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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汉箭神-第25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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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啸非常坦然。在西域这么久,他对西域的大形势已经有所了解。大夏曾经是一个强盛的大国,可现在是落架的凤凰不如鸡,被月氏人打得狼狈不堪。这种时候,即使没有莫苏耶耶的关系,大夏人也不会主动挑起事端的,否则汉人和月氏联手,可以轻松灭掉大夏。

向前走了两日,梁啸遇到了赶来迎接的大夏将军弥兰。弥兰年近五十,身材粗壮,说话时中气十足。一看到梁啸,他就点了点头,表示满意。

“我女儿有眼光,你比阿留苏强多了。”

梁啸有些窘。他虽然和莫苏耶耶成了好事,但并没有正式迎娶,弥兰这么说,等于把一件私事公开了。梁啸强自镇静,上前行礼。大夏有希腊遗风,他特意行了一个希腊礼。

果然,弥兰见了,心情大好。“不愧是文明之邦来的勇士,比那些野蛮人强太多了。”说着,还了礼,又指指亚历山大等人。“我可以看看你麾下的勇士吗?”

梁啸慨然应诺。“当然可以。如果将军有兴趣,我们不妨较量一次。说实话,我也想看看大夏驰名天下的重甲骑兵。”

弥兰露出几分尴尬,却还是转身叫出一些骑士,让他们披甲上马,准备比武。梁啸看了一眼,大失所望。不知道是因为穷还是因为气候太热的原因,这些重甲骑兵穿得都比较简陋,所谓的重甲不是破损严重,就是做工粗糙。如果考虑到这些人都是弥兰的近卫骑,是装备最好的重甲骑士,那大夏的骑兵水平实在不敢恭维。

见梁啸失望,弥兰更加不好意思。

“就这么多骑兵?”

“不是全部。”弥兰掩饰道:“我只带来了一百骑,还有四百余骑留在大营里。重甲骑士甲胄太重,不太合适长途行军。如果不是担心野蛮人袭击,我一个也不会带。”

梁啸会意。重甲骑士成本高昂,不仅甲胄费钱,战马也费钱,即使是正常行军,一个重甲骑士至少也要带两匹战马。如果不打仗,带着他们确实没什么意思。

“整个大夏现在还有多少这样的重甲骑士?”

“不多了,全部加起来也就是两千人左右。”弥兰轻叹一声:“重甲骑太耗钱,上阵的时候又没什么明显的优势,很多人都不愿意再装备重甲骑,我有五百骑已经算多的了,其他人也就是两三百人。”

梁啸笑了。“初次见面,我送弥兰一个礼物吧,也许能让你的重甲骑士重现辉煌。”

弥兰又惊又喜。“什么样的礼物能有如此神力?”

梁啸摆摆手,亚历山大捧来一副马镫,梁啸接过,双手献与弥兰。弥兰拉在手中,大惑不解。梁啸又给亚历山大使了一个眼色。亚历山大下马,将马缰交到弥兰手中。

“将军,请派一个骑士上马,试试此物的神力。”

弥兰将信将疑,却没有让其他骑士上马。他自己翻身跳上战马,亚历山大走过去,帮他调整好马镫系绳的长度,又告诉他骑乘时的要点。弥兰一听就明白了,他轻催战马,奔驰起来。

第613章志同道合

弥兰从年轻起就征战沙场,经验丰富。坐在马背上奔驰了片刻,他就意识到了马镫的意义。

特别是对以白刃冲击为主的重骑兵来说。

大夏沿袭希腊骑兵的战斗方式,骑射一直不是重点。希腊人以步兵方阵驰名天下,也以步兵方阵征战四方,对步兵的运用达到了极致,对骑兵却一直不太重视。并不是希腊人不想展骑兵,而是条件所限。

希腊多山,马匹来源不多,天生就不具备展骑兵的基础。等马其顿人控制希腊,骑兵才进入希腊的军事阵列,而且以北部的野蛮人为主。亚历山大建立了伙伴骑兵,这些贵族子弟才有足够的财力购买马匹,装备武器,也有足够的忠诚,可以确保不会像野蛮人一样朝三暮四。

从那以后,骑兵才成为希腊军的主力,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希腊骑兵喜欢持矛冲锋,一决胜负,而不是骑射进行骚扰。贵族子弟组成的精锐力量要么不出手,出手就是定胜负,谁稀罕做游击啊。

比起骑射的游牧民族,重骑兵更迫切的需要能在马背上坐稳,一旦从马背上摔下去,几乎没有全身而退的可能,非死即残。而重骑兵的短处也很明显,在与月氏人的轻骑兵对抗时,他们追,追不上,战,也没必胜的把握,常常处于下风,渐渐衰落也就是情理之中的事了。

