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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将军墓里爬出来的前夫-第8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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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
    “这村子里处处是能人啊。”温顽由衷感叹。
    刚说完, 她突然听到一阵歌声, 是从遥远的地方来,但已经越来越近。
    “是那个小胡萝卜的声音!”温顽立刻分辨出来, “出去看看。”
    蒙惇点头,默默跟着她重新飘出田家, 找了个没人的地方现身。
    她现在一点不怕突然消失又突然出现了,因为这村子里, 好像是真的没有人。
    温顽首先冲过去, 那个穿得像胡萝卜的小姑娘慢悠悠地走到了家门口。没想到,被她盖章为怪人的两位叔叔阿姨, 居然正站在她家门口等着她。这场面够吓人的,田歌谣顿时呆呆地愣在原地, 不动了, 小手小脚还在打摆子, 显然吓得不轻。
    “你别怕, 我们不是坏人。”温顽尽力挤出最灿烂的笑容。
    可田歌谣反倒更畏惧了,她倒退两步,突然转身逃走。
    “喂,你等等!”温顽赶紧叫住她,可是别看田歌谣断手断脚,跑得却挺快。
    她说完一句话,才四个字,田歌谣已经绕过前方的拐角,没人影了。
    “至于吗?我有那么可怕?”温顽说着说着看向蒙惇,“我笑得很恐怖吗?”
    蒙惇摇头,“或许她真的很胆小。”
    温顽一点也没法被这种理由说服,更加郁闷。
    不过,三人在门口制造的噪音不小,门里突然传出动静,有人打开门,“谁啊?”
    从门里钻出一个头,看眉眼挺清秀,可是气质很沧桑,甚至有些阴郁。
    温顽便问:“您是田文吗?”
    “你们是谁?我怎么没见过你们?”田文的目光停在温顽脸上,十分疑惑。
    “我们是从外面来的,之前遇到您的女儿,我好像把她吓到了,想跟她道个歉。”
    “不过她又走了。”蒙惇补充道。
    “没必要,她本来就不喜欢陌生人。”田文说完这句话就准备关门。
    “我,我可以进去坐坐吗?”温顽不好意思地说,“我想等她回来,其实我们有点误会……”
    “没有。”说完这两个字后,田文就果断地将门撞上。
    温顽碰了一鼻子灰,有些泄气,“看来余劲说得没错,这个田文的脾气确实很差。”
    “你想进去,是有话要问他?”
    “想打听点常小青的事,你说,如果是一个疯子死了,会不会只留下怨气,但不足以令她转化为怨鬼?”
    “这倒是有可能,不过,无论常小青出了什么事,他都不会对一个外人明言吧?”
    “也是。”温顽自嘲地笑笑,“我好像太自信了。”
    “话说回来,井底没有尸骨,怨气是别人留在那的,会不会……”
    “你怀疑刘校来过?”温顽一秒明悟蒙惇未说出口的潜台词。
    蒙惇轻轻点头,“不然,我想不到还有谁这样做,这里只是一个小村子。”
    “如果刘校真的来过,这也太巧了吧?我倒更相信是这个村子里藏龙卧虎。”
    温顽说罢,回头看了一眼,目光深沉。
    回村长家的路上,温顽和蒙惇一直没有遇见人。
    等问了余健才知道,原来大山村里的人本来就少,凡是青壮年有膀子力气的,全都离开村子到外面去打工了,平时留在村子里的,多是一些老弱病残。典型的就是田家,一家三口老弱病残占齐全了。
    这些留在村子里的人,少部分勤劳的去看顾一下地,余下的大多聚众打牌或者在家看电视,嗑瓜子闲聊天,路上基本不会见到人,何况天气又热,太阳晒,这些人就更不肯出门了。除了田歌谣这种小姑娘,家里大人不管,自己跑出来玩。她没有同龄朋友,总是自己一个人在村子里转悠。
    “田文也肯放心?”温顽问,毕竟是个7岁的孩子,磕磕碰碰也还罢了,万一玩疯了,掉坑里或者掉湖里怎么办?她进村的时候看见过一个湖,本来以为是鱼塘,但听了余健的说法才知道村子里压根没人做承包生意,那就是个大坑,水积多了,才成了个小湖。小湖里没有鱼也没有虾,水还脏,就算会水的人也不肯跳进去游泳,没淹死就先给臭死了。
    “他连自己都不管,还会管女儿吗?”余健摇摇头,“阿树倒霉,养个儿子成了这样。”
    “……嗯。”温顽一言难尽。
    她真想说您儿子好手好脚结果废得跟个瘸子打平其实也好不到哪去。
    “对了,余劲还没回来吗?”
