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觉醒日-第7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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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做事但凭自己的喜好,没有什么特殊的原因。”范量宇冷冷地说着,把胡姥姥像一袋麻袋一样扛在肩膀上,头也不回地扬长而去。

梁野回过身,扶起关雪樱:“你没事儿吧?”

关雪樱摇摇头表示自己无碍。梁野不再多问,带着她走了出去。这里果然是一座正在重新加固的旧教学楼的地下室,由于重新修葺,所以暂时不对学生开放。此时已经是深夜时分,天空中正在下着入冬以来的第一场雪,整个教学区覆盖上一层亮眼的白色,地上已经有了不浅的积雪。刚刚走出几步,关雪樱就忍不住喷嚏连连,再加上半天时间水米不进,先前又在与蟑螂的战斗和与胡姥姥蠹痕的抗争中消耗了大量体力,她两腿一软,跪倒在了雪地里。

正想挣扎着站起来,梁野已经伸出手,把她横抱了起来,蠹痕把一股热力传递到她的身上,帮助她驱散寒意。关雪樱心里一宽,疲倦像水银一样扩散到全身,在梁野的臂弯里沉沉睡去。

北京城已经陷入了长夜的安眠中。在这片每个月都在传说要被拆迁的旧教工宿舍楼里,几乎所有的窗口都已经黑沉沉一片,只有宁章闻家里还亮着灯。昼伏夜出的宁章闻已经醒来,听文潇岚说完事情经过,立马心急如焚,在屋子里走过来走过去,好似动物园里忘了喂食的狼。

“再走下去,楼下邻居要蹦上来问罪啦!”文潇岚说,“这件事,只能相信范量宇了,他是魔王世界里最能打的。如果他都不行,你在这里把地板踩塌了也没用啊。”

宁章闻勉强点点头,在客厅的沙发上坐了下来。但没过两分钟,他又像弹簧一样重新弹起来,走了两步,想起文潇岚“楼下邻居蹦上来问罪”的警告,站立着不敢再动。

看着他那副抓耳挠腮的样子,尽管满腹愁云,文潇岚还是禁不住噗嗤一乐,正想要说点什么去劝慰他,门外忽然响起了敲门声。宁章闻顿时把倒霉的楼下邻居抛到九霄云外,几步跨到门口,手忙脚乱地打开了门。

门外站着梁野。几个月前,冯斯从大山里把关雪樱带出来之后,曾拜托梁野把她送到宁章闻家里,所以几个人都见过面。

关雪樱被他抱在臂弯,正在熟睡之中。看见宁章闻来开门,梁野伸手想把关雪樱递给他,宁章闻涨红着脸摆了摆手,好像是不敢接触关雪樱的身体。梁野轻轻摇头,径直走进去,在文潇岚的指引下,把关雪樱放到她的床上。

“她没事儿吧?”文潇岚一面帮关雪樱脱鞋盖被子一面问。

“累了,睡着了,无碍。”梁野简单地回答。

说完,他向着大门走去,看来是要离开。文潇岚忙叫住他:“你……能不能解释一下发生了什么?”

“你们知道得越少越好。”梁野说着,打开了门。

“好吧,不说就算了,你们大人物都这么神神秘秘的,”文潇岚说,“不过,两个脑袋的家伙呢?你遇见他没有?”

“他帮我打了一架,然后离开了。”梁野停住了脚步,欲言又止。

“想说什么只管说,”文潇岚说,“我和冯斯认识那么久,什么样的话都吓不倒我了。”

“我希望……你以后尽量不要见范量宇。”梁野说。

文潇岚愣住了:“为什么?”

“因为你会让他心软。”梁野回答。

这句话让文潇岚更加迷惑。她回想着自己和范量宇认识以来的种种事由,隐约觉得梁野话里有话,又一时间难以分辨。最后她问:“你和他不是仇敌吗?他心软了,也许你的家族就会少死很多人,那有什么不好?”

梁野摇摇头:“除了天选者之外,范量宇是我们当中最有可能超越自身能力的极限、进而对抗魔王的人。我宁可他多杀我们几个人,也不能失去这一丁点儿微茫的希望。”

文潇岚叹了口气:“虽然我还不明白你的意思,但是……见不见他,恐怕不是我能决定的。能不能让我最后问一个问题?”

