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孺子帝-第9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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辟远侯的嫡孙张养浩,是极少数被关在碎铁城没有获得释放的人之一,张印看来是为孙子求情来了,他也是第一位登门拜访的勋贵与大臣。

第二百二十章  将军请战

辟远侯张印出身于行伍世家,辈辈都有将军,为大楚立过汗马功劳,儿子死在了战场上,如今只剩下一个孙子张养浩,一点也不让他省心。

张印性格孤僻,不善结交,没什么朋友,遇到事情时也找不到人帮忙,想来想去,只能亲自出面,来向倦侯求情。

可张养浩的罪名不小,与逼迫柴悦自杀的那些柴家人不同,张养浩三人公开在中军帐内作乱,众目睽睽,如果将他们释放,军法就变成了儿戏,另外两人的家人其实已经奔走多日,得到的回答都是“再等等”。

四位皇子、皇孙正在争夺帝位,如果冠军侯登基,张养浩等人没准无罪,反而有功,这是三家一直在等的主要原因。

听说辟远侯求见,东海王咬牙切齿,“看见别人家的儿孙回京,老家伙着急了。张养浩屡屡作恶,可不能就这么饶恕,张家没什么势力,用不着讨好。”

韩孺子请进辟远侯,想听听这位老将军怎么为孙子求情。

辟远侯个子不高,身材瘦削,面带病容,穿着一袭长袍,从头到脚没有半点将军的风度,进到书房之后,神情拘谨地匆匆行礼,脸色微红,好像从来没见过官老爷的平民百姓。

韩孺子有点同情辟远侯,可他已经做好拒绝的打算,张养浩犯下的罪太重、太明显,任谁也不能赦免。

韩孺子命人看座,辟远侯坐下,含混不清地说话,韩孺子努力听了半天,才明白对方不是来求情的,而且也明白了辟远侯为何性格孤僻:他的舌头明显有问题,发音不清,为了纠正,说话时有意放慢速度、加重语气,结果更显滑稽。

坐在一边的东海王忍不住总想笑。

韩孺子抬手示意辟远侯稍停,起身来到东海王面前,“你该回家了。”

“啊?我不急。”

“你不急,家里的人急,再不回去报告今天的情况,只怕……”韩孺子仔细打量东海王眼角的那块瘀青。

东海王的脸一下子红得比辟远侯更明显,小声道:“谭家人爱练武……你懂什么?我、我……她伤得更严重。”

话是这么说,东海王还是起身跑掉了,在门口转身,指指辟远侯的背影,冲韩孺子摇摇头。

书房里只剩下两个人,韩孺子靠着书桌站立,向辟远侯说道:“张将军曾经去过西域?”

辟远侯点头,他刚才说了半天都是西域的事情,东海王听得无趣,才肯离开,“我当过……西域都护将军,五、五年,了解那边的情况。”

“你还想去西域?”

辟远侯点头,大概是有话没说出来,脸憋得更红,过了一会才恢复正常,起身道:“有地图吗?”

韩孺子摇头,辟远侯指指桌面,表示自己要在上面摆一幅地图,韩孺子让开,辟远侯上前,就用桌上的书、笔、纸、墨等物摆放地图,边摆边想,极为在意细节。

足足一刻钟之后,地图成形,韩孺子觉得完全没必要如此细致,可是对辟远侯来说,地图能节省不少语言。

他指着两本摞在一起的书,韩孺子开口道:“这是京城。”

辟远侯两只手同时从“京城”出发,向左侧缓缓移动,曲曲折折,经过许多“城池”,逐渐分开,韩孺子说:“这是前往西域的两条道路,在玉关门分为一南一北。”

辟远侯的手指移动得更快一些,“南方”的手指停在一摞书上,“北方”的手指绕了一点圈子,也停在同一个地方,然后费力地说道:“昆仑山。由西方进攻大楚,有两处必争之地,玉门关、昆仑山,昆仑山……更好守一些。”

韩孺子指着北方的空地,“也可以像匈奴人一样,由草原东进,然后南攻大楚。”

“北方……没有问题。”

韩孺子笑道:“大楚与匈奴争战多年,北方守卫森严,若有新的敌人从北方南下,就当是另一股匈奴人好了,守卫薄弱的是玉门关和昆仑山。”

