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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国土商-第7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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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坤山:唯独这件事我做不了主,非得张老爷子亲自点头首肯不可。

龙邵文心中琢磨:老子现在去见张仁奎,身份有了,面子够了,唯一遗憾的就是辈分不足,万一张仁奎摆出“大”字辈见晚辈的态度,只怕老子在他面前吃瘪。龙邵文思前想后,决定拉上王铁飞去见张仁奎。他之所以选择王铁飞,有三方面考虑:其一,王铁飞是大字辈,与张仁奎相当;其二,王铁飞是山东人,与张仁奎是同乡;其三,也是最关键的一点,王铁飞与张仁奎当年都闹过义和团。这两个闹过义和团的同乡见面,亲近自是难免。或许到时可以寻机提出自己的要求。

那日在张仁奎的住处范园,他果真对龙邵文冷冰冰的没给好脸,他:都黄浦滩有几大闻人,你龙邵文就算一个。

龙邵文见张仁奎态度冰冷,心顿时凉了几分,他:在老旅长面前,阿文不敢自称闻人。

张仁奎哼一声,“你还认我这个老旅长?那你告诉我,顾三道人同黄金荣是什么关系。”

龙邵文明白了为什么张仁奎给自己冷脸,只好硬着头皮支吾:人们都,顾三道人是黄金荣的师傅。

一旁的王铁飞闻听,心中大吃一惊,额头的冷汗险些渗出,他想:原来黄金荣与我师出同门,我当年却差点要他的命,好悬没铸成大错。

张仁奎冷笑一声,“我怎不知顾三道人收了黄金荣这个徒弟?你如果知道,你给我讲讲!哼!恐怕黄金荣连顾三道人的模样都没见过!”

见自己的谎言被揭穿,龙邵文顿觉无地自容,正尴尬的想开溜,王铁飞却突然:他个子不高,左腿微跛,那是杀洋人时候落下的残疾,在义和团队伍中时,他喜欢穿一身青布短衫,头扎红巾。他完后,只盯着张仁奎,又嘴唇哆嗦,热泪盈眶。跟着喊一声,“镜湖兄。”

张仁奎一呆,仔细端详着王铁飞,激动地喊一声:“你是铁飞!”他上前一把抱住了王铁飞,双目中流出热泪,“兄弟,我一直以为你死了,当年天津大沽口一战,我们全被打散,后来清兵又四处追杀我们,我师傅马风山战死,你师傅躲上了崂山,这么多年,我四处寻找当年失散的兄弟,没曾想今日却与你会面,兄弟,这些年你过得怎么样!”

“当年被打散后,我就带了一帮兄弟来到了上海,在码头以苦力为生,幸亏遇到龙先生,有他的接济,我才养活了当年的那些兄弟,并有了自己的生意,现在兄弟们都过得不错,追根溯源,还是拜龙先生所赐。”

“陈英士收的好徒弟……”张仁奎用嘉奖的眼光看了一眼龙邵文,“你想办的事情,吴坤山跟我讲过,就照你的意思去办吧!”他喊过吴坤山,“龙邵文的事情,你要尽力促成。”他又吩咐,“赶紧准备酒席,今天我要一醉方休。”

吴坤山多少年都没见过师傅如此激动,知道来人非同可,不敢怠慢。赶紧去准备酒席。临出门对龙邵文竖起大拇指,意思是阿文你可真有办法,居然能搬出张老爷子失散多年的兄弟来为你贩土疏通关系。他却不知道龙邵文也是误打误撞,并不知道张仁奎与王铁飞居然还有这样的渊源。

龙邵文:张老爷子与铁飞哥兄弟相认,自是有很多话要,我就不在一旁打扰了,改天再来拜望张老爷子。

张仁奎笑着:你倒识趣,黄金荣冒认顾三师叔,本是犯了帮中大忌,你去同黄金荣讲,只要他给我送拜帖一张,这件事我从此不再追究。

龙邵文赶忙应承连连地拜别了张仁奎。

几天后,吴坤山电话约龙邵文见面,是已办好他交代的事情……长江北岸,启东、号一带潮州帮的烟土转运站统归龙升代管,潮州帮若从此处向苏北转运烟土,必须有龙升出具的文书证明,否则以走私论处,人入牢,土充公。如此一来,潮州帮不得不在烟土定价方面,重新屈从于龙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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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1 起死回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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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阀多数都从事烟土贸易来获得部分军费开销,卢永祥每年征收的烟税,可养活三个师的兵力。 全文字无广告 如此收入,早令孙传芳垂涎三尺,独霸上海后,他命令熟知上海情况的驻沪办事处处长宋希勤即刻开禁烟土。

