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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腥的盛唐-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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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密连忙勒住了缰绳。

是啊,徐世勣是地地道道的翟让旧部,而且被李密排挤到了黎阳,现在再去投奔他,凶多吉少!

好在原本驻守金镛城的王伯当此时已经退守河阳(今河南孟州市),李密即刻掉转马头,率残部投奔王伯当。抵达河阳后,李密马上召开了一次军事会议,讨论瓦岗下一步的走向。

这次会议的气氛与几天前的那一次迥然不同。

人人垂头丧气。

人人心不在焉。

李密首先提出了自己的计划。他决定南以黄河为界,北以太行山为界,东面与黎阳遥相呼应,在这个地区重新打造出一块根据地,再慢慢谋求发展。

此时此刻,李密的目光仍然是坚定的、自信的、乐观的。

起码看上去是这样的。

然而,他的计划却遭到了所有与会将领异口同声的反对。他们说:“大军刚刚溃散,人心惶恐不安,要是留在这里,恐怕用不了几天都会逃光。人心已去,不愿再战,成不了什么事了!”

李密瞟了众人一眼。

众人也瞟了李密一眼。

人心已去?

李密在心里苦笑——要说人心已去,这瓦岗的人心早就去得一塌糊涂了!只不过从前去得隐晦、去得巧妙、去得偷偷摸摸,现在去得猖狂、去得潇洒、去得理直气壮罢了!

去就去吧,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既然一切都已随风远去,我也没什么好说的。

李密刷的一声抽出了身上的佩刀。

他想杀人。

杀一个叫李密的人。

李密一字一顿地说:“孤所恃者众也!众既不愿,孤道穷矣!”说完一刀挥向自己的脖子。

不过李密这一刀的速度是大有讲究的。既不能太快,也不能太慢。太快别人来不及拦他,太慢会露出破绽。所以“挥刀自刎”也是一个技术活,它是古往今来许多政治人物在身陷绝境时的最后一张牌。

一张悲情牌。

要把这张悲情牌玩好的前提是要拿捏一个最恰当的时机,而且身边必须有人配合。否则这张牌砸在手里,就会把自己玩死。

现在跟李密配合的人就是王伯当。他一个箭步冲上前去,死死抱住李密,同时放声大哭,而且哭得荡气回肠、满座皆惊,直到把自己哭晕过去。

在座的人无不动容。有人赶紧跑过去掐王伯当的人中,而绝大多数的人则忍不住涕泪飞扬。于是一屋子的大男人就这么哇哇地哭了起来。等大伙哭得差不多了,李密收起佩刀,也收起眼泪,对众人说:“诸君若不见弃,当共归关中,密身虽无功,诸君必保富贵!”

众人闻言,纷纷破涕为笑。

这话他们爱听。这里混不下去就走人嘛,多简单的道理!让他们感到意外的是——现在居然是老大要亲自带领他们集体跳槽,这实在是让人惊喜。幕僚柳燮立即代表众人说:“明公与唐公乃李氏同族,又曾订立过友好盟约,虽然没有一同举兵,却替他挡住了东都的隋军,使唐公不战而据长安,这也是明公的功劳啊!”

众人频频点头,异口同声地说:“然!”

于是,李密带着两万余人西向关中,投奔李渊而去。

李密一走,仍然驻守在中原各地的其余部众顿时群龙无首,只好连人带城纷纷归降东都朝廷。

世间再无瓦岗。

李密彻底出局。

公元618年秋天的夕阳下,李密策马西去的背影显得落寞而苍凉。

这是一个英雄的末路。

这一天,西天的晚霞一直在灼灼燃烧——在李密前途叵测、去日无多的生命里凄艳地燃烧。

落日殷红,像极了一个末路英雄滴血的伤口。

【消灭西秦薛举】

大业十四年秋天,从东都战场上败逃、退守魏县的宇文化及遭遇了第三次未遂兵变。

宇文化及百思不得其解,为什么这该死的兵变老是像噩梦一样缠着他不放?

