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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朽王庭-第7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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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轻轻躬身,然后转身。

但就在他抬脚的那一瞬间,他身后突然传来他殿下格外沙哑的声音。

可能是情绪的原因,声音不再清脆的索菲娅冷冷看着手边的羊皮卷,沙哑道:“是不是签署了这份文件,我想要的都能实现?”

尼古拉斯猛然一震,再没有了半点微笑。

佛罗多则稍微愕然后,满脸微笑。

“当然。”

“那好,我要首先看着她安全离开。”

没有转身的索菲娅随手指向身后的楼上,那里站着的应该是伊丽莎白。

然而,顺着她的手指,客厅里的所有人都神情奇怪,因为本该站着伊丽莎白的那里,不知何时已经空无一人。

……

伊丽莎白静静站在房间的落地窗前。

悬挂在天空的那轮巨大银月就在眼前,散发着皎洁而刺眼的光芒,伊丽莎白其实一直不喜欢帝都的月亮,这不是因为月亮太大,距离她太近,似乎随时都会掉下来,让她感觉压抑,也不是因为太亮,会刺的她眼睛不太舒服,只是因为在荒原看不到这样的月亮,也没有这样皎洁巨大的月亮,所以她始终习惯不了这样的银月——是的,只是因为荒原没有。

她平静望着眼前根本望不到尽头的帝都。

似乎庄园外那些驳杂的惨嚎杀戮声根本传不到这里,她也没有产生什么可怕的感觉,类似孤单绝望的等等情绪,只是这样安静站着。

有一道人影突然出现在她窗前的围墙上。

银月下,那道背着一把硕大巨剑的人影无比清晰。

伊丽莎白当然清楚这不是她的幻觉,事实上这个人本身就是她在等待的人,是她认识的人,也是她花了昂贵的代价才找到的人——他叫阿尔法,是一名冒险者,据伊丽莎白所了解到的资料,在冒险者的世界,这个名叫阿尔法的男人一直都是不受冒险者世界欢迎的异类,甚至某种程度上说,几乎所有的冒险者都憎恶他,远离他,也恨不得能够亲手割下他的头颅。

可伊丽莎白还是选择了他,原因自然不仅仅是因为他的8级斗气实力,更因为即便有那么多的人想要他死,可他依然活着,并且比他的敌人活的都要好。

她看着他诡异泛红的眼睛,轻声问道:“金子你已经收了,那么你准备好了吗?”

索菲娅之前取笑她是个小守财奴,说奥古斯都在她来到帝都之前给了她那么多那么多金子,她也依然舍不得给她买一身漂亮的裙子,为什么要留着那样一堆只是会发光的没用的东西,当时伊丽莎白只是笑笑,没有解释,可索菲娅不知道的是,在荒原上,伊丽莎白很小的时候就已经知道,对生存没有的东西是转身就可以丢掉的东西,而所有她没有丢掉的东西,其实都是为了生存服务。

金子裙子,和生存,能相提并论吗?

银月下,冒险者阿尔法伸出猩红的舌头舔了舔他苍白的唇,显得十分诡异。

他站在围墙上,狰狞微笑:“当然没有。”

第一百八十章上帝站在我这边

“4组守夜者,半个斯坦福的力量,还有一名守夜者秩序长以及至少3名拥有8级魔法力量的皇室大魔法师,这样的阵容这样的力量,请问这位美丽睿智的小姐,您真的认为我能够准备好?如果是,那我必须得感谢您对我超乎寻常的认可,可很抱歉,怕是要让您失望了,不要说准备好从这群人手中带走您想带走的人,我甚至连出现在那块草坪上,站在那群人面前的勇气都没有。”

带着嘲弄与戏谑,怀抱大剑的阿尔法神情玩味,他想起那夜那个孤单柔弱的少女独自拖着整整两箱金子出现在他面前的情景,突然有些费解这个看起来并不愚蠢的贵族小姐怎会指望他一个人完成这个荒诞到近乎疯狂的任务?是绝望中以为看到了最后的稻草?

真可怜,可那毕竟只是根稻草,他救不了命。

月色漠然洒在窗台,安静而冰冷,很奇怪哪怕这个时候伊丽莎白依然能够沉默且平静,她没有愤怒也没有绝望而歇斯底里,只是看着站在墙壁上的冒险者阿尔法,迎着后者生来便略显猩红的眼睛,她认真道:“我来到帝都没多久,也不够了解帝都的冒险者,可在荒原我知道,所谓冒险者都是愿意付出哪怕生命的代价去博取利益博取财富的人,那么既然您收了我2万枚金子,便应该有承受可能会付出生命代价的觉悟,尊敬的冒险者,您说对吗?”