接到这一美差,宋希勤第一个想到的就是龙升,他面带得意的找到龙邵文,“龙先生,当日你借给我的那些银元,马上就要有了回报,我奉孙大帅的命令,特来找你商议恢复烟土通道事宜≡即日起,你龙升的土船就可以起航运土,我保你黑货到岸,一路畅通无阻。”

就在杜月笙、张啸林还在疏通关系开辟土路的时候,龙升公司的土船已经源源不断地到了岸……

眼见龙升的生意蒸蒸日上,而三鑫的生意却江河日下,不但杜月笙、张啸林坐不住了,连多有积蓄的黄金荣也着了急。他把杜月笙喊过去,问他要个法。杜月笙:江浙之战初始,咱们因支持卢永祥部,不免开罪于直系。直系虽不能对咱们恨之入骨,但也绝对不会同咱们合伙做生意≈在黄埔滩边的烟土市场由龙升一家把持,三鑫虽有货源,但很难以运到上海……

黄金荣淡淡一笑,“生意面前,没有敌人也没有朋友,三鑫固然支持过卢永祥,但从今之后,却要支持孙传芳,孙传芳只需明白这一点,三鑫的生意自然恢复如前。”

“只是现在没人肯替咱们引见……”杜月笙犹豫一下,“孙传芳手下有个驻沪处长叫做宋希勤,与龙邵文是莫逆之交,黄老板如出面找龙邵文,请他代为引见,那三鑫就能起死回生。”

“这倒是事一桩,阿文一向卖我面子!”黄金荣心中颇为得意,脸上的横肉绽放,“触那,离开了老子,怕你们搞不定龙邵文。”他又问:你的货源从哪里来?

杜月笙:张仁奎老爷子有个入室弟子叫做陆冲鹏,是号的世家,家有良田千倾,佃农千户,他与段祺瑞关系极好。当年直皖军阀开战,段祺瑞兵败下野就躲在陆冲鹏的田庄里。后在冯玉祥的支持下,段祺瑞重新掌权,就任了中华民国临时执政,他刚上台,就被军费支出庞大,外债纠纷不断等财政问题的困扰。段祺瑞为应对难关,决定土中取财。于是就把替北洋军阀贩运烟土这桩美差交给了陆冲鹏,一方面是觉得此人可靠放心,另一方面也有报答之意。这次上狠入兵乱,陆冲鹏的大批烟土都压在号陆家庄园,运不进上海来。如果能走通直系的关系,他这批烟土,可解决咱们的燃眉之急。

“北洋军阀倒是一贯有土中取财的优良传统……”黄金荣点点头,“你这就去联系陆冲鹏吧!我现在就让人给龙邵文打电话,让他马上过来。”

黄金荣接待龙邵文,多数的时候都在烟榻间,他对对龙邵文:别看上海市面烟土奇缺,价格极高,可我一点也感觉不到,我存下的好土,足够我吃上个十年八年。所以你也不用气,来吧!躺榻上,陪我香上一筒。”

龙邵文恭维,“黄老板运筹帷幄,高瞻远瞩,面对这种局面,这个……自然早有准备,只是我刚从家出来,才香过,现在却是香不动了。”

黄金荣看着龙邵文,就像是在看着一个怪物,过了片刻,才摇头:瞧你的气色,好像土瘾不大,我就不行了,每天早中晚都要来一筒,不然就打不起精神。”

“烟土这东西,少吃点怡情健身,吃多了败家伤身,全看分寸如何掌握啊!”

黄金荣摇摇头,“阿文,你这话,可是在昧良心。有多少不了解鸦片秉性的人,就因为信了你这话,而一脚踏入万劫不复的深渊—什么鸦片会使得国家孱弱,千万人甘冒生命握,而仍趋之如骛?只因为它真的是太香了,香得让人忘不掉,一口下去,香气浸透肝肠,每一个毛孔都散发出舒坦,故一而再,再二三,终至成瘾。就拿我来,开始不过是随意吸食几口,却两三次后就上了瘾,前年的时候,每天不到一两即可知足……”他竖起四根手指晃晃,“现在的烟瘾却是渐次加深,每天非四两不可,明知道身体快要被掏空了,却是须臾不可轻离。”

龙邵文知道黄金荣的是实情,只干笑几声,遮掩了尴尬。

黄金荣又:阿文,照理龙升与三鑫是生意场上的竞争对手,有些话我原本不该提,可你知道,三鑫是我的生存之本,它一旦倒闭,我的生存也成了问题,你好歹出身我黄门,现在我三鑫在生意上遇到了难过的槛儿,你可不能袖手旁观。

龙邵文点头,“喝水当思挖井恩,吃米不忘种田人,黄老板既然遇到难关,我自然不会袖手旁观。”

“好!就要你这句话。”黄金荣翻身从烟榻上坐起,“听你同一个叫宋希勤直系官员的关系不错,我想让你把他引荐给月笙。”

龙邵文点点头,“我记下了。”他犹豫了一下,“还有一件事情,我不知道该怎么同黄老板提。”

“有话就直吧!”