还好他的警惕性一直很高,军中遍布耳目,所以总能在兵变的前一刻得到消息。

这一次造反的人是他的心腹张恺。

宇文化及得到密报后,迅速逮捕了张恺及其党羽,并全部诛杀。虽然每一次都能化险为夷,可宇文化及的心情还是一天比一天郁闷。

因为从江都带出来的十几万军队死的死、逃的逃,已经所剩无几了;而且北面有势力强大的窦建德,南面有骁勇善战的徐世勣,他们宇文兄弟只能龟缩在这魏县一隅,眼见局面日蹙,可他们却无计可施。

郁闷而无所事事的日子里,宇文兄弟只好整天借酒浇愁。每次喝醉,宇文化及就会瞪着一双血红的眼睛对宇文智及说:“干这桩事,起初我并不知情,都是你的安排,强迫我当老大。现在可倒好,干什么都不成,兵马一天天逃散,还背上一个弑君的恶名,为天下所不容,眼看就要被灭族了,都是你小子惹的祸!”说完与两个儿子抱头痛哭。

宇文智及一听就跳了起来,怒气冲天地说:“当初事情顺利的时候,你怎么不说这种话?现在要坏事了,就把屎盆子都扣到我头上!你干吗不干脆杀了我,去投降窦建德?”

在魏县的这些日子里,宇文兄弟就这样抱着酒坛子终日对骂,除此之外什么也干不了。

部众不断有人逃亡。眼看自己的末日即将降临、帝王梦就要破碎,宇文化及仰天长叹:“人生固有一死,难道我就不能当一天皇帝?”

过把瘾就死!

宇文化及豁出去了。

这一年九月末,宇文化及强迫傀儡皇帝杨浩喝下了一杯毒酒,然后登基称帝,国号为许,改元天寿,同时设立文武百官。

李密刚刚进入潼关,李渊派出的使者就络绎不绝地前来迎接。李密大喜,对左右说:“我拥众百万,一朝解甲归唐,山东数百座城池知我在此,一旦遣使招之,必定纷纷来归。我之功劳,比之东汉窦融(公元29年以河西之地归附刘秀,历任冀州牧、大司空等职)亦不算小,岂能不给我一个宰相当当!”

十月八日,李密率部抵达长安,然而,李密并没有看到期待中的盛大欢迎仪式。

非但如此,负责接待的部门对他们也相当冷淡,所提供的食宿条件也不好,有些士卒甚至整天吃不上饭。连饭都吃不饱,还奢谈什么富贵?将士们大为恼火,满腹怨言。

更让李密感到失望和愤怒的是,几天后李渊虽然授予了他上柱国和邢国公的爵衔,可却莫名其妙地给了他一个光禄卿的职务。所谓光禄卿,说好听点叫宫廷膳食部长,说难听点就是管食堂的。

既然是管食堂的,朝廷的文武百官当然没人拿正眼瞧他,某些高官甚至还向他索贿,让他拜拜码头烧烧香。

李密的气真是不打一处来。

不过李渊表面上却对他挺亲热,每次见面都笑脸相迎,嘴里总是老弟长老弟短的,而且还亲自做媒,把他的表妹独孤氏嫁给了李密。

李密就这么不情不愿地当上了管理食堂的光禄卿,硬着头皮把这个不知道长啥样的独孤氏娶过了门。可他每天都会无数次地告诉自己——这里不是我的归宿。

但是,究竟哪里才是自己的归宿?

李密感到无比茫然。

对于大唐王朝而言,它在关中最大的威胁无疑就是西秦薛举。

这是一个鼾睡在卧榻之旁的人。浅水原之败更是把薛举的鼾声突然间放大了,大得让长安士民都有些心惊胆战。此人不死,李渊绝对睡不香。让人庆幸的是,七月九日唐军在浅水原惨败,八月九日薛举就死了——自己病死了。

这真是天佑李唐!

在竞逐隋鹿的赛场上,李渊刚刚丢了一分,老天爷二话不说就把薛举红牌罚下,显然颇有些偏心眼。薛举死后,秦太子薛仁果继任秦帝。虽然比赛继续进行,不过李渊已经没什么好担心的了。

因为这个替补选手的实力不行,和他老子差了一大截。

李渊听说这个薛家的新掌门为人刻薄寡恩,在当太子的时候就跟将领们明争暗斗,现在虽然接了他老子的班,可将领们大多不买他的账。此外,薛举刚死不久,那个老成谋国的大臣郝瑗就因悲伤过度也跟着薛举去了,所以李渊料定,薛家的家底很快就会被薛仁果败光。

武德元年(公元618年)九月,秦王李世民率军进逼薛仁果驻守的高墌城。薛仁果命部将宗罗睺出城挑战,可李世民却紧闭营门,拒不出战。将领们纷纷请命,李世民说:“我军新败,士气沮丧,贼兵恃胜而骄,有轻我之心,所以我军应坚守营垒、蓄势以待,等到其军心骄躁,而我士气振奋之时,必可一战克之。”

李世民随后传令军中:敢言战者,斩!

