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孺子帝-第8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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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声察觉到柴悦的用意,一时语塞,后悔此前透露这个消息了。

柴悦挑起了所有人的疑惑,尤其是南军返京的消息,令北军众将士愤怒,南、北军向来不和,一旦让南军扶立新皇帝,北军再没有好日子过了,偏偏在这种时候,冠军侯却命令他们北上进攻匈奴人,离京城越来越远。

“冠军侯不会亏待北军!”萧声喊道,挥舞手中的信,“只要你们击败匈奴人,冠军侯自会重重地奖赏所有人……”

柴悦踏上最高一级台阶,伸手指向萧声,“萧大人,前来神雄关的路上,你从何人手中得到大司马印?”

“本官没有必要回答……”萧声左右各看了一眼,发现自己必须回答这个问题,柴悦的话太具蛊惑力,连萧声身后的人都开始交头接耳地议论,“我从东海王手中拿到大司马印。”

这不是什么新消息,很多人早就知道此事,柴悦只是要当众再提起来,“南军返京,准备辅佐的人就是东海王。萧大人自称奉冠军侯之令来到神雄关,却与冠军侯的对手交情不浅,请问萧大人,朝野议论萧大人唯崔太傅马首是瞻,是真是假?”

萧声心中又惊又怒,三天前,他败给了年轻的废帝,现在他又要掉入年轻将军的彀中,他早就见过柴悦,为什么当年没看出这名唯唯诺诺的柴家庶子是头狼呢?

“我有冠军侯亲笔信……”萧声牢牢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柴悦却已准备刺出最后一剑,“事实再清楚不过,冠军侯在京城已被软禁,甚至遇害,萧大人根本不是奉冠军侯之命而来,他奉的是崔太傅和东海王之命!目的只有一个,将北军送上战场,借匈奴人之手消灭北军,为东海王登基消除后顾之忧!”

“胡说!诬陷!”萧声气得声音都在颤抖,“我有冠军侯的亲笔信,你们这些笨蛋,冠军侯能够说服南军……”

再说什么也是多余,柴悦已经说服街上的全体将士。

“北军不去送死!”

“为冠军侯报仇!”

“回京!回京!”叫声越来越响亮。

萧声的辩解完全被吞没了,他愤怒地想要抓住几个人强迫他们听自己说话,结果被不客气地推开。

刘昆升等人惊讶地看着柴悦,他们知道柴悦早有准备,却没料到他能将左察御史击败得如此彻底,更没料到他用以说服北军将士的理由不是镇北将军,而是冠军侯!

柴悦走下台阶,向刘昆升说:“刘都尉,返京吗?”

“当、当然。”刘昆升掌印,返京的命令只能由他下达,“可是以什么理由……还有神雄关怎么办?”

“北军返京,剩下的人守卫神雄关,此地粮草不足以长久供养北军,返京途中有数座粮仓,正可取食。至于理由——”柴悦看向金纯忠,“匈奴人派出使者要与大楚和谈,北军护送使者进京。”

刘昆升心中大安,对他来说,顺应军心就是最好的选择,他只剩一个疑问:“镇北将军呢?”

柴悦微笑:“这正是镇北将军的计策。”

刘昆升恍然大悟:镇北将军不想这个时候当出头鸟,冠军侯与东海王、南军与北军,才应该是争斗的主角。以冠军侯的名义调回北军,惹怒这位远离北军的大司马之后,镇北将军将有机会完全掌握这支大军。在这个过程中,柴悦充当“说谎者”,不影响镇北将军的威望。

白桥镇外的废庙里,韩孺子与孟娥正观望官道上的骑兵,这是他最为脆弱的一刻,作为能影响“千里之外”的力量,北军尚在路上行进,“十步以内”,他只有孟娥。

第二百章  雪林

孟娥小声说:“藏起来。”

韩孺子看了看,庙很小,实在没什么地方可藏,只有半扇门板还坚守在原处,他转到门后,贴墙站立。

对于如何夺回帝位,他心里有一个完整的计划,可他做不到料事如神,更没法将每一步都计算得妥妥当当,破庙、士兵等等都不在他的预想之内,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京城里没人认识男装的孟娥,或许她真能将来者打发走。

孟娥退后几步,正好能看到门后的韩孺子,而走到她对面的人即使转身也只能看到破旧的门板。

马蹄声从门经过,韩孺子刚有一点放心,突然想起,外面还有三匹驿马,来者不可能没注意到。

马蹄声迅速减弱,十余名士兵下马,踩着雪走来,韩孺子隔着门缝看到有一道身影闪进来。

“你是什么人?从哪来的?到哪去?”来者问道。

“我是神雄关士兵,去往京城送信。”孟娥回答,就连韩孺子也听不出这是一名女子。

“你一个人?”

