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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染-第5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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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 天堑泣
月洺病薨。
天堑泣。
稀稀落落，皇宫里传出哭声，慌乱声，呵斥声……
月秦，第一个冲了进去，“父皇，父皇……”泣不成声，泣不成声。
“殿下！”
文仲天拦住了哭得像个孩子似的月秦，“现在，您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推开文仲天，月秦还是向里面冲了过去，“父皇，父皇……”对月秦来说，他的父皇现在才是最重要的，他是那种从小就被呵护惯了的皇子，失去了心灵上的支柱，失去了庇护，月秦一下子茫然了，他一直都是这么认为的：只要父皇好好的，我就可以无忧无虑，我们会一直这样活下去。
文仲天，非是不忠，他还是很感激月洺的重用，但在这种时刻，他想到的却是让月秦赶快接过月洺的皇权，既然天子尚未指定太子人选，长为大，月秦自然是下任皇帝。
“不成器的皇子，老夫为你安排好了皇者之路，你却不知珍惜！”文仲天对于月秦的懦弱迟疑感到愤慨。
“二皇子呢，怎么不见二皇子？！”文仲天在乱作一团的人群堆中并未发现月苏。
文仲天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轰！轰！轰……
整个皇宫都可以听到整齐划一的脚步声从四面八方传了过来。
吼！吼！吼……
帝都的上空，突然出现了上千只冥界兽，盘旋，怒吼，围拢，渐渐围拢，所有的冥界兽都向皇宫围了过去，黑压压的，一大片一大片的阴影投在了皇宫的每一个角落。
宫殿外的人都怔住了，他们被眼前突如其来的情景吓坏了，数以万计的士兵把整个皇宫围个水泄不通，所有的士兵都身着特制的铠甲，从头武装到脚，全身上下只露出一双眼睛。
“吾皇驾到！”
“吾皇驾到！”
“吾皇万岁！”
“吾皇万岁！”
……
数万人同时欢呼！声彻云霄，就连天空中的冥界兽们都被感染了，“吼！吼！吼……”兴奋不已。
唰！唰！唰……
铠甲摩擦的声响，士兵们缓缓让出一条路来。
身着紫金龙袍，头戴皇冠，右手执权杖，月苏走过来了。
百米之遥，所有的人却都喘不过气来，纷纷屏住呼吸看着月苏缓缓靠近。
终于，月苏走到了最前面，手中的权杖举起，冷冷地看了众人一眼，“吾，即是天！”
静，死寂般的静！
“吾皇万岁！”
“吾皇万岁！”
“吾皇万岁！”
……
数万名士兵纷纷举起手中的重兵器，刀光剑影，冷冽的金属的光芒明晃晃的，让人心生畏惧。
面无表情，月苏手中的权杖放了下来，众士兵停止了欢呼。
——“呼！”
月苏转过身去，侧对着文仲天等人。
“祈求，向吾祈求吧！”月苏冷冷道。
双膝屈下，伏在地上，除了文仲天，宫殿外的人都跪在了月苏前面。
“哼！”
文仲天冷哼了一声，“一群没有气节的软骨头！”
撩过被风吹散的灰白色的长发，文仲天大步向月苏走了过去，“老夫绝不会认同你！”
“嗤！”
月苏左手抽出古剑乌啼，此剑不详，据说佩戴过乌啼剑的人最后都死于此剑。
乌黑色的剑芒，诡异的剑气，一点，一点，月苏缓缓抬起左臂，提剑指着文仲天，“吾，再给你一次机会。”
“杀了老夫吧！”
文仲天扬起头，露出脖子。
“你在反抗天。”月苏淡淡道。
乌光滑过，绯红乍泄。
文仲天的头颅飞出去了，“蓬！”失去脑袋的身体向后栽了下去。
见血的乌啼剑更为诡异，剑身微颤不已，剑鸣阵阵，似鸦鸣悲啼。
