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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择-第17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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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得好,武无第二,文无第一,这文会上的事情,肯定就不能像是武道当中那样,是骡子是马,拉出来打一场便清清楚楚。

而文会上也不可能像是会考那样,大家都噤声僻静下来来,先做几十篇文章来选一选状元榜眼探花,浪费的时间也太多了,所以比的无非就是辩论,对联。诗词。

而这些东西也不是说单是勤奋努力就可以弄出来的,讲究的是一个天分才气。就仿佛是考举人,七八十岁依靠勤奋努力坚持不懈考中做官的并不罕见,但是,历朝历代的诗词大家当中,却是罕有什么大器晚成的,七老八十的突然冒了个名篇出来,所以已经是连续有好几届东林书院在这方面被压制住,很是有些脸面无光。

虽然说是此事未必就能够影响到了最后天下第一的归属,毕竟道理的对错最终还是要看谁的拳头大。但对于做习惯了天下第一的书院领导层来说,总是觉得很是有些忿忿,同时也为求一个开门红,所以就将林封谨叫了来。

而此时林封谨已经被书院的高层都全面调查过,对其评价很高。以前还有不少人觉得风雨一联是林封谨从别的地方抄来的,现在至少都有八成的人相信。林封谨这一绝妙无比的名联是自己撰写的。

所以。大比之前的这一场书院文会,林封谨便是在毫无心理准备的情况被海公子叫了过去,要他与会参加。不过,鉴于林封谨这么久以来,也没什么了不起的作品问世,所以出战文会的书院也没有将大希望寄托在他的心上。而是早就安排了一应相关的种子选手。

所以,林封谨得知自己被文会叫去以后,也没有真的是将其当成是一回事,他估摸着自己也就是和“备胎”“千斤顶”之类的玩意儿差不多。坐在那里应景一下,靠着“风雨”一联的余威来逞一逞威风,认识一下人也就得了。不过林封谨去了以后,才发觉自己的想法未免也是天真了一些。。。。。。

按照惯例,无论是文会还是书院大比,都不会在东林书院内部举行,因为东林书院当中的那一尊孟子像无时不刻都在散发出来自身的威严,本院的士子在其影响下,便自然会清心正意,迅速的进入最好的状态,而其余书院的士子则是会心烦气躁,被削弱不少。

所以,为了避免旁人说嘴,因此历任文会和大比的地方,都是在东林书院门口外面的广场上,这里极其宽敞,地面上也都已经改建过了,都是黑色的水磨大理石镶成,十分的华贵,周围更是林木森严,花香阵阵,广场上面那十米的孔子造像更是威严矗立,令人心生仰慕。

当然,此时最惹眼的,还是东林书院的牌坊两侧,之前的那一副名联:“万卷古今消永日,一窗昏晓送流年。”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被撤了下来,而新被写上去的那一副名联则是书法若铁钩银划一般,异常的矍劲:

“风声雨声读书声,声声入耳。”

“家事国事天下事,事事关心。”

这风雨一联但凡听到的人,都会惊叹于此联表达出来的那种淡淡的装b高傲境界,确实是与东林书院一干人的作风极其相似。此时更是见到其被书写了出来,悬挂在了东林书院的门户上,顿时都仿佛感觉到这对联真的是画龙点睛,而东林书院的外部形象从得到了这一副对联起,也就高大丰满完整了起来。

林封谨此时跟随着一干师兄,十分小心谨慎的缩在了后面,看起来板着脸眼观鼻,鼻观心的模样,却还是忍不住偷眼看了一番自己的“大作”,心中也不免有所得意。

此时各大书院的人都来到了广场上,文会乃是风雅神圣之事,像是天常书院这种**丝,顶多能做的也就是沐浴,焚香,斋戒而已,但对于执天下牛耳的东林书院来说,却是不可能这么草率的,除了进场的人员之外,其余的师生也都要求在广场附近围观加油。

首先出现的,居然是两头大象率先出场,这被称为是导象,然后是浑身上下都是金碧辉煌,珠光宝气的一头白象徐徐漫步出现,这是宝象,乃是开道的前奏,紧接着便是三十六人抬着的大轿礼舆,轿帘子是掀开的,里面便是供奉的孔子先师至圣的画像,接着是二十四人的大轿礼舆,里面放着的是孟子先师的画像。

