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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捕乱宋-第10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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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子死后,我媳妇苦心守节。轻易不见外人。到了下午时分。就将房门紧闭。凡有外人进来,她就吵闹不休。她说:‘青年妇道,为什么婆婆让这班人来家?’所以我家那些亲戚。皆知她这个原故,从没有男人上门。近来连女眷皆不来了,家中只有我婆媳两个,午前还在一处,午后就各在各的房内。先生如去,仅在堂屋内煎药,煎药之后,请即出去方好。不然她又要同我吵闹。”

公孙策听毕,心下更是疑惑,忖道:“世上节烈的人也有,她却过分太甚——男人前来不与她交言,固是正理,为何连女眷也不上她门,而且午后就将房门紧闭?这就是个疑案,我且答应她前去,看她媳妇是何举动。”想毕说道:“难得你媳妇如此守节,真是令人敬重。我此去不过为你治病,只要煎药之后,便走。”

那妇人见他答应,更是欢喜非常,说道:“我且回去,先说一声,再来请你。”

公孙策怕她回去,为媳妇阻挡,赶着道:“此事殊可不必,早点煎药毕了,我还要赶路进城,做点生意。谅你这苦人,也没有许多钱酬谢我,不过是借你扬名,就此同你去罢。”说着将药包打起,别了众人,跟着那妇人前去。

过了三四条狭巷,前面有一所小小房屋,朝北一个矮门,门前站着一个女孩子,约有六七岁光景,远远见那妇人前来,欢喜非常,赶着跑来迎接。到了面前,抓住那妇人衣袖,口中直是乱叫,说不出一句话来。那个手指东画西,不知为着何事。

公孙策见她是个哑巴,乃道:“这个小孩子,是你何人,为何不能言语?难道他出生下来,就是这样么?”说着已到了门首,那妇人先推进门去,似到里面报信。

公孙策恐她媳妇躲避,急着也进了大门,果是三间房屋。下首房门一响,只见一妇人半截身躯向外一望,却巧公孙策对面,公孙策也就望了一眼。但见那个媳妇,年纪也在三十以内,虽是素装打扮,无奈那一副淫眼,露出光芒,实令人魂魄消散。眉稍上起,雪白的面孔,两颊上微微的晕出那淡红的颜色——却是生于自然。见有生人进来,即将身子向后一缩,‘噗咚’的一声,将房门紧闭。

只听在里面骂道:“老贱妇,连这卖药的郎中,也带上门来了。才能清净了几天,今日又要吵闹一晚,也不知是哪里的晦气!”

公孙策见了这样的神情,已是猜着了八分:“这个女子必不是个好人,其中总有原故。我既到此,无论如何毁骂,也要访个根由。”当时坐下说道:“在下初次到府,还不知府上尊姓,方才这位女孩子,谅必是令孙女了。”

那妇人见问,只得答道:“我家姓刘,我儿子叫刘福。可怜他身死之后,只留下这八岁的孙女。”说着将那女孩拖到面前,不禁两眼滚下泪来。

公孙策道:“现在天色不早,你可将火炉引好,预备煎药。但是你孙女这个哑子,究意是怎么起的?”

毕老妇道:“皆是家门不幸,自幼生她下来,真是百般伶俐,五六岁时,口齿爽快得非常。就是他父亲死后,未有两个月光景,那日早间起,就变成这样。无论再有什么要事,虽是心里明白,嘴里只说不出来。一个好好的孩子,成了废物,岂不是家门不幸么?”

公孙策说:“当时她同何人睡歇,莫非有人要药哑吗?你也不根究,如果有人药哑,我倒可以设法。”

那妇人还未答言,只听她媳妇在房内骂道:“青天白日,朗朗乾坤说什么鬼话?骗人家钱财,也不是这样做的。我的女儿终日随在我一处,有谁毒哑她?这老贱妇,只顾一时高兴,带这人来医病,也不问这厮是何人?听这厮如此胡说八道。儿子死了,也不伤心,还看不得寡妇媳妇清静,唠唠叨叨说个不了。”那妇人听他媳妇在房叫骂,只是不敢开口。

公孙策想道:“这个女子必是有个外路,皆因老妇不能识人,以为她真心守节,在我看来,她儿子必是她害死。天下节妇,未有不是孝妇,既然以丈夫为重,丈夫的母亲有病,岂有不让她医治之理?这个小女孩,既是她亲生所养,虽然变了哑巴,哪里不想她病好之理?听见有人能医,就当欢喜非常,出来动问,怎么现在全不关心,反而骂人不止?即此两端,明明的是个破绽。我且不必惊动,回到街中,再行细访。”