双方就这么对峙了六十余日,高墌城中的粮食终于吃光了,秦军将领梁胡郎等人纷纷率部向唐军投降。李世民知道秦军已经将士离心,遂命将领梁实孤军进驻浅水原,诱敌出战。宗罗睺大喜,果然出动所有精锐,对梁实的军营发起猛烈进攻。梁实按照李世民事先的部署,死守不出。军营中断水数日,梁实的人马一连几日滴水未进,可还是顽强击退了秦军一次比一次更猛烈的进攻。

经此数日激战,李世民料定秦军已是强弩之末,遂下达总攻命令,唐军立刻倾巢而出。宗罗睺匆忙回军,双方在浅水原展开决战。李世民亲率数十名骑兵率先冲击敌阵,大军紧随其后,发起猛攻,斩杀秦军数千人。宗罗睺的部众开始溃退,李世民准备率两千多名轻骑兵追击。他的舅父窦轨连忙拉住李世民的缰绳,苦苦劝阻:“薛仁果仍据守坚城,我军虽破宗罗睺,但绝不可轻进,请按兵不动,静观其变。”

李世民一摆手说:“此战是我酝酿已久的结果,现在正是破竹之势,机不可失,舅父你不要再说了!”随即扬鞭一挥,坐下那匹通体纯黑的骏马白蹄乌,立刻像离弦之箭向高墌城飞奔而去。(白蹄乌是历史上著名的“昭陵六骏”之一;世传其通体纯黑,唯四蹄雪白。“白蹄”乃突厥语“少汗”之意,是地位尊崇的象征;李世民为白蹄乌题写的赞辞是:“倚天长剑,追风骏足,耸辔平陇,回鞍定蜀。”)

李世民率军进抵高墌城下,在泾水岸边扎营;薛仁果出动大军在城下列阵。

片刻之后,薛仁果的麾下骁将浑幹等人率部出阵,向唐军大营飞奔而来。

眼看又是一场恶战。唐军士兵个个严阵以待。可接下来的一幕却出乎所有人的意料——秦军一到阵前便哗哗啦啦地扔下武器,全部向唐军投降。

李世民笑了。

这正是他忍了六十多天后志在必得的结果。

可薛仁果却差点哭了。他早知道这帮将领靠不住,可没想到他们会在这节骨眼上临阵倒戈。

无奈的薛仁果只好带着剩下的部众回城坚守。日暮时分,唐朝大军全部进抵高墌城下,将其团团包围。午夜,守城的秦军将士意识到薛仁果大势已去,争相出城投降。

十一月八日晨,脸色苍白、双目红肿的薛仁果万念俱灰地来到李世民的面前。他的身后是一个洞开的城门。

秦军当天全部投降。李世民接收了一万多名精锐士卒和高墌城的男女居民五万人。将领们纷纷向李世民道贺,可他们也忍不住提了一个问题:“大王虽然在野战中击破宗罗睺,可薛仁果仍然据守坚城。您却不带步兵,不带攻城器械,只率少数轻骑直逼城下,大家都觉得难以攻克,为何竟能拿下高墌呢?”

李世民一笑,说:“宗罗睺的部众都是陇西人,将领骁勇,士卒凶悍,我只是出其不意而破之,斩获不多,并未摧毁他们的有生力量。如果行动迟缓,让他们撤回城中,薛仁果加以安抚,重新组织起来,就不容易对付了。所以我才急于进攻,迫使他们士众崩溃、逃回陇西。如此一来,高墌的防备自然虚弱,薛仁果胆裂,来不及应对,并且军心涣散,只能归降。这是十拿九稳的事情,诸君难道看不出来?”

众人大为叹服,都说秦王的谋略和胆识非常人可及。

收降了秦军的将士之后,李世民并未将他们改编,而是仍然把降卒交给薛仁果的兄弟以及宗罗睺等降将率领,而且经常跟他们在一起射猎,毫无猜忌之心。

西秦的众降将原本只是迫于形势而降,可以说人降心未降,而如今他们却亲身感受到了李世民超乎常人的气度与胸襟,不禁被他的恩威所慑服,于是皆愿为其效死。此外,李世民还收降了薛仁果帐下的黄门侍郎禇亮,此人颇具时望,日后也成了“秦王府十八学士”之一。

十一月二十二日,李世民班师回到长安,将薛仁果在闹市中斩首。数日后,李世民因功被李渊擢升为太尉、兼陕东道行台尚书令。正是从这时起,李世民卓越的军事才华开始展现在世人面前。没有人会怀疑,假以时日,这个年轻的二皇子必将成为大唐帝国最杰出的军事统帅。

