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孺子帝-第16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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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觉得崔家……太大了吗?”韩孺子喜欢皇后,也信任崔腾,可崔宏太看重权势,崔腾又没有真本事,让他感到为难。

“赏罚需分明,崔家既立此功,就该得此赏。”

韩孺子有些意外,东海王居然给崔家说好话,尤其是崔腾并不在场,“朕会考虑,你自己呢?想好封赏了吗?”

东海王笑道:“陛下允许我携妻回京,就已经是天大的恩德,我不要封赏,也不要官职,如果陛下需要我偶尔提些小小的建议,就把我留为侍从吧。”

东海王只有在完全占据优势的情况下,才会说几句真话,韩孺子笑着摇摇头,说:“好吧,你暂时留下,随传随到。”

“谢陛下。”

韩孺子没叫崔腾进来,独自看了一下午的奏章,最后发现一个问题:他没法不露痕迹地召见赵若素。

赵若素是中书舍人,属于外臣,皇帝出行的时候能够便宜行事,回京之后,一切都有规矩,赵若素不能随便进宫,等到皇帝正常执政之后,他才能出现在勤政殿,可那里属于宰相等人,皇帝很难越过众大臣直接与一名递送文书的掾吏私下交谈。

这件事只可自己解决,不能求助他人,韩孺子也不着急,黄昏时分,先去拜见太后与母亲,然后回寝宫休息。

听说皇帝要给崔家再封一侯,皇后没有为之高兴,反而劝皇帝不要这么做,“崔家权势已然过重,不可再增,要是我说,应该让我父亲交出兵权,回家颐养天年。”

与大将军有隙的东海王为崔家邀功请赏,大将军的女儿反而建议削夺父亲之权,韩孺子真有点糊涂了,“大将军南征北战,绝不是为了颐养天年,他既然立功,就该得到封赏,这与他的外戚身份无关。”

崔小君却不这么想,寻思一会,说:“先让我写信与父亲商量一下吧,他若不愿交权致仕,随陛下封赏就是。”话一说完,她笑了,“陛下是不是觉得我不领情?”

韩孺子摇摇头,他觉得皇后似乎在提防什么,所以要为崔家未雨绸缪。

让他感到遗憾的是,自己与皇后或许再也不能无话不谈了。

第三百六十六章  宫中从无争斗

效忠有两种,一种倾向于效忠个人,一种倾向于效忠身份。

对韩孺子来说,皇后、张有才等人属于前一种,无论他是皇帝还是倦侯,都能指望得到他们的忠诚,刘介以及在晋城殉难的萧声属于后一种,无论谁当皇帝,对他们的忠诚都没有太大影响。

韩孺子翻看史书,发现大多数皇帝对这两种效忠都分得很清楚,对前一种人宠溺与放纵,当成亲人看待,每每被外人所不能理解,史书对此颇有微词,对后一种人皇帝则时刻摆出威严的架势,平时公事公办,关键时刻却可能放他们一马。

韩孺子自己也不能免俗,区别就是对有些人称“我”,对有些人称“朕”。

还有一些人,无所谓效忠与不效忠,不要说是皇帝,就算是神仙下凡,他们也会观察一会,确定神仙对自己真有好处之后,才肯下跪膜拜,否则的话,宁愿站在一边旁观。

偏偏是这些人可能在某方面极具才华,杨奉、孟娥等人如是,他们有自己的想法,皇帝也不能操控。

韩孺子合上书,既激动又迷茫,皇帝或许是这世上最复杂的身份,极具挑战,怪不得大多数人做不好皇帝,个别人甚至表现出明显的厌倦,可是没人能撒手,全都紧紧握在手里。

韩孺子愿意接受挑战。

中司监刘介进来,轻声道:“陛下,景耀到了。”

韩孺子点下头,示意中司监稍待,说:“刘公熟悉宫中规矩,觉得朕这样做合适吗?”

韩孺子听从杨奉的建议,决定再度起用景耀,但是不能官复原职,更不能避着刘介。

刘介曾是景耀的下属,如今却是顶头上司,对皇帝的决定没有半分不满之意,相反,表现得对景耀很看重,“景公在宫中任职多年,经验之丰富,无人能出其右,虽遭太后贬黜,但是并无重罪,陛下此刻启用,没有问题。”

“好,朕记得刘公说过,景耀擅长收集信息?”

“是这样,他总能找到合适的人手,也能分辨他们报上来的信息是真是假。”

“如今宫里负责此事者为谁?”

