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孺子帝-第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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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孺子笑着点头。

“可我要用轻功跳进你家偷东西,甚至残害人命,那就为江湖所不耻了。望气本来就是三分实七分虚,说得越大越好,你想成仙,他也说‘三年小成、十年飞升’,可淳于枭真的自己要造反,那就跟卖艺不成直接抢钱、白天展示轻功晚上偷东西一样了。”

“江湖规矩和朝廷律法不太一样。”韩孺子听懂了杜穿云的意思。

“那是,我们江湖上的规矩更合理。”杜穿云大言不惭。

韩孺子并不觉得江湖规矩更合理,但他确实开始明白江湖人的行事准则了,“酒楼里的那个林坤山就是淳于枭的人。”

“你确定?”

“我听杨奉说过,淳于枭用过许多化名,其中一个叫林乾风,乾对坤、风对山,林坤山就是林乾风。”

“你是有意等他?”

韩孺子将疯僧光顶的事讲述一遍,最后说:“我答应要替杨奉找出淳于枭,如果淳于枭真想造反的话,很可能会对我这个废帝感兴趣。”

“如此说来咱们的目的是一样的!杨奉这个死太监,也不提前知会一声。”杜穿云恨恨地说,心里对“死太监”还是很佩服的,“我和爷爷也想抓住淳于枭,弄清楚他是不是真要造反,如果是的话,没啥说的,我们认错了赵千金,从此不再为他报仇,如果不是,就算杨奉对我们有饶命之恩,该报的仇还是得报!”

杜穿云的话掷地有声,韩孺子笑道:“淳于枭要造反的证据太多了,既然你也是知情者,那太好了,把你爷爷请来,咱们一块商量个对策,然后想办法通知杨奉。”

“必须告诉他们两人吗?”

“为什么不?”

杜穿云不爱坐椅子,跳到旁边的一张凳子上,蹲着对倦侯说:“你想啊,爷爷会说‘这事太危险,你们老实待着,交给我处理’,杨奉会说‘嗯,你们做得很好,放心吧,我已经定好计策’,过两天他又会说‘那不是淳于枭,只是他的一个弟子,希望下次你们的信息能准确一点,不要浪费我的时间’。”

韩孺子笑了几声,“你学得还真像。”

“林坤山应该不是淳于枭本人吧?”杜穿云问。

“年纪和相貌跟传说中的不像。”

“那不就得了,做事得做实,咱们连淳于枭在哪都不知道,说出去岂不让爷爷和杨奉笑话?”

“你是说咱们自己找出淳于枭?”韩孺子本来确有此意,被杜穿云一说,反而有点含糊了,这名少年江湖经验丰富,说到出谋画策,比杨奉可差远了。

“难不成做什么事都要靠长辈?那这一辈子也休想让人瞧得起。”

这句话打动了韩孺子,皇权在十步以外、千里之内,离他已经很远,如果个人的十步之内也经营不好,皇权只会离得更远。

“就咱们两个人?”

“我会找外面的人帮忙。”

“你宁愿找外面的人,也不找你爷爷和杨奉帮忙?”

“哎,你们这些公子哥儿……这是主导别人和被人主导的区别,爷爷和杨奉会让咱们让到一边去等着,我找的人自然听我的。”

“主导别人和被人主导——好吧,告诉我你想找谁,还有具体计划。”

“干嘛?不相信我吗?”

“我不想被你主导。”

杜穿云愣了一会,笑了,从凳子上跳下来,“嗯,有点上道儿了,我差点以为你没希望了。记得铁头胡三儿吗?”

韩孺子点点头,他记得这个人名,听过声音,却没有见过本人。

“他在京城有不少朋友,或许能打听到林坤山和那个疯和尚的底细。”

韩孺子觉得这个主意不错,“好,知彼知己,百战不殆。”

“那是当然,你等我消息。”

“不行,我得和你一块去。”韩孺子牢牢记住了“主导别人和被人主导”的区别。

杜穿云上下打量倦侯,“看不出来,你还有几分胆量。”

“这是咱们两人的计划,谁也不能甩开谁。”

“好,你跟林坤山约过时间吗?”

“没有,他只写了地点,没写时间。”

“那就不着急了,明天晚上……”

张有才敲门进来,睡眼惺忪,看到杜穿云一下子变得精神,“咦,你怎么在这里?你不是最讨厌书房吗?”

