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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国土商-第10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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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6 “幽灵”

296 “幽灵”

……汪莘函抵达上海当日;直接去了上海劳工总会去找林阅徵。

为了配合“五卅”惨案后上海各界发起的反帝斗争;在征得龙邵文的同意后;林阅徵控制的上海劳工总会已经秘密地并入了**领导下的上海总工会;并在上海总工会的领导下;进行了三个月的罢工斗争。由于此前奉系张作霖已经派了他手下大将邢士廉就任上海戒严司令;其上任后的第三天;就下令解散上海总工会;拘捕工会干部;通缉总工会领导人;实行白色恐怖。**和总工会为了保存力量和巩固已有的胜利;决定停止总同盟罢工。

汪莘函来的这天;罢工才刚刚结束没几天;略带疲倦的林阅徵看了信;问汪莘函:不知汪公子想去哪所学校就读?

汪莘函一直想去复旦;于是不假思索地:复旦吧!

林阅徵点点头;“可以;不知你想学什么科目;我提前给您安排。”

汪莘函想一下;“我想学丹青。”

林阅徵:复旦只设文、理、商三科及预科;不开设绘画课程;你想学绘画;不如去上海美专;美专的校长刘海粟先生同我很熟;我可以介绍你过去。

汪莘函故作犹豫;“我听过上海美专;知道那是一所私立学校;我……这个……私立学校的学费;一定很高吧!”

林阅徵笑了;“现在哪还有公立学校!龙先生已经交代过了;学费你不用考虑;你只需决定你的何去何从。”

“妈的;姓龙的还真是有钱。”汪莘函心中一喜;脸上却挂着顺从;“那我听林先生的建议;就去上海美专吧!”

林阅徵点点头;伸手拿起电话;飞快地拨了号;接通了上海美专;用汪莘函听不懂的上海话与对方沟通;不大一会儿;他放下电话:汪公子;已经全部帮您联系好了;我马上就安排人送您过去。至于住宿;我建议您住在学校宿舍;因为学校在晚上也会开课;住在宿舍会方便一些。如果你想住在外面;也有现成的住处;美专附近不远;有一处龙先生的产业;长期无人居住;你可以暂时坐去;里面的生活必须品及家俱一应俱全……他又递给汪莘函一张支票;“这是你的学费以及这个月的生活费;以后每个月初;你到我这里支取就好。”

汪莘函见林阅徵谈吐文雅;结交广泛;办事利落;只片刻功夫;就把自己的事情安排的井井有条;心中惊讶于龙邵文手底下怎么有这样的高人;他有些崇拜地:如果没有林先生帮忙;我初到上海;又囊中羞涩;可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怕是只有露宿街头;真是很感谢您;我还是住在学校宿舍吧!那样会方便一些。

林阅徵笑笑:你不必谢我;这些都是龙先生叮嘱的;我只是照他的话去做。

汪莘函直到这个时候;也不知道龙邵文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能量;简直是无所不能;他问道:不知龙先生具体干的是什么工作?

林阅徵神色不变;只眼神中露出一丝诧异;随即恢复了平静;他:我不便回答;你留着这个问题;以后去问龙先生吧!他随即让人备了车;送汪莘函去了上海美专。

美专校方人员早已等了他。见他到来;领着他安排了宿舍后;又让他参加了一场入学考试……所谓入学考试;就是学校对这些报名的学生进行的一次摸底考试;只有了解了他们的绘画基础;才好针对他们的程度因材施教。汪莘函有些绘画基础;但只限于国画方面;而对素描、色彩等西洋绘画却是一窍不通。尤其对西洋画所提出的光影概念;更是全无丝毫理解。

在学科的选择上;汪莘函犹豫了良久;虽然他喜欢国画;也觉得国画是他的强项;但他知道在西方列强为主导的国际社会上;国画永无出头之日;最终他忍痛割爱;适应潮流;选择了颇为流行的西洋油画。他被分到了西洋画的初级班;进行基础学科的学习;从画素描静物;掌握物体结构、光影构成开始学起……

