抗战侦察兵-第1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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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全一拉张自忠的袖子，“走，看看去！”几人分开人群，就像前面挤了过去。

两位将军在场，警卫员自然要在前面开路。金虎身强力壮，又兼身手灵活、头脑机敏，干这种开路的活儿，还真是如鱼得水。就见他把两手并着向前一伸，插入人缝之后，胳膊肘一曲，双手往两边一分，就在人群中分出一条路来。有那自认为混得不错的，刚想表示不满，金虎把眼一瞪，“前面出事儿的是我们的人，怎么？事情是你干的？”

这位一听，赶紧摇头，谁没事儿会让自己背黑锅？

就这样，四个人穿过人群，来到了事发现场。原来是两辆救援车，迎面而过，相互之间躲避不及，发成了擦碰事件，两辆车上的司机和随车人员，正在发生争执，好在暂时还没有付诸武力。

抢险救灾，大家忙了两天了，火气难免有点大，这边说话冲一点，那边立马表示不满，双方互不相让，站在路中间这一吵，可就把这条本来还算挺宽的路就给堵了。

高全到跟前一看，一辆是医院的救护车，另外一辆是拉着拿着撬杠铁锹的抢险工人的抢险车，两辆车从侧面蹭了一下，救护车左边的车灯被撞碎了，抢险车的左车灯也被撞了个粉碎，两辆车都变成了独眼龙。

现场的两位司机是主吵，两辆车的乘员在后头帮腔辅助，抢险车上的人多，发言的人也多。救护车上的护士小姐嗓门大，这大嗓门大概是在医院呼喊病号的时候练出来的。两边，一边人多，一边嗓门大，正是斗了个旗鼓相当、不分上下。抢险车后头的一辆空载卡车司机猛摁喇叭，场面那叫个热闹。

“都住口！”高全大喊一声，哪知道现场的噪音太大，他的声音根本就没起任何作用！

金虎见师座的命令没人执行，心里的火腾地就上来了，伸手就想去掏枪，高全用眼一瞪，金虎的火气立刻就消了。

“荩忱兄，我们过去。”高全拉着张自忠，两人就走到正吵得热闹的两位司机中间。

这两位争吵到兴头上呢，中间忽然有人挡住了两人的视线，相互看不见对手了，这俩人也就哑了火。刚想对突然出现的不速之客表示不满，却发现这二位都是气质不凡的军人，尤其是看见中间这两人，领子上的将星闪闪放光，这两位刚才还在跳着脚大喊大叫的司机全都闭上了嘴。

“你们吵什么？有什么好吵的！不就是撞了个车嘛？看看你们把路堵的？大家都在忙着抢险救灾，你们两个却因为一点小事儿，把路堵了！马上把车开走！我给你们一分钟，哪个要是不执行，我现在就送他到警备司令部去！”

高全说完之后，也不理两人的反应，就往旁边一站，掏出怀表开始计时。张自忠瞪着眼睛看着高全的处理方法，深感自己学不来。如果这俩司机要是他的兵，自然是他张总司令一声令下，无人胆敢不从，可这俩人分明是和他毫不相干，像这样以下命令的口吻处理问题，他还真的是做不到。

不过，高全这样处理问题，张自忠倒是挺佩服的，这才像军人处理问题的方法，快刀斩乱麻，直截了当！张自忠也就跟着高全往路边一站，看这俩司机如何应对。

两司机对视一眼，把头一缩，二话不说就上了汽车，发动之后往两边一让，错身而过，各自走各自的了。道路瞬间畅通，旁边看热闹的人群爆发出一阵掌声。

看看到了地头，那个卖膏药的还傻乎乎的在那儿放哨呢。高全就装成是走累了，要在这儿休息一下的样子，在路边找了个地儿一坐，接过金虎递过来的水壶，咕嘟咕嘟的灌了几口。

走了这么久，张自忠也是有点累了，坐下来喝水的时候，眼睛就不由自主的观察四周。随时观察周围环境，是战争时期领军将领的本能反应了。

嗯？看着看着，张总司令的眉头就皱了起来，眼中升起一丝厌恶。原来他也看见那个卖膏药的了。

“荩忱老哥看见什么了？”高全表现出恰到好处的惊讶，顺着张自忠的眼睛看了过去，“咦？荩忱兄，那卖膏药的，怎么看着像个鬼子呢？”

