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新列强时代-第266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大程度上说鸦,片战争的失败并不是由于英军的强大,而是由于朝廷内部相当大的一部分人根本就不愿打仗,攻击主战派自毁长城。
而在安南内战以及针对法国人的战争中,新的主战派与主和派营垒非常分明,争论异常激烈,对战争进程产生的影响也十分明显。
针对安南战事以及有可能与法国人开战的风险,朝堂上争论不休分成主战和主和两派。主战派的核心人物自然是吴可,另有盟友左宗棠和张亮基,三人的关系亲密自然站在同一战壕之内。
主和派的核心人物则是朝堂上一干顽固守旧大臣,他们似乎被英法联军吓破了胆,根本就不敢与列强作对。
还有湘系和淮系两派大佬态度暧昧,即不支持主和派也不属于主战派,好象对于安南战事没多大兴趣一般,事实也正是如此。
两派对时局的认识不同,对法国的态度各异,可谓径渭分明。
主战派的认识与主张对于法国入侵越南北桥,进而窥伺中国的状况,主战派主张积极备战援越抗法。其理由主要有下列几点。其一,法国侵占越南北桥,威胁中国西南边境的安全。陕甘总督左宗棠指出:“北析尤为滇、粤屏蔽,与吾华接壤,五金之矿甚旺,法人垂涎已久,若置之不顾,法人之得陇望蜀,势有固然,殆全越为法所据,将来生聚教训,纳粮征税,吾华何能高枕而卧?”
另有翰林院侍讲学士陈宝探奏称:“伏念越南之于滇、粤,渡所谓辅车相依,唇亡齿寒者也……故今日法军之捷,在越南为心腹之忧,在中国亦岂癣疥之疾哉!”
而主和派却指出,中国尚不具备同欧洲头等强国正面交锋的实力,因此朝廷应该通过外交手段来解决越南问题。
就在主战派和主和派在朝堂之上争论不休之时,不久之后发生的‘天津教案’,却让朝廷的目光全部转移到临近的天津城中。
1870年夏,天津地区疫病流行,法国天主教育婴堂所收养的婴儿大量死亡,达三四十人之多。关于天主堂神甫和修女派人用药迷拐孩子去挖眼剖心制药的谣言,随即迅速大面积流传开来。
两名拐卖儿童的人贩子不久之后落网,官府在贴出的告示里暗示其行为可能是“受人嘱托”,民间组织“水火会”受到鼓励,开始主动组织捉拿人贩子,不久即捕获一名叫武兰珍的迷拐犯。
经民众严审,武兰珍供称其作案所用迷药是法国天主教仁慈堂所提供。未经核实的消息不胫而走,民众与士大夫群情激昂,乡绅集会于孔庙,书院为之停课声讨,聚集在教堂外的愤怒市民达万人之多。民众与教民口角相争,且向天主教堂抛砖袭击。
仁慈堂修女本拟请民众派代表入内调查真相,但却被法国领事丰大业所阻。丰以一种相当傲慢的姿态猖狂介入,而使得事件陡然升级——丰“像一头受伤的野兽”,迅速带人闯入三口通商衙门和天津府衙门,要求地方大员崇厚、张光藻调兵镇压。遭拒后,丰大业在狮子林浮桥上遇到静海知县刘杰,辩论中,丰开枪向刘杰射击,射死挡前的刘杰家人刘七。
丰的开枪杀人行为点燃了一触即发的民愤。汹涌的围观百姓打死了丰大业及其随从,又冲入法国教堂,扯碎法国国旗,打死法国神父、修女、洋商、洋职员及其妻儿等计20人(包括几名俄国人),以及中国雇员数十人,并焚烧法国望海楼教堂、育婴堂、领事署及英美教堂数所,酿成了震惊中外的天津教案。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此时的朝廷被连绵不断出现的事故搞得焦头烂额,让一干朝臣无语的是,这一切事情都跟法国人有关……
第705章哗然
