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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择-第7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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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郎在县上骗奸良家妇女,估计明天就要被革除秀才功名,刚刚员外又大骂一州学台,白身指日可待!恭喜员外,贺喜员外,从此无官一身轻啊!”

林七爷听了以后眼前一黑,便直接晕厥了过去,等他醒转来以后,发觉全家老小都在围着床哭,凄凄惶惶的若自己做了鬼一般,连口热水都没得喝,一问之下,才知道老爷一晕过去后外加功名被革掉,所以就连底下的仆佣都知道树倒猢狲散,一个都没了,纷纷卷了家产跑路。

此时再一细问,连带来投靠他免租免税的那些佃户家人,都跑得干干净净!

没有了举人这个头衔,就没有了各种庇护下人免税免徭役的特权,谁他妈的还在你这糟老头子下面受气??赶紧去寻找自己的下家出路是正经事!

林封谨这一招釜底抽薪之计,用得可以说是十分漂亮,先将这死老头子的功名去了,等到你成了个白身老百姓,到时候白道黑道,阳道阴~道都是可以随意鱼肉他了,最终还不是在掌心当中来来回回,要搓扁就搓扁,要捏圆就捏圆?

第十一章联袂(760票+更)

话说前来拜访林封谨的,却是之前和他有过交往的东林书院外门弟子孙向,另外一人却是司马防,他却是和孙向籍贯相邻,所以回家过年以后两人就联袂同行,胖胖的赵学台却是孙向的舅舅,因为要携带家眷新来这边上任,所以也同路,他乃是带着家眷一起上任的,所以琐事有些多,加上总是长辈身份,因此就晚到这里一步。

安排这位赵学台和林封谨见面,同样也是东林书院的安排示好,同时也是在显示东林书院的实力:你看你们州的学台都是我们的人,也是在告诫林封谨不要三心两意去什么五德书院了。。。。。。

话说司马防这种严肃的人,又怎么会和林封谨聊起女人,引起林七爷误会的呢?却是林封谨苦心积虑,巧妙营造出来的气氛。因为林封谨之前却是在和两人谈论科举的事情,便故意说起个话题:

“在我眼里面,官位和美人一样,都是有共通处的。”

女人和官职,对于意气风发,胸有才华的青年来说,必然是最有诱惑力的两件事,所以孙向和司马防听他说得好奇,便愿闻其详。林封谨就道:

“先贤就说:书中自有颜如玉,书中自有黄金屋。又有云: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洞房花烛夜还要排在金榜题名的前面,是不是有共通相似的地方?”

两人听林封谨这么说,就哈哈大笑。而此时林封谨已经凭借自己超凡的耳力察觉到隔壁林七爷已经跑来偷听,便说道

“。。。。。。。依照司马兄的本事,什么大家闺秀,二八娇娘,燕瘦环肥,自然是不费吹灰之力,手到擒来。”

他此时话意里面的“大家闺秀。二八娇娘,燕瘦环肥”,其实顺着前面的话意来理解,就是在恭维司马防才华横溢,朝廷当中的官职可以随意摘取的意思,司马防本来就自视很高,当然是坦然受之了。

而三人后面谈论的“老厌物”,却是林封谨在说那个引发祸寨瘟的孟道人。。。。。。他说得模棱两可的,孙向和司马防两人听到了自然是以为说的是孟道人,而旁边偷听的林七爷自然会对号入座到自己的身上。。。。。。

***

被林七爷这么一打岔。一干人自然是换了另外一处酒家,坐下以后便又谈起天常书院的事情来,林封谨也不隐瞒什么,便只将要害处瞒过,其余的将来龙去脉都一一说了。

东林书院自然有自己的消息渠道,将之与林封谨说的一印证,便知道他说的话语没有什么水分。

孙向便叹息说果然人言可畏,东林书院的各位师长回去读到了那“风雨”二联,无不叹服。有不少人都想要问询请教一下,结果天常书院就传出来林封谨“弑师”的消息,令人震惊。

林封谨立即大喊冤枉!便又将上古法家五刑剑的事情说了出来,暗指自己成了法家内部争斗的替罪羊。听到了“上古五刑剑”几个字。司马防也是被这个爆炸性消息搞得有些震惊,和孙向对望了一眼,便说任墨师兄承蒙林封谨的盛情款待,就委托他们顺道邀请林封谨前往东林书院去“访友”。

