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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之凉人崛起-第18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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计是吕布手底下并州派系的将领。马越抬起大拇指指向背后,笑道:“好一派猛将云集!下面的战斗要开始了,咱们都穿戴好甲胄,好好看着。黑山军虽多,但成不了大气候,让手底下兄弟在山那边准备好,咱们要告诉那些关东佬,来得早不顶用……头功是咱们的!”

马越打的什么算盘?

凉并联军人少,马队多,速度快,杀得猛。他估计关东诸侯的兵马跟黑山军打起来之后有一段时间的僵持期,他的兄弟就会在这个时候神兵天降,自邙山直插敌军后背,斩出致命一刀,定下胜败的大局。

“看着他们,都长几个心眼儿,别忘了咱们来为的是什么?”马越转过身,对着一望无际的战场抬起一只手指说道:“第一,咱们勤王,不但打得是保护皇帝的旗号,咱们也确实是来保护皇帝的,所以这些黑山军死定了……第二,现在的朝廷里主事的都是那帮关东人,也就是在西边儿这帮诸侯支持下以袁氏为首的士人。咱们杀退了黑山军,便要跟他们对上,把他们从洛阳赶出去,从咱们走进洛阳城开始,朝廷的事儿,咱们关西人说了算!”

倒不是马越还没开战先跟勤王军内讧了,实在是在他眼里黑山军真算不上什么威胁,就那帮缺兵短甲的家伙,要没其他诸侯虎视眈眈……他领着一万覆甲军能把黑山军从洛阳直追着杀到冀州去。

说到底,张燕维持百万黑山能少饿死些人就已经谢天谢地了,饭都不够吃,拿什么去强兵壮马?黑山军在马越眼里也就充了个人头多,真算上战斗力,五万黑山军未必比得上一万凉州覆甲军。

这不是张燕的问题,谁摊上那么多带着反贼身份的黑山军都得抓瞎。百万人张嘴吃饭就能把他逼疯了,那可是接近凉州全境的人口……扣着反贼帽子连能耕的土地都没有,他拿什么发展?

“诺!”这一个齐声应诺来的发自内心,一众骁勇汉子打心眼儿里被马越说动了,关西武人执掌朝堂那是个什么模样,放以前他们敢想吗?别说以前了,就是换个人这么说,估计他们都觉得这人疯了。可这人是马越,说出来就可信。马越可是正经在洛阳辅国的将军,他又这个底气也有这个实力。

凉并二州再带着半个司隶,要都没有拱卫一个执掌朝堂的实力,天下强兵辈出的州府就算完了!

士卒给众将搬来胡凳蒲团,接着小声在马越耳边细语几句退下了。看着山下平原上展开对阵模样的两支兵马,马越知道,在他身后支持他的万余大军已经在邙山最西端开始整备,只待他发号施令了。

但是,还不着急。

好戏才刚刚开始。

黑山军营寨动了,从这里望过去挥舞的旌旗细微到肉眼难辨,数丈高的大纛也不过就是一面小旗,一个个小得像蚂蚁般的军士从营寨中鱼贯而出,在营寨之前组成一座座方正的大阵。黑山军寥寥可数的马队在正中间的大纛旁汇集……马越估计,像这样的战争没有张燕是不可能的,那支马队很有可能就是张燕自己的亲卫。

很明显,身后众将也注意到那支在黑山军中卖相惊艳的马队,郭汜问道:“将军,那黑山军就一帮山贼,还有那么多骑兵?骑兵不放两翼或军阵后面藏着,摆到主帅身边做什么,就那山贼头子还弄个将军亲卫队?”

“阿多你别寒蝉人行不行?”马越听着郭汜话语中满肚子讥讽,斜眼白了一下说道:“你不也是马匪出身,寒蝉人一山贼干嘛?你看看文约,反叛到了一定程度,就脱离什么马匪啊、山贼啊之类的,像张燕这种麾下十万众的,没个将军卫队怎么行?”