阿尔法冷笑挑唇,既没有说总得有命享受之类的废话,也没有好奇这个明显还是个孩子的少女为何不担心他就这样转身离开,带着她那两箱金子离开,他只是那样站着,残忍而戏谑的站着,无动于衷。

这无疑更能为伊丽莎白带来极大的窒息感,她紧咬着唇:“冒险者,您是打算背弃您的信仰吗?”

信仰?

早就没有了灵魂。早就忘记了他是谁的阿尔法哑然失笑,从艰难压抑着他的笑,到忍不住大笑,再到最后甚至笑出了眼泪。他就像听到一个类似神父告诉他,上帝终将救赎他肮脏灵魂的天大笑话,他笑的格外畅快,也格外放肆,便连皎洁的月色似乎都因这画面的诡谲而悄悄收敛了它刺眼的光芒。

他终于勉强克制了他的大笑。用仍带着笑意的声音尖锐道:“如您所愿,我誓将牢牢捍卫我的信仰。”信仰这两个字他咬的尤其重,毫不掩饰他的唾弃,然后他接着又道:“可这位尊贵的小姐,提到了信仰,难道您不觉得2万枚金子对于我的信仰来说实在廉价?毕竟,信仰无价。”

伊丽莎白没有丝毫迟疑:“提出您的条件。”顿了顿,像是怕他反悔,她很快补充道:“任何条件。”

“任何条件?”

“任何条件。”

“好,加上你。勉强足够换取我的信仰。”

再没有掩饰他赤裸裸的眼神,阿尔法泛红的眼睛在少女依旧稚嫩的身躯上不停游弋。

没有人能够想到伊丽莎白的果决,她甚至还是没有丝毫迟疑。

“好。”

倒让阿尔法愕然没能说出话来。

然后过了很久,等他对面草坪上的杀戮惨叫逐渐低沉,他才缓缓收敛了他的所有情绪,他闭上眼睛深吸了口气,冷冷道:“再等等,我会履行我们的交易,我也会将他带离这里,回到你们的荒原——哪怕这需要付出生命的代价。”

伊丽莎白眼神黯然。

她转身。

等?还有时间可以等吗?

……

“确实没有时间可以等下去了。”

圣约翰大教堂旁选举厅里。弥撒抬头看了眼悬挂在大厅正前方正中央的时间沙漏,意识到时间差不多了,他不易为人察觉的悄悄皱了皱眉,然后搁下手中这几天基本没停过的鹅毛笔。他神色平静环视着四周正在等待又一次选举结果的众位大人们——是的,这个时候正在进行的便是关于诺伊行省下一任红衣大主教的第6次选举,按理说,作为候选人,即便弥撒不至于忐忑惶恐等待选举结果,可起码他应该端正姿态。在选举过程中,尽可能的给予众位大人足够的尊重,安静等待结果,就像来自南方他的竞争对手蒂法诺督主教一样,认真坐着,认真等待着。

可是没有,非但从头到尾弥撒根本就没端正过他的态度,甚至在这6次选举期间,他始终是在埋头处理关于诺伊行省的一切教务,完全无视了选举厅内的众位大人,也从不曾理会任何人。

傲慢?

显然是。

但对弥撒来说,这本身就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比起无所事事的等待,处理诺伊的教务当然是他最应该做的事情,无论是选举前还是选举后。

当然,对于来自南方的大人们来说,他的这种傲慢姿态无疑让人很难理解并且接受,可是没办法,再难接受他们也必须得接受,因为跟坐在最上方负责仲裁选举结果的长老会成员一样,他们同样很清楚,那是弥撒,教廷的弥撒。

第6次选举结果终于揭晓。

情理之外,意料之中,还是没有最终结果。

看来蒂法诺督主教果然是在弥撒远离教务中心的这些年争取到了广泛的支持啊,否则他的选票怎能连续6次不低于弥撒的选票?这样的结果,想必哪怕是弥撒也都应该重视起来了吧?毕竟,红衣大主教的选举如果连续7次没有结果,那候选人便会自动失去候选资格。