辟远侯点头,西域诸国大都孱弱,对大楚不构成威胁。

韩孺子看了一会,将“昆仑山”推倒,“这中间可能有一些误会,张将军不知从哪里听说我对西域感兴趣,没错,我的确得到消息,说西方兴起一股强敌,但他们很可能自己就消亡了,用不着大楚立刻做出防范。而且,我也做不了什么,向西域派驻将军是朝廷的事,我没有这个权力,张将军找错人了。”

辟远侯收回手臂,酝酿片刻,说道:“玉门关,太近,昆仑山,有山口而无城池,我不要大楚一兵一卒,只从西域各国……征发劳力,三年、三年可筑一城。若无强敌,则内慑西域,若有强敌,则可坚守,以待、以待楚军之援。”

韩孺子又看了一会,“还是那句话,我没有权力向西域派驻将军,宫中不肯批复奏章,只怕几个月之内,任何人都没法向西域派兵。”

辟远侯摇摇头,“派新人不行,派老人行,派将军不行,派……文官行。”

“嗯?”韩孺子没明白辟远侯的意思。

辟远侯说话困难,好一会才解释清楚,向西域派驻武将,需要兵部、大都督府和礼部主宾司的共同许可,过程复杂,而且必须要有皇帝的旨意,各部司才能放行,向西域派驻中低级的文官却不用这么麻烦,只需礼部和吏部任命即可,如果被任命者曾在西域任职,那就更简单了,只需礼部主宾司的一纸调令,相关文书可以事后送交吏部备案,如果吏部有异议,可以再将此人追回。

此事有几个小麻烦:辟远侯爵位在身,世代为将,前往西域担任文吏,相当于连贬几级,但他自己愿意,也就不算问题;礼部向来以墨守成规见长,想说服主宾司发出调令,难度不小,辟远侯自愿请命的话,会容易一些;最大的麻烦是事后处理,如果倦侯称帝,万事大吉,如果冠军侯称帝,再有多嘴的人告状,辟远侯搭上的不只是爵位,很可能还有一家人的性命。

他来找倦侯,其实是一种表态,表示相信并支持倦侯最终会成为皇帝,辟远侯没有别的门路,也没有更多本事,听说倦侯对西域感兴趣,只好用这种迂回的方式来为孙子求情。

韩孺子明白对方的用意,说道:“我会考虑。”

辟远侯从来不是纠缠不休的人,倦侯肯听他说完,他已经非常感激,告辞离开。

韩孺子坐回到桌后的椅子上,盯着“地图”看了好一会,慢慢地他的思绪离开辟远侯和西域,开始思考另一个问题。

他心中生出一个有趣的想法,于是走出书房,叫仆人去请曾府丞。

曾府丞每次来见倦侯都很尴尬,不敢无礼,也不敢表现得太谄媚,就怕被人误以为自己是倦侯亲信。

韩孺子请他坐下,他只是点头,站在门口不敢乱动。

韩孺子问道:“假如府丞之位空缺,宗正府重新委派的话会很困难吗?”

曾府丞眼睛一亮,脱口道:“倦侯要换人吗?太好……太遗憾了。”

韩孺子笑道:“曾府丞做得好好的,干嘛要换人?我只是对宗正府任命官吏的过程感兴趣。”

曾府丞大失所望,想了想,回道:“一点也不困难,宗正府一大批人排队等着升迁,府丞品级虽然不高,怎么也是朝廷命官……”

“可现在情况特殊,宫里不肯批复奏章。”

曾府丞笑道:“倦侯想多了,府丞才是多大的官儿?用不着奏章,只要此人是宗正府吏员,七品以下随意任用,五品以下要报吏部,很少被驳回,三品以下还要报给宰相府,更往上的官员才需要专门的奏章。大楚官吏众多,如果都由宫里决定,圣上可忙不过来。”

韩孺子表达谢意,曾府丞告辞,一点也不明白倦侯用意何在,但还是老实记录,准备明天一早送交宗正府。

杨奉回来了,看到倦侯与府丞谈话,没有参与,韩孺子也没再找他,打算想清楚了再说。

孟娥跟随几位贵妇进宫去了,要明天才能回来,韩孺子默默地练功、默默地思考,自然睡去,次日一早就去书房,派仆人请来杨奉。

“其实官府是有办法开仓放粮的。”韩孺子说。

“倦侯想到了?”