郭汜话是说给董卓听的,没成想被马越给截过去话茬,挠挠脑袋反应过来现在老大是马越,赔笑脸应了个诺,没再说话。

黑山军这边明显的是以庞大的步兵方阵借势压人了,马越正想看汉军如何应付呢,就见黄土地上呼啦啦地奔出数百架战车,接着是一队队的步卒在战车旁边以一种古老的战斗序列列阵。战车开在阵前,周围则是二三十名步卒紧紧跟随保护着战车的侧翼与后方,这么一个奢侈的战车军阵便有由数千人组成,位于大阵正中。车阵两翼则是各有数千人的步卒方阵,与车阵边缘隔着百余步距离。在大阵后面,则藏着三支各有千余人的骑兵马队。

这才是骑兵在中原的常规用法,在关键时刻杀出决定战局的成败。

不过……在这种敌我双方极度不对等,而骑兵又少得可怜的情况下,即便是黑山军溃败,这不过三千骑的马队能够扩大多少战果,马越不用说,他身后的用惯了骑兵的将领们也都心里有数。

骑兵,尤其是没有高桥鞍双马蹬的骑兵,最怕的就是深陷在数量庞大的步兵阵中。马不是人,一旦被止住奔驰的蹄子,高高在上的骑兵丧失了机动性便成了步兵的靶子,无论长矛还是弓弩,都将成为阎王爷的手臂,一挨就死。

对阵开始了,黑山军庞大的步兵方阵以一个反半月的阵势全军压了上来,一旦关东诸侯联军无法从阵中突破的话,黑山军这样的阵势便向一只大螃蟹,两翼充当钳子的步兵方阵将会将整个汉军阵型吞进肚子里形成合围……一旦被围,便再难逃生。

然而即便这样,汉军军阵的大纛都还没有亮出来,仅仅是战车带着步兵向前缓慢推进,两翼则稍微落后一点,但没有做出任何变阵。

很明显,汉军的主帅若不是傻子,就是对中部作为先锋的战车军团有足够的信心,认为他们能够冲破黑山军最厚实的中军,直破敌方中军。

该说这个不知是谁的统帅过于自信还是傻呢,马越不知道。

相距十里,关东诸侯战车的速度快了一些,步兵也都开始快步走了起来,十里之地,说远远的很,可说近也就片刻的时间……两军已经相互对视了,就在这时,汉军的大纛猛然间在前驱战阵军阵中亮了出来迎风招展,前冲的阵势陡然间停止,相距不过两三里的距离两翼的步卒仍在前进,但中军的战车却没有用来突击。

鲜红的大纛下,一架黄金色的战车在一片木色的战车序列中煞是显眼。马越猛地一拍大腿,指着那架战车说道:“我就知道,他来了!”

第五十二章 箭雨依旧

“我就知道,他来了!”

马越就说那偃师城被关东诸侯攻破怎么不挂出旗号反而只是换上汉字大旗,搞的直到前一刻他还弄不清这一次谁是主帅。看到那架黄金色的战车马越清楚了。

“三郎,车上的傻子你认识?”董卓歪着脑袋满面不屑,讥讽道:“看这军阵,还以为是个能人猛将,哪知道是个骚包的傻子,那么显眼的战车在战场上不就是靶子嘛。”

董卓说的很到位,马越从军直至今日,连颜色鲜明的铠甲都不曾穿过。混乱的战场上即便是将军也有可能落单儿,比如头脑发昏的袁术。衣甲鲜明的下场无非就是兵败时逃都来不及就被敌军围追堵截绑成粽子抓去邀功了。

“陈王刘宠……汉室宗亲里难得这一个有勇略大才。”马越目不转睛地望着纷乱的战场说道:“他也是马某的箭术先生,实不相瞒,直到做上长水校尉马某都不会用弓箭。梁先生出任幽州刺史时我路过陈国,为陈王写了个碑文,在黄巾时期凭着私藏的几百张弓弩保下陈国全境,吓得黄巾贼寇绕道而走,是个猛士。”

“呵呵,是挺猛的。”董卓有些贬义地笑笑,不过接着望到战场上诧异地‘咦’了一声,指着说道:“还别说,真有点儿本事,战车还能这么用。”

先汉追溯到春秋战国,战车始终活跃在战场之上,是主要作战力量。那时候衡量一个国家的强弱便看国君手下有多少架战车。战车的主要用途就是冲击步兵大阵,以强大的冲撞力量与矛戈弓相结合,撕裂对方军阵,以使后方步卒扩大裂口,以求击溃敌人的上佳选择。

但随着卫霍两位不世出的战争天才为大汉帝国开辟了骑兵传统,战车便慢慢退出历史舞台。毕竟无论是冲击力与机动力,骑兵都要胜过战车一筹。

但眼下的战车却不太一样,数百架战车停在战场中央,车上的军士搬下几块木板,一众步卒便将持着的弓弩夹在木板上张弓上矢,马车上的军士也将车载大弩对准了对面的军阵。几乎只是几个呼吸间的情况,数千张弓弩与弩车便做好了攻击准备。

而两侧的军阵也回缩将一个稳稳的进攻阵型转变为小范围紧凑的防御阵型。

随着令旗招展,数千支箭矢与八尺长的矛矢便被投射在黑山军阵的脑袋上……遮天的箭矢令山间观战的凉州诸将心里犯嘀咕,就连一向对覆甲军拥有充足信心的马越也不禁扪心自问,如果是自己的覆甲军,能应付这种程度的箭矢吗?