有了马镫,情况可能完全不同,至少在正面冲撞的时候,重骑兵的优势可以得以挥。

女儿莫苏耶耶说得不错,梁啸是一个传奇般的勇士,他能给大夏带来复兴的机会。一个简单的马镫就解决了重骑兵长久以来的困扰,让人懊悔为什么自己没想到这么简单的方法,简直是化腐朽为神奇。

在马背上,弥兰想了很多,回到梁啸面前时,笑容中的客套成份已经消失,多了几分真诚。

“果然是一个好礼物。”弥兰跳下马,将马缰扔给亚历山大。“我立刻安排人打造五百副,将所有的重骑兵都装备起来。”

“那我就提前恭祝将军一展雄风,战无不胜了。”

“哈哈,但愿如此。”弥兰亲热地拉着梁啸的手臂。“如果你能帮助我的话,我想这一天也许不会太久。”

“只要将军不嫌弃,我自然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弥兰开心地放声大笑,拉着梁啸上马,并肩则行。两人的年龄虽然差一倍,事实上也有翁婿的身份,可都是战士出身,一见如故。特别是梁啸通晓希腊语,还向莫苏耶耶学过不少礼节,减少了不少交流沟通上的麻烦,也让弥兰倍觉亲切。

弥兰问起了莫苏耶耶的近况,对女儿远嫁葱岭以东非常惋惜。对他来说,这个女儿等于是被阿留苏抢走的,只不过运气好,阿留苏死了,她得了阿留苏的遗产,现在又嫁给了梁啸这样的少年勇士。

弥兰越看梁啸越欢喜,两人谈军事,谈地理,谈历史,天南海北,古往今来,无所顾忌。

从弥兰的讲述中,梁啸也了解到了不少新的情况,特别是有关大夏、月氏以西的塞琉古王朝,甚至还有一些罗马的消息。只不过离得太远,有很多消息都是多年以前的陈年旧事,包括梁啸已经知道的希腊灭亡。更多的消息是与大夏密切相关的,比如塞琉古的安条克七世去年冬天在与帕提亚的战斗中战死,比如大夏人对月氏人的战争连年不利,只能向南展,准备进入天竺等等。

“对天竺的战事顺利吗?”

“不太顺利。”弥兰连连摇头。“路途遥远,而且山路多,丛林密,运输不便。天竺的天气又热又湿,将士们很不适合,他们还有象兵,战马闻到那些大象的味道就会乱阵,就算交战,我们的骑兵也挥不了优势。那些大象太大了,简直像一座移动的小城堡,我们的长矛也够不着象背上的人,只能刺大象。可是象皮结实,很难刺穿,就算刺穿了,也只伤不着根本。”

梁啸听着听着,嘴角渐渐露出微笑。这弥兰看似粗豪,实际上该有的心眼儿一点也不少,不等他开口借兵,他就诉起了苦。

梁啸也不着急。他虽然不像东方朔那样智计百出,却也不是有勇无谋之辈,既然敢来借兵,岂能没有一点准备。既然弥兰要诉苦,那就让先诉个痛快吧,谈判并不是以谁说得多、说得早为佳,倾听也未尝不是一种应对。

弥兰说了一通,无非是天竺很难打,大夏兵力不足,已经难以为继,归根到底一句话,要借兵,恐怕不太可能,最多也只是象征性的借一点。

梁啸也不作声,只是听着,不时的应和一两句。直到弥兰不说话,他才说道:“这么说,你们对天竺是进攻,对月氏却是防守,而且防守效果也不怎么理想?”

“是的,月氏人兵力雄厚,骑兵又多,我们应付不来。进军天竺,也是迫于无奈。”

“那为什么不和月氏讲和,莫苏耶耶嫁给阿留苏,你们和月氏还交战?”

弥兰长叹一声:“阿留苏一直在葱岭以东,这里的战事由女王负责。女王似乎不怎么喜欢莫苏耶耶,和亲之后,他们的攻势反倒更猛了。若非如此,大王也不会将我调到这里来作战。”

梁啸沉吟片刻。“这么说来,征讨天竺就是你们唯一的出路了。”

弥兰一时无言以对。他夸大大夏的危机,本是想在梁啸开口借兵之前埋下伏笔,好让他不至于期望太高。可梁啸这句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不征讨天竺,大夏就只要亡国一条路了?

