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缚石-第6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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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月后,一百天的时间,好吗?”

翰君看我不答,又轻轻叹了口气,“鬼山祖母她们可能还会再来,不过我会尽量拂照你的。”他走上一步;伸手按着我的眉心:“切记不要再动用灵动的力量了,这个界的负担已经都沉重了。”眉心间一股狠狠的劲立透了进来,像长了触角般疯了一样向里蔓延,一股扎心的疼痛蔓延开,我忍不住叫出声来。

“忍一忍吧。”翰君放开我说,“只是把灵动暂时禁锢起来。”

我惊道:“你做了什么。”

“以防灵动这次又找机会逃走。”

灵动,灵动?我叫她。却完全没有回音。

我觉得有点心惊,翰君居然就这么举重若轻的把灵动封印了?

“你别去找她,也不要放她出来,她在挪用这个界的支柱。只有这样才能阻止她。”翰君平静地说。“你的时间也不是很充裕,是走,还是留最终还是由你自己决定,我现在送你回住处吧。”

风驰电掣的瞬移中,不知怎么了,突然想起很小很小时候看过的一瞬,爷爷家后的竹林开花了,嫩黄色的小花浮动在一片翠竹动,风过,竹林沙沙作响,柔色的花瓣便开始翩飞,叶子和着舞动盈盈而颤,凝结的露水打着旋儿地往下掉,搅动空气中淡淡的竹香。花开了三天,竹子全部死了,我呆呆地看着衰败枯死的竹林,脑子里还回想着那柔弱的,娇小的淡香。很小时候的事情我都差不多忘记了,这时却突然记起爷爷当时皱纹密布的手搭在我肩上。

爷爷说:“竹长十年,也就为花开一瞬。”

景色既定的时候,我茫然的举目四望,原来是落在了自己厢房的屋顶上。

冷月华华,雪未化,天空为谁寂寥。

庭院中跪了一地的人。方凝单膝跪在最前。

立着人背对我站着,些许瘦削的身影在微薄的雪地白光中,寂静寥落地静静地站着。衣衫胜雪,长空做带,明月为襟,却依然隔离在红尘之外,'炫‘书‘网‘整。理。'提。供'永远用孤单落寞的背景静静矗立……

我突然很想哭,想冲上去抱着他肆无忌惮大声哭泣,将所有委屈和不甘化做泪水涂在他衣衫上,什么恩怨,什么仇恨,都是虚无,都是佛前烟,都是指间雾……

轻轻迈出一步,脚步磕响了房顶的瓦片,发出一身脆响。

易扬闻声,迅速转过身来,凝神戒备。

我看见他转身,只一个瞬间,泪满眶。

他远山般的眉,鸽子灰色的眼睛,紧紧抿着的唇,圣洁的面庞……

竹长十年,只为花开一瞬……

千般万般堵在喉间,我努力迈出一步。

却见他目光急遽冰冷,冷冷哼了一声,一甩衣袖,快步走出了庭院。

我伸出手,想抓住什么。

泪滑下,热热的灼伤我的脸。不,不要猜疑,不要谋算,相信我好吗?相信我,也相信自己,十余年了,你为什么放不下仇恨的包袱,如牛如马,被仇恨驱使到忘记自己;十余年了,你早忘了家园的样子却为了仇恨而仇恨;如果恳求你,跪下来乞求你,你呢?愿不愿意为我忘记仇恨?

耳边响起爷爷的话,无比悲凉与沧桑:“竹长十年,也就为花开一瞬……”

两眼一黑,跌落下去。

……

……

 95章

作者有话要说:

配乐为

谨以此章献给CYF和所有默默支持石头的亲;不管你们有没有留下评论;都很感谢你们对石头的支持和喜爱。

小注:期末考试是一学期一度的高潮;也是某君学习效率最高;最刻苦;最难熬的一段时间;这段时间更新极其缓慢;先行告罪了。

很多人说这章很突兀;但其实这个不是钢条扭在了一起的意思;他们俩还有很长的路要走;易扬和清清;平日都是带着面具面对对方;在这一章;真的带上面具的两个人反而有些许真情流露。清清开始发生转变;因为翰君给她下的最后通牒让她开始明白;时间之有限;两个人有多少缘分和时间可以用于仇恨与对抗?〃什么恩怨,什么仇恨,都是虚无,都是佛前烟,都是指间雾〃她开始认知;开始试图抛下一切去追寻些什么。