“问吧。”梁野说。

“他的身上有一个项坠,里面藏着一个女孩的照片。能不能告诉我那个女孩是谁?”文潇岚问。

“她……是范量宇变成今天这个样子的直接原因。”梁野说完,快步走出门,把门从外面关上。文潇岚怔怔地站在原地,许久没有动弹。

直到双腿都开始麻木了,她才反应过来,连忙挪动到沙发旁坐下来。那张黑白照片上的清秀面庞再次出现在她的脑海里。那到底是怎么样的一个女孩?她和双头怪物之间到底有着怎么样的过往?她到底做了什么,或者有什么事情发生在她身上,令范量宇变成了今天这样?

文潇岚靠在沙发上,心里涌现出无数的猜测和无数的疑问。透过窗户,雪夜里的大气呈现出古怪的暗红色,白色的雪花扑簌簌向下掉落,窗外一些脆弱的树枝承受不了积雪的重量,开始发出断裂的声响。

北京城今冬的第一场雪。到了明天、不对,是今天早上天亮之后,那些洁白的雪将会被无数的轮胎和鞋碾压成肮脏的黑色冰渣。人们抱怨着下雪带来的交通灾难,在自己的车或者公车上堵着,在能把铁块挤扁的地铁上窝火连天。这是人们的生活,简单、平凡、糟心而美好。他们完全不知道,就在他们的身边,存在着一个全然不同的诡异世界。这个世界能改变他们的历史,摧毁他们的生活。

“我到底是怎么陷进去的……当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优秀学生干部多好……”文潇岚疲惫地自言自语着,终于感到眼皮子睁不开了,慢慢沉入梦乡。但并没有睡多久,钥匙开门的声音就惊醒了她。她睁开眼睛,正看见冯斯推门走进来,手里还扶着一个斯斯文文的年轻人。紧跟着进门的还有第三个人,那是一个脸上颇有几分野性的漂亮姑娘,打扮很成熟,但仔细看脸,年纪应该和冯斯差不多。该美女显得有些萎靡不振,就像是刚刚睡醒一下。

“你的身边总是不缺美女啊,”文潇岚揉着发酸的肩膀站了起来,“你不是在疯人院里养老么?怎么跑出来了?”

“发生了大件事,不出来不行。”冯斯脱口而出粤语腔。

“我这里也发生了大件事,咱们先听谁讲?”文潇岚说。

“谁也不讲,先救命,”冯斯费力地把手边扶着的年轻人放在了沙发上,“你还记得上次那个傻大个俞翰在家里的一通闹腾吗?”

“当然记得,差点帮政府省了拆迁钱,”文潇岚打量着这个年轻人,眉头皱了起来,“喂,我说,他不会也像那个傻大个一样闹起来吧?”

的确,眼前的这个年轻人满脸痛苦,肤色一会儿赤红一会儿青紫,眼睛鼓得就好像要爆炸,喉咙里发出近似野兽一般的咆哮声。这一切看起来都像是当时附脑失控的俞翰的翻版。

“他如果真闹起来了,恐怕会更糟糕,而且是糟糕得多。”冯斯说。

“谢谢你的这个好消息,”文潇岚喃喃地说,“既然如此,你为什么还要把这颗定时炸弹扛回来?”

“因为他救了我们的命。”冯斯说。

第五章、疲于奔命

一、

何一帆穿着一身动漫式的萝莉装,双手托着下巴,看着身前的金链汉子。该金链汉子脑袋光秃秃的,一身发达的肌肉,在这样严寒的天气里依然穿着露出手臂的短褂子,两条胳膊上分别纹着老虎和龙图案的刺青,一看就绝非善类。可惜的是,如此威武雄壮的汉子,此刻的姿势却是狗啃屎一般趴在地上,形象就未免有些滑稽了。

“我说过了,在我面前不要大吼大叫,那样很不礼貌。”何一帆低下头,声音轻柔地说。

金链汉子拼命挣扎着,试图站起来,但他的挣扎显得很无力。俞翰的右脚正踩在他的背上,就如同如来佛的五指山,让他没有半点翻身的可能性。而在他的周围,他所带来的小弟们在地上横七竖八地躺着,有的是货真价实爬不起来,有的是看见俞翰的拳头就不敢爬起来。

最后金链汉子郁闷地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算你牛逼,老子认栽。”

“也就是说,你愿意从此离开这一片,是么?”何一帆笑眯眯地问,“那以后这里我就接管啦,多谢。”

金链汉子一瘸一拐地带着手下离开,何一帆站在这条重新变得安静的小巷里,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雪已经停了,地上是夹杂着冰渣的黑色泥泞,灰蒙蒙的太阳正在无精打采地升上天空,小巷口所正对着的大街上,汽车喇叭、自行车铃铛夹杂着早餐叫卖声响作一片,炸油条的香气在空气中弥漫。这正是一个最寻常不过的北京的雪天清晨。

“美好的世界啊……”何一帆有些惆怅地自言自语着。

“好了,又帮你干掉了一个小团伙,你所谓的‘帮会’,”俞翰说,“这种没什么意义的游戏你到底要玩到什么时候?难道你真的想当个大姐头?”

