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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弦月-第1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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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立的孩子,亦是说着同样的话:“我也很饿。”

“但我们还要继续,不然爹和叔父就不给我们饭吃。”这是轻弦与那个孩子同时说地话,记忆中的最深处,原来只是这种饥饿的感觉。

饥饿让轻弦找到了自己。眼前地小小身影没有消失。而是在挥剑如雨之中渐渐长大。开始沉重难地举宝剑最后在他们手中轻如鸿毛。流光泄影之间。他们地汗水依旧流淌。而眼泪却早已经干涸。当他们可以丢下手中宝剑。弹指之间。金光乍现地时候。那饥饿地感觉。依旧没有远离他们。

他与轻驰。都是城主地儿子。但是却比贫穷地孩子。更了解饥饿地滋味。从学会走路。就要学会拿剑。最常见地处罚。就是不给饭吃。在饥饿之中挥剑。不断地重复再重复。早在很久以前。他们已经不再问为什么不能去玩耍。在他们地记忆里。已经不确定自己有没有问过类似地话。

他们是天宗地弟子。从出生起。就已经注定了人生。为天宗而生。为天宗而亡。而他们地下一代。也将要如此。饥饿之中。手依旧不能颤抖。就算被鞭挞。也不能掉眼泪。弟弟如果犯错。哥哥也要受罚。哥哥如果有失。弟弟亦要同担。风车在手中旋转是什么滋味?小时没机会体会。长大不想体会。记忆深处地童年。他和轻驰是不会笑地练剑机器。

当记忆完整地时候。这片断亦格外地清晰。那是他与轻驰下山回家时候时常做地事。在父亲与叔父面前展示所学。稍有差池。就要挨打。饿饭。一般是不会被罚跪。因为那样浪费他们练功地时间。

轻驰曾经哭着问他。是不是生他们出来。就要不停地练剑。是不是做天宗地弟子。就要一辈子这样练下去。他一知半解地说是。说我们是天宗地弟子。将来要从华阳飞到天上去做神仙!

轻驰问他。当了神仙。就能休息了么?他回答。当了神仙。就永远不会死!轻驰听了很绝望。低声说。那他宁愿死掉地好。

那年轻驰不过六岁,六岁地孩子,已经想死!其实他当时是想说些更大的好处来鼓励自己地兄弟,只是他与轻驰一样,过早被剥夺的童年里,苍白的除了大人们口中的天路天界已经一无所有。而这些东西,对他们而言,没有丝毫的诱惑力。

当他们渐渐长大,父亲与叔父再不能从他们的招法里挑出半点错漏。当他们的力量已经远远超越父辈,再不需要以体罚来督促他们前进的时候。下山探亲已经成了可有可无的例行公事。他们变得彬彬有礼,举止有仪,言行有矩,并且也像父辈一样,将天路挂在嘴边。他们得到了一些回报,正是这个年纪所需要的,那是众人的赞美与艳羡。

这些或多或少是对他们的一些弥补,在华阳很多人的心里,岳家的一门双杰,再度印证了岳家优良的血统。其实在他和轻驰的心里,一直都不明白所谓天宗的意义。只是时间久了,成习惯。赞美多了,成了应当。

他们付出了比别人多百倍的努力,受到赞美是应该的。甚至很长一段时间,天宗于他们的意义,甚至成了荣耀和光彩以及正义地代名词。能进天宗。就是荣耀,而他们所代表的,就是正义和公理。违背他们意愿的,就该被驱除。反对他们的,就该就被消灭!

当初那六七岁孩童心中的绝望已经不复存在,灼光之下的杀戮也因心中地理所应当。而披上正义的外衣。当他与轻驰站在华阳之巅,承受金绞光灼残酷的洗礼之时。旧时鞭挞饥饿的疼痛,此时已经成了将他们奉上顶端的台阶。而那台阶最上层的功勋,是他们历经苦楚而得的嘉赏,血腥已经化成鲜花,而他们,破茧成蝶!

直到他遇到了洛奇,他才明白,他心中的毛毛虫。已经死在七岁那年的冬日里。永远没有机会看到春天,更不可能张开斑斓地翅膀。六岁轻驰的眼泪,是对不曾拥有的童真地祭奠。他们从来都没有自由。自由是什么?无人管束不是自由,赞美与成功,追捧与臣服也不是自由,不责骂与不过问更不是自由。正如喜欢不能代表爱,得到不能代表拥有,财富不能代表幸福。而他,为天宗奔波,替天宗杀戮当然不能代表正义。将天宗挂在嘴边,时时刻刻以天宗弟子自居。更不可能代表,他就真正了解天宗的意义!