紧接着徐徐出现的大轿礼舆少说也有十七八架,鱼贯而出。这些大轿都是由十二人扛着的,并不是说轿子特重,而是为了表示尊重…………………大家可以理解成类似于现在的排量6。0以上迎宾轿车……………………里面放着的画像依次是与会的几个书院的祖师画像,以表示对对方的尊重,无论是墨家,阴阳家,道家,法家等等,只要是有头有脸的书院的祖师或者是著名人物,差不多也都有画像出场。

“啪、啪、啪……”,随着仪仗队伍最前列的四名脸色严肃的礼宾甩出静鞭,低沉庄严的法号声响起,各位圣人的仪仗随之启程,围场一周停了下来,接着又有一百二十八名敬天童子先后进行武功舞和文德舞表演,旗罗伞盖四面陈列,舞蹈动作或刚劲有力,或典雅庄重。

最后,各大书院的山长或者说是代表人物出列,恭恭敬敬地献上一杯祭酒,鞠躬致意,然后拿出自己写的祭文念诵焚烧,表示对列位祖师的尊重,献酒以后,周围的编钟齐鸣,丝竹声袅袅响起,旁边的两只一人都难以合抱的大鼎当中,也开始燃烧起来了龙涎香的气息。

这时候各大书院的人这才依次按照事先布置好的位置坐下,等到坐好以后,若是从高处俯瞰,便可以见到与会的几大书院都是自成一块,但东林书院则是居于孔子像下面,坐了一长排,就仿佛是最上方主席台上的领导席,而下面的几大书院之间也是泾渭分明,仿佛是坐在下面听汇报的群众似的,从气势上就低了不止一筹。

林封谨眼力非凡,虽然是坐在了后排,但偷眼看去,发觉珊延书院也确实列席其中,那羽嘉白水也是在场,只是不知道他所说的那个貌似牛b轰轰的潘珏铭潘师兄在什么地方。并且林封谨也是很有些惊异的发觉,有好几道有敌意的目光都射了过来,自己什么时候如此招惹仇恨了。

这文会一来,首先就是由上一届的文魁,榜眼,探花出题,开始进入了激烈的辩论阶段,说得是那个口沫横飞,令人大感唇枪舌战的威力。这么一番辩论之后,东林书院略占上风,已经是难得的好开局了。

不过这时候当其余的书院发觉了这一点的时候,便开始联手起来对着东林书院发起了进攻,这个说之前你的论点有瑕疵,那个说你的论据完全是杜撰的,并且都是引经据典说得头头是道。不过东林书院的人也不是省油的灯,抓住了自己占据的一点优势便死死不肯让步,居然不露出丝毫的破绽来。

这时候其余书院的士子也是有些心浮气躁了起来,有一个人打了个手势,这是约定好了的意思,那便是要换一个战术了。在法家的法治书院当中,已经有人在对前面的人附耳:说什么避其锋芒,攻其必救之处。

其实这也没什么;可问题是这人一面说,一面往林封谨看了过来,虽然隔得颇远,眼里却是闪烁了刻骨的恨意。林封谨却是眼力极好,将这一切尽收眼底,在心中暗骂老子又没有杀你老爹,也没有抢你老婆,你狗日的这么看我做什么?

第一百章质疑

就在林封谨心生不妙之意的时候,法治书院的队列里面已经是站起来了一个人,依照礼数对准了周围团团拱手,紧接着大声道:

“在下法治书院望云舒,忽然想要请教薛师兄一件事。”

薛师兄就是薛文,东林书院目前站起来辩论的主辩论者,他之前就是抓住了法治书院的辩方的一个破绽,所以才成功的在整场辩论当中处于一个很微妙的上风阶段,所以毫无畏惧,心想最好你们法治书院再给我露一些破绽出来,便微微一笑道:

“请讲。”

那望云舒忽然道:

“在下上一次来东林书院,也深为贵院建筑的磅礴浩大而惊叹,所以还记得在书院牌匾的两边,挂着的是“万卷古今消永日,一窗昏晓送流年”这幅对联,记忆十分深刻,怎的这次一来,怎么挂着的忽然变成了在我国当中流传颇广的名联了?”

薛文一怔,哈哈一笑朗声道:

“望兄此言大谬啊,此时悬挂的风雨一联,正是我东林门下感怀世事,借以咏志的佳作,师长们认为更能催促我等奋进,所以便将其作为门联,什么时候在西戎国当中流传过啊。”

望云舒大笑道:

“此联明明在我西戎国当中流传已久,乃是顾一鸣顾先生五年前观风雨变幻所作,只是先生一直都淡薄名利,所以没有示人,直到三年前他的书斋被窃,书稿和银钱一起丢失,然后此联才传了出来,不是顾一鸣先生所作是谁啊?”