    “他还没有回来。”余健说到这句,后屋里突然走出来一个女人。
    她眉毛削得很细,嘴唇很薄,面相略刻薄声音却很温柔,“这是?”
    “这是我跟说的,从外面来的两位客人,这是温顽,这是蒙惇。”余健向女人介绍了他们后,又向温顽和蒙惇介绍身后的女人,“这是我的妻子。”原来这就是余劲的母亲,张丽春。温顽仔细端详她的脸,又看了看余健,不得不说,余劲跟父母长得很像,分开看看不出来,但一比较就知道,眼睛随了母亲,嘴唇随了父亲,不过他比父母俩都壮实得多。
    张丽春温和地问,“你们有没有什么不爱吃的东西?我好选菜。”
    温顽赶紧说:“没有,我们都不挑食。”
    “那就好。”张丽春回到厨房里去了,她也是听到有人说话,才会出来看看。
    余健替妻子解释,“她虽然挺喜欢热闹,但也就是爱跟熟人混,其实比较认生。”
    温顽顺口问道,“余村长,我能不能在您这里多住几天?其实我们是出来玩的,反正假期也多,我觉得您这边风景不错,我没来过这种地方,想多待一阵。您放心,之前的房租我们已经拿给余劲了,接下来的也会补给他。”
    “没关系,难得有人喜欢我们这个地方,你们要是不介意,多住几天也无妨。”余健笑着说。
    三人正在闲聊,突然温顽听到了一串急迫的脚步声。
    她扭头看去,正好见到余劲狠狠撞开了门。
    “你这样大惊小怪干什么?”余健不悦地问。
    “爸!你快跟我来!”余劲冲上前拽着余健就要冲出去。
    温顽好奇地问,“出了什么事?”
    余劲不答,拽着余健直接走了。
    温顽和蒙惇在原地站了一会儿,等这对父子俩消失在拐角,她才开口,“跟上去看看?”
    “他们不一定希望我们跟着。”
    “不过……”
    “我们要做什么又不用由他们决定。”蒙惇高深莫测地一笑,先走出门。
    “出什么事啦?”张丽春拎着菜勺又跑出来。
    温顽温声安慰她,“没事,好像是别人家有什么麻烦,需要村长裁定吧?我们正准备过去看看,您放心呆在这,我们很快就会回来。”
    张丽春犹豫了一下,似乎很想也跟着出门,但考虑到灶里的火不是那么容易熄灭,如果灭了接下来又不是那么容易重新点燃,便点点头,“那好吧,你们记得早点回来,饭已经快煮熟了。”
    “应该不会是什么大事,我们很快就会回来。”温顽平静地安抚好她,才走出去。
    不过她不怕跟丢,蒙惇已经跟上去了,她只需要跟住蒙惇就行。
    天色转阴,有即将下雨的征兆。
    温顽找到蒙惇时,他站在路口,前方有一群人围在一起。
    “你怎么不过去?”
    “等你一起。”蒙惇若无其事地抓住她的手,“走吧,我们一起。”
    温顽无奈地问,“你就是为了这个等我?”
    “一半一半。”
    等温顽走到人群边缘,看清楚被他们围住的是什么时,她终于明白蒙惇口中所说的另一半是什么了。她首先吓了一跳,幸好蒙惇一直牵着她的手,立刻将她扶住,她才没倒霉地向后摔倒。她抓着蒙惇的手,闭上眼睛,深深呼吸了三下,才慢慢找回安全感。温顽还怕是自己看错,将拦在面前的几人轻轻推开,挤到前方,终于看到,被一群人围住的,竟然是一个人头!它孤零零地躺在地上,切口朝着南方,不见尸身。
    更加诡异的是,身边这群人,看到这个人头,每一个人流露出恐惧的色彩,人人神情麻木。
    “又死了一个。”余健叹了口气。
    一颗人头摆在路中央,可每一个人的神情都无比淡然。
    像是,像是已经习惯了般。
    

第一百八十八章 怨恨(十八)
    温顽不寒而栗。
    她回头重新握紧蒙惇的手,才找回几分信心。
    “这是怎么回事?”她尽力表现得像个正常人, “我们要不要报警?”
