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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精王的新娘-第7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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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臭与腐烂的气味在潮湿的空气里掺杂混合,直直沁入你的肺部,差点儿就喘不过气来。

我不禁捂住了鼻子,快步从他们身边走过。海菲雅的神色一如平常,似乎对这些气味早已习惯。

对这个小村庄所有脏兮的精灵来说,我是一个外来者。我每路过一处,便有好奇的目光在我身上打转。我庆幸自己刚从河蟹壳里跳出来时正落在田野里的泥土里,扑了一身的黑,连头发都沾上了泥水,看起来与他们一般无二。

在偏避山坳的背面,凿出数十个偏避的破烂窑洞。海菲雅催促着我钻入其中的一个。我将裙角系起,踩着一块大石头,用手攀住两边,向上爬入了洞口。

窑洞里黑漆漆的,又窄又长,一股难闻的臭气迎面扑来。我紧紧捂住鼻子,踩在洞内的泥土上,往前不过走了两步,就感觉快透不过气。

“给我进去,”恶灵海菲雅的语气变得不客气起来,“你以为你是来这里做客的吗?

我边捂着鼻子边扶着墙往里面跌撞走着,海菲雅点燃了一个火折子,轻轻一绕,便行在了我前面。

适应了洞内的昏暗光亮后,窑洞内的一切渐渐清晰入眼。

几个破瓦罐,一堆未燃尽的柴禾,两张破席子,其中一张上躺着一个奄奄一息的中年女人。

我不禁慢慢走了过去,看清她紧闭着双眼的苍白病容后,失声惊呼:“玫瑰花女王?”

夜深了,所有微弱的烛光都熄了,好在还有清冷的赤色月光幽幽照入,才使窑洞内不致太黑暗阴森。

我忙碌了整整一天,才把窑洞内的恶臭清洗干净,还顺带为女王擦了下身体。女王似乎很久没有洗澡了,晕迷在床的她的身上发出阵阵馊味,还带着一股难闻的腐臭。

我不顾海菲雅的阻拦,强行打开她的被褥,发现她的衣服不但多日未换,上面还沾染着大小便。我的胃部在翻滚,恶心感不断泛起,扶住污泥石墙,才不致倒下和呕吐。

第一百一十四章窥心

十分钟后,我决定清洗她们的窑洞,来一次彻底的大扫除。我将瓦罐放到洞外接雨水,然后用雨水来清先肮脏的窑洞,忙碌了一整天,才总算把洞里的那股可怕味道勉强赶走。

海菲雅显然不惯做家务,在我忙碌的时候,她从未想过来帮忙。她用手撑着下巴,坐在晕迷的女王旁,若有所思地盯着我。

“你为什么平时不给她洗洗澡呢?”我边蹲在地上清理烂泥边埋怨问道。刚给女王擦了一下身,累得够呛。

海菲雅的眼眸露出奇特的光,嘴角轻轻扯开,仿佛是在嘲弄我,“你怎么不先问问我为什么把你掳来?”

我用把小木铲将烂泥铲起,倒入一个肮脏的盆内,“不管是什么原因,至少你无意中帮了我一个大忙,帮我逃出了那里。”

她的唇角噙着讥讽的笑,“我把你弄出来可不是为了帮你,而是想要你的命。”

我抬起双眸,惊怔地看向她:“为什么?”

“为什么?”她又开始咯咯地笑,眼眸里盈盈笑意,“几年前,你不知是如何知道了我和女王的秘密,并告诉了你的丈夫,以致我和女王惨淡收场,权力之位拱手让给无耻男人。你说,我能不想要你的命吗?”

我道:“恐怕不是想要我的命那么简单吧?”