“从前我有一个误解,以为天下的大事小情都把持在太后与皇帝手中,直到昨天我才突然明白过来:皇帝管不了那么多事情,整个朝廷的运转自有一套规矩,当皇帝偷懒的时候,这套规矩保证朝廷不会崩溃,还能维持一段时间。”

“抓大放小,不只是皇帝,各级官吏都是如此,可开仓放粮是大事,除了皇帝,没人敢做主。”

“所以,想要各地开仓放粮,就得大事化小。”

杨奉微微一愣,然后露出笑容,“这算是一个办法,但一点也不容易做到。”

“如果我想见一些官员,瞿子晰他们能帮忙引见吗?”

“可以。”

韩孺子眉头微皱,“这就是瞿子晰的计划吗?找个理由让我与官员见面?”

“这是倦侯的计划,瞿子晰会帮忙,他的计划就是旁观。”

“希望读书人最后不要让我失望。”韩孺子喃喃道,可他首先不能让读书人失望。

第二百二十一章  两虎

孟娥回来了,在皇宫里没有见到倦侯的夫人与母亲。

平恩侯夫人夸大了自己的能力,她所谓的进宫只是一次例行公事,由于太后有病在身,命妇们要轮流进宫探视、侍候,以尽臣子之责,但也仅此而已,太后并不真的需要这些人,她们在皇宫里住了一夜,第二天就被送了出来。

史官会一本正经地记下命妇们的忠诚,而不管真正发生过什么。

韩孺子已经猜到这样的结果,他多看了孟娥两眼,忍不住说道:“你的模样……变化真大。”

孟娥化过妆,平添几分艳丽,与平时的她极为不同。

“宫里有人认识我,总得稍微遮掩一下。”

韩孺子笑了笑,并未多说什么,孟娥却转身走了,好像有点生气。

从这天下午开始,韩孺子突然忙碌起来,先是跟杨奉参加城里一家诗社的聚会,在这里见到不少文人雅士,其中包括户部的一位官员。

各郡县存粮多少都要上报给户部,说起开仓放粮,这位官员毫不犹豫地摇头,“粮食是国家根本,重中之重,绝不可轻举妄动,想大事化小?不可能,必须有圣旨,户部才能下令各地开仓。”

韩孺子提出许多假设,户部官员毫不留情地加以否决,“郡守与县令手里的确有一点权力,可以要求本地富人放粮,官府也可以施粥,但这都是正常年景时的手段,如今流民众多,各地报上来的数字就有三十多万,实际情况只会更糟,小打小闹地放粮,解决不了问题。”

“我在史书上看到过,曾有官员开仓放粮,事后再向朝廷上报,以取得许可。”

户部官员笑着摇头,“倦侯说的是钦差,地方官可没有人敢做这种事。可钦差本身就有便宜之权,可以开仓,即便如此,回京之后也会受到处罚,贬级是最轻的了,何况朝廷现在根本派不出钦差。还有一个问题,钦差顶多在某地开仓,如今流民遍布天下,听说开仓放粮,必然大量涌来,后果不堪设想。”

事情的确比韩孺子预料得更复杂,户部官员劝道:“倦侯的爱民之心可以理解,但是的确没办法,好在春季将至,等野菜长出来,百姓们忍一忍也就熬过去了。”

韩孺子只能笑着点头,没有争论,他在书上看到过,春季恰恰是最难熬的季节,挨饿的农夫会将种粮吃光,到了春天无粮可种,流民将会再度暴增,所谓吃野菜度过饥馑,只是文人的想象而已。

韩孺子没有放弃希望,他要约见更多官员,瞿子晰和郭丛都在,愿意帮忙,甚至给他出主意,列了一份名单。

傍晚,东海王派人将韩孺子请去,名义上是饮宴,实际上是与“广华群虎”中的两位刑吏会面。

这两人一个是刑部某司主事,一个是京兆尹手下的司法参军,品级都不够格参与选帝,一度却都威风凛凛,他们可以绕过上司,直接与太后议事,但凡抓捕、告密、刑讯、供状等事,文书正本交给太后,副本才在本部司衙门留存。

但是好日子已经结束了,他们仍去广华阁议事,却不再敢大张旗鼓地抓人,都在担心万一太后失势,自己会遭到报复。

“京城内外的江湖术士不只是几名公开亮相的望气者。”司法参军连丹臣是名五十多岁的老吏,温文尔雅,像是一位书生,“据我得到的消息,望气者至少有十五人,还有其他的算命人、讲书者、行走郎中、杂耍艺人等等,总数不下五百人,七成以上是最近几个月从外地来京城的。”

刑部主事张镜比较年轻,三十来岁,目光灵动,好像时刻都在揣摩对方的心事,与连丹臣一样,对“江湖术士”的限定很宽泛,“还有上万流民,撵走一些,还剩下两三千人,全都藏了起来,里面很可能藏着江洋大盗,我已查到几处据点,就是没法抓人。”

“抓人也要圣旨吗?”韩孺子对官府的运作方式越来越感兴趣。

两名刑吏互视一眼,连丹臣说:“如果只是抓几个人,没有问题,可那样会打草惊蛇,而且……”

一直旁听的东海王替他说下去,“望气者眼下是太后、冠军侯身边的红人,一句话传来,衙门就得放人。”

“不用圣旨?”