当时公孙策起身说到:“我虽是走江湖的朋友,也要人家信服,方好为人医治。你家这女人无故伤人,我也不想你许多医金,何必作此闷气,你再请别人医罢。”说着起身出了大门。那妇人也不敢挽留,只得随他而去。

公孙策到了镇上,见天色已晚,此时进城已来不及了。“我不如今晚在此权住一夜,将此案访明白了,以便明日回行汇报。”想罢,见前面有个大大的客店,走进门去。

早有小二前来问道:“你这郎中先生,还是要张草铺暂住一夜,还是包个客店居住?”

公孙策见里面许多房屋车辆客载,摆满在里面,说道:“我是单身过客,想在这镇上做两日生意,得点盘缠。若有单房最好。”

小二见他要做买卖,当时答应有有,随即将他带入中进,走到那下首房间,安排住下。知他没有行李,当时又在掌柜的那里租了铺盖。布置已毕,问了酒饭。

公孙策道:“你且将上等小菜,端两件来下酒。”

小二应毕,先去泡了一壶热茶,然后一件一件送了进来。公孙策在房中吃毕,想道,这店中客人甚多,莫要那个凶手也混在里面?此时无事,何不出去查看查看。自己一人出了房门,过了中进,先到店门外面,望了一回,已交上灯时候,但见往来客商,仍然络绎不绝。

正在出神之际,忽见对面来了一个人,望见公孙策在此,赶着站下,要来招呼,见他旁边有两三个闲人,又不敢上前问。

公孙策早已看见,不等他开口,说道:“王大爷,从何到此?今日真是巧遇,就在这店内歇吧,两人也有个陪伴。”那人见他这样,就走上前来。

第三百七十六章灵异

却说公孙策在客店门首,见对面来了一人,当时招呼他里面安歇。那人不是别人,正是王朝,奉了包黑子的差遣,令他在永丰县寻访那六里屯的凶手。

暗访了数日,一点儿消息都没有?今日午后,也到了镇上。此时见天色已晚,打算前来住店,不料公孙策先在这里,故而想上前招呼,又怕旁人识破,现在见公孙策递交了眼神。

他进去,当即走上前来说道:“不料先生也来此地,现在里面哪间房里,好让小人伺候。”

公孙策道:“就在前进,过去中进那间,下首房屋。你且随我来吧。”当时两人一同进内,到了里面,王朝先将房门掩上,向公孙策道:“先生也是来此查案?”只见公孙策点了点头,王朝满面红光道:“大人派先生来,我就轻松多了?先生几时来此?”

公孙策闻声,心中摇摇头,止道:“此乃客店所住,耳目要紧,你且改了称呼。但是那案件,究竟如何了?”

王朝点头,又摇头道:“小人奉命已细访了数天,这左近没有一点形影,怕这姓熬的已去远了。不知张龙、赵虎,可曾缉获?”

公孙策道:“这案虽未能破,我今日在此又得了一件疑案,今晚须要访问明白,明日方可行事。”当时就将卖药,遇见那刘氏的话,说了一遍。

王朝愁眉,道:“照此看来,是在可疑之列。但是她既未告发。又没有实在形迹……”吞吞吐吐,他的意思在明显不过,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要多管闲事。

公孙策道:“虽然咱们老爷升迁,此案可以留给下一任。但,既然碰上了,却不能不管。如若不然,死者又何处伸冤呢?”

王朝愁眉道:“我能做些什么?”纵使百般不愿意,他也只能去做。

公孙策早就想好了对策,道:“今日打更之后。你可到那暗巷里面巡视一番。看有无动静。再在街坊邻居询问她丈夫身死时,是何景况,葬在哪里?细细问明前与吾汇报。”

王朝点头,当时领命。先叫小二取了酒饭。在房中吃毕。等到打更之后。约二更不远,故意高声喊道:“小二你再泡壶茶来,服侍先生睡下。我此去会个朋友,立刻就来。”说着出了房门而去。

小二见他如此招呼,也不知他是县里的公差,赶着应声,让他前去。

王朝到了街上,依着公孙先生所说的路径,转弯抹角,抹角转弯,到了狭巷,果见一座小小矮屋,先在巷内两头走了数次,也不见有人来往。暗道:“此时莫非尚早,我且到镇上闲游一回,然后再来。”想罢复出了巷口,向东到了街口。虽然是乡镇地方,因是南北要道,所有的店面,此时尚未关门,远远见前面有个浴堂,王朝心道:“何不此时就沐浴一次,如有闲人,也可搭着机锋问问话头。”当时走到里面,但见前后屋内,已是坐得满满,只得在左边坑上寻了个地方坐下,向着那堂倌问道:“此地离天长县还有多远?这镇上共有几家浴堂?”