也许有亲说;她有那么多选择;为什么选择易扬?我是个讲故事的人;与飞白;是错过与被错过的故事;与上云;是救赎与被救赎的故事;与小铛。。。。恩恩;还没想到好词~~但与易扬;很多亲可以回去看。在清清受苦受难的时候;她总会自觉与不自觉地想起易扬;想他在干什么;想他会不会依旧接被侮辱的自己回天山;想他为什么对自己不管不问。虽然我笔墨不多;但确实是这样的。只是她现代人的骄傲不愿意先承认;她受过伤而分外敏感的自我总是在刻意保护。

而在易扬。。。恩恩,这个人物我们下次再说。

考试24号全面完结。到时一定多更更~~

95

我醒来的时候,方凝轻声唤着:“小姐?小姐?”我朦胧着“恩”一声。

“行了,你们先下去吧。”一个清越的声音平静地说。

我努力睁开眼,落纱软帐,弥漫着淡淡着青草香。方凝似轻叹了口气,扶起我靠着软垫,恭身退了出去。

我咬着唇,举目看去,他无喜无怒地正看着我。

“易扬……”我嚅嚅地说。

“什么地方,谁来接头,是不是竣邺山庄的人。”他冷冷地说。

我一怔,半晌,干涩地说:“为什么……为什么这么问……”

易扬半垂下眼,停了停,问我:“那你说你又是如何出去的?又是如何进来的?”

我苍然地瞪大眼睛,想说什么却又觉得说出来太滑稽,只觉得眼眶发涩,鼻子很酸,半张着嘴想辩解,想让他相信。

却只化做一声无奈的轻叹,摇头笑道:“我说什么你也不会相信。”那湿热的泪慢慢滑下,他也说过同样的话,不相信,不相信……

不知为什么易扬也沉默,长长的睫羽收敛心思,只剩缠绵的青草香,剪不断,纷纷围绕……

我一擦眼泪,不想承认软弱。

也许我本就不坚强,却不知道为了什么理由而一味勉强。

他一向是隐忍的,可以忍得别人受不了的侮辱,可以忍下别人活不出的生活。现在,他还是可以隐忍,让别人看不出来他在想什么,是愤怒还是悲伤……

沉默中,易扬轻轻地说:“明日,我与连旗主和楼旗主在相约城中清瓷楼中,你随我同去吧。”

他说完,起身走了出去。

我看迈出去的身影,陡然间明白他的意图……

不,不要猜疑……不要猜疑……我不是邺飞白的卧底,我不是……不要猜疑……不要试探……好吗……

清瓷楼是雀北内数一数二的酒家。相携而去的只有方凝一人,灵动却告诉我,四周跟随着上百个暗卫,两百多只眼睛正在牢牢看着。

我们到的很早,坐在三楼的阁间内,易扬端着茶,半闭着眼。

我撑开镂刻的漆窗,向外观望。

离黄昏还有些时候,街人已经人来人往,明灯高挂,热闹非凡。

我疑惑地望向方凝,方凝解释道:“今日是悬明节。”

传说上古的时候,有只怪兽叫鳢,每逢农时,就出来破坏庄稼,鳢怕火,于是人们便头带面具,手拿火把驱逐鳢,演变到后世,每逢农时,人们就面带面具,手提灯笼,上街游乐。又传说曾有一个圣女,在悬明节的时候下山游玩,在一副青兽面具下找到了心上人,于是悬明节又演变成带有情人节意味的节日。

我看着下面热闹的街道,觉得如此亲近却陌生,那熙攘的人群,那红艳艳的灯笼,那冒着热气的小食,想想自己却仿佛与世隔绝。

方凝察言观色,道:“小姐可是想上街去看看?”

我扫了眼易扬,他依旧半开半闭着眼,仿佛未闻。

我心里苦笑,试探是吗?看我独自外出是谁来接头,看我勾结的到底是暗门还是竣邺山庄,或者是其他……

于是点点头,笑道:“恩。”

方凝点点头,站起来拉开门:“小姐请。”

我扫了眼易扬,他依然无动于衷,垂下眼来,站起来走了出去。

身后的方凝又追了上来,塞给我一带沉甸甸的锦袋:“天师吩咐,小姐若看上什么,就带回来吧。”

我接过锦袋,沉吟不语,转身便扬长而去。

街上很热闹,甚至有点热闹地过分了,天还没黑,鞭炮之声已经大起,我落然地看着街上的兴高采烈的人,眉间间或有一闪而逝的隐忧,天道无常,无辜的人民掩着心中的焦虑,放纵般地狂欢,却也是种发泄吧……

