺子帝-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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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一现身,大臣们安静下来,退到两边,按序列排位,由宰相殷无害带头,下跪磕头。

太庙里的牌位也能得到礼遇与崇拜,可它们终究只是一件件死物,并非先帝的化身,跪拜者走出太庙之后就会将它们遗忘。眼下的韩孺子无异于一块会动的牌位,被上官皇太妃携手,亲自送到太后身边。

宝座很宽,足够坐下三名成年人,韩孺子有意靠边,却被太后伸手拉了过去,两人紧紧挨着,真像是一对相依为命的母子。

上官皇太妃站在太后身边,一直抓着东海王的手腕,就这样,上官氏姐妹将桓帝的两个儿子紧紧掌握在手里。

孟氏兄妹和三名太监分立左右,形成仅有的一层保护圈,孟徹这回没有穿宫女的服装,而是以侍卫的装扮出现。

中司监景耀宣布免礼,群臣起立,安静了一会,好几位大臣抬头看向皇帝,目光中满是好奇与疑惑。

韩孺子同样疑惑,自己毕竟是名义上的皇帝,又有太后坐在身边,这些大臣何以如此无礼,而太后居然没有任何反应?

慢慢地,大臣们又开始争吵起来,

右巡御史申明志挥舞手中的笏板,冲着一名三十多岁的大臣叫喊,继续之前的指责:“崔太傅领兵二十万,征发十郡民夫将近四十万,齐王兵力不过十余万,孤守临淄,孰强孰弱,一目了然。崔太傅久攻不下,已令天下惊疑不定,突然兵败,一朝陷朝廷于倾危之地,此事大为可疑!”

被指责的大臣满面通红,却不敢直接辩论,扑通跪下,冲太后磕头,“太后明察,崔氏唯太傅一人领兵在外,眷属皆留京内,太傅虽一时受困,必能重聚天兵,与齐王再战,绝不会让逆兵靠近京城,更不会令陛下与太后陷于险地。大将征战,内不信则外不立威……”

杨奉弯腰,轻声向皇帝介绍道:“兵部尚书蒋巨英,崔太傅的女婿。”

韩孺子明白了,用余光瞧了一眼太后,想看看她会怎么解决这次危机。

母亲的手总是温暖而柔软的,太后的手却是又湿又凉,被它握住很不舒服,韩孺子忍不住想太后是不是生病了。

太后没有开口,大臣之间的争吵逐渐扩大,有站在右巡御史申明志一边对崔家大加斥责的,也有不少人替崔太傅辩护。

杨奉悄声介绍大臣的姓名、官职与简单背景,太后听到了,没有加以制止。

朝廷的大致格局逐渐浮现在韩孺子眼前,让他感到奇怪的是,有几位大臣明明应该是崔家的人,却也义愤填膺的指斥太傅崔宏,比右巡御史申明志还要激动。

更多的大臣则持两端,等待形势明朗。

能决定对错的人是太后,可她却一直没有显露态度,偶尔开口,也是命令某位沉默的大臣说出自己的看法,最后她叫到了宰相殷无害:“殷宰相,你是百官之首,为何一直不肯说话?”

太后比许多大臣预料得更有执政经验,想在她面前装糊涂是不行的,殷无害与太后接触较多,对此感受颇深,急忙躬身行礼,用老年人特有的颤声说道:“臣不敢藏私,只是兹事体大,从齐国传回来的消息不多,相互间又都矛盾重重,仅凭这点消息,似乎还不足以得出结论。”

“圣贤见微而知著,诸位大人都是先帝选立的社稷重臣,就算称不上圣贤,也该接近吧。不管消息多少,齐国战事不利总是真的,宰相乃陛下之肱股,垂手不言,是令陛下束手无策。”

殷无害急忙跪下磕头请罪,颤音更重,“依臣之愚见,崔太傅一时不慎为齐王所败,若能收聚残部,似乎仍可再战。齐王虽胜,伤亡不少,声势虽盛,未必就能长驱而至京城。还是再观望……”

一名二十多岁的武将大步走到宰相身边,怒声道:“观望、观望,再观望下去,齐兵就到城门口了。太后,给臣十万精兵,臣愿迎战逆贼,不斩齐王头颅,甘愿受军法处置!”