割据陇西的薛举父子至此彻底出局。从起兵到败亡,历时仅一年零七个月。

李渊的卧榻之旁再无他人鼾睡。

可身边有一个人,却让他在这一年最后的日子里产生了一些烦恼。

这个人就是李密。

【李密之死】

李密当了一个多月的光禄卿,感觉自己的人生很失败。

想自己好歹也是牛角挂过书、瓦岗称过孤的,论学识,论事功,这李唐朝廷的衮衮诸公能有几个出其右者?可如今却沦落到替人置办酒菜的地步,真是衰透了。

几天前朝廷举办了一场大型宴会,李密职责所在,不得不忙里忙外地张罗。那几天李密心头的怒火真是蹿得比御膳房的炉火还高。

宴会散后,李密跟王伯当大发牢骚。当时王伯当已经被任命为左武卫大将军,可他对这个职务同样也不满意,于是怂恿李密说:“天下事都在您的掌握之中。而今东海公徐世勣在黎阳,襄阳公张善相在罗口(今河南巩县西南),河南兵马犹在,何苦再待在这里!”

李密遂下定决心叛唐,离开长安再展宏图。他向李渊上奏说:“臣虚蒙荣宠,安坐京师,无所报效;山东豪杰多为臣之旧部,请让臣前往收抚。凭借我大唐国威,取王世充就像从地上拾一根草!”

李渊也正有此意,当即首肯,但是群臣却纷纷劝谏说:“李密性情狡猾,很容易谋反,如今派他前往,就像投鱼入水、纵虎归山,肯定是不会回来了!”

李渊笑着说:“帝王自有天命,非小子所能取。纵使他叛我而去,也不过像‘蒿箭射入蒿草’(隋唐民谚,指无用的蒿草制成有用的箭,但没入草中复归无用)。更何况,让他和王世充鹬蚌相争,我们正可坐收渔翁之利。”

十二月一日,李渊亲自设宴为李密等人饯行。同行的人有李密原来的幕僚贾闰甫。李渊把他们亲切地叫到身边来坐,还给他们夹菜,向他们敬酒,说:“我们三人同饮此杯,以明同心。希望你们好好建立功名,不辜负朕之期望。大丈夫一言既出,千金不换。确实有人坚决反对让老弟前往,可朕以一颗赤心对待老弟,任何人都无法挑拨离间!”

李密和贾闰甫叩头拜谢。李渊随即又命王伯当担任李密副手,一同启程。

李渊虽然在群臣和李密面前表现得十分坦然,可实际上他也是有顾虑的。

李密毕竟不是一支蒿箭那么简单。

这个年轻人虽然自负,可他的自负不是没有缘由的。瓦岗过去只是一座名不见经传的山寨,只是由一群不相统属的盗匪杂糅而成的变民武装,可在他手里却迅速崛起,变成了一支战斗力异常强大的割据政权,让东都朝廷和隋朝军队焦头烂额,李密也因而一度成为四方群雄共推的盟主。虽然这个称号水分不少,但不可否认,李密确实是一个兼具文韬武略的人才,也的确具有睥睨世人的资本。把这样一个人重新放回关东,固然显示了李渊作为一个圣明君主的大度和自信,但是这么做就没有一点风险吗?李渊难道不担心李密东山再起、死灰复燃吗?

不,李渊承认这么做是有风险的,但是在没有明显证据表明李密确有复叛之心的情况下,李渊也只能暂时表现出他宽容大度和用人不疑的一面。当然,与此同时李渊也进行了防范。他没有让李密把瓦岗旧部悉数带走,而是命他把一半部众留在了华州(今陕西华县),只带另一半部众出关。

在随同李密出关的部众中,有一个人感到了强烈的不安。

这个人叫张宝德,是李密麾下的长史。

他之所以内心恐慌,是因为他料定李密此行必叛。而他现在已经一意归唐,再也不愿当一个四处流亡的草寇了,更不想在李密败亡的时候跟着他一块遭殃。所以张宝德迅速给李渊呈递了一封亲启密奏,列举了很多理由,揭露了许多内情,其结论只有一个——李密必叛。

看着这封密奏,李渊后悔了。

他承认群臣说得没错——这的确是在放虎归山,很可能会后患无穷,但是李密早已走出潼关了,怎么办?

