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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汉箭神-第2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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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觉得应不应该进言?”

“我不知道。”霍去病低声说道:“其实陛下对师兄是很看重的。如果师兄一心作战,不关心那么多事就好了。他总是教我说做事就像射箭,要专心,可是他自己为什么要关心那些事?那些事不是有其他的大臣管吗?”

霍去病的声音很低,淹没在马蹄声中,枚皋听得不太分明,可是从霍去病的神情上,他看出一些与他年龄不太相衬的味道。他多次听梁啸说起霍去病的天赋,但他本人并不太相信,一个十岁的孩子,就算聪明,又能聪明到哪儿去,居然能让梁啸如此看重。他一直以为梁啸是怜惜霍去病,现在却觉得,在这个问题上,恐怕他的眼光不如梁啸。

霍去病有出同龄人的成熟。

梁啸的眼力的确非我能比。枚皋自嘲的笑了笑,对未来充满了信心,不由自主的挺起了胸膛。

枚皋赶到甘泉宫,第一时间请见。天子惊讶于他的度,随即召见了他。看到大步流星走来的枚皋和霍去病,天子眼前一亮,转身对曹时说道:“你看,我给你安排的这个军谋不错吧?”

“陛下,臣与枚少孺一起出征闽越,对他的能力早有耳闻。”

“哈哈,那时候只是耳闻,这一次要让你亲眼看看。待你大捷之时,就让他写军书,一定文质彬彬,相得益彰。”

曹时笑道:“臣也希望早点有这一天。”

说话间,枚皋和霍去病赶到天子面前,躬身行礼。天子看了一眼霍去病背的弓,皱了皱眉。“小子,我不是赐了你好弓么,你怎么不用,却背这样的竹弓?”

“陛下所赐弓太过强劲,臣射艺未成,勉强使用,只能用蛮力。竹弓虽软,却是立规矩。揠苗助长,非智者所为。”

“嚯!好大的口气。”天子吃惊地挑了挑眉,转身看看曹时。曹时也觉得很诧异。卫少儿是平阳侯府的奴婢,霍去病是在平阳侯府出生长大的,曹时见过他。现在看他这副少年老成的模样,不禁大感意外。

“谁告诉你的?”

“我师兄,冠军侯梁伯鸣。”霍去病取下竹弓,爱惜地抚了抚。“这是他当年练习射艺用过的弓,听说是我师傅所赐,现在他把射艺和弓一起传给了我。”

天子本来还想调侃两句,听说这是梁啸自己练习射艺时用过的弓,立刻把那些话咽了回去。得知梁啸代师收徒,教霍去病射艺,他原本还有些怀疑。射艺和学问一样,都是家传的,在某种程度上甚至比学问还要保守,非亲近不传。梁啸能把这样的绝技传给霍去病?

可是现在看来,恐怕梁啸真的把射艺传给了霍去病。以此推理,他离开长安的时候没有带上霍去病就显得另有深意了。很显然,他这是不想连累霍去病,也不想把霍去病这个天赋过人的少年收为己用。要是换了其他人,这样的人才怎么可能轻易放弃,从小教大的,忠诚绝非普通门客可比。

“很好,你用心练习吧,等你的射艺和你师兄一样精妙,再用我赐的弓不迟。”

“谢陛下。”

枚皋在一旁看着,心里松了一口气。他从天子的语气中听出了些许松动,还有那么一丝歉意。这是好事,如果天子一直对梁啸抱有成见,他们的计划是很难成功的。出海毕竟是不得已的下策,如果可能,他们还是希望辅佐天子,君臣同心。

枚皋入殿,御案上铺着他和马戎绘制的河西地图。天子和曹时正在讨论关于西羌的用兵问题。

“枚少孺,你对河西的情况最了解。依你之见,平定河西,当采取什么样的策略?”

枚皋沉吟片刻,拱拱手。“陛下,欲定河西,必先安东南。”

“东南?”天子眼神微闪,手指在地图上轻敲了两下,神情有些不悦。

他很清楚枚皋在说什么,淮南王刘安请求徙藩的奏疏早就送到了他的面前,他也和身边的几个近臣商量过了,只是还没有结论。有人建议接受刘安的请求,将他徙往东冶,为国守边。也有人反对,认为这样做会使刘安脱离朝廷的控制。万一他和南越勾结,为祸将比闽越更严重。

他是想问问枚皋的意见,却没想到枚皋一见面就主动提起了这个问题,而且毫不掩饰他的想法。

“东南怎么了?”天子语气淡淡的问道。

枚皋转头看了一眼曹时,拱拱手。“君侯,你对南越太子的印象如何?”