教案发生之后,“人心汹汹”的天津小城,一时间成了举国民众关注的焦点。朝廷也第一时间派了直隶总督曾国藩前往天津处理,此桩教案如何了结,中外均拭目以待。
此次教案,在朝廷内部也引起轩然大波。内阁中书李如松说出了当时绝大部分民众的心声:教案的起因是“教匪迷拐幼孩,继因丰大业向官长开枪……斯时,民知卫官而不知畏夷,知效忠于国家而不知自恤罪戾。”
李如松进而建议朝廷:“天津百姓是为保护官吏而击毙洋人的”,非但不可惩处,还应该善用民心,“乘此机会,尽毁在京夷馆,尽戮在京夷酋。”
当然,这个提议有些过于偏激,真要如此干离列强联军再次攻打大清不远了。
相对于李如松的激进,醇亲王奕譞的态度要缓和一些:“正可假民之愤,议撤传教之条,以固天下人民之心”;“纵不能乘此机会,尽焚在京夷馆。尽戮在京夷酋,亦必将激变之法国,先与绝和,略示薄惩。”
李如松和奕譞都是朝堂“顽固守旧派”的代表人物。以他们的立场自然希望能将列强在大清的所有机构情理干净。
与此同时,陕甘总督左宗棠在给朝廷征询天津教案处理意见的回信里,其直言不必害怕事态扩大,外国人一般是通过威胁政府官员去压制老百姓,如群众起来闹事,他们会慎重考虑,不至遽尔挑起战争。
又说:“泰西各国与中国构衅,类皆挟持大吏以钤束华民,至拂舆情,犯众怒,则亦有所不敢。”
左尤其重点提及:事件的起因是丰大业首先向中国官员开枪,咎在法国,老百姓闹事是事出有因。如果只是索取点赔偿,可以允许。但反对以无辜百姓的性命抵偿。
他还说:“法国教主,多半匪徒,其安分不妄为者实不多见。”“津郡事变之起,由迷拐激成,百姓群起与之为难。虽受迷无据,而幼孩百许童贞女尸从何而来?王三虽不承招,武兰珍则生供俱在,不得谓无其人无其事也。百姓之哄起,事出仓卒,非官司授意使然。丰领事且以洋枪拟崇大臣、天津令,从人已受伤矣;其时欲为弹压,亦乌从弹压之?愚见法使所称四层,如志在索赔了结,固无不可通融;若索民命抵偿,则不宜轻为允许。
一则津郡民风强悍,操之过蹙,必起事端。万一如该公使所言,激成变乱,中国萧墙之忧,各国岂独无池鱼之虑?”
最后,左宗棠得出自己的结论:“津民哄然而起,事出有因,义忿所形,非乱民可比”,民心可用,“正宜养其锋锐,修我戈矛,隐示以凛然不可犯之形,徐去其逼。”千万不可仓仓猝猝就拿中国之人去给洋人抵命,以免失了人心。
两广总督吴可也不免上来凑了个热闹,上折表示支持天津百姓:法人实在太过肆无忌惮,竟不将我大清律令放在眼里,出了事情先以强硬恶劣之态度对付,等到事不可为激起民变又要朝廷承担,世上哪有这般便宜之事?
况法人此时一身陷安南战场难以自拔,根本就没有精力抽调大军再次北上,最多也就是命远东舰队战船在津门外海耀武扬威一阵,根本不用担心他们的军事威胁,朝廷要做的是趁此收拢民心。
同时他还表示,如果法人‘冥顽不佞’,朝廷大可准许两广清军直接参与安南内战,两广清军保证牢牢牵制法人军队难以动弹,替朝廷分忧解难。
……
“大人,如今中外物议汹汹,咱们这时参上一脚是否明智?”
‘天津教案’发生的太过突然,而其影响也发酵得太过迅速,两广方面还来不及做出什么反应,教案的事情已经被中外所关注。
这时候借助舆论出兵安南,是否有操之过急之嫌?
对于手下幕僚的担忧,吴可却是很不以为意:“没什么,法国人能利用教案大作文章,一再逼迫朝廷让步,咱们也能寻机找法国人的晦气!”
没等幕僚接话,他便自顾自继续说道:“朝廷此时处境十分尴尬,要是这一次退让了,以后还怎么挺直腰杆跟列强说话?”
“现在,就只能看曾国藩如何应对了,咱们能做的也就是敲敲边鼓而已!”
