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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71神圣冲击-第6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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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鄙视,连把他当个人看的家伙都没有。

陈阿三怒气冲冲的走出赌场,蹲在一条小巷子口里,怀里揣着把刀子,想看看有没有落单行人,好弄点快钱。这时候两个大汉提着一口小藤条箱子有说有笑的过来了,陈阿三一看倒是认识,是河运公司的两个水手,看他们走路踉踉跄跄、浑身酒气,手里提着箱子,料想是晚上跑船到了码头,就趁夜去酒馆买醉了。

陈阿三就跳出来,不停的套近乎,想借点钱用。虽然都认识,但是陈阿三即便在龙川堂控制的码头区也是被当成烂泥一样的无赖,两个水手很厌烦的让他滚蛋。输的精光的陈阿三又气又急不由的破口大骂,两个水手也不是吃素的,骂了几句后,两人就摁住如猴子般瘦小的陈阿三,一通暴揍,然后扬长而去。

被打得鼻青脸肿的陈阿三在仇恨的驱使下,毒瘾、赌瘾一起上头,眼里只有钱,他咬牙追到两个水手背后,挥起刀子就捅向一个水手后背,妄图以一杀二,洗劫财物。

此刻是东方泛白,街上没有行人,寂静的很,他脚步声自然被听得清清楚楚,两个水手惊讶的一回身看什么人,接着看到陈阿三狰狞的脸皮以及刀光,那个倒霉水手手臂一抬挡了一下,刀子就没捅在后心,而是扎在了肩膀后面。两水手又惊又怒,就又和持刀的陈阿三厮打起来,陈阿三一个无赖,又瘦又小,也没有什么体力,混战中,被水手握住他的手和刀,反手捅进他的肚子里,他当即就委顿在地上不动了。

担心被人看到说不清关系,两个水手就把藤条箱里的几件衣服塞进自己怀里,把陈阿三蜷起来塞进箱子,想扔进东江毁尸灭迹。然而两人在东江边的时候又后悔了:虽然他们两也是帮会中人,平常也经常打架斗殴,但今天太倒霉了,无故被陈阿三这个小无赖缠上,还被捅了一刀,失手误杀了他,这属于被抢劫正当防卫啊!而且这药费、误工费找谁要去。

知道陈阿三有老婆有大哥,两人就变了心意,想问问自己帮会里懂事的人,可否打官司,找抢劫犯陈阿三家要赔偿去。恰好龙川堂上层已经知会各级头目和管事人,帮/会打算玩次“栽盆景”,让各人打听有没有暴死的人,装在藤条箱里的陈阿三就被上报了。

翁拳光和山猪就利用这尸体做了个局:先买通陈阿三大哥,让他故意对陈阿三老婆说,他们前夜去偷玻璃厂了,结果阿三不见了,陈阿三经常几天不回家,他老婆也不知道在干嘛,玻璃厂的看门负责人也被买通了一个。帮/会的一个威力就在于对于下等人里的流氓和无赖都知根知底,即便不在自己帮会里也可以随时启用,简直好像有一面网罩在地盘上。

半夜,龙川堂毒死玻璃厂的看厂狗,派了两个干将从梯子上把尸体运了进去,捆上手脚的尸体被塞进了王鱼家马车座位下面。然后第二天陈阿三老婆和大哥就故意上门问王鱼家索要陈阿三。而治安官一系由方秉生负责搞定,听说刘国建收到了某个大臣的电报,已经成了方秉生的跟屁虫了。

昨夜转移尸体过墙的时候,翁拳光和山猪就站在一条街远的地方看着。一边看尸体消失在墙头,翁拳光忍不住笑,小心翼翼的把刚领来的105号党证放在脸上摩擦,那纸张和油墨的香气还没消散呢。

听闻王鱼家被抓到了治安局,张其结和李广西赶紧大惊失色的前往警局询问事情。“小席被派去保卫方秉生先生的安全,王鱼家的案子由我负责。”欧杏孙坐在办公桌后面,看着面前满脸焦急的两个有头有脸的工厂主和大地主不卑不亢的说道。

欧杏孙早想搞席胜魔了,但是没法子,张局长偏袒席胜魔,所以欧杏孙有点想反水老上级的心思。现在刘国建既然要求他效忠,他自然搭上了这条大船,反正张局长那人是个老好人,谁也不得罪的人,而且方秉生也给了他一笔大钱,足够让他把王鱼家往坏处折腾了。