由于林阅徵的特殊关照;汪莘函坐了学校里为数极少的双人间;房间中除他之外;还住着一个叫做李士群的青年男子;李士群的年龄与汪莘函相仿;二十岁左右;四方脸;中等身材;体格健硕匀称;平时不太爱话;喜欢看一些介绍新思想的书籍。他与汪莘函学的是同一个学科;也是西洋画技法;但是他已经修完了基础课程;进入到西洋画的中级班进行学习。

李士群行踪诡秘;他极少待在宿舍;每天课后都风风火火地跑出去;有时候直到半夜才回。汪莘函虽与他同住一个宿舍;却因见面极少;过的话加起来也不到十句。汪莘函认为这样也好;李士群既然不在;他就可以无所顾忌地把宿舍当做烟馆;在其中大抽特抽也没人打扰。他此时虽身无分文;一切开销用度全靠从林阅徵处支取;但好在随身携带的鸦片不少;够他支应一阵子……

上海美专男女同校;在当时的学校中属凤毛麟角。汪莘函瞧见这个空子;本想重操就业;勾引几个有钱的女同学;一来搞几个钱花;二来抚慰一下自己寂寞的心灵及无聊的课余生活。可不久之后他就失望了;上海女人似乎同重庆女人不太一样;个个精明无匹;一个铜板也要掰做两半来花;更别赔钱陪身子地同他娱乐。他尝试了一圈之后;沮丧地发现;居然没人对他感兴趣;他从前用来勾引女人的那些诗文、丹青等长处;在此似乎一下子就变成了他的短处;身边善于此道者如过江之鲫;数不胜数;且文采、风流只在他之上。以至于他在很多公开场合;根本就不敢再拿出来炫耀。他转而又想勾引那些有钱人家的官太太或是富商人家的妾;只是以他目前在上海的处境;却连这些女人的面都见不到;勾引更无从谈起;无奈之下;只好暂时作罢!两地落差如此之大;让汪莘函郁闷难耐;整日像是一只斗败的公鸡;耷拉着膀子;缩着脖子;低垂着脑袋;沮丧地琢磨着能通过一种什么方式;来改变目前所处的窘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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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7 “幽灵”(下)

297 “幽灵”(下)

这天他下课回来;在宿舍过足了鸦片烟瘾后;穷极无聊;看李士群床头放着不少书籍;左右无事;便在其中随意翻看。他见一本书名为《**宣言》的书尤显破旧;此书红皮黑字;上面画了两个大胡子洋人头像;似已被李士群翻看了不止数十遍;他不禁好奇;信手捡起……书已经被翻看的发了黏;极不好翻开;汪莘函习惯性地伸指去沾着唾液;转念间;却伸指在鼻孔中抹了一下;把书翻开。

“一个幽灵;**的幽灵;在欧洲大陆徘徊……”汪莘函看了大感兴趣;“妈的;幽灵是洋人的鬼;怪不得李士群一遍遍看的这么来兴趣。原来他喜欢鬼怪之类的书籍;还专门喜欢洋人的鬼;这个媚外的东西……”可在随后的翻看中;他就知道自己想错了;这本书讲的却不是洋人的鬼;而是讲的“阶级”;阶级这种提法;无疑令汪莘函耳目一新;他对照书中的法;盘算自己所属的阶级:可无论他怎样盘算;自己都只能算作是无产阶级。他心底暗骂;“妈的;像老子这样的没钱人;原来就是书中的无产阶级;像龙邵文那个王八蛋;就是资产阶级。”汪莘函突然就来了兴趣;他十分想知道;书中有没有给他这样的无产阶级指一条发财的道路。书不厚;他很快就粗粗浏览一遍;看完之后不禁有些失望;书中倒是给他这样的无产阶级指明了方向;那就是通过暴力去争取改变目前的处境。汪莘函自诩是读书人;而暴力是他最不屑干的事情;他想:这是一本教人造反的书;有失读书人的文雅;妈的;不看也罢……

李士群这天回来的不是很晚;他回来后;只在自己的床头扫了一眼;就知道自己的书被别人动过了。他看着汪莘函;“汪同学;你是不是动了我的书?”