杨奉在皇帝耳边只说了名字:“上官盛。”

不用说,这是太后的亲属,获得官职大概没有多久。

太后没有回应,上官盛越发恼怒,用手中的笏板指向崔宏的女婿蒋巨英,“臣只有一个条件,将崔家党羽通通抓起来,不能给他们里应外合的机会。”

这句话得罪的人可不少,大臣们七嘴八舌地反驳,更有人向太后不停磕头,高喊“崔氏无罪”。

勤政殿里一下子乱成一团,这不是韩孺子首次见到这种场面,他明白太后为何很少说话,迟迟不肯表明态度了,太后的心事难测,大臣们的立场更加难以判断,每个人都在隐藏自己的想法,揣摩别人的想法,看似闹剧的争吵,其实隐藏着微妙的智慧。

韩孺子暂时还看不太懂,他得更频繁地参与议政,才能摸出规律来。

景耀上前,将手中的拂尘挥动了几下,这表示太后真的要发话了,而且将是众人期盼已久的定论。大臣们马上闭嘴,齐刷刷地跪下。

太后扭头看了一眼皇帝,似乎在问他是否有话要说,韩孺子装作看不见,紧闭双唇,相比于满屋子的老狐狸,他才是一只刚走出巢穴没多久的小兽,杨奉提醒得对,他现在唯一该做的事情就是多听少说。

“召韩铃上殿。”

太后此言一出,跪在下面的大臣们都吃惊地抬起头,彼此交换目光。

杨奉对皇帝说:“齐王世子。”

韩孺子想起来了,当初他登基的时候,各方诸侯来贺,齐王称病未至,代替他进京朝拜的就是这位世子韩铃,刺驾案发之后,想必是没来得及逃走。

景耀前去传召,没多久,两名持戟武士押着一个人进入殿内。

韩铃三十来岁,又高又胖,穿着红色朝服,昂首而立,不肯下跪,看样子被囚禁之后没受多少苦头,而且听说了齐王大胜的消息。

太后没有强迫齐王世子下跪,目光扫过群臣,说:“齐王声称当今天子乃是假冒,又说天子登基之后就被推入井中,齐王世子,你还认得皇帝吗?”

皇帝登基之时,齐王世子是首批朝贺的诸侯之一,韩孺子不记得他,韩铃却认得皇帝,冷笑一声,道:“太后何必如此?假就是假,登基时是假,现在也变不成真的。”

韩铃转向殿中的大臣,“诸位大人可要看清楚喽,别跪错了人,大楚江山姓韩,不姓上官。”

上官盛大怒,起身就要扑向韩铃,被太后看了一眼,又跪下了。

太后并未发怒,“你要怎样才肯承认当今天子为真?”

“倒也简单,太后将皇帝交给宗室长老,此子是不是桓帝之后,我们韩氏一查便知。”

太后沉默了一会,对顾命大臣之一的兵马大都督韩星说:“韩卿家与武帝同辈,算得上宗室长老吧。”

韩星马上道:“当今天子乃桓帝次子,谱籍所载,确定无疑,齐王父子妖言惑众,罪大恶极。”

韩铃大笑,“韩星老贼,上官家给你什么好处,你连祖宗都给卖了?太后,你将皇帝握在手里,谁敢说个‘不’字?要辨真假,太后先得退到一边。”

太后仍不动怒,更不会退到一边,“诸位卿家看到了,齐王父子冥顽不灵,非要置我母子于死地不可。前日齐王遣客刺驾,为保皇帝安全,因此长留禁内,每日与勋贵子弟同学文武之术。今日皇帝亲临勤政殿,谁有疑惑,尽管提出。”

大臣们没有疑惑,韩铃笑得更响,伸手指向太后身边的少年,“你说他是皇帝?他连话都不敢说一句,算是哪门子的皇帝?”

太后正要开口,皇帝站起身,轻轻甩开她的手。

韩孺子本没打算这样做,他只想听,不想说话的,可是突然间灵机一动,觉得这是一次难得的机会,他可以当着群臣说话,而不受太后的挟制。

“朕乃桓帝之子、武帝之孙,朕能证明。”

韩孺子的心怦怦直跳,目光还是忍不住看向太后,就在他甩开太后手掌的一刹那,分明看见她的手腕上有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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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武帝与皇孙

韩孺子能感觉到背后的目光,像是一条条无形的手臂,要将他拉回去,又有些犹豫不决,他没有因此停下脚步,等他走下三级台阶,背后的目光变得柔和了,这可能只是他的错觉,从这里开始,他离大臣们更近了。

他能从大臣的眼中看到太后目光的折射:一开始大臣们显露出恐惧,这意味着太后对皇帝感到意外而不满,很快,大臣们变得困惑,因为太后并没有阻止皇帝,最后,他们恢复臣子该有的谦卑状态,垂下目光,看着皇帝的脚尖,表明太后默许了皇帝的行为。