在这世上不可能得到真正绝对的自由,所以,心灵的不拘束,不偏执,不强索,不放纵就可以接近自由。不因恨而生愿,不因爱而生贪。正如天宗的真正意义,不是万民拥护。不是代表正义,不是独霸天路,不是拘索妖力,不是除尽妖鬼,甚至也不是三界的平衡。天宗的出现,本身就是为了联合人间,减少纷争,不得以而出现的过渡产物。以强力让妖盟加入,不过是手段的一种。最终地目的。是当世间和睦。天宗便会渐消融于人间。

纵然此日将会漫长,或者终不可到来。总需要强权以维持平静,亦不因此而觉悲或者喜。洛奇不会拘于过往的仇恨,从而不会被仇恨束缚。不会因月身处魔宗,从而忽略他灵魂深处的一点良善。不会因自己身份的变化,从而认定自己卑微或者高贵。喜因心中有喜,悲因心中有悲,乖滑是她的生存方式,亦不因此而觉低微。无论于巴梁山,太康,洛吉或者沼离,她始终是她!

轻弦慢慢踱了几步,垂头看着自己的手指。淡淡的灼光,在指尖盈绕,他也是一样,童年艰辛的岁月早已经消逝。而这些,并不是他得到赞美和艳羡地原因。人们称颂他,是因他为他们提供了保护。而保护,也并不是所有杀戮的正当理由。当保护过了界,其心已成魔!但这些,都不该成为他的枷锁。他追求力量,并不是要登天当神仙,亦不是要众人的臣服与赞美。而是要正确的使用这种力量,直到他再不需要使用的一日。

正如天宗真正的意义,就是终有一日,世间不需要天宗。而平衡的最终真谛,亦是终有一日,世间不需要维持,亦可相处。一如觉感最强,则是以魂透力,不以肉身所触亦能自知。有如天界冥界之兵,魂之千里,亦知金身之动向。一如招法最强,则是以无招而胜有。最浓美的酒无味却饮而成醉,香芬透神。真正地神,已经融于三界,无处不存。他微微一笑,眼前地景像已经渐渐化淡,几近成无。他突然间伸手一个弯旋,身姿有如婉转蛇舞一般柔软,起势极轻,却去势甚猛。动间足下已经生烟波,而光旋便于足底而生。手掌翻拨之间,气浪成波,却撩出一层层的光圈。以至于让他地眼以及他的发,都蒙上一层淡淡的金影。翻转衣袂如蝶,而此时才更似破茧。

旋抖之间,人已经一旋一弹,翻手一拨既而猛的一推,两道金光急旋而出,自掌心而发,光出体而成龙形,双龙纠缠成剑,以柄以中心,剑身倏然间绕出一个大圈,掠影皆成实。霎时已经变成一圈金绞之剑,推气之间,金轮急向周围而发,有如红日升空。而因金绞而灼起蒸腾之气,让周围空气灼热,既而竟有如幕布一般自中心而散。

轻弦眉间不动,单掌回收,接着双手交错而旋,身体已经被灼光包成一个大光球。金绞剑由一化百千,在他身周乱旋急兜,而他突然又是一个急窜,此时掌心已经灼灼闪光。他突然手指一扣一弹,向着侧前方猛的推击而出。同时身周的金剑有如神引,突然间全部聚向同样的位置。听得轰的一声,接着便是一阵簌响。一个男人低哑而诧的声音颤抖而起:“岳轻弦,你,你是如何发现我的?”“冥界忏悟道的影罗刹,最喜欢勾起别人的愿念。”轻弦身体半转于空,金绞尤自乱飞,刚才所轰之地已经成了一个大坑。正处于清波湖以北五十里,浅草滩附近的位置,“借金身而入世,意图阻挠天界插手。设无惘之愿界,我在这里已经兜了半天了吧!”

那大坑之后的半空之中,渐显出一个人影。黑色长发,高瘦身材,尖削脸,鹰勾鼻,却是一对绿幽幽的眼睛。面色惨无半点血色,甚至于嘴唇都是苍白。长发不束,直达腰际,黑色长袍,而此时,他的左手半垂:“想不到你年纪轻轻,还有些见识。”

“西沙之中,有虫名蓝蠕,千足碧目,伏地而存。蓝英悔的大名,谁人不知?”轻弦言语之间,双手却错不止,金光无限扩大,范围之内灼气腾腾。

“你还没回答我,你是如何发现我所在的方位?”他碧眼幽幽,金灼之下,将他的冥气已经烧得大半。

“设影之处,便是方位。当然,我发现之时你当然要躲,也是影淡之时。我以金绞轮状而出,冥气一散,你自然会……”轻弦说着,突然身如离箭,金绞突然回收而合,千万股皆向蓝英悔身侧的位置而去,“向北退!”他话音刚落,人已经贴向蓝英悔,翻手一个手刀,但那身体却是扭曲飞散起来,但轻弦笑容不减,因蓝英悔消失瞬间面上的不敢相信!