“有看书的工夫还不如蹲马步、练套拳。”杜穿云鄙夷地打量房间里的书籍,突然抖了两下,像是突然发现自己落入了敌人的陷阱,急忙往外跑,双手不停在身上拍打,“晦气,真是晦气,竟然在书房里待了这么久……”

张有才呆呆地说:“不学无术的家伙。”

韩孺子随手拿起一本书,心里却在琢磨他与杜穿云能做成什么事。

倦侯夫人崔小君这些天来一直忙着重整后花园,目前已有成效,晚饭的时候她就在说那些花花草草,上床之后仍是意犹未尽,突然说:“你今天怎么不爱说话?”

“啊?白天喝酒,头有点疼。”

“你该爱惜身体,这两天不要出门了。”

“嗯。对了,明晚我要夜练,就在书房休息了。”

“什么武功,还要夜里练?”

“吸取……日月精华,也不是每天夜里都要练,偶尔,我不想打扰你。”

崔小君噗嗤一声笑了,“你是要得道升仙吗?我觉得你最近好像连呼吸都不正常了。”

“是吗?”韩孺子已经养成一有机会就运行逆呼吸的习惯,虽然没什么用处,可他心里还存着一线希望,以为孟娥某天会突然出现,检查他的内功进展。

他转过身,看着妻子的身影,感觉到她呼出的气息,忍不住上前轻轻吻了一下。

“啊。”崔小君猝不及防,推开丈夫,转身冲向另一边。

韩孺子轻轻笑了一声,仰面躺好,踏实地入睡。

崔小君等了一会,发现丈夫的呼吸又变得有些古怪,显然是已经睡着了,不禁又好气又好笑,还有几分失望,在被子下面慢慢移动手臂,握住丈夫的一只手,也睡着了。

一夜无梦。

第九十章  赌局

(感谢读者“因吹斯汀鳗”的飘红。)

书房里,杜穿云上下打量倦侯,“你穿成这个样子要干嘛?”

韩孺子里面穿着平时的练功衣,外面裹着一件长长的黑色披风,头上戴着遮雨的斗笠,“咱们不应该隐蔽一些吗?”

杜穿云已经换掉仆人的衣裳,穿着短衣长裤,看上去就像是一名刚结束昼间劳作的普通少年,“你这个样子不叫隐蔽,是在警告外人不要干涉你做坏事,你说他们会不会听?尤其是那些巡街的官兵会不会听?”

杜穿云说话总是很冲,韩孺子习以为常,摘下斗笠,问道:“说吧,我该怎么装扮?”

杜穿云接过斗笠扔到一边,“不要披风……算了,你的模样一看就是公子哥儿,留着披风吧,不要斗笠,你就是被我带去赌钱的富家子弟,多带银子,备用。”

韩孺子身上没钱,转向张有才,“把你身上的银子都给我。”

韩孺子和杜穿云要在夜里出门,瞒得了其他人,瞒不了张有才,而且也需要他的掩护。

张有才不情愿地解下荷包,“为什么不带我去,我也练了几个月武功……”

“不行,你得留下,万一有人找我,你得帮我遮掩。”韩孺子接过荷包,也不知里面有多少银子,随手塞进怀里。

“那你们早点回来,杜穿云,保护好主人,他若是出事,我非……唉,他要是出事,我非死不可,拿你也没办法了。”

“有我在,能出什么事?”杜穿云生性洒脱,受不得千叮万嘱,转身就走。

韩孺子和杜穿云从后门离府,张有才在里面关门,约好明天四更左右过来开门。

侯府后面是条小巷,走出不远就是大街,天刚黑不久,街上的行人还很多,杜穿云在街口雇了一辆骡子车,直奔南城。

韩孺子第一次坐这种车,觉得很颠簸,双手紧紧抓住车板,对即将开始的冒险多少有一点紧张,问道:“你怎么对爷爷说的?”

杜穿云盘腿坐在对面,“说什么?没什么可说的,我经常夜里出门。”

“在侯府里也是?”韩孺子压低声音,不想让车夫听见。

“当然,府里那么无聊,我总得出来透口气,再说江湖上的朋友也得来往。”

“你在城里认识很多朋友吗?”