“嗯。”

“外面怎么有三匹马?”

杜穿云步行去查看地形,三匹马都留在了庙外,孟娥道:“换着骑。”

来者沉默了一小会,“一个人带三匹马,你送的是急信喽?”

“嗯。”

“离天黑还有一会,你不急着赶路,停在这儿干嘛?”

解释了这个关键问题,或许能将来者劝走,韩孺子很想听听孟娥怎么说,结果却出乎他的意料,更是将那名军官吓了一跳。

孟娥寻思了一会,大概是想不出合适的理由,她撩开长袍衣襟,将刀拔出来。

“你、你想干嘛?”军官立刻后退,身影挡住了门缝,也将自己的刀拔出来,庙外的士兵纷纷跑来支援。

原来孟娥最终的解决手段就是动刀,她站的位置很巧妙,外面的人顶多同时进来两三人,无法将她围住。

身为一名武功高手,孟娥完全合格,韩孺子相信她甚至想好了计划,要将十余名士兵全部杀死,可是作为一名掩护者,她实在失败。

韩孺子不能再躲了,大步从门后走出来,伸手道:“且慢动手。”

军官又吓一跳,几名士兵已经趁机进庙,呈扇形排列,个个手持腰刀,孟娥轻轻叹了口气,将刀收回鞘中,对她来说,最好的时机一瞬即逝。

官兵们稍稍放心,刀却没有收回,军官打量了几眼新冒出来的人,“你是谁?”

“我们一起的,从神雄关出发,给京城送信。”

“你们……”

韩孺子不等对方问出口,直接回道:“我们送的不是公文,是一封私信,没想到白桥镇会有南军的兄弟把守,一时弄不清怎么回事,所以在庙中暂留。”

军官将刀垂下,“给谁送私信?”

韩孺子面露难色,“这个……是左察御史萧大人的私信。”

“给谁?”

“只说送到府中,别的事情我就不知道了。”

军官示意,庙里的五名士兵也将手中的刀垂下,但是仍不肯收回鞘中。

“既然是执行公务,你们紧张什么?过桥去吧,没人阻拦你们,南军驻守白桥镇,是为了提防周围的暴民,你们从神雄关一路赶来,遇见不少事吧?”

“唉,一言难尽,能安全走到这儿,全靠谨慎,还有几分运气,所以走到白桥镇,一看到人多,就有点害怕。”

“哈哈,官兵怕什么官兵啊?走吧,我送你们一程,就你们两位,没有第三位了?”

“还有一位在镇子里,待会能回来,我们在这儿等会,就不劳动诸位兄弟了。”

军官似乎被说服了,收起刀,庙内庙外的士兵也都收起兵器。

“既然这样,我们就不多事了。你们不用害怕,到了这儿已算是天子脚下,有南军镇守,保你们太平无事,只管赶路就是。”

韩孺子长出一口气,笑道:“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等同伴回来,我们立刻过桥,找家店住下,明天一早就能进京将信送到萧大人府中了。”

双方拱手,客气地告别,军官带人上马,沿着官道继续向前巡逻,但是有一名士兵调转方向回白桥镇。

韩孺子目送士兵远去,转身对孟娥说:“他不相信我。”

“嗯。”孟娥话不多。

“把长袍留下,马匹也留下,咱们去找杜穿云。”

孟娥也不多问,脱下长袍放在香案上,韩孺子去外面拿来两顶头盔,压住长袍,等到天色再黑一点,从外面望去,很像是两个人并肩而坐。

“走吧。呃,你能找到杜穿云吗?”韩孺子能出主意,但是对跟踪就不在行了。

孟娥点点头,带头出庙,向树林深处走去,两人都穿着轻便的皮甲,负担倒是不重。

林地难行,韩孺子看着身后的脚印,叹道:“我要是会杜穿云的踏雪无痕就好了。”

杜穿云曾经在侯府里展示过踏雪无痕的轻功,虽然跑不出太远,可有时候还是挺有用的。

“我背你。”孟娥说。

韩孺子马上摇头,“我只是随口说说,就算是杜穿云也会留下脚印,瞧,前面就是,反正很快天就要黑了……”

“你走得太慢,天黑以后我就没办法追踪了。”孟娥侧身。

韩孺子还是摇头,孟娥虽是男装,在他眼里却是再真实不过的女子,“我加快脚步就是。”

孟娥扭头看着他,静静的目光里有一丝责备,好像在说如此扭捏的一个人怎么能当皇帝?