“放个人而已,要什么圣旨?”

张镜补充道:“刑部大牢里的犯人轻易放不得,但是可以报病故,偷偷放人,不能太多,而且此人还得隐姓埋名。”

即使朝廷一切正常的时候,各级府衙也有办法绕过皇帝的许可,自行其事。

两名刑吏来见倦侯,不是为了诉苦与清淡,连丹臣首先道:“倦侯今天下午去参加诗社了?”

韩孺子点头,以他的身份,在京城想要保密实在太难了。

连丹臣犹豫不决,东海王鼓励道:“许大人无需避讳,有什么话尽管说就是。”

“倦侯、东海王得加快行事了,冠军侯这些天来接连宴请群臣,据说他们准备发起一次连名上奏,只等当今圣上驾崩,就要求太后立刻选出新帝。”

冠军侯也不想干等六个月,尤其是在胜券在握的情况下,他更心急。

“宫里的皇帝随时都可能一命呜呼。”东海王稍稍压低声音,“林坤山曾经不小心向我泄露过,说望气者能够决定皇帝什么时候……”

东海王做了一个手势,林坤山当时说的没有这么直白,但东海王觉得就是这么回事。

迄今为止,韩孺子与东海王还没有得到一位大臣的公开支持,就连崔太傅和大将军韩星,也是首鼠两端,不忘与冠军侯暗通款曲。

“放心,我一点也不比冠军侯慢。”韩孺子镇定地说。

两名刑吏露出喜色,东海王也满意地点点头,他请来韩孺子,就是为了给“广华群虎”树立信心,这个目的看来是达到了。

韩孺子问道:“英王那边怎么样?”

东海王一愣,“英王?谁关心他啊。”

“英王是太后选择的争位者,不可轻敌。”韩孺子很关心这位小竞争者。

连丹臣正色道:“倦侯说得没错,英王那边的确没什么举动,既未拉拢大臣,也不结交勋贵,可我听说,选择英王参与争位,乃是望气者的主意,以便在万一的情况下,冠军侯还能有一位竞争者。”

“万一?什么万一?难道……难道还有人想杀死我们两人不成?”东海王紧张地说。

连丹臣摇头,“那倒不会,太后曾经亲自下令,要求宿卫八营维持京城安定,还让我们暗中保护倦侯、东海王、英王、冠军侯四人,若有异常,务必追查到底,请倦侯、东海王放心,保护你们的人没有一千也有八百,绝不会出问题。”

张镜补充道:“所谓万一,是指有人离开京城,失去争位资格。”

“谁会那么傻啊?”东海王笑道,看了一眼韩孺子,收起笑容。

韩孺子道:“我们会小心防范,也请两位大人多多帮忙,代我们向广华阁群英说一声:大楚的根基是部司之吏而不是科举之官,官员数量既少,且升贬不定,主管之官往往三五年一变,部司之吏却终生只任一事,累功升迁,不离本衙门。两位一直都是刑吏吧?”

连丹臣与张镜频频点头,倦侯的话简直说到他们心坎里去了。

“太后与望气者只许五品以上的大臣选帝,说明他们目光浅显,只见到地上的草木,不见地下的根基。我与东海王则保证,若得成功,必将重用天下之吏,以保大楚江山安泰。”

两名刑吏离椅,跪倒在倦侯面前,磕头如捣蒜。

这只是第一次会面,还不到制定详细计划的时候,东海王派人送走连丹臣和张镜,向韩孺子笑道:“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伶牙俐齿了?那两个家伙走的时候,激动得眼泪都快流出来了。”

“多看书。”韩孺子说。

“我怎么不记得哪本书上说过吏比官更重要?我读过的书只比你多,不比你少啊。”

“就在国史之中:太祖定鼎,两三年间天下就已恢复稳定,靠的是什么?肯定不是太祖麾下的那些武将,他们会打仗,不会治国,也不是前朝大臣,他们所剩无几,不是被杀,就是沦落为民,更不是科举之官,要到二三十年以后,科举才大行其道,选出的官员充盈朝廷上下。是前朝遗留的小吏,他们像对待前朝一样,辅佐大楚皇帝和官员治理天下,勤勤恳恳,至今未变。”

东海王张口结舌了一会,“嘿,你看书的方法跟我不一样啊。不过这也说明吏不忠诚,根本不在乎谁当皇帝,反正最终谁都需要他们。”

“没错。”

东海王愣了一下,“你的意思是说……不能依赖‘广华群虎’?”

