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孺子帝-第2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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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要去海上?”

“你不是要和我一块出海,给我当爪牙吗?”

“我说过吗?什么时候?”

“昨晚与陛下一块喝酒的时候。”

“记不起来了,不过——走吧。”栾凯什么也不带,只身跟随黄普公出发。

韩孺子没有送行,整个下午他都在书房帐篷里查看奏章,不见任何人。

京城大臣的请辞奏章来了,不是很多,共有三份,分别来自不同部司,职位都在三四品,不高不低,连先锋都算不上,只算是过来打探情况的斥候。

韩孺子压下不做批复,亲笔写下几道圣旨,一道同时给礼部和兵部,要求两部尽快弄清西域形势以及将军邓粹的去向,一道给宗正府,要求宗正卿监督宗室子弟交出私蓄的家奴,一道给塞外的柴悦,命他即刻入关前来洛阳见驾,又有一道给随行官员,表示三日后出发,继续巡狩行程。

太监们将圣旨带出,自然有官吏重新誊写,再送还给皇帝,加盖印玺之后,成为正式旨意,分送各方。

入夜之前,韩孺子只召见了南直劲,对他说:“你回京城吧,想对大臣们说什么,随你的心意。”

南直劲微微一愣,觉得今天的皇帝又有变化,越发让人摸不准,“陛下……”

“大臣可能不会相信你,你得自己想办法重新取得他们的信任,至于你想怎么说朕——有一句话送给你,‘乘风破浪男儿汉,纵死留魂在海间’,据说这是海盗之诗,朕拿来一用。朕在意大楚吗?说实话,朕不知道大楚是什么、在哪里,人人都将它挂在嘴上,可是没有一个人能说清它究竟为何物。无论如何,朕要成就一番功业,这番功业对朕来说,就是大楚,就是朕的‘海间’。”

第四百八十八章  进谏

南直劲离开皇帝的第二天,大臣的待罪请辞奏章终于雪片般涌来,最多的时候,一天有四十余份。

理由全都出奇地相似,先是盛赞皇帝的英明与决绝,大楚积弊已久,确实需要强力手段扫除,接下来是告罪的内容,自己都是清白的,但是亲友、门生等等却有违法之处,私蓄数量不等的家奴,最后是自责无能,愧对朝廷俸禄,甘愿交出官印,待罪家中,请皇帝另选贤臣、能臣。

只有一个人的请辞奏章稍微特别一点。

宰相卓如鹤写了一份极长的奏章,主要意思只有一个,自己面对朝廷乱象已是无能为力,他愿意为皇帝效犬马之劳,可是“发坠齿摇、心慌意乱”,纵有捕猎之心,已无奔走之力,最后他请求亲自来见皇帝,但是需要皇帝先指定一位留守大臣。

韩孺子找不到留守大臣,除了少部分闲官,三品以上的大员几乎都递交了请辞书,只有瞿子晰一个人还在东海国苦苦支撑,据说也接到许多私信,都是劝他从众。

韩孺子一份也没批复,全部留在手中,就像没收到一样。

南直劲走了,盯着皇帝一举一动的人却更多了,整个营地里的随行官员以及勋贵子弟,包括许多皇帝亲自选定的顾问,都在揣摩皇帝的心意。

在这场狭路相逢的较量中,比的就是谁更能坚持,只要后退一步,就等于全军溃散。

韩孺子无时无刻不注意自己的言行,绝不显露出半点犹豫,即使是在淑妃邓芸面前,也保持着一股冷酷与满腔斗志。

不久之后,各地武将的告病请辞奏章也来了,没有预料得那么多,文官的请辞书已经达到百份以上,武将的却只有不到二十份。

韩孺子提前将几支军队从京城调走,这一招影响极大,留在京城的文臣团结一致,分赴各地的武将却各有算盘,相隔千山万水,他们的每一步都要谨慎小心。

巡狩队伍重新上路,按原定行程前往洛阳,出发的前一天,韩孺子再下圣旨,与请辞无关,而是加封黄普公为海西大将军,奉使持节,统领南海、西海诸国军务,得便宜行事,事后上报即可。