……
此时已59岁的曾国藩,右眼失明肝病日重,久受眩晕病症的折磨。4月19日给儿子曾纪泽的家信中写及:“十六日余患眩晕之症……十七、十八日病状如常,登,床及睡起则眩晕旋转,睡定及坐定之时则不甚眩晕,仍似好人。”“床若旋转,脚若朝天,首若坠水,如是者四次,不能起坐”,也是日记中常见的内容。
“天津教案”发生之时,时任直隶总督的曾国藩正真切地感受着自己大限的临近。他让自己的学生、署理两江总督李鸿章替自己运来做棺材用的建昌花板木材以备后事。
结果花板却和朝廷的谕旨同日抵达了保定府,朝廷知道曾国藩重病缠身,谕旨里殷切询问“最近身体怎么样?”却又意味深长地问及“这个事件你能处理吗?”曾国藩当然明白朝廷的真意,况且教案发生在自己直隶境内,他就是想置身事外亦无可能。
在给长子曾纪泽的遗书里,曾国藩表述了自己对此行的极度悲观:
“余即日前赴天津,查办殴毙洋人,焚毁教堂一案。外人性情凶悍,津民习气浮嚣,俱复难和解,将来构怨兴兵,恐致激成大变。余此行反覆筹思,殊无善策。余自咸丰三年募勇以来,即自誓效命疆场,今老年病躯,危难之际,断不肯吝于一死,以自负其初心,恐邂逅及难,而尔等诸事无所禀承,兹示一二,以备不虞。”
还没跟法国人正面扛上,曾国藩便已先失了三分底气。
7月8日,农历六月初十,曾国藩抵达天津。十几天后,7月21日,他的一封《查明天津教案大概情形折》,使全国舆论瞬间为之哗然,曾本人也迅速从道德圣人沦为举国士大夫口诛笔伐的对象。“诟詈之声大作,卖国贼之徽号竟加于国藩。京师湖南同乡尤引为乡人之大耻”,会馆中所悬曾国藩“官爵匾额”“悉被击毁”,并将名籍削去,不再承认他是湖南籍人。
这位公认同治朝“中兴名将”、“旷代功臣”,转瞬之间变成了“谤讥纷纷,举国欲杀”的汉奸、卖国贼,“积年清望几于扫地以尽矣”。
以吴可今时今日的身份地位,自然知晓事情本来可以不至于如此严重的。关键之处在于:朝廷在公布曾国藩的调查奏折时,刻意删去了其为天津绅民辩护的五条理由。
曾国藩认为:指责教堂“挖眼剖心”,纯属荒谬,但天津民众如此激愤,也是事出有因、情有可原。
一、仁慈堂“终年紧闭,过于秘密,莫能窥测底里”,还有地窖等设施,民众难免对其生疑;二、许多中国人到仁慈堂里治病者,往往留在里面不愿出来,民众不免怀疑其被药物“迷丧本心”;三、仁慈堂习惯收留病重的孩童为其洗礼,民众不能理解这种宗教行为,“但见其入而不见其出”,自然会怀疑教堂残害儿童;四、仁慈堂院落广阔,“有子在前院而母在后院,母在仁慈堂而子在河楼教堂,往往经年不一相见”者,这种习俗让民众无法理解;五、1870年4、5月间,城内多发生拐匪用药迷拐人之事,加上当时疫病流行,教堂收留的儿童又多是病重无人照料者,死者自然甚多,教堂与民众不睦,为免生事,多在夜间掩埋尸体,或有两尸三尸共一棺者。后尸体被野狗拖出,民众遂一时为之哗然。
曾国藩所没有提及的极重要的另一背,景则是:民众们之所以会如此“愚昧”,恰恰是知识分子们多年来的“伪知识”教化的结果。近代中国最重要的启蒙著作之一,魏源的《海国图志》内,即载有关于洋教用药迷人信教、挖华人眼睛制药的内容。
若指责民众“愚昧”,则必须追问:是谁让民众“愚昧”?
朝廷刻意删掉曾国藩为民众辩解的这段文字,其用意自然是意味深长的。许多人将此归因为朝廷希望借此打击声望如日中天的曾国藩,倒可谓是一叶障目之见。事实上,早在派遣曾国藩前往天津之前,朝廷就已经确定了处理事变的基调:不可与洋人开衅,不可重蹈咸丰皇帝逃往承德的悲剧。
朝廷删减曾国藩的奏折,真正的目的在于操纵民意。事变之前,天津府贴出的告示就有强烈的操纵民意的痕迹。告示称:“张拴、郭拐用药迷拐幼,童。风闻该犯多人,受人嘱托,散布四方,迷拐幼孩取脑剜眼剖心,以作配药之用。”
就好比后世‘非典’之时,坊间流传的盐,醋可防‘非典’一样可笑,这举动实在有让人哭笑不得之感……
第706章错误
“真真滑天下之大稽!”