于是所有人都望向了坐在选举厅最左侧候选人席位上的弥撒,包括他对面同样坐在候选人席位上的蒂法诺督主教。

他们就像前5次一样依然好奇弥撒会有怎样的反应。

还是不理会,不表态,任由第7次选举正常进行吗?那样的话,他这位教廷的骄阳可真是很有可能再次成为整个大陆都会瞩目的焦点啊,并且还是一个不那么荣耀的焦点。

南方的大人们神情玩味,连续6次的没有失败已经给了他们足够的信心让他们开始期待这位教廷年轻骄阳的负面情绪,即便不至于失态恼怒,可稍微皱眉表现出焦躁总该是很可能的吧?而来自迪亚歌王朝教区中立的大人们同样期待,只是他们仅仅是期待这位教廷年轻骄阳究竟藏着怎样的底牌?至于那些对弥撒有绝对信心的大人们,虽说他们断然不认为弥撒会失败,可6次的没有结果依然是不可避免的让他们稍微紧张了起来。

都很好奇这位被教皇陛下亲指为教廷下一代希望的骄阳,怎会陷入如此尴尬境地。

真的只是因为教廷从没有所谓‘代理红衣大主教’的先例?

众目睽睽下,弥撒突然缓缓站了起来。

瞧!

他到底还是紧张坐不住了,哪怕他神情掩饰的再完美看起来再平静,可他终究还是没有像前5次那样不表态,不理会,任由选举继续进行下一次了!

南方的大人们甚至已经忍不住为这兴许根本不值一提的胜利果实而微微激动!

选举厅里的气氛一时间也陡然显得浓郁了许多。

这些,平静起身的弥撒似乎都视而不见。

他只是随意扫了眼厅里的众位大人们,很莫名其妙的叹息道:“抱歉,我的时间不多了。”

然后就在所有人一头雾水的同时,他将视线放在了他对面蒂法诺督主教的身上,迎着他这位最大竞争对手那张苍老而平静的脸,他突然微笑,一如从前的阳光,也一如从前的温暖。

他道:“你们以为你们足够聪明,可上帝要远比你们更聪明,而他,站在我这边。”

第一百八十一章白烟

很难相信即便到了这个时候他依然能够如此自信。

可问题是他凭什么?

来自南方与蒂法诺督主教同行的大人们很快低头窃窃私语,意识到他们并没有纰漏,弥撒也断不可能顺利当选后,他们终于安心将视线重新放回了那位年轻骄阳的身上,不过不可避免的是,这种安心多少还夹杂着谨慎忐忑——毕竟,那是弥撒,再多的准备再周密的计划,也不足以让他们拥有万无一失的自信。

而这个时候,弥撒已经将手中鹅毛笔放回了墨水瓶,他径自离开候选席走向选举厅的正中央,然后站在那里,迎着眼前众人或期待,或疑惑,或忐忑等等复杂情绪,他并没有第一时间开口说话,似乎是在想些什么,他就那样安静站着,一直到选举厅再没有任何声音。

他身前,是来自大陆各教区拥有投票选举权的代表。

他身后,是查验票数拥有最终决定权的元老会代表。

他缓缓说道:“既然你们不希望我以督主教身份暂时行使诺伊教区红衣大主教的权利,又说教廷从没有所谓的代理红衣大主教,那我遵从你们的愿望,放弃成为诺伊的代理红衣大主教。”顿了顿,他完全不去理会身前众人猛然间的惊愕以及吵杂议论,只是转身将右手放在左胸膛,向身后的10位元老会代表微微躬身,随后才一字一句继续道:“接下来,在最后一轮投票进行前,我想告诉你们的是,我希望我能够直接成为诺伊教区的红衣大主教,而非代理大主教。”

一片哗然。

连成为代理大主教的道路都崎岖坎坷,他竟然还试图直接成为大主教?

教廷从没有代理红衣大主教的先例,但千百年下来又哪里有过未到40岁的红衣大主教?

一位来自南方的年轻司祭下意识站了起来,可能是由于他的突兀起身让他顿时成为焦点,也可能是面对那位教廷骄阳避免不了的紧张,他局促不安。但最终还是鼓足勇气,勇敢道:“可您毕竟才39岁,依据教典,您并不能成为红衣大主教。拥有候选红衣大主教的资格,已经是主给您最大的荣耀了。”

“教典有这条规定?”