韩孺子还送给黄普公二十条两年之内新建成的大型战船,允许他自行在大楚兵民当中招募船员,但是期限只有一个月。

总之他给了黄普公想要的一切,凭借这道圣旨,黄普公带着水军能在海上横行无忌,唯有一点要求:大楚余威尚在,海上诸国欢迎楚军的到来。

巡狩队伍在陆上缓缓西行,黄普公在海上紧锣密鼓地准备,接受招安的海盗越来越多,少量平民与士兵也加入这支奇特的水军,愿意追随黄普公去海上冒险。

邀月与黄普公成亲之后,由官府一路护送回到京城,成为正式的将军夫人。

黄普公的事情算是告一段落,韩孺子不再想他,专心打击私蓄家奴的行为,一方面,他扣押了所有的请辞奏章,另一方面,巡狩路上每到一郡,必然召见七品以上的所有官员,一一责问,虚辞以对者当场免官。

金纯忠和景耀分头行动,查证当地大庄园的情况,韩孺子因此能够心中有数。

请辞之官不予回应,贪恋官位者却被免掉十几名,皇帝的心事越发令大臣们捉摸不透。

重新上路半个月之后,皇帝身边的人开始行动了,他们不敢当着皇帝的面抱成一团,而是一个一个地前来进谏。

第一位是康自矫,因为一次单独召见,他被认为是新兴的“宠臣”,受到鼓动之后,正式求见皇帝,要做诤臣。

队伍行进得比较慢,下午早早扎营,韩孺子在用晚膳之前召见康自矫,不打算给他太多时间。

康自矫明白皇帝的意思,因此行礼之后开门见山,“陛下巡狩在外,京城人心惶惶,百官告罪请辞,朝廷已如大厦将倾,陛下可见否?”

“请辞奏章都在朕这里,朕当然知道。”韩孺子平静地说,他现在要用一切手段向群臣表露自己的决心。

“微臣曾向陛下进言,面对请辞之官,可加以分化,陛下却按兵不动,微臣斗胆进言,以为陛下不可犹豫,或进或退,都可免除一场大动荡。”

“百官因何请辞?”韩孺子反问道。

“因陛下欲改祖制,要对朝廷大动干戈。”

“朕只是废私奴、开荒地,与朝廷何干?”

“私奴、奴田虽不合法,历代皇帝却都容忍之,当成朝廷稳定的必要代价,到了陛下这里,却要一朝废除,三个月之内清理完毕,此为改祖制。为官者皆欲锦衣玉食,与世家联姻结亲者早成惯例,便是自家,一旦得势之后,也要广置田地、多蓄奴仆,以为十世、百世无忧,然后才能专心致志为朝廷效力,陛下放奴,无异于动摇百官家中根基,此为大动干戈。”

韩孺子大笑,“时移事易,先代皇帝容忍私奴、私田,因为规模不大,影响不深,可惜人心不足,一代更比一代贪婪,如今竟然连官府所养的士兵都成为私奴,朕花费大力气安置流民,结果也送到了各家的庄园里。不是朕与百官争利,而是百官在与朕争利,太祖、烈帝、武帝在世,还会容忍吗?至于身后无忧,朕只放奴,并不收田,不至于让诸家破产,他们只是不肯放弃眼前之利而已。”

“那陛下打算怎么办?就这么一直拖着,等百官幡然悔悟?”别人都在揣摩皇帝的心事,康自矫却直接发问。

“朕自有主意,但是朕绝不会让步。”

康自矫想了一会,深躬到地,起身道:“如果陛下真能坚守不退,微臣愿为马前一小卒。”

康自矫受众人所托来向皇帝进谏,结果稍一交手他就倒戈,其实这才是他的本意,之前的劝说只是想听听皇帝是否明白自己在做什么。

韩孺子微微一笑,他需要马前卒,可也不是随便什么人都接纳,“康卿打算怎么做?”

“人人为利而当官,却没有一官肯言利,挂在嘴上的都是忠孝二字,这是他们的门面,也是他们的软肋,微臣无权无势、无兵无武,只有三寸不烂之舌,专戳软肋。”

“你得到朕的许可了。”

“遵旨。”康自矫告退,当晚洋洋洒洒地又写下一份万言书,这回不是给皇帝看的,而是先后对百官、读书人、天下人发声,或指责,或劝说,或激励,总之希望众人支持皇帝。

此前的鼓动者都很尴尬,拒绝再与康自矫来往,万言书没人传抄,康自矫就自己抄写,专门送给那些意见相左者,他打着皇帝的旗号,对方还不敢不接。

每到一县,康自矫都将万言书分送当地官员与读书人,请前者赏鉴,请后者代为传扬。

数日之后,第二位进谏者求见,同样是在傍晚得到召见。

东海王不会开门见山,与皇帝闲聊一会,笑道:“陛下听说了吗?康榜眼如今得大名了,天下皆知。”

“进士三甲,皆当扬名。”韩孺子装糊涂。

“这位康榜眼与众不同,并非靠文章成名,而是用陛下的名义为自己造势,人人都说他是狐假虎威,却又不敢肯定。”

“他说朕什么了?”

