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孺子帝-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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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昆升脸更红,他从前只是一名宫门郎,不擅长官场上这一套,实在没办法,小声道:“能不能……请倦侯下来说话?”

韩孺子又看一眼杨奉,杨奉暗示他先不要动,然后说:“我们在这里等礼部官员接见,这人没见着,怎么下马啊?”

对方提出要求,刘昆升松了口气,脸色也不那么红了,笑道:“倦侯休要在意,礼部官员并非无礼,实在是被吓着了。”

刘昆升转身向一名骑士挥手,骑士领命,与另外两人下马,大步走进礼部衙门,没一会带着一串官员出来,侍郎、郎中、员外郎等等十五六人,骑士们让出一片空地,大小官员雁行排列,纷纷跪地磕头。

韩孺子从杨奉那里得到暗示,终于翻身下马,刘昆升小心护着,将倦侯抱下来。

官员们只是磕头,却不说话,杨奉也下马,说:“本来很简单的事情,被你们弄得如此复杂,倦侯的册立文书到了吗?”

“到了,到了。”宁侍郎急忙回道。

“相关公文送到各部司了?”

“正在路上,有些应该已经到了。”寒冬里,宁侍郎却冒出一头汗。

“嗯。”杨奉点点头,“瞧,就是这点事,我也知道这事不怨礼部,可是主爵司不发公文,别的衙门没法做事,对不对?”

“对对。”宁侍郎扭头狠狠剜了一眼主爵司郎中。

刘昆升护着倦侯走出骑士的圈子,解释道:“这些人都是骁骑卫的弟兄,我亲自挑选的,给倦侯当卫兵。”

“不合适吧,他们是皇宫卫士……”

“合适合适,他们最近几天也是闲着,倦侯先用着,过阵子再说。”

韩孺子心里明亮,刘昆升乃奉命行事,却说成是私人行为,日后裁撤宿卫的时候也方便。

杨奉上前一步道:“刘将军,这些骁骑卫听谁的命令?”

刘昆升一愣,“当然……要听倦侯指派。”见杨奉皱眉,刘昆升立刻抬高声音对众骑士道:“从现在起,你们是倦侯府卫士,一切行动都要服从倦侯的命令,明白吗?”

众人齐声应是。

杨奉这才满意。

骑士圈外不知何时来了一顶小轿,四名轿夫满头大汗地站在前后,显然是一路急跑过来的。

“倦侯一定累了,进去休息一会吧。倦侯暂且回府,所有问题马上就能解决。”

轿子不大,却很舒适,摆放着两只裹有棉套的小炭盆,一只在脚下,一只在座位上。

韩孺子坐在里面,掀开轿帘,刘昆升立刻凑过来,“倦侯有何吩咐?”

“希望没给你惹麻烦。”

刘昆升一笑,低声道:“怎么会,倦侯让我立了一功呢。”

倦侯此行,最倒霉的是礼部,应对无方,耽搁了多半个时辰,闹得远近皆知,事后必有人受罚,刘昆升表面上手忙脚乱、低三下四,实际上却是来解围的,倦侯一走,他自然算是立功。

韩孺子也笑了笑,觉得杨奉故意刁难礼部,肯定别有用意。

杜穿云随轿而行,小声对身边的张有才说:“当太监也不容易,主人骑马坐轿,太监全靠两条腿跟着。”

“哈,这算什么,碰上好主人是一辈子的幸运,摊上不好的,嘿嘿……”

杜穿云看着前方杨奉牵着的空马,觉得“好主人”应该让挨累的随从骑马才对。

礼部大门口,一群官员望着倦侯被骁骑卫护送离去,好一会才站起来,一名小吏忍不住道:“这退位……怎么比在位还厉害啊?”

几道目光扫来,小吏吓得缩头后退。

杨奉这一闹立竿见影,倦侯府门口进出者络绎不绝,搬来大量器物与食物,数十名受指派入府的官奴与府吏立于门口,恭迎倦侯。

街道上还跪着两排人,一看到倦侯的轿子就磕头求饶,据称都是昨晚的闹事者。

将倦侯送入府内之后,刘昆升离去,留下二十名骁骑卫,数量虽然不多,可是有他们看门,不会再有人敢来找事。

回到书房里,韩孺子长出一口气,虽然是坐在马背上示威,可也挺累。

杨奉关上门,将张有才和杜穿云挡在外面,转身道:“这么一闹,大家应该明白太后无意杀你,麻烦可去掉八九成。”

“只是八九成?还有什么人要杀我?”