那个堂倌见他是个外路口音,就说:“此地离城只有十里官道。客人要进城么?”

王朝道:“我因有个亲戚住在此处,故要前去探亲。你们这地方,想必是天长县的管辖了。现在那县令,姓甚名谁,哪里的人氏,目下有什么消息?”多年走镖养成了习惯,让人不会怀疑是公差。

那个堂倌道:“我们这位县太爷,真是天下没有的,自他到任以来,不知结了多少疑难的案件。姓包单名拯,乃是庐州府合肥(今肥东县)包村人。至于你说的消息,哈哈,你倒是迟了一步,若早来数日,离此有十数里,有个六里屯集镇,出了个命案,甚是奇怪:这客人五更天才由客店内起身,天亮的时节,倒被人杀死在镇口。不知怎样又将尸首讹错,少年人变做有胡须的。你道奇也不奇?现在太爷已相验过了,标封出示,招人认领呢。不知这凶手究竟是谁,出了几班公差在外访问,至今还未缉获。”

王朝装作好奇的样子道:“原来如此,这是我迟到了数天了,不然也可瞧看这热闹。”说着,将衣服脱完,入池洗了一会,然后出来,又向那人说道:“我昨日到此,听说此地龙舟甚好,到了端阳,就可瞧看,怎么去岁大闹瘟疫,看了龙舟,就会身死的道理。”

那个堂倌笑道:“你这个客人岂不是取笑,我在此地生长,也没有听见过这个奇话,你是过路的客人,自哪里听来?”

王朝道:“我初听的时节,也是疑惑,后来那人确有证据,说前面狭巷那个刘家,他是看龙舟之后死的。你们是街坊邻居人家,究竟是有这事没有呢?”

那个堂倌还未开言,旁边有一个十数岁的后生说道:“这事是有的,他不是因看龙舟身死,听说是夜间腹痛死的。”

他两人正在这里闲谈,前面又有一人,向着那堂倌说道:“孙庆啊,这件事,最令人奇怪,刘福那个人那样结壮,怎么回家尚是如常,夜间喊叫一声,就会死了,临殓时还张着两眼。真是可怕,听说他坟上还是常作怪呢,这事岂不是个疑案。他那下面儿,你可见过么?”

孙庆道:“你也不要混说,人家守节,现在连房门不常出,若是有个别故,岂能这样耐守?至说坟上作怪,荆山洼那个地方,尽是坟冢,何以见得就是他呢?”

那人道:“我不过在此闲谈罢了。可见人生在世,如浮云过眼,一口气不来,人就死了。刘福死过之后,他的女儿又变做哑子,岂不是可叹。”说着穿好衣服,望外而去。

王朝听了这话,知这人晓得底细,复向孙庆问道:“此人姓什么?倒是个心直口快的朋友呢。”

孙庆道:“他就是镇上铺户,那刘福的店就在他家间壁。他姓胡,我们见他从小长大的,所以皆喊他小胡。也是少不更事,只顾信口开河,不知利害的人。”

王朝当时也说笑了一声,给了浴钱出来,已是三更天,想道,这事虽有些眉眼,但无一点实证,何能办去?一路想着,已到了狭巷,又进去走了两趟,仍然不见动静。只得回转客栈,将方才的话禀知公孙先生。

公孙先生道:“既是如此,明日先到荆山洼看视一番,再为访察。”

一夜已过,次日一早,公孙策早起身,叫小二送进点心,两人饮食已毕,向着小二说道:“今日还要来此居住,此时出去寻些生意,午前必定回来。现有这银两在此,权且收下,明日再算便了。”当时在身后,取出一锭碎银,交与小二,取了药包,出门而去。

到了镇口,见有个老者在那里闲游,王朝上前问道:“请问老支,此地到荆山洼由哪条路去?离此有多少路程?”