“并无常职,也不宜公开设置,陛下有令则行,无令则散。”

利用太监收集情报,会受到朝廷外臣的忌惮,韩孺子明白这个道理,“让他进来。”

景耀颤颤微微地进来,在门口跪下,受到允许匍匐前行,口称陛下,还没说什么,先是老泪纵横。

前中司监沦落到在宫里劈柴扫地,突然得到皇帝的召见,如同从云端伸下来的一只手,直探泥潭底部,景耀当然感激涕零。

韩孺子坦然接受,因为他明白,这是皇帝的权力。

唯有皇帝能够光明正大地生杀予夺,随口一句话就能将一个人捧上天或者直摔到地下,皇帝就是用这种手段掌握十步之外、千里以内的权力,不用者终身困于十步之内,滥用者即使在千里之外也能招来威胁。

等景耀哭得差不多了,韩孺子挥下手,让刘介送上巾帕,景耀双手接过,还是用脏兮兮的袖子擦干脸上的鼻涕眼泪,他知道,态度已经表完,从现在起,得用真本事打动皇帝。

韩孺子询问景耀人在宫中,如何收集天下各处的信息,景耀振作精神,介绍得十分详细,原来他并没有秘密的组织,当他想要打探消息的时候,会选择不同衙门里的不同小吏,许以一些好处,让他们避开正式渠道,再找更外围的人四处打听,几条线互不相知,也互不干扰,最后消息汇总在一起,彼此印证,保证消息准确。

这种事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景耀之前花了十几年时间才选中一批官吏成为常用的合作者,至于回报,金银只是小头,更多的是宫里的一些信息,尤其是关于官员升贬的内容,小吏利用它们能够讨好或者报复某些官员。

景耀失势之后,这些路线就都中断了。

景耀磕头不止,发誓说自己从未透露过真正的宫中秘密,都是一些早晚会公开的消息,让小吏提前一两天知道而已。

韩孺子没说什么,向刘介点下头,刘介退下,留下皇帝与景耀密谈。

景耀额头触地,身为经验丰富的老宦,他再明白不过密谈的含义,那是危险,也是前途,必须小心应对。

韩孺子也在小心应对,将皇帝的权力用在景耀这种人身上要特别谨慎,用好了,平添助力,稍有瑕疵,就会培养出一头恶狼,甚至会扭头咬向皇帝本人。

韩孺子沉默良久,直到景耀的后背因为紧张与困惑而再次颤抖,他才开口道:“景公何时进宫的?”

“和帝十九年。”

和帝是武帝的父亲,景耀自小入宫,迄今已有五十几年。

“嗯,时间够久了。”

景耀不明白皇帝的意思,趴在地上不敢回答。

韩孺子又沉默了一会,问道:“景公见过不少宫中争斗之事吧?”

景耀迅速抬头看了皇帝一眼,知道这不是随便问问,自己更不能随便回答,想了一会,将身体稍稍抬起,好让声音更清晰一些,“宫中从无争斗。”

韩孺子眉毛一扬,“这倒稀奇了,史书对宫中之事记载不多,可也不是空白,历朝历代,包括本朝,宫中从未缺少过争斗吧?”

景耀将身体再抬升一点,“老奴的意思是,从来没有纯粹的宫中争斗。”

韩孺子隐约明白了景耀的意思,“起身说话。”

景耀谢恩,费力地站起来,知道这是一次极其难得的机会,自己若不能立刻打动皇帝,就只能困死在阴冷的小屋子里,“宫中之人所争、所仰者,皆是陛下,再无其它,可陛下所思所念者乃是天下、乃是朝廷。太监也好,嫔妃也罢,费尽心机也不过讨得陛下一时欢心,若想长久立足,非借助外力不可,老奴因此说,宫中并无争斗,一切争斗都在外面进行。”

“比如上官皇太妃与太后呢?”