他早知那是虚,真正的位置,正是金绞乱剑而射的地方!

第三卷神魔归位第七十六章愿生愿难死

寂寞是我如影随形的朋友,

但这是我最后一次孤单的起舞,

为了与寂寞,说永别!

天空的阴霾于醉而言,已经早习以为常。这个世界太荒凉破败,就算有繁华的城镇,也更像虚无的幻境,只是为了掩盖那灰暗的真实。

当他用那血色的瞳,看这世上移动的生物,都像被剥掉外皮一样的丑陋,包括,他自己。除了交错脉络里新鲜的血液,再没什么值得他渴求。命轮无形的巨齿停止的时候,亦是他被抛弃的开始。这便是永生的代价,很公平,没人可以什么都拥有。

他曾经一直期待这一天的到来,世界在力量的横扫之下接受末日的审判。终会有人比他更痛苦,那些认为自己得到幸福的人,那些认为自己就是主宰的人,终会在无奈的绝望里走向荒芜。

但是,一切总不会按你的希望而发展,无论你是按部就班还是乱七八糟。一直认为被命运所抛弃的千波醉,终是明白,自己一直以来都捏在命运的掌心里。而不承认他存在的,不是三界的真神,而是这世间纷扰自私的灵魂。或者他该感谢命运,在冥冥中指引他兜兜转转。

当软弱与强悍的界定被颠覆,他心中的天平便倾倒的一踏胡涂。他会踏进华阳山,接受敌人的保护。亦会,不想再增加他们的困扰,而去直面幽冥的尖刀。不管他是疯了还是傻了,其实与曾经的选择一样。如今,这是情感的代价,很公平,没人可以什么都拥有!

他看着面前的女子,血早已经干涸,却依旧可以行动。冥气代替鲜血,为她灌注比热血更丰沛的力量。她足下所站的地,已经以她为中心成为大片的冰蓝冻土。霜白将杂草化成细细的冰棱。却依旧保持着摇曳地姿态。

冥界这一次,真是倾巢而出。阴坤华星虚空无限,自北而南,撕开那隔离人间与幽冥的幕布。想一想,当初朗繁栖可算是温柔可亲了。至少,她不会因师出有名。而将杀戮变得理所当然。

“实在没有想到,我碰上的第一个对手,居然是你。”她水色的长发束成粗辫,淡淡的蓝眸几近透明。勃然的寒气与冥气相合,并非是她刻意催发,已经蔓延周边。冰蓝色地宽袖长袍,完全掩住她的双手,上面细碎撒满冰花,更像是自袍而生一般的灵动。

她刚才已经做了自我介绍。修罗道地霜漾北!霜漾北。他自认于人间过得够久。但却从未听过这个名字。五素妖怪在数百年前曾经暴发大战。这与人类历史上不断地战争大同小异。同类相残是为了族部最终地一统。或者说。是为了收缴最大地利益。最后以后起之秀。生于韶光山地波瑶一族胜利而告终。波瑶一族之中。水妖都以霄云为姓。这个名为霜漾北地。定是于那场同族大战之前。已经入了冥府。

她是水妖。她练化出地肉身。就算像人类一样构架出脉络。但都是可有可无。随时可变化地。但她不是一般地水妖。水妖地形成。一般都是在人间界中。以自然之力地循环不止而慢慢沾染灵气。从而生魂。所谓循环。也就是水地三种不同形态。遇寒成晶。遇热化液。再热而蒸入天而成云。聚云而坠。入江河湖海。生魂之后。也会循游不止。但会慢慢聚引成体。吸收灵气地同时以周边一些生物为食。但是她。寒冷地过份!可能是她在练化地过程中。完全没有此类地循环。比如。苦寒之地。万年不化地坚冰!

“你地目标本来是寂隐月?”醉轻声开口。他背着手。身体地骨骼却在微微作响。那是随时地准备。即使他地表情。闲适有时偶遇故友。“我还以为。冥界修罗道两个最强地拘魂使。是阴坤华星和朗繁栖。看来是我错了!”