曹时一愣,他没想到枚皋会把矛头转向他。他尴尬的看着天子。天子眉头皱得更紧,怒心隐。枚皋在他面前卖关子,这让他很不舒服。不过,他没有作,给曹时使了一个眼色,示意他直言无妨。

曹时想了想。“南越太子缺少礼数,举止轻佻,对朝廷也不够恭敬。”

天子愣住了。他见过赵婴齐,觉得赵婴齐很恭顺,怎么在曹时的眼里,赵婴齐却是另一副模样?他立刻意识到枚皋所说恐怕不是信口开河,南越真的不如他想象的那样已经彻底臣服。如今山东大水未平,朝廷又要在河西用兵,粮赋缺口需要来自南越的稻米补充,如果南越出事,影响可不小。

一念及此,天子变得不淡定起来。“你们说说,南越究竟是怎么回事。”

“陛下,这次能够平定两越,有取巧的成份。”枚皋也不客气,开门见山。“闽越灭国,一方面是因为他们没料到我军会从海路起攻击,另一方面,却也是因为他们的主力被牵制在漳浦,救援不及。南越臣服,原因又有不同。我军的强大兵威固然是重要原因,可南越对我朝知之甚少,被吓住了,也是一个不可忽视的关键。如今南越太子入朝,他们已经知道了我们的虚实,会不会另有想法,不可不防。”

天子眨眨眼睛。“他们是被吓住的?”

“没错,一是我军势如破竹的平定了闽越,一是我军以少胜多,大破余善率领的闽越主力。特别是后者,是赵婴齐亲眼所见。”

天子挠了挠头,有些反应过来了,不由得啼笑皆非。他一直以为南越臣服是真的实力不行,现在想想,恐怕不是这么回事,这里面有不少巧合的成份。别的不说,漳浦之战,汉军兵力虽然有限,可是出战的两位将领却是如今大汉能拿得出来的最佳组合。

一个是梁啸,一个是卫青,都是以骑战成名的年轻将领。如今梁啸在庐山“养病”,卫青要随曹时西征,万一南越有变,他还能派得出这样的组合吗?

南越会有变吗?天子越想越不安。南越太子虽然已经到了长安,出使南越的正使严安到现在还没回来,可见南越的事并不怎么顺利,至少不像他以为的那么顺利。

事实上,他们都清楚南越的实力绝非闽越可比,否则王恢不会看着南越这块肥肉不取,这可是了立功封侯的大好机会。

“这么说来,安定东南,的确是当务之急。”天子轻轻地吁了一口气,还是迟疑不决。“可是,怎么才能安定东南?徙藩,是不是最好的选择,会不会是饮鸩止渴?”

曹时紧紧地闭着嘴巴,一声不吭。

天子也没指望他,把目光转向了枚皋。枚皋慢慢地挺直了腰杆,伸出一只手,张开五根手指。“陛下,宗室是手足,如果连自己的手足都不能信,那陛下还能信谁?”

“话虽如此,可当年高皇帝封刘濞于吴,可是遗祸不浅。闽越地势险要,万一……”

“闽越地势险要,可是闽越丘壑纵横,耕地有限,比起淮南,闽越何足挂齿?”枚皋拱手道:“陛下,要论威胁,恐怕南越的威胁都要比闽越大得多。退一步讲,陛下也可以将几个重要的关隘控制在手中,就算淮南王有异心,区区一介书生,又能掀起多大的风浪?”

第545章大局

天子虽然没有立刻答应,却有所心动。

枚皋说得没错,刘安不是刘濞,他不过是个书生。别说是闽越那种穷地方,即使是比闽越富庶几倍的淮南,他也没能玩出什么花样来。既然他主动请求徙藩,何不成全了他,以免刀兵相见。

异姓王、功臣集团相继消亡之后,削弱诸侯王是朝廷的既定方针。从孝文帝时开始,贾谊就开始建议削藩,到如今梁啸、主父偃先后提出的推恩令,都是为了这个目的而生。之所以到现在还没有大规模的推行,只是要等一个机会罢了。

淮南王刘安主动提出徙藩,无疑是一个大好契机。如果其他诸王能效仿刘安,主动提出将封地远徙,诸侯王对朝廷的威胁就可以迎刃而解,至少可以大大的缓解,朝廷也能将那些封地收回来,财赋增加,可以调控的财力、物力都会有明显的增长,对接下来的征伐也是一个利好。

天子摸着下巴,迟迟没有说话。他虽然心动,警惕性却未丧失。枚皋从庐山归来,一见面就提出徙藩安定东南之策,他不得不怀疑和梁啸有关。梁啸和刘安是翁婿,他在这里面起了什么样的作用?

