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雅骚-第10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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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岱道:“谭元春如何比得陈眉公,差得远了。”

……

“逼汗草、茉莉花,十文钱一束,十文钱一束——”

两个趿着木屐、穿着无袖单衣的十四、五岁少年各挽一个草篮,高声唱卖而来,沿河妓家便有jiāo婢卷帘,摊钱争买,卖花少年是惯常来的,一时纷纭笑谑,香泽盈盈——

张原三人跟着那两个卖花少年缓缓而行看热闹,忽见一个十二、三岁的女孩儿从一栋梅竹掩映的屋宇里走了出来,这女孩儿前发覆额,眉目如画,肤sè白皙可爱,右掌心垫着一方丝帕,丝帕上有两叠铜钱,脆生生道:“裙屐小哥,逼汗草、茉莉花我家各买一束。”

“小蔻,我给你留着呢,这两束最好,含苞未放,放在枕头边,夜间就开了,分外香。”

一个少年殷勤地将两束花交到这女孩手中,女孩左手接过花束,先嗅了嗅,嫣然一笑,右手一倾,那两叠钱叮叮脆响落入少年的草蓝中,说声:“多谢两位裙屐小哥。”腰肢一扭,莲步轻盈,隐入梅树竹荫中——

两个少年草篮里还有些花草未卖完,却不立即离开去别处叫卖,站在梅竹院墙下发呆,听墙内那女孩脆生生的笑声——

张萼笑嘻嘻上前道:“这女孩才十一、二岁,你二人就想入非非了,简直是禽兽。”说到“禽兽”二字,脸一板。

两个卖花少年顿时涨红了脸,又惊又怕,拔tuǐ就跑。

张萼大笑,跟过来的薛童也笑。

张原笑道:“三兄吓唬小孩子。”

张萼道:“也不算小了,我十五岁就已尝情yù滋味,嘿嘿。”转过话题道:“方才这女孩儿着实jiāo俏软媚,再有两年定然又是一个勾hún摄魄的女妖精,不知是谁家女孩?”便问薛童?

薛童道:“那是湘真馆李蔻儿,李雪衣姑娘的妹子。”

张萼喜道:“这便是李雪衣的居所啊,妙极,李雪衣有妹如此,可以想象李雪衣的jiāo容——大兄、介子,既然王微不在,我们便到这湘真馆看一看如何?”

薛童撇嘴道:“雪衣姑娘与我家女郎一起外出了,不信你们敲门试试。”说罢,转身回幽兰馆去了,这童子走得极快,转眼就没影了。

梅竹掩映下的院门已经关闭,曲中旧院要到华灯初上时,宴歌弦管、声光凌乱,方显繁华,而此时是炎热的午后,卖花少年一过,又显冷冷清清。

张原道:“回去吧,莫再去讨闭门羹吃,李雪衣是曲中名妓,不事先约好,哪能就见得到。”

三人乘兴而来,败兴而返,经过曲中市肆时,见器物精洁异常,香囊、云舄、名酒、佳茶、饧糖、小菜、箫管、琴瑟,皆是上品,张原三人买了两壶细酒、一盒湖州岕茶、一罐饧糖和几样金陵小菜,让冯虎用个篮子拎着,回到止马营码头浪船上,留在船上除了四名船工外,还有张岱的小厮茗烟和穆真真、素芝和绿梅这三个婢女,来福、能柱、武陵几个都去了鸡鸣山下那处房子,船上有些器物已经搬到那边房子去了,穆真真问张原:“少爷,这八只箱子何时搬过去?”穆真真知道这八只箱子的重要。

张原问张萼:“三兄,我们今夜能到新租赁的房子睡觉吗?”

