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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汉箭神-第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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桓远对被任命为谢恩使者一点准备也没有,当刘驹的命令送他的面前时,他登时呆了,怀疑这命令是不是传错了。

他身有残疾,怎么可能做使者?刘驹这是什么意思,是自取其辱,还是污辱我?

桓远立刻赶到刘驹府中,当面问个究竟。刘驹支支吾吾了半天,最后熬不过桓远的追问,只得承认,这是严助要求的。当然了,他也没办法,他身边没几个能用的人,景昭还没回来,他只能把这个任务交给桓远。

桓远明白了。什么严助的要求,这十有八九是梁啸的主意。他又问道:“如果我被留在长安,殿下的安全怎么办?”

刘驹沉默了好久。“如果能顺利的封为娄侯,我的安全自然由会稽郡负责。”他盯着桓远看了好一会儿,有些过意不去,膝行到桓远面前,拉着桓远的手,低下了头。“将军,是我父子辜负了你。”

桓远长叹一声,没有再劝,拱手而退。

第二天,桓远登上了楼船。梁啸早就知道了消息,笑嘻嘻的站在船下等候。李椒和他并肩站在一起。被桓远生擒,李椒输得心服口服,看到桓远的时候也特别客气,一口一个桓君。

桓远狠狠的瞪了梁啸一眼,却给了李椒一个微笑,然后昂首阔步的走了过去。

梁啸浑不在意,只是握紧拳头,和钟离期碰了一下,然后会心而笑。钟离期挑了挑拇指,低声说道:“小子,还是你有本事,居然真把将军搞定了。我欠你一个人情。”

“钟离叔,都是自家人,别客气。你要真觉得不好意思,到长安好好收拾牛儿就行。”

“这是必须的。”钟离期说完,赶上两步,追桓远去了。

看着桓远瘦弱的背影。梁啸禁不住乐出声来。没想到这么容易就把桓远搞定了。可见古人说得不错,君子可欺之有方,像桓远这种死脑筋其实并不难对付。搞定了刘驹,就搞定了他。

“大师兄。”身后传来一个得意的笑声。

梁啸回头一看。脸上的笑容顿时僵住了。他连忙把征贰拉到一边,急赤白脸的说道:“小师妹,你怎么来了?这楼船上人多,可不能由着你胡来……”

“我要跟随师傅去长安。”征贰一扬小脸,挣脱了梁啸的手。又低下了头,看了看自己的肚子,脸色微红,嘿嘿笑了一声,难得的露出几分羞涩。她的笑声虽轻,梁啸却如五雷轰顶,外焦里嫩。

不会吧,这就……怀上了?卫青,你果然是头好牛啊。

梁啸做贼似的看了看四周。“卫仲卿的?”

“废话!”征贰虎起了脸,迈步上了跳板。轻快得像头小鹿。她的每一步都像是踏在梁啸的心上。

梁啸哀叹一声:一场悲剧正上演。小师妹啊,你知道你在和谁争男人吗?

见梁啸脸色不对,李椒连忙询问。梁啸哪里敢说,随便找了个理由敷衍了过去。两人上了船,梁啸径直来找卫青。到了严助的舱外,梁啸往里偷看了一眼,却没见到卫青,只有秦歌一人站在角落里,严助本人正坐在案前,一边品着从南方运来的石蜜酒。一边看着案上的舆图出神。

梁啸给秦歌使了个眼色。秦歌不解。梁啸又连连招手,秦歌无奈,只得向严助说了一声,走出舱外。

“什么事?”

“卫青呢?”

“刚刚下去了。可能是……如厕吧。”秦歌笑了一声,一脸淫邪。“他最近好像有点虚。”

梁啸没空理他。这帮郎官都不是什么正人君子,包括秦歌在内,在东冶这些天可没闲着,不仅闽越王提供的侍妾婢女被他们尝了个遍,还在外面勾搭了不少良家少女。

要说起来。这帮家伙泡妞的本事一个比一个好。那也没办法,能成为天子侍卫的人,有哪一个是差的,不论是长相还是身手都是一等一的,勾引几个闽越无知少女还不是手到擒来的事。

梁啸匆匆下了飞庐,赶到卫青的卧舱,走到门口,他刚准备抬手敲门,又停住了。

舱门紧闭,里面有压抑的喘息声。

小师妹,你这速度……也太快了吧。梁啸又叹了一口气,转身要走。刚走了两步,舱门吱呀一声开了,露出卫青通红的半张脸。“是不是大人找我?”