“望兄你说此联乃是东林门下所作,那么敢问此乃哪位大贤,之前还有什么名作,最近又有什么名篇问世,可不可以站出来为我等解惑啊?总不能就作了这一联。便江郎才尽了吧。”

望云舒提到的那顾一鸣确实在对联方面很有造诣,年少时候来到了宛城游玩,当地有一处风景名胜叫做映月井,之前东林书院的海公子曾经在月圆之夜从这里经过,得了半槛联却一直没能对出来,那半槛联是:映月井,映月影,映月井中映月影。

而顾一鸣恰好从蜀地中来,蜀地都城蓉当中,恰好有一处风景名胜叫做望江楼。比邻锦江,顾一鸣便立即对出了这一联:望江楼,望江流,望江楼上望江流,从此名声大燥,之后也屡有惊人之作,所以此人出来说是风雨一联的作者,无论是在名气还是资历上来说,都算是说得过去的。

不过好在东林书院也是早就预备。知道可能有人会在这里发难,所以就知会了林封谨,若是真的有什么难言之隐,便可以说是这一副对联是他亲眼见到东林前辈隐贤叶向高叶公所撰。哪怕是此时此景拿这说辞出来。虽然有些被动,但也是以糊涂对荒唐,谁敢说半个不字?

所以薛文虽然心中恼怒,面上的风度还是要的。便微笑道:

“此联乃是率先从我书院弟子林封谨林师弟处流传出来的,具体的情形,还是请他来讲吧。”

林封谨微微的叹了口气。摇了摇头,早在天常书院的时候,他就已经料到这幅对联是双刃剑,在给自己带来巨大的声望的时候,也是会有同等巨大的负面效应,所以早在那时候林封谨就想好了对策。

而现在,他已经是阳明先生和九渊先生这两大巨头的弟子,也是入门了一两年,自身的根基也差不多稳固了,那么应对和反击的方法自然就更加凶狠凌厉百倍,旁人若是想要以此为攻势来让自己身败名裂,那却是正好踏入了林封谨预设好的埋伏圈套当中啊,死得不要太惨。。。。。。。

既然薛文提到了自己,林封谨便很干脆的站了起来,还是对周围团团一揖,做足了礼节以后道:

“末学后进弟子林封谨见过各位师长。”

望云舒看着林封谨,冷笑道:

“你还有脸站出来,倘若是我,早就无地自容了。竟然剽窃顾先生的大作为己用,真是厚颜无耻!”

林封谨仰天长笑道:

“听闻法家讲究的是公正廉明,却是出了你这种欺哄蒙骗,颠倒黑白是非的弟子,韩非先师要是在天有灵,非得被气得从地下爬出来不可!”

林封谨提到了韩非的名字,顿时引发了法治书院的众怒,纷纷大声喝骂,这一次领队书院大儒是刑烈,说起来还是天常书院山长申到的同门,对林封谨这叛门之徒早就视若眼中钉了,立即借题发挥,怒吼一声大袖一拂,便已经动用了法家的风雷神通,若是击实了的话,林封谨浑身骨骼都要尽碎!

不过这里是什么地方?东林书院的大门口!倘若林封谨在这里都被其余的书院人无故杀了,那么真的是相当于在所有书院师长的脸上撒了一泡尿的奇耻大辱,所以他当然不可能得手,在旁边主持的东林大儒周敦颐冷哼了一声,一挥手便将这风雷神通化为无形,也是愠怒道:

“刑烈,你竟然在这会上下如此辣手?是想要和本门开战?”

刑烈怒道:

“这林封谨口出无状,竟然侮辱我法家韩非先师!我为何不能出手?”

林封谨大声道:

“我说是你们的行为太过不堪,违背的法家的根本,韩非先师要是在天有灵,非得被气得从地下爬出来!这话哪个字有侮辱的意思?要说侮辱,我也只侮辱了那些指鹿为马,坑蒙拐骗的蠢货!”