我漫无目的地随人群走着,也想容入他们的欢乐的气氛,却发现他们的欢乐仿佛是身边的流水,轻轻的和我擦肩而过,却不属于我。

他们是欢乐的流水,我只是只带点忧伤的鱼。或者我连鱼都不是,我只觉得窒息,只想拼命忘记某些事情,某些让我窒息的事情。

一个十来岁的小丫头拉住我:“姊姊,买个面具吧。”

她说着,漆黑的眼睛带着些渴望,手里拿了个青面紫纹的面具。隐藏着真心,到底是谁在带着面具,猜测,怀疑,试探……是谁在带着面具。

“姊姊,买个面具吧,能带来姻缘的。”她看着我望着面具发呆,以为我是在犹豫,又用稚嫩的声音游说着。

我回过神来,温和地笑了:“好吧,给我个白色的好吗?”

带着面具,游走在世俗的繁华,看那红尘的喧嚣如身边的卷云,我看着街两边摊贩,有的在卖捏好的面人,有的在耍大刀,舞花抢,有的烹好一锅热气腾腾的包子,看舞龙舞狮的时候我在想易扬该和两位旗主碰面了吧,听见那卖糖人的吆喝我在猜这些个暗卫是如何对易扬回禀的,人群熙熙攘攘的街上我带着白色的面具安静地游走……

天蒙蒙黑的时候,灯会开始了,很多年轻男女开始成双成对出现,男子提着灯笼替女子照着路,带着面具的两人相视而笑。

我看着很多一对对莺莺燕燕的从我面前走过,仿佛空气里也开始调起蜜来。

我摇摇头,继续随着人流,一个人缓缓而行。

月起的时候街上挂起了灯谜,全城的人似乎都出来了,不少人携家带口一起来笑猜灯谜,街边上挂着很多各式各样的灯谜,绢扎的,纸包的,人形的,花样的,五颜六色的,我停停走走,看人们的欢快。

这是他们的世界,如此真实而鲜活……

老老少少带着各种奇特的面具,欢声笑语不断,或有灯谜被猜中,则被取下,大家笑着鼓掌高歌。

人越来越多,我不想与人拥挤,于是提着裙边站到一旁,看游人往来如织。

夜市的喧嚣中,我开始想起那个孤寂的人影,不肯放逐自己,也不肯禁锢自己,永远只立在喧嚣的另一边,用冷清的目光注视一切,但是,在他心里,就真的没有渴望吗?

想起粥场对面城墙上的白衣飘飘,想起水护法下葬竹林里那抹幽白无声的停留,想起他的姿态,那么落寞的站在人群之外,就如现在的我……

“想听我说我是如何沦落到天山来,还是苏沩如何在床地间百般折辱我?”

“哦,你今天是来搭红线的?”

“……我这等污秽的身子,哪里还敢多求?”

……

……

想着想着,眼眶又红了。

我笑了一下,举袖去拭,我还以为我早过了那些个悲春伤秋的年龄了呢……

一晃眼,街对面的屋檐下,静静站着一个一身素袍的人,面带着银色面具,鸽子灰色的眼睛一片安详,一时呆住。

那人静静站在那里,好象我在这里站了多久,他就在那里站了多久,只是静静站着,似等待又似别离,带着他一惯冷清忧悒的姿态,站在红尘的彼端。隔着繁华的街道,隔着红艳艳的灯笼,隔着人们的欢歌笑语,隔着朦胧的眼,我呆呆地看着他银色面具露出的眼睛,那眼神我认得……

朱颜,不要哭……

那眼神我认得……

忽然眼前迷离起来……

这因缘,这轮回……

在灯街的两岸,遥遥相望的双眸。

这红尘,这宿命……

穿过喧嚣,只剩无语的驻足和观望。

这纠缠,这劫报……

人群的一端,谁的守侯与等待已成空冢。

那眼神我认得:

朱颜,不要哭……

我笑又了一下,举袖把眼里的水气擦干。

提起裙边,穿过人群,仿佛穿过多年的岁月,慢慢站到他面前。

他的眼里很平静,却似乎有一层很深的笑意。

凝眉望,枉凝眉。

鸽子灰里是一滩无法自拔的幽静。

片刻,那人也不言语,轻轻拉起我的手,随着人群开始漂泊。我安静地反握回去,那人的手有些微凉,不过没关系,我的很暖和。

突然四周的一切真的欢快起来,小贩叫的很大声,那糖人捏的很逗人,那狮头也舞地很精彩。

我看着周围的花灯,那红艳艳的颜色仿佛要照到人心里去,却说不出的喜爱。

那人牵着我慢慢走着,我没说话,却觉得这一刻再真实不过,也再虚幻不过,仿佛大声呼一口气就能吹散,害怕失去,却又可见那人如修竹般挺直的背脊。

街边全是灯谜。

我们走走看看。

却见几个花样的灯谜前聚了好几个人,原来是有个老叟出的谜,很特别,无人猜地出来。

我随那人走近细看。

一共大概有七八盏灯,但只有一盏被人摘下了。其余的灯前围满了猜谜的人。

我指了其中一个荷花样的灯,笑问那人:“你猜地出么?”