他的答案是不肯定的,前些时候新近投奔麾下的准备委以重任的王双在战阵上犯浑,一个人扛着大纛扎入南阳军的军阵之中被射成了筛子,他穿过的铠甲上清理出的箭簇足有两斤重。这还是钉在甲胄上的,被弹射出去的还不知有多少,价值上万大钱的铠甲被硬生生地射废了。

多亏了里外双层的重甲与南阳军的弓弩劣质,否则能不能保住性命都是两说。

算算时日,王双应该已经被送到张家川里接受凉州最优秀的医匠医治,但根据上林苑刘坏传回来的信件上说,一只眼睛是保不住了。

所以,如果是覆甲军对上刘宠这支偏重弓弩的军队,恐怕胜负真的还需要两说。那些投射强弩的战车太吓人了。八尺长矛硬生生地比弓弩射得还远,劲力比起凉州上绞盘的强弩战车只弱一点。可马越只有百余张强弩,刘宠这是硬生生的数百架。

就是重甲骑兵跟这玩意儿对上,也只有被戳穿的命。

别说黑山军了,怎一个惨字了得。山间上众人根本看不清箭矢的轨迹,只能看到车阵中乌泱泱一片飞蝗掉到对面前冲的黑山军阵中,当下就倒下一大片。

后面的黑山军还没冲出倒下袍泽的范围呢,又是一片飞蝗。

三轮箭矢抛射过去,哪个不长眼的还敢往前冲?前面袍泽的尸首都摞了半人高了,就算没尸体,满地插着长矛,能走的过去吗?

黑山军的侧翼已经跟汉军侧翼近身接战了,可中部最厚实的先锋军却不往前走,一下子军阵就乱了套。侧翼的汉军跟黑山军几乎是势均力敌,但士气可不一样,汉军是越战越勇,黑山军却越打越挫……中军被箭矢压制的太厉害了。

“三郎你发现没有,关东诸侯虽强,但号令不一。强势的中军无法号令两翼,右翼向前冲得猛,左翼统帅少些胆气,士卒就冲得慢,一下子军阵就露出空档了。”董卓对下方尸山骨海般的情景视而不见,指指点点地说道:“张燕若是机敏,此时就该派出两路轻骑由侧翼与中军的空隙中穿插过去,直击中军那架黄金战车,中军一败,关东诸侯就地玩完儿。”

“那肯定的,王侯不掌兵,统兵的是那些诸侯。能让刘宠担当中军主帅已经是给他汉室宗亲的面子了。”马越笑道:“不过仲兄,张燕可不像咱们能这样纵观全局,他那个地方可看不到刘宠的战车,撑死能见个大纛,我估计他不逼急了是不会兵行险招的,骑兵就那么点儿,埋在对面阵中多心疼。”

马越预料对了,张燕做出了转变,却仍旧没有派出马队参战。黑山军阵中来回的兵马调动,很快,数量可观的黑山弓手便被发上前线,同样的箭雨还了回去。

然而,张燕再一次失算了,他碰上的不是常规军队,不能以常规思路去判断。

步卒从战车后面窜上前去,纷纷抬起木板架在战马前面,车阵中手持大盾的刀牌手也将盾牌举过头顶挡在弓弩手的前方,遮天蔽日的箭雨根本难以对战车形成客观的损伤。

战阵对决中最令弓手尴尬的情况就是当你能射中敌人时,自己同样也步入了对方的射击距离。挡下一波箭雨,陈国军队很快将更猛烈的箭矢还了回去,尽管大多数抛射的箭雨被黑山弓手前方的盾兵挡住,最强力的进攻却令一切防御显得疲软。

弩车发出的矛矢直接将一个又一个大盾贯穿,带着盾手钉在黄土地上。

箭雨依旧。

黑山军的伤亡仍在持续,短短半个时辰也许比张燕兵围洛阳一个月死伤的士卒还多,马越看着黑山军阵缓缓后撤,他的心里对张燕泛起无比的同情。对上这样一支远程拥有强大压制能力的军队,也许收缩防线是最好的选择……战车再强,总无法攻略城寨吧。

可随着黑山军缓缓后撤,想象之中的稳步推进没有出现,那些士卒居然将木板搬上战车,换上一柄柄长矛战戈……这下子不禁董卓,就连马越都皱起眉头,刘宠太狂妄了吧。面前的土地刚被他抛射了无数的长矛断箭,难不成他数百架战车地下都装着铁板,要从高低不平的尸首与兵甲上轧过去?