听到高全这话，张自忠的脸色就是一变，瞬间冷了下去。

间谍们也真是配合，就在这两位将军观察他们的时候，还正好有个人进了这座院子，昨天的那家伙又出来，贼眉鼠眼的往四周看了看，看见高全几个人的时候，明显愣了一下，快速缩到院子里头去了。

第二十五章高效的军统

“走。看看去！”张自忠看出不对劲，站起来就想走过去亲自查看。

高全一把拉住了他，“不能去！”张自忠充满疑惑的眼神望了过来，高全赶紧解释：“处理这样的事，政府有专门的部门负责。我们可以把事情向他们举报，但是，这件事真的不适合我们俩亲自出手。”

抬手把张自忠的警卫员叫了过来，“你去，找一个军统的便衣，告诉他，这里可能有个日本间谍的窝点，张总司令在这里，让他们快点派人过来！”

张自忠冲那警卫员点了一下头，“快去！”

警卫员得了自家将军命令，站起身，先是装出漫不经心的样子往远处走，走出一段距离之后，立刻加快脚步跑出去了。总司令带在身边的人，哪有不是机智勇敢地？

高全就装出和张自忠闲聊的样子，等着军统特工们过来。谈着谈着，两人就变成了真正的战术交流了。

高全注重的是侦查，把侦察兵运用好了，就等于掌握了千里眼、顺风耳了，能先一步掌握敌人的情报。两军相遇，也能提前发现敌踪，提前作出准备，作战之时，胜率自然占优。张自忠熟悉的是堂堂正正的正规作战，间杂奇袭、偷袭、夜战，审时度势，根据战场形势，随时调整战术。两强相遇之时，就要有破釜沉舟的精神，孤注一掷的勇气！

两人都被对方的战术思想吸引住了，相互把各自最得意的战例拿出来，分析研究，看有什么能改进之处。

两位将军在这里谈论的热烈，金虎在旁边警惕的注意着四周，手就离枪把几厘米，随时都能拔枪击毙可疑之徒。

张自忠的警卫员跑出去几百米之后，到了人多之处，眼睛四下一望，就发现人群中有个家伙正在悄悄的注意着他。由于这警卫员穿一身中尉军服，又跑得慌张，路上还真有几个人在注意他。

警卫员几步走到他最怀疑的那人跟前，直接掏出军官证，要求查看对方的证件。那位虽然不知道这军官找自己什么事，不过料想这里是自己的地盘，周围又都是他的同伴，估计这人也不敢当众对自己不利，稍一犹豫，就把证件让警卫员看了，证件上果然盖着军统局的钢印。

“我们将军发现前面有一个院子，好像是日伪间谍的巢穴，要求你们马上派人过去缉拿！”既然证明了对方的身份，警卫员也不废话，直接就把自己来的目的直说了，有时候的直截了当，倒是最佳的谈话方式。不得不说，这警卫员真的很优秀，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他能一眼就发现军统特工，就这份功力，又岂是一般人所能具备的？就他和这特工打交道的方式，估计就算高全过来，也找不到更好的办法了。

果然，一听“日伪间谍”这四个字，军统特工立刻两眼放光，紧跟着就追问了一句：“你们将军是哪个？”

“三十三集团军总司令，张自忠上将！”警卫员报自家将军名字的时候，一脸的骄傲，谁摊上这么一位将军，都有足够的理由骄傲的。张自忠现在已经被民间的老百姓称为“活关公”了。

张上将！特工脸上的肌肉抽搐了一下，伸手打出几个手势，很快，有好几个不同打扮的人聚拢到了他的身边。这人低声交代了几句，有几个立刻朝别的地方跑了，他自己带着另外两个人，跟着那警卫员赶往张自忠所在的位置。日伪特务是一方面，另外一个方面就是张自忠！这可是一位上将军，离鬼子间谍那么近，这要是在他眼皮子底下出个好歹的，他还要不要活了？

在重庆，军统的办事效率极高，十分钟不到，就开始有大批的军统特工开始向这个地方集中。那个可疑的小院被重重包围，特工们亮出武器，就向小院发起了攻击。门口的那个卖膏药的摸出一把枪刚要进行抵抗，就被乱枪击毙了。

特工们破门翻墙而入，院内随即响起了激烈的枪声，时间不大，枪声就消失了。

枪声一响，高全和张自忠就停止了交谈，转脸注视着特工清剿间谍的行动，那卖膏药的掏枪之后被击毙，两人对视一眼，都露出了欣慰的表情，两人判断不错，这里果然是一个敌人的间谍机构。