“嗯,‘广华群虎’知道的事情太多,掌握的权力太大,冠军侯没理由不拉拢他们,他们也没理由非要与冠军侯为敌。”

“可大臣们不喜欢‘广华群虎’,他们之间有仇恨……”

“仇恨可以化解,何况大臣的仇恨只会针对几个人,不会针对所有刑吏。”

东海王本来挺高兴,被韩孺子几句话说得大失所望,长叹一声,正要开口,外面响起敲门声,一名丫环说:“殿下,王妃求见。”

东海王的妻子还没有得到册封,但是府内已经称她为“王妃”。东海王先是一怔,随后面红耳赤,小声道:“她来做什么?这个……这个……她怎么能见别的男人?”

“别的男人”也感到意外,但是很想见见这位谭家的女儿有多凶悍。

第二百二十二章  谭家的女儿

东海王妃谭氏比夫君年长两岁,个子稍高一些,貌美如花,举止端庄得体,进屋之后向倦侯行礼,口称“臣妾谭氏”,将倦侯当成君王看待。

东海王面红耳赤地站在一边,觉得自己与韩孺子还没有熟到可以让妻子现身的地步,可是不敢吱声,一想到自己挨打之形已被看破,更觉羞愧。

韩孺子对这位凶悍到敢打东海王的谭家女儿很好奇,见过之后却也觉得有些尴尬,不知该说些什么。

“臣妾偶然听到倦侯与东海王交谈,颇受鼓舞,然意有未尽,冒昧求见,以献一二浅见,万望倦侯恕罪,不以臣妾无礼。”

“有我在这里就够了。”东海王生硬地说,马上又补充道:“要是与谭家有关,还是由你来说吧。”

韩孺子拱手道:“请王妃赐教。”

东海王警惕地左瞧右看,努力捕捉两人最细微的神情变化。

谭氏并不在意夫君的监督,说道:“倦侯说部司之吏是朝廷根基,没错,东海王说小吏不忠,也没错,由此得出结论说刑吏不值得依赖,却有一点错误。”

“错在哪?”东海王问道,配合得恰到好处。

韩孺子也点头,表示感兴趣。

“宗室子弟都想当皇帝吗?”谭氏问道。

“没有几个。”东海王抢着回答,“其实就我们兄弟二人和冠军侯,英王都不算,他是被人利用的小孩子。”

“勋贵子弟全都贪图安逸、不思进取吗?”

“碎铁城内,不少勋贵子弟与普通将士一道坚守在城墙上,英勇奋战,我亲眼所见。”东海王说。

谭氏向倦侯微微躬身,相信自己表达清楚了:人人各有品性,不能一概而论。

韩孺子当然明白,问道:“谭家凭什么能笼络住‘广华群虎’?”

东海王曾经说过谭家与京城刑吏关系密切,但是仅凭这一点无法让韩孺子信服。

“凭私交。”谭氏的回答与东海王差不多,稍作停顿,她做出更详细的解释,“连丹臣虽是刑吏,却非常清廉,从不接受犯人亲属的贿赂,为此得罪不少人,只有谭家敬重他,一直为他开脱,接济连丹臣及其家人至少已有二十年。”

东海王插口道:“是暗中接济,连丹臣几年前才知情,感恩戴德……你接着说。”

东海王称谭氏为“你”,生硬之中显出一丝敬畏。

“张镜出身贫寒,十三岁时想要学吏却求告无门,是谭家资助他七年,直到他二十岁时领取俸禄为止。谭家帮助过的刑吏不只这两位,‘广华群虎’当中有七人受过我家的恩惠。”

“我相信这些刑吏也都回报过谭家吧?”韩孺子问。

谭氏微笑道:“帮过一些小忙,可谭家不拿从前的恩惠提出要求,每次请他们帮忙,必有回报,即便这一次,谭家也没有提出任何要求,是连丹臣等人主动找上门来,希望能向倦侯效力。”

“我?”韩孺子觉得不可思议,在此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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