梁啸愣了一下,随即点头,大声道:“你上个厕所要这么久?快点,大人要出去,让我来找你。”

“我就来,我就来。”卫青感激的冲梁啸点点头,掩上了门。在那刹那间,梁啸看到了他结实的屁股。

过了一会儿,卫青板着脸,一本正经的走了出来,只是眼神有点虚。梁啸也不说话,拖着卫青走到船边,这才说道:“那个二货?”

卫青心有余悸的点点头。“她……她要去长安。她说……她有身孕了,要……要我娶她为妻。”

“你怎么想?”

“我……我……我不知道。”卫青结结巴巴的说道:“我是个奴……”

“你现在不是平阳侯府的骑奴了。”梁啸打断了他。“不过,你不能娶她为妻。”

卫青的脑子有点短路。“为……为什么,她……她有我的孩子。”

“她……”梁啸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一个好理由来。他有些焦躁。“总之一句话,你可以纳她为妾,可以收她为婢女,就是不能娶她为妻。还有,这一路,你们离得远一点,不要成天腻在一起,被人看见可不好。”

“我……我也不想,可是……”

“行了,这事交给我。你去吧。”梁啸虽然也没什么主意,可是一想到卫青将来的命运轨迹,还是不容分说的把责任担了下来。他让卫青先去当值,自己吹着海风,想了好一会儿,这才走向卫青的卧舱,在舱门上轻轻敲了两下。

“仲卿,你回来啦!”舱门开了,伸出一只小手,一把拽住梁啸的衣服,就把他拖了进去。等看清是谁,征贰讪讪的松开手。“大……大师兄?”

梁啸沉着脸,盯着征贰,指了指坐席。“坐。”

“哦。”征贰红着脸,老老实实的坐下了。

“想去长安?”

“嗯。”

“想嫁给卫青?”

“嗯,我要给他……生孩子。”征贰不好意思的说道。

“你真的喜欢他?”

“当然了。他虽然出身不好,可是人长得好,武艺也好,更重要的是他心好,我被你们劫持的时候,你们所有人都欺负我,只有他护着我……”

征贰习惯性的话唠起来,两眼放光,那副幸福的小模样看得梁啸心里一酸。这傻丫头,智商余额严重不足啊。你以为卫青只是一个简单的郎官?他姊姊可是皇帝的女人,将来还要做皇后的。更要命的是,还有一个公主虎视眈眈,已经把卫青视为禁娈,岂是你这个蛮夷女子能争的?

“你说的没错,卫青的确是万里挑一的人才,选这样的人做夫君,说明你的眼力还是不错的。”

“那当然,我的眼力最好了。”征贰得意地仰起了小脸。

梁啸不动声色的说道:“不过,你这样子,只会害了卫青。”

“为什么?”征贰吓了一跳,脸上的红晕褪去,有点发白。

“卫青有本事,将来是要做大事的人。他的夫人当然也应该是大家闺秀,只有如此,才能做他的贤内助。当然了,你征家也是闽越大族,这点没问题。不过,你知礼吗?”

“知……礼?”征贰扭捏起来。

“你要是不知礼,别人不会怪你,只会笑话卫青。一个不知礼的人,如何能够做大官?小师妹,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你想想你母亲,为什么那么多人都羡慕你父亲,不就是因为她知书达理,温良贤淑吗?”

梁啸鼓动三寸不烂之舌,把征贰说得六神无主,自惭形秽。以前她自己一个人随便怎么任性都没事,可是一旦可能影响到卫青的前程,她立刻没了主意,只好向梁啸请教。

梁啸很“勉强”的给她出了个主意:学习。学汉家礼仪,学汉家文化,先把自己培养成一个大家闺秀,当得起卫青的贤内助,然后再让卫青正式提亲。至少,这一路上,你不能乱来,要不然卫青就被你全毁了。不仅如此,你还会伤了胎儿。这个孩子如果是个男孩子,将来是要继承卫青的爵位的,你希望是个傻子吗?

征贰被梁啸吓得战战兢兢,连声答应。

“大师兄不会害你,你一定要记住大师兄的话。行走坐卧,动静知礼。知道吗?”

“知道了。”

“现在回你自己的舱室去,没事不要出来。从现在开始,要学会安静,知道吗?”