张萼道:“今日怕不行吧,来福、能柱还在那边收拾呢,明日去吧。”

张原便对穆真真道:“这箱子明日一起搬过去。”

傍晚时,焦润生和宗翼善来请张原三人去澹园晚宴,张原带了一副昏眼镜送给焦老师,上次来时忘了带来,焦竑试了眼镜,大悦,读书写字不用仰着脖子了,席间焦竑问了张原、张岱在贡院考试的情况,听二人分别背诵了那篇“樊迟问知”的制艺,夸奖了两句,又叮嘱张氏三兄弟在国子监要勤勉求学,勿犯监规——

张原到焦润生书房给父亲张瑞阳写了一封信,先向父亲禀明自己近况,再问父亲是否已辞去周王府掾史长一职,何时离开开封,他可以渡江去迎接——

张原将信封好,请焦润生用官府驿递将信送到开封周王府,焦润生答应明天就将信传递出去。

二鼓时分,焦润生、宗翼善送张原三兄弟出了澹园,焦润生道:“后日便是三位张兄正式入国子监之期,以后怕是没那么方便出来了,家父说顾祭酒要严明监规,整顿南监。”

张萼愁眉苦脸道:“倒霉,遇上这么个瘟官,我这人最不耐拘束,来金陵本就是为了六朝金粉、秦淮风月而来,不是来坐监的,若管得我狠了,我早晚大闹一场。”

张岱、张原面面相觑。

焦润生知道这个张燕客是何等人,笑道:“国子监对于纳粟的例监生一向宽容,燕客兄若不爱坐监,尽可托病居外,挂个名即可。”

张萼喜道:“原来可以通融,甚好,甚好。”看了一眼大兄张岱,嬉皮笑脸道:“我先坐几天监看看,若忍受不了,我就陡生大病,要出外求医了,只求大兄不要向大父提起。”

张岱白眼道:“这瞒不了的,大父与南京六部官员多有书信往来。”

张萼道:“那我不管,总不能闷死在监中。”

张萼是野马,要张萼循规蹈矩太难了,与其让他与南监学官起冲突,还不如托病出监逍遥自在,反正也不能指望张萼在国子监能学到什么圣贤之道——

张原道:“三兄先入监新鲜几日再说,实在不行还是出监的好。”

张岱摇头道:“还未入学,先想到退学,这也算得一桩奇闻了。”

张萼只把大兄这话当作夸奖,哈哈一笑。

兄弟三人别了焦润生、宗翼善,回到浪船上,却听穆真真说王微姑派了人来请三位少爷去幽兰馆,她已回说三位少爷去焦状元处赴宴未回——

这时已经是亥末时分,当然没有夤夜去幽兰馆的道理,兄弟三人各自沐浴歇息,张原回到舱室,见穆真真在灯下磨墨,抬头含笑道:“少爷,练字吗?”

张原每晚临睡前要写两百字小楷,正好沐浴后待头发晾干,这已成习惯,穆真真知道少爷这习惯,所以便把墨磨好,少爷没写完的墨她就用来写华山碑大字,她要把字练好,以后还要给爹爹写信呢——

张原“嗯”了一声,盘tuǐ坐在小案边,提笔临摹王思任老师书写的《洛神赋》,穆真真跪在他身后用布巾轻轻给他拭干头发,待头发差不多干了就松松的挽个髻,因为张原不喜欢披头散发睡觉——

张原全神贯注临摹王老师的小楷,写到入神处,浑然忘我,笔尖在松江谭笺中虽只有微小的点划移动,却有墨字潺潺流丽、凌空飞舞、纵情挥洒的感觉,这种感觉很美妙,没练过书法的难以体会。

漏下三鼓,张原将后半篇《洛神赋》临摹毕,砚里的墨也用光了,转头对穆真真笑道:“你没墨写了,今天不要写了,夜深——”

说到这里,张原突然闭了嘴,表情有些奇怪——

秦淮河的宴歌弦管在这午夜也已曲倦灯残、星星自散,只有隐隐市声传到耳边,船上很静,张岱、张萼早已睡下,四个船工早起也早睡,这时也已进入梦乡,这船上还没入睡的应该就中张原和穆真真两个人了,往常,来福的鼾声早已在屏风那边撕来扯去了,而今夜,屏风那边悄然无声,武陵和来福都在鸡鸣山下收拾屋舍未归,这舱室只有张原和穆真真两个人——