枪声刚一停，一辆黑色的轿车停到了几人身边，车门一开，军统局长就从车里下来了。张总司令在陪都市区，亲自发现了间谍窝点，这得是多大的事？戴局长听说消息之后，哪儿还坐得住？立刻驾车亲赴事发现场。

首先他必须要保证张总司令的安全！这位张上将是抗日名将，深得委座的欣赏，一旦在陪都出点事儿，他戴局长可万万承受不住委座的怒火！其次，在陪都出了间谍案，军统局没发现，却被人家一个领兵的大将发现了，戴局长实在是大失脸面，从哪方面说，他都要过来和张总司令照个面，防止人家在委座面前就这件事说他的小话。

看见高全也在现场，戴笠就是一愣，随即脸上就露出了欣喜的笑容，有个熟人在场，怎么也好说话不是？

“谏之也在呀？这可真是太巧了。”戴局长并没有和张总司令说过话，高全在场，刚好能够让他打招呼打得自然。

“戴局长来的可真快呀！我就是和张总司令路过，看这个院子里的人可疑，就去向贵局的特工人员报了个案，没想到还惊动了戴局长，真是抱歉啊。”高全脸上笑呵呵的，说出的话，却没显得和戴笠有多亲热。

戴笠显然现在注意不到高全话里和他保持距离的意思，他一门心思都在张自忠身上呢，“张总司令果然是深得校长器重的名将，生就一副火眼金睛，一眼就能辨认出敌特，戴某真是佩服之至呀。”

张自忠那是什么人？虽说他为人直爽，可不代表他脑子不够用。恰恰相反，张总司令的脑袋，比大多数人的脑子都要好用得多！戴笠一出现，张自忠就明白他来干什么了。虽说不喜欢这人的行事方式，可鱼有鱼路，虾有虾路，个人走的路也都各不相同，他也没必要去要求人人都像他一样。

“戴局长能这么快就亲临事发现场，足可见在对付日伪的间谍组织方面很是上心。总统身边有戴局长这样的能干之将，真是国家之福呀！”

第二十六章请战正名

戴笠听张自忠这么一说。算是彻底放下了心。说到底，虽然他是委座身边的红人，也拥有着滔天的权柄，可他终究还是要和他的主子保持一致的。也就是说，委座喜欢什么，他就必须喜欢什么，委座厌恶什么，他也必须表现得比委座更加的厌恶！

委座看好的前线大将，如果他不能和其保持良好的关系，那么最好也不要闹什么矛盾，否则的话，惹起委座的不快，戴局长的政治前途，或者说是身家性命，都将立时不保！军前大将若是委座左膀右臂的话，那他只不过是委座的家奴兼打手而已。

张自忠的这番话既然表示了善意，那么，接下来双方自然是相谈甚欢了。说了好一会儿客气话之后，戴局长就准备用自己的车子送两位将军回去。张自忠今天是跟着高全出来抢险救灾的，当然不愿意这么早就回去了。谢绝了戴笠的好意之后，一行四个人离开事发现场，继续在重庆城区里面转悠，专门找那些遭受轰炸严重的区域过去帮忙。

而戴局长既然得了张总司令的好，当然就更加的在意这位上将总司令的安全了。于是，在军统局长的特意关照下，四人所出现的区域四周，就总是有军统特工的出现。保护好这几个人的安全，是戴局长对这些手下的郑重叮嘱，由不得这些特工们不上心。

在接下来的时间里，两位将军参与的抢险救灾活动中，旁边就多了若干军统特工的身影。有了这些拥有特权的人员明里暗里的帮助，倒是真的在救灾的过程中，方便了许多，也真的抢救出了更多的伤者，挽救了更多的损失。

军统特工跟着张总司令一起参与抢险救灾这件事，通过某些特殊的渠道，委婉的传到了委座的耳朵里，让因为陪都被轰炸而一直心情郁闷的校长大人心怀大慰，深感自己用人之明。顺带着，也让戴局长在委座面前获得了一次难得的口头嘉奖。这倒是完全出乎了戴局长本人的预料。由此，戴局长得出个结论，张自忠和高全这两个人必定有一个是福将，当然也有可能两个人都是副将，只要和这俩人搞好关系，自己今后的路，将必然走得更加顺畅。