面对弥兰的疑问,梁啸不慌不慌。“这么说吧,大夏畏月氏如虎,可是月氏却畏匈奴如虎,而匈奴人又畏我大汉如虎。眼下我大汉国内有些小困难,所以匈奴人还能喘息一阵子。再过几年,我大汉出兵征讨匈奴,匈奴人无处可逃,唯一的出路就是向西。”

弥兰迷惑不解。说大夏的事呢,怎么突然扯到大汉和匈奴了。

梁啸跳下马,在地上画了个草图,把大汉、匈奴以及乌孙、大宛、月氏、大夏的位置一一标注出来。千言万语,不如一图,看到这副示意图,弥兰一下子明白了梁啸的意思,心里咯噔一下。

“怪不得月氏人如此凶猛,原来也是为了避祸。”

梁啸有些意外,感慨于弥兰的联想能力。不过,他没有点破,相比于他告诉弥兰的,弥兰自然更相信他自己分析出来的结果。

“没错,月氏人也是在避祸。”梁啸拍掉手上的尘土。“我觉得你们与其互相残杀,不如讲和,团结起来,一起和匈奴人战斗,这样生存的希望也许更大一些。”

弥兰摸着虬结的胡须,一声不吭。

“月氏在北,大夏在南,如果匈奴人杀来,月氏当其冲。如果能拦住匈奴人,月氏的损失也不小,大夏却可以安然无恙。万一拦不住匈奴人,那月氏恐怕也所剩无几,无法对大夏造成了什么威胁了。”

弥兰点点头。“话虽如此,月氏人愿意结盟吗?”

“我想女王会接受的。当初月氏和大宛交战不休,我赶到月氏,也曾经劝得女王与大宛结盟,女王还派了五千骑支援大宛,抗击匈奴人。事实证明,团结起来才有力量。若非如此,匈奴人此刻只怕已经占据大宛了。”

弥兰打量了梁啸片刻。“如果月氏人不肯结盟呢?”

“那就先灭了月氏。”梁啸淡淡的说道:“月氏虽强,可是南有大夏,北有大宛,他腹背受敌,又能坚持什么时候?大宛和大夏同源,你们结盟,应该没什么阻碍吧。”

“除了月氏,的确没什么阻碍。”弥兰想了想。“你这个建议不错,我和大王商量一下,尽快给你答复。”

“那就拜托将军了。”梁啸笑眯眯的说道:“如果能成功,我保证莫苏耶耶和她的孩子将来会有立足之地,衣食无忧。只要有我吃的,就不会缺了她的。”

弥兰看看梁啸,哈哈大笑。

梁啸也笑了。公私两便,弥兰根本拒绝不了这样的诱惑。谈判的技巧千变万化,但归根到底只有一条:威逼利诱。利害,从来都是决定的唯一依据,感情什么的,都要往后让一让。

刘陵收到东方朔的文章,反复思考了很久,最后将文稿送到了窦婴的面前。

窦婴展卷而读,陷入了沉思,眼神中多了几分犹豫,却又有一些火光闪现。

经过大半年的酝酿,很多问题其实已经呼之欲出,但是谁来捅破最后那层纸,又如何捅破,窦婴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办法。看起来参与辩论的人很多,其实还是以儒生为主,写文章,讲道理,没人能比儒生强。史上留下文章著作的,大多有儒学底子。

孔子说:言而无文,行之不远。儒生们对圣人的这句教导领会最深。

窦婴也是儒者,至少曾经是,但是经过那场牢狱之灾后,他已经有所动摇,不再坚定的支持君权至上的大一统理论。但是让他出言反对,他又信心不足。最适合写这个文章的是董仲舒,但董仲舒最近忙于编著通史,一心要续圣人伟业,而且他也不肯自打耳光,所以谁来破局,就成了难题。

东方朔的文章给了他一个机会。

论文采,东方朔是当代文赋大家,即使是司马相如也未必能过他。论见识,在西域游历几年,见识绝对要比这些足迹未出大汉,甚至未出长安的书生强。别的不说,他在文章里引述的希腊、罗马制度就是很多人都不熟悉的,就算是窦婴这样对希腊有所了解的人,理解也没有东方朔深刻。

很显然,东方朔在见识这方面已经走到了很多人的前面,他写的文章,自然也很多人都难以企及的高度。要想反驳他,你至少要有和他相当的见识。

窦婴没有立即给刘陵答复。他将文章抄了几份,私下里送给董仲舒、刘安等人传阅,等了几天,他才带着一份文稿进了宫,求见天子。

天子看完文稿,也惴惴不安。他一眼就看穿了这篇文章的本质,看似针对张汤滥用刑罚,实际上直指法家的要害:以君主之意为法。换句话说,张汤最大的罪名不是枉法,而是揣摩上意。