“或许是那些有意与太后作对的人吧。”

韩孺子马上想到了崔家,可是想不出诛杀废帝对崔家能有什么好处,“明天就是初五,迎接夫人回府之事,还需早做安排。”

杨奉一笑,“这不已经准备好了吗?”

韩孺子愣住,杨奉道:“还有什么人比皇宫宿卫更有资格护送废后车驾?”

韩孺子恍然大悟,对杨奉佩服不已,原来这一次示威,做成的事情不只一件。

第七十四章  纸上谈兵

晚餐颇为丰盛,韩孺子却觉得不如早饭时的米粥咸菜好吃,在一旁服侍的张有才也有同感:“吃的时候不觉得有什么,现在鼻子里全是那时候的味道,真是奇怪。”

饭罢,韩孺子回到书房里,正房的卧室还在收拾,他仍要暂住此处。

房内摆着好几只木箱,里面全是笔墨纸砚和扇子、佩饰等小物件,就是没有书,看来以后还得自己去买。

张有才进来点上蜡烛,问道:“主人,真的不用我服侍吗?”

韩孺子摇摇头,他喜欢一个人待在书房里。

入夜不久,蔡兴海回来了,他这一天也没有闲着,一直在外面奔波,终于带回至关重要的信息。

“明天黄昏时分,倦侯夫人会从北边的蓬莱门出宫,走华实巷、佛衣巷和疏影巷,从后门送入崔宅。”蔡兴海吐出一口气,“真是太过分了,夫人好歹曾是皇后,就算被废,也有资格正大光明地出宫,从正门进家啊。”

韩孺子同情崔小君,更要将她接到倦侯府了。

杨奉的心思却从来不在倦侯夫人身上,问道:“立帝之事可有消息?”

蔡兴海叹了口气,“太后将东海王留在了慈顺宫,中司监景耀这些天频繁往来内宫与南军之间,看样子是要立东海王。”

“东海王也算得尝所愿。”韩孺子心里还是有点嫉妒的,一想到以后可能要向东海王跪拜称臣,更觉难受。

杨奉坐在一只箱子上,想了一会,说:“未必是东海王。”

蔡兴海知道杨奉是个聪明人,可是更相信自己打听到的消息,“外面都传开了,说是崔太傅执掌南军,要求太后必须立他外甥为帝,否则就要血洗京城。我在北军的时候,那边的将士人心惶惶,都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要开战。”

“可你还是能带一批人进城,说明北军根本没做好准备开战。”杨奉说。

蔡兴海挠挠头,“没办法,北军一团散沙,已经这样多少年了,太后就算要与南军对峙,也不会用他们。还有,我听说好多大臣都跑去讨好崔太傅,进不了南军大营就去城里崔宅递贴子送礼,崔家大门前已经车水马龙几个月了。”

杨奉笑而不语,蔡兴海聊了一会告退。

杨奉站起身,“倦侯怎么看。”

“我了解的信息太少,没办法做出判断。”

“了解的信息太多未必就是好事,倦侯得学会见微知著。”

韩孺子想了一会,“昨晚你曾经让我思考一件事:贵为至尊,怎样才能清晰表达出自己的意思。”

“嗯,你有答案了?”

“还没有,我在想一个相反的问题:贵为至尊,怎样才能了解臣子的真实想法,这才是太后眼下最大的困境。”

杨奉点下头,“设身处地,这是见微知著的关键,请倦侯接着说下去。”

“太后拖了五个月才让我退位,期间谣言四起,如蔡兴海所言,不少大臣投向崔家——或许这就是太后了解臣子真实想法的手段,观其行,而不只是听其言。”

杨奉不置可否,抬手示意倦侯继续说。

“有讨好崔家的,就有躲避崔家甚至反对崔家的,如此一来,太后就能看出大臣当中谁能站在自己一边。”韩孺子沉思,想象自己就是太后、就是掌握大权的皇帝,事情慢慢变得明朗一些,“太后绝不会立东海王,东海王和我不一样,他有崔家做靠山,立他为帝,会给朝廷一个错误信息,让大臣以为崔家得胜、太后惨败,那样的话,她就再没有翻身可能了。”

杨奉终于点下头,“这正是我的猜测。”

韩孺子心中的困惑没有消除,反而更深了,“这么显而易见的事实,崔太傅看不出来吗?等得越久对他越不利啊,还有那些大臣,他们也犯同样的错误吗?”