他想出海?天子心里欣然咯噔一下。他迅联想到梁啸最近的一举一动,越想越觉得可能性很大。他想了想,忽然轻声笑了起来。“梁啸的病情怎么样?”

“病没什么关系。”枚皋没好气的说道:“关键是懒。”

“懒?”天子很诧异。他预想了很多,唯独没有想到这个答案。

“是啊,他如今封邑五千户,家产数千万,庐山有别院,还在陛下赏的菜田万亩,衣食无忧,一家人欢聚一堂,其乐融融,富贵已是人臣之极,自然不想再辛苦了。”

天子的嘴角抽了抽,一时不知道怎么说才好。他既觉得好笑,又有些说不出的羡慕。听枚皋这么一说,梁啸简直比他这个皇帝还自在啊。他还要为各种事务犯愁,梁啸却舒舒服服的做起了田舍翁。即使他夺了他茂陵的田宅,他依然可以活得很安逸。

“岂有此理!”天子忍不住骂了一句。

枚皋和曹时都诧异的看着天子,不知道他在谁说岂有此理。霍去病也是一脸茫然,莫名其妙。

“年纪轻轻,就打算归隐?”天子见状,立刻醒悟过来,连忙辩解道:“他还有一点志气吗,就这么归老山林?”

枚皋、曹时哭笑不得,不知道怎么接天子的话头。现在说梁啸没志气,不肯做事,那又是谁免了他的官,将他赶出长安的?他们心中腹诽,嘴上却不敢指责天子,只好含含糊糊的附和着。天子也知道这事怨不得梁啸,自己的指责实在是蛮不讲理,不免有些讪讪。

气氛一时有些窘迫。

“徙藩是大事,不能草率决定。”天子率先打破了沉默。“南越的事,我也需要再问问严安。如果南越真的不安分,的确需要做好安排。你们先商量河西的事吧,大军出征,兵员调集、粮草,都是很麻烦的问题。特别是……”

天子摇摇头,没有再往下说。他担心是的山东的水患,马上就要到夏季了,雨水增加,水患会更加严重。在这个时候出兵西征,的确不是什么好的选择,不知道有多少人要私下里议论呢。

枚皋也没有再坚持,他该说的都已经说了,天子采纳不采纳,他也不能勉强。

他向曹时解释起河西的形势,特别说明了西羌各部落的情况。他出使西羌的时候,与各部落的领有过交流,知道哪些部落领倾向于汉朝,又有哪些部落领更愿意和匈奴人打交道,区别敌我,可以分化羌人。如果能得到一部分羌人的支持,可以减少对辎重的要求。

曹时听得很认真。他虽说是将门之后,但他上阵的机会很少,上次出征闽越算是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统兵作战。这次天子给他机会统领骑兵主力出征,他自然想抓住机会,立个大功。

君臣几人说得投机,一直谈到深夜。

随后数日,天子又多次召集相关人员讨论,枚皋以其对河西地理的了解,成了不可或缺的人物,每次讨论都是众人瞩目的焦点,一时间名声大噪。

窦婴和董仲舒对面而坐,相顾无语。

天子正在讨论西征的事,他们俩却被有意无意的忘记了,闲来无事,只好谈谈学问。不过一想到眼下的处境,这学问也就没了味道。不知不觉的,两人开始长吁短叹。

就在他们大感失落的时候,枚皋来了。他满面笑容,大步流星地走了进来,一见面就拱拱手,朗声笑道:“窦君侯,董夫子,你们都在啊。”

窦婴直起身子,爱理不理的说道:“哟,这不是枚少孺嘛。怎么没去讨论兵事,有空来看我们这两个老朽?”

枚皋哈哈大笑。“窦君侯,我们待会儿再聊,我先和董夫子说几句。夫子,冠军侯让我给你带几句话,请你好好准备,他要正式向你宣战了。”

董仲舒直皱眉。“他都去了庐山,还不依不饶?”