汪莘函极为诧异:老子看完之后;明明又摆回了原处;他怎么就知道了?他“嗯!”了一声;丝毫也不在意地打了个哈乞;:看了;就是那本《宣言》吧!

李士群突然兴奋起来;脸因瞬间的激动而充了血;眼圈泛着红;他凑近汪莘函问:看完后你有什么想法?

汪莘函只是草草地浏览了一遍;当然谈不出什么看法;应付着:我只看出我是书中的无产阶级。”完;又自嘲地补了一句:我也想当资产阶级;却是没有门路。

“一切资产阶级都是我们的敌人;你想当资产阶级的想法非常可耻。” 李士群突然莫名地愤怒起来。

汪莘函见李士群顷刻间就换了一张嘴脸;不禁有点害怕;忙:我看你有点累了;早点休息吧!资产阶级也不是谁想当就能当得了的;那是上辈子修来的福分;你我没这个福气;只好当无产阶级了;这也是迫不得已。

李士群一改平日里沉默寡言的样子;他龇牙列目;声色俱厉地盯着汪莘函;“你是不是资产阶级家庭出身?”

“我父亲是一个教书先生;家里可没有多少钱。应该不算是资产阶级吧!” 汪莘函随意应付。

“哦!知识分子出身的家庭;应当受到尊重啊!”李士群的脸色比刚才柔和了许多;他压低声音;神秘地问:那你想不想推翻压在我们头上的资产阶级?

汪莘函从来没想过这个问题;听李士群这么一问;顿时想起龙邵文;只狠狠咬着牙;“想!做梦都想;妈的;资产阶级最是可恨;他抢了老子的未婚妻。”

“一切资产阶级都是寄生虫;他们寄生在我们身上;嘬食我们的精血;啖食我们的骨肉;来养肥他们;他们还不停在我们身上绑缚链锁;妄图控制我们的灵魂;我们必须坚定不移地同他们斗争……”李士群握着青筋暴起的拳头;看着汪莘函;“我可以介绍你加入一个组织;组织里面的同志;全部都是像我们这样的无产阶级;只要加入了这个组织;我们就可以依靠组织的力量;推翻整个资产阶级;让普天下劳苦大众翻身做主。自然;你也可以抢回被资产阶级抢走的未婚妻。”

汪莘函一下子从床上翻身而起;感兴趣地问:什么组织?他之所以这么感兴趣;是因为他在与龙邵文相处的日子里;亲眼目睹了龙邵文在各大帮派;包括土匪窝里;都能横竖踢飞腿的嚣张气焰;他知道龙邵文之所以如此;其背后就是有一个强大的帮派组织在为他撑腰;对此他十分的羡慕。他知道;要想达到龙邵文那样的高度;仅凭自身的努力是一点希望都没有;必须要有所依托;有所依靠;因此李士群一让他加入组织;他顿时来了兴趣。

李士群低声:**青年团;一个为普天下无产阶级做主的进步组织。

汪莘函也不问“**青年团”到底是干什么的;只连连点头:好!我加入。

李士群又:你如果在“**青年团”里面干的好;通过了组织的考验;下一步就可以加入我们**了。起**;李士群的脸上显现出了无限的憧憬;语音也变得柔和起来;“那是一个能为我们做主的先进政党;是值得我们依托终身的组织。”

汪莘函刚刚看完《**宣言》;大概知道**是专为推翻资产阶级应运而生的一个党派;而推翻像龙邵文这样压在他头上的资产阶级;正是他朝思暮想而又无法达到的目的;他想:有了**替老子撑腰;不定老子也有能力同姓龙的王八蛋斗上一斗。他兴奋地:我一定会通过组织对我的考验的;你吧!要怎么考验我?

