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富士康小说网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孺子帝-第18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随朕来。”韩孺子的目光落在其中一名侍从身上。

辟远侯嫡孙张养浩愣住了,左右扫了一眼,确认皇帝盯着的真是自己,向前一扑,改蹲为跪,“遵旨!”

其他人终于反应过来,也跟着跪下。

“嘘。”韩孺子示意他们小声,“朕要欣赏春景,你们陪朕走走。”

时至初夏,春景不再,御花园却更是万紫千红,颇值得赏玩,当然,没人相信皇帝的话,可是在这样无聊的日子里,冒险有着不可抵御的吸引力。

“是,陛下。”张养浩应道,抢先将骰子和记账的纸张塞进怀里,“等等,陛下,还有一个人。”

张养浩起身,快步走到一块石头的后面,伸手拍了一下,从那里慢慢站起另一名侍从,看年纪只有十来岁,他是在这里望风的。张养浩的想法倒也简单,既然要陪皇帝冒险,就要大家一起参加,免得事后有人告密。

凌云阁建在一座小山上,山不是很高,前面是一道斜坡,后面是一片陡直的假山怪石,没有多高。前面人多,自然不能去,六名侍从护着皇帝从后山慢慢爬下去,到了地上全都兴奋得涨红了脸,可是心中也越发惴惴,觉得冒险到这个程度就可以了,再多一点,他们就得以死劝谏皇帝回头。

好在皇帝没有更多要求,在御花园里信步闲逛,看到新奇的花草树木总要问个名字,张养浩等人惧意渐去,越来越放松。

韩孺子每天来凌云阁走的都是固定路线,大致知道仙音阁离此不远,真走的时候却找不到路,于是随口问道:“仙音阁在哪?听说那是个好地方。”

年龄最小的侍从抢着道:“臣知道,臣给陛下带路。”

张养浩没抢到带路的机会,靠近皇帝介绍道:“仙音阁是听曲儿的地方,临着太掖池,入夜之后让歌伎泛舟池上,陛下在阁内开窗细听,方有味道,白天只是一间空房子而已,没什么意思,不如去……”

“仙音阁离得近,逛完之后朕还得马上回凌云阁。”

张养浩马上收声。

仙音阁果然很近,拐几个弯就到了,路上没遇到任何人,想必左吉也喜欢此地的僻静。

太掖池是座大湖,仙音阁建在岸边,门窗紧闭,好像没人。

韩孺子发现自己大意了,他应该在听课的时候往窗外望一眼,确定左吉不在楼下再行动,现在走回去是不可能了,他停下脚步,对六名侍从说:“你们留下,嗯……张养浩陪朕去仙音阁里看一眼。”

侍从们都没意见,张养浩还有点激动,走在皇帝身边,腿抬得比平时要高一些。

走出十几步之后,韩孺子对张养浩说:“谢谢你,朕会记得你的功劳。”

张养浩明显一愣,马上躬身道:“臣尽职而已,怎敢言功?”

皇太妃说过,是张养浩将“尚思肉否”的纸条趁乱塞给皇帝的,可是看他的反应好像有点不对,韩孺子想问个明白,转念改了主意,张养浩常见,以后机会多得是,眼下最重要的事情是抓左吉的现形。

离仙音阁很近了,里面隐约有嬉笑声传来,张养浩也听到了,惊讶地小声说:“陛下,里面有人。”

“是吗?咱们进去看看。”韩孺子大步向前。

张养浩从这时起开始觉得不妥,却找不到理由劝说,见皇帝已经走到门口,急忙跟上去。

仙音阁里果然有人,而且不止一个,像是两个人在互相逗趣,笑声却有点怪,张养浩年纪更大,立刻明白了这是怎么回事,脸色骤变,拦住皇帝,小声说:“陛下不要进去,我马上去找人将他们拿下。”

韩孺子可不能丢掉到手的机会,命令道:“把门踹开。”