高全要留在中央军校上学，张总司令可是个大忙人，一个集团军，十几万人都需要他去招呼，总司令长期逗留在陪都不走，显然是不可能的。

本来述职大会一结束，张自忠就应该走的，只不过由于他手下一七九师师长何基沣，因为对国民政府高层腐化，以及某些高官消极抗战不满，在私下里说过一些很不得体的牢骚话，传到了委座耳朵里。委座闻听之后大怒，要张自忠将此人撤职送重庆法办。张自忠收到命令之后秘而不宣，在一年之后的这次赴重庆述职期间，来和委座求情交涉来了。

最后委座算是买了张自忠一个面子，同意让何基沣到中训团带职接受训练。

由此也可见张自忠此人对手下的爱护之情，为了一个师长，不惜冒着得罪最高当局的危险，隐瞒撤职命令，亲自去到委座面前为之求情。

现在情也求下来了，重庆的救灾活动，他也参加过了，也确实到了该走的时候了。战争没有结束，鬼子对陪都的轰炸就不会停止。灾难是救不完的，像张自忠这样的盖世猛将，就应该在战场上教训鬼子。抢险救灾，只是在他有闲暇的时候，偶尔为之还可以，长时间干下去，就是因小失大了。救灾不是他的工作，他的工作岗位是在战场上。

张自忠走了，高全留了下来，他还要继续在中央军校深造，继续学习战略战术知识，继续学习对国家，对领袖的忠诚。

在休息日的时候，高全也开始去拜访留在陪都的一些党政要员，军界巨头。其中，冯老总和陈部长，是他去拜访的回数最多的两位军界高官。

在高全的潜意识中，总认为这两个人在中国抗战中的态度算是最好的。冯老总就不必说了，现阶段征战在各战区抗日战场上的西北名将们，基本上全都是系出他老人家的门下。陈部长则是始终挂着一个战区长官的名头，不管人家有没有上前线，最起码，光是这个名头，战区里打得那些仗就和他分不开关系。更不用说，其嫡系部队，也全部都在抗日的战场上浴血厮杀着，就凭这一点，其人就完全值得人去尊敬。

民国二十八年八月份的时候，日军第十一军，开始向八百里洞庭湖畔逐渐集结重兵，陈兵于岳阳至咸宁地区，南下进攻的势头越来越清晰了。国民政府内部已经开始研究起，这一仗到底要怎么打的问题了。

这场仗一旦打起来，就又是一场数十万人的大会战！军方高层已经完全动起来了。第九战区的代司令长官薛岳将军调兵遣将，积极准备迎战。一时之间，战云密布，在跨湘、鄂、赣三省边区的广大地区，数十万大军枕戈待旦，大战一触即发。

高全上的是中央军校将官培训班，像这样的军国大事哪能不知道？不仅知道，现在上课的时候，还专门把这次的战事拿出来，把中日双方的兵力布局，拿到课堂上，作为战术课题进行讨论。

日军正在调集的几个精锐师团里面，南京城难的罪魁祸首之一，陆军第六师团赫然也在其中！听到这个消息的高全，哪里还在学校坐得住？找到系主任，专门请了一个礼拜的假，去陈诚那里磨蹭，到何应钦那里拜门子，甚至还一度兴起了到校长大人那里去请战的想法！

陈部长本就是第九战区司令长官，虽然现在的实际指挥者是代司令长官薛岳，可第九战区如果在这次大会战中能取得一场胜利，作为老长官的陈部长脸上不是也有光彩吗？于是，对于高全能够上门请战这件事，陈部长心里头就有了支持的念头，只是对于高全附带的要求，给他再添一个旅的编制这件事，陈上将还是有点挠头。

一师辖两旅，这是有定制的，哪有下辖三个旅的？第一师当初是下辖了好几个旅，可第一师那是什么部队？何应钦、薛岳、刘峙、胡宗南都曾经是第一师的师长，五百师能和第一师相提并论吗？

架不住高全每天都到他的住处和办公地点拜访，陈部长终于答应，去到委座面前为高全进言。

委座同样对高全能主动请战表示欣慰，也是在增加一个旅番号的问题上有点犹豫，亲自召见高全，想要仔细探探他的态度。

高全倒是乖巧，一进门先敬礼之后，高声大叫：“校长好！”这声音大的，把曾经也率军征战过的校长大人都惊得一震。然后高全又向校长坦白，说是他的部队里头，已经有一个独立旅存在了，现在只不过是想要让校长赐给一个正式的番号，也好在大战之前安抚众将士之心。人已经有了，只是想要个正式的名称而已。