杨奉微微一笑,“事情哪有这么容易,倦侯只设身处地想过太后,还没想过崔太傅呢。”

韩孺子又想了一会,叹息一声:“太难了,崔家在朝中根深蒂固,崔太傅又夺回了南军兵权,胜算颇大,尤其是太后让我退位,无异于向崔家示弱。太后纵有神机妙算,未必能够成功。怪不得有些大臣会投向崔家。”

“所以倦侯退位远离纷争,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韩孺子笑了笑,退位容易再想夺回位置却难,他也只能坐山观虎斗,过过嘴瘾了,“那太后会立谁当皇帝呢?韩氏子孙不少,可是桓帝之子只有我和东海王,立别人为帝,她的太后之位就有点名不正言不顺。难道她还是要立东海王,但是想到办法震慑崔家和群臣?”

“明天夜里大概就能知道结果了。”杨奉没说自己的判断,“太后与崔家的斗争很可能会持续一段时间,但是明日一战至关重要,对倦侯也很重要。”

“东海王若是正常称帝,崔家势力大涨,太后在朝中的影响力就会下降,到时候再有人来杀我就不是为了讨好太后,而是为了讨好崔家和东海王。”

“休息吧,咱们在这里只是谈论大势,不用非得出结论,帝王之术有正有奇,大势为正,你来我往的交手为奇,太后和崔太傅没准会出奇招制胜,这是怎么也猜不出来的。”

韩孺子却没办法立刻心如止水,嗯了一声,脑子里还在不停琢磨,眼见杨奉已经走到门口,他说:“礼部官员见我如猛虎,难道他们提前了解到了什么?”

杨奉停下脚步,“太后半年前破格提拔礼部尚书元九鼎,将他引入勤政殿,总不会是无缘无故吧。”

“那时候宫变尚未发生,难道太后早就想让我退位?我母亲只是正好说到了太后心坎上?”

“别想太多了,有些事情可能永远没答案,有些事情只有你到了那个位置才会明白。”杨奉推门出去,给倦侯留下一堆疑惑。

韩孺子自己脱衣、吹熄蜡烛,躺在床上久久不能入睡。

“崔家……”一想到崔家可能会将几个女儿都嫁给东海王当皇后与嫔妃,韩孺子就觉得义不容辞,必须将夫人接回来。

可杨奉的轻松态度让韩孺子感到意外,难道他认为崔家在与太后的争斗中必败无疑,所以不在乎得罪崔家?

杨奉想利用二十名骁骑卫直接将倦侯夫人接入府中,计划很简单,执行起来却不容易。

次日一早,张有才过来服侍倦侯的时候,说:“昨天去礼部闹一下还真有效,咱们府外尽是官兵,从街头到街尾得有上百名。”

不只如此,由宗正府派来的府丞、府尉也开始正式履行职责,别的事情不怎么管,对倦侯府的进出人等却看得极严,姓名、相貌、事由、时间等等全都详细登记在册。

倦侯府的确安全了,却也失去了一开始的自由自在,韩孺子觉得自己出门都困难,更不用说半路劫人了,心里不由得有些着急。

杨奉却一点也没有急迫之意,他好像干脆将今天的大事给忘了,整个上午都在与两名府吏纠缠不休,这两人是朝廷指派,既要为倦侯服务,也是公开的监视者,杨奉则是侯府总管,虽然没有品级,管的事情却更多一些。

为了争论双方的职责范围,以及谁的地位更高一些,杨奉与府吏展开了寸土必争的战斗,对方也不示弱,开口闭口这是宗正府的安排、这是多年的惯例。

眼见午时已过,韩孺子开始坐立不安,蔡兴海跑进跑出,不停地给倦侯使眼色。

午后不久,蔡兴海被逐出侯府,他不在指定的太监名单里,又不是官奴,在府里待得太久不成体统。

杨奉力争,最后还是屈服,亲自将蔡兴海送出府,一同被逐的还有杜氏爷孙,这两人来历不明,更不能留在府内。

表面看上去,杨奉在一连串争斗中输多胜少,身为总管,能管的事却越来越少,他也不停地摇头跺脚,显得很恼怒。

午后一个时辰,杨奉终于赢得一场小小的胜利,征得府吏的同意,要为倦侯请一位教书先生。

经过一上午的争斗,府丞与府尉早已疲惫不堪,听说被请的先生是倦侯在宫中的师傅郭丛,勉强同意,郭丛曾在朝中为官数十载,值得信任。

杨奉趁胜追击,马上就要去请师,而且是倦侯亲自去请,“郭老先生的身份你们是了解的,几个月前诛逆有功,蒙受朝廷重赏,若非年纪太大,本人坚决不肯入朝,现在至少是位尚书……”