“没有一百,也有八十,京城里豪杰不少,听说过我们爷俩儿的名声,愿意跟我们结交……”杜穿云滔滔不绝地说起来,偶尔会提及韩孺子听说过的名字,都是他退位第一天前去倦侯府相助的闾巷豪杰。

到了地点,车夫抱拳对杜穿云说:“这位小哥儿认识的人真不少,没啥说的,这趟我请了,不要车钱。”

杜穿云抱拳还礼,“无功不受禄,车钱得给。”

“四海之内皆兄弟,就当是交朋友了。”车夫跳上车,甩鞭驱骡而去。

韩孺子十分惊讶,“这个赶车的……”

杜穿云得意洋洋,“他想必也是江湖中人,听我说了这些话,愿意与我结交。”

“可你们连姓名都没说。”

“哈哈,这你就不懂了,朋友交往哪能那么势利?我说了许多事情,他总能打听到我是谁,以后我也得找他,一块喝顿酒。别小瞧赶车的,车行里也有英雄豪杰。”

韩孺子并不小瞧车夫,只是觉得这种交往方式有点拐弯抹角,而且容易泄密,但他没说什么,往四周望了望,二更未到,天已经很黑了,借着月光能看到周围全是低矮的民房,中间镶着一块块空地。

“那些都是……菜园子吗?”

“对啊,所以这叫鲜蔬里啊。”

“我还以为是仙人的仙……现在去哪找铁头胡三儿?”

“跟我来。”

杜穿云并非京城人士,对路径却很熟,前面带路,拐进曲折的巷子里,在一户人家门前停下,举手敲门。

里面有人低声问道:“哪位?”

“小杜,来找胡三哥。”

里面没声了,过了一会,院门打开,走出一名大汉来,先看看杜穿云,扭头又看韩孺子,认出来之后不由得一惊,失声道:“是你!”

“胡三哥认得我?”韩孺子之前没见过铁头胡三儿的样子,这时暗自在心里称赞,只看外表,这人是一条好汉。

胡三儿人高马大,关上院门,拉着两人走出一段距离,躲在阴影里,对杜穿云低声道:“你疯啦,怎么把他带来了?”

“是他自己要来。”杜穿云不服气地说。

“的确是我自己要来见胡三哥。”韩孺子解释道。

胡三儿大为尴尬,也不知道该怎么称呼倦侯,挠挠头,“这里是赌钱的局子,你……你来干嘛?”

杜穿云抢先道:“跟三哥打听个人。”

胡三儿立刻警惕起来,“我又不是京城的土著,跟我打听什么?”

“可三哥认识的朋友多啊,不找你找谁?再说杨奉……”

“行行,别提他,你们想打听谁?”胡三儿对太监杨奉颇为忌惮,偏偏欠他人情,发作不得。

“有一个骗子行的,自称林坤山,四十岁左右,个子比我高比你矮,头戴道冠,身穿长衫,面白,三缕胡须,常在西市坊的不归楼闲坐。”杜穿云记得倒牢。

韩孺子补充道:“还有报恩寺的疯僧,法号光顶,跟林坤山肯定有联系。”

“不是说打听一个人吗?怎么变成两个了,还有吗?”

两名少年摇头。

胡三儿寻思了一会,“打听这两人干嘛?倦侯是贵人,最好远离是非,杜穿云,你别乱撺掇,当心惹祸。”

杜穿云双手一摊,“一桩小事,你不帮忙,我们去找别人,我好歹也在城里结交了几个朋友,就是认识的时间不长,不像三哥这么知根知底……”

“少说没用的,你小子就是嘴快,尽给你爷爷惹事。在这儿等着,我去问问。”胡三儿转身走回小院。

“成了。”杜穿云笑着说。

韩孺子觉得自己悟出了一点门道儿,小声说:“你们江湖人不熟的时候客客气气,相熟之后反而随意。”

“是吗?我倒没注意。三哥很有本事,铁头功纵横江湖,更厉害的是手上功夫。”

“拳法?掌法?”

“掷骰子。”

“啊?”

“别小瞧这门功夫,就靠着几粒骰子,三哥才能走遍天下,到哪都能吃得开……”

杜穿云又开始吹嘘,韩孺子明白了,敢情在江湖里什么都不能小瞧。

胡三儿回来,二话不说,先在杜穿云头顶狠狠拍了一巴掌。

“嘿,你又不是我爷爷,干嘛打我?”

“打你的多嘴多舌,这是什么地方?你带着倦侯来这里就不应该,还要大嚷大叫,生怕别人不知道吗?”

杜穿云哼哼几声,没再说话。

“倦侯,我必须得问一声,您打听这两个人干嘛?”