她的眼睛亮晶晶,藏着某种奇异的狡黠,“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我就是不告诉你。”

夜已深了,恶灵海菲雅已在女王身旁睡着,她们的呼吸有点紊乱,眉头也轻轻皱起,似乎在梦中也难以摆脱纠结的噩梦和心事。

我躺在一张破席子上,摸了摸仍然平坦的腹部。这一次,孩子的所属权也许就归我了。

慢慢地,我也困了,打了个哈欠,轻翻了下身,也熟睡过去……但深沉的梦境中,我觉得自己似乎并未睡着,相反,神志清醒,目光清亮。

“快跟我们来,”浅黄色的光圈在梦里一闪一闪,“我们被恶灵的气息吸引而来,现在可以引你去任何你想去的地方,但是,只有一小会儿时间哦。”

“我想去……”我在梦中呢喃着,“亚伦德……”

漆黑的梦里,想到的竟然只有他的名字。

短暂的安静与黑暗后,飘飘荡荡中,我闯入了一间宽阔华丽的起居室,深红的花格地毯铺了一地,圆形长桌旁围坐三位气质容貌不俗的高贵精灵。

“我从未见过比她更胡闹荒唐的女人。”坐在侧面的裴斯纳夫人面带怒容地道。因为长期卧病在床,她的脸形极瘦,脸色极差,“我的儿子,我真不明白你当初为什么要娶她?”

柔情体贴的雪黛儿温柔道:“母亲息怒,大人这样做必有他的道理。”

脸色铁青的亚伦德一言不发,捏紧的拳头指节发白。

“我说,你这次不必管她跑到哪里去了,”裴斯纳夫人愤愤不平道,“她想去哪儿就去哪儿,不就是肚子里怀着个孩子吗?我们家族财雄势大,还怕没子嗣?你不要再与她纠缠不清。听说此次婚宴上她还与皇太子有暧昧,一个希斯诺王已经够头痛,我不想再让你陷入尴尬境地,让家族颜面蒙羞。”

亚伦德仍然紧抿薄唇,一声不吭,脸色越来越不好看。

雪黛儿见势不妙,连忙柔言安慰裴斯纳夫人,“母亲,欣然也有她出众之处。我和大人一样,也隐隐有种感觉,她将来会对我们的子嗣有利。”

“有利又怎么样?”裴斯纳夫人不屑一顾地道,“又不止她一个女人能为我们家族生孩子,其他女人所生之子未必无利。”

亚伦德阴冷冷地说了一句:“母亲,天色已晚,您该去休息了。”

裴斯纳夫人没料到儿子仍帮着那女人说话,一股火冒了上来,“亚伦德,你到底迷那女人哪一点?她一无所有,长得也就那样,还凶悍无礼,你到底迷她什么?塔尔特的希斯诺也是被下了迷魂药了,被她耍得团团转。你们说的那些所谓品质,比如善良、单纯、没有心机等,在我看来一钱不值。我们这种贵族家庭,需要的恰恰就是不善良、不单纯、有手腕、心狠手辣的女主人。你的那个女人,镇不住我们的家。”

说到最后一句时,她几乎是痛心疾首。如果有可能,她甚至会换了自己这个不争气的儿子。也许当初,奥雪娜换了她的儿子还是件不错的事。

我惊异地站在她面前,发现自己居然头一次感受到了她的内心。震惊了一会儿,我又转向了亚伦德,他深沉的眸子里蕴藏着深不可测的心事。

他是爱我的,否则不会一直以来执意娶我。只是在他的内心深处,他仍然不喜我的低微身份,也不喜我的性情脾气。他甚至很讨厌自己为什么会爱上我。他用娇艳柔媚的美女来补偿自己,与她们在床上享受**,借此来忘记与我在一起的不愉快。

他和洛姬雅在一起多年。他迷恋洛姬雅的美丽容貌,迷恋她迷人的身体,以及她柔情似水的性格和旺盛的情欲。所以,当我欲砸他的情人们的房子时,他首先保护的就是洛姬雅。

在洛姬雅的身份被揭穿以前,他已经查到她曾经做过塔尔特国几位权贵的情人。也许曾想过娶她为妾,可当知道此事后,这个念头便被打消了。他决不会将一个做过数个权贵的宠物的女人娶入自己的家族。