穆真真显然比张原更早意识到这一处境,这时见少爷这么奇怪地看着她,脸瞬时就红了,有些口吃道:“少爷,早些歇息吧,明日是少爷的生日呢,婢子已买了面饼来,明日早起为少爷做长寿面。”

若不是穆真真提起,张原自己都忘了明日六月十九就是他生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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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想一气写完这个情节,却有事耽搁了,小道现在也熬不得夜,明天再写吧,尽量写好点。!。

卷二 如今却忆江南乐 第二百六十章 二度梅

第二百六十章二度梅

同里湖畔的那个风雨之夜,张原与穆真真有了亲密接触,此后在船上的那些夜晚,二人比肩而眠,总少不了有些亲昵举动,只是碍于舱室中人多耳杂,不敢深尝细品那**滋味,张原是十七岁血气充盈的身体,堕民少nv穆真真也如huā枝般鲜yàn茁壮,对少爷更是情苗深种——

今天是到南京的第四天,今夜这个舱室只有少爷和她两个人,可不知为什么,穆真真非常惊慌,她不是很喜欢少爷吗?这一路上她不是一直暗暗期盼着早日到达金陵吗?为何今夜与少爷独处时心会跳得这么厉害,只想着缩起来、躲起来?是她怕少爷吗?还是因为屏风那边没有了来福在打呼噜?

张原看着穆真真涨红了的脸和闪烁畏缩的眼神,这种害羞和畏怯非常yòu人,让他忍不住就想蓬勃而上——

“真真——”

“嗯,少爷?”

“我洗个手。TXT电子书下载**(《)”

“噢。”

每次练罢书法,手就算没沾上墨痕,也总有些墨气,木盆里的水穆真真方才就备好的,心慌意luàn忘了端给少爷洗手了,这时赶紧端上来,低着头敢看少爷。

木盆里的水清凉,因握笔久了而略有些酸胀发热的手浸在水里很舒服,穆真真已取了布巾等着,一直垂眉睫,心“怦怦”luàn跳,今夜气氛和往日大不一样啊。

灯芯短了,灯焰变小,舱室里有些昏暗,张原洗了手,十指下垂,指尖滴水,眼睛则是看着面前的穆真真,穆真真在看着他指尖滴水,夜很静,可以清晰地听到水滴滴落水盆那轻轻一响,水滴滴落,穆真真长长的睫máo就闪一下,穆真真的睫máo比一般汉人nv子要长要密,这是因为她先祖是葛逻禄人的缘故吗,葛逻禄人生活在葱岭以西,那边寒冷、风沙大,睫máo密长有利于保护眼睛吧,而到穆真真这一辈都不知道过去多少代了,应该没有多少葛逻禄血统了,但穆真真的异族容sè还是比较明显,长发微黄,眼瞳染碧,肤白如雪——

“少爷手都已经沥干了,还垂在那一动不动,少爷在想什么?”

穆真真稍稍抬眼上望,正与张原目光相对,张原微笑着,突然伸手过来捧着她的脸颊,说道:“真真,你脸好烫。(《7*”

以穆真真的敏捷,原本是闪得开的,但在少爷面前她变得笨拙了,感觉到少爷手掌微凉,而她的脸却在一瞬间更加灼热起来,说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少爷,今夜没有下雨?”

这话是什么意思,是说没有下雨,天热,她的脸才发烫,还是说没有下雨就不能有亲昵的举动?