    不, 哪有正常人?从村民到她和蒙惇, 没一个对摆在地上的人头表示惊讶, 连一声像样的尖叫也没有。就像是一群蹩脚的演员, 手里捧着剧本演戏,假得要死, 还要装作入戏。不过, 即便是假装, 也得硬着头皮装下去。
    余健就老成多了, 听到她的声音,顿时说道:“我是这里的村长,这里的事情交给我就可以。你们先回去吧。”这句话是专程针对温顽和蒙惇说的, 他开口,对身边的余劲讲了几句话,余劲立刻快步走到温顽身旁,粗暴地抓住她的左手手腕,“跟我走——啊!”
    是蒙惇狠狠打掉了他的手。
    “你!”余劲大概是第一次挨打,梗起脖子就要大骂。
    然而当他抬头看到蒙惇那双冷漠的眼睛,嘴巴就像是被人捂住一样, 说不出一个字。
    “你……你们跟我来!”他将双手背到身后, 退出人群。
    “我们先回去吧。”温顽牵着蒙惇的手, 也走出人群, 她小声说, “等下再回来看看。”
    放长线,钓大鱼。
    她还记得余健刚才那句低语——“又死了一个。”
    又。
    这桩杀人案,绝不是第一起。
    余劲领着温顽和蒙惇回了自己家,张丽春两只手握得紧紧的站在门口,见到三人回来松了一口气,然后马上又重新提起心问余劲,“你爹呢?”
    “他等下回来,饭菜都做好了吧?”
    “嗯,洗洗手就可以吃了。”
    “我们先吃饭。”余劲拦在门前,对温顽和蒙惇说。
    温顽笑容不变,“洗手在哪呢?”
    “后院我接了水,你跟我来。”张丽春赶紧领着两人回去。
    等到她们再出来的时候,余劲仍然端坐在前屋的桌边,“吃饭吧。”
    饭桌上摆得满满当当,四人各有心事,都吃得细嚼慢咽,无声无息。
    吃完饭,余劲催促着温顽和蒙惇赶紧上楼,赶时间似的。
    等温顽和蒙惇一进屋,就听到背后传出反锁的声音。
    余劲走了。
    “他是不是把我俩当傻子糊弄?”温顽把脸贴在窗户上,静静地把头伸出墙,大半个身子探出去,正好看到余劲走出一楼,走出院子,朝着之前那群人集结的方向走去。
    锁门的时候一点没遮掩,连掩饰的工夫都不想做了。
    蒙惇学着她人站在窗内,脑袋探出墙,“回去看看?”
    “行。”温顽高高兴兴地跳出屋子,张丽春在后院洗碗,听水声就知道,不用担心她上楼。
    不过,她刚飘到二楼走廊,正等着蒙惇时,却突然看到一阵黑烟在远处一闪而过。
    在大山村的范围内。
    蒙惇低着头往下飘,见她没跟上,疑惑地问:“怎么了?”
    “先不去余健那,跟我来。”温顽记住那道黑烟雾柱闪现的位置,朝着那个方向冲去。
    蒙惇问也不问,安静地跟在她身后。
    不久,温顽到了那道黑烟雾柱闪现的位置附近,搜寻一圈,却无所获。
    “我刚才看到这里有怨气出现过,怎么不见了?”温顽疑惑地说。
    蒙惇听到这句抱怨才知道她在找什么,也查看一圈,突然指着旁边一间屋子,“去那看看?”
    温顽抬头一看,真巧,他指的那间屋子竟然是田文家。
    “看来这个田文真的有问题啊?”温顽好奇地穿墙,按照蒙惇的指示到了后院,停在井前。
    二鬼面面相觑。
    “又是这口井?”温顽难以置信。
    “我下去看看。”蒙惇飘下井。
    “等等我,我也去。”温顽太好奇了,跟着他一起到了井下。
    正如蒙惇所言,这里是一口枯井,果然不深,也没有水,井底到处是沙粒,一滴水都没有。
    同时,在井底,一口怨气赫然出现在她们眼前。
    “你之前忘记带走吗?”温顽看着这团怨气,不解地问。
    蒙惇目光凝重地摇摇头,“我之前离开时已经搜索过,井底没剩什么东西。”
    温顽当然相信他说的话,顿时一惊,“这么说,井底的怨气是有人故意拿来的?”
    而且,是刚拿来的!她们才离开田文家多久?