张养浩又是一愣,终于回过味来,皇帝并非信步闲游,而是有备而来,一不小心,自己居然卷入了宫内的阴谋,心中大骇,拦不敢拦,跑不敢跑,脸色变得苍白,身子瑟瑟发抖。

无需再调查,韩孺子已经可以确定当初塞纸条的人不是张养浩,皇太妃撒谎了,可他仍然要冲进仙音阁,就算里面的人不是左吉,他要进去看个究竟。

“张养浩,朕命令你撞门。”韩孺子年纪小了几岁,个子也矮多半头,这时的语气却是不容回绝的,即使只当了几个月的傀儡皇帝,他也学会了如何展示威严。

张养浩只是一名勋贵侍从,皇宫的秘密对他来说太遥远、太隐晦,明知皇帝是名傀儡,也不敢违逆,咬咬牙,上去一脚踹在门上,随即哎呦一声倒地不起,双手抱腿,像是受了伤。

韩孺子知道张养浩在假装,却没有过问,仙音阁不是住人的地方,门板不厚,张养浩那一脚未用全力,也将里面的门闩踹折了,韩孺子和身一扑,整个人撞了进去。

由阳光明媚的室外进入屋子里,眼前显得很黑,韩孺子还没看清人影,里面的人先看到了他。

“谁这么大胆?”是左吉的声音,十分愤怒,马上又变得惊慌与困惑,“陛、陛下……快走!”

后两个字不是对皇帝说的,韩孺子看到一道身影向自己冲来,眼看就要擦肩而过夺门而出,证据就要溜走,他大声喝道:“我认得你!”

身影吓得一个趔趄,竟然停下了,扭头看着皇帝,颤声道:“陛下饶命。”

这么一照面,韩孺子还真认出来了,“梁安?”

当初有四名侍者被分派给皇帝与东海王,张有才、佟青娥服侍皇帝,梁安、赵金凤服侍东海王,东海王脾气大,没几天就将这两人撵走,身边的侍者像走马灯似地换个不停。

韩孺子还记得梁安,此人与皇帝、东海王年纪相仿,是名俊俏的小太监,这时却变了模样,衣裳不整,鞋没穿,光着膀子,满脸的恐惧,泪水涟涟,与皇帝对视片刻,扑通跪下了。

左吉跑过来,同样也是衣裳不整,却不像小太监那么惊恐,他已经度过最初的慌乱,开始冷静下来,“陛下不在凌云阁听课,来这里做什么?”

韩孺子心中十分不解,这两人都是太监,能做什么“丑事”?脸上却一点也不表现出来,脑筋转得飞快,琢磨左吉为什么不怕,昂首道:“朕来捉奸,朕不是一个人来的。”

左吉对前一句话无所谓,却被后一句话吓了一跳,向屋外探头看了一眼,只见门口地上坐着一名侍从,远处还有几名,正向仙音阁这边张望。

左吉迅速缩回头,看了一眼已经吓瘫的小太监梁安,强自镇定,“陛下胡说什么,我、我只是来仙音阁休憩片刻,打个盹而已,梁安过来服侍我……”

“在太后面前你也会这么说吗?”韩孺子没明白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但是记得皇太妃的提醒,只有抬出太后,才能镇住左吉。

皇太妃撒过谎,可大部分话还是真的,左吉闻言脸色巨变,“太后?关太后……什么事?”

“我哪知道?明天早晨给太后请安的时候我问问。”

左吉终于明白过来,皇帝此来并非偶然,他蒙不过去,一下子也跪下了,“陛下饶命,我……奴才就这一次,再不敢了。”

仙音阁不是审问的地方,凌云阁那边十有八九已经发现皇帝失踪,韩孺子得抓紧时间,对趴在地上的小太监说:“梁安出去。”

梁安爬行出去。

韩孺子向屋里走了几步,防止外面的张养浩听到,低声问:“太后手上的伤是怎么回事?”

左吉一哆嗦,皇帝一开口就提到致命的问题,他的心里乱成一团,失去了考虑后果的能力,再次跪倒,“是、是先帝划伤的。”

“哪个先帝?”

“思帝……陛下,千万不要再调查这件事了,让它过去吧,陛下惹不起太后。”

韩孺子还有许多疑惑,没有马上问,他已经牢牢抓住左吉的把柄,用不着步步紧逼,嗯了一声,走出仙音阁。

小太监梁安还在路上爬行,站都站不起来,张养浩抱着腿,头低低埋下,生怕被太监认出来。

“走了。”韩孺子大声道,越发确信塞纸条的人不可能是张养浩。

(求收藏求推荐)

第三十九章  愿效犬马之劳

众多太监与侍从守在凌云阁外无所事事,或坐或站,三五成群,低声交谈,就连专门负责维持秩序的礼官也放松警惕,随意遥望,欣赏园中景致,忽然看到数名侍从从远处匆匆走来,眉头不由一皱,这些勋贵子弟太不守规矩了,进宫是尽职责,不是来游玩,皇帝还在听课,他们居然四处闲逛。

礼官眯着眼睛仔细观瞧,要看清对方的身份之后再决定如何处置,这一看不得了,发现其中一名侍从的服饰与众不同,不是侍从常用的紫色,而是帝王的黄色,心中不由得大惊,再看一会,大惊变成了大恐、大惑。

不只礼官一个人发现异常,很快所有人都看到了从远处走来的皇帝。

没人能理解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凌云阁里明明有一个皇帝,外面为何又走来一个?