天子通晓儒法,自然知道这个问题直中要害,而且绝无回避之理。更麻烦的事,这篇文章一下子把他推到了一个两难境地。

如果认可这篇文章的观点,重惩张汤,那以后执法者就不敢像张汤一样揣测上意,按照他的指示判罪,这样一来,天子对法律的支配权就会大大减弱,法律将凌驾于天子之上。

如果不认可这篇文章的观点,维护张汤,那等于告诉天下人,张汤就是承旨断案。那窦婴会怎么想?梁啸会怎么想?不仅如此,以前所有的案件,比如周亚夫案,都会成为朝廷的罪状,哪怕他们的罪再明白不过,天下人也会认为那只是欲加之罪,天子要他们死,他们就只能死。

如此一来,谁还会把律法当回事,大家都来奉承上意吧。

听起来很美,可是细想起来,这却一点也不美。有机会接触到天子的人,会把天子的旨意当成唯一准绳。而那些接触不到天子的人呢?他们会把执法都当成唯一的主宰。换句话说,县令会成为一个县的皇帝,太守会成为一个郡的皇帝,而他则有可能被架空,虚有其表。

他就是再多的精力,也不可能管理整个天下,如果官吏们都不讲规矩,只问上意,最后究竟是谁的上意呢?

更何况,就算他乐见其成,他也不可能正式承认这样的制度正是他需要的。

刹那间,天子对东方朔恨得咬牙切齿。如果东方朔说得委婉一些,他还好有个周旋的余地。现在东方朔无遮无掩的说了出来,让他一点退步也没有。

“梁啸知道这篇文章吗?”

“从时间上来看,应该不知道。”

“东方朔现在究竟算什么,梁啸的门客?”

窦婴沉默片刻:“梁啸从来不招揽门客,东方朔最多只能算他的朋友。”

“同道为朋,同志为友。呵呵,果然是志同道合啊。”

第614章以柔克刚

窦婴应声答道:“若非如此,他们也不会一起去西域。”

天子眉心微蹙。窦婴回答得太快,而且声音有些激亢,明显是有备而来,带着一股气,一股令人不敢轻撄其锋的阳刚之气。

一把年纪了,还像年轻人一样轻佻。天子暗自摇头,却也决定不和窦婴正面对抗。这是关系到朝廷百年大计的大事,他可不想在没有充分考虑的情况下和窦婴先吵一架。

“兹体事大,还是不要急着下结论为好。”

窦婴追问道:“那这篇文章还能不能?”

天子有些急了,反问道:“你说能不能?”

“臣以为能,但不知陛下意下如何。”

天子沉下了脸。“既然你以为能,又何必来问我?若是我以为不能,你又如何?”

窦婴不慌不忙。“若陛下以为能,那自然再好不过。若陛下以为不能,臣想听听陛下的意见,看看是否有臣没有想到的理由,以免一时疏忽,误了陛下的大事。”

天子明白了,窦婴这是找他提前辩论来了。他有些焦躁,来回转了两圈,几次想开口,话到了嘴边,却又觉得说不出口。他当然有他的考虑,但是这些考虑都摆不上台面。他甚至能想得到,他说出一个原因,窦婴就有几个反驳的理由,说不定还会搬出历代先帝做例子,让他无从反对。

窦婴不是张汤,他不会顺着他的意思来,他今天来,就是准备战斗的。

天子突然想起了梁啸。大半年前,梁啸就在这里,决定以死抗争,坚决不入廷尉府。

“呵呵,我明白了。”天子忽然笑了,笑得咬牙切齿。“与梁啸志同道合的人不仅仅是东方朔,还有你魏其侯,对不对?”

“没错,臣也与梁啸志同道合。”窦婴说完,离席而起,又拜倒在地。“臣更愿与陛下志同道合。陛下为元,臣等为腹心,梁啸等人为爪牙,天下何事不可为?臣年近六十,不敢奢望再活三十年,可若是苍天垂怜,臣希望能亲眼看到海宴河清,四边平定,我大汉扬威万里,天下一统。”

天子冷冷地看着窦婴,觉得这些话有些刺耳。以前常说这话的人是梁啸,他觉得很正常,现在窦婴也说,他却有些莫名的厌烦,怎么听都觉得这是一个诱饵,一个诱使他步步就范的诱饵。