“他出什么事了?”李广西问道。欧杏孙把事情说了一遍。张其结立刻反问:“那老王应该责任不大,那玻璃厂就是他的地皮,晚上一个贼摸进家里来,拿枪打死也不犯法啊!”欧杏孙奸笑了几声,说道:“看见贼搏斗,直接杀死对方,和现在这种先制服了,又打个遍体鳞伤,然后一刀捅死,而且还秘而不报妄图转移尸体的事情性质,是完全不同的,这是谋杀了。”

“什么?谋杀!”张其结和李广西同时被吓得从板凳上跳起来,彷佛那里眨眼间长出了一层刺。“还在审和侦察,慢慢等吧!谁知道呢?”欧杏孙干笑了几声。李广西还想问,但欧杏孙指着自己小办公室的门口说道:“我还很忙,就不能陪两位闲聊了。”

“我们能不能保释老王?”李广西问道。“不行!涉嫌谋杀,不可保释!”欧杏孙斩钉截铁的说道。“总可以看看他吧?”张其结叫道。“不行!他不能随便探视!”欧杏孙摇摇头。

张其结想了想,从裤袋里掏出五块大洋,悄悄的想塞给欧杏孙,嘴里道:“请欧探长帮帮忙吧。”但欧杏孙彷佛看见蛇一样把那手打开了,叫道:“张长老!我敬重你是因为你是咱们这德高望重的长者!圣经让你行贿吏员、贪赃枉法了吗?拿出去!我可是耶稣在心的基督徒!不要侮辱我!”说罢,重重一拍桌子,指着门口说道:“请慢走!不送了!”

092、雷霆与烈火

下午一点,张其结和李广西就蹲在纺织厂的办公室里,一筹莫展,旁边还有个律师,是李广西工厂里的,因为李广西经常需要和全国各地的客户打交道,还就他厂里特别雇佣了个律师。就律师所言来看,龙川治安局也没有做错什么,这种情况下,王鱼家铁板钉钉的不可探视不可保释。

“怎么会有这种事?他敢拿枪直接毙了贼我是相信的,但我就不信王鱼家那人会打死个贼塞自己马车车座下面,而且还故意不报案?!这不是傻子吗?”李广西在沙发上四肢摊开,仰天叫道。张其结皱眉想了一会道:“我怎么觉的是个圈套呢?故意设计王鱼家的。”

“圈套?谁下的?”李广西问了一句,立刻就明白了,他脸色大变摊开手道:“他们不会这么无耻吧?怎么讲也都是上等人,这和流氓手段有什么区别?”

“流氓手段?流氓也是手段啊!”张其结突然压低了声音,问道:“今天咱们路过照相馆,你看到鸦片馆那群人了吗?”李广西道:“怎么会看不见?一群人全都是燕尾服大礼帽挤在照相馆门口,要不是他们那些保镖和打手,说不定会被百姓围观的。”

张其结说道:“我看见虎眼八爷也和方秉生他们在一起。”“啊?这我没注意?民主党和那个流氓无赖头子混在一起了?”李广西忽然一愣,说道:“你的意思是王鱼家被翁拳光这流氓算计了?”“我当然没有这么讲,我是说,对方说不定连流氓手段都不惜使用,你我要当心!”张其结慢慢讲道。

就在这时,张其结的一个手下慌不迭的跑进来叫道:“老板,不好了!去龙川火车站接货的李管事被治安官扣押了!”“什么?怎么回事?什么货?”张其结惊骇的站起来问道。“就是京城发过来的棉纱,今天早上被龙川站通知抵达,要我们接货,您当时不在厂里,李管事就带着人领货了。”那手下解释道。

“那怎么会被扣在火车站?”李广西不解的问道。那手下跺着脚说道:“据说京城洋药行会举报有人使用列车走私清国产的土鸦片,结果龙川站在例行检查的时候,在我们棉纱里发现了十公斤重的四川土鸦片!李管事一进火车站当即就被警察和鸦片馆的人扣在了那里!”张其结、李广西全部呆若木鸡。

那手下又指着玻璃窗外的厂门说道:“老板,警察可能随后就来,我们怎么办?”李广西怔了好一会,才叫道:“老张,你棉纱里怎么能有鸦片呢?”“有个屁!他们这群杂碎在阴我!”张其结一声大喝。就在这时,那个律师指着玻璃窗说道:“张老板,警察真来了。”几个人跑到玻璃窗朝厂门看去,只见几个治安官骑着马,长驱直入纺织厂,直直往这里而来。

五分钟后,一个姓谭的副探长胸口别着警徽,领着四五个面无表情的警察进来。一看见他,张其结就抬高了下巴,又无奈又愤怒的叫道:“谭副探长,我没有走私鸦片!我的货物经过从京城到龙川的好多火车站,我怀疑是火车公司陷害我!是他们监管不严,让人给我货物里掺入鸦片,我要起诉他们!”