直到大家看到太监左吉跟在来者身边亦步亦趋,终于明白这是真皇帝,忽喇喇全都跪下,礼官高声道:“臣等参见陛下,陛下……”连他也不知道这种情况下该说什么,只觉得头晕目眩,眼中的天地都要颠倒了。

韩孺子目不斜视,匆匆从众人中间走过,独自进入凌云阁,至于如何解释,就交给左吉了。

与阁外众人的惊讶、迷惑不同,凌云阁内的两名太监都快急疯了,楼上楼下地找了几遍,房梁上、桌子下都看了,就是没有皇帝的踪影,又不敢出去求助,老太监一边找一边抬手拍打年轻太监,“死定了,这回死定了……”

韩孺子从两人身边走过,说:“园景不错,你们也该去看看。”

皇帝快步上楼,两名太监目瞪口呆,年轻太监一下子坐倒,抱着老太监的大腿,“我的妈呀……”

东海王伏案酣睡,老先生还在喋喋不休地讲述宫、商、角、徵、羽的深刻含义,对皇帝的进出好像一无所知。

韩孺子坐下听讲,一点也不犯困,诸多疑惑此起彼伏。

护送皇帝前往勤政殿时,左吉明显比平时恭顺,几度欲言又止,韩孺子相信,左吉今晚就会来找自己私下交谈。

勤政殿里,大臣们向皇帝恭贺。

齐王落网了,他带领少数亲信与家人逃至海边,打算乘船出海,可惜在最后时刻选人的眼光不怎么样,齐王的三个儿子、两名侍妾分别通过不同渠道向官府通风报信,引来追兵。齐王想要自杀,被卫兵按下,交了出去。

首逆被抓,齐国叛乱至此算是告终,太傅崔宏很快可以班师回京,由各地官吏继续抓捕从犯,。

韩孺子更关心杨奉的去向,可是没人提起他,如何处置齐王才是大臣最关心的问题,而这要由太后决定。

太后大概是故意等皇帝到来,好让自己的旨意无懈可击,这时派出女官宣布她的决定:齐王逆天妄为,罪不容赦,敕令自杀,以庶民之礼埋葬,国除;齐王世子追随逆父且无悔意,按律处罚;齐王其他几个儿子,免为庶人;齐国吏民,受胁迫者无罪,主动追随齐王者抵罪,蛊惑齐王者皆领极刑,罪及三族。

对韩孺子来说,这又是一课,首逆者齐王受到的惩罚并不重,甚至保住了几个儿子,普通吏民也得到宽恕,唯有“蛊惑者”罪大恶极,不可原谅。

大臣们基本没有异议,但是都觉得对齐王的惩罚太轻,与太后来回争论。

韩孺子坐了一会,没听到结果就被送回内宫,由于下午要习武,他一般不回泰安宫,而是在御马监的一间屋子里进午膳,这里的规矩少,服侍的人也不多,吃饭比较随意,东海王是服侍者之一,其实是与皇帝同桌进餐。

东海王已经听说了齐王落网的消息,一脸得意,“还是我舅舅厉害吧。哼,当初我舅舅一时大意败给齐兵的时候,还有人要将崔家满门抄斩呢,这回没话说了吧,不知太后会封我舅舅什么官?”

现在还没到论功行赏的时候,韩孺子将太后的旨意大致说了一下,然后道:“‘法网恢灰,疏而不漏’,大概就是这个意思吧,那些蛊惑者的确最可恨。”

东海王笑着摇头,将嘴里的菜咽下去,“你太没有经验了,你以为这就是宽大为怀吗?”

“不是吗?受胁迫的吏民无罪,只有追随者和蛊惑者才受重罚。”

东海王连连摇头,“朝廷嘛,总得做出宽大的样子给天下人看,真到动手的时候,下面的人谁敢宽大?宽大就是对皇帝不忠。”

韩孺子很惊讶,“难道大臣们还会违背圣旨不成?”