“说来惭愧,我中了这两人的连环计,损失了几百两银子,银子不多,只是……咽不下这口气。”韩孺子早就想好了谎言,心中有点羞愧,可是实在不想随便泄露秘密——他对铁头胡三儿还不熟。

站在旁边的杜穿云惊讶地瞪大眼睛,对倦侯的好感又增加几分。

胡三儿点点头,“原来如此,倦侯既然找到我胡三儿,我不能不管,这样吧,我把银子给你要回来……”

韩孺子摇头,“我要的不是银子,一是想出口气,二是想了解一下这两人怎么就能骗得到我,以后也好长个记性。”

铁头胡三儿想了一会,说:“光顶不是寻常人物,我得罪不起,我劝倦侯也别惹他,光顶肯定不是故意针对您,大概是受人之托帮个小忙。”

韩孺子吃了一惊,没想到疯僧光顶居然是一位“惹不起”的江湖大人物,点头道:“好,骗银子的是林坤山,我就找他。”

“我不知道林坤山是谁……”

胡三儿话刚出口,杜穿云怒道:“一个不能惹,一个不知道,合着你什么都没打听到,亏我在倦侯面前把你一通吹捧……”

“再嚷嚷,我这就拎着你去见杜老爷子,问问他知不知道孙子在做什么。”

杜穿云闭嘴。

胡三儿向倦侯道:“我没打听出林坤山的来历,但是知道他在哪,要我把他揪来吗?”

“当然,那就更好了。”韩孺子没想到事情这么容易,“在哪?咱们一块去吧,我和杜穿云能帮忙。”

“呃……这个地方倦侯去不得。”

“为什么?我已经到这儿了。”

胡三儿不知该怎么说,杜穿云开口了,“倦侯很好说话,不用跟他遮遮掩掩,不就是妓院吗?我去得,他也去得。”

“别胡说!”铁头胡三儿喝道,“我找个地方,倦侯在那等会儿,您说的那个林坤山有人见过,他这些天每晚都住在一户娼家,我去把他给您带来。”

“那就有劳胡三哥了。”韩孺子的确不想去那种地方。

铁头胡三儿将倦侯和杜穿云送进赌局旁边的一间屋子里,自己走了。

隔壁掷骰子的声音很响,韩孺子坐在土炕上,有些心神不宁,“胡三哥一个人去没事吧,我不应该对他隐瞒事实。”

“放心吧,他有分寸,肯定会叫人帮忙。”杜穿云倒不担心,只是有点手痒,“也不知道三哥什么时候才能回来,要不我过去赌两把?算了,被他知道又得向爷爷告状……”

杜穿云忍住赌性,双手捂住耳朵,来回踱步,嘀咕道:“不能赌啊……”

整整一个时辰过去,杜穿云疑惑地说:“胡三哥平时办事挺稳当的一个人,怎么这时还没回来?”

没等韩孺子开口,隔壁赌兴正浓的一伙人,突然没声了。

第九十一章  夜逃

隔壁的骰子声、叫骂声突然消失,杜穿云反应奇快,转身吹灭油灯,蹿到倦侯身边,严阵以待。

院子里响起铁头胡三儿的洪亮声音,“杜穿云,你个小兔崽子,快给老子滚出来……”接下来是一连串的咒骂。

虽说江湖人彼此间越熟越随意,胡三儿也有点过分了,杜穿云对倦侯低声道:“留在这儿,别出去。”随后抬高嗓门与胡三儿对骂,大步走出房间。

很快,骂人声转到了隔壁,那些赌徒乖乖离开,好像是见到了特别害怕的人。

终于,韩孺子听到了那人的声音,沙哑,带着不知何地的口音,含含糊糊的,可是他一张嘴,胡三儿和杜穿云都闭上嘴。

“要我说,这就是一场误会,老杜名满江湖的一位人物,不至于做出这种事,小杜,你来说说。”

杜穿云与此人显然不是很熟,因此比较客气,“侯五叔好,没想到这点小事把您老人家给惹出来了,早知如此,给我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出头,忍气吞声我能做到。”

“咦,好你个小杜,人小嘴利,咱京城乃是天子脚下,豪杰辈出,咋就让你一个后辈忍气吞声了?”

杜穿云长叹一声,“侯五叔既然让我说,那我就不客气了,这位林先生……真是林先生吧?”

“在下姓林,名北游。”

韩孺子隐约认出这就是林坤山的声音,贴墙细听,隔壁屋里好像有不少人,大都保持安静,那位侯五叔显然很能震得住场面,杜穿云之前在车上吹嘘自己认识多少京城豪杰,却没有提起过此人。

“林先生还记得我吗?”杜穿云的声音问。

“恕我眼拙,一剑仙杜老爷子的大名天下谁人不知,可惜无缘得见,不知我哪里得罪了阁下。”

杜穿云哼了一声,“我给你提个醒,昨天,不归楼。”

“哦,你是废帝的一名随从!”