    温顽愣了一下,弯腰把那团怨气拿起来转化后食用。
    “如果我守在这里,能等到那个把怨气拿来放这的人……或鬼吗?”她是真的很好奇。
    蒙惇不得不戳破她的幻想,“我觉得如果你留在这,没人会来的,鬼也不会来的。”
    “……也对。”
    守株待兔,等的也只是一只傻兔子而已。
    能够将怨气运到这里来的,无论是人是鬼,都不会是个傻子。
    “不过,这个把怨气运到这来的人究竟有什么目的?”
    “怨气在侧,可以使家宅不宁,也许此人和田文有仇。”
    “会不会是田文自己?”温顽说完又自己打消了这个念头,“他就是瘸子,能干什么?”
    “还是先去看看余健那到底出了什么事吧,去晚了,说不定人都散了。”蒙惇提醒她。
    温顽顿时将田文家的事情放下,一团怨气与一颗人头,她对后者更感兴趣。
    “走。”她飘出院墙,却突然发现田歌谣正从远处慢悠悠走来。
    她刚担心撞见这小姑娘她又要哭,想起自己是鬼,便安心地继续飘走。
    温顽心中挂念着余健那边的事,心无旁骛。
    所以她没有看到,自己与蒙惇走后,田歌谣转过身盯着他们的背影,若有所思的样子。
    ……
    回到一群人聚集的那个路口。
    人都不见了,路口没有血迹,人头也不见踪影。
    但路边一栋屋子里亮着灯,而且,有许多人在里头说话。
    这些人都是压低声音在讲,但聚集起来,分贝就显得惊人了。
    温顽和蒙惇小心翼翼地飘进去,果然在一楼前屋见到之前那些人。
    余健站在最上头,人头摆在他身边的方桌上,余劲手上拿着把刀。
    下面议论纷纷。
    “这次的事,挺不寻常。”
    “不像是普通人做的。”
    “会不会真是……”
    “真是谁?”余劲将刀尖对准最后一个说话的人,“小心你的嘴!”
    台下大多数人都是老人,就算是中年人,也是四五十岁,身体不好的那种。被余劲拿刀抵着的这个,年近六十,却不像蒋叶希那样须发乌黑,而是面容憔悴,头发全都白了,被余劲用凶狠的眼神一看,刀都没上先被吓住。“我,我没说什么……”
    “回来!”余健不悦地看向余劲,“现在这个麻烦又不是某一个人的麻烦,而是要整个村子一起承担的,你跟长辈较什么劲?现在是你张牙舞爪耍威风的时候吗?”
    “哼。”余劲收了刀,回到余健身边站着。
    余健还没说完,“再说,这件事又不是你拿刀子能解决的?”
    “爸,你不会跟他们一样觉得真是什么妖魔鬼怪吧?我看就是某人作怪!”余劲说完,用阴冷的目光将面前众人全都扫了一眼,几乎每一个跟他对上眼的人都忍不住抖一抖。见状,余劲似乎觉得挺可乐,总算笑了两声,“要是叫我抓到这个人,别怪我不客气。”他辅助性地耍了耍刀,这“不客气”三个字的意思呼之欲出。
    这次余劲没针对某一个人,余健便未阻止。
    他亦用怀疑的眼神打量着面前众人。
    温顽盯着人头看了半天,勉强认出这是个男人,中老年男人。
    ——不过这村子里最不缺的就是这个年龄段的男人了,整个屋子里,一个女人也没有。
    “先把阿正下葬吧。”余健扭头看到那颗人头,不忍地说。
    有人插嘴,“村长,阿正的尸体还没找到就……”
    “我爸说了下葬就下葬,不埋还等什么?逗蚊子呢?你们缺这点肉吃?”余劲鄙夷地问。
    温顽没忍住,噗地一笑。
    余劲说话,还挺有意思。
    “我们真的不报警吗?”这次说话的人坐在最后面,也是一张新鲜面孔。
    基本上被余劲开口怼过的人,都小心翼翼地闭着嘴不敢说话。
    无论是之前那个猜疑凶手的,还是另一个试图阻止下葬人头的,都老老实实地坐着。
    “唷?”余劲拎着刀走过去了,“你想叫警察到村子里来?不把我爸放眼里?”
    “余,余劲,不管怎么说,我也算是你半个叔叔,你不能这样跟我说话。”这人胆子大点。
    “哈哈,我叔叔?你也姓余?”余劲翻了个白眼,“我是三代单传,你跟谁攀亲戚呢?”