府吏已经晕头转向,只好点头,但是提出要求,两名府吏、二十名骁骑卫以及几大部司派来的官兵都得跟随,绝不能再让倦侯单独骑马招摇过市。

杨奉又争了一会,勉强接受了条件。

韩孺子乘马车出行,不是那种四面透风的华盖马车,而是轿子一样的封闭车厢,大概是为他特制的,因为坐进去之后他发现两边的轿帘都被缝死了,没法向外张望,外面的人也看不到他。

眼看离黄昏没有多久,韩孺子怎么算都觉得来不及,郭丛是名极讲礼仪的古板君子,光是见面就得用掉不少时间。

结果郭丛根本不在家,或许是想远离朝廷风波,老先生一个月就已告老还乡,回关东老家去了。

杨奉很是遗憾,跟来的两名府吏却很坦然,显然早就知道此行必定无功而返。

韩孺子对杨奉却只有“佩服”两个字,他们终于挤出时间去接崔小君了,只是不知道如何才能甩掉两名府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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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五章  劫车

欠下的人情总是要还的,即便是曾经贵为天子的倦侯也不能例外,回府的路上,他的队伍被拦住了。

作为一名只有俸禄没有封地的侯爵,他的随从队伍实在是过于庞大了,骁骑卫二十名、礼部仪卫十名、京兆尹衙役三十名、巡城司官兵三十名、不知哪些部司派来的随从二十多名,加在一起超过百人,比进京朝拜的诸侯王排场还要大些。

就是这样一支队伍,居然遇见了拦路讨赏的一群人。

北军的涣散在京城臭名昭著,朝廷的历次权力斗争中极少见到他们的身影,酒肆妓坊倒是经常能见到他们大呼小叫。

前天夜里,他们帮倦侯撵走了一批闹事者,当时安静离去,这时却来讨要酒钱。

事实上,他们已经喝醉了,又是笑又是哭,有站在路中间的,有躺在地上耍横的,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们是一群穿着盔甲的乞丐。

“武帝若是在世,早将他们砍头示众。”府丞恨恨地说,武帝之后,大楚连换几个皇帝,都没来得及处置北军。

“好啦,谁都知道,北军如此涣散,就是武帝种下的祸根,就算不敬,我也敢这么说。”府尉说,他只是一名末流小吏,说话时反而大胆一些。

前去应对讨赏者的杨奉匆匆跑回来,一脸的狼狈不堪,“我管不了,这帮家伙简直就是无赖,前晚保护倦侯的也根本不是这些人,他们就是打着北军的旗号来讹人的。我是太监,主内,两位是府丞、府尉,主外,没错吧?”

两人不得已,只好接下这份不讨好的差事。

对北军兵痞的最有效手段就是乱棍打散,府尉心中已有打算,骁骑卫地位高,他支使不动,而且得留下保护倦侯,于是招呼其它几支队伍,去前方击退讨赏者。

府丞留下,一个劲儿地摇头,感叹今不如昔,“北军从前也就在城外折腾,如今竟然闹进城里了,真是……哼哼。”

杨奉眼见府尉等人走远,来到车前,掀开帘子,对里面说:“来吧。”

韩孺子立刻跳了出来。

府丞吓了一跳,急忙上前拦住,“倦侯,您是千金之体,别跟一群士兵见识,马上咱们就能出发。”

杨奉挡在中间,“不能大意,谁知道北军里有没有人心怀鬼胎,没准这是布下的陷阱,请倦侯上马,由骁骑卫保护绕路回府。”

杨奉的话似乎有理,府丞一愣神的工夫,倦侯已经跳上杨奉的马,对二十名骁骑卫说:“你们奉命保护我,现在,跟我走吧。”

这些骁骑卫亲眼见到中郎将大人对倦侯毕恭毕敬,哪有半点怀疑,立刻齐声称是,调转马头,要与倦侯一块另寻它路。

府丞这时候觉得不对劲儿了,回头望去,府尉正率人在前路上驱赶北军,大占优势,很快就能获胜,但是想要阻止倦侯却来不及。

“倦侯稍等……我跟您一块……”

杨奉将府丞拦腰抱住,笑道:“这里离侯府没有多远,大人有什么可担心的?”