李士群脸上的激动更甚刚才;“你利用你身边一切可以利用的力量;教育你身边一切可以教育的人;让他们明确意识到资产阶级和无产阶级天生就是敌人。让他们团结起来;共同反抗资产阶级带给咱们的压迫。你只要能做到这一点;就算是通过了组织的考验;下一步我就可以介绍你加入我们。”他越越兴奋;口中白沫横生;而汪莘函也因此接触到了一个崭新的世界;精神也极为亢奋;似乎只要一加入这个组织;马上就能达到自己的个人目的;打到像龙邵文这样的资产阶级;抢回自己失去的女人……听到兴奋处;汪莘函打了个哈乞;他知道自己的烟瘾快上来了;伸手摸过烟枪;装好烟泡;大方地把烟枪递给李士群;“来!吃几口提提神;好有精神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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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8 感慨

298 感慨

李士群义正言辞地摆手拒绝;他:鸦片是封建社会极端腐朽没落的产物;我们的组织有纪律;不允许碰这些东西;你最好也把它戒了。

汪莘函烟瘾上来;那里肯听他的;他见李士群不接烟枪;也乐得省下;当着他的面;点着烟枪就开始喷云吐雾;鸦片特有的香气;瞬间弥漫到了整间屋子里……

李士群见汪莘函手持烟枪;自顾自地陶醉在鸦片烟带来的快活里;像是根本不把他刚才的话放在心上;异常生气地:就你这个样子;也别加入我们的组织了。

汪莘函抽了几口大烟;过了那股难受劲儿;见李士群还在生气;就劝慰他:李同学;这福寿膏可是好东西呢!你尝一口试试?这可是上好的云土;不尝尝真的是可惜了。他脸上带着得意;“你知道现在市面上;云土多少钱一两?”

“多少钱也是害人的东西。”李士群恼怒地。

“呵呵!就你的害人的东西;每两要二十多块!就这价钱;还不一定能买到真货。”他又把烟枪递给李士群;诱惑着他;“来吧!你又不总吸;尝上一口也没关系;再了;你若是不亲自尝尝;又怎会知道鸦片究竟腐朽没落到什么程度?”

“二十多块?”李士群有点惊讶!“可真是个价钱啊!”屋中弥漫着的鸦片香味;不由得让他砰然心动。他鼻翼微微抽搐几下;重重地打了一个哈乞。

见李士群似乎是动了心;汪莘函趁热打铁地把烟枪塞到他手中;眼神中充满殷切;“试一下;嘬一口;感觉真的很不一样;嘬完后你一下就会精神起来;脑子也会觉得比平时灵活了许多;真的;我不诓你。”

李士群看着汪莘函;像是在犹豫;“那就嘬一口?”

“一定要嘬一口!就算你要批判它;也要先嘬过才有发言权不是?”汪莘函点点头;用鼓励地眼神看着李士群。李士群在他的注视下;颤巍巍地把烟枪放在嘴边;轻轻地含了烟嘴;学着汪莘函的样子;“啪嗒”嘬了一口;然后在汪莘函“随着呼吸;让它进入你的身体”的教导声中;他把鸦片烟吸进了肺中……瞬间;他只觉头脑中一阵晕眩;身子轻飘飘的没了知觉。稍一会儿;整个身子又仿若浸泡在了温水之中;四肢百骸无一处不觉舒畅。

“再来一口”汪莘函瞳孔中散发着诱惑的微笑;“再来一口;你就彻底找到了当神仙的感觉。”