“够了!”周敦颐喝了林封谨一声,对着刑烈淡淡的道:

“众目睽睽,这里还有几百双眼睛看着,几百只耳朵听着,我觉得林封谨只是激愤之下脱口而出,没有侮辱韩非先师,你要是觉得不服,可以提请所有书院的人表决一下,但就算是表决林封谨有错,教训他也是他师尊的事情。你,或者有人觉得我说得不对,大可以来说服我。林封谨,自己掌嘴三下!下次说话不许这么莽撞。”

刑烈此时冷静下来,也有了台阶,知道自己出手也确实不占道理,只能冷哼一声坐了下来,口中却冷笑大声道:

“子不教,父之过,徒不教,师之过,如此没有家教的弟子,实力也是低微,可见能有什么好的师尊调教?罢了,这等小辈我也不和他一般见识,改日见到其师尊倒是要好好向其讨教一番,还要规劝你们东林书院一句,如此奸猾之人不好好教训,小心以后横死在江湖上!”

斯时信息闭塞,交通不便,所以很多信息哪怕是刻意调查都未必能知道,何况是不经意之下?尽管在邺都的圈子里面,林封谨拜师的事情已经传得沸沸扬扬,但是与会的这些人当中,知道林封谨拜在了王阳明和陆九渊门下的还真不多,必须刻意打听才能知道面前这少年居然紧抱住了这么两条钢铁大粗腿。

而刑烈则是发觉自己出手,这林封谨的师尊都没有站出来出头,估计是连参加这文会的资格都没有,便打算找个软桃子来捏捏立威……………………他哪里知道阳明先生和陆九渊两人根本不屑于来,也没人敢管……………………下面顿时交头接耳,嗡嗡声大作,听了刑烈说的这些话以后,顿时就有不少人用一种很奇特的眼神看了过来。

林封谨轻轻摸了自己的脸三下,便算是掌嘴了,然后仰天长笑三声道:

“风雨一联,乃是我三年前亲手所撰!那个顾一鸣,你敢不敢出来和我当面对质?”

听到了林封谨这么一说,东林书院当中的师长的心中都分别一紧:怎么这孩子不按照事先对好的口供说话啊!不过这时候总不能将林封谨从上面给揪下来,有道是既来之,则安之,也只能静观其变。

顾一鸣被林封谨这么点着名骂了出来,肯定心情还是很不爽的,咳嗽了一声便站起来上前呵斥道:

”竖子无礼!就是你老师见了我也不会这么无礼,你如此狂悖,学的是什么圣人之道?”

林封谨叹了口气道:

“礼貌是看对象的,农夫和中山狼讲道理,最后几乎就被吃掉,和你这种欺世盗名,不知廉耻的老贼讲礼貌?我又不是缺心眼…………………我也不想和你扯这些,你说这风雨一联是你写的,有什么证据?”

顾一鸣被林封谨说得真的是火冒三丈,但林封谨最后忽然来了这么一句,他的心中顿时凛然:此子难道是要故意激怒我来露出言语上的破绽?冷静,不能上当!所以他深吸了一口气后便傲然道:

“老夫名扬天下三十年,难道会为了一副对联说谎?”

林封谨忽然狡黠的笑了起来:

“这么说,这对联就真是你写的了?”

顾一鸣又是一阵心虚,但到了这时候,却也是只能硬着头皮顶上去道:

“是!”

林封谨笑了笑道:

“像这样的一联,没有深厚的积累,循序渐进的领悟,是决计写不不出来的,顾先生难道在这感悟的过程当中只创造了这么一联,没有其他的东西问世?”

第一百零一章丑中之美

那望云舒听林封谨越说越是有些不对劲,并且还在拉扯话题,顿时站出来帮腔道:

“顾先生一代大家,平生积累几十年,感悟自然是循序渐进,他创造的名联名句多不胜数!撰出此联水到渠成!而写这风雨一联的人必然是才华横溢,那敢问你之前还有什么名作,最近又有什么名篇问世,总不能就作了这一联,便江郎才尽了吧?”

“哈哈哈。”林封谨仰天大笑,笑得望云舒和顾一鸣两人都很是有些心虚了,这才一字一句的道:

“既然顾先生不敢回答我刚刚的问题,那么,此联在面世之前,其实还有一篇心路跋涉的词,一首承前启后的诗,依照次序是,一词,一诗,一联,先有了诗词的铺垫,最后才有了对联的顿悟,不知道你老人家是不是可以拿出来给大家赏鉴一下??”