谁都没有看错,战车真的启动了,不但是战车,就连旁边的步卒都跟着一起发动了冲锋,整个战车大阵自中部分为两段,一左一右斜着冲锋起来,他们冲锋的目标是……黑山军正与汉军拼斗的侧翼中段。

妈的,这战法简直绝了!两边各有超过三百架战车斜着切向黑山军两翼,锋利的长戈与劲射的箭矢……几乎可以预见的,根本不需要凉并联军从侧翼杀出,这场仗关东诸侯联军赢定了。

董卓的脸上却挂上几分谨慎,一张又胖又丑的脸上难得带着严肃指着从中间分开的军阵说道:“这样一来,车阵从中间剥离,后面是数千步卒足够追杀黑山军,但是三郎,那架黄金战车就露在最前方,如果张燕……他抓住了机会,黑山军的骑兵出来了,刘宠完了!”

战车在冲锋中的转向能力差到惨不忍睹,调整好方向便要一路冲到底,除非直接停住,否则根本无法转向。而这个时候正是刘宠那架黄金战车露出来的时刻,只要黑山军冲出来的那百余骑兵足够勇猛,先一步将关东联军主帅斩于车下,汉军一场大胜便会成为一场大败!

骁勇的黑山骑兵离战场越来越近,两路各五十余骑的黑山军自缝隙中杀出,直取刘宠的战车。就在并凉众将都以为刘宠死定了的时候,从刘宠身后猛然杀出数十骑,为首的是一黑袍小将与一个提着砍刀的黑矮子,斜刺刺地迎着黑山骑兵冲了上去。

这他妈是真正的敢死之士,尤其那个矮子,领着一帮步卒便去反冲骑兵。

几乎在眨眼间,战局便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本以为即将遭到斩首的刘宠慢悠悠地调转战车。黑袍骁将擎着一杆长兵杀入黑山骑兵根本无人能敌,骁勇的骑兵先锋只一个照面便被挑与马下,接着五十余骑被十几个骑兵反着追杀在战场中央。

“他怎么也来了?”尽管马越看不清那人的模样,但仅凭着一身黑袍与奋勇当先的气概便知道,那是幽州涿郡出身的桃园画师张翼德,既然他出现在这里,那刘玄德想必也就在阵中了吧!

第五十三章 血债血偿

“那个武艺出众的骑军是谁?”

边民尚武,尤甚中原。突然瞧见关东联军中窜出一个以一人之力扭转战局的战将,一众凉州武人都来了精神——这世上没有太多东西令这些见惯血腥的感到兴奋,除了女人和男人。美丽的女人和英勇的男人。

“他叫张飞,土生土长的幽州人,这可能是他第一次到中原来。”司州才是中原,其他地方大多属于边地。马越轻轻说着,回首看了看身边众将说道:“如果今后需要两兵对阵,诸位若武艺不敌吕奉先者,见到这个人便暂避锋芒吧。”

“马将军见过奉先的勇武?”张辽不解地对马越问着,他认识马越,但不知道马越居然见识过吕布天下无双的武力,并如此推崇。

马越轻轻地笑了一下,对张辽摆手说道:“我未曾见过奉先兄出手,但我见过你……见过你张文远出众的武艺,吕奉先强于你,便可与张飞一战。”

“多谢将军赞赏吕某。”董卓身旁的吕布拱手,嘴角带着一丝掩饰不住的喜意,不过斟酌片刻又抬头对马越问道:“但将军这么说,那黑袍将领难道在座诸位都敌不过他吗?”

此言一出,一众凉并勇人纷纷侧目,大多方才惊讶于吕布的武艺在马越心中的地位,这一刻又觉得有些气不过,翘首等待马越给个说法。不过董卓没有一点诧异的意思,只是皱着眉头说道:“三郎,张飞这个名字董某觉得很熟悉,好像在哪里听过,幽州,幽州……你们是不是师兄弟?听梁老大人提过!”

“师兄弟?”