“第一,不是‘真的想当’,而是我现在已经是大姐头了,”何一帆嗤之以鼻,“第二,我做这些事,不是为了好玩,当然是有目的的。现在告诉你你也不明白。”

“是啊,反正我就是个傻大个,什么都不明白……”俞翰嘟哝着,还想再说什么,何一帆的手机响了起来。何一帆看了一眼来电号码,接通手机:“天选者大人,怎么突然想起来找我了?”

“我找你,是求救的。”电话那头的天选者大人冯斯说。

“求救?”何一帆有些意外。

“我需要酒,确切地说,是我的一位朋友需要酒,”冯斯说,“我想来想去,只有找你来讨点儿酒了。”

“还是那位宁哥的家里对吧?”何一帆的反应很果断,“二十分钟后到。”

何一帆很准时,二十分钟后已经赶到了宁章闻家里,并且如约带来了酒。注射之后,刘岂凡终于安静下来了。他皮肤上的古怪颜色完全消褪,面孔恢复了平静,沉入睡眠中。何一帆摸了摸他的脉搏:“没什么问题了,睡一觉就好。他的附脑力量可真够强的,”

冯斯松了口气:“总算不至于导致地球毁灭了。”

一旁的俞翰张大了嘴:“我怎么没听说过有那么可怕的蠹痕呢?”

何一帆踩了他一脚:“蠢材!我们的天选者大人一向满嘴跑火车,你难道不知道?”

俞翰尴尬地搔搔头皮,何一帆转向冯斯:“这个人到底是……当然,你不愿意讲我也不勉强,谁叫我上次差点拆了你的房子呢?就算是还债好了。”

“其实你赔偿的毛爷爷已经够还债了……我还是告诉你吧,也许你能帮我解惑。不过稍等一会儿,我先安顿一下我的朋友。”

何一帆斜眼一看:“又是漂亮姑娘,冯大少桃花很旺嘛。”

“你们能不能不要用同样的台词?”冯斯咬着牙,撇下她走向黎微。黎微正站在窗边,神情有些漠然地看着窗外,仿佛是在欣赏着雪景,周围人无论在说什么,都和她不相干。

“早上那一场大架,你住的地方毁了,也不可能回去了。接下来有什么打算?”冯斯问。

“我还以为你会直接邀请我住在这里呢。”黎微头也不回地说。

“你是一匹孤狼,不会答应的,我何必白费唇舌?”冯斯说,“但是我也得友情提醒你一句,现在证实了你有很大可能……和我是同样的人,那你就已经不属于那个寻常的世界了。无论你去到哪里,都躲不开那些危险的同类的。”

“反正那些蠹痕在我身边就起不了作用,”黎微耸耸肩,“见机行事吧。”

冯斯轻轻摇头:“随便你吧,反正谁也不可能约束你的。”

“不过你得借我点儿钱,”黎微说,“现在这种情况,我没法开工,很快就得饿死了。”

“你就连点应急的积蓄都没有?所以说你真是除了罩杯什么都没变……”冯斯叹息一声,“先给你点儿现金,你留个卡号,一会儿我转账给你。”

黎微点点头,在冯斯递过来的纸笔上写下卡号,并没有多说什么,很快离开了。冯斯看着她的背影,目光里充满了种种复杂的情感。何一帆饶有兴致地看着他:“我怎么感觉你和这位美女之间有些故事呢?”

“她是我高中时候的女朋友,”冯斯简短地回答,“不过现在你似乎应该有更重要的问题要问我吧?”

“人都有八卦的心嘛。”何一帆撅着嘴,“好啦好啦,我已经准备好瓜子茶水了,冯大爷快开始说书吧!”

几个小时前。

“我没有猜错的话,你可能也是一个拥有附脑的异人。”冯斯如是说,“欢迎来到魔王的世界。”

听完冯斯的话之后,即便是黎微这样无论什么境况下都能强行镇定的人,也足足愣了好几秒钟。她皱着眉想了好一会儿,伸手指向对面的胖厨师:“你是说,我和你,和他,都是同一种人?是因为那个什么什么附脑的原因,让我可以抵御你们的特殊能力?”