他的自尊心极强,而且颇守门第规范,是一个典型的亚斯兰贵族。

在他刚对我动心的时候,想得最多也不过是为我买一栋房子,把我养在外面而已。他当时根本没想过娶我为妻,只是后来我反抗得太厉害,再加上有希斯诺这个强有力的劲敌,才让他不得不娶我。

我读着他的内心,不知不觉中,竟然泪流满面。

他的心底深处似乎还蕴藏着什么,只是太深太深了,我倾尽全力也看不清。

“亲爱的新娘,我们该走了,再不走就会被他发现。”小光圈精灵们嘀咕着。

我哽咽着“嗯”了一声,在它们的环绕下缓缓飘向窗外。刚刚飘向夜空的一霎那,亚伦德冲向窗口,猛然推开了窗子。

“大人,发生什么事了?”雪黛儿惊惶地奔到窗前。

我回过头,亚伦德那双阴鸷深邃的眼睛紧紧盯着我的方向,神色阴冷、警慎,还有幽寒的杀气持续传来。

“他感觉到了我们,快走……”小精灵们慌乱地叫着,小光圈发出的光更亮,将我整个人完全地笼罩、托起,朝向深深的暗色夜空飞去……

清晨的风吹进破旧的窑洞,带着泥土和腐臭的味道,还掺杂着青草的气味,混融在一起,扑入了我的鼻息。

我蓦地睁开眼,已经天亮了。想起昨夜的经历,我真愿那只是一场梦。

海菲雅也醒了,正依在女王身旁,轻声说些什么。

玫瑰花女王看了我一眼,道:“不用绑住她,看她那样,估计是不会跑了。”

我转过脸,脸上出现诧异神色。

她露出和蔼的笑容,反问我:“不是吗?”

海菲雅离开后,我见瓦罐里还有一些剩余的雨水,便把毛巾放入里面浸湿了,拧干后,正要往自己脸上擦拭时,看到了女王脸上的污垢。我缓缓站起,来到她面前,低声道:“我为你擦一下吧。”

“她掳你来,你为何还要如此善待我?”女王好奇问我。

我为她擦掉脸上的污垢,平静地道:“你们并未伤害我对吗?而且我也想离开那男人,只是一直找不到机会。”

“他会找来的,很快,”女王颇有深意地道,“我的孩子,你始终是逃不掉的。”

“至少,”我叹着气道,“我得了几天的闲,过了几天眼不见为净的日子。”

她“扑哧”笑出声,笑道:“你明明是个幸福的女人,被两个英俊的男人争来夺去,为什么叹气呢?我的海菲雅不知有多羡慕你。”

我淡笑一下,用手指为她梳理着凌乱的灰白长发,“怎么说呢,一时说不清楚。在我看来,你和海菲雅的相遇与相知何尝不是幸福的?”

女王抿嘴浅笑,眼角的鱼尾纹深深凹陷。

贫民窟的日子简单而纯粹。女王生了很重的病,大多数时候,处在晕迷沉睡中。她的面容有一种病态的灰白,肌肤松弛,嘴唇干涸枯萎,泛起不少死皮。她的灰白长发凌乱地撒落,贴在出汗的后颈,透出几分苍凉与凄哀。

从一个娇羞内向的柔弱公主到不可一世的尊贵女王,她的一生波折而扭曲,起伏跌宕间,尽是汹湧的波澜。

让我感到意外的是,在女王最艰难的日子里,王权被夺,丈夫背叛,亲族倒戈,自己如过街老鼠般东躲西窜时,恶灵居然对她不离不弃。

恶灵曾迷恋过女王的丈夫,也曾妄图夺走女王的高贵身份和所有幸福,却在女王最绝望,拿起刀柄,准备在那深深的宫廷政变时自杀的那一刻,亲自用手阻止了将要夺走女王生命的那一刀。