吴可看着手里一份朝廷颁发告示,脸上全是掩饰不住的讥讽。
看着告示上那些‘妖言惑众’的说辞,他真不知该说什么是好。
作为政府公告,如此不负责任地把“风闻”写在上面,并动用政府力量,将之贴满天津的大街小巷,本就有故意激发民意的用心,朝廷高层删减曾国藩的奏折的用意,恰恰与此同出一辙:唯有把曾国藩彻底推到“卖国贼”的程度,朝廷的媾和政策才可能在汹涌的民意中存在操作空间。
否则,被骂为“卖国贼”的就将是朝廷中央高层,而不是曾国藩了。
这是一个耐人寻味的情节:7月25日,曾国藩的《查明天津教案大概情形折》送抵京城,朝廷又一次就教案进行了大辩论,早已从重创中清醒过来,并恢复了一定元气的慈禧太后躺在病榻上明白表态:“此事如何措置,我等不得主意”。
慈禧太后如此占权让恭王十分不满,却也无可奈何只得捏着鼻子认了,谁叫大义名分在慈禧太后那边呢,他又没有取小皇帝代之的想法。
同一天,在传达给曾国藩的又一道谕旨里,这位还躺在病榻上,35岁的年轻太后对处理的具体方案一无所及,只是一再强调自己的美好期望:“和局固宜保全,民心尤不可失”。
也是在这一天,年轻太后强势主导了朝堂上的声音,删减了曾国藩“论说持平”的奏章,然后将其披露。直接将曾国藩送上“卖国贼”的十字架。
只能缠绵于病榻上的慈禧太后当然早就“得了主意”,有了曾国藩的“彻底卖国”垫底,朝廷接下来的措施,就会特别显出其“公正”,更容易获得朝野内外的“民心”、“士心”的认可。
……
“真真好人不长命,祸害贻千年!”
吴可从‘内部人士’那知道了这些消息,忍不住摇头冷笑连连。
“是啊大人,而且恭王也实在太软了点!”
身边幕僚跟着插了一口,脸上神色有那么点不屑。
“呵呵,恭王能力绝对不差,但性格方面还是有些缺陷的!”
吴可轻轻一笑,并没有对此发表什么意见。
“都让一个缠绵病榻的女人骑到头上了,这真是……”
幕僚摇了摇头也不好说什么了,只能在心中暗叹一声,难怪这厮当年搞不过咸丰,果然是有理由的啊。
“这些都是皇家内部事务,咱们就没必要瞎参合了!”
吴可摇了摇头不想多提这事,话风一转沉声问道:“关于天津教案的事情,两广民间是个什么反应?”
“还能有什么反应,群情激奋!”
说起这个,幕僚的脸色也跟着严肃起来,显然他对民间过于火暴的舆论十分担忧,接着汇报道:“特别是学堂里的那帮年轻人,要不是各地官府及时疏导估计要出大乱子!”
“让下面人好好引导,要采取温和手段不要刺激这些满腔热血的家伙!”
吴可眉头轻皱,沉吟片刻吩咐道。
“好的大人,我会通知吸取的!”
幕僚虽然有些不以为然,但最后还是点点头应承下来。
眼下能读得起书的家庭,最少都是中农身份,大部分出身都不差,这些公子少爷们闹事,只要不是太过当地官府不会穷追猛打。
虽然这些年吴可极力发展官学,但是限于师资力量以及传统因素,能来官学上学的贫家子弟不足官学学生的五分之一,其余数额几乎全被关系户拿下,私塾数量虽多但那不受官府控制,基本上都掌握在各地宗族手中。
倒是乡勇队开办的各类工厂以及企业,都有属于自己的附属学堂,专门招收旗下员工子弟半免费就读,就是这样也引来仕林好一番牢骚,认为这些工厂和企业附属学堂有辱斯文,不是他们盘中的菜。
没办法,此时的读书人都是稀缺资源,逼格高大上得很,为了维护他们的自身利益,其实并不怎么赞同普及教育的。
“两广地区的洋人们是什么反应?”