“文家一个活口不留，杀！”月苏淡淡道，仿佛在说一件极无趣的事情似的。
噔！噔！噔……
一队士兵去执行月苏的命令了。
月苏向内殿走去，他要去问候他那伤心不已的兄长了。
皇后翡氏迎了出来，看到月苏之后，翡氏一脸欣喜，“皇儿，母后……”
翡氏的眼睛困惑极了，就算她的脑袋从脖颈向下滑了出去，那双眼睛仍然满是困惑，翡氏的头颅在空中转了一圈，与月苏打了一照面，骨碌碌，滚了出去，她的脑袋向月苏左边滚了出去。
月苏左手提剑从翡氏没了脑袋的身体上踏了过去，“肮脏的女人，这是吾赐予你的荣耀。”
“呼！”
月苏甩了一下左手，乌啼剑上沾染的血珠飞了出去，悉数落在了不远处的翡氏的头颅四周，一点点，宛若一株株盛开的血莲。翡氏的眼睛睁得大大的，她不明白月苏为什么会这样对她。
哒！哒！哒……
空旷旷的内殿之中传出沉沉的脚步声。
呜！呜！呜呜……
鸦啼泣血，妖异凄惨。
月秦，抱着自己早已没了温度的父皇，他想靠着自己的体温把月洺的身体暖热，但是他努力了好长时间，他的父皇枯瘦的手依旧冰冷。
所有的人都退在一边，没人敢拦月苏。
啪！啪！啪！
月苏用剑身拍了拍月秦的脸，“你，要去陪他吗？”
月秦没有回答，他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事，他只知道他怀里的父皇任他怎样呼喊也不睁开眼看看他。
“噗！”
月苏用剑在月秦脸上轻轻划了一下，鲜红的血随之溢了出来，沿着月秦的脸颊向下滚去。
滴！滴！滴……
聚集在月秦下巴上的血珠一滴一滴地坠下。
月秦还是没有反应。
“啊，啊，吾所爱戴的父皇哟，吾，来看你了！”
月苏俯下身来，冰冰地看了一眼月洺，“父皇，您看，现在所有的人都跪在吾脚下。”
月秦的眼珠动了动，木然地看了看月苏，“二弟，为什么父皇的身体好冷好冷啊！”
“哼，哼，哼哼……啊哈哈哈哈哈哈……”月苏大笑了起来，眼泪都流出来了。
“傻子，你是傻子吗，他死了，死了，你懂不懂？！”月苏拼命地抑制住自己想要笑的冲动。
月秦摇了摇头，他糊涂了，他不明白为什么他的皇弟笑得那么开心，明明他就很伤心。
“啊，啊，算了，吾愚蠢的皇兄哟，去陪你最喜欢的父皇吧……”
月苏左手反撩。
“噗！”
月苏把月秦漂亮的头颅放在了月洺的手上。
月秦终于实现他的愿望了，他的父皇又可以温柔地抚摸着他的头了，一如儿时那般安详……
第四十章 君染
“人，都是有弱点的，尤其是像夫人这样的美人。”
楚无忌逼近了他与上官婉之间的距离。
……
君心帘怎么也没想到事情发生的会那么突然，月苏兵变，血洗天堑，帝都几乎成了血都，到处都是人，死人，浓腥的血的味道充斥在天堑的每一个角落里。
君心帘，见过太多死亡了，但是，变质了的死亡，他还是第一次见到。
他的战友，他的伙伴，都成为了过去，如今躺在地下的只是冰冷的、残缺的、不再有呼吸的尸体，成千上百的尸体横七八竖的被随意堆在一起。
——吧唧！吧唧！吧唧……
一条全身乌黑的猎犬踏着血水欢快地向君心帘奔了过来，“呜呜呜呜……”它在低呜。
就算是它，见到了那么多死亡，也会害怕。
放下手来，君心帘轻轻地抚摸着猎犬的脑袋，“我……我都做了些什么啊……”
君心帘的牙齿都被自己咬碎了，是他放弃了他们，是他弃他们于不顾，他们是誓死跟随他的兄弟。
咻！咻！咻……
几十点寒光突然射向了君心帘。
“啊————啊————！”
君心帘大吼。
“嗤！嗤！嗤嗤……”凌乱不堪的浅黄色魅气轰然散开。
君心帘被包围在一团巨大的魅气流中，外围的魅气像无数细细的刀剑旋舞着，扭动着，“叮！叮叮……”射向君心帘的暗箭悉数被碾为碎屑。
“皇霸千秋！”君心帘一声怒喝，飞旋在他周围的魅气在他手上幻化成了一柄巨大的长剑，“呼！”君心帘劈了下去。
轰！咔！咔咔……
一道百米余长的裂痕瞬间冲至到了军营大门外，“蓬！”军营的大门随即崩塌了。
“杀！杀！杀！杀……”