“他啊,做人如射箭,一旦盯上你了,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窦婴开了个玩笑。“梁伯鸣要怎么对付董夫子,难道他要和董夫子论射吗。要是这样的话,就不用比了,董夫子只能甘拜下风。要是论学问,嘿嘿,那可就不一样了。以他那点学问,除了耍无赖,连董夫子的弟子都能胜他。”

枚皋眨眨眼睛。“窦君侯,你还就真的猜错了,梁伯鸣就是要和董夫子比学问。我知道的不多,只听到了一条,是有关祈雨的。”

董仲舒不安的扭了扭身子,神情尴尬。

“梁伯鸣说,孔夫子不语怪力乱神,董夫子却大搞祈雨法术,不知道是哪位高人传承的学问,又不知是真是假。如今夏季快到了,山东水患有加剧的可能,能不能请董夫子做个法,让雨下得小一点,或者把雨挪个地方,比如下到西域的沙漠去,那里可是缺水得很,就算整个大河都搬过去都没事。”

董仲舒涨红了脸,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来。

窦婴见状,连忙为董仲舒解围。“这求雨在人,得雨在天,灵与不灵,既要看人的诚意,也要看苍天肯不肯应。如今弊政未改,上苍震怒,就算是董夫子愿意施法,也未必能行的。”

枚皋戏谑地眨眨眼睛。“董夫子,是这样吗?”

“呃,呃。”董仲舒连连点头。

“我却听说,这灵与不灵,其实还是要看求雨者诚与不诚。古代大巫祈雨,之所以百试不爽,是因为他们都怀有以身事神的决心,求雨时会将站在柴堆之上。天不下雨,他们就以身自焚……”

董仲舒脸色大变,脱口而出。“枚少孺,你究竟想干什么?”

“没想干什么啊,只是想知道你这祈雨的法术究竟是真是假。董夫子,这里也没有外人,你能不能说句真话,这祈雨的法术,究竟是灵,还是不灵?”

董仲舒张口结舌,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说灵,枚皋就要他去施法止雨,解山东水患。如果说不灵,他岂不是自打耳光?在江都的时候,祈雨的法术他可做得不少,而且写进了他打算传世的巨著之中,连抵赖都没机会。

“你……你,这是梁伯鸣的手段么?”

“是不是梁伯鸣的手段,并不重要,真相才是最重要的。”枚皋紧紧的咬着董仲舒不放。“你能给句痛快话么,究竟是灵,还是不灵?”

董仲舒恼羞成怒,长身而起,准备不战而远。枚皋横行两步,拦住了他。董仲舒大怒:“枚少孺,你也是读书之人,欲对长者无礼么?”

枚皋笑了。“夫子言重了,我怎么会对你无礼呢,只是有些话还没说完,想请你留步。”

“还有什么话,过些日子再说不行么,非要今天说?”

枚皋也不理他,转身让人拿来一叠纸,双手送到董仲舒面前。“夫子,这是梁伯鸣让我转交给你的新纸,请你收好。”

“新纸?”董仲舒拈起一张纸,脸色微变。这纸的手感太好了,与常见的粗麻纸判若云泥,绝非寻常之物。梁啸送他新纸干什么?

“没错,这是淮南王府新制的纸,比竹木简更便于书写,价格却比帛书便宜很多,最适合写鸿篇大论。嘿嘿,他希望夫子早做准备,将你的依据写下来,以免准备不足,仓促应战。”

董仲舒瞪了枚皋一眼,哭笑不得。不管怎么说,梁啸给他送礼,而且是这么好的纸,的确是一份心意。细说起来,梁啸除了在学术上不依不饶之外,对他并无失礼之处。上次去拜访他,还给他带了一份丰厚的礼物。

“我收下了。”董仲舒叫过一个弟子,捧着新纸,落荒而逃。

枚皋站在门口,恭送董仲舒。窦婴连连摇头。“你这小子,和梁伯鸣走得太近,连说话都像他了。”

“窦君侯,董夫子走了,我们好好的聊一聊吧。”

“算了。”窦婴连连摆手。“我可没兴趣和你说那些巫术。”

“不说巫术,也不说阴谋,说阳谋。”

“阳谋?”窦婴眉头一挑,精神起来。

“没错,阳谋。”枚皋也收起了笑容,神情严肃。“窦君侯,你虽说也信奉儒家学术,可你与董夫子不同。我想请问你一句,在你看来,董夫子的天人三策是利是害?”

窦婴眉头微蹙,沉默良久。枚皋这一句话单刀直入,一下子击中了他的要害。如果说是几年前,他可能根本不会考虑这个问题。可是现在,他不得不承认,儒家虽说看起来比黄老之道更适合朝廷的需要,但也只是适合朝廷的需要罢了。对朝廷以外的人,似乎都不是什么好事。

董仲舒的天人三策究竟讲了什么,他心里一清二楚。董仲舒究竟想干什么,他同样一清二楚。董仲舒能干什么,经过这一段时间的观察,他也大致看得清楚。

儒者想取得“代天言命”的权利,要看天子愿意不愿意。天子愿意听,你的理论就是理念,天子不愿意听,你的理论就是废话,说不定还会招来杀身之祸。

这绝不是儒者想要的,也不是董仲舒想要的。

“不用儒家,还用黄老吗?”