“哦。”征贰耷拉着脑袋,乖乖的出了门。

听着她像猫一样的脚步声消失在远处,梁啸才松了一口气,拿起桌上的水壶,直接往嘴里倒了一口水。这一通口舌,说得他口干舌燥,费老精神了。两世为人,他都没做过这样难做的工作。

梁啸突然冒出一个念头。如果刘陵在就好了,征贰最听她的话。这个念头刚闪出来,梁啸就不禁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想什么呢,征贰和卫青多少还有一份可能,自己和刘陵却是完全没希望。就连刘陵本人也清楚,以他现在的身份,就算她自己愿意下嫁,淮南王也不可能答应。

封了侯也许可以,可封侯是那么容易的事么?至少短期内看不到任何希望。梁啸有点上火,拿起水壶,又往嘴里倒了几口凉水。

第189章移民镇边

刘陵讲完了东冶见闻,默默的闭上了嘴巴,垂着眼睛,静静的等待着。

刘安的脸有点黑,眼中的责备多过喜悦,甚至多了几分愤怒。他看着刘陵费了不少心思绘成的图谱,白晳修长的手指敲击着案面,宛如战马奔驰。刘陵听着听着,突然想起征贰说过的故事,想象起梁啸等人纵马奔驰,卫青从烟尘中伸出手,将征贰拦腰抱起时的情景,不由得痴了。

会不会有一天,梁啸也会骑着马奔驰而来,将我拦腰抱起?

“嗯咳!”刘安见刘陵脸色不对,不悦的咳嗽了一声。坐在一旁的刘迁偷偷的笑了,见刘安威严的目光扫过去,又连忙收住笑容,扮作严肃的样子。

“陵儿,徙封恐怕不太可能。且不说天子能不能答应,我经营淮南这么多年,岂能说放弃就放弃。再者,就算我愿意吃那样的苦,那些门客愿意吗?好容易聚集了三千门客,难道就这样一朝散尽?”

刘陵沉吟了片刻。“父王所言甚是。不过,事无预不立。父王做的是大事,岂能有进无退?女儿不孝,愿为父王营海外之窟。将来事成,则为女儿的封地,万一不讳,也不失为一避身之所。”

刘安还在犹豫,刘迁却是眼睛一亮,略作沉吟,抢过话头。“父王,儿臣也觉得妹妹所言有理。难得妹妹有这般孝心,父王不如就成全了她。多一个准备总是好的。”

“你懂什么?!”刘安厉声喝道:“你妹妹若去经营海外,谁来负责长安的事,你吗?”

刘迁被训得面红耳赤,一时不该说什么才好。刘陵歪了歪嘴,又道:“父亲,经营海外,也不需要太多时间,长安的事,我暂时还是顾得上的。兄长麾下人才也不少。花点心思,挑几个能够接替我的,等时机成熟,我再从长安抽身也不迟。”

刘迁如释重负。连忙附和。“是啊,是啊,妹妹说得有理,也不急在一时嘛。”

刘安看看这一对儿女,不由得叹了一口气。“可惜。你偏偏是个女儿家。若是个男儿,那该多好。”

……

严助在东瓯的差事办得很顺利。闽越兵退,东瓯得以保全,东瓯王自然是欢喜不禁,对严助一行也是极尽恭敬之能事。不仅严助的行囊又增加了一倍,就连梁啸等人也分到了一点油水。当然,和严助的比起来,那就不值一提了。

俗话说得好,吃人的嘴软,拿人的手短。东瓯王给严助提出了一个难题:内附。

所谓内附,就是去王号,内属汉地。不做王了,我要做大汉的子民。估计东瓯王也是被闽越欺负得惨了,是王国的时候,只能请朝廷调停,如果内附,以后大汉就有保护之责,闽越就不能再欺负他了。

东瓯王很有诚意,不仅主动要求去王号。还要求将人民内迁,不和闽越接壤了,我要搬到内地去,和闽越离得远远的。

这当然是大功一件。可是这件事同样超出了严助的权力范围,他必须向朝廷汇报。内附好说,内迁就涉及到一个问题:东瓯几十万人迁到哪儿去,各种开支又由谁来负责?

严助不敢独断,写成奏章,向天子请示。

东冶到长安可不近。一来一去至少要半个月。归心似箭的郎官们见严助迟迟没有动身的意思,私下里不免有些议论。他们都是贴身保护严助的人,大多知道东瓯王要内迁的事,很自然的就谈到了这个问题。

这天晚上,几个人围着火炉,喝着酒,闲聊起来。郎官们大多是北方人,很不适应这种湿冷天气,将所有的冬衣都穿在身上,烤着火,还冻得瑟瑟发抖,只能靠喝酒来取暖。

“阿啸,你说说看,如果内迁,会迁到什么地方?”李椒拱了拱梁啸的肩膀,大大咧咧的说道。

梁啸拒绝了。“这是朝廷的事,自有天子和大臣们商议,我们怎么能随便议论?”