韩孺子的心还在狂跳不止,但他并不后悔自己的决定,继续向前走,离齐王世子韩铃越来越近。

“陛下……”宰相殷无害稍稍挺身,想要阻止皇帝接近危险人物,可是向宝座的方向望了一眼之后,又重新跪下。

大臣们跪在地上慢慢调转方向,保持时刻面朝皇帝。

所有人当中,数韩铃最为惊讶,看着皇帝走近,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朕还小的时候,曾经来过这里。”韩孺子停下,四处打量,“不记得是几岁了,只记得那是一个夏天的下午,朕就是在这里第一次见到武帝。外面很热,殿内很凉爽,也很阴暗。朕就站在……这里。”

韩孺子指着门口的一根殿柱,所有的目光随着他的手指望过去,连韩铃也不例外。

“当时殿里没有别人,只有朕和武帝,武帝一个人坐在……那里。”韩孺子转过身,看向太后所坐的位置,太后稍稍垂下目光,看着台阶下方,在宝座的左右,东海王等人都用惊讶的目光看着他。

“武帝没有看见我。”韩孺子的脑海里真的出现一幅画面,与勤政殿完美地结合在一起,他努力去想,忘了自称“朕”,“武帝在想什么事情,我没敢走过去,就在柱子后面偷看,然后我听到武帝说话,他还是没看到我,所以那句话是说给他自己听的,他说——”

韩孺子更加努力地去想,那句话就在脑海中盘旋,像风中起舞的柳絮,像水面上飘浮的羽毛,终于,他一把抓到了,“武帝说:‘朕乃孤家寡人。’”

勤政殿内一片安静,突然有人抽泣了一声,一下子吸引了所有的目光。

抽泣者是中司监景耀,他原本站在宝座前的第二级台阶上,这时转身冲着宝座跪下了,不是面朝坐在上面的太后,而是冲着宝座本身,“这的确是武帝说过的话啊,当武帝以为……以为周围没人的时候,或者是想事情太投入的时候,偶尔会说出这句话,除了个别内侍,绝对没有外人听到过!”

原本半信半疑的大臣们,这时差不多都信了,只有韩铃还固执己见,“嘿,亏你能想出这种把戏:正好你一个人,碰到武帝也是独自一人,唯一能作证的还是名太监。”

景耀的作证不在韩孺子的预料之中,他指望的是另一个人,再次伸手,指向宰相殷无害,“我记得他。”

殷无害吓了一跳,张着嘴,全身颤抖,不知该承认还是不承认。

“不是在殿内。”韩孺子补充道,脑海中的画面越来越清晰,“我没敢走到武帝面前,悄悄退了出去,在门口遇见了殷宰相,我那时不知道他是宰相,只记得撞在了他腿上,看到他身上绣着一只大鸟。我坐在地上,是殷宰相把我扶起来的。”

大家的目光又都落在宰相身上。

殷无害本来是跪着的,这时坐在地方,好几十岁的人,居然放声大哭起来,“是我,的确是我,众妙三十六年六月,武帝召见所有儿孙,陛下当时才四五岁吧,不知怎么独自留在勤政殿里,当时我不是宰相,而是右巡御史……”

这回再没有人怀疑了,韩孺子继续道:“后来武帝走出勤政殿,看见我之后哈哈大笑,说我……说朕‘孺子可教’,朕的小名就是这么来的。”

母亲一遍遍讲过的故事,这时也变得清晰了。

勤政殿内哭声一片,人人都想起了刚毅无畏的武帝,若他还活着,一声咳嗽就能让任何一位诸侯王从千里迢迢以外马不停蹄地跑来跪拜,相隔仅仅不到四年,朝廷的军队居然败给了区区一位齐王。

韩孺子看着韩铃,说:“朕乃桓帝之子、武帝之孙。”

韩铃脸色忽青忽红,欲言又止,然后他跪下了,低着头,却不肯说话,更不肯口称“陛下”。

这样就够了,韩孺子转身走向宝座,两边的大臣还在抽泣,在地上匍匐得更低了。

宝座上,太后向边上稍让了一点,韩孺子坐在她身边,心脏突然间跳得更快,两条腿像是虚脱了一样,软弱无力。

“做得好。”太后低声道,然后向阶下的大臣们说:“哀家希望,这是唯一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有人质疑皇帝的身份。”顿了顿,太后严厉地补充道:“再有妖言惑妖者,罪不容赦。”