龙邵文苦笑一声,“还是那个顾三道人,他阴魂不散的,又委托张仁奎来翻旧账∫才知道,张仁奎是顾三道人的师侄,他对顾三道人有几个徒弟很清楚。”

黄金荣听后笑笑,“张仁奎想怎样?他想让我去认他这个师兄?他牛气哄哄的,我不爱同他打交道。”

龙邵文没敢直替张仁奎传话,让黄金荣去给他送拜师贴,就兜圈子:现在的上海是直系的天下,张仁奎又在直系有很多下属,我觉得黄老板若是不把这件事清楚,即便张仁奎不什么,他的那些徒子徒孙也一定会替他出头,现在三鑫在生意上有求于直系,若是张仁奎从中作梗,只怕……只怕没人敢在烟土开禁上替三鑫话。”

“触那!”黄金荣把烟枪一扔,脸拉得老长,“你的意思是:我一定要去认他这位师兄?不然他就在烟土生意上卡我的脖子?”

龙邵文被逼无奈,只好实话实:他倒是没让你去认他这位师兄……

“那就好!”黄金荣吁口气,“我实在是不愿同他来往,他整日装神弄鬼,好像自己的辈分高的不得了,谁见他都要点头哈腰。对了,他既然没有让我认他做师兄的意思,他翻扯出顾三,想拿我怎样?”

龙邵文低着头,也不看黄金荣,“张仁奎让我捎话,只要黄老板给他递张门生帖,那您认顾三为师的事情,就算一笔购销。”

“老家伙欺人太甚……”黄金荣勃然大怒,“触他娘!我当时还不如去学学袁克文,找个理字辈前人的坟墓,去拜了师。”他迁怒于龙邵文,“都是你出的好主意,现在却让老子再次塌台。”

龙邵文懦懦:我这不也是没办法嘛!谁让有人总翻你的旧账。他又劝黄金荣:现在直系军阀得势,在人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更可况辈分不过是一个名分,不如钱财来的实在,只要您答应了张仁奎开出的条件,三鑫生意上的事,自然好。

黄金荣无奈了,“触那!你子,没按好心。”他知道这件事不彻底解决,不定哪天又有人来拽他这根辫子,好在张仁奎是青帮的领头羊,不少政府要员也都给他递了门生帖,即便真的投在他门下,也不算是丢人现眼。黄金荣想明白这层关节,就:我也有条件,一,只送拜帖,不举行拜师礼;二,对外不以张仁奎门人的身份出现。

龙邵文知道这是黄金荣的底线,自去同张仁奎商议。张仁奎也知黄金荣在黄浦滩头的地位,并不刁难,慨然应允。

那天黄金荣从范园送拜帖出来,龙邵文开玩笑:恭喜金荣阿哥,咱们今后成了同辈兄弟……

见龙邵文前后奔走帮三鑫跑关系,众兄弟都有些不解,龙邵文却另有解释,他:贩运烟土并不光彩,一有个风吹草动,难免会成为众矢之的。三鑫如果就此倒闭,所有的不光彩就要龙升扛着,现在三鑫名声在外,只要有他们存在,龙升就可以躲在三鑫大公司制造的阴影里闷声发财。所以我不但要帮三鑫起死回生,还要屡次在同他的竞争中看似失败,把三鑫捧得高高的,最好捧成万众瞩目的对象,将来万一再像前些年那样来个禁烟运动,也应该是枪打出头鸟,首先拿三鑫开刀。更何况咱们贩卖烟土,搞得多少人家破人亡,这种名声背在身上,时而不免遭人怨恨,三鑫做的越大,恨他们的人就越多,而恨咱们的人就越少。

众兄弟听了,都面面相觑,唯章林虎赞叹,“阿文高瞻远瞩,诡计多端,这招实在是高,咱们偷驴,让三鑫去拔桩,咱们即要当婊子,也要立贞洁牌坊……”