    

第一百八十九章 怨恨(十九)
    “你……”
    余劲冷冰冰地打断他:“安强, 你还是识相点吧?”
    当面被叫了全名, 这男人也不怕再撕破脸了。
    “余劲,你不要太过分!你是村长的儿子,但也是我们的晚辈, 就算你不想认我这个叔叔, 这是事实, 我不姓余,但我不用听你的威胁。”名叫安强的男人在村子里似乎也有几分公信力, 当他说完这番话,看向周围时,不少人都若有似无地点点头,也算是支持了。
    不过温顽更觉得他们可能是纯粹讨厌余劲, 想站在他的对立面。
    “那好吧安叔叔,你觉得我们村子里这个情况, 可以叫警察来吗?”余劲摊手。
    “可现在已经死了好几个人, 难道真要靠我们自己解决!你们谁会破案?”安强吼道。
    “嘁。”余劲冷笑一声。
    安强的额头上渗着冷汗, 也依旧咬牙与余劲对视,毫不动摇。
    余劲拿着刀, 轻轻搭在他肩膀上, “安叔叔你说话声音有点小,我没听清, 你再说一遍?”
    这实在是毫不掩饰的威胁了。
    然而安强依旧不在乎。
    “我……我觉得, 应该报警。”他真的说了。
    “行, 行, 不错,你。”余劲放下刀,慢悠悠踱回到父亲身旁,“爸,我说不过他,报警吧。”
    余健立刻剜了他一眼。
    “阿强!”余健朝安强喝道,“你别忘了,我们村里的情况,就算叫警察来,难道他们会帮我们?我们跟他们又不是没起过冲突,这次要是求上门,岂不是主动送上把柄,任人拿捏吗?”
    温顽好整以暇地看着这一幕,别看这村子偏僻又落后,没想到这里的人说话还一套一套的。
    一个个简直都是天生的忽悠高手。
    不过,当所有人都会忽悠的时候,忽悠就没用了。
    “那也好过直接死了吧?”安强根本不在乎余健说的话,他指着桌上那颗人头,“阿正是多小心的人……我才刚刚跟他分开不久他就死了,连求救也来不及。如果我们自己能解决,还至于等到阿正死?村长,难道你希望我们所有人都死光吗?”这句话的指向性十分明确。
    但余健还是要老套地问一句:“你什么意思?”
    “哎呀,爸,人家的意思很明白,杀人的就是我们父子啰。”余劲笑嘻嘻地说。
    温顽简直看不出他是站谁那一边的,不明内情的人恐怕还以为他在帮安强。
    不过他也不一定是在帮余健,好像有点搅混水的意思。
    “就你话多。”余健嘴巴上像是责怪,语气却俨然是赞许了。
    有时候,说话直白是很有好处的。
    安强搞暗搓搓的指向性,余劲就替他挑明。
    暗搓搓的还可以玩“你懂得”那套,暗潮汹涌的手段又能恶心人又能搞事。挑明了就得公开站队——显然余健在村中还是有声望的,至少他这个村长不算是被架空,顿时有几人就跳出来替余健指责起安强。第一次见到余健的时候,温顽还觉得他是个垂暮之人,可是回到这个场合,他便精神十足。不知是因为喜欢这环境才产生这气场,还是因为本来就有这种气势才撑起这样的精神?
    “这件事总要解决!”安强见大好局面直接崩溃,无比失望,“难道我们就坐在这等死?”
    “不能报警!”余健坚决地说,“除了这个,用什么手段都行!”
    “这么说,村长您有办法?”
    “……”
    “您不会是没有,随便说说来安抚我们吧!”
    “我有办法。”余健不得不张口给出承诺,“我会解决这件事,你们大可放心。”
    “真的?”
    “当然!”
    “那我就等着您把这个凶手逮出来!”安强带着自己的朋友走了。
    留下来的,不是余健的亲信,也是信任他的人。
    温顽高高飘起,将房间里的人全部摄入眼中。
    “田文不在这里。”她告诉蒙惇。
    温顽不可能跟其他人讨论这件事,她只能把一切发现告知蒙惇。
    可惜这次蒙惇也没有头绪。
    “我觉得……”温顽落回地上,“凶手不是为了恐吓,就是为了报仇。”
    蒙惇点点头。
    在明显的地方留下一颗人头的手段,的确很惊悚。
    可惜这村子里的人都不怎么正常,他们竟然很快就习惯了,看到人头也不惊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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