恶灵未想过自己会出手阻挡那一刀,那一刻,她只是不想她死,不想自己曾经深爱过的女王会突然离开她。

哪怕女王曾是她的情敌也好,朋友也好,恋人也好,可值得利用的对象也好,反正她这一生与她是分不开了。

恶灵为了救女王离开玫瑰花宫,吃了很大的苦头。她忍住巨大的痛苦冲开了女王曾加附于她身上的封印,进入了一个侍女的身体,利用这个陌生的身份带着女王逃离。

第一百一十五章对恃

女王疲倦地闭上了眼睛,没有回答我,缓缓地昏沉睡去。

我抹了抹她额头的冷汗,叹了口气。

女王的病容憔悴颓靡,气息微弱,恐怕离大限之期不远。海菲雅经常外出,回来时满手抓着草药包。她细心为女王煎药,然后亲自用唇喂给她喝。

黑色药汁顺着晕迷女王的唇角溢出滑落,落满了领口,她便赶紧用手帕为她拭去药汁。

我看着不觉呆住。让我震惊的不是海菲雅嘴对嘴给女王喂药,而是海菲雅脸上紧张、关切和爱怜的神情。

喂完药后,她还小心翼翼地把她扶倒在破席上,那细心的动作,仿佛是在呵护世上最宝贵的珍宝。

如果说恶灵对女王没有爱,一定是不可能的。

恶灵在赎罪,在忏悔,以一种不可思议的行为在忏悔。她全心全意地照顾着这个日渐老去的女王,倾尽全力。

女王年近六十,逐渐年迈,恶灵却依然年轻。恶灵永远都是年轻貌美的少女,女王却只是一个拥有普通肉体身的女精灵,她会衰老、丑陋,还会逐渐变得固执、顽固。这样的组合在旁人看来有点奇怪,但对她俩而言,却再正常不过

恶灵曾很长时间地凝视她,久久,低低地,喃喃自语:“你永远都是那个雪地里的小公主。”

我在一旁抹去窑洞角落的积灰,掸掉蜘蛛网,“最近亚斯兰城发生的什么连环凶杀案都是你做的吗?专杀品级高的大臣?”

海菲雅的脸转向了我,脸部肌肉颤动,嘴角弯成弧形,似乎想笑,却又忍住:“你是指那些拜倒在我裙下的那些色迷迷男人?”

我惊惧愕然地看向她,居然是真的?那些连环杀人案真是她做的。

她从怀里掏出一面小镜子,弄了弄头发,说道:“这具身体长得一般,不过好在身材还不赖。我每次都要化上两小时的妆,并且全裸上阵才能勾引到那些男人。”

“然后……”我惊悚问道,“你就杀死了他们吗?”

“不杀他们怎么收集我要的灵力,”她对镜整头发道,“我需要他们的灵力才能集聚一点力量救格丽儿,延续她的生命。”

我看向昏睡中的女王,“没有好一点的办法救她吗?”

“有的话我还需要去犯险?”她睨视着我,眼里露出一丝鄙夷,“有时还真觉得你笨,不知那两个男人看上你什么?”

我慢悠悠地道:“你够聪明又怎么样?现在还不是东躲西藏,还躲到贫民窟来了?”

她怒眼瞪视我:“若不是你的丈夫够凶残,我还需要躲贫民窟来吗?他在整个亚斯兰都布满眼线,一丝风吹草动都避不开他的眼。”

“你制造了连环凶杀案,他不警惕才怪,”我道,“既然无路可走,你为什么不离开亚斯兰国去别的国度?”