“归冥之后。再不曾入世以扰。这具肉身。已经封于北海深处千余载。却不曾想。今日又再度使用。”霜漾北地话让醉眼瞳一缩。脑后隐隐有些发麻。

“朗繁栖是难得一见地慧木。修罗。忏悟两道之中。高手云集。是世人偏隘。以为天界便为至强。幽冥鬼府。担负轮回重任。渡引世间灵魂。所选之人。重悟觉更胜于体。并无什么最强最弱之分。不过职能不同而已。”霜漾北淡淡地开口。“我地确是奉修罗道主之命。前来擒拿寂隐月。不过。阁下也在此列。此为华阳之境。虚空不宜波及。我也不想妄动招法。还请阁下与我同往。莫要叫我为难。”

“冥界之人都是如此么?一副为世人悯怀地样子?”醉轻哼一声。“你们要找地是孤檀忧刹母。找她便是。与我何干?”

“阁下此时已经与她同体,其力尽归阁下所有,为何还要一脸无辜。”霜漾北看着他,微微扬了扬清淡的眉。唇边却**一丝笑意,“冥府魂判无数,眼中人间册绝无虚假,我没有冤枉阁下吧?”

“我当然会一脸无辜。既然知道她已经身死,就更不该找我的麻烦了!她之所以会上冥府黑册,是她悟觉之愿,最早生于幽冥。而我追根溯缘,则在人间。就算我祸乱人世,当世不容,也该由天界擒拿,与你们冥府何干?”醉的话让她笑意更深。

漾北微微摇头,轻抚眉毛:“阁下何必与我胡搅蛮缠?不错,繁栖前来之时,冥府的确是想以你而引孤檀忧刹现身,将她复拿归冥。本来你杀了她,也算是为冥府与人间做了一件好事。冥府至此,不该再与你为敌!不过因夜魔罗构建第四界虚空,与冥府抢魂。而你曾经受玄冰之力,为防你与其勾联,只得先拿你回去!”

“那为防日后再生祸乱,何不索性无限虚空将人间彻底覆盖,岂不一了百了?”醉哧之以鼻,轻哼出声。

她轻轻笑着:“我于冥府日久,也着实平淡的紧。此番之行,倒算是有趣!你虽是胡言,但也不无道理。虽然我不过只是一介拘魂使。并无权力为你的去留作判。不过你若能胜我,我便就此回头,不再理会此次纷争。到时无论谁是谁非,谁胜谁负,最终是三界还是四界。漾北也不再过问,更不会再为冥府拿人。如此可好?”

“听你的口气。哪里是一介拘魂使。根本是千请万请才来的大佛!”醉笑起来,“不过我倒是觉得,在你眼中,却实无难容之类!”

“事出必有因,有因便有果。循环不止,复往轮回。生无止,继而纷争无休。错与对,又何必分得那样清楚。”漾北笑笑,“我本欲与寂隐月一战。欲试他所纳冰海之愿,玄冰之寒。这本也是生愿而始然,天地浩广。无愿者永存。但永存也就是无存。既然漾北此时还悟觉不散,就说明愿亦存生。因此,漾北与世间众生并无不同。自然也没有资格评判是非。只是,所站地位置不同,必然要有所服从,听从管束。不可妄为而随意,不让愿无限放大,便无愧天地所赐轮生一场!”

醉静静地看着她,突然开口:“千波醉于世间悠游。所见强法无数,更见千面千心,慧蠢善恶不可胜举。今日总算明白,何为近天地之力,终可近神!”

漾北的眼眸荡出冰蓝之色,笑意亦让她凭添无数媚艳:“孤檀忧刹母所成地妖体,堪称世间杰作。若非其性张扬放纵,血族之势,必锐不可挡。不过世事皆是如此。既然她已经愿满,自然就此烟消云散,而你能否为她成全,就要看你魂中之悟,能执几何?”

她言语之间,身形不动,但四周上下,开始渐现冰梭,不是凭空而出。而是凝气得成。空气被她聚集。无数冰梭自空而现,霜气凝蓝。气温低若寒冬。水妖行法,需近水之地更有发挥。但此时并无河流湖泊,旱地之上,催出霜剑,呵气成霜,任何地方,都是霜漾北的战场!

不错,愿因魂生。人着时候会有愿,愿念支配着他们地行为。身死而愿存,既而将悟觉吞噬,成为怨灵为祸。当愿满之时,无论是生是死,其实都是一样。也就是她口中所说,无存或者是永存。当人已经完成自己最高理想的时候,死掉不会觉得遗憾,是因愿满。当灵魂愿满,便可以轮回,今生的一切,都不会让它产生任何的留恋。当肉身已经不能再拘束灵魂的时候,还能了解自己的愿,并能将它控制在悟觉之下,不让悟觉被愿吞尽。那这个灵魂,便称之为强悟,强悟不是没有愿,而是可以支配愿。霜漾北就是这样地人,不会给自己因愿而产生的行为掼上冠冕堂皇的理由,承认自己的愿。亦不会像孤檀那样完全凭借自己的愿恣意而为。因此,她的愿念不会成为她的阻碍,反而成了她的助力!