君心帘一步三丈，片刻而已，他人已出了军营。
明月宗站在数十步外，“君兄，你动怒了。”
“杀！杀！杀啊！”
君心帘已然陷入了疯狂之中，“咔！”君心帘毫不迟疑地扭断了一个黑衣人的脖子。
“啊？！”
另外一个黑衣人尚未来的及反应，下一秒君心帘就出现在了他前面，“噗！咔！”君心帘把那人撕为两半。
“哈，失去理性了吗？真是讽刺，一向以理性著称的君心帘居然也会那么疯狂。”明月宗一边戏谑地躲闪
着君心帘疯狂的攻击，一边计划着怎样置他于死地。
同为四大贵族，君家却独领风骚，明月宗自然不甘心。
如今有了光明正大的理由可以杀掉君心帘，何乐而不为呢，话虽如此，明月宗还是有自知之明的，君心帘可不是那么容易就可以杀得了的人。
不过啊，明月宗手里还有一张王牌。
“蓬！”
硬生生地接下君心帘的一招，明月宗还是蛮吃力的，“我非莽夫，何必与他斗狠呢？”
“楚无忌，怎么还没来？”明月宗同君心帘已经过了上百招，却仍未发现他的盟友楚无忌的人影。
“嗯？”
明月宗感到耳边一阵吃痛，伸手去摸了一下，“唔，见血了呢。”明月宗看到自己的手指上沾有血丝。
“真是的，便宜了楚无忌那家伙了，为什么不是由我去对付君心帘的夫人呢？”明月宗感慨君心帘的实力之恐怖。
“天残针！”
明月宗右手一抖，暗器已然出手，数百支细如蚕丝的毒针向一张网般罩向了君心帘。
高手，一般不屑与使用暗器，明月宗虽然自视甚高，但是君心帘非常人，自然要用非常手段。当然，他也知道这种暗器对君心帘根本造成不了任何伤害。
“叮！叮！叮……”
天残针被阻了下来，丝毫欺近不了君心帘。
但是为了阻止天残针，君心帘还是分心了。
瞅到瞬间的空隙，明月宗再次出手，四丈长的黄色魅气刀劈向了君心帘。
君心帘根本没有躲开的意思，单手举起，伸向了向自己砍来的魅气刀。
“嗯？”
明月宗心里一惊，“这样也动不了他？！”
轰！
黄色的魅气刀化碎裂了，化为虚无。
明月宗脸色变得很难看，“我和他之间的差距就那么大吗？”
“好友，看来你奈何他不得呢？”
楚无忌出现了。
“且慢动手，且慢动手！”
看到君心帘冲向了自己，楚无忌向他扬了扬手中的玉簪，“君兄，你不觉得它很眼熟吗？”
君心帘举起的手还是垂下来了。
“这才对嘛……”
……
“嗯？这是？！”
看到来人丢过来的被撕去了双翅的鸟，君若邪脸色骤然变得冰冷，这是他爷爷君战笼子里的鸟。
“我家主人说了，看到这只鸟，你自然明白该怎么做了。”
“紫依，你带着如梦先离开吧，我要回君府一趟！”君若邪眼神变得焦躁起来。
“若邪，出什么事了吗？”姬如梦问道。
“紫依，如梦交给你了！”
君若邪调转马头，向帝都折了回去，他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给君若邪送来那只鸟的人刚想离开，就被紫依抓了过来。
“你想做什么？！”那人问道。
“说吧，把你知道的事都告诉妾身！”紫依命令道。
“哈啊？你你以为我是谁啊，俺口风很严的，才不会告诉你们哩！”
“是吗？”
紫依觉得吧，有时候，适当的暴。力还是必须滴。
——蓬！蓬！蓬……
“嗯，说吧。”紫依甩了甩蛮累的右手。
满头是包，鼻中有淤血，“说来话长……”
紫依不耐烦道：“长话短说吧！”
如此如此，这般这般，送信人把他知道的都告诉了紫依与姬如梦。
“紫依，我们也快点回去吧！”姬如梦担忧道。
“妾身也蛮担心姐姐大人的，有妾身在如梦爱妃身边，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
“父皇，您真是无情呢！”
月苏手里拿着月洺托付给君心帘的那封密旨。
“杀月苏，立月秦为太子……”楚无忌从月苏背后看到了几行字。
“父皇啊父皇，你究竟是残忍还是慈悲呢，为什么非要您死后才让王叔杀了吾呢？”月苏感到很好笑。
“无聊之极！”
月苏把那封密旨扔向了身后，蹭蹭窜起的火舌很快就把那封密旨给焚烧至尽。