李渊的第一反应就是把李密召回来,可又担心这样做会把他提前逼反。考虑再三,李渊只好颁了一道慰劳李密的诏书,命他暂且回京,再接受一个任务;让他的部众缓慢前行,等李密接受了任务再赶上去和部众会合。

然而,李渊的这招缓兵之计骗不了李密。

此刻的李密已经走到了稠桑(今河南灵宝市北)。他接到诏书后,发出一声冷笑,对贾闰甫说:“诏书遣我出关,无端又命我回去。皇上自己都说过,有人坚决反对我出关。看来他已经听信挑唆之言了,我现在要是回去,绝对难逃一死,不如先就近攻破桃林县(今河南灵宝市东北),收其士兵和粮草,北渡黄河。等消息传到唐军驻守的熊州(隋宜阳郡,今河南宜阳县西),我们早已远走高飞。只要能进入黎阳,大事必成,不知你意下如何?”

贾闰甫看着李密,忽然产生了一种不祥的预感。

他预感到李密的败亡就在眼前。

贾闰甫说:“皇上的姓名与图谶相应,天下终当一统。明公既已归附,岂能再生二心?况且史万宝和任瑰等将军驻守在熊州和榖(gǔ)州(隋新安郡,今河南新安县),我们早上发动,他们大军晚上就到。即便攻克桃林县,军队岂能一时集结?一旦被宣布为叛逆,还有谁愿意接纳?为明公计,不如暂且接受诏命,以表明绝无异志,如此一来,挑唆之言自会平息。前往山东之事,应当从长计议。”

李密勃然大怒:“李唐朝廷根本没有重用我之意,我岂能忍受?至于说图谶,我和李渊应验的机会一样大。如今他不杀我,让我东行,这足以证明王者不死!纵使唐朝据有关中,山东终归我有,此乃上天所赐,我为何不取?反而要自缚双手去投降别人?你是我的心腹,竟然会有这种想法,如果不能跟我一条心,我只好杀了你再走!”

贾闰甫当即泪下,哽咽着说:“明公虽应图谶,然时局已非同往日。今海内分崩,强者为雄,明公正在流亡,谁肯听从?况且自从诛杀翟让以来,人人都说明公弃恩忘本,今日谁肯将手中军队再交与您?他们担心被您夺走兵权,势必争相抗拒,一旦失势,岂有容身之地?若非身受重恩之人,谁肯像我这样直言不讳?愿明公熟思之,只恐大福不再。只要您有立足之地,闰甫又何惜一死?”

贾闰甫的话其实句句是忠言,对形势的判断也不可谓不准确。

然而此刻的李密已经是一个输红了眼的赌徒。他只想孤注一掷,把所有的本捞回来。

刷的一声,李密再次抽出了佩刀。

这次李密不是把刀挥向自己,而是挥向了贾闰甫。

又有人迅速抱住李密。

还是那个王伯当。

在王伯当的苦苦求情之下,李密放过了贾闰甫。当天贾闰甫便逃往唐军驻守的熊州。王伯当也认为贾闰甫的分析有道理,所以极力劝阻李密。可李密什么话也听不进去。王伯当最后只说了一句:“义士之志,不因生死存亡而改变。公必不听,伯当自应与公同死!只恐吾之一死无益于公。”

李密什么话也没说,随后就砍杀了李渊派来的传诏使者,而他的悲剧也就此注定。

武德元年(公元618年)十二月三十日。

旧的一年即将过去,新的一年即将开始。

这一年里发生了太多事情。其中最重要的,莫过于隋炀帝杨广的死亡与大唐王朝的诞生。而在这一年的最后时刻,又会发生什么呢?

李密很快就会告诉我们答案。

这一天凌晨时分,李密派人通知桃林县令,说他接到皇帝诏书,准备暂返京师,请允许让他的家属在县府暂住数日。桃林县令当然表示欢迎。李密随即挑选了数十名麾下勇士,让他们换上女人衣服,头蒙面纱,刀藏裙下,诈称妻妾,随同李密进入县府。片刻后,李密带领他们突然杀出,占据了县城,然后裹挟当地士兵,直奔熊耳山,沿险要道路向东进发;同时派快马飞报他的旧部、时任伊州(今河南汝州市)刺史的张善相,命他出兵接应。

驻守熊州的唐右翊卫将军史万宝对副手盛彦师说:“李密,骁勇之贼也,又有王伯当辅佐,而今决意叛变,其势恐怕难以抵挡。”

盛彦师笑着说:“请给我几千人马,一定砍下他的人头。”

史万宝问:“你有何计?”

盛彦师再次狡黠地一笑:“兵不厌诈,恕在下无可奉告。”

随后,盛彦师率部赶在李密之前进抵熊耳山南麓,立刻封锁要道,命弓箭手埋伏在两侧高地,步兵埋伏在山涧之中,下令说:“等贼人走到一半,同时发起攻击。”有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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