那老者用手指道:“此去向东到岔路口向左转弯,再向南走见山就是了。”

王朝就道了谢。两人顺着他的指示,一路前去,果见前面有条叉路口,向南走不多远,看见荒烟蔓草,白骨垒垒,许多坟地,列在前面。

王朝道:“先生来是来了,就看这一望无际的坟墓,晓得哪个冢是刘福的呢?”

公孙策道:“不是有墓碑吗?去年刚葬下,坟头应稍新。”他正要敦促王朝去找。

谁知王朝,双手合十,对着众位坟头,念叨:“兄弟借此来过,没带什么好吃的,只因为刘福案件。希望诸位显灵。”说着就向坟茔一带,四面默祷了一遍。

公孙策先生闻声问道:“你这是干嘛?”

王朝解释道:“哦,以前走镖的时候,听老人说,要经过坟头,就要祈祷一番,不要来纠缠。”

公孙策走人不信,还以迷信打击一顿,谁知,天空忽然日光惨淡,当地起了一阵狂风,将沙灰刮起,有一丈高下,当中凝结一个黑团,直向公孙策面前扑来。见了这光景已吓得面如土色,浑身的汗毛竖立起来。暗忖:靠,真真么灵异啊?

还好公孙策见过大场面,每天面对包黑子,胆子可是练出不少,立即道:“某虽知你的冤抑,但这荒冢如云,岂能知你尸骸所在,还不就此在前引路!”说毕,只见阴风瑟瑟,渐飞渐远,过了几条小路,远远见有个孤坟堆在前面,那风吹到彼处,忽然不见。

公孙策与王朝也就到了坟前,四面细望,虽不是新葬的形象,却非多年的旧墓。

公孙策道:“既是如此显灵,你旦前去,找个当地乡民,问这坟墓究竟是否刘福的坟头,我且在此等你。”

王朝领命前去。约有顿饭时候,带了一个白发的老翁,到了面前,向着公孙策说道:“你这郎中先生,也太失败了。乡镇无人买药,来到这坟场做生意?你卖给鬼啊?老汉我还要做活,被你这伙计纠缠了一会,说你有话问我。你且说来,究为何事?”

第三百七十七章兼职算卦

公孙策见那老汉前来,说道:“你这老汉太无礼了。我虽是江湖郎中,没有什么名声,也不至如此糊涂,到此地来卖药。只因有个原故,要前来问你。我看这座坟地,地运颇佳,不出十年,子孙必然大富大贵,因此问你,可晓得这地主何人,此地肯卖与不卖?”

老汉听毕,冷笑了一声,道:“你不是卖药的吗?”

公孙策从后面扯出幌子,道:“兼职算卦。”老汉闻声,碰见江湖骗子了,转身就走。

王朝赶上一步揪着他怒道:“因你年纪长了,不肯与人斗气,如果你年轻十岁,打着你满地找牙。刚才我先生问你这话,为什么没有回音?”

老汉被他揪住,不得脱身,只得向王朝说道:“非是我不同他谈论,说话也有点谱子,他说这坟地子孙满堂,现在这人家后代已绝嗣了。自从葬在此处,我们从未见他家有人来上坟,连女儿都变哑巴了,这坟的风水,还有什么好处?岂不是信口胡言?”

王朝故意说道:“你莫非认错不成?我虽不是本地人,这个所在,也常到此,那个变哑巴的人家姓刘,这葬坟的人家。哪里也是姓刘么?”

那老汉笑道:“幸亏你还说知道,他不姓刘难道你给他改姓?还是他老母又嫁人了?老汉还有活儿有做,没工夫与你扯蛋,你不相信,到六里屯问去,就知道了。”说着将王朝的手一拨。匆匆而去。

公孙策等他去远,说道:“这必是冤杀无疑了,不然何以竟如此灵异,我且同你回城再说。”

当时王朝在前引路,出了几条小路,直向大道行去。到了下昼时节,腹中已见饥饿,两人找了一家客栈,饱餐一顿,复往前行。约至上灯时分。已至天长县内。

两人进了衙门,见此时所有的公差都士气低落,已是疑惑不定,忖道:“莫非因命案未破。在里面烦闷不成。不然想必又私访去了。”你言我语。正在私下议论。

张龙这个时候走过来见到公孙先生回来,心中高兴,问道:“怎么了?”