李士群咬着牙;本想拒绝;可鬼使神差般地又把烟枪递到了口边;“啪嗒!”又是一口。“妙啊!”他暗叹一口;突然觉得这些年白活了;世间如此美妙的东西;居然才刚刚发现。此时此刻;他的什么革命斗志;什么为了实现**而奋斗终身的信仰;都随着那腾腾升起的青烟飘到了九霄云外。他快活地低吟:霓为衣兮风为马;云之君兮纷纷而来下。虎鼓瑟兮鸾回车;仙之人兮列如麻……

汪莘函抚掌;“君子所见略同;当初诗仙李太白一定就是吸了福寿膏;才做出了这么美妙的诗句;试想若没有福寿膏;他又怎会见到神仙;又怎会对仙界生活感受得如此之深?神仙以彩虹为衣;飘风为马;猛虎鼓瑟;飞鸾驾车;天上的神仙密如麻般多;这若不是亲眼所见;又岂能想象的到?李白吸过鸦片是有证据的;为此他生过感慨;他在诗中写道:惟觉时之枕席;失向来之烟霞……就是烟瘾过后的惆怅;没有鸦片烟的陪伴;他独守空床;只能怀抱枕头;发出‘失之烟霞’般空虚无奈的叹息。”

“没错啊!”李士群从鸦片造就的梦幻中慢慢清醒;他叹口气;“与神仙为伍;真是魂悸魄动;怪不得那么多的人对它流连忘返;成日在这青烟飘摇中乐此不疲;我今天算是有了切身的体会。”

汪莘函笑着:只要你喜欢就好;我这里带有不少福寿膏;你随时都可以向我讨要。

李士群摇摇头;既没同意、也没拒绝地:你再认真读一下《宣言》;再从思想上准备一下;明天下课后;我带你去见一个人;能不能加入我们的组织;只是这个人一句话的事情。”

汪莘函忙不迭地点头;“行、行;我一定认真地再拜读一遍。”

李士群“嗯!”一声;随意与汪莘函闲聊着;“汪同学;听你口音是四川那边的;你是怎么来的上海?”

汪莘函恨恨着:上了我那未婚妻的当;她与一个姓龙的上海人勾搭成奸;怕我找他们的麻烦;姓龙的就把我诱来了上海;其目的不言而喻;就是架着我的旗号;好同我那未婚妻朝夕相处……

“哦?姓龙的;你可知道他的全名?将来有机会;我替你出气。”

“叫做龙邵文吧!格老子地;这个龙邵文似乎很有些办法;瞧他的样子不但很有钱;而且不论走到哪儿都很吃的开!也不知道他哪来那么多的钱;估计都是从女人身上搞来的。”汪莘函不无妒忌地又;“这个王八蛋搞女人倒很有一手;我那未婚妻;就是禁不住他的诱惑;跟着他跑了。”

李士群本来在床上懒洋洋地躺着;听到“龙邵文”三字;猛然间就坐了起来;把汪莘函倒给吓了一跳。赶忙问:你怎么了?

李士群看着汪莘函;有点羡慕;又有点妒忌;“你认识龙邵文?可不是诓我吧!

汪莘函眉头一皱;一副不屑;“认识他有什么了不起;我跟你;我不但认识他;还一路跟他从四川回来的呢!只不过路过鄱阳湖的时候;他借口有事;派船把我先送到上海;他他随后再回来;哼!我知道他的用意;他就是怕我再同我那未婚妻见面。”到此处;汪莘函气不过;又骂道:“格老子地;别看老子的学费、生活费都是他给老子出的;可是老子不领他的情;这是老子出让了未婚妻给他;他理应补偿给老子的。”

李士群带着嘲讽:你大度到把未婚妻都让给了他;他不过才给你解决了学费和生活费;你完全可以理直气壮地去找他;再向他多讨些钱来;他那么有钱;总不会对你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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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9 “鲁黑水”

汪莘函不理李士群的嘲讽;只问:他到底是干什么的;为什么有钱?

“你不是从四川就跟了他么?会不知道他是干什么的?”