宫中争斗的最惨烈一幕就发生在这对亲姐妹身上。

景耀躬身回道:“陛下细思,皇太妃生恨已久,却一直没有表露,更没有明争,直到与外臣勾结之后,才敢发难。依老奴所见所闻,宫中之事皆可照此推测,再多的矛盾、再深的仇恨,在没有外力相助之前,也只能隐忍,不能忍者必遭重罚,反之,欲争斗者,必自外面着手。”

杨奉说得没错,内事的确应该咨询景耀,这一番话将韩孺子说得恍然大悟,却称不上豁然开朗,因为他知道,自己刚回宫时的乐观大错而特错,宫中的争斗正在进行,只是没在他身边展开而已。

谁也不想让皇帝看到自己丑陋的一面。

“退下。”

皇帝的声音比较冷淡,景耀心里却更加踏实,真话总会伤到一些人,正因为如此,真话才能打动另一些人。

景耀退下不久,刘介进来,他要等皇帝的命令,好给景耀一个安排。

“哪里的活儿不重,让景耀去养老吧。”韩孺子不想立刻重用这个老滑头。

“司库监缺一位掌钥副令,景耀老成,可任此职。”

韩孺子点点头,表示同意。

刘介也退下,韩孺子独自思考,母亲与皇后确有不合,可是正如景耀所说,她们不会在宫里、在皇帝面前公开争斗,那种斗法太失颜面,也争不出真正的胜负,母亲的目标必是大将军崔宏,她以为崔家一倒,皇后也将失势。

所以皇后才会拒绝皇帝的好意,不愿再给崔家封侯,因为她明白,崔家地位越高,目标也就越大,更容易受到打击。

韩孺子轻叹一声,明白宫中争斗的套路之后,他不再急于插手解决,母亲孤身一人,没有父兄在外相助,这反而是件好事,大臣再怎么讨好王美人,毕竟隔着一层,得不到完全的信任。

讨好王美人最为露骨的河南尹韩稠已受到处罚,韩孺子相信,自己再收拾一两位类似的大臣之后,讨好未来太后的风潮将会降落。

不知为什么,在这场暗斗中,韩孺子首先防范的是母亲,对皇后,更多的是理解,而不是需要解决的问题。

但是绝不能让母亲伤心,韩孺子决定明天恢复执政之后,尽快册封母亲为太后。

张有才从外面进来,说:“陛下,东西做好了,要拿进来吗?”

“嗯。”

张有才转身,很快回来,与另一名太监抬进一座半高的石制屏风,摆在墙边,书桌后面的皇帝一扭头就能看到。

石屏很普通,上面也没有风景画,只是刻着几行大字,并非名家手笔。

匈奴

云梦泽

海盗

西域

这些才是韩孺子心目中以为最需要解决的麻烦,匈奴排第一,也最难对付,几年之内无法动手,云梦泽和海盗却要尽快处置,但不能同时进行,以免又陷入混战,大楚经不起这样的折腾。

至于西域,韩孺子犹豫一段时间之后才决定刻上去,所谓的西方强敌听上去很虚幻,而且只来自于匈奴人一方说法。

可他能感受到大单于心中的恐惧,那种恐惧哪怕只有三分真实,也意味着西方真有一股势力正在兴起。

“就放在那里吧。”韩孺子很满意,明天才要朝见群臣,他今天就想处理几件正事,“宣召代国都尉邓粹和辟远侯张印。”

西域最遥远,目前来看问题也最简单,韩孺子决定从它开始,一想到这是自己第一次将皇帝的权力施展到千里之外,他有一点小小的兴奋。

第三百六十七章  执政

同样被“发配”到西域,邓粹仍是京城冉冉兴起的新星,几乎人人都认为他的离开只是暂时的,很快就会回到皇帝身边,前途无量,而辟远侯张印则陷入新的低谷,孙子的罪过还没有赎清,又辜负了皇帝的信任,在最关键的时刻无所作为。

性格迥异的两个人,如今要去执行同一项任务。

张印年纪更大、资历更深、经验更多,却没有半点竞争之心,甘居人下,进屋时自觉走在后面。

邓粹也不客气,拜见皇帝之后,有问必答,侃侃而谈,意思只有一个:“为大将者,随机应变,排兵布阵自有主事之官,不缺大将一人。”

邓粹的几次胜利颇有运气成份,但的确做到了“随机应变”,显出极深的谋略,韩孺子也不能小瞧他,微笑道:“然则大将战前不做任何准备吗?”

“有,要兵、要马、要钱、要粮、要信任。”邓粹扳着手指一一数来,正好五条,“总之多多益善,这五样越多,大将的选择也就越多,随机应变时也更从容,太少的话,多厉害的大将也是去送死。”

张印被晾在一边,根本插不进话。

“当初的邓辽邓大将军也是这种做法?”韩孺子问,虽然觉得邓粹堪任大将,心里还是觉得不太踏实。

“大将军在的时候,我还是孩子,接触不多,但是听族中长老说,大将军尤其擅长这‘五要’,每次战前必然缠着武帝不放,实在要不来更多,也要更精,五万将士至少配备十万匹良马,转输民夫不计其数,别的将军战后常常一无所剩,需要尽快回城补给,唯有大将军常有余粮。”

那是大楚最为强盛时的特有打法,到了武帝后期就已难以为继,等韩孺子登基,没有一次战争能够让楚军如此率性而为。

韩孺子笑着摇摇头,邓粹的确是大将,却不是朝廷现在能用得起的大将,“张侯有何话说?”