其实此时双方都是心知肚明的。东林书院冲着那“风雨”一联,便招揽的意思,林封谨本来就是天常书院的外门弟子。还挂上了“弑师”这种恶毒无比的骂名,所以肯定是不可能回去的了,此时也是单身。双方就是**一拍即合的。

只是东林书院家大业大,好歹也要几分面子,吃相不能太难看,所以才死活都是要打着任墨邀请林封谨去“访友”的借口。这就和念初中高中的时候,一个妹子老是来红着脸问你1+1等于几这种数学题是一个道理。

林封谨也是早就等着了这一步了,马上就表示一日不见如隔三秋,这都和任墨师兄好几百个秋天没见了,实在想念得很,所以这就回家收拾行装去。孙向和司马防自然是上船去等他,两人见到了林封谨如此上道,总算也是嘘出一口长气。

他们两人最怕的是这厮讨价还价,奇货可居,一口咬定必须要入室弟子的身份才肯去,否则就威胁要去五德书院或者是非攻书院,那就十分棘手了,倘若给校方留下办事不力的印象,那么总归就是个污点。

林封谨这边一走不久,后面就来了个獐头鼠目的猥琐道士,司马防却认识,知道是林封谨的管家,这人其貌不扬,笑得见牙不见眼的,送的礼物却很是投其所好的味道。

孙向家里面有钱,送他的便是一块罕见的田黄石。

司马防家境贫寒,林封谨送上的则是一套文房四宝的标准版:湖笔(六枝)、徽墨(十二枚),宣纸(二十四斤),端砚(一方)。这玩意儿就类似于和现在大学新生入学时候的苹果三件套差不多,不过还要更加珍贵一点,属于那种很是实用并且让人很难拒绝的那种礼物。

至于赵学台则是干脆省事了,在襄都里面的“不言利”对大多数官员的底细都是了解得清清楚楚,知道赵学台乃是那种表面刚直不阿,背地还是可以通融那种,便直接递上了一盒当地特产的麻饼,价值七文钱,不过背转身告辞的时候就问明白了赵府的心腹管家,然后很干脆的送了五千两的银票过去,说是压惊费。这管家乃是赵学台的二叔,真正的至亲,象征性的推让了两下还不是收了。

当然,猥琐付没有忘记扯住管家,说是今天族人无状冲撞了赵大人,万分惶恐抱歉,不过这“惊扰费”是我家少爷出的,和肇事者半点关系都没有,大人不要有什么顾忌,务必要秉公执法,从重从严,以儆效尤。那管家当然是心领神会。。。。。。。

林封谨这时候将家族里面的腌臜事情一一清理妥当,然后便持着赵学台的名刺得意洋洋的去见老头子。林员外一看是四品学正,立即就已经有些眼晕了,更何况是本省的主管学台!急忙赶着去船上拜见,当然有着之前的五千两银子铺垫,宾主俱欢。

然后林封谨便说起要去东林书院的事情,老头子当然是笑眯眯的一口答应,并且因为东林书院乃是在北齐境内,乃是要出国,心中免不得还是有些担忧,而他老人家解决担忧的方式就让林封谨多带钱去。。。。。。。然后又是后宅里面的几位母亲听说林封谨要急着走,都是舍不得他,哭哭啼啼的拉着不让走,最后要不是林员外不耐烦出来打岔,林封谨估计还真的就走不了了。

***

当天,林封谨就跟随着孙向和司马防顺江而下,第三天便和赵学台分别了。

他们来到了江防重镇湖口以后便弃舟登岸,然后往北方进发,在通过边关的时候,因为孙向和司马防两人都有东林书院的凭证,所以说也没有人敢于难为他们,十分顺利就过去了。若是按照正常情况来走程序的话,那么估计在这里耽搁三五天再普通不过了。

三人一路行走,便会谈到东林书院,林封谨这才知道了一些关于东林书院的常识:

此时东林书院当中的师生资源,大概分成了四层,最高端的那一层,便是隐贤,便是指的那些已经避世,不再传授弟子的大儒,他们便已经是隐居起来的贤人了,在四方隐居,镇压天下的文墨气运!