虽说校长大人对手下这些地方军系的将领们，都喜欢招纳私兵，建立黑户心知肚明，不过，对于高全能够对自己当面坦承，校长还是比较欣慰的。略微思考了一下之后，就答应了把高全这个独立旅纳入正式编制，至于名称吗，还是沿用独立旅的老称号好了。为了不让自己这个新学生误以为自己只是敷衍他，委座大人金口玉言的答应高全，独立旅不仅会在国防部正式注册，并且将会补足武器弹药，还会在最短的时间内，补充到部队！

于是，属于高全的又一次大会战，再次到来了。

第一章最后一次探望

重庆市立医院。两位身穿深色中山装的男子。穿过熙熙攘攘的门诊大厅，来到位于医院大院后面的住院楼。

住院楼四楼是高级病房区，高全手捧一束鲜花，顺着楼梯直接上了四楼。从三楼往上，猛地一静。一层楼之隔，四楼和下面的喧闹嘈杂截然不同，显得是那么的安静，还带着一点典雅。走廊里的墙壁上铺着木质墙围，木地板一尘不染，光可鉴人，只有空气中弥漫着的淡淡的消毒药水味，才让人注意到这是一家医院。

高全现在已经成了这家医院的常客，几乎每天都会到这个高级病房区。我们的高师长身体结实的很，当然不会生病，他来这儿是看望病号的。自从大轰炸过后，高全路上遇到中央报社的记者唐文娟，把人救了之后送到这里，他就和这家医院结下了缘。

那天和张自忠去抄了鬼子的间谍窝点之后，高全想起当初答应人家唐记者有空就去探望的承诺，趁着军校还在放假，就到医院去看了这位美女记者一回。本以为只是礼貌性的探望一回，今后就再和这个女孩没有任何瓜葛了，哪知道那一次去了之后，就算被陷入了套中。

唐文娟看似一个涉世未深的柔弱女孩，哪知道做起事来，却自有其章法。高全第一次去的时候，唐文娟已经做完了手术，正躺在床上休息。病房里还有好几个人，既有她的父母家人，又有中央报社的同事。唐文娟当着众人的面，把高全介绍成了她的救命恩人，在场的人全都起立，客气的向高全表示感谢，让高全好一番谦虚客气。

房间中人很多，高全自是不便多留，随便说了会儿闲话，询问了病情之后，起身就要离开。哪知道唐文娟却当着众人的面，直截了当的询问高全下次再来的确切时间。

看着女孩那手术后苍白的俏脸，高全心中一软，随口就答应改天晚些时候再来。唐文娟接下来说的话，却让高全大吃一惊，“大哥哥明天晚上可一定要来啊！你们还不知道吧？我这位大哥哥高全，可是一位中将师长，还是前线下来的抗日英雄呢！英雄将军可不能说话不算数！”

看着房中众人或吃惊、或敬佩、或羡慕的眼神，高全客气了两句之后，落荒而逃。他什么时候答应了人家明天晚上要来的？

从那以后，高全就变成了这家医院的常客，没事就往医院跑，每到学校星期天休息，他就得把半天的时间消耗到这间医院里头。现在想起那天唐文娟在病房里当众故意说出那番话时的得意样子，高全脸上还会露出淡淡的微笑，这真是一个聪明漂亮，鬼主意多的女孩。

他已经有了洪莹莹，另外那位惠琴，他还不知道怎么解决呢，实在不适合再去招惹别的女人了。就当这次邂逅，只是一次美好的记忆好了。现在他已经正式接到命令，明天就回部队，整理队伍，打点行装，准备南下参加第一次长沙大会战了。唐文娟只是出于少女对英雄的崇拜，才对自己产生的好感，自己是什么人？是一个标准的战场战士，一个随时都会丢了性命的厮杀汉，还是一个已经有了女人的战士！这段美丽的邂逅，还是在这里画上个句号的好。

整理一下衣服，轻轻在那扇写着四零六的房门上敲了三下。

“请进。”门里传来唐文娟那清脆的声音。

高全拿着鲜花进了房里，金虎自然在门外充当起了卫兵的角色。

“哇！好漂亮的花！快插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