“为什么不能议论?”李椒说道:“身为郎官,一旦外放,至少是个县令、县尉,岂能不通政事?侍卫天子也好,护送使者出行也好,都是为了增长见闻,为将来做官做准备。唉,你们说是不是这个理?”

郎官们一边咒骂着这见鬼的天气,一边七嘴八舌的附和着李椒,毫不惭愧的以天下为己任。梁啸被他们的激情感染了,却还是笑道:“你们啊,还是算了吧,心思是好的,可是你们读过几天书?骑马射箭,与人厮杀,你们在行,可真要治理政务,还得是严大人那样的读书人。”

“嘿,你这小子,怎么胳膊往外拐?”

“实事求是啊。别的不说,让你们看一县的名册,计算钱粮,你们有这耐心吗?”

郎官们笑了起来,一个郎官不屑的挥挥手。“那种事,交给读书人做就行了,哪有亲力亲为的。无为而治,你知道什么叫无为而治吗?就是我们只管喝酒,事情交给手下人去办。你们说,对不对?”

梁啸没有再说。跟这帮粗人讲不出道理来。汉初实行无为而治,至今已经近七十年,不得不说,在很多人的心目中,无为而治的思想根深蒂固。他们哪里看得出,无为而治已经不再适应新的形势了。

见梁啸沉默,郎官们更加得意,你一言,我一语的说得开心。在他们心里,梁啸再聪明,毕竟还是刚刚入职不到半年的小弟弟,和他们比起来,阅历还差得太多。他们说得正开心,严助走了进来,摆了摆手。

郎官们立刻闭上了嘴巴,互相使了个眼色,然后不紧不慢的站了起来。

梁啸也站了起来。

严助走到他们中间,找了个靠火的地方坐下,伸出双手去烤火,慢吞吞的说道:“坐吧。”

郎官们不情不愿的坐下了。有严助在场,他们再也不像刚才那样轻松,一个个像是锯了嘴的葫芦似的,一声不吭,脸上连一点笑纹儿都没有。严助也不理他们,漫不经心地说道:“梁啸,你虽然读书不多,却颇有见地。对东瓯内迁这件事,你是如何看的?”

梁啸沉默片刻,推辞道:“大人,这恐怕不合适吧?”

严助摆摆手。“无妨,是我问你的,出了事,自有我担着。”

梁啸笑笑。他不清楚严助在打什么主意,但是既然他说了这句话,那他就可以放心说了。就算严助想给他挖坑,还有卫青、秦歌替他洗白呢。

他沉吟了片刻,未答反问:“不知大人以为,朝廷会将东瓯君臣迁到何处?”

严助盯着火,眼中闪着晦涩不明的光。“你觉得呢?”

“若不意外,应该是两淮左右,也有可能是江都国附近。”

严助眼神微缩,不置可否。“这样妥不妥?”

“不妥。”梁啸毫不犹豫的说道。严助有些意外,瞟了他一眼,又收回目光,嘴角挑了挑。“为什么?”

“有两个地方不妥。”梁啸取过一只干净的酒杯,倒了一点酒,将酒杯洗了一下,倒掉,又倒了大半杯酒,递到严助手中。严助犹豫了片刻,接在手中,呷了一口,满意的点点头。

梁啸这才说道:“第一点不妥,闽越多次出兵,甚至不惜骚扰会稽,为的就是吞并东瓯。为了阻止他们,陛下才命大人持节出征。大人运筹帷幄之中,将士效命疆场之上,才算击退闽越。现在却将东瓯内迁,无异于将东瓯之地拱手相让。大人,你的功劳在哪里?”

严助一动不动,手中的酒杯却晃了一下,几滴酒从杯子里溅出来,落入火中,嗤嗤作响。

“再者,江都也好,淮南也罢,兼并成风,无数百姓已经濒临破产。东瓯几十万人迁过去,哪来的土地分给他们?若连土地问题都解决不了,又怎么能保证他们安居乐业?”

严助的鼻子吸了吸,吸了一口气,又慢慢的吐了出来。

“那依你之见,又当如何?”