“好吧。”韩孺子受不了这种监督似的目光,走到孟娥身后,伸手搭在她的肩上。

韩孺子的个头与孟娥差不多,体重也相差无几,孟娥双手一托,将他背起,小步向前跑去,既没有踏雪无痕,速度也不是很快,可是不久之后,孟娥显出了自己的本事,她在雪地中如履平地,地上虽留脚印,却从来不会深陷进去,速度不快,却能一直保持,总能及时躲过横生的树枝。

阳光逐渐消退,杜穿云在地上留下的脚印时有时无,这时更难辨认了,孟娥却没有减速,她好像大致猜到了杜穿云前进的方向。

夜色降临,孟娥终于停下,韩孺子小声道:“我可以下来了。”

孟娥却没有放他下来,从喉咙里发出几声奇怪的鸟叫,停顿片刻,换个方向又叫了几声,第四次之后,远处传来了回应。

“咦,你和小杜事先商量好的吗?”韩孺子很是惊讶,孟娥与杜穿云并不熟,从神雄关一路走来,直到第三天杜穿云才认出她是一名女子,虽然没多问,但是与她说话更少了。

“江湖上的玩意儿,大家都会。”孟娥解释得很简单,背着韩孺子继续前进。

天色已黑,她的速度明显放慢,与行走无异,偶尔还会停下模仿鸟叫声,回应声越来越近。

一段距离之后,孟娥小声说:“下来吧。”

韩孺子马上下来,“谢谢。”他说,知道孟娥这么做是不想让他在杜穿云面前丢脸。

两人一前一后,走出没多远,前方传来一个声音:“敢问阁下是何方英雄?”

韩孺子微微一惊,那声音有些苍老,明显不是杜穿云,他不知该如何回答,孟娥突然退到他身边,顺手拔刀出鞘。

月上树梢,将雪地照出几分明亮,从附近的树后又走出两人,与对面的说话者正好呈三角之形,将两人包围。

终于,一个熟悉的声音说话了,“别误会,我是杜穿云,你们是……镇北将军和陈通吗?”

“是我。”韩孺子马上回道。

孟娥收起刀。

三人跑过来,其中一人果然是杜穿云,最开始的说话者是他的爷爷杜摸天,还有一人韩孺子也认识,居然是厨子不要命。

“你们怎么找到这儿的?”

“你们是怎么遇到一块的?”

杜穿云与韩孺子同时发问。

韩孺子先回道:“我们遇上官兵,支走之后就一路找来了。”

杜穿云道:“我在河边找路,看到几串脚印比较奇怪,就一路跟踪,没想到碰到了爷爷,真是巧。”

杜摸天严肃地说:“这可不是巧合,为了拦截倦侯,有一批江湖人一直在河边逡巡,我和不要命在这里观察他们已经三天了。”

杜摸天向韩孺子点下头,对重逢没有任何表示,转向孟娥,上下打量一眼,“阁下叫陈通?”

“嗯。”

“阁下从何处学会的杜门口技?”

原来那种鸟叫声并非江湖上通行的技巧,而是杜门独有,孟娥沉默了一会,“听过几次,就学会了。”

杜摸天一愣,随后笑道:“阁下好本事,老杜行走江湖几十年,居然没听说过阁下大名,实在是孤陋寡闻。”

“江湖广大,偶尔有不认识的人也很正常。”

杜穿云凑近爷爷,小声提醒:“爷爷,她是……”

杜摸天抬手制止孙子说下去,他是老江湖,心中疑惑再多,也知道适可而止,转向韩孺子,笑道:“我们三人正在迎接倦侯,能在这里遇见,真是太好了。”

杜穿云也很高兴,他只觉得“陈通”有点怪异,却没多少疑问,“走吧,爷爷和不要命找到一条路,能避开那些讨厌的江湖人。”

杜氏爷孙领路,韩孺子、孟娥紧跟,不要命殿后,见到倦侯之后,他一句话也没说过。

没有孟娥帮忙,韩孺子走路有些艰难,只能勉强跟上。

他们所在的位置离河不远,可是绕了一个大大的圈子,足足花了将近两个时辰才在一处偏僻的地方过河。

过河不久,不要命走到韩孺子身边,小声说:“躲过南军就好,倦侯先不要进京,杨奉要见你一面。”