君府不再，如今有的只是一片火海……
第四十一章 月染嫇娘
梦，终将破碎……
指尖留住的是谁的余温呢？
……
“哟，好友，你来了。”
月苏淡淡道。
君若邪不愿相信眼前的事实，那是他的家吗？
灰烬，映入眼帘的皆是灰烬，零零散散的火星，孤寂寂的被夜风吹起，又破灭，偌大的君府已然不存在。
月苏背对着君若邪，“好友，你不觉得很美吗？艺术，这才是艺术啊！”月苏兴奋地数落着废墟般的君府，“啊，啊，真是诱人，空气里散发着死亡的阴郁，让吾为之着迷呢。”
“家人，我的家人呢？”君若邪冷冷地向月苏走去。
楚无忌，明月宗，还有很多侍卫挡在了君若邪前面。
——“呼！”
月苏扬了一下右手，“你们怎么能这么对待吾之好友呢？”
君若邪：“他们在哪里？”
“你认为呢？”月苏笑道。
虽然是背对着君若邪，月苏还是可以感觉到君若邪身上散发着的危险味道，“吾之好友，屈膝向吾乞求吧，吾会赐予你尊严。”
“他，们，在，哪，里！”君若邪一字一字道。
“或许他们就在那里面也说不定哦。”月苏指着君府的废墟笑道。
“杀了你。”
君若邪面无表情地从空间戒指中取出“刑天”。
看到君若邪拿着画戟指着月苏，有侍卫向前，斥责道：“不得对吾皇无礼！！”
没有任何回答，冰冷的扫了那人一眼，君若邪继续向前。
“杀，杀了他！”
挡在最前面的侍卫们纷纷向君若邪扑了过去。
君若邪的脚步并未加快，也未放慢，从侍卫们中间静静走过，
“刑天”抬起，指着月苏，君若邪冰冰地看着他。
楚无忌，明月宗，站在月苏的前面，认真地打量着眼前的年轻人。
“吾送你一件礼物吧。”
月苏缓缓转过身来，向左边的一侍卫招招手，那人捧上来一盘子，盘子上面蒙着一层红纱，“拿去给他吧。”月苏向那人命令道。
侍卫捧着盘子向君若邪走了过去。
月苏：“你，不看看吗？”
君若邪的心抽搐了一下，还是颤颤巍巍地把左手伸向盘子，掀起红纱的一角，“铛！”君若邪右手中的刑天坠地。
发疯似的从侍卫手里抢过盘子，君若邪全身都在颤抖，“爷爷，爷爷……”
盘中，君战的头颅……
因痛苦而扭曲的脸，君若邪抱着君战的头颅蜷缩在地上。
“让开，让开！”
月苏挤开楚无忌、明月宗，兴奋地打量着地下的君若邪，“太美了，真是太美了，这就是亲情啊，亲情啊，你们看，快看啊！！”月苏指着君若邪向周围的侍卫开心道。
楚无忌无奈道：“殿下，您还是那么爱玩，杀了他吧，现在他的精神已濒临崩溃了呢。”
“啧啧！”明月宗咂咂嘴，“真是可怜。”
议论纷纷，议论纷纷，一张张说个不停的嘴拼命地对着蜷缩在地下的君若邪冷嘲热讽。
听不到，君若邪什么也听不到，他只是抱着君战的头颅，那是从小就很宠溺他的爷爷。
“喂，喂，”月苏俯下身来，关切道：“好友，你这是怎么了？伤心，痛苦？快，快告诉吾这是一种怎样的感觉！”
期待，很是期待，月苏期待着君若邪的回答。
“嗯？”
看到君若邪没有反应，月苏脸的随即寒了下来，“你在考验吾之耐心吗？”
“嗤！”
月苏抽出乌啼剑，冷冷地看了一眼君若邪，“吾，给过你向吾下跪的机会了，别了，曾经的好友！”
“呼！”
乌啼剑挥向了君若邪的脖颈。
“叮！”
一声叮咛，乌啼剑滑过一线火星。
“嗯？”
月苏发现人没了。
“你们没有资格杀他。”
紧那罗，右手抓着君若邪，站在高空中，银色的角，银色的长发，微闭的双眼，傲慢，冷艳。
月苏提剑，指着紧那罗，“你，是谁呢？”
薄薄的嘴唇滑出一抹小小的弧度，紧那罗像是听到了一件极有趣的事情似的，“曾经，你们称我为神明。”
神圣的气息笼罩在紧那罗周围，不容亵渎。
“哈，神明，”月苏冷冷地盯着紧那罗，“神明已死，吾即天！”
“人间，又污秽了……”
紧那罗脸上写满了厌恶。
“那是什么？！”
月苏的侍卫指着天边黑压压的飞来的一大群妖艳的蝴蝶嚷嚷道。
“他也来了吗？”紧那罗淡淡道。
黑色的逆蝶一圈又一圈的旋舞，“呼！”一只白色的羽翼穿过了黑色的逆蝶群延伸了出来，氤氲缭绕，黑色散开，夜叉王立于空中。