她将小镜子放在地上,又俯身看了看女王,把手放在她的额头,看她是否发烧,确认没有后,才微微松了口气。

“也许明天,你的丈夫就找来了,”她没有回答我,另转话题道,“你准备好与他团聚吧。”

我的脸色霎时变得难看,她的眼里却满满笑意。

谁知还不用等到明天,半夜时分,我被一阵阵凄厉的狗叫狼嚎声惊醒。猛然坐起身,我惊得扶墙跌撞站立。

海菲雅已迅速奔向窑洞口,她的表情微有动容,但仍算处变不惊。

女王仍然晕迷沉睡,躺在破席上一动不动。

整座贫民窟似乎已被完全惊动,马蹄的响声,马叫嘶鸣声,以及兵器的碰撞声,惊心动魄。

山坳里四处可见星星点点的火把,红色的火光中,挤满了贫民窟的贫民。他们惊恐地站在路口,或躲在树后,或围成一圈,将窄窄的泥巴山路挤得满满。那难闻的熏天臭气游荡在夜风里,环绕了一圈又一圈。

我睁大了眼睛,满脸惊异,一手紧捂鼻子,另一手捂着嘴,强忍那种作呕欲吐的感觉。

山坳口的正前方,乌压压的一片,全是骑着高大黑马的盔甲骑兵,他们手持武器和火把,仿若刚从地狱里走出来一般,冰冷的阴寒戾气迎面扑来。

军团的正前方有一群穷凶极恶的黑色野狼,铜铃般的眼睛发出血红的光,牙齿又尖又长,扯开嗓子对天凄厉嚎叫。

海菲雅一见到这群野狼,脸色立即大变,嘴唇也迅速褪去了颜色。

“怎么会……”她低喃着,脸色如土。猛地,她转身抓住我,恶狠狠道:“叫你的丈夫把这些野狼赶远点。”

我也被吓得瑟瑟发抖。那些高大的黑色野狼太活跃了,一边凶悍地嗷嗷叫,一边撒开四只蹄子拼命朝向我们的窑洞,呲牙咧嘴,露出彪悍的锐利长牙,十分可怕。

若不是它们的脖子被又粗又长的铁链拴着,牵在盔甲骑兵们的手中,此刻早已向我们扑来。

它们的尾巴老长,在风中转着圈,仿佛一个个勾魂的黑色勾子。

“快说”恶灵紧捏住我的脖子,凶狠道:“你说不说,说不说?”

我被掐得吐不出一个字,哪里能再说出什么话。我被呛得咳嗽,连连指着自己的喉咙,示意先放开我再说。

她犹疑地看了我一眼,猛然松开,阴狠道:“快让他们退后。”

我被呛得难受,抚了抚脖子后,正要勉强开口说话,洞外的正前方忽然传来了一个华丽冰冷的男人声音:“放开她,可以留你和那女人一个全尸,还能让你们死得很舒服。”

那片黑压压的军团的正前方,一个全身黑衣盔甲男人骑在火红色高大俊马上,他的全身上下被黑色所包围,看不清脸,也看不清头发,但凭借他身体散发出的阴冷森寒的可怕气息,我仍能猜出他是谁。

海菲雅尖笑着:“全尸?可以,但留全尸的是她。”

她把我拖了过来,用一柄匕首对准了我的心脏,“若你的野狼军再不退下,我就首先杀了她。”

那个男人的声音依旧华丽而冰冷:“我不习惯讨价还价。我现在只要一声令下,你和里面的那女人就会被黑林野狼撕成碎片。”

海菲雅此时对我道:“没想到你的丈夫会找来黑林野狼。你告诉我,他是怎么知道我是恶灵?我明明没露出一点蛛丝马迹,连你都是遇见我之后才知道我的身份。”

我叫苦不迭,只得道:“我也不知道啊……我……”

听得“嗤”的一声响,我的一把长发被她的锐利匕首割下。海菲雅抓起头发,扔向空中,尖锐地道:“再不让野狼退下,落下的就是她的头。”

丝丝缕缕的黑色长发随着夜风飘落半空,凌乱飞舞,慢慢落在地上。骑在火红俊马上的黑色盔甲男人连动都未动,只是全身若隐若现地散发出一丝丝阴寒的冰冻之感。

黑夜里,我不禁悚然一惊。那个男人为何今晚像冷魅的死神一样,阴暗森冷,诡谲而邪恶。黑色头盔后的阴鸷眼睛发出幽深的寒光,犹如暗夜星空里最诡异的星,神秘而危险,凶兆毕现。