“恐怕是的。”冯斯的表情显得很是沉重,“一般人是不可能不受蠹痕影响的。这位胖大叔会那么轻易被我打中,应该也是你消除了他的蠹痕的缘故。”

“没错,这也是我的判断,”与冯斯相比,胖厨师则是一脸欣悦,好像被砍了一板凳是十分开心的事情,“这样的蠹痕,和小刘的一样,都是千金难寻的。我们当然要弄到手了。”

“我可不像这个废柴那么好摆布。”黎微哼了一声。

刘岂凡的脸色变得惨白,眼神里流露出一种屈辱,冯斯注意到了这个小细节,忍不住想:这个半自闭的家伙,好像很在意黎微说的话?

不过容不得他多想,胖厨师所带来的两个壮汉已经跨步上前,他只能随手抄起桌上的一个装饰用的青铜烛台,观察着这两个对手。这两个壮汉一看就是身经百战的打架老手,光是指关节上的老茧就有厚厚一层,自己单挑都未必能赢,何况是要一对二。

“考虑到这位小姐的附脑能够防护蠹痕,我专门带来了两个纯正的打手——他们的附脑并不能激发蠹痕,只是令身体更强壮而已。这下子就算是万无一失了。”胖厨师搓着手,就像是正在看着砧板上的三条肥鱼。

黎微从鼻子里哼了一声,也抓起了一把瑞士军刀,冯斯拦住她,低声说:“这两个是打架老手,没用的。准备好逃跑。”

说完这句话,他猛地挥起烛台,向着身前的那条大汉扑了过去。对方轻巧地一侧肩,闪开了他这一下,然后脚下顺脚一绊,冯斯失去平衡,普通摔倒在地上。这一下似乎摔得很重,他嘴里哼唧着,一时间爬不起来。

“看起来气势那么足,原来是绣花枕头,中看不中用!”大汉狞笑一声,上前一步,一脚朝着冯斯的背脊踩下去。但就在他的脚底即将踩中冯斯的一瞬间,冯斯忽然间就地一滚,躲开对方踩踏的同时,右手已经把放在墙角的一样东西稳稳地握住。没等对方反应过来,他右手一挥,一股刺鼻的雾气朝着两条大汉的脸上喷去。

——那是黎微扔在墙角的一瓶杀虫剂。

两个打手捂着眼睛发出了痛叫声,冯斯借机跳了起来,将就着杀虫剂的金属瓶子,朝着两人的脑门上狠敲下去。两声钝响后,瓶身都被敲得变形了,但两人却并没有晕倒。而杀虫剂瓶子已经又弯又瘪,没法再用了。

冯斯扔掉杀虫剂瓶子,又弯腰捡起了第三件工具:一根大号的臂力棒。他双手握住臂力棒,使尽全力向着两人抡过去。虽然臂力棒弹性十足,击打的手感不是那么爽快,但毕竟还是够重够硬,也没有那么容易坏。这两下重击之后,两名打手都被打昏了。

“你们他妈的才是绣花枕头!”冯斯恶狠狠地骂道,然后回过身,冲着黎微翘起大拇指,“你真是太棒了。这要换个会收拾的女人,我还真没办法接二连三发现那么多趁手的工具。”

黎微很是得意:“这叫做懒人有懒福。”

“不过这根臂力棒是怎么回事?”冯斯说,“这种强度,我掰起来都嫌费劲,你就算再女汉子不可能弯得动。”

“好早以前的一个前任男友留下来的,”黎微说,“他被我赶出去的时候哭得昏天暗地,拉下好多东西都没拿。我把其中一部分拿去卖了废品,这根棒子看看觉得可以当防身工具,所以留下来了。”

冯斯哈哈大笑:“你真是人间奇葩!”

他再转向胖厨师:“怎么样,是不是该我们俩单挑了?”

胖厨师毫不慌乱,似乎也并不在意两名手下被打倒,居然轻轻鼓起掌来:“在劣势之下懂得采取策略故意示弱,脑子不错。可惜的是,人脑子好使,附脑不好使,终究还是不顶用的。”

“我懂你的意思,不就是在拐弯抹角说我是个废物么?我已经习惯了。”冯斯浑不在意,“问题在于,你的肌肉男已经躺下了,蠹痕又没法使唤,你还有多少招数呢?”

“蠹痕没法使唤?”胖厨师诡秘地一笑,“我问你,你小时候看过圣斗士吗?”