“别这么看着我,是书法,大概是先生在幽州时收入门下的吧,我并不知道。”马越看着军阵中左冲右突的黑影,心中暗自对吕布这张讲话不过脑子的嘴感到责怪。琢磨片刻他抬头说道:“九年前,马某久经战阵,尚有勇武;张翼德身力未足,未经大战,堪堪能与某家打个平手……现在没可比的机会了,马某决不会与他对决。”

这话听在各人心中各有所想,有人在追忆九年前马越破黄巾斩张梁的威风,有人则是觉得马越这些年懈怠了武艺,更有人在想张飞是个什么模样。

但马越根本没有给他们追问的机会,而是语重心长地说道:“初时,马某不过一边地恶少年,不立威,不立命。曹孟德有意将马某引至袁绍身旁做一帮闲,四世三公嘛,孟德兄是要帮我这我知道的。毕竟在洛阳那个地方,袁氏门生故吏的身份做什么事都来得容易些。可惜马某不懂什么阿谀奉承,因此错失良机,在洛阳处处碰壁。你们知道我第一次见到袁绍时,是什么样子吗?”

众人皆不语,洛阳……袁绍……朝廷,这些名字离他们的生活太远了,远到了根本无法想象。他们没有马越的好运气,见不到皇宫贵苑中的荷花池,不知道成群的宫女穿着开裆裤跑来跑去是什么样的景象。所以马越在凉州的老兄弟总是安于现状,满脑子的小富即安,缺了那么一点儿上进心。

上进心从哪里来?

你见过太多太多的招之即来挥之则去的生活,千金宝马的缰绳放在掌中,驷马高车想坐就坐。享不尽的世间美食,受不完的荣华富贵……可这些都不是你的。

不是你的就总有一天会没有,只要刀柄还在别人手里,这刀子想劈下去就劈下去,想入鞘也就必须入鞘。

马越就是这么一个人,完全不同于他的兄弟们,他登过这个时代天下最华贵的皇宫,见识过完全生杀予夺的大权……但那都不是他的。

“我这么一个人啊,身高九尺,执笔能安民跨马即破阵的一个人啊!”马越少有的带着骄傲夸赞自己,但在场的凉并权贵每一个人觉得是吹牛,辉煌的战绩与传遍天下的名头摆在那里,哪怕他们一个个再心高气傲也不得不承认。但是接着,他们就看到马越脸上一样少有得带着些许恨意,“就我这么一个人,你们知道袁绍是什么样子吗?他根本没看到我。或者说看到了,眼睛里没有我这个人一样,与他的朋友们饮宴照旧,甚至除了问我的名字之外没有再多一句对话。我永远都能记得那个下午,在洛阳北方的城外高山小亭上,袁氏公子与他那些名传州郡的高朋们饮酒,我便只是尴尬地坐在那里。”

“呵!”众将默不作声,他们无法想象高高在上的马越也曾有低到尘埃里的一天,倒是董卓拍拍马越的肩膀,带着释怀的笑意说道:“三郎啊三郎,你说袁本初那小子现在要有多后悔,若他能再礼贤下士一点,或许如今天下就安定了。”

“哈哈!将军说的是啊。”凉并猛将们哄然大笑,若袁绍与马越两个手握权势的男人同心同德,这天下还有谁敢造反?还有谁敢假借官职行割据之事?

马越看了一眼董卓爽朗大笑,眼神中有很深的意味一闪而逝。

‘仲兄啊,你可知道,这天下若无我,你是个什么模样?’

火烧洛阳,宣战天下,兵败虎牢,迁都长安,身首异处。

马越无法想象董卓这颗硕大地头颅单单落到地上是个什么模样,想到这些让他有些开心,哪怕天下还是没能安定,至少他改变了一些事情,改变了身边兄弟一个又一个的命运。

似乎,也改变了天下的命运。

马越将目光望向远处模糊的洛阳城头,他知道袁绍一定在那个地方和自己一样高高地观战,看着下面的战场。

战局一点一点在倾斜,马越歪头对马腾说道:“兄长,看来渔翁之利是坐收不了了,这样,劳你再跑一趟,率五千兵甲给洛西的黑山军捣捣乱。”

“我也觉得再这么下去不行,咱们凉并武人也要捞些战功!”马腾闻言起身,身后一众凉州武人各个相随。“将军等着,不出三日,西边必有捷报传回。”

马越点头,将目光从兄长出征的身影上转移到洛阳那座熟悉而陌生的城阙,久久不发一言。

袁绍,我回来了。

……

白日的战斗,黑山军一败涂地,在战场上留下了一地尸首。

关东联军在陈王刘宠的率领下打了非常漂亮的打胜仗,随后营地向前压上五里,更加逼近黑山军的大营。黑山军固守营垒不出,似乎除了死守大营再无什么可以实行的破敌之法。

“将军,难道我等再无他法了?”

黑山军大营中,一众黑山武将把张燕团团围在中间,白日的战场上黑山军被射得憋屈,无数兄弟袍泽饮恨战场,而关东联军的伤亡却几乎可以忽略不计。弓弩太重要了,一众黑山兄弟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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