林封谨这句话一说出来,众人哗然,尤其是东林书院当中的师生,他们说实话,觉得风雨一联确实是仿佛自天外飞来,凭空出现,实在是简明扼要的阐述了他们的道!他们的宗旨!那非得是达到了极高的境界才能够作得出来。

可是此前林封谨却是都没有任何铺垫的文章,诗词问世,这真的是十分突兀,就仿佛本来是冷兵器战场上面,突然出来了一架阿帕奇直升机大杀四方那样,毫无征兆,充满了违和的感觉。

这时候林封谨一说出来,他们顿时就产生了“果然如此”的道理。立即都不顾失礼的交头接耳起来。

顾一鸣和望云舒两人脸色顿时大变,到了现在,他们如何还不知道上了林封谨早就精心设计好的陷阱当中?尤其是顾一鸣想到自己即将身败名裂的下场,浑身上下都在微微颤抖。

林封谨又询问了一声,却见这两人还是脸色变幻,装死狗也似的没听到,估计脑子里面在紧张无比的筹划着思考的办法。林封谨此时肯定是不会给他们这个机会,痛打落水狗才是最快意的事情啊,便对旁边带队的大儒周敦颐拱手道:

“周先生,想来是学生的嗓门不够大。顾先生和这位望士子貌似耳朵不大好听不清楚我的话。都不肯答话,麻烦您老人家帮我问一问?”

林封谨的话说出来,这里本来就是东林书院的主场,旁边围观的人都是发出了哄笑声。周敦颐面上呵斥林封谨道:

“不得无礼!”

但心中还是十分快活的。便咳嗽了一声对面前的两人道:

“顾兄大才。想必可以好好教训一下这狂悖无知的畜生了?”

顾一鸣此时已经势必不能装聋作哑了,他忽然长叹了一声,似老了十岁似的道:

“我拿不出来。”

他自认拿不出来。也是毫无办法的事情,说实话,风雨一联确实属于神作,要想在这仓促当中找到和它呼应的一首诗和一首词,并且还是在场的所有士子大儒没有听过的,这难度那简直不是一般的大了!

顾一鸣显然已经毫无斗志,但那望云舒忽然抬起了眼睛,眼睛里面却全是血丝,充满了怨毒的光芒看着林封谨道:

“是,顾先生拿不出来,因为这世上根本就没有,但你拿得出来么?”

林封谨笑吟吟的道:

“我拿不拿得出来,那是我的事,我问你,要是我拿得出来,你是不是就承认你和这个姓顾的是欺世盗名,沽名钓誉的无耻之徒?”

“胡说八道!”望云舒下意识的说出来这句话以后,他忽然就意识到了一件事,搞不好林封谨也只是推断出来这一联前面必然有因果,他一样也拿不出来,倘若自己矢口否认,林封谨立即就借坡下驴,顺水推舟,可以故作高深,合情合理的不拿出来后面的诗词。

而林封谨先前的一番作为,已经令自己两人处于十分被动的局面,倘若自己一软,那么肯定就是满盘皆输!

一念及此,望云舒一咬牙,便道:

“行文之道在于心境,在于灵思,顾先生积累多年,厚积薄发这才撰下此联,要什么诗词来铺垫?再说,你口口声声说什么有诗词呼应,那你拿出来啊?拿都没有拿出来,空口说白话,那谁都能讲得天花乱坠。”

林封谨笑了笑道:

“我不是拿不出来,我怕我拿出来了以后,望兄马上就站出来说是某某高人几年前没有问世的作品,那你们弄出来的这场闹剧什么时候才能结束?”

此时大儒郑玄忽然冷冷的道:

“你放心拿出来就是,我东林书院虽然不护短,但也不会坐视旁人随意污蔑本门子弟的。今日与会的都是读书种子,风流人物,孰是孰非都被看在眼里,在这么多诸子圣像的面前,须知举头三尺有神明,难道你还怕没有公道?”

此老不说话,一说话便是一锤定音,林封谨得了这句话,哈哈一笑道:

“拿纸笔来!”

说完了以后,林封谨便1接过了纸笔,刷刷刷的一挥而就!

他首先写下来的是一首词,前面的题跋是:十三岁破家,随父跋涉千里苟活求食,商旅路途漫漫,有老叟幼童乞食于山道上,睹民生之艰,过潼关有所得。

接下来便是:

峰峦如聚,波涛如怒,山河表里潼关路。望西都,意踌躇,伤心秦汉经行处,宫阙万间都做了土。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他开始写的时候,周敦颐顺手就施展出来了一个水镜术,将林封谨写的东西投射了出去,就类似于幻灯片那样的放了出来,惯例的,首先吸引住所有人的,还是林封谨的那一手字。

林封谨虽然经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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