……张啸林、杜月笙为财所困,已经快急的疯了。张啸林已经把他老婆的首饰都抢来卖了,却依旧应付不了每日那庞大的开销。杜月笙花费更大,施医施药、修桥筑路、救济乞丐、花国斗富……没一样不需要大洋,眼见年关将近,若是再不发笔横财,到时各类人按照往年的惯例,前来杜公馆讨赏,届时如果依旧没钱,他只好把杜公馆大门一关,大门上写着两个大字“没钱!”他简直不敢设想这样的结果出现,果真如此,那可是大大的塌了台!恐怕以后去逛窑子,窑姐儿都不会再给他好脸……

两人躺在烟榻上默默抽着大烟,张啸林实在憋住了,骂道:妈个x的,咱两个没钱,黄麻皮总有吧!这年如果过不了,就住在黄麻皮府上。

“啸林哥,黄老板连做生意都不出本钱,你就别惦记他了,咱们这次能不能起死回生,还要看黄老板与龙邵文谈的怎么样!陆冲鹏的货就在他的田庄,只要能搞到上海,怎么也能过一个肥年。”

“我看是没什么指望,龙邵文怎肯把独霸烟市的机会拱手相让。”张啸林一磕烟枪,“妈个x的,他不落井下石就不错……”

万墨林进来:黄公馆来电话了。杜月笙撇下烟枪,跑过去接了,不一刻回来对张啸林报喜:事情成了,龙邵文答应介绍关系给咱们,黄老板让咱们联系陆冲鹏赶紧发货,一定要在年前出手。

“妈个x的,黄麻皮还真能耐,他这一手空手套白狼的把戏,还真是玩儿的炉火纯青。”张啸林虽然大骂,却还是按捺不住心中的兴奋。

除夕前两天的一个夜里,陆冲鹏的一千箱烟土由号起运,由远洋货轮运到吴淞口,船在公海抛锚后,转运到了宋希勤找来的军舰上,军舰驶入黄浦江,直奔高昌庙。烟土在高昌庙卸货装车,风驰电掣般地驶向了法租界公馆马路维祥里……维祥里是三鑫总部所在地,与法捕房仅隔一条马路。全弄五幢房屋,一号为写字间,其余四幢全是烟土仓库。弄内设三道大铁门,有安南巡捕、便衣巡捕和蔽护守。三鑫在此大量经营烟土买卖,还向土商收取闭费,每一笔烟土出手,都有捕房开出闭费收条,上面盖有公司公章……烟土车所经之处,路灯全都为之熄灭以遮人耳目,熟知内情的人,不由得感叹这些烟贩子的能力。眼看烟土被搬入仓库,全程跟着的杜月笙才长出一口气,有了这一千箱鸦片烟坐底儿,年关总算是可以挨的过去,三鑫这块金字招牌也算是就此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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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2 绑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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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月初一,龙公馆大开善门,几千封装了银元的红包和整捆的新棉衣从家中抬到了院子里。洪全胜带着一群叫花子首先登了门,数百名乞丐齐刷刷站在龙公馆门口,高呼:龙先生新年大吉。

龙邵文回拜后,命佣人给这些乞丐发了新棉衣……接着就是顾竹轩带着黄包车夫到了,拜年后,人手持一封红包,内装大洋一元,喜气洋洋地离去……接下来各色人等纷纷到场,租界捕房的,禁烟局的、青红帮兄弟等等不一一胜数。一言蔽之,但凡登龙门,均可得红包一封,内装大洋一至五块不等。只新年头三天,龙公馆就派出大洋数万,佣人个个因装红包而手腕麻软。

三天过后,龙公馆大设赌局,黄浦滩边的头面人物,一来为图热闹,二来为存交情,鲜有不登临龙公馆赌局捧场。三天赌局下来,龙邵文在赌局中抽头数万,相当于过一个年,龙邵文里外收入持平。

正月初八,龙公馆依旧开赌。叶生秋素不喜赌博,但为了给龙邵文捧场,此时也坐在牌九桌上,吆五喝六的催人赶紧下注……张静江匆匆赶来,却是一身大汗,似将棉袍浸透。他把龙邵文从牌九桌上拉下,:我的一个族兄叫张世民,他被人绑架了,来找你来想想办法。

龙邵文一听又是绑架,不由得皱紧了眉头,但见张静江神色焦急,知道不管不行,安慰他:绑匪是什么来头,报巡捕房没有。

张静江摇头,“绑匪要挟,如果报了捕房,他们马上就会知道,到时一定撕票。”

“多长期限,勒赎对少?”

“三天之内,两万现洋,不收庄票与支票。”

“绑架地点在什么地方?”

“东新桥”

龙邵文犹豫了,四马路、云南路,东新桥,八仙桥及公共租界八埭头等处,早被叶生秋纳入万顺堂的势力范围,张世民在此处遭人绑票,叶生秋脱不了干系。如果张世民真的是被万顺堂绑了票,这件事他还真的不能管。他安抚住张静江,把叶生秋从牌九桌上拉下,“生秋阿哥,你手下的兄弟,最近有没有绑票?”