“哼!他行踪诡秘;结交的都是不三不四的帮派中人;许多事情都是背着我的;他身边的人也都不肯告诉我他的身份。i”

李士群“哦!”了一声:这就对了;他干的那些事情怎么会告诉你?

汪莘函听了李士群的话更觉的心痒难搔;追问:你倒是呀!他究竟是个什么人呢?”

李士群看了汪莘函一眼;指了指烟枪;“他是黄浦滩边最大的烟土贩子;你认识他;以后福寿膏可就不愁没有的吃了。”

汪莘函“啊!”地一声;回忆:怪不得他从四川拉了整整四船货回海;一路都鬼祟的很;我还一直猜他拉的是什么东西呢!现在想来;肯定是烟土了;我们四川烟土便宜;拉到海;那得赚多少钱?

李士群: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龙邵文不但是黄埔滩边最大的烟土贩子;还是青洪帮的大佬;你来海的时间短;等以后你就知道了。哼!你这个未婚妻可让的美了;大赚了;你傍了这么一人手眼通天的人物;还琢磨着加青年团干什么?只要龙邵文的一句话;你在这黄浦滩边飞黄腾达又是什么难事了?

汪莘函用力地敲了敲桌子;不满地:我的想法和你们人的想法是一样的;坚决推翻像龙邵文这样的大资本家;大流氓。我一定要跟他划清界限。

李士群奇怪地看着他:在你同他划清界限之前;你能不能介绍我跟他认识?

汪莘函皱眉问:你认识他干什么?”

“这个……是这样啊!有时候组织也会需要我同他这样的人适当接触;这也是为了更好地在海开展工作;你想啊!要是把这样的人物也拉入到我们的阵营当中;对我们的发展壮大是有好处的。”

“你要拉他加入组织?”汪莘函不满地摆手;“有他没我。”

“汪同学;我们不过是想利用他;我们同他的阶级立场从根本就是对立的;所以请你放心;我们是不会发自内心地相信他们这些人的……”李士群笑了一声;“你不会是没这层关系替我引荐!”

“你不用激我!”汪莘函冷笑一声;“等他回海;我借口去拜谢他;你跟我一起去!我介绍他给你认识。”他跟又澄清;“要不是为了你;我才不会蹬他的门。”

李士群高兴起来;“好好!那就一言为定;我知道你心中有委屈;今后我补偿给你!”

……第二天中午;汪莘函一下课就跑回宿舍等着李士群;直到午后;李士群才满面红光地回来了;回来后也不话;拿被子把头一蒙;呼呼睡起觉来。汪莘函很不理解;但也不敢把他叫醒。李士群这一觉睡的极长;直到下午才醒过来;却赖在被窝里不肯出来;只把头也蒙着。直到汪莘函问他:“今天不是还去见什么人吗?也不知道算不算数。”他才从被窝里露出头来;光着身;双手抓着被角:当然算数。他突然红了脸;不好意思地:汪同学;有件事情想麻烦你;你能不能借我十元钱;我有急用。

汪莘函摊开双手;摇着头;“你是知道的;我的学费都是别人资助的;哪还有钱。”他犹豫一下又:你果真急用;我想办法出去卖些福寿膏;筹措给你;但也不是今天的事了。

“不用那么麻烦;没有十元;五元也行?嗯!或是三元也可以。”李士群见汪莘函依旧摇头;脸又红了一下;似乎非常不好意思地开了口;“那就借一条内裤给我。”

汪莘函怀疑自己听错了;他问:什么?你借什么?

“内裤啊!”李士群又重复了一遍;声音比刚才低了很多;脸也比刚才更红了许多;“我刚才向你借钱;就是想去买条内裤。”

“一条内裤也用不着十元钱啊!”汪莘函狐疑地拿了自己的一条内裤扔给李士群。李士群伸手接了;摸索着在被窝里穿;把自己换下来的内裤攥成一团塞在被褥底下;起来穿好衣服:走!我这就带你去见组织的领导人。

李士群带着汪莘函出门要了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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