吴可轻轻点头,随口又问道。
说起这个,幕僚脸上便忍不住露出丝丝阴冷和愤怒……
……
再说天津那头,曾国藩到天津后的调查基本上反映了教案的事实:迷拐、挖眼、剖心等均系传言。如被指为教会装满婴儿目珠的两个瓶子,经朝廷官员打开一看原来是腌制的洋葱。但事实的澄清无助于减轻曾国藩所承受的空前压力:一方面是国内强大的舆论压力,各地激愤民众根本不相信曾的结论,天津更是民怨沸腾;另一方面是来自列强的压力,事件发生后,法、英、美、俄等七国联合抗议,并以出动兵舰相威胁。
高呼“民心可用”的李如松们自然只不过是嘴上快活罢了。1870年的大清,实在无力与西洋列强作一鱼死网破之斗。曾国藩对此是深知的;接替曾处理事件的李鸿章,表面上虽然嘴硬,称“彼既挟兵船而来,似不能禁我之不调兵”,并把郭松林军放在河北彰德,周盛传军扎在山西平阳以壮胆,以迎合民意。
但私下里却又不得不对人诉苦:“目前只求不开兵端,免得中外骚动,牵掣大局”,并悲观地表示:如果议和不成,真的与法国开战,则淮军“未足当劲旅而操胜券”。
然而,纵使给予再多的理解,曾国藩最后的表现仍是让人失望的。
他先赞扬了“天津士民皆好义,各秉刚气”,然后又指责他们“徒凭纷纷谣言”,给国家添乱;他先是拒绝了法国要求处死当事的三名天津官员的无礼要求,将他们送出天津以避风头,但最终又没能顶住朝廷对他“包庇犯官”的指责,将他们找了回来再次流放。
最后,曾交出来的,是二十名百姓,曾希望用他们的人头,来给被打死的20名洋人抵命,就此了结此事。
这位最后的“理学圣人”,在这一刻是如此地举止错乱。他可以不知道近代西方法理,可以不了解近代外交规则,这都是时代的限制。但是,他怎么可以忘了孔孟那古老的教导——“仁者爱人”?
更沉重者亦有之,在这“可用”、“可欺”、“可杀”的民心背后,还潜伏着某种更可悲的古老意识。
1870年,天津教案的直接导,火索,是民众愤慨于他们的官员被洋人欺负,“听说法国人打官闹事,心生气忿”,因而随手抄起家什,“赶去护救”;
不久后四川的一份无名告示里说道:“洋鬼子前次窜吾国通商,士宦庶民等多受洋烟毒害,今又欺害清朝命官……如此无理太过,吾今劝汝早早各回本地通知汝主,要与清国年年进贡,每岁礼朝,倘教一年不到,吾报主恩点典,就乾坤仙师八位,神将六十四员,神兵五百一十二个,多者一日之功,斩尔鬼国人等寸草不留。”
还有延平告白里乡民们如此表述自己的拳拳之心:“(洋鬼子)设教堂于冲途,显招爪牙,无非欺我幼主,谋我中国。正臣子痛心疾首,仇不同戴天者也!”
更有一份名为《玉差巡查中国事务前唐封齐天大圣平坚猴孙示谕》的揭帖如此说道:“今有六事要紧,公求保护勿伤。第一求保三教,第二求保纲常,第三求保社稷,第四求护农商,五保黎民妻子,六护贵府闺房,官员若不保护,百姓自等主张。各存良心一点,报答天地之光,报答圣贤仙佛,报答大清圣皇,报答祖宗父母,各图万古流芳。”把那些形而上的东西剔除之后,“社稷”和“大清圣皇”,仍然在乡民们心目中牢牢占据着首要的位置。
理解了这一点,就能理解“天津教案”真正的悲剧所在;就能理解真实历史上若干年后,那些北中国的乡民们在“齐天大圣”的指引下,怀抱符咒冲在“扶清灭洋”的第一线时的那种“真挚”的情感。
总税务司英国人罗伯特赫德也参与了天津教案的斡旋,曾国藩的一系列动作让他感到难以理解。他给了这位“理学圣人”一连串的刺耳评价,包括“优柔寡断”、“被评价过高的人物”、“与他的崇高声望名不副实”、“才能不过平庸而已”等等。
最让赫德崩溃的,是曾国藩提出来的“拟一命抵一命”的了结方式——洋人被殴毙命20人,那就杀掉20个中国人偿命好了,赫德无奈地感觉到自己“似乎是在一个祠堂里和另一个族长对话”。
曾国藩对津案的处理深感内疚。他在致数十位友人的信中,表示忏悔:“内疚神明,外惭清议”。将主要的责任归咎于自己,“办理洋务素未研求,情形过生,料敌未审,曲从所求,措词多乖,此实鄙人之责,岂可事后归罪于人”。
曾的这一自我批评是中肯的。在他生命的最后两年,他确实已经很少再触及洋务,“而日从事于经史”。
天津教案发生,消息所及,各地民众过年似地大肆庆祝,譬如上海:“猛兽似的乌合之众在全城大街小巷里狂叫:‘先杀死法国人,然后再杀死别的外国人。’”
第707章舆论
“这帮可恶的洋鬼子!”
广州城西街某茶楼,一位茶客猛然将手中报纸拍在桌上,一脸怒容眼神几欲喷火,剧烈起伏的胸膛显示他此时心中的巨大波澜。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