那灯上写着:“春尽云端月如钩,猜一字”

那人笑笑说:“那有何难,一个‘腌’字。你可知道为何”

我也笑:“组字谜。云端,云字上端取两横。春去除上面两横,余下大、月,日字带钩。”

那人也笑:“换我考你一个,”他看了一下,指了一个百合样的花灯,“就它了。”

上书:“月上柳梢黄昏后,猜一字。”

我摇摇脑袋,道:“月取一瞥。柳梢,取“柳”字中的“木”,。黄昏,分别取后部,八、日。是个‘积’字。”

周围的人一片喝彩,“姑娘好灵气啊。”

我微觉不好意思,可是反正带着面具,怕什么。

一连又猜了好几个,只有一个兰花样的灯猜不出来。

谜面:双双分离,阳春再聚。猜一中药。

我对中药本不熟悉,顿时卡了一下。

身旁那人眼里笑了一下,伸手取灯。

一旁出谜的那老叟早就有点急,这时一下子跳起来,叫道:“你还没说谜底呢!想干什么!”

那人眼里看了老叟一眼,温吞吞地说:“双双分离,四个“又”。阳,取小十”春,五行方位,代木,再次,两个木。也就是桑枝。”

众人又是一阵喝彩,那老叟一脸惊艳:“二位真乃高人!”

那人似乎是笑了笑,牵起我要走。老叟抢先一步:“二位破了老夫一连八盏灯,老夫心悦诚服,不知能否请二人也设个花谜?”

说着便要人取笔墨来。

我看向那人,只见他眼里满是宠溺的笑意。

于是回了一礼,道:“老人家的要求晚辈怎敢不从,只是晚辈字拙,前辈莫要见笑。”

“不碍事,不碍事。”

我提起笔,对着纸面沉吟片刻,便落笔写下。

放下笔后,我牵起微微有些发呆的那人,轻笑道:“走吧。”

拉着他走出人群。

身后,那老叟大声念道:“先润端砚写兰叶,后移晚灯画松梅。打一成语。”

“这,这……这如何打啊?”

“写的像诗一样,反倒不像谜语了。”

“你看那前后两句,对仗工整,意境也美,真不像的年轻女子写出来的。”

“真是高人啊高人啊……”

人群窃窃私语时,我们已经相谐离开了。

最后满满走到城边的小河旁,河两岸全是浓浓软语的情侣,河水映着两岸的花灯,那些花灯映在水里,随着水波慢慢摇啊摇啊。

我被那人牵在手里默默走着。

路边跑来个赤脚的孩子,楞楞地说:“小姐,买朵绢花吧。”

稠绢扎的绢花,不是很精细,却很讨巧。

我抬眼望那人。

“不用找了。”他递出一钱银子,挑了支大红色的,递到我面前。

我接过来,却仿佛玫瑰的芬芳。

左手是那支绢花,右手被他握着,慢慢沿着河岸走着,月亮映在水里不停地摇。夜色迷离,灯笼连到天边。

穹隆的四角垂下,人心也被水波摇醉了。

醉便醉吧,我想,这一生也只求这一次长醉不醒。

天边的星星幸福地眨着眼睛,扣在一起的双手能维持多久?灯笼照亮温馨的小道,我只想提着裙边跟着你走。

那人停了下脚步,鸽子灰色的眼睛转来凝视着我,似思量也似低语慢慢道:“先润端砚写兰叶,后移晚灯画松梅……”

然后,那清澈的眼里带起丝丝涟漪。

他那过那绢花,道:“我给你带上吧。”

我低下头,仿佛可以闻到他身上淡淡的香。

抬头望,那银面具上的眼里如脉脉暖泉。

此刻;城中心突然锣鼓震天;夜晚的最高潮“斗狮”开始了。

人们三三两两都开始往城中走去,渐渐地,这条路上人也多了起来,慢慢变成拥挤。人流中,我握着那人的手下意识地微微加力,那人似乎震了一下,却突然把我手放开。我心里一空,伸手一抓却抓了个空。