弥撒显然是明知故问,不过还好,像是很快便意识到他这个态度实在不合适,他耸肩。微笑道:“好吧,确实有这条规定,不过司祭,既然你提到了这条规定,相信你一定跟我一样觉得这条存在了上千年的规定已经不适应我们这个时代,即使它可以继续留存,那也应该作出某种程度上的修改,比如将40岁调整为35岁?要是没有记错的话,我们的圣乌尔班陛下自继任以来,已经调整过不止一条教典法规。你们应当记得很清楚,教典最后一条:教皇陛下拥有修改、废除、增加教典法规的一切权利。”

再没有任何人发出声音了。

也断然不会有人在这个时候再去质疑这位年轻骄阳凭什么会认为教皇陛下会为他修改教典。

因为如他所说,上帝终究站在他那边。

南方的大人们骇然后迅速交头接耳,潜意识中他们觉得事情不应该这样,尽管弥撒所说的一切都有理有据,但他们肯定还能找到纰漏完成反击,再说,帝都那些不希望弥撒成功当选的大人物们难道真的没有其他安排吗?于是很快,反击的情绪越来越浓,甚至不等他们讨论出最后结果。其中几位大人便已经忍不住想要起身先去阻止弥撒。

但他们最终还是没能起身,因为就在他们慌乱的同时,坐在最右侧,从第一轮选举开始便再没有开口说话的老人缓缓站了起来。那一刻,尽管在这选举厅,年轻的弥撒才是最耀眼的骄阳,可老人依旧轻松吸引了所有人的视线,包括台上的元老会代表。

老人自然便是弥撒眼下最大的‘敌人’—蒂法诺督主教。

这位在南方教区几大行省都拥有莫大声望、在元老会也拥有充分影响力的老人并没有看向他的敌人,他只是平静望着他的追随者们。满是皱纹的脸上流露叹息:这数十年来,尽管在他们这帮老人的苦心经营下,成功将整个南方教区捏成了一团,在教廷内部也拥有了相当程度的话语权,可毕竟,他们距离教廷的权利中枢圣约翰大教堂实在太远了,这就导致他们的中坚力量,未来南方教区的继承者们尽管能力不缺,手腕也不缺,可眼界到底还是有所局限。

就像眼下,他的追随者还局限于选举厅内的斗争,弥撒却已经将斗争上升到了教皇陛下的高度,如果他们继续坚持斗争,那他们真正的敌人将会是谁?

与教皇陛下斗争?

“格局啊。”

老人叹息后迅速做出决定,他们确实还没有失败,蒂法诺也很愿意相信,假如他们不顾一切继续下去,就算最终也没能阻止这位年轻骄阳的上位,也至少能够在他光鲜的教袍下留下一片甚至很可能影响到他未来的污点——可关键是,有必要吗?两败俱伤的结果真的很好吗?

他抬手示意南方教区的司祭主教们保持安静,然后发出苍老的声音,他缓缓道:“我老了……”

“从南方的伊林行省到帝都,我足足坐了16天的马车,那可实在谈不上是一段愉快的旅程。”没有理会选举厅众位大人的莫名其妙,老人将视线放到距离他不远的弥撒身上,他接着道:“来的时候我就在想,这次到了圣约翰我就不再回去了,毕竟路途遥远,万一我在回去的时候见了主,主问我原因,我又该如何回答?颠簸致死吗?所以我想留下来,留在距离主最近的圣约翰大教堂,希望我能够在生命的最后时刻聆听到主的声音。”

一头雾水。

很多人都没能第一时间明白这位老人究竟想要说些什么。

就连南方的大人们也是在把握到老人所说他想留着圣约翰大教堂后,他们才恍然明白老人的意思。

他们下意识情绪激动想要阻止,有几位与帝都权贵来往密切的大人几乎已经亢奋喊出了他们还没有失败。

但老人终究没有给他们机会。

他只是轻轻压了压他的手掌,他们便不得不继续安静。

老人依旧平静望着身前的年轻骄阳。

弥撒沉默不语,但心中满是赞叹,他当然知道老人是用他退出竞争的方式为南方换取未来。

他放弃了个人的荣耀征途,选择了在圣约翰大教堂为他南方教权奠定最牢固的基础,撑起最璀璨的星空。

这是交换,更是智慧的抉择。

对待大多数的敌人,当然应该毫不吝啬给予鲜血;但有些敌人,却只能给他敬意。

弥撒想了想,说道:“元老会主席团中廖恩斯主教的身体状况不太理想,相信他会很愿意接受您的帮助。”

老人轻轻点头,当胸画下十字手势。

弥撒还礼,眼神复杂。

一切尘埃落定。

圣约翰大教堂旁的选举屋也终于再次燃起烟雾。

月色下,白烟袅袅。

……

“看来我们年轻的弥撒督主教,哦不,现在应该是红衣大主教终于想起今晚是他教女的成人礼了。”