张龙回头看着那些公差。回答道:“还不是知道了大人要升迁,心理不是滋味儿呗。”

“是啊。”公孙策点了点头,天下无不散的宴席。

包黑子知道公孙策回到县衙,立即来迎接,这几日没有开堂,已经有点儿不好意思了。既然公孙策回来肯定带回来好消息。

“公孙先生来此必然能带来好的消息。”眼神之中充满了激情。

然后公孙先生将之前的事情汇报。没有想到好消息还是坏消息,事情还没有办完,现在又生一件案件。看来老天想让咱继续呆在这里。

包黑子点了点首,随即传命道:“本县有朱签在此,明早天明,速赴荆山洼、永丰镇两处,将地保老汉,一并传来,早堂问话。”差人领了朱签,到了班房,向着众人道:“我们安静了两天,没有听什么新闻,此时这没来由的事,又出来了。不知太爷又听何事,忽然令我到荆山洼、永丰镇去呢。你晓得那处地甲是谁?”

众人道:“今日何恺还在城内,怎么你倒忘却了?去岁上卯时节,还请我们大众在他镇上吃酒,你哪如此善忘?明日早去,必碰得见他。这位老爷迟不得的,清是清极了,地方上虽有了这个好官,只苦了我们拖下许多累来,终日坐在这里,找不到一文。”那个差人听他说是何恺,当日回到家中,安息了一夜,次日五更就忙忙的起身。

到了荆山洼、永丰镇上,吃了午饭,那人已将土工带来,三人一齐到了县内。

差人禀到已毕,包黑子随即坐了公堂,先将永丰镇的地保带上问道:“你是永丰镇地保么?哪年上卯到坊,一向境内有何案件,为何误公懒惰,不来禀报?”

永丰镇的地保见包大人开口,就说出这几句话来,知他又访出什么事件,赶着回道:“小人是去岁三月上卯,四月初一上坊,一向皆小心办公,不敢误事。自从太爷到任以来,官清民安,镇上实无案件可报。小人蒙思上卯,何敢偷懒,求太爷恩典。”

包黑子道:“既是四月到坊,为何去岁五月出了谋害的命案,全不知道呢?”

永丰镇的地保听了这话,如同一盆冷水,浇在身上,心内直是乱跳,忙道:“小人在坊,昼夜逡巡,实没有这案。若是有了这案,太爷近在咫尺,岂敢匿案不报?”

包黑子道:“本县此时也不究罪,但是那镇上刘福如何身死?汝既是地甲,未有不知此理,赶快从实招来!”

永丰镇的地保见他问了这话,知道其中必有原故,当时回道:“小人虽在镇上当差,有应问的事件,也有不应问的事件。镇上共计有上数千人家,无一天没有婚丧善事,刘福身死,也是泛常之事。他家属既未报案,邻合又未具控。小人但知他是去年端阳后死的。至如何身死之处,小人实不知情,不敢胡说。”

包黑子喝道:“汝这狗头倒辩得清楚,本县现已知悉,你还如此搪塞,平日误公,已可概见。”说着,又命带坟场老汉上来。

那个老汉,听见县太爷传他,已吓得如死的一般,战战兢兢地跪在案前道:“小人荆山洼的土工,见太爷请安。”

包黑子问道:“你叫什么,当土工几年了?”

那人道:“老汉姓于,叫于红喜……”这话还未说完,两旁差人喝道:“你这老狗头,好大胆量,太爷面前,敢称老汉,打你二百刑杖,看你说老不老了!”

土工见差人吆喝,已吓得面如土色,赶着改口道:“小人该死!小人当土工,有三十年了,太爷今日有何吩咐?”包黑子见到,给公孙策施了眼神。

公孙策学着昨日的语气道:“你抬起头来,此地可是鬼门关了么?你看一看,可认得在下?”

于红喜一听这话,早又将舌头吓短,心下说道:“我昨日是同那郎中先生说的此话,难道这话就犯法了?”眼见得尊臀上要露丑了,急了半晌,方才说出话道:“大爷在上,小人不敢抬头。小人昨日鲁莽,偶尔戏言,求大爷宽恕一次。”

公孙策道:“汝但望一望,吾是何人?”

老汉抬头一看,早已魂飞天外,赶着在下面磕头说道:“小人该死,小人不知是先生,小人下次无论何人,再不敢如此了。”众差看见这样,方知公孙策出去察访案件。

只见包黑子上面说道:“你既知道那个坟家是刘家所葬,他来葬的时节,是何形像,有何人送来,为何你知道他女儿变了哑子?可从实供来。”

老汉见人家不追究,立即如实道来:“小人做这土工,凡有人来葬坟,皆给小人二百青钱,代他包冢堆土等事。去岁端阳后三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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