“当然不能。”枚皋说道:“不过,也不能一弃了之。如果非彼即此,黄老未必就比儒家差。别的不说,至少淮南王府能造出楼船,能造出新纸,可是儒家能干什么?祈雨?”

窦婴忍不住笑出声来。“那你们的意思是?”

枚皋没有直接回答窦婴的问题,反过来问了一句:“窦君侯,你知道太史令最近在忙什么?”

窦婴想了想。“听说在观星,天禄阁有一只大号的千里眼,他用那只千里眼观星,有些新现。”

“不是有些新现,而是有大现。”枚皋歪了歪嘴。“一旦这个新现公布于众,现在所有研究星象的学者都要失业。天下只有淮南王和太令史有资格解说天象,因为只有他们有这样的千里眼。”

窦婴眉毛耸起,惊讶不已。“这么严重?”

“没错。没有千里眼,我们看到的星象只是一郡一县,有了千里眼,我们能看到的却是整个大汉,你想想看,一个从来没有出过郡县的人,有资格和游遍大汉的人讨论见闻吗?更别说大汉之外,还有更广阔的未知天地。”

窦婴倒叹一口冷气,不禁为董仲舒担心起来。天人感应的基础是对天地的了解,星象是重中之重。如果董仲舒连看到的天都只是一小片天,那他的天人感应岂不是坐井观天的臆语?

他看了枚皋一眼,忽然觉得后脑勺一阵寒意。眼前的枚皋和远在豫章的梁啸在布一个大局,这个局要对付的不仅是董仲舒,他们所谋甚大。他们要动摇的是天下人的信念。

好在是阳谋,不是阴谋。窦婴莫名的感到一阵庆幸。以他多年的为官经验,他就算猜不到梁啸、枚皋的真正用意,也知道他们究竟在与谁为敌。

窦婴权衡再三,心生怯意。“我老了,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这件事关系到大汉的国运,也关系到天下人的福祉。没有窦君侯这样的前辈坐镇指挥,很难有成功的希望。”枚皋长身而起,深施一礼。“请君侯三思。”

第546章反省

窦婴忽然觉得有些脸热,为自己刚刚那一瞬间的胆怯惭愧不已。他低下头,沉吟了片刻,重新抬起头的时候,眼神变得坚毅无比,甚至有些亢奋。

“是梁伯鸣让你这么说的?”

枚皋不假思索的点点头。

窦婴吁了一口气,缓缓点头。“既然他这么看得起老夫,那老夫责无旁贷。你倒说说看,你们的阳谋究竟是什么。”

“喏。”枚皋再次躬身行礼,然后向窦婴靠了靠,侃侃而谈。“其实,梁伯鸣对董夫子并无恶感,他赞同他的用心,但反对他的手段。天命太玄,用天命来解说人事,恐怕鞭长莫及。”

窦婴眉梢轻颤,欲言又止。他本想反驳两句,可是想到董仲舒刚才的窘态,他觉得还是不要在这个问题上纠缠了。这些年轻人的手段很粗暴,甚至有些无礼,但是不得不说,这个手段很有效。面对枚皋的质问,董仲舒几乎没有招架之力,只能退避三舍。

“那你们的方案呢?”

“从实处着手。”

“如何从实处着手?”

“经济。”枚皋吐出两个字,又加了两个字。“经世,济用。”

窦婴灵光一闪,沉吟道:“经世济用?听起来,这的确是落到了实处。可是,又如何着手呢?”

“论秦。”

窦婴渐渐明白了枚皋的意思,不由得歪了歪嘴。“鉴古论今,以亡秦之迹,论当世之政?”

“君侯果然是为政经验丰富的老臣。”枚皋笑了起来,不露声色的拍了两句马屁。窦婴为人自负,如今又落魄,对这种奉承几乎没什么抵抗力。“以史为鉴,是学者最常用的手段。秦亡不过七八十年,史迹甚多,有不少人还亲身经历过秦末的暴政,研究秦事,总比研究三代更容易落到实处。”

窦婴连连点头。枚皋说得在理,不管是儒家还是道家,以古喻今都是最常用的手段,言必称三代是学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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