“什么走私鸦片?”谭副探长一脸愕然的模样,接着这个欧杏孙手下的探长板了脸,一副官腔说道:“张老板,有人举报你收容清国黑劳工,我特别来检查贵厂雇佣人员身份,请您配合。”“收容清国黑劳工?”张其结和李广西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

半小时后,下午一点五十分。站在会客室改的教室门口的张其结欲哭无泪,谭探长不到十分钟,就从新招的工人里发现了四张假良民证!良民证上可是没有照片的,照片那东西死贵,怎么可能用到平民的证件上?所以宋国经常有各种罪犯、偷渡客伪造、使用假的良民证。

“妈的!粤语都不会说,你还敢说自己是龙川牛枙塘人?”谭探长一巴掌抽在一个可怜巴巴还在狡辩的中年人脸上,却好像抽在了张其结自己脸上。看查不出什么别的来了,谭探长让手下把四人带走,自己捏着四张假证件,皮笑肉不笑的走到张其结面前,笑道:“张老板,看来您对工人招募管理不严格啊,什么人都能来你厂里做工啊。”

张其结盯着那手里四张做得天衣无缝的假良民证,不仅以假乱真而且是崭新无比的,平常人谁能看得出来?这种工本水平,会有人恰好在他大面积招募选民的时候,第一时间混入吗?他已经在四张证件后面看到了那张戴着眼镜冷笑的脸。

“我要检查你所有工人!立刻!你最好让工厂停工。”谭探长说道。“你做梦!”张其结反唇相讥。而李广西的律师则站出来说道:“谭探长,全厂停工?你无权这么做。你只有权让张老板提供工人全体的证件和名录给你,证据确凿的话,直接找人,没有让人停工的权力。”

“你这条有钱人的狗!竟坏我们好事!”盯着律师,谭探长在肚里破口大骂。而张其结则抱起胳膊说道:“我马上敛齐所有人的良民证和工人名单,明天送交治安局。”谭探长竖起眉毛,厉声喝道:“明天?你现在就把罚款交了!”

就在这时,张其结背后传来一阵冷笑,有人说道:“明天?太晚了!”张其结他们回头一看,只见欧杏孙领着七八个警察,和本地鸦片馆的管事和打手,总共二十多人咚咚的踩着走廊地板转过拐角,直朝这边而来。张其结还没说话,鸦片馆管事已经让人从队伍里揪出一个被揍成猪头的人,对着教室里面目瞪口呆的工人们叫道:“你的同伙在哪里?给我指认!”

说是迟那时快,一个工人一把掀翻面前的书桌板子,跳了起来,踩上了桌子,踢着自己“同学”的脑袋,直朝窗户逃去。而谭探长扔了手里假证件,奋勇的推开挡路的桌椅和学生工人,在那人脚踩到窗台就要往下跳的刹那,拦腰抱住,一下把他拉回屋里,狠狠的摔在地板上。

“就是他!就是他!”警察和鸦片馆的人纷纷围上去,有人从那死命挣扎的人胸口掏出一块油纸包,撕开一看,蹲在地上朝门口众人高高举起那黑黑的鸦片,大吼:“人赃俱获!”

“你们这什么意思?”张其结使劲眨了眨眼睛才敢确认发生了什么事:那个逃跑的小伙子也是昨天大撒网招募杂工的时候,被雇佣的,谁能想到他怀里揣着鸦片膏在上课?

欧杏孙走到张其结面前,冷笑道:“张老板,您这招募工人也得看着点啊?这个人是瘦皮鱼,我们县城走私销售土烟的罪犯!而且,我来,还有个事,您的货物被发现私藏了十公斤土烟。看来,您这纺织厂卧虎藏龙啊!”张其结气得浑身发抖。

但欧杏孙不为所动,在被震得不敢说话的李广西面前带走了张其结,随后就在会客室里“突审”了瘦皮鱼,“竟然”得知纺织厂正式工人里也有两个分销上线。警察立刻抓捕了这两个工人,并且喝令整个工厂停工,所有人都集中到厂房前小广场,刘国建手批的纺织厂搜查令十五分钟后,就由他的秘书骑着马送到了。结果又在墙边的工人宿舍里搜到了一斤重的土鸦片。

看着蹲了满地的纺织厂工人黑压压的人头,欧杏孙掂着装鸦片的口袋,对鸦片馆老板笑道:“今天收获真大啊!”而鸦片馆老板则笑道:“多谢欧兄帮忙,我们不会忘记你的。”

张其结也被警察抓进局子里问话了,而李广西没有跟着同志、兄弟去治安局,相反他领着自己的律师,坐上皇帝车往自己厂子疾奔。因为张其结在被带走的时候,对李广西狂吼:“看好自己的厂子!立刻停止招工!这是他们的圈套!”