“那倒没有,他写了一份万言书,言辞狂妄,然后声称自己是‘奉旨传书’,别人不接不行、不看不行。”

韩孺子叹息一声,“这是朕的错,朕的确允许他做点事情,没想到他抓住不放,竟然当成圣旨,可是没办法,君无戏言,只要不是太出格,随他去吧。”

东海王心领神会,笑了几声,“也对,一名在吏部待职的进士,能折腾出什么?无非得些名声。对了,我也要向陛下告罪。”

“何罪?”

“治家不严之罪,我还以为自己是位清廉诸侯,可陛下降旨,要求各家三个月内交出私蓄的家奴,我得遵旨行事,于是给家里写信询问情况,昨天刚接到回信。万万没想到,京城没事,东海国没事,我在洛阳、南阳却各有一块地,佃农数百,其中……有几十户没入籍,属于私蓄之奴,也不知是什么时候留下来的。我已经写信回去,王妃很快就会派人去这两地,让所有人入籍,该怎么办就怎么办。”

“离三月之期还远,你不用着急。”

“陛下不怪罪我?”

“你既遵旨,自然无罪。”

“谢陛下大恩,老实说,接到家信之后,我还真是担心了一阵。”

“担心什么?”

东海王嘿嘿笑道:“担心陛下拿我当出头鸟,狠狠处置,以儆效尤。”

韩孺子心中一动,“大家都以为朕会虎头蛇尾,处置几名不得宠的大臣之后,就将此事草草结束吧?”

东海王笑道:“陛下莫要见怪,陛下所图甚大,百官却都请辞,不肯配合,天下人此时观望,也是正常的。”

韩孺子稍稍向前探身,“等到了洛阳,朕会让大家明白朕有多认真。”

“不用到洛阳,我现在就看到了陛下的认真。”东海王识趣地告退,一句进谏也没说。

韩孺子准备安歇,张有才跑进来通报,“宫里派人来了,刚到。”

文官告罪、武将告病,太后的人也终于来了,韩孺子重振精神,说:“带进来。”

第四百八十九章  朕知道了

自从在那个寒冷的夜里被杨奉带走之后,韩孺子与母亲渐行渐远。

他常常想起小时候的场景,母子二人相依为命,王美人虽然读书不多,却尽自己的最大努力教育儿子,教他认字,教他做人的道理。

韩孺子那时最大的梦想就是永远留在母亲身边。

他永远都会感谢母亲,但是梦想却发生了巨大变化,他坚持出京巡狩,一部分原因就是为了躲避母亲。

他还不知道该怎么与母亲打交道,好在母亲迄今为止还没有做出特别过分的事情,免去了一大难题。

如今难题终于还是来了。

慈宁太后不只写了一封信,还派来一个人。

孟娥奉命千里迢迢来见皇帝,带来慈宁太后与皇后两人的书信与口信。

皇后的信内容比较简单,主要是替崔家私蓄家奴而告罪,崔宏与南直劲勾结的消息还没有公开,她没有提及,可能并不知情。

慈宁太后的信比较长,言辞谦卑,不像是太后面对皇帝,更不像是母亲对儿子说话,而是以臣子的语气自责,声称自己昏聩无能,为外戚所蒙蔽,选中了王平洋这样的人服侍皇帝,希望皇帝将王平洋押回京城,她要亲自质问。

信的后半截内容是劝说,希望君臣和睦,不要发生争斗。

韩孺子放下信,喟然长叹,他是皇帝,却不能让母亲和妻子显耀人前,甚至不能让她们无忧无虑,他的每一个计划都会顺带打击外戚,崔、王两家首当其冲。

太后的这封信将会留存在史官之府,皇帝的不孝之名只怕会被记在史书中。

韩孺子没有立刻召见送信来的孟娥,回寝帐休息,次日下午闲下来的时候,抽空让张有才叫来孟娥。

孟娥一直留在皇后身边,穿着、举止与普通宫女无异,只是神情还与从前一样冷漠,天天留在皇帝身边时是这样,分别多时也还是这样。

这不是单独见面,张有才等几名太监在场,孟娥行礼,开始转述慈宁太后与皇帝的口信,“太后说,‘陛下这是怎么了?如果觉得我做得不对,直接说出来就好,何必为难王平洋?他原是商人出身,贪些小利,不懂朝廷规矩,为奸人所误,应该没犯什么大罪吧?我安排王平洋随侍陛下,原是一片好心,未料到会落得这样的下场,从此再不敢给陛下引荐一人一物。王家皆是庸碌之辈,不入陛下法眼,我会将他们全送回乡下老家,不许他们再踏进京城一步,希望陛下满意。’”