“当然不会。”东海王扒拉几口饭,放下碗筷,“谁是追随者?谁是蛊惑者?齐王说要造反,你没公开反对,算不算追随者?齐王打了一次胜仗,你跟着大家一块祝贺了几句,算不算蛊惑者?还有最重要的一句,‘罪及三族’,你没事,可是你的某个多年没来往的亲戚参加了叛军,还是会受到连坐。这种事有先例,不诛杀万人以上,就是相关大臣办事不力,回朝会受处罚。”

“万人以上!”韩孺子震惊了。

“嘿,死再多人跟你也没关系。”东海王起身伸懒腰,“上午睡得好,下午精神才足。”

韩孺子与外界的接触极少,因此对最终株连多少人不是很在意,他震惊的是朝廷旨意与实际执行之间的偏差,太后显然很了解这些“惯例”,因此草拟了合格的旨意,而大臣们的一些反对意见,其实是在揣摩太后的真实心意,等到具体执行的时候,心里就大致有数了。

韩孺子忍不住想,如果自己果真执掌大权的话,一定不是合格的皇帝,他需要杨奉那样坦率直接的教导者,而不是一群只会背书的老朽,就连讲课比较精彩的罗焕章,也没有大用。

真能斗败太后亲自执政吗?韩孺子怦然心动,毕竟他已经迈出第一步,只是皇太妃的一句谎言让他耿耿于怀。

下午的习武被消失了,没有什么原因,皇帝被送回泰安宫,左吉护送,一进屋就将所有人都撵出去,然后走到皇帝面前,神情严肃地说:“陛下受谁指使?”

左吉想明白了,皇帝不可能自己发现“奸情”,必然是得到了帮助。

韩孺子知道什么是虚张声势,微笑道:“谁能指使皇帝?左公稍安勿躁,朕又没说一定会将此事告诉太后,齐国战事方平,需要太后处理的事情很多,朕也不想再给太后添麻烦。”

左吉立刻就服软了,心软腿也软,扑通跪下,哭丧着脸说:“到底想要怎样,陛下就明说吧,奴才再也不强迫陛下行夫妻之道了,除非……除非……”

“除非太后下令。”

左吉无奈地点点头。

“放心,朕只是想与你聊聊。”韩孺子坐到椅榻上,居高临下地看着跪在地上的太监。

“聊什么?”左吉知道要聊什么,他早已悔恨万分,不该在仙音阁里泄露太后的秘密,可是当时太慌张,没管住嘴巴。

“太后手上的伤。”

“奴才已经说过了……”

“朕要听详细经过,当时是怎样的情况?你是亲眼看到,还是听别人说的?”

左吉咬着嘴唇,半天没说话,韩孺子也不急,坐在那里安静地看着他。

“陛下准备得怎么样了?”左吉终于开口。

韩孺子微微一愣,没想到左吉会问出这样一句话,平静地回道:“只差一点证据。”

这是一句含糊的回答,左吉按自己的思路理解,将心一横,说:“早在大臣们围攻太庙的时候,奴才就知道太后坚持不久,上官家势单力薄,即使掌管了南军,也不足以震慑群臣。陛下既然有心,奴才愿效犬马之劳。”

韩孺子的计划是一点点地问出真相,令左吉有所忌惮,结果这名太监的反应完全出乎他的意料,前一刻还在虚张声势,下一刻就表态愿当先锋。

跟齐王一样,太后也信错了人。

“朕从来就不担心外面的大臣。”韩孺子仍以虚言回之,究竟有哪些大臣站在皇帝一边,他还一无所知。

“陛下在勤政殿折服齐王世子,同时也折服了诸位大臣,消息早已传遍京城,大家都说陛下聪明英武,必是一代圣君。”

左吉开始拍马屁了。

韩孺子静静地听完,“告诉朕真相。”

“是。”左吉匍匐在地磕了一个头,仰头说道:“那是今年二月二十三前后,思帝与太后大吵了一架,没有外人在场,奴才也只是听到寥寥几句,思帝离开之后,奴才进屋,看到太后手上流血,于是帮太后包扎。太后流泪,说思帝不孝。几天之后,思帝得了重病,月底就驾崩了。”

“这么说你没有亲眼见到思帝动手?”

“肯定是思帝啊,思帝刚走奴才就进屋,太后手上已经流了不少血,总不至于是自伤吧。”

“你没撒谎?”

“奴才怎敢?只求陛下念奴才立过一点点功劳,日后能给奴才留一条活路。”

“只要你不是首恶之人,朕不会追究。”韩孺子也学会怎么在话里留一手。

左吉没听出来,急忙道:“奴才不是首恶,奴才连协从都不算,思帝之死与奴才一点关系没有。”

“太后为何要对亲子下手?”

“奴才真不知道,不过太后与思帝一向不亲密,完全不像母子,流言说皇太妃才是思帝生母,当初为了争夺王妃之位,才让给太后。”

韩孺子点点头,没提皇太妃,问道:“太后不可能没有帮手,你觉得会是谁?”