隐贤又分成大隐,中隐和小隐,有传闻说,小隐隐于野,中隐隐于市,大隐隐于朝,林封谨见过的阮咸,便是小隐。

然后接下来就是儒门当中的宗师,又被称为是鸿儒,这些人的学问和实力,未必就比隐贤弱了,区别就在于他们或者还在著书立言,或者还在开门授徒,郑玄,周敦颐,杨时,陆九渊等人便是属于这种人。

接下来的一层才是大儒,这些人乃是书院的主干力量,绝大部分都是在书院留守的鸿儒的衣钵弟子,此时已经成长了起来,在教授学问的时候进行“立德,立功,立言”的三大步骤。

最后一层则是弟子了,也是书院的心血未来,弟子当中依照受到教育的程度严格划分的话,那么还要分成衣钵弟子,入室弟子,外门弟子。衣钵弟子就是师傅倾囊相授,传承自己的衣钵,类似于叶问之于李小龙,霍元甲之于陈真这种,而入室弟子则只能得到大儒的教导。

不过还有一种划分的办法,那就是按照学业完成的程度划分。

即将肄业的弟子被称为初代弟子,可以理解成大四学生,比如他们之前提到的边寿民,任墨,就是初代弟子,他们的学问已经足够了,在师长处也没有什么可以学的东西,必须要通过实践来完成自己的理念和道。

若司马防和顾羡等人,就是第二代弟子,他们是属于已经找到了自己的道,书院里面学习,并且有所得的人。

当然,第三代弟子就是进入书院里面以后,还在积累学问,寻找自己的道的士子。

这样的划分和入门的时间关系不大,还是要看自己的天分和学问,比如任墨入门仅仅四年,就已经是被认为初代弟子了,而孙向入门七年,也仅仅是外门弟子当中的第二代弟子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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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开源之辩(第一更)

三人联袂而行,一路上也有仆人伺候,并不觉得路程艰难。不过这时候还是一二月的天气,越往北方走的话,便越是见到冰雪满地,尤其是北方此时已经没有南方富庶了,所过投宿的地方,每天早上起来就会见到有被冻死的“路僵”被打更的拖到化人场去烧掉,而旁边的居民都是习以为常了,可见民生之凋敝。

孙向和司马防两人看了以后,心中也是恻然,在吃早饭的时候谈起所见所闻,便说日后自己倘若为地方官,当不让治下的子民有冻饿的困窘,更不能够出现这种死人的状况,两人你来我往,说得十分热络的时候,旁边忽然有人“嗤”的笑了一声,意思很是有些不屑。

司马防个性傲然,面对这种事情可以淡定,置若罔闻,但孙向却是没有那么好的涵养,立即便站了起来冷笑道:

“刚才我师兄弟哀痛民生疾苦,是哪一位觉得这种事情值得一笑的?要如何的狼心狗肺,才在这种惨事面前笑得出声?”

他这话夹枪带棒的,旁边立即就有了一个少年站了起来,这少年相貌俊美,不过单眼皮,嘴唇很薄,一看也很是有几分心高气傲,立即道:

”没有人觉得路僵这种事情好笑!只是你们两个的想法太天真了惹人发笑而已!”

孙向怒道:

“好!我就要问一问,我们师兄弟两人的想法如何好笑了。”

那少年冷笑道:

“腐儒之见,如何不好笑?你们口口声声说要轻徭薄赋,与民生息,我就问你,这八个字做起来简单,但是每年上司下达下来的夏税秋粮的任务怎么完成?”

孙向立即道:

“若是将一部分百姓都逼到冬天都没有口粮的重税,那就是苛捐杂税!我等自然就应该上书上谏,规劝圣君。这是我等臣子应做的责任!”

那少年立即道:

“好,若是按照你所说的那样轻徭薄赋,那么我且问你一句,赋税少收了,国库就自然贫瘠!国库贫瘠就会令在前方奋战的将士衣食无着,一面在拼命,一面还要忍受冻饿,最后军心涣散溃败千里,敌国那些若豺狼一般的兵马便顺势长驱直入,奸淫掳掠。残虐百姓!是这时候死的人多,还是冬天冻饿而死的人多?”

孙向也算是能言善辩的人,一时间却是找不出来驳斥他的话。但是司马防乃是何人,堂堂东林书院的入室弟子,马上就冷冷的道:

“轻徭薄赋便会导致国库贫瘠?阁下的诡辩之术当真是炉火纯青了。”

这少年立即道:

“轻徭薄赋说起来好听,难道不是让国家的收入减少吗?国家的收入减少了,难道不是国库贫瘠吗?”