“正是。”

“杜老爷子也在废帝府中?”

“当然。”

“杜老爷子平生嫉恶如仇,专与官府作对,怎么会……”

“这是你的老本行,你还不清楚吗?”

林北游吃惊得声音都变了,“杜老爷子也入我们这行了?”

“偶一为之,大鱼自己上钩,我们总不能不要吧?侯五叔,你明白了吧,事情就是这样,我们在前,林先生在后,是他不守规矩。”

“这个……我当时不知道杜老爷子……这位小杜昨天也没按规矩跟我打招呼啊。”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地争吵起来,韩孺子大致听懂了,杜穿云假装自己也是骗子,指责另一个骗子林北游抢他的生意。

韩孺子正听着,自己这间屋的后窗突然飞来一物,正中脖颈,不由得一惊,马上又大喜过望,因为他感受到一阵熟悉的浊气凝滞。

韩孺子再不犹豫,轻轻跳上土炕,翻窗而出,外面是一片菜地,月光皎洁,没有半个人影,心中纳闷,忽听屋内门响,急忙蹲身躲在窗下。

“没人,姓杜的小子没撒谎。”

“仔细搜搜,万一真有大鱼,可别漏了。”

声音就在头顶响起,韩孺子紧贴墙壁,用披风将自己裹住,也不知这样能不能骗过对方。

幸运的是那两人没有低头细看,只是向远处遥望。

“地上没有新鲜脚印。”

“那也出去看看,别让人说咱们办事不力。”

两人跳窗而出,手里都拎着刀,其中一人正好踩在披风的一角上,韩孺子屏息宁气,一动也不敢动。

“你左我右。”两人转身,打算围着房屋绕一圈了事。

脚一动,那人发现脚底不对,低头看去,与窗下的一双眼睛对上了。

韩孺子血都凉了,想要拼死一搏,身体却僵硬得像石头一样。

那人愣住,胸膛一挺,就要放声呼叫,一口气没吐出来,整个人就已贴着墙壁软软倒下。

另一人刚迈出一步,察觉有异,回手就是一刀,好在韩孺子还没站起来,刀从他头顶掠过,在土壁上划出一片碎屑,然后他也贴墙缓缓倒下。

倒下的两人一左一右,将韩孺子夹在中间,他更站不起来了,只觉得心跳加速,几乎要从胸膛里跳出来。

一道身影从房顶跳下,向韩孺子伸出手。

握住这只手,韩孺子终于起身。

那人黑衣蒙面,领着韩孺子走出几步,止步回身,示意他脱掉披风。

披风的确碍事,韩孺子慢慢解开,尽量不发出声音,将披风卷起抱在怀里,跟着黑衣人继续前行。

两人顺着墙壁和篱笆走出一段路,黑衣人推开柴门,让韩孺子先出去。

外面是一条极窄的小路,到了这里相对安全一些,韩孺子低声道:“孟娥,我知道是你。”

黑衣人走出来,关好柴门,嗯了一声。

“杜穿云和胡三哥还在里面,不能丢下他们两个。”

“没有你,他们更安全。”果然是孟娥的声音。

“可是……”韩孺子想说里面死的两个人会惹来麻烦,孟娥已经迈步往前走了,他只得跟上,暂时抛下疑虑,“你好久没来了,我一直在练你教我的内功。”

孟娥不吱声,小路尽头是条巷子,她指着前方说:“那边有人接应你,别对他们提我。”说罢要走。

“等等。你还会来教我内功吗?”

孟娥盯着他看了一会,“初三、十三、二十三,你到书房休息,我或许会去。”

孟娥在墙边的阴影里快速行进,韩孺子跟在后面,几步之后失去了她的踪影,一肚子疑惑只能暂时忍住。

刚走到巷子出口,横向冲出一人,一手将韩孺子勒住,另一只手掩嘴。

接着又冲出三人,一人低声道:“松手,是倦侯。”

“杜老教头!”韩孺子认出说话者,心中一宽,“杜穿云还在……”

“不用管他,倦侯快随我走。”

两人架着韩孺子,另两人跑去牵马,韩孺子没有反抗之力,直到上马跑出一段路,又问道:“杜穿云和胡三哥真没事吗?”

“瘦猴子欠我人情,不敢对穿云怎样。”杜摸天说。

瘦猴子显然就是那位“侯五爷”,更可能是“猴五爷”,韩孺子却不放心,“我在屋后可能……可能不小心杀死两个人。”

杜摸天勒马,惊讶地打量倦侯,“不小心?”

“天太黑,我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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