“我也想。不过千里之行,始于足下,我们还是要实际一点好。你既然觉得可以,那就吧,反正我也拦不住你。”说完,天子起身,拂袖而去,再也没有看窦婴一眼。

窦婴不慌不忙的起身,恭送天子离开,扬声道:“臣遵旨。”

天子听在耳中,胸中平添一股怒气,就像一块石头堵在胸口,不得不,却又不出来。他出了殿,茫然四顾,却不知道去哪里。平时他心烦的时候,要么去椒房殿找陈皇后,要么去找王夫人或其他妃嫔,今天却谁也不想找。陈皇后和窦婴内外相应,肯定会帮着窦婴开脱。王夫人没什么见识,又念着梁啸的情,肯定也会帮着梁啸说话。

找她们都没用。

天子想了片刻,突然心中一动,决定直面最强大的对手,去找刘陵。他转身叫来吾丘寿王等人,让他们陪着,出了宫,走了几步路,径直来到冠军侯府,也不让人通报,直接闯上大堂,才命人传刘陵来见。

得知天子驾临,刘陵却不慌不忙,先派人送上几碟瓜果,一杯美酒,自己梳妆了一番,这才在梁郁的陪同下,不紧不慢地来到堂前,看了桌上纹丝未动的瓜果一眼,未语先笑。

“陛下心里有事。”

天子眼珠一转,故作爽朗。“我能有什么事?正是因为闲着没事,这才来找妹妹聊天。”

“陛下如果没事,又怎么会置如此美酒、美食而不顾?人只有心情不好的时候,才会忘了吃。”

天子正欲反驳,刘陵又笑道:“不过还有一种人,越是心情不好,越是能吃能喝,甚至是暴饮暴食。幸好陛下不是,要不然就可惜了。”

天子带了一肚子怨气而来,本想和刘陵辩论一番,却被刘陵没头没脑的几句玩笑打乱了阵脚,不由自主的跟着刘陵的话题走。

“你怎么知道我不是?也许我也是那种人,之所以没有吃,正是因为我心情不坏呢。”

“如果陛下是那种人,那现在站在我面前的就不可能是英明神武,身手矫健的天子,而是一头又肥又蠢的猪了。”刘陵扬了扬眉,似笑非笑。“陛下恐怕不会愿意做那种人的。”

天子无语。几句话的功夫,他就被刘陵带到了坑里。他摇摇头,一屁股坐下来,拈起一块瓜,正准备往嘴里扔,又有些迟疑。“我是该吃呢,还是不该吃呢?”

“当然可以吃,食色性也,只要适度就行。”

天子翻了个白眼,将瓜扔进嘴里,慢慢的嚼着。“妹妹的言辞越来越犀利了,就和梁伯鸣的箭一样,防不胜防啊。”

“天天闲着没事,几个女人互相斗嘴,练出来了。”刘陵漫不经心的说道:“陛下政务繁忙,日理万机,做的都是实事,自然没时间来磨炼唇吻。”

“妹妹是闲得无事?”

“我一个女人家,闲着也就闲着,倒没什么。”

天子一听,心中一动,刘陵话里有话。“若你是男子呢?”

“男子若是我这般处境,无非两种情况:一种是暴饮暴食,然后娶几十房姬妾,生几十上百个孩子;一种是无事生非,就自己找点事做。有上进心的做做学问,没上进心的就打家劫舍。”

天子想笑,却没笑出声来。

刘陵说的两种情况都有,中山王刘胜就是前一种,整天没事做就生孩子,现在已经有三十几个儿子。赵王刘彭祖是后一种人,据说在封国里扮强盗玩,打家劫舍。不过,这两种人最多是没了皇家体面,还没什么危险,也算不上什么上进心,真正有上进心的是一心谋朝篡位,想抢他的皇位。

比如淮南王。

与宗室的威胁相比,梁啸、窦婴真不算什么。他们最多是想设置一些条条框框保护自己罢了。

天子嚼着瓜果,若有所思,一时忘了说话。刘陵使了个眼色,梁郁上前行酒。天子端起酒杯,慢慢的饮着,连饮两杯,才注意到行酒之人是个身材高挑的美貌女子,却面生得很,似乎没有见过。

“新买的姬妾?”天子歪了歪嘴。这样的事他经常遇到,最常见的是姊姊阳信长公主,每次去她家,总能看到几个新面孔,只要他喜欢,立刻送上车。

“不是。”刘陵摇摇头。“这是我夫君的义妹,我的小姑,想必天子有所耳闻。”

天子想了想。“梁郁,家人为江都王刘胥所害的那个?”

“正是。”刘陵说道:“文姬,你一直想向陛下当面致谢,现在终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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