第二百零一章  渔翁

一觉醒来,天已大亮,韩孺子早已习惯居无定所,可在睁眼的一刹那,他还是悚然心惊,弄不清自己身处何方,腾地坐起来,片刻之后才完全清醒,心跳由狂暴逐渐恢复正常。

床边有一套整齐的新袍,韩孺子穿好之走出房间,他是今天凌晨被送到这里的,没怎么细看,进屋倒头便睡,现在已经是下午,阳光照在白皑皑的雪地上,极为刺眼,韩孺子以手遮目,等了一会才适应过来。

五间屋子散落在河岸上,横七竖八,看不出任何规划,周围也没有院墙,韩孺子等人昨晚从下游很远的地方过河,绕行至此处,韩孺子当时没有注意附近的冻河,现在才觉得奇怪:走了这么久,居然仍停在河边,南军士兵想找到他岂不是轻而易举?

雪地铲出了一条小路,直通河边,韩孺子信步而行,远远地看见河床上有一名陌生老者正在垂钓。

韩孺子走过去,老者认真地盯着破开的冰窟窿,指了指身边的一根长竹竿,头也不回地说:“帮帮忙。”

韩孺子拿起竹竿,在椭圆形的冰窟窿上轻轻捅了几下,浮冰尽碎,然后调转竹竿,用另一头的网兜捞出冰碴。

老者对面有一张折凳,韩孺子坐上去,看了一会钓鱼,抬头打量主人翁,老者须发皆白,脸上的皮肤却很光滑,让人猜不出年龄。

老者突然起竿,另一手抓住渔线,末端钩着一条尺余长的大鱼,鱼身摇摆,不是很激烈,在这样一个寒冷的季节里,连死亡都被冻得不那么可怕了。

老者将鱼扔进旁边的木桶里,笑道:“你带来了好运气,今晚有鱼吃了,希望你能坚持一会。”

韩孺子的确有点饿了,还是笑道:“受得了。敢问老丈尊姓大名?”

“我在钓鱼,就叫渔翁吧。”

对方不愿透露真实名姓,韩孺子也不强求,拱手道:“多谢渔翁前辈收留我等,我的那些同伴呢?”

“有的走,有的留。”渔翁的话像是敷衍,又像是有所指,停顿片刻,他转移了话题,“你在冬天钓过鱼吗?”

“没有。”韩孺子从来没钓过鱼。

渔翁重新上饵,“冰钓很有意思,从中能够领悟到一些道理。”

他没说道理是什么,韩孺子看了一会,忍不住道:“耐心等候方有收获?”

老者笑道:“你说的是条道理,我领悟到的是一定要多穿棉衣。”

韩孺子也笑了,外面的确很冷,还好风不是很大,他能受得了,可他不喜欢这种莫名其妙的谈话,等了一会,直接问道:“据说有江湖人沿河巡视,他们找不到这里吗?”

“能,今天早晨来过一批。”渔翁将鱼竿放在架子上,抬头道:“但他们不会过河,这是约定,你现在非常安全。”

“约定?什么约定?”

渔翁没有回答,而是反问道:“倦侯不关心京城都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关心,可我不认识你。”

“无妨,我随便说说,倦侯自己判断准确与否,也可以日后再做打听。”

韩孺子越来越觉得诡异,可杜摸天和不要命将他送到这里,显然对渔翁非常信任,他没必要非得创根问底,于是道:“有劳渔翁。”

“冠军侯最早回京,已经取得不少宗室子弟以及朝中大臣的支持,尤其是宰相殷无害。殷无害位极人臣,按理说应该无欲无求了,可他当年给前太子当过师傅,对前太子被废耿耿于怀,因此一心想要将太子遗孤送上宝座,他的心情,倦侯可以理解吧?”

“嗯,理解。”

“太傅崔宏消息灵通,反应也很快,虽然本人没有回京,但是暗中布局已久,取得不少勋贵世家的支持,能与冠军侯、殷无害分庭抗礼。”

“崔太傅又要抛弃东海王了?”韩孺子问道,崔宏布局已久,东海王却一无所知,因为一次意外才被迫逃回京城,一点也不像是在与舅舅配合。

“崔太傅的真实想法没人知道,总之他一直与冠军侯保持联系,可东海王远道而归,他也很高兴,立刻派兵将外甥送入京城,既是保护安全,也是耀武扬威,让众人明白,帝位之争还没有结束。”

“皇宫里究竟发生了什么?”韩孺子对这件事最为关心。

渔翁盯着水面看了一会,确认没有鱼上钩之后,他说:“皇帝得了重病,已是奄奄一息,随时都有可能驾崩。”

“什么病?”