司马防冷笑道:

“又是一个读书一知半解的!轻徭薄赋体恤民生,绝对不是建立在损害国力的基础上,若是行使的政策导致国库收入减少。那么为官者以天下为己任,自然就要想方设法的为国家将少收的钱弥补回来!”

那少年又是“嗤”的一笑道:

“真的是无稽之言,我问你,怎么个节省法?”

司马防对答如流:

“在我看来。一个县衙门要顺利运作起来的话,目前官制的一半人手就够了,那些冗官,冗吏。自然就清除出去!这便是好大一笔开销,除此以外,官员上下之间的节礼。岁贡等等东西,也给民众带来了好大的一笔负担,能省下来的当然就应该省下来。”

“刚刚你说到了最重要的地方……………………军队!没错,那里是冗费最多的地方!!应该是以精锐为主,老弱病残的就该裁汰回家,如今各**队吃空额的现象也是比比皆是,无非就是轻重而已,将这些水分挤掉以后,将我说的这些东西一一实践去做了,我就不信腾不出给百姓轻徭薄赋的空间来!”

“天真!”那少年之前是不屑,现在更是愤怒的道:“就是你这种腐儒误国!!我且问你,五国当中多少才智卓越之士?难道偏生就只有你看到了军队当中吃空额的问题?普天之下的将军,难道个个都是贪赃枉法的畜生??”

“当朝宰辅,对于冗兵的问题,那是能管!想管,却是不敢管,或者说重一点,根本没有脸去管!”

这少年说到这里,忽然旁边有人咳嗽了一声,他顿时便坐了下去,却依然是气鼓鼓的。咳嗽那人却是个中年男子,脸色蜡黄,但是双眼极是有神,一看就是那种做事十分坚决,不达目的不止的。

只是那少年住口,对于孙向和司马防来说却是个煎熬,东林书院能够雄踞天下四大书院之首,培养出来的精英弟子当然不可能没有求道之心。素来高傲的司马防便站了起来,对那少年施了一礼道:

“理越辨越明,这位为何不将话说完?”

那少年看了一看旁边中年男子,却是若个闷嘴葫芦只吃饭不说话了。

林封谨微微眯缝起来了眼睛,他一路上也感觉得到,无论是孙向还是司马防,对他的态度也是有些淡淡的敷衍,这其中的原因很简单,在他们的眼里面,自己始终都是个大龄童生,在学问方面始终就会被看低一眼。林封谨同样也是个有傲气的人,此时便笑了笑道:

“其实刚刚这位兄弟说的东西也不是什么了不起的秘密,估计他应该是家中有亲戚在军队当中,所以感触有些深刻。”

“哦?愿闻其详!”听林封谨一说,司马防和孙向都有了兴趣,就连那少年忍不住都看了过来,不过他的眼神肯定就不那么友好了。

林封谨淡淡的道:

“冗兵的根源,是在于制度,在于现在风气对普通的士兵看得太轻太低了的缘故!目前普遍存在的吃空额现象,多出来的这一笔钱,有一部分是被军官私吞了,但是我相信绝大部分,还是用来被分给了下面的军士。”

“什么?”司马防和孙向奇道:“怎么会这样?”

林封谨认真的道:

“现在普通士卒的军饷乃是一两三钱,这还没有扣掉火耗,领了这笔钱,就意味着随时要准备上战场去,拿命去拼,拿自己的身体去赌博!并且这笔钱还有拿不到的危险………………据我所知,现在拖欠辅兵军饷的事情不在少数。”

“等到上了战场以后,刀枪无眼,据我所知,战死者的抚恤为军饷的十倍,由军法官发还给家眷,因为各种各样的缘由,这笔钱大概只有一半的家庭能够拿得到。但是,最关键的是,战场上最常见的就是受伤!还有残疾!偏偏在这最关键的地方,国家的制度却是有意无意的遗漏掉了!那些为国出力而伤残的士兵,下半辈子都可能面临衣食无着的命运!偏偏就没有任何的补偿!”