张印抬头看向皇帝,想了半天才吐出一句,而且嘴上更不利索,“臣……愿为、愿为主事……之官。”

韩孺子没那个耐心,说:“张侯写份奏章吧。”

“写、写了。”张印从怀里摸出一摞纸,“初稿,陛下、陛下见谅。”

张有才上前接过纸张,转交给皇帝。

那的确是初稿,纸张皱巴巴的,上面的字迹也颇多修改,韩孺子扫了一眼,没有细看,“邓粹,朝廷艰辛,用度不足,兵马钱粮都不能‘多多益善’,朕能给你的,唯有信任。”

换个人这时就会磕头谢恩了,邓粹却露出沉思之色,显然是在计算衡量,过了一会才说:“也行,可兵马钱粮都是可见之物,信任这种东西却是看不见摸不着,陛下怎么证明呢?”

张有才等几名太监脸色都变了,辟远侯张印是老实人,光凭这句疑问,就确信皇帝对邓粹极为信任,远超一般臣子。

韩孺子心中却是哭笑不得,他知道邓粹在暗示什么,于是微笑道:“那就不要看,也不要摸,仔细领会。”

邓粹真的想了一会,躬身笑道:“臣领会到不少。”

送走两人,张有才忍不住道:“这个邓粹,真是……真是……难说啊。”

韩孺子笑了一声,“连自己人都猜不透的将军,可想而知,敌人更猜不透他。”

“陛下真要让他当大将啊?”张有才吃惊地问。

“别管闲事。”韩孺子拿起张印留下的纸张,严格来说这不是奏章,而是一份西域经营谋略疏,嘴上木讷的张印,笔下却很畅通,写了二三十页,洋洋洒洒上万言。

韩孺子连看了三遍,不禁感叹世上没有完人,如张印这样的人,再添两三分“随机应变”的能力,就是百年难遇的将才,偏偏在临阵时谨慎过头。

兵、马、钱、粮、信任这五样,张印在奏疏中一样也没要,他的建议是因地制宜,利用西域三十余国的力量筑城防守,他所需要的一是便宜之权,可以在西域刻印封王,事后再请朝廷追任,二是要一群熟悉西域事务的人相助。

为了不让朝廷怀疑他要独占一方,张印将只身赴任,家人都留在京城,包括他唯一的孙子。

张养浩已从碎铁城回京,待在家里不准迈出大门一步。

张印索要的那群帮手比较特别,居然都是大牢中的囚徒,但他没有详细解释。

韩孺子这天睡得比较早,次日天刚亮,他在同玄殿朝会群臣,这是一项仪式,很快结束,皇帝转往附近的勤政殿,在这里与数名重臣共理朝政。

韩孺子当傀儡皇帝的时候,每天也在这里坐一会,但是离大臣比较远,听到的大都是嗡嗡的议论,只在争吵的时候才能听清一些话,拟好的圣旨也不会送给他过目,因此对朝廷处理政务的过程与思路不是特别了解。

第一天下来,他发现这一点也不难。

勤政殿由宰相主持,各大部司以及各地官员的奏章大都汇集于此,他与几名指定的大臣商议批复内容,交给皇帝过目,获得许可之后,成文交付相应衙门,只有一些比较重要的奏章,才由皇帝亲笔批复。

正常的奏章批复“已阅”即可,交给有司收藏,可能永远也不会再拿出来,另一些奏章则提出各种问题,某地大旱、某地水涝、某司要做某事等等,绝大多数时候,宰相的批复是将奏章转到相应的衙门,由该司提出明确的意见,再由宰相批准,来来回回能持续几天甚至几个月。