书信要由史官记录下来,语气还算委婉,口信就比较直接了,孟娥语气呆板,但是慈宁太后的怒意还是显而易见。

张有才等人都低下头,假装一个字也听不见,韩孺子嗯了一声,示意孟娥继续。

“皇后说,‘陛下在外奔波,若有闲暇,请记得皇子与公主。’”

韩孺子也垂下头,崔小君还与从前一样,总是站在他这一边,说不出严厉的话,她这样做,不知要承受多少来自各方的压力与指责。

他很快抬起头,相隔千山万水,不用直接面对母亲与皇后,他的心肠更容易变硬,“朕已明白,朕会写信回复,你和张有才一块带回京城。”

孟娥应是,张有才惊讶地“啊”了一声。

韩孺子转向张有才,“你是朕的心腹,唯有你能向太后、皇后说明情况。”

“是,陛下。”张有才偷偷瞄了一眼孟娥,她脸上的神情没有半点变化。

孟娥告退,韩孺子提笔写信,就像康自矫建议的那样,在信中以大道对孝道,花费大篇幅讲述私蓄家奴对大楚的危害,“譬如病入膏肓之人,唯有猛药可治,若再耽搁下去,虽壮士断腕、虽剖心挖肠,亦难医治。”

这封信同时写给慈宁太后与皇后,她会被史官收存,韩孺子叫来康自矫等三名顾问,命他们加以润色修改,并重新誊写。

韩孺子让张有才带几句口信,“告诉太后,‘顾国难顾家,顾家难顾国,儿不孝,不能两全。请太后静养,儿回京之后,当面谢罪。’告诉皇后……告诉皇后……”

韩孺子沉默良久,“皇后问你什么,你照实回答就是了。”

“是,陛下。”张有才道。

康自矫等人改过的信送回来了,加上不少内容,有一些明显是康自矫的手笔,“正人先正己,外戚之罪虽小,却为天下所瞩目,百官献媚,自以为可效仿,因此其恶甚大。”这一类的话比较多。

韩孺子再次修改,然后交给顾问誊写清楚,成为正式信件,加盖印玺,交给张有才,他与孟娥次日一早就会出发,快马加鞭赶回京城。

朝廷的三招用过了,韩孺子也一一还招,双方僵持,胜负难料,韩孺子决定到了洛阳之后,再进行下一步计划。

这天傍晚,韩孺子用膳时心不在焉,饭后又回到书房帐篷,反复阅读群臣的请辞奏章,从千篇一律中寻找差异,他相信,大臣们不可能真的团结一致,必有分歧,只是不敢公开表露出来。

将近午夜,韩孺子放下奏章,犹豫一会,决定还是回寝帐休息,淑妃早已习惯皇帝的晚归,睡得很熟,不会受到打扰。

今天却是个例外,淑妃竟然没有早睡,坐在床边,正与孟娥手拉手聊天,看到皇帝进来,两人都站了起来。

韩孺子很意外。

淑妃笑道:“陛下真是狠心,孟娥姐姐远道而来,不给接风洗尘也就算了,竟然让她明早就走,怕她没累着吗?”

淑妃称孟娥为“姐姐”,显然不当她是普通宫女。

“这是公事……”韩孺子想说孟娥习武之人,受得了奔波,想想又咽了回去,“为何不早些休息?”

“等陛下回来,有话要说呗。”淑妃笑着向外面走去,“你们先聊,我去外面看看还有没有茶水什么的。”

“太后和皇后还有话要说?”韩孺子问道。

孟娥点头,“皇后没话了,太后想问陛下,要与大臣斗到什么时候?”

“到大臣让步为止。”

“好,我就这么回太后。”

“还有吗?”