“十位御医倒有十一种诊断,总之是种怪病,皇帝年纪轻轻,却吃不下去饭食,每餐必吐,如今已是骨瘦如柴,躺在床上,很久没起来了。”

韩孺子印象中的皇帝还是那个胖乎乎的八九岁孩子,“太后呢?”

“太后也染上疾病,状况比皇帝要好些,时好时坏。”

“宫里已经两个月不肯批复任何奏章了吧,为什么?”

“皇帝久治不愈,太后明白,帝位争夺又要开始了,可是今非昔比,大楚内忧外患不断,她不能再从宗室子弟中随意选择年幼者继位了。所以,她想出一个办法。”

渔翁又看了一眼水面。

韩孺子有一种感觉,渔翁对太后比对冠军侯更熟悉。

“太后想出的办法就是诸子争位,强者登基,以挽救大楚江山。”

“嗯?”韩孺子吃了一惊。

“当然不能公开争位,那样的话太失体统,得由太后制定规矩,由她亲自监督,这就是为什么她一直不肯批复奏章,一是皇帝病重,她自己也不舒服,二是防止被人利用,奏章是大臣的武器,一不小心,就可能影响到朝堂格局,以致诸子争位时不够公平。”

韩孺子没能完全掩饰住心中的愤怒,“朝廷迟迟没有旨意,边疆差点因此失守。”

“可朝廷一旦颁旨,倦侯很可能命丧塞外,再也回不来了。”

韩孺子微微一愣,的确,朝廷当初若是对匈奴人的到来立刻做出反应,所任命的大将绝不可能是镇北将军,有圣旨在,他也没机会夺印、夺权、夺兵。

“当然,太后并不是想要保住谁,只是不愿被人利用。如果匈奴大军真的攻到塞下,她也只能颁布旨意了。”

韩孺子轻轻摇头,宫中不知边疆危险,面对强敌居然如此儿戏,很快,他开始感到疑惑:这不像太后的为人,她最在乎的是权力,可她听政期间,颇受大臣好评,不像是胡作非为之人。

拒做批复、诸子争位,这都不像是太后的风格,韩孺子盯着渔翁,“阁下究竟是什么人?”

“钓鱼者。”

“不不,你有名字,而且是我听说过的名字,你现在不愿意说,可我早晚会知道,何必隐瞒这一时呢?”

渔翁再次起竿,这回钓起的鱼个头小些,他仍然很满意,笑呵呵地将收获放入桶中,拿起带网的竹竿,将冰窟窿上的一层浮冰敲碎、捞出来,然后上饵,继续垂钓。

“我用过的名字太多,有时候不知道该用哪一个才好。”

韩孺子腾地站起身,“阁下是淳于枭?”

渔翁点点头,“这的确是我用过的名字,倦侯喜欢,我就叫淳于枭吧。”

韩孺子惊讶万分,盯着老者看了好一会,这就是淳于枭,望气者的首领?他不应该一露面就遭抓捕,甚至立即斩首吗?

韩孺子慢慢坐下,“你劝服了太后?”

他终于明白那些稀奇古怪的主意是谁想出来的,只是还没有明白,太后怎么会被一名望气者说服。

“是太后自己想明白了,她需要我们这样的人。”

据说淳于枭已经是太监,可他颔下的胡须垂到胸口,还很茂盛,据说淳于枭左眉中有一颗红痣,韩孺子却没看到,只有身材高大、须发皆白这两项与传言完全符合,他的事情总是真真假假。

“望气者已经有能力干涉帝位继承了,恭喜。”

“顺势而为,这只是顺势而为。倦侯不关心争位的规矩吗?再晚回来几天,倦侯就将失去这次机会,所以你很幸运,但是与冠军侯、东海王相比,你现在的确不占优势。”

这就是夫人崔小君接连催促他回京的原因,她大概了解到宫内的一些内情。

韩孺子从小到大受过不少羞辱,没有哪一次像现在这样令他恼怒,可他笑了,“抱歉,请淳于先生继续。”

“没关系,只要还有鱼肯上钩,就不算浪费时间。”淳于枭将鱼竿在架子上摆好,“规则倒也简单,第一,京畿之内不准动武。”

“崔太傅不是派军队将东海王送入京城了吗?”

“只是一支小小的军队,不到三百人,而且我说过,那是耀武扬威,不算动武。”

“嗯,我明白。”

淳于枭笑了笑,“第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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