帝都道奇区尽头的范多姆海恩城堡上,望着远处夜空中的白烟,紫衣随风舞动的戴安娜女王轻轻皱眉,她想不明白,不明白为何整整升了6次黑烟直到第7次才终于完成选举。难道真的只是因为南方的蒂法诺那帮人不容小觑?这不可能,尽管不属于教廷,但作为帝国首席国务卿,戴安娜女王远比蒂法诺督主教那帮人更清楚这次选举的真正意义,那本来就是弥撒触摸到牧首权杖的第一步序曲,可以说,教廷上下也早就贯彻了弥撒必将成为教廷千百年来最年轻红衣大主教的意志,既然如此,为何还花费如此长久的时间?

是因为弥撒还想通过这次选举做些其他事情吗?

在她身后,同样看到了白烟的露茜娅并没有关心这场选举中的晦涩内幕,她只是看着白烟,随意道:“接下来,等这位教廷史上最年轻的红衣大主教出现在紫罗兰庄园,是不是也就意味着今夜的一切都结束了?这样看来,那个荒原来的该死的家伙未必真的是必死无疑。”

“不,这是两件事情。”

戴安娜女王摩挲着指上指环,轻轻道:“虽然并不清楚君士坦丁老公爵跟弥撒究竟有着怎样的协议,但弥撒会帮助索菲娅,却肯定不会插手阿尔弗雷德继承人所面临的问题,他应该知道,如果他想要带奥古斯都离开帝都,除非他愿意站在整个帝都贵族阶层的对立面。”

“难道他真的就这样放弃了奥古斯都?”

“当然,尽管这很遗憾,但可惜阿尔弗雷德的那座金矿实在不够大。”戴安娜唇角微扬,满是嘲弄。

露茜娅妩媚的脸孔泛起犹豫,欲言又止。

“安娜,您也真的就这样眼睁睁看着阿尔弗雷德伯爵唯一的继承人死在帝都?”

戴安娜女王悄然转身,她有些奇怪的盯着露茜娅的眼睛,直到后者微微低头,似乎是不敢与她对视,她才收回视线。

然后过了很久,她突兀的说了一句露茜娅完全不能理解的话。

“有的时候,我们只能做出错误的选择,或许这样,才能走上正确的道路。”

第一百八十二章契约

紫罗兰庄园。

抬头看向楼上却并没有看到伊丽莎白的索菲娅瞬间慌乱,还好匆忙上楼的她迎面碰上了从房间里走出来的伊丽莎白,她松了口气,突然意识到这种情况下她的紫罗兰实际上并没有看上去那么安全,想了想,征求伊丽莎白的意见后,她还是让伊丽莎白留在她身边,跟她一起回到客厅。这中间,在走下楼梯时,伊丽莎白第一次看到庄园外草地上的惨烈战况,尽管那里一片混乱,可她肯定还是看到了浑身沐浴着鲜血的奥古斯都,这从索菲娅握着伊丽莎白的手上可以轻松感觉得到,她的颤抖轻易流露了她全部的绝望。

索菲娅知道她不能再这样拖延下去了。

否则奥古斯都真的会死的。

她手中确实还有力量或许可以改变外面的战局,但她已经意识到她不能随便动用她最后的力量,因为佛罗多,她了解他的卑劣,便当然知道没达到他想要的结果之前,他肯定会全力阻止她任何想要帮助奥古斯都的安排,这就意味着她其实再没有其他选择了。

她只能投降。

她们回到客厅,走到索菲娅私人管家尼古拉斯的身旁,看着不再微笑的尼古拉斯,索菲娅满含歉意的艰难微笑。

一旦她选择了投降,因她而导致家族遇袭的尼古拉斯日后该会面临怎样的处境?

尼古拉斯深深叹息,想要开口但终究还是没有说话,只是苦苦笑了笑,他缓缓摇头。

不知道是想要劝阻他的公主殿下,还是示意不必抱歉。

索菲娅再不迟疑,她径自走到那着那张羊皮卷的桌子旁,面无表情看了眼佛罗多,完全没有理会君士坦丁其他人的热切眼神,她毅然拿起鹅毛笔,随手签下了她的名字。然后将羊皮卷递给佛罗多,她毫不掩饰她的憎恶,道:“我答应你们的条件,但是佛罗多。希望你能够履行你的承诺,如果你身上真的还流淌有君士坦丁的血液。”

佛罗多神情不变,没什么值得庆祝的,就算索菲娅坚持到现在所展现出的坚韧心性确实有点出乎他的意料,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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