叶生秋点头,“有啊!不过勒赎后已经放啦!”

龙邵文放了心,他:张静江的族兄张世民,在东新桥一带被人绑了票,绑匪勒赎两万现洋,我想那里是你的地盘,对绑匪的来头一定有数。 (全文字电子书免费下载)”

叶生秋双眼放着冷光,“哼!张世民开了几间工厂,怎么也有百万家当,如果是万顺堂绑他,怎么也要勒赎光洋五十万,绑匪开口两万,气到了极点,所以犯这案子的,一定又是游民团,最近他们总是从老子手里抢生意,触那,看来不同他们清算是不行啦!”

“游民团?他们属于哪个堂口?”

“他们不属于青洪帮,白了,就是一群街面上混着的无业游民,他们共同推一个有名气的流氓组成一个团伙,在街上从事不法勾当,唯一的职业,就是想方设法的害人,极尽敲诈掠夺之能事。活动主要是拆梢、吃讲茶、或是见店铺新张,就进去讨红包,包开销●什么拆白党、九条龙党、四十二股党、薄刀党、抛尸党、青龙党,还有从前在码头同咱们抢生意的三十六股党等,白了都是游民团。这些游民团伙相互之间虽然都有联系,但互相之间没有统属关系。他们也不属于帮会的堂口,加入帮会需要有帮中人介绍引荐,需要经过一套严格的程序,并需要礼金才能拜老头子,而加入游民团伙则无需如此,他们大多只是临时纠帮结伙作案,一桩案子做完后,就分钱分手,等到下次再要作案了,又聚到一起。期间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不受任何约束,让人无法追究。大多数游民组织的人员既不稳定,也不持久。人数也不多,三个一帮,五个一伙,是他们最常见的规模,比起青洪帮动辄成千上万人,他们的势力多了。不过这两年这种情况有所不同,红枪会、九条龙、四十二股党、薄刀党、抛尸党、青龙党这几个游民团跟捕房和帮会中人勾结到了一起,势力是从前的数倍都不止。要是招惹了他们,也够麻烦的。张世民落到游民团手中,怕是只有破财消灾啊!”

龙邵文点点头,“他们组织松散,所以也就没法同他们吃讲茶。”他看一眼焦急地坐在那里的张静江,“生秋阿哥,你觉得是谁绑了张世民。”

叶生秋:绑架这类案子,通常都是巡捕房有内线撑腰才能干,不然巡捕房这一关就过不了。多数游民团没有捕房背景,所以很少涉及绑架这种事情。所以绑架张世民,表面上看是游民团干的,幕后一定还另外有人撑腰,不然游民团哪敢绑张世民这样有背景有实力的大户……叶生秋眼神深邃,继续:红枪会宗旨激进,很有些革命派的味道,不屑干这些绑架勒索的勾当;九条龙主要生意是贩卖人口;三十六股党、四十二股党主要是偷盗烟土;抛尸党不太可能,他们的大哥徐维银我很熟悉,主要干一些移尸入门,栽赃陷害这类来去的勾当,他嫌绑架勒索风险太大,不做;青龙党也不太可能,帅颂平、高长生这两个家伙没这脑子,他二人觉得绑架太麻烦,费时费事谈来谈去,不如直接下手抢痛快,所以青龙党从事的生意就是抢,抢完就跑……

叶生秋沉吟着……最有可能干绑票案的就是薄刀党。薄刀党是最近一年才出现的,老大是英租界巡捕房的包打听江荣华和傅其侠,他们以“绑票”为主要收入来源,江荣华和傅其侠平常不出面,所有的事情都是靠铁子公、蓝和尚两个门徒出面料理,薄刀党有八十余徒众,经常在江荣华和傅其侠管辖的范围内连续作案,吓得那些大户都不敢独自出外,我估计,绑架张世民的案子,十有**是他们干下的……叶生秋把双拳握得咯咯响,又:薄刀党近来的势力范围越来越大,手也越伸越长了,以前他们不敢进入公共租界八埭头一步,那里是我万顺堂的地盘,可最近两个月来,我一直在忙别的事情,没空修理他们,他们居然把八埭头纳入自己的管辖范围。前一段三星牛奶场有人找到我,薄刀党去跟他们收什么保护费∫后来一打听,不但薄刀党找三星牛奶场要保护费,就连八埭头的菜场、当铺、南货、百货、绸布、鞋帽、药店、菜馆等生意者,都要去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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