府丞还在挣扎,韩孺子已经带着骁骑卫跑出一段距离,向南拐入一条小巷。

韩孺子根本不认路,远远望见守在街角的蔡兴海,心中稍安,知道杨奉已经安排好了一切。

蔡兴海翻身上马,在前面带路。

皇宫宿卫分为八营,共同特点是衣甲鲜明,骁骑卫全是镀金甲,手持一丈多长的枪戟,极为醒目,街上的人老远就让出通道。

华实巷离皇宫太近,疏影巷已是崔家的地盘,蔡兴海将众人带入佛衣巷,途中忽快忽慢,有意控制速度,直到一名北军骑士迎面跑来,向他挥手,蔡兴海开始全速前进。

韩孺子突然冒出一个念头,蔡兴海若是引他入彀,自己这回可是难逃一劫,母亲告诫他不要相信任何人,出宫以来,他却已经接二连三相信了许多人。

这念头只存在了很短的时间,韩孺子很清楚,要做事就得冒险、就得借助他人的力量,疑心太重只会令他成为无权无势的“孤家寡人”。

佛衣巷很窄,勉强能容下两匹马并驾齐驱,一支十余人的队伍正走在其中,若非事前得知,谁也想不到废后就在其中。

队伍中的人大都步行,韩孺子惊讶地看到了两辆马车。

蔡兴海在前面冲散了步行的随从,大声道:“后面的车跟上!”

随从中有胆子大的,“你是何人?不知道这车里……”

“当然知道,倒是你不认得我们吗?”蔡兴海转身指向正在驶来的骑士。

那人认得骁骑卫的服装,却不认得倦侯,茫然道:“我们是奉宫里的命令……”

蔡兴海跟杨奉一样,深谙虚张声势的门道,嘴里吆喝着,挥舞马鞭,像撵鸡鸭一样将步行随从驱散,看了看两辆马车,对车夫说:“都跟我走!”

韩孺子赶到,跳下马,跑到第一辆马车前,掀帘看了一眼,里面坐着的正是崔小君,惊喜地冲他叫了一声。

时间紧迫,韩孺子冲她点点头,放下帘子,重新上马,仍由蔡兴海带路,驰向百王巷,忘了对骁骑卫说一声只带一辆马车。

这二十名骁骑卫是正式的宿卫士兵,与那些挂名者不可同日而语,心中有疑惑也不会表露出来,上司说过要听从倦侯的命令,他们就一个字也不会多问,很自觉地分为两队,将两辆马车护在中间。

车夫是宫里派出来的,只管赶车,反正是跟随骁骑卫,出事也与自己无关,于是赶车紧跟,一步也不落后。

拦车、消失,整个过程只是一小会,佛衣巷里剩下十余名随从,面面相觑,突然间分为两伙,一伙跑回皇宫,一伙跑向崔家所在的疏影巷。

韩孺子带着队伍与杨奉等人汇合,蔡兴海中途跑掉了。

府丞、府尉两人气急败坏,却不能对倦侯发作,见他无事,总算松了口气,可是看到多出来的两辆马车,又觉得困惑不解。

“这是怎么回事?”

杨奉严肃地问两人:“倦侯府外人不可进入,家人总可以吧。”

“呃……当然,可是倦侯的家人……”府丞脸色突然一变,说话声音都颤抖了,“这、这不行吧,没有上司的命令……”

“上司说过不准倦侯夫妻团聚吗?”

府丞与府尉回答不出来,正愣神的工夫,倦侯、骁骑卫和两辆马车已经从他们身边驶过,杨奉也追了上去。

“我早就说这件差事会要命,没想到来得这么快!”府丞悔恨不已,觉得上午就该拼死抗命不来倦侯府就任才对,可是眼下已没有选择,对府尉说:“你跟着,我回宗正府……”

韩孺子的心还在怦怦直跳,对追上来的杨奉说:“一切顺利。”

“回府再说。”

队伍已经乱了,除了骁骑卫还能排列整齐,其它部司派来的士兵都手忙脚乱,跟在队伍后面奔跑。

到了百王巷,杨奉拍马跑在前面,命令偏门大开,让后面的队伍直接驶入前院。

韩孺子下马,又来到第一辆车前,车夫已经躲在一边,他掀开帘子,与崔小君相视一笑,说:“到家了。”

崔小君激动得说不出话来,只是点头,身子发软,由韩孺子扶持着走下马车,太监和宫女早已等候多时,立刻就有数名宫女上前,迎接主妇。

府里还有宗正府派来的官奴,看得傻了,根本不敢上前。

韩孺子对崔小君说:“你先去休息,我待会就来。”

崔小君抓住他的手不放,泪眼婆娑,还是说不出话来,韩孺子心中的紧张不安全消失得干干净净,于是又笑了一下,“就算太后亲自来,也不能将你带走。”

崔小君郑重地点下头,这才松开他的手,在宫女和太监的簇拥下去往后宅。

韩孺子夸下海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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