张原用拇指轻轻róu穆真真双颊颧骨,低声道:“没下雨又何妨,有月光。”转头吹灭了油灯。

六月十八夜的明月升起得晚,已经是午夜,月亮犹未至中天,三橹làng船船头向北,月光从船右篷窗照进来,点着灯时不觉得,这时吹熄了灯,月光就占据了舱室,眼睛稍一适应,就能辨物,张原是近视眼,离得近看得更分明,见穆真真的脸部轮廓在光影明暗下愈发显得有层次,隆起的xiōng脯、细的腰、jiāo叠跪坐的tún部和大tuǐ,一动不动好似静美的雕塑,再仔细看,那暗夜玫瑰一般的chún轻轻颤动着,似有微弱的娇呻从双chún中漏出——

张原正待凑嘴过去攫住那chún,却听这堕民少nv含糊道:“少爷,水还没倒呢。”

张原坐直身子,穆真真赶紧将水盆端出去倾倒在河中,“哗”的一声,过了一会,穆真真走回来,见少爷已经脱去遥溃蛔哦桃卵Tkù盘tuǐ坐在莞席上,穆真真紧张得不行,回身掩上舱mén,迟疑了一下,蹑足走近,跪坐下来道:“少爷,婢子服shì你歇息吧。”

张原道:“真真,脱了褙子,我们说会话。(《7*”

穆真真低低的应了一声,脱了褙子和长裙,里面是粗布小衣和仅遮到膝盖的粗布亵裙,穆真真双膝并拢倒向一侧,问道:“少爷要说什么?”

张原移膝靠近一些,轻笑道:“真真要说什么?”

穆真真扯着小衣一角,低头道:“婢子没什么要说的。”

张原道:“那我也没什么好说的。”

穆真真忍不住笑了一声,抬睫看了一眼少爷,少爷眼眸亮亮的,拉住她的手轻轻摩挲,凑过来wěn她,和以前二人的小亲热一样,穆真真心虽然还是跳得很快,却不怎么慌luàn了,心道:“爹爹临别时吩咐我好好shì候少爷,以后少nǎinǎi过mén,我也要小心趋shì,少爷是个很好的人,我喜欢少爷——”

穆真真伸手去搭在少爷肩膀上,宛转相就,忽觉舌已入口,撩拨之间,神魂俱dàng,身子已被少爷扳着躺到莞席上,这堕民少nv懵了,以前少爷亲她只是浅尝辄止,这回却孜孜索取,撩拨不休,让她应付不过来了,双手扳着少爷肩膀,喉底气息急促,少爷的手在解她的小衣绊扣,很麻利的样子,随即一只大手覆盖在她右rǔ上,少爷的手掌也很烫,先轻后重,两边都不放过,róu她,róu得她身子越来越热,似乎整个人要象饧糖在烈日下融化掉一般——

张原血脉贲张,年轻身体**的猛烈让他手发抖,支起上身,看着身下的穆真真,这堕民少nv嘴chún微张,喘着气,左衽的小衣已经从左腋下掀开,酥xiōng全lù,在明暗月sè中,仿佛两轮圆月在水底浮现,硕大、浑圆、皎洁、绽放……

采石江边捞夜月,应是如此的月才让人沉醉不舍吧,张原爱不释手,继之以chún舌,直至身下少nv软作一团,而他已是坚如铁铸——

张原轻唤道:“真真——”

穆真真两手扣在他汗津津的肩背上,声音娇颤,应道:“少爷。”眼睛看着少爷,娇羞不胜。

张原附耳说了一句什么,穆真真微不可察地点了一下头,又轻轻“嗯”了一声,张原便覆身上去,破瓜之际,穆真真扣在他肩头的双手突然加力,还好穆真真没练过鹰爪功,不然张原肩胛骨都要被捏碎了,不过也很痛,象被鞭策着一般孜孜不舍,奋力冲刺,ròuròu相摩间,觉得身子都要炸开一般的快活,年轻的身体第一次,很快就直奔巅峰去——

……

月光悄然退出篷窗外,船底的秦淮河水依旧汩汩流淌,张原仰天八叉躺着,穆真真侧身半伏在他怀里,两个人轻声说话,这堕民少nv感觉张原挪动了一下压在她身底的手臂,便赶忙移开身子道:“婢子压到少爷了。”

张原侧着身子又将穆真真搂过来,说道:“就这样睡。”右手在少nv结实滑嫩的腰tún上游走,少nv那怒峙双峰在他xiōng前一挤一挤的,峰顶两粒划触明显,张原才退却的情cháo蓄势复来。

穆真真感觉到了,用大tuǐ轻轻碰了碰,羞涩道:“少爷,你又想了?”