“没了。”

韩孺子觉得这句话真没必要私下里问,“好。请谅解,朕现在的一言一行都会受到关注,绝不能流露出半点犹豫,如果大臣们觉得太后或皇后是朕的软肋,他们会做得更加过分。”

“我明白,我想太后其实也明白,她只是觉得很丢脸,与另一位太后相比,她的权力太小,几乎可有可无。”

“这句话不要传到宫里:太后本来就不应该干政,上官太后是大楚的异数,绝不可再有。”

“嗯。”

两人沉默了一会,气氛有些尴尬,韩孺子道:“我还在坚持练功。”

“陛下太忙,内功不会再有提升,但是多练总有好处。”

“是,起码能熬夜,也能经受奔波之苦。”

“练功毕竟不是灵丹妙药,陛下能熬夜,主要是因为年轻,万望陛下注意身体,否则的话,中年以后会有影响。”

韩孺子露出一丝微笑,觉得孟娥变化很大,似乎与从前不太一样。

孟娥没笑,等了一会,见皇帝没开口,她说:“吏部元尚书愿意支持陛下。”

韩孺子一愣,“元九鼎?”

元九鼎本是礼部尚书,后来改任吏部尚书,最擅长投机,先后讨好过上官太后、慈宁太后,如今又向皇帝献媚。

“他……找到了太后?”

“不,他托人直接找我。”

韩孺子的眉毛一扬,心生警惕。

孟娥继续道:“太后、皇后命我给陛下送信,元九鼎得知之后,托平恩侯夫人找我,说他愿为陛下效劳,该怎么做,只需一句吩咐。”

“哪都少不了这个平恩侯夫人。”

“平恩侯夫人说,她家的田宅很少,私蓄家奴一个没有,如果陛下需要,可以拿她家警示群臣。”

“她不怕平恩侯一家成为朝廷公敌吗?”

“她说平恩侯一家,她特意强调平恩侯的儿子苗援,愿为陛下赴汤蹈火。”

韩孺子想了一会,“你觉得呢?元九鼎与平恩侯夫人可信吗?”

“无所谓可信与不可信,平恩侯一家失势已久,田宅大都被卖掉,用来给儿子铺路,平恩侯夫人说自家没有私奴,应该是真的。至于愿为陛下赴汤蹈火,乃是险中求取富贵,不管以后的事。元九鼎却有几分可疑,我猜他是在试探,如果陛下急迫地给予回应,甚至重用元九鼎,则表明陛下孤立无援,快要坚持不住了。”

韩孺子十分惊讶,呆了一会,说:“你还在学帝王之术?”

“陛下坚持练功,我也没有放弃。”

韩孺子笑了笑,心中涌出一股怀念,若非孟娥经常隐瞒秘密,真想将她留下来。

怀念很快消失,韩孺子必须让自己变得与石头一样又冷又硬,这与孟娥无关,与太后、皇后更无关,而是要通过一切可能的渠道,向外展示自己的坚持。

“告诉平恩侯夫人,谨守妇道,莫要干政,苗援就在朕的队伍里,他想要为朕赴汤蹈火,先得显示出赴汤蹈火的本事。”

“嗯。元九鼎呢?”

“元九鼎……”对这个老狐狸可不好回答,太急露怯,太冷自断退路,元九鼎是吏部尚书,有机会接任宰相,没准真能争取过来。

韩孺子思忖片刻,“对他说,‘朕知道了’。”

第四百九十章  两军归一人

巡狩队伍到达洛阳时已是初冬,路上一片萧瑟,城内也不是很热闹,当地官员秉承节俭之旨,没有大张旗鼓地迎接皇帝,好奇的百姓被隔在几条街以外,只能看到旗帜飘扬。

东海国传来消息,瞿子晰仍在查案,黄普公则已率军出发,他要在冬天赶往南方,然后利用明年的春夏两季,游说海上诸国,再度扩充水军。

黄普公是一支已经射出去的箭矢,能飞多远、能否击中目标,都要等一段时间才能知道结果。

在洛阳,有许多事情需要皇帝尽快处理。

柴悦已经从塞外赶到洛阳,他是庶子出身,与家族关系不是特别融洽,名下也没有多少田宅奴仆,因此对皇帝的决定一点也不反对。

经过一番长谈之后,柴悦次日被加封为南军大司马,加上原有的北军大司马,他一个人统领两军,大楚开国以来,前所未有。

韩孺子必须牢牢掌握住军队,只要没有大规模叛乱,他就能与大臣一直对峙下去,一旦军心混乱,再强硬的皇帝也得低头。

黄普公拒绝参与朝政,韩孺子失去一位南军大司马,放眼看去,满朝武将当中再无合适人选,不是太年轻,就是不可信。

柴悦同时掌管大楚最精锐的两支军队,一支驻扎在碎铁城,一支驻扎在马邑城,职责由拱卫京城变成了保卫边疆。

这项任命招致一面倒的反对。

随行官员品级稍低,一直比较忍耐,没像京城大臣那样告罪请辞,当皇帝宣布将南、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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