“杨奉,肯定是杨奉!”左吉脱口而出,“思帝病重的三天,只有杨奉一个人在寝宫里昼夜服侍,御医和贴身的太监、宫女进去待不了多久就会被撵出来,奴才一早就怀疑杨奉,只是没有直接证据。”

韩孺子不相信左吉的指控,可是的确有一件事不好解释:杨奉忠于思帝,却在思帝驾崩之后得到太后的信任。

见皇帝不语,左吉以为自己说得不够,马上又道:“还有一名宫女,思帝的汤药都是她送进去的,就算不是从犯,也能知道点什么。”

(求收藏求推荐)

第四十章  回信

(感谢读者“******樟脑球”的飘红打赏)

盛夏将临,齐王落网的消息令京城又热了几分,成批的官吏乘车骑马驰往关东收拾残局,兵来将往的战斗已近尾声,掘地三尺、刨根问底的战斗才刚刚开始,不着片甲的文吏们磨刀霍霍,信誓旦旦地要挖出每一名叛逆者。

小规模的战斗已经在京城开始,几乎每天都有大臣遭到逮捕,深藏的往事都被翻了出来,某年某月某日与齐国某人的一次交谈、一封书信,就是罪证。

除奸之战如火如荼,逐渐向齐国、向天下各地扩展,甚至深入到皇宫内部,韩孺子发现,跟随自己的太监更换得越发频繁,每天都有新面孔出现,旧面孔则变得更加谨慎小心,原来还能偶尔偷偷懒,现在一群人站在凌云阁外,半天没有一个人敢说话,更没人敢于擅离职守,张养浩等人几天没碰过骰子了。

见过左吉的第三天下午,韩孺子找到机会与皇太妃进行了一次交谈。

“左吉说有一名宫女可能了解思帝的死因,可他不知道姓名。”

“我知道,她叫陈安淑,思帝驾崩不久,她就跳井自杀了,据说是受到杨奉的逼问,心中恐惧过度。”

韩孺子故意不提杨奉的名字,皇太妃却主动说出来,然后轻轻挥下手,“杨奉忠于思帝,甚至愿意为思帝而死,他肯定是怀疑事情有鬼,所以追查不休,太后或许就是因此将他派出京城。”

韩孺子本来就不相信杨奉会是弑君之人,皇太妃的话更让他放心了,同时还有一点小小的嫉妒,杨奉真心想要辅佐的是思帝,帮助现在的皇帝乃是不得已,所以才会三心二意吧。

“接下来该怎么做?”韩孺子没说张养浩的事情,而是留了一个心眼,打算走一步算一步。

“这么说陛下肯相信我了?”

韩孺子点点头,老实说,他对思帝之死不是特别感兴趣,但他现在相信皇太妃与太后真的有仇。

皇太妃等了一会,压低声音说:“朝中大臣人心惶惶,都想尽快起事。”

“你说的这些大臣都有谁?”韩孺子问。

皇太妃笑笑,“我只负责在皇宫里与陛下联系,危急的时候保护陛下的安全,外面的事情由罗师联络,陛下再听课的时候不妨问一问,他即使不能明答,也会给一些暗示。”

韩孺子又点点头。

“计划也是罗师制定的,想要夺权,关键不在太后,而在南军大司马上官虚,这段日子里,他一直留驻南军笼络军心。大概半个月之后,太傅崔宏将会班师回京,上官虚肯定会去迎接,大臣们打算趁机起事,同时剥夺两人的印绶。”

“崔太傅的也要夺?”

“崔家权势太盛,刚刚又立下大功,若不夺权,只怕会是第二个太后。”

韩孺子再次点头。

“可是只夺印绶不行,没有陛下的圣旨,别的大臣和军中将士不会听从起事者的命令。”

“要我写圣旨吗?可是皇帝宝玺不在我手里,只有我的字恐怕没用吧。”

“这就是陛下与我要做的事情,咱们得想办法拿到宝玺,写出一份真正的圣旨,如此里应外合,大事可成。”

这听上去是个很可能成功的计划,韩孺子却犹豫了,或许是因为皇太妃撒过谎,他的信任不多,想了一会,说:“让我考虑一下。”

“陛下,机不可失,眼下齐乱方平,内外汹汹,陛下一呼百应,正是夺回权力的大好机会,再过一段时间,局势一旦完全稳定下来,大臣们就没那么容易呼应了。陛下每日前往勤政殿时没有发现一件事吗?几乎每天都有新官上任,一多半是上官虚和他的党羽推举的,长此以往,上官氏就是下一个崔家。”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