事实上,除了齐王父子,没人公开提出过质疑,大臣们互相争议的是该如何迎战齐兵,以及太傅崔宏是否该为战败负责,可太后还是抓住了问题的关键:必须让大臣们信服,才能让他们尽力。

勤政殿里的争议化于无形,当太后命令群臣起身说话,所有人的矛头都指向了齐王,仍然跪在那里的齐王世子韩铃成为众矢之的,不只一个人举着笏板要冲过去狠狠打上几下,太后不得不下令将他带走。

有人出谋划策,有人举荐猛将,有人愿当退兵说客……大臣们终于形成一股力量。

韩孺子的心渐渐平静下来,又一次感到所有事情与己无关。

没过多久,杨奉指出陛下似乎有些疲倦,得到太后的首肯之后,杨奉亲自搀扶皇帝回皇太妃的慈宁宫休息。

“陛下不该这么做。”一进到房间里,屏退其他太监与宫女之后,杨奉就严厉地表示反对。

“不该怎样?”韩孺子问。

“不该引起太后与大臣的注意,更不该参与朝廷与齐王之间的战争,置身事外才是最好的选择。”

韩孺子拒绝承认错误,“你说过,因为我是皇帝,所以会有人主动接触我,你指的是那些勋贵侍从吧。”

“已经有人接触陛下了?”

“没有,一个都没有,甚至没人向我做出暗示。所以我想,我总得做点什么,让大家知道我是值得接触的皇帝,就像杨公,也是觉得我多少还有一些希望,才愿意帮我的吧。”

杨奉愣住了,这不是他第一次被皇帝的早熟聪慧所震惊,可皇帝的成长速度还是超出了他的预期,一时间竟然无话可说。

“陛下……还是冒进了一些,太后从此会更加忌惮陛下。”杨奉不想鼓励皇帝冒险。

“有利有弊,看以后的情况吧,或许利更大一些。”

杨奉轻叹一声,“陛下说的那些事情……都是真的吗?”

“我有一些模糊的记忆。”韩孺子不想对杨奉撒谎,于是诚恳地说:“老实说,我不记得殷宰相,只是觉得他很可能会帮我圆场,景耀的反应出乎我的预料——那句话真的印在我的记忆里,可我不记得是谁说的。”

“‘孺子可教’呢?”

“母亲总对我说这个故事,我想应该是真的吧。”

杨奉又叹了一口气,“请陛下在这里安心休息,我去叫人安排膳食。”

“以后我都要住在这里?”韩孺子嗅到了浓重的香气,不是很喜欢。

“嗯,这是为了保护陛下的安全。”

杨奉转身要走,韩孺子还有事情要问,急忙道:“东海王的师傅罗焕章向我讲了仁义之道。”

“罗焕章是位了不起的儒生,陛下应该多听他的课。”

“可他说的东西跟你不一样。”

已经不能再将皇帝当成纯粹的小孩子了,而且在皇太妃的寝宫里,他们以后私下交谈的机会也不会太多,杨奉决定不绕圈子:“以仁义观之,权谋只是一时之手段;以权谋观之,仁义不过是冠冕堂皇的旗帜;以我观之,两者皆有偏颇,心无挂碍才能随心所欲,一旦分出了权谋与仁义,免不了处处留下痕迹,骗不了自己,更骗不了他人。太祖强于庄王、陈王的地方,就在于不执一端,畅游仁义与权谋之间。”

韩孺子没法完全理解,“我不太明白……比如说我究竟该怎么应对那些勋贵子弟?”

“陛下只需记住一点:陛下可以是自私的,但自私有一个底线,那就是不要自私到以为别人是不自私的。陛下若能以己所欲推及天下,无往而不利。”

杨奉走了,韩孺子更糊涂了,“我怎么会以为别人不自私呢?”

慢慢地,他有了一点体会。

房门悄没声地打开,进来的不是送膳食的太监,而是孟娥,她被派过来保护皇帝,或许早就到了,一直没进屋而已。

“我现在就可以教你内功。”孟娥说。

韩孺子就是在这一瞬间醒悟的,孟娥想传他内功,是因为看出他有可能成为真正的皇帝,她可不是所谓的忠臣,她有私心,很大的私心,所以才会进入皇宫当一名女侍卫,才会主动提出传授内功。

“我想学,但是我们得先彼此取得信任。”韩孺子要弄清她的私心究竟是什么。

孟娥显出几分困惑,她一直以为皇帝应该苦苦哀求自己才对,“怎么才能彼此信任?”