睥睨诸天，天界的王者降临。
“紧那罗，你想背叛我吗？”夜叉王淡淡道。
“拿去。”
紧那罗把他手中的君若邪抛向了夜叉王。
——“呼！”
一条粗大的紫色尾巴卷向了飞向夜叉王的君若邪，紫依赶来了。
“九尾幽狐吗？”夜叉王毫不在意，夜摩刀抽出，右手执刀，夜叉王向卷着君若邪的那条尾巴挥了过去，黑色的刀芒带着冰冷的绝望袭向了君若邪。
“呼！”“呼！”
紫依身后又有两条尾巴卷舞着飞了出去。
蓬！
刀芒乍碎。
夜叉王瞥了一眼紫依，飞出。
白色的羽翼滑过天空，瞬间，夜叉王出现在紫依上方，现在，比起君若邪，紫依更能引起他的兴趣。
夜叉王背后的六只羽翼缓缓张开，圣神的气息涌动在羽翼周围。
“末日之判！”
——唰！唰！唰……
无数白色的羽毛飞向了紫依。
——“！！”
紫依心里一惊，张开结界，想要挡住漫天飞下的羽毛。
夜叉王右手一挥，夜摩刀飞出去了，飞向的却不是紫依，而是君若邪。
“嗯？！”
“不要！”
紫依急忙解开结界，想要去阻拦那柄散发着无尽杀意的刀。
“噗！”
紫色的狐尾被平整地切开了。
失去了支撑的君若邪开始坠落。
吼！
一声怒吼，月下，一只巨大的银狐出现，八条紫色的狐尾优雅地散开，伸出粉红色的舌尖舔了舔受伤的狐尾，紫依向下坠的君若邪奔了出去。
“蝶泣。”
夜叉王残忍道。
无数纤然起舞的逆蝶涌向了紫依。
白色的羽毛，黑色的逆蝶，交织，缠绕，化作一道几十丈高的飓风卷住了紫依。
“殿下，离开吧。”楚无忌轻声道。
“嗯。”
月苏倏然一闪，向下坠的君若邪飘了过去，“好友，最后一程终将由吾为你送行。”
乌啼悲泣，月苏左手一抖，乌啼剑掷向了即将坠地的君若邪。
“噗！”
乌啼剑刺进的却是姬如梦的心脏。
……
月啊，你为谁落泪……
第四十二章 堕落
刹那芳华，红颜泣……
……
坠地了，君若邪坠地了，因为他身上被紫依的半截狐尾包裹着，着地时并未受到多大伤害。
“你……没事吧……”
姬如梦苍白笑道。
没有转身的力气，道别的时间也在飞速流逝。
倒在君若邪怀里，姬如梦表情安然，可以的话，她想再一次抚摸他的脸庞，手臂很重，抬不起来，这让姬如梦有点懊恼，“我啊……真是……没……用……”
垂下去的手，弥留着淡淡的体温。
不愿阖上的眼眸，映入眼帘的是她的他。
颤抖着，君若邪的手从姬如梦身上移开了，缓缓翻开手掌，她的血沿着他手心里的脉络滑下。
“……什么啊……不要吓我啊……如梦……”君若邪轻轻摇着姬如梦，“如梦……如梦……说话啊……和我说话啊……”
残留在她眼角泪痣下的最后一滴泪珠滑落，姬如梦，没有醒来。
紫色的眼睛里写满了错乱。
游走在现实中的最后一点实感崩溃了。
悲凉的风从四面八方吹来，呜咽，凄鸣，无尽的悲伤。
“呼！”
一双白色的羽翼至君若邪背后伸出，延展，延展，向左右一点一点延展。
月苏伸出右手，摊开手掌，接过天空中飘下来的一片白色的羽毛，几近透明的羽毛没有丝毫质感，完美至无暇，月苏感到一阵恍惚，这是他不曾有过的触感。
“终于要觉醒了吗？”夜叉王淡淡道。
把君战的头颅放在姬如梦身边，君若邪缓缓站起身来。
深紫色的眼眸一点一点转向了月苏。
和君若邪的眼睛对上了，月苏人生第一次体会到了什么是绝望。
——唰！
黑暗沿着君若邪背后的羽翼快速地向前涌动，无暇的翅膀瞬间化作黑色的羽翼。
妖魅的银发恣意翻飞。
堕落了的心。
黑色的羽翼划开了空气，君若邪身体微微向前倾斜，脚尖点地，“呼！”贴地向前飞出去了。
月苏，一呼一吸之间，君若邪就已经出现在了他前面。
没有任何感情，左眼幽红，右眼深紫，君若冰冷地盯着月苏。
右手向前刺出，目标，月苏的心脏。
“殿下，小心！”
楚无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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