被吓得魂不附体的李广西在下了皇帝车后,第一件事不是进厂,而是推开围观的人群,冲到大门围墙边疯狂的撕扯着自己昨天刚刚贴上的《机械厂招募杂工广告》。“不招人了!都走吧!”李广西两手握着碎纸片,对着围观和排队候召的人反复大吼。

“哎,李老板,你不能说话不算数啊?昨天才招募我们,今天就赶我们走?”“哪有您这种耍人玩的?”“你不也是基督徒吗?不可说假话,不可拖欠工人工钱,你不知道吗?你在长老会中心教堂,不是经常对我们这么讲嘛?”在机械厂的教室里,正跟着老师识字的工人们听到李广西让他们立刻离开工厂的命令后,纷纷愤怒的大叫。

大家比一般人更难伺候。都是二十五岁以上的,还都认字,因为招募时候为了迎合选民资格暗中还考量个人的家庭资产,也不算穷人,这种人在哪里都是鹤立鸡群的主,被李广西招募进来后,仅仅半天,他就反悔了,谁能忍他?

看众人蜂拥围着自己、想打自己的架势,李广西擦着满头的冷汗,又惊又气又无奈的大叫:“我给钱!每人半圆大洋!实在不好意思!出了些事情!真的对不住大家了!请大家先回家歇着吧!”

093、想去京城买块表

遣散所有临时招募的工人,李广西亲手关上工厂的铁皮大门,召集所有的管事,让他们分出人手来立刻启动护厂队,组织一部分工人昼夜巡逻,不准任何闲杂人等进出工厂,不住在厂里宿舍而在城里居住的工人进出工厂的时候严格搜身。他还亲自去了财务室打开大铁锁,取出厂里买的十支来复枪和一盒子弹,交给目瞪口呆的保安队长,让他分发给护厂队里有持枪证的人。

张其结纺织厂的管事也找来机械厂了,刘国建竟然封了纺织厂,还搜走了所有的账本和印章!他们一个个急得如热锅蚂蚁,他们也没办法,老板被带走了,账本什么的全没了,工厂里的支票都没法开,只能请李广西帮忙。而李广西也没办法,必须先把自己家篱笆扎牢了,否则自己也被黑进治安局咋办?

忙完自己工厂的事情,已经下午三点,他这才带着律师和自己会计,皮包里装了支票,急如星火的去了治安局,要去保释张其结。一进治安局,因为张其结的提醒,他没有去找欧杏孙,明显那个小子是为对方办事的,他直接去找张局长。

张局长也是名义长老会的成员,铁河民乱的时候,他全家老小都是长老会救的,所以他夫人和孩子都是长老会虔诚基督徒,所以李广西想先问问张局长情况,看看能不能提供援手。但是警察告诉他:张局长又犯头晕老毛病了,已经告了七天长假,从昨天开始脚就没踩上过治安局的台阶。

“老张这家伙,肯定又躲了!”李广西气得在治安局长廊上跺得地板啪啪响,他可熟悉老张这个人………原来铁河民变前,龙川是个穷县,张局长那时候年富力强,可能还想做出点事业来,雷厉风行的抓了不少罪犯,把县城治安搞得不错。但是铁河民变那时候,他严格执行上面命令,在方秉生的命令下犹豫了一下就下令枪击平民,结果城破后,大家就奔他一外地人家里去了,差点就被搞成灭门惨剧了。

从此之后,失而复得家人的张局长好像换了一个人,再也不会硬干什么了,而是圆滑低调了不知多少倍,虽然治安依旧不错,但他和县城各种白的、灰的势力都处得不错,再也没有以前那个锋芒毕露的张局长了。

李广西不想硬撼欧杏孙那小子,那家伙简直是个满清衙役,要是他为对方做事,自己贸然去找他,肯定软硬钉子吃到饱。他询问席胜魔这个年轻基督徒,结果又被告知不在警局,几天前就被刘国建手令派出负责外围安全工作了。李广西好像热锅上的蚂蚁抱着公文包在治安局走廊上绕了好几个圈,犹豫着是不是直接去找欧杏孙要保释。