皇帝的职责是监督这一切的正常运转,并且掌握着最为关键的宝玺——没有宝玺之印,宰相的批复也只是一句空话。

只在极个别的情况下,比如某个重要的官职出现空缺,或者发生齐国叛乱、匈奴入侵这样的大事,才会出现激烈的争论。

整个流程一环套一环,皇帝随时可以叫停,加入自己的意见,但是没什么用,韩孺子很快就发现,自己的想法不会比有司的专业回复更好,与其耽误流程,不如旁而观之。

第一天的工作比较多,有几件事的确需要皇帝本人的首肯。

希望册封皇帝生母为第二位太后的奏章已经堆成了山,理由多种多样,甚至上升到事关大楚江山稳定与否的高度。

这正是韩孺子要解决的第一件事,朱批礼部、宗正府照办,然后送到慈顺宫请太后过目,这是礼节,也是规矩,皇帝不能绕过。

慈顺宫反应也快,下午就送回来,不知是谁操笔,总之太后赞赏了皇帝的一片孝心,要求此事尽快办理。

接下来是对各地的减赋,大楚连年征战,尤其是齐、代、燕等地,受损颇多,韩孺子离开晋城之后,曾经巡视一圈,所到之处都有大赦,这回是正式确认,并根据情况延长时限,一到五年不等。

申明志等大臣提出建议,此事可以稍缓一缓,等王太后获封时颁布圣旨,以显王太后慈爱万民。

韩孺子同意。

再往下是战后的论功行赏,兵部等有司已经拟定计划,耗费巨大,但是一点也不能省,绝大多数人的封赏都有标准,唯有崔宏、柴悦、邓粹三人需要皇帝另定。

韩孺子记得皇后的请求,于是将崔宏、邓粹两人圈为“待定”,只将柴悦升为骠骑将军、北军大司马。

骠骑将军是虚衔,北军大司马才是实职,但北军伤亡惨重,已回转京城休养,柴悦在塞外实际上是以临时身份掌管全军。

这是大楚的惯例,让边疆大将名实分离,以免其拥兵自重。

韩孺子特意找了一下,老将房大业被封为北军都尉,算是不错。

这些事情忙完,已经将近傍晚,守宰相申明志希望明日再议,韩孺子却要求继续,因为还有一项非常重要的事情急需处理。

皇帝被困晋城期间,一批文臣殉难,也有一批文臣立功,正常封赏之外,空缺的官职也得尽快填补。

其实皇帝在外继续巡狩时,相应职位都已找到代领者,只待他回来确任,唯有一个最为重要的官职,大臣们不提,也没有奏章,要由皇帝主动一些。

守宰相申明志该升为真宰相了,在他这个位置上,无过便是功,皇帝找不到继续观察的理由。

杨奉的请求还没有得到正式允许,因此仍留在勤政殿内——身为中掌玺,这是他一次掌管真正的宝玺。

眼看天色将晚,杨奉向皇帝使眼色,韩孺子知道自己不能再等,于是开口,称赞申明志的才德,决定正式任命他为大楚宰相。

申明志磕头谢恩,其他大臣祝贺,首日议政方算结束。

韩孺子回到寝宫时已将近二更天,发现皇后不在,有些纳闷,找来刘介询问才知道,原来他少发一道圣旨,皇后已回秋信宫居住了。

宫里宫外,到处都是规矩与惯例,韩孺子发现自己一整天也没做成一件想做的事情,绝不想以独守空房结束这一天。

时间已晚,再颁旨传召皇后已经来不及,规矩这时候发挥作用,刘介提醒,皇帝可以在任何时候选择任何一处嫔妃的寝宫就寝。

韩孺子于是住进了秋信宫。

皇后崔小君有点意外,也非常高兴。

躺在床上,闲聊了一会,韩孺子问:“你怀念倦侯府吗?”

“嗯。”崔小君不敢直接回答,因为她怀念得心都在疼,如果有选择,她宁愿再做倦侯夫人,但这种话绝不是皇后该说出来的。

“我要重新整修倦侯府,送给你当礼物。”韩孺子顿了顿,“也送给我自己。”

韩孺子必须找个地方,以摆脱皇宫与朝廷的束缚,规矩与惯例大有好处,但它们更适合平庸的皇帝,而不是想有所成就的皇帝。。

第三百六十八章  重返倦侯府

京城就像是一大片几乎没有起伏的平原,不管一条江河在上游如何狂野,流到这里都要不知不觉地慢下来,好处是能够滋润更广阔的土地,坏处是一切事情的进展都变得迂缓,急也没用。

朝廷的办事原则基本上是广开言路、择优而选,通常耗时长久,一件小事也能持续三五天,若是大事,五六个月都在正常范围内,大量时间用在互相递送公文以及监督公文是否合乎规范上。

皇帝认为匈奴、海盗、云梦泽、西域是四大患,而且都与兵事相关,宰相申明志据此要求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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