“快让开”我惊叫一声,连忙推开海菲雅,她措不及防,跌在了一旁。说得迟,那时快,那个恐怖的男人手中的长剑就举向了前方,剑光扬起闪耀,一束银色的长光飞速朝向了她,如闪电般驰来,又快又准,若不是我及时推开了她,她必死无疑。

轰然一声巨响后,洞口的几块石头重重塌下,乱七八糟地滚落到了一边。海菲雅惊魂未定,她做梦也没想到亚伦德敢断然出剑。

女王此时被巨大声响惊动,喉咙里发出了呻吟声。

寂静而紧张的夜风里,冷魅如死神的男人全身发出的冷意几近把我封冻,他缓缓吐出几个字:“吃里扒外的东西。”

跌坐在地的海菲雅也吃笑着问我:“你为什么救我?”

“你并未伤害过我,而我,也被你和女王的情感所感动,”我说道,“毕竟在这个精灵世界里,像你们这样的感情还真不多见。”

海菲雅微怔片刻,尔后一笑:“那多谢了,不过,我还是不会感谢你的。”

女王已经睁开了眼,她吃力地叫着:“洁……雅月……”

海菲雅正要向她奔去,却见亚伦德又缓慢举起了剑,蓦地定在洞口。她再次一把抓过我,用匕首的尖端抵住我,“这是最后一次警告了,”她咯咯地笑起来,“实在不行,我们可以和她同归于尽。”

空气仿佛凝住,丝丝冷意漫开,初夏的夜如同冬日的夜一般寒冷彻骨。

“我就知道他舍不得你死的,”她低笑着对我道,“从他光着身子在王宫走廊上追你就看出来了。他勃然大怒,却不敢跑得太快,怕你因担心被他追上跑得过快而摔倒。如此体贴,”她咯咯地笑着,“真是让我感动啊”。

第一百一十六章恶灵

被黑夜和黑衣包裹的亚伦德不再说话,骑在高大的红马上,似乎在冥神静思什么。星星点点的火光环绕在他周围,煞为明亮,我却始终看不清他的脸。他的脸深深隐藏在黑色头盔后,莫测而诡异。

“你把我计划全破坏了,”海菲雅恨得牙痒痒,对我道,“你知道吗?亚斯兰的一品大臣多拉吉与迪尔国大臣合谋挖矿洞,挖得过深,引发了地底灵兽和矮人们的暴*。我本想趁乱和女王进入地底王国的结界,孰料……”

我低声道:“你这么有本事,何不凭自己的力量带女王离开呢?”

她冷哼一声:“若不是差了一样东西,你以为我还会待到现在?”

“什么东西?”我不由问。

“你死到临头了还问这个?”她咯咯地笑,“不过,告诉你也无妨。我要裴斯纳亚伦德的那颗红色深海夜明珠。有了它,我就可以和女王顺利进入结界。”

我仔细回想着,好像确实有这样一颗夜明珠。那颗明珠是亚伦德的曾祖母德尔诺夫人送给我和亚伦德订婚礼物。据说是很多年前亚斯兰国一位王后的陪嫁之礼,曾被嵌在后冠之上,后来又被取下,转赠给了德尔诺家族。

再后来,这颗夜明珠又被德尔诺家的女主人转赠给了亚伦德,亚伦德又把它送给了我。我后来赌气离开,把这颗夜明珠又还给了亚伦德。

她笑道:“我前次杀了他们的一品大臣阿道夫,就因为阿道夫是唯一一个知道矿洞出事的精灵。只有杀了他,才能保证暴*继续,我才能有机会和女王通过矿洞逃走。”

狼群忽然骚动不安起来,领头的一只高大黑狼仰天长啸,发出嗷呜的恐怖叫声。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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