就在这时,背后响起一声问话:“广西,你来了?老王和老张出啥事了?”李广西扭头一看,只见齐云璐一边擦着满头的汗,一边小跑着越过几个治安官,朝自己跑来。

“我一上午都在工地,刚刚路过王鱼家玻璃厂的时候,才发现玻璃厂大门被封条封了!老王的工人和路人都在围观,我才听说老王出事了!本想告知老张,谁知一近纺织厂大门,就看到他的工人全蹲在大门里面,治安官好像看犯人一样看着!这出什么事了?”齐云璐惊骇的对着李广西摊开了手。

“唉,可能得罪小人了!”李广西把今天的事情说了一遍。齐云璐立刻拉着李广西往欧杏孙办公室方向走,说道:“那你既然打算保释老张,不能干等着小席啊,先去看看情况。”

办公室里的欧杏孙看着面前的齐、李二人,又瞄了瞄后面一脸紧张的李广西律师,他笑了笑,说道:“张其结老板只是涉嫌,都是他手下工人做的,他本身不像个毒枭,所以允许保释。正好,二位都是本县议员候选人,也算个绅士,可以画押当保人保释张老板。”

“好好好!多少钱?”李广西和齐云璐异口同声的朝前倾俯身子问道。好像看着两条卑躬屈膝要食物吃的小狗,欧杏孙霸气的把身子靠在椅背上,对着两人推出两只手,左手竖起四根指头,右手竖起食指,笑道:“2000银元!”

“什么?”齐云璐唰的一下出溜到椅子下面,结结实实的坐在地上。而他和李广西本来坐的是条凳,他那一头突然轻了,李广西也被翘起来的条凳摔在地上。一时间两个富人在欧杏孙面前人仰马翻,乱成一团。

接着李广西挣脱开慌不迭扶他起来的律师和会计,自己从地上跳了起来,指着欧杏孙大叫:“怎么可能两千大洋???张其结又没有绑架碎尸!欧杏孙探长,你不要欺负我不懂法律!”

欧杏孙忍住脸皮下的快意,刻意把脸板得很严肃,把后背从椅背上抽离,两臂手肘都压在桌子上,慢条斯理的说道:“为什么张老板要从这里出去需要2000大洋呢?第一:他招收清国黑工,按刘国建市长的批示:《打击外地黑工保护龙川乡民政策》,每人罚款一百元,四个人,就是四百元罚款。

第二:龙川洋药行会已经起诉纺织厂管理不严,放任工人里有参与私烟生意的烟贩子,索赔金额为六佰元。第三:才是张其结老板自己的事,这个货物里为什么会有清国土烟呢?这个是我们侦查的案件,鉴于张其结老板是我们龙川著名乡绅,是有头有脸的绅士,我特别请示了刘国建市长,替你们争取到了较少的保释金,就一千元而已。

三条累积:400元罚款,600元民事诉讼标的资产抵押,1000元保释金,共计2000银元。”说完,欧杏孙看着气得哆嗦的李广西,笑着摊开手臂,说道:“我都说完了,您看着办吧。”

李广西指着欧杏孙气愤难平的问道:“还有个事,张其结撑破天,也只是工人里有人掺和鸦片和偷渡黑工,你们凭什么封人家工厂?”欧杏孙微笑起来,他面不改色心不跳的说道:“李老板,你知道张其结老板昨天傍晚送了一叠工资单和工人名单给衙门,要求补税的事情吗?”

“补税?”李广西愣了一下,马上明白了:这是张其结打算给手下有选民资格而很穷的工人报全税款,以便在资产方面符合选民要求,毕竟不是人人都有100元不动产的。【投票权第4条:年纳四块银元的直接税,或者拥有一佰元以上的不动产。】

“补税不是好事吗?给刘国建大人多点钱修路啊,凭什么就封厂没收账本了呢?”李广西略带讽刺的问道。欧杏孙眼一瞪,说道:“补税?那就是逃税!仅仅报上来的四十个工人平均每人每年逃税一块大洋,这你怎么说?!他手下其他百十个工人呢?不查他查谁?”

顿时,李广西和齐云璐如被雷霆击中,人人瞠目结舌,李广西更是冷汗顺着额头往下流:不光张其结在工人工资方面逃税,他自己工厂也逃税,谁会吃饱了撑的给工人去申报直接税呢?本来就已经在营业税方面交给官府不少了。所以很多时候,工资也有一部分用奖金和花红的逃税方式来发。

现在李广西只觉得自己幸运,昨天还以为张其结对工厂管理效率高,一个小时就整理出一个名单和证明颠颠的送衙门去了,自己满心羡慕,以为自己这补税名单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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