“看过,怎么了?”冯斯觉得自己有点跟不上胖厨师的跳跃性思维。

“还记得那句台词吗?”胖厨师的胖脸上闪烁着天真无邪的光芒,“同样的招式对圣斗士是不能用两次的。”

他霍然伸手入兜,掏出一根吹管,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放在嘴边,吹出了一根闪亮的钢针。

冯斯下意识地想要闪避,但瞬间意识到身后就是黎微,这一下闪不得,犹豫之下,咬牙决定不动。但虽然他没有动弹,毒针却也并没有刺中他,从他的耳畔擦了过去。听着耳边的这一声搜的声响,冯斯意识过来,对方的目标根本就不是他,而是黎微。

他急忙回头,果然,那根针正插在黎微的耳畔。黎微的身子摇摇晃晃,向后就倒,冯斯想要去扶已经来不及了。

这时候斜刺里伸出两只手,接住了黎微,居然是刘岂凡。从胖厨师闯进来之后,他就一直缩在房间的一角,大气都不敢出一声,令冯斯差点忘记了他的存在,此刻看到他伸手扶住黎微,不免让冯斯有点小小惊诧。当然,双手接触到黎微的身体,刘岂凡照惯例脸红得像猴子屁股,整个人好似要烧起来一样。

这厮存在感果然薄弱,简直就和空气差不多,冯斯禁不住在心里吐槽。他正想上前查看黎微的状况,胖厨师已经开口了:“放心吧,针上涂的只是麻醉剂和‘酒’的混合物而已。她没事,一会儿就能醒过来——在我们的地盘。”

酒?冯斯先是一愣,继而明白过来胖厨师的用意。这个死胖子所说的,当然不是普通的酒,而是守卫人们用来抑制附脑觉醒的药物。他想要麻醉黎微的附脑,令她无法消除他人的蠹痕。

果然,随着黎微的昏迷,胖厨师身上的蠹痕释放了出来。

仍然是几个小时前冯斯所见过的那种棕黄色的蠹痕,但这一次,蠹痕不会失效了。冯斯无处逃遁,

他很快感觉到全身酸软,似乎所有的力量都在飞快地消逝,整个人好像变成了一个正在漏气的气球。无论怎么努力用力,都完全没有用处,仅仅几秒钟的时间,他就连站都站不稳了,双腿一软,坐在了地上。有过了几秒种,这样的坐姿也无法保持了,只能瘫在地上,像一张隔夜的煎饼。

“难怪不得你上次看到我的板凳砸过去都不躲,”冯斯连口舌都有些无力了,说起话来也含含糊糊,“你这个蠹痕用来打架还真有用。”

“我已经手下留情了,”胖厨师憨态可掬地笑着,“我原本可以让你连呼吸肌都用不上力,那你就活活憋死啦。”

“算、算你狠……”冯斯黔驴技穷,心里知道这一趟又要落入敌人的手里了。还在对于他这个废物天选者来说,被人打败、被人捉拿完全就是生活常态,居然心里也不算太慌张。

他眼睁睁地看着胖厨师一手一个,像拎小鸡一样拎起他和昏迷的黎微,再用脚尖踢醒两名倒在地上的手下,出门而去。胖厨师甚至没有出口招呼刘岂凡,刘岂凡自己乖乖地跟在他身后,没有抗拒,没有挣扎,半个字都没有说过。

还是烂泥糊不上墙,冯斯在心里想着,活该一辈子做奴隶。

他的身子在地板上拖行着,被拖进电梯,被拖到胖厨师开来的suv里,好似一捆稻草。他在半途中好几次试图挣脱,但身体四肢好像已经完全不属于自己了,肌肉完全无法用力。胖厨师说得没错,要是对方再狠一点,完全可以让他连呼吸都不能自主。

稻草一样的天选者瘫在suv的后座上,和黎微挤在一起,耳听得胖厨师发动了车子,除了听天由命之外没别的可做。冯斯觉得自己已经渐渐麻木,甚至连屈辱感都难以再从心里涌起了。

如果我始终侥幸不死,难道就一辈子这样扮废物、一辈子被人折腾摆布吗?他呆呆地想着。那些小说和影视剧里的主人公,一个个都牛逼得不得了,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一路打怪升级不亦乐乎。老子为什么不能像他们那样拉风?为什么顶着打败魔王的天选者的名头,要成天扮演一捆被搬来搬去的稻草,甚至连心爱的人都无法保护、只能忍痛割舍?

一想到姜米,他又觉得胸口开始发闷发痛,这种难受的感觉居然和那些骗小女生的言情故事里所描述的一模一样,总是让他觉得很没面子。但紧跟着,他的脑子里微微一阵晕眩,随即感觉到了身上的肌肉突然开始紧实,力量似乎又恢复了。

这是怎么回事?冯斯不解。但他一向反应很快,既然力量回来了,第一个念头就是跳起来趁敌人不备赶紧出手偷袭。然而忙中出错,他忽略了自己只是在一辆汽车里,这一跳起来脑袋直接磕到了车顶,撞得他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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