人走匆匆,我茫然地四面张望,却哪里还有那人的影子,一切仿佛梦一场,醉一方。

飘渺好似庄生梦蝶。

我独立在街道中,开始不自觉地感到恐慌,

颤颤地伸出手一摸头上,指间碰触到柔软的丝绢。心里一乱,似想看却有不敢看。

最终深吸口气,把那丝绢的东西从头上摘下来——

指间,一朵绢花如玫瑰般绽放……

第96章

96

一朵绢花如玫瑰般绽放……

我茫然的看着攒动的人群,人来人往,色彩缤纷的面具中找不到那抹冷清的身影。于是我依然跟着人群走,麻木中大脑一片空白。

随人群走到城中心,只见四周人山人海。果然是在斗狮,可我站在人群边缘根本看不清楚。

也许是等待,梦醒或继续,等那人回来,继续牵起我的手,与子偕老。

斗狮的声响很大,人群不时爆发出喝彩。我却觉得很冷清,像一条窒息在水里的鱼。

终于,我站累了,轻叹一声,慢慢转身。街的那一角,方凝提着一盏宫灯静静等着。我僵在原地。

“小姐,回去吧。”方凝走过来,轻声说。

我沉默着看着她。

她低叹一声:“天师……已经回去了。”

我没说话。僵了片刻,最终轻轻把面具摘了下来,白色面具孤独地落在地上,发出一声轻微的响声,似叹息又似哭泣,顿时碎裂开。

“走吧。”我说。突然心痛无法自制……

一连几天,我神情恍惚,经常走神。

坐在窗前看外面的庭院,我想那只是一场梦,一段影,那灯谜,那面具,那热闹的街道,水中花,雾里月。南柯一梦……

指间捻着那朵绢花,慢慢捻转,我呆呆看着院落,让我如何,去相信……

“小姐,”不知何时,方凝已站在身侧,“不如去外面坐坐吧,一直闷在屋内也不好。”她低声劝道。

我恍若未闻。

她沉默片刻,看我毫无反应。转身走开,不多时,一个手炉塞了过来,“小姐……”方凝道。

许久,我喃喃道:“你怎不随他去呢?为何还在这里……”

方凝微微一讪,自嘲道:“因为天师信不过我,怕我又倒戈。”

我转头看着她的眼睛。

方凝沉吟一下,缓缓道:“小姐那句所指何人?”

目光移开,院子里自然是晚冬的肃萧景象。

方凝慢慢抚着腰间的宝剑,细细呼吸着。

……

……

“那年我和他中了埋伏,我们只有一匹马,我驭马,他挡箭。跑了一个时辰,他中了三枝箭,来兵追杀不舍,马跑不动了。他就跳下马,让我走。”方凝轻声诉说,柔柔的声音从以前的时光中传来,宛若自语,又似倾诉。“他在门中处处与我作对,于是当时我就走了。跑了半天又神使鬼差地回来寻他。找到他时我哭了,他却还是讽刺说我大小姐脾气,满脸都是血,连说话都喘个不停却望着我面带嘲笑。我却一直哭,后来来人追杀,我再也没抛下他独自逃命。那时我想,哪怕这是万劫不复,我认了。”

我不为所动,方凝顿了顿,缓缓的声音布满沧桑:“其后又发生了很多事情,我放不下太多,结果放弃自己的初衷,最终如小姐所见,我杀了他……”

院子没有风,光秃秃的树枝横在当空,软弱无力的枯草匍匐在四周。

“行了,你下去吧……”我说。

方凝沉吟一下,低声道:“天主教教义里有句话,曰:‘夫凡有三欲五罪,冠以情而。’我却道人行一世,哪怕留彻心相思也好过痛骨悔恨。”说完转身走了。

“你说这些是为了什么?”我在她背后说。

方凝顿了一下,回过头来嫣然一笑:“没什么,说与小姐解闷。”

院子里的枝条还是那么僵硬的伸展着,好似一只只伸出的手,无力地想挽留什么。我在窗前,看阴霾的黄昏降临,其后蒙蒙的黑暗逐渐展开,为这萧条的庭院披上寒夜的外衣。

几缕弱弱的气流拂过,带着淡淡的晚香,一派安静淡泊。却恍惚,眼前模糊起来。

突然听见一旁方凝的房门被大力撞来,“小姐!迷香——!”她慌忙冲了过来,头发都有些乱。

我只觉得眩晕,见背对她的房檐上不少人影绰绰,正想出声提醒她,迷香的药力就全面发作,使我失去知觉……

昏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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