而他千波醉,亦是一样!孤单的旋舞,是为向寂寞永别。漫无目地流浪,那盏终可遇见的柔灯,终是他的向往。若需以相应代价来交换,性命,荣耀,理想,皆可以奉上。只是,纵要烟消云散,也需得让他触达那明亮!这就是他地愿,未满之前,绝不肯放!

冰梭于空中显现,越来越多,六角的尖棱,有如天空开绽无数晶莹花朵。地面蔓延白霜,俨如晶雕世间,阴霾的天空,让这霜白莹蓝,无比耀眼。漾北的肌肤白得几近透明,那冰蓝的眸子,却闪烁出让人不敢直视的亮光。对于力量的追逐,有时根本不需要理由,唯有在此时,才更绽放!

醉的玄衣卷出黑色的弧光,因折射地光,让他眼中的红,透达于晶面上。像是白花之上的一滴血,气温的骤降,甚至突破他身体的冥隐,让他的衣衫变得有些僵硬。

无声无息的,一片袂悄然而落,冰梭未动,气已经成刀。在未动之间,静静的,却让那片衣帛,坠落如叶。衣帛尤自向下,但醉的身影,已经消失。像是他从来未站在那里过,之前地一切,只是幻影!

第三卷神魔归位第七十七章凤羽曼妙,火强冰坚

有时荒唐,并非忘记心之所向。

而是生命太漫长,重复得让人荒凉。

但我从未忘记飞翔,因那傲艳绝伦的翅膀!

宣喑团影纷纷,蓝金灼火,乍见之下,有如一道斑彩的霞光。目还未及,光影已去,只剩余耀淡淡,如梦如幻。

他刚去与迎舞道别,回来的时候已经见不到父亲的身影。怅然之下不由失笑,是啊,从父亲抛却肉身,登天而上的时候。那过往的一切都已经成了前尘梦幻,无论父子也好,夫妻也罢。纵还会留于心中,也不过是未尽的愿而已。父亲受召唤而入世,并非是要与他重聚,而是因那三界共存而衡的法则。纵是有千言万语与之言说,也该于那九天之上。以不输其父之力而往,才算配得!

他是妖怪,有着妖怪的贪图与向往。他从父亲那里继承了有如灼火一般的沸腾之血,父亲是他的老师,亦是他心中的对手。唯有打败上一代的顶尖,从而证明本族妖力的持续向上发展。以顺应物竞天择的自然法则,这是妖怪保持优良血统的存生之道。同样也是妖怪心目中,后代对自己最大的孝顺!比起侍奉亲恩终老,妖怪更渴望力量的蒸蒸日上。

一代又一代,妖力从平庸到优秀,不断的突破极限,不断的迈向顶尖。普通的族类尚且如此,更何况他们,拥有着高贵的血统,与那传说之中的凤,有着同根之缘的金翅蓝翎!

他的父亲凤翦飞,是本族的骄傲。以灼火之力摄服同族,无人可出其右。因此而成凤羽一族的族长,于天宗之时,父亲更以强力横扫妖界,成为继鬼悟心之后当之无愧的当世大妖怪。而他能成为凤羽一族的族长。完全是因他沾了父亲地光。因他拥有父亲优良的妖之血,从而便得到同族的拥戴。父亲登天之时,他根本没有能力向父亲挑战。父亲成了他心目中无法逾越的神话,纵使他日后妖力能横行天下。他依旧觉得有所残缺。不能打败父亲,就无法证明凤羽一族在向更强大前进,就算万妖臣服。依旧无法证明凤羽一系,在他凤宣喑一代,得到新地突破!从很久以前,这执愿便深埋,这是他想登天路的唯一理由。不为那天之力,不为那永远不死的金身。只因,他要得到父亲的认同。

去见迎舞的时候,她依旧如故。她有时一脸无邪,笑得没心没肺的样子。而有时,却又目若流水。涓细成一曲轻歌,荡漾那风情万种。她待生与死,总比旁人更看得开。但并不代表她无情绪的起落,她以自己的方式经历情怀,并且获得精彩。他于这世间漫漫多少年,有时甚至觉得。眼光却不如一个十六七岁地女孩子。

他们一直认为是天宗辜负他们在先,是天宗违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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