“你先告诉我,太后手上的伤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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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不变的年号

孟娥盯着皇帝看了好一会,“你想让我出卖太后?”

“我只有成为真正的皇帝,才能给予你所期望的报答,可是除非我对太后的了解更多一些,否则我永远不会变成真皇帝。我在请你帮我的忙,这样一来,你想要的报答也会更稳妥。”

“哥哥说得没错,你跟他们一样奸诈。”

韩孺子本想反驳,话到嘴边突然改了主意,“没错,而且我要比他们更奸诈,只有这样我才能争回皇帝之位。”

孟娥垂下目光想了一会,突然笑了,这是她在皇帝面前第一次笑,很浅,只是嘴角动了两下,“我在做什么啊?你还只是一个孩子,我居然相信你能做成大事。算了,不要再提这件事了,当我从来没找过你吧。”

韩孺子一愣,没想到拉拢孟娥的尝试就这样失败了,忍不住问道:“我到底哪里说错了?”

“你想当奸诈的人,就不要一开始表露出善良的一面,你的奸诈只是孩子气。”

韩孺子不好意思地笑了,“我还在学习,有时候……请你不要在意,你真不打算要我的报答了?”

孟娥又想了一会,“你是皇帝,或许就该奸诈一点,可我是江湖人,讲究一言即出驷马难追,做过的承诺宁死也要实现。”

“你有一言即出驷马难追,我有天子一言九鼎,算是平手吧?”

“我也是走投无路……好吧,我不知道太后手上的伤是怎么回事,我和哥哥以宫女的身份被带进皇宫,三年多的时间里无所事事,直到前皇帝驾崩那天晚上,才被召到太后和皇太妃身边,那时她手上就已经有伤了。”

“新伤?”

“别问我太多事情,我们兄妹二人追随的是太后,你只是……只是……”

“我只是备用,以防万一。嗯,要是我也会这么做的。”

“你倒有自知之明。”

门又开了,这回来的是真正的侍者,送来了迟到的午膳,一有外人在,孟娥再不说话,站在一边当摆设。

一顿饭还没吃完,东海王被送回来了,面无表情,也不客气,坐到皇帝对面一块吃饭,几口吃罢,往椅榻上一倒,一幅懒得开口的冷淡神情。

侍者们利落地收拾碗筷离去,服侍皇帝与东海王的人不少,可是没有一个人留下来,两人早已习惯,也不见怪。

孟娥留下了,她是侍卫,不是侍者。

东海王腾地坐起来,死死地盯着皇帝,“你撒谎了,对不对?”

“什么撒谎?”韩孺子端起茶细品慢咽。

“别装糊涂,在勤政殿里你说的那个故事,全是你编造的,对不对?”

“景公和殷宰相替我作证了。”

“哈,他们两个是想讨好太后,所以才配合你编故事,你的胆子够大啊,还是有人提示你?杨奉,肯定是杨奉,他让你这么做的,肯定没错。”

“你错了。”韩孺子摇摇头,“我当时说的都是心中实话,当初武帝召见儿孙,你肯定也参加了吧?”

“当然。”东海王站起身,像是要发怒,随后又坐下了,困惑地说:“我知道有这么一件事,可我什么都不记得了,你只比我大几天而已,怎么可能记得这么清楚?”

“那不仅是我第一次见到武帝,也是第一次离家,印象怎么会不深?”韩孺子坦然地说,发现对东海王撒谎比对孟娥容易多了。

在孟娥面前,他总是先想一下要不要使手段,念头一动就被看出破绽,对东海王,他却一点愧疚之意也没有,也就不需要掩饰。韩孺子终于开始明白杨奉那些话的含义:纠结于仁义与权谋,只会令自己门户大开。

东海王半信半疑,看到皇帝露出沉思之色,又觉得自己上当了,“反正你是个骗子,但你只能骗一时,太后看穿了你的把戏,现在你还有用,等到齐国之乱平定,我舅舅班师回朝,你就没用了,到时候,哼哼。”

韩孺子笑了一声,“齐国之乱会被平定吗?”

“你是骗子,大臣也不是好人,个个都有私心,被你一通胡说八道,他们终于肯尽心尽力,廷议还没结束,就又凑出了二十万军队。后来又有消息传来,齐王虽然打了胜仗,损失也不少,攻到洛阳就停下了,离函谷关和京城还远着呢。大家都说齐王想要……我跟你说这些干嘛?”

“齐王想要趁势联络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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