张原问:“行吗?”

穆真真想着起先的痛楚,稍一迟疑,随即便含羞“嗯”了一声,这堕民少nv对少爷是百依百顺。

làng船很大,不至于因这么点震动而摇漾,这回张原从容了一些,舞nòng良久,穆真真亦觉快活,二人尽兴,搂着说了一会话,张原困倦,沉沉睡去,穆真真一时睡不着,睁眼看着少爷睡觉的样子,轻轻凑近在少爷chún上亲了一下,缩了缩脖子,无声笑了笑,以前都是少爷亲她,这是她第一次主动亲少爷——

既睡不着,穆真真就轻手轻脚起身洗了洗身子,穿上小衣亵裙,又借着篷窗外月光将莞席抹净,这时已经是后半夜,有些凉意了,便展开线毯把蜷着身子睡得甚香的少爷盖好,这才躺在张原身边睡下,心里甜蜜安宁,很快也睡着了。

……

天还没大亮,这止马营码头就开始喧闹起来,穆真真睡得晚依然早起,张原也起chuáng了,笑笑的问她:“真真还好吧?”

穆真真脸儿红红,不知少爷指的是什么,便含糊其辞地“嗯”了一声,赶紧去洗漱收拾东西,今日要搬到jī鸣山那个租来的房子去,还有,今天是少爷生日,她要给少爷做长寿面,事情可不少,这堕民少nv虽然身子稍微有点不适,却是满心欢快,浑身都充满活力——

太阳照常升起,每天都是新的一天,张原站在船头,看着东边天际万道霞光,《幽梦影》有云“楼上看山,城头看雪,舟中看霞”,在这秦淮河船上看旭日朝霞,果真别有一番情景,张原觉得心情极好,简直想仰天长啸,**得到满足,身心愉悦,会让人积极进取、奋发向上,觉得这人生大有可为——

张萼走出来问道:“介子,昨夜做了什么好梦,这般眉飞sè舞?”

张原笑道:“当然是梦见金榜题名了。”

张萼笑道:“介子太俗,整日就想着科举当官,象我张燕客,貌似不学无术好似大俗,其实是大雅,介子是貌似大雅其实是大俗。”

张原微笑道:“无俗不成雅,没有我的大俗,如何衬得出三兄的大雅。”

这日上午,张原兄弟三人搬入jī鸣山下屋舍,来福、能柱等人昨日已将房前屋后清理过,比昨日更觉雅洁,张岱、张原都很满意,午后,làng船的船工来向三位少爷告别,这làng船是青浦陆氏的,船工也是陆家的奴仆,现在张原等人既已租房住下,这四位船工当然要告辞回青浦,张原赏了四个船工每人五两银子,又让来福买了一些金陵特产,还写了两封信,一封给姐姐张若曦,另一封给杨石香,让船工一并带回青浦。

而明天,张原三人将开始南京国子监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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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介子终于告别处男了,嘿嘿,这一章比较难措词,要乐而不yín嘛,小道是反复揣摩,这样写应该没有逾矩吧,可以向书友们求一张月票吗?