梁啸再次露出苦笑之色。严助见了,笑道:“无妨,只是闲聊而已,出于你口,入于我耳,没人会外传。你们也记住了啊,听听就算了,千万不要外传,以免给梁啸带来不便。”

郎官们互相看看,李椒接连给梁啸使眼色,让他不要再说了。梁啸却无动于衷。在去东冶的路上,他听刘陵讲了不少事,特别是关于东南一带的。再加上他对历史的了解,在这一类问题上,他有着比严助更深远的见解。他原本是打算回去之后,找个机会对天子说的,现在严助主动要听,他岂能放过机会。

再说了,他也想看看严助究竟有何用意。

“既然大人一番盛情,我就说了,如果说错了,还请大人指教。”梁啸客气了两句,又给严助添了一些酒。“与其让东瓯内迁,不如移民镇边。将江淮地区的失地百姓迁到东瓯、会稽,鼓励他们开发荒地。”

“移民镇边?”严助愣住了,直勾勾的看着梁啸,眼眯微缩,充满了疑惑和惊讶。“你……怎么会想到这个计划,是哪位高人指点过你?”

梁啸笑了。“大人也觉得这是可行之策吗?”

严助发觉自己失态,连忙收回目光,掩饰的笑了两声。“此策的确可行,不过……时机未到。梁啸,你有见识,只是还欠些阅历,再过几年,你就会明白了。”

梁啸不卑不亢,微微欠身。“多谢大人指点。”

第190章回京

火炉边的这次谈话很快就被郎官们忘记了。半个月后,天子诏书到,正如梁啸猜测的那样,迁东瓯于江淮之间,至于土地如何安排,梁啸等人并不知情。

严助向东瓯王转达了圣旨,立刻起程回京。离家太久,每个人都归心似箭,他们昼夜兼行,终于在十二月末回到了长安。

怎么向天子汇报,那是严助的责任,梁啸管不着,也没资格管。他和李椒一起回未央郎署向李广交令。在望江驿战死了一个郎官,这可是一个大事,特别是桓远本人又到了长安。如果处理不好,很可能引起仇杀。

每一个郎官都可能曾经是一个游侠儿,而游侠儿最常干的事就是报仇,替家人报仇,替朋友报仇,甚至替素未谋面的人报仇。

虽然一路上李椒看起来已经解开了心结,可是等他真正站在李广面前,小腿肚子还是有抽筋。嘴笨是李家人的通病,手快是他们家的另一个通病。见李椒面红耳赤,结结巴巴的说不利索,李广立刻就火了,站起身,一个大耳刮子就扇了过来。

“啪!”李椒转了一个圈,一屁股坐在地上,却连屁都不敢放一个,捂着脸,乖乖地蹲在一旁。

梁啸吓了一跳,连忙上前拦住。“将军,我来说吧。”

“没用的东西,连话都说不清楚,除了打架,以后还能干什么?”李广指着李椒,破口大骂。

梁啸一脑门黑线。李将军,好像你也是这样哟。他抱住李广,大声说道:“将军,李兄这次被严助坑了。”

“什么?”李广立刻转移动了注意力。“你说什么?”

梁啸连忙把经过说了一遍。这件事,他早就想好了说辞。他从望江驿开始说起,然后说到严助刚刚脱险,就想杀人灭口,故意刺激李椒去向桓远挑战。结果李椒不敌被擒。没等梁啸说完,李广就火了,跳了起来。

“严助在哪儿?”

“严助在宫里,可能正在向天子汇报。”梁啸急急的说道:“还有我师傅。”

“你师傅也来了?正好。一起杀了,省得费事。”说着,李广操起弓,提起一壶箭就往外冲。

“将军,你想胜之不武吗?”梁啸张开双臂。拦在李广面前。

李广一听,愣了片刻,转了转眼睛。“那好,我先去杀严助,等你师傅休息好了,我再去杀他。”

“你杀了严助,还有机会和我师傅对阵吗?”

“这……”李广终于也哑火了。论嘴皮子,他们父子四个捆在一起都不是梁啸一个人的对手。李广暴跳如雷,却无计可施,只能在郎署里转圈发狠。手舞足蹈,吓得郎官们一个个避之不及,谁也不敢来触霉头。

梁啸也不急着去劝,对付李广这种暴脾气,硬劝是不行的。只有等他自己冷静下来。

大概过了一个时辰,李广的心情总算平复了些。梁啸上前,小心翼翼的接过他的弓箭,又把他推回屋里,半开玩笑的问了一句:“将军,你如果对上我师傅。有几成把握?”

李广冷静下来。“当年是险胜,如今他受了伤,应该是我胜算多一点。不过也难说,应该在四六之间吧。”

“将军以为。我如果和将军对阵,能有几分胜算?”

“你?”李广瞥了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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