“目前吃下来的空额银两,应该有很大的一部分花在了这些人的身上。”林封谨总结道:

“这些军士还活着,所以他们的影响力和声望都在,他们若是堵在了军营门口,每个士兵都会兔死狐悲,担心自己的未来就是他们的现在,不可能对他们给予任何的处罚,谁敢这么干,就得面对军队哗变失控的巨大风险。所以当朝的诸公都纷纷默许了吃空额的存在,便是这个原因。”

司马防和孙向顿时恍然大悟,叹服道:

“果然高见。”

“高见个屁!”那少年终于忍不住叫了起来:“拾人牙慧!还不是我先提出来的?”

林封谨笑了笑道:

“询之君,解之臣(提问题那是君王的事情,解决问题才是臣子做的事情)那敢问阁下对冗兵有什么解决的方法?”

林封谨这句话一说出来,不仅仅是司马防和孙向,就连那蜡黄脸的汉子忍不住也深深的看了他一眼。

拿现在的话来说,林封谨刚刚的这句话确实是极有水准的。六个字,将君王和臣子的责任诠释得淋漓尽致,更是还隐隐约约包含着劝诫君王的道理在里面。能够听懂他们说话的,可以说都是饱学之士,都知道从古到今,也有不少人凭着一句话千古留名。而林封谨今天说的这句话,隐隐约约就已经有了这个味道在里面。

那傲气少年都怔了一怔,忍不住反问道:

“我如果有的话,那么还会呆在这里?早就去进言去,怎么会还在这里?难道你有什么解决的方法不成?”

林封谨微笑道:

“虽然不敢完全说有了方法,但头绪还是有的。”

他这一句话说出来,立即就全场寂静,杀伤力之强可想而知,要是之前他讲这句话,旁人肯定当他是在吹牛b,但询之君,解之臣这六个字说出来以后,就可以说是珠玉在前,便很有说服力了。

司马防立即深吸了一口气道:

“正要听一听林贤弟的高见。”

以司马防的心高气傲,居然能够说出“高见”两个字来,可见他对林封谨的印象已经彻底改观了。林封谨要的也就是这个,坦然道:

“要解决冗兵的问题,就得从根子上解决一件事,那就是开源!”

第十三章入院(第二更)

林封谨顺手拿起了旁边的一个烙饼,举了起来道:

“目前国家的财力,就仿佛是这一块饼,在民生上面多分配些,那么军费上面就得少些,偏偏现在五国争霸,军费绝对不可以少,便只能牺牲民生,但是民生若是没有时间休养生息,反馈给国家的财富便会越来越少,这就会形成恶性循环,那就是百姓被压榨得越来越狠,收上来的赋税越来越少。。。。。。”

此时众人都在听林封谨说话,简直是落一根针在地上也能听得到,可就在这个时候,林封谨却是哈哈一笑道:

“小子几句糊涂话,列位就不要当真了,喝粥喝粥,吃饭吃饭,等下还要赶路。”

他这个时候来这么一手,其余的人真的很想动手打人!但是林封谨笑眯眯的不接话了,旁人拿他有什么办法?等到了路上,司马防和孙向也是心有不甘,轮番套话,总是能够被林封谨将话头给岔开去,实在逼急了,林封谨便故技重施,祭出了他让无数人无言的绝技,便说是某日喝醉了听人说的。。。。。。

已经领教过这招的孙向和司马法两人面面相觑,只能心有不甘的不提这个事了。这一路上接下来也没发生什么事情,等到进入到了北齐境内以后,东林书院的弟子更是通行无阻,一路上走县过府,有一次城中的客栈住满了,司马防凭借他东林入室弟子的身份,甚至连官府的驿站也可以住进去,可见东林书院在北齐国内的渗透力度之深。

***

东林书院乃是依着峭拔壁立的岱山而建,距离北齐国都五十里,当时初建的时候,一来是为了山景秀丽,二来则还是因为附近的山田便宜,购置下来便于充当院产。支撑书院的经济。

当然,此时东林书院已经完全不需要田产来支撑书院的运作了,并且历经六次扩建,到现在已经变成了占地五千二百余亩的庞然大物,这还没有算上支撑近万名师生衣,食,住,行,娱乐,工作等等的配套设施!

书院内的主要景色便有石牌坊、泮池、东林精舍、丽泽堂、依庸堂、燕居庙、三公祠、东西长廊、来复斋、寻乐处、心鉴斋、小辨斋、再得草庐、时雨斋、道南祠、东林报功祠等等等等。琳琅满目,令人目不暇接。到了现在,东林书院的面积和人数实际上差不多都已经超越了一个普通的县城了,区别就在于没有城墙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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