卷二 如今却忆江南乐 第二百六十一章 三重门

南京国子监大门进去是集贤门,集贤门进去是太学门,牌楼三重,高大巍峨,描金绘彩,从牌楼下走过,让人油然生出敬畏端肃之心,过了太学门,便是七间正堂,这就是彝伦堂,正中那一间专供皇帝临幸时设御座用,堂上悬着敕谕五通,东边一间为祭酒办理公务之所,堂前为lù台,lù台南边,中间为甬道,连接太学门,这是专皇帝驾临时走的路,东西两侧是墀,诸生列班就在这里——

六月二十日辰时三刻,张岱、张萼、张原三人与其他新入学的监生一起立在彝伦堂外等候,前日在贡院参加入学考试的只有两百名监生,今日入学却有三百人,看来纳粟的监生着实不少。

正辰时,彝伦堂大门徐徐打开,二十名皂衣差役小跑着从两侧出来,分立大门两边,门外诸生原本接谈笑语,这时都闭了嘴,整理衣冠,肃立无声——

两个戴乌纱帽、穿团领衫的监官一前一后走出大门,前面的那位四十多岁,面白微须,两颊如削,官服补子的图案是白鹇,腰带是银级huā,后面那位五十来岁,身量高胖,脸皮如紫酱,两眼鼓突,象是有甲亢病的,官服补子是黄鹂,腰带是乌角——

——《文官服sè歌》有云:“一二仙鹤与锦鸡,三四孔雀云雁飞。五品白鹇唯一样,六七鹭鸶鸂鶒宜。八品九品并杂职,鹌鹑练鹊与黄鹂。风宪衙门专执法,特加獬豸迈伦夷。”那位走在前面的监官官服补子是白鹇,那就是五品官,后面的那位黄鹂的是八品官,张原了解过国子监官制,南京国子监正官祭酒是正四品,五品官只有一个,那就是司业宋时勉,焦润生提醒过他,这宋时勉是董其昌门生,或许会刁难他,要他留点神——

两位监官在大门前立定,那穿着白鹇官服的监官清咳一声,在他身侧的那个黄鹂官服者立即向他一躬身,然后转向诸生,大声道:“这位是南监司业宋大人,诸生见礼。”

果真是南监司业宋时勉,张原与诸生一起向宋时勉鞠躬行礼,听那宋时勉说道:“恁学生们听着,既入国子监,那就比不得在自家中随意,一切歪劣习气都得改了,必得循规蹈矩,努力向学,高祖定下的监规定要严紧遵守,若有抗拒不服,诽谤师长,撒泼皮,违反学规的,轻则竹篦责打,重则杖决,乃至充军、罚作贱吏——具体学规条文,待下由毛监丞对你们细细说。”

原来这黄鹂官服的紫脸官员就是南监监丞,虽只是正八品官,但权力很大,掌管绳愆厅,绳愆厅算是国子监的审判机关兼执法机关,上至教官怠于师训,下至监生违反规矩,他都要管,有权惩处,当然,主要是管监生——

这毛监丞又朝宋时勉一躬身,面向诸生时,那张紫sè的脸膛就板起来了,开口便问诸生:“你们在监门外可曾看到一根长竿?”

大多数学生没留心,张原是注意到了,国子监大门外有一根五丈高的长竿,说是旗竿嘛又没有旗,光秃秃的——

毛监丞在诸生交头接耳之际,大声道:“那根长竿曾悬着一个监生的脑袋,悬了一百二十六年。”

在场诸生发出“咝”的倒吸冷气的声音,这正是毛监丞要的效果,又道:“洪武二十七年,国子监生赵麟写没头帖子诽谤朝廷和学官,照监规是杖一百充军,但高祖皇帝为警愚辅教,下旨将赵麟枭首示众,就悬在那长竿上,直至正德帝南巡,这才撤去……”

人群中的张萼越听越恼火,低声对一边的张原道:“介子,这瘟官说这些做什么!”

张原对这个毛监丞把明初朱元璋的酷刑搬到现在来说也很不满,而且这毛监丞似乎意有所指,冷笑道:“吓唬新生嘛。”

张萼道:“这瘟官不过八品,敢吓唬我们,在场这些监生,几年过去中进士做官的肯定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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