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缚石-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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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出门赈灾的事只要是天山上的人都会知道的,暗门提前知道也并不稀奇。

想到这里突然又觉得,此次赈灾,来到东面离峻邺山庄很近自然不需多言,以暗门狡猾阴险的名声,它的出现也并非不可预料,但是来程和归程易扬带的人马都很少,来时还可以说是人少可以兵贵神速,可归程呢?居然只有意旗一支人马,礼书泉还被留在了滂城。

易扬因为忙着铲除异己而没有考虑到圣女的安全?可能吗?易扬到底是怎么想的呢?暗门又是在打算什么?

“清清啊,一共是三千四百两!”耳旁一个磁性的声音把我从一团纷乱中拉了出来。

我一看自己脚边的三个果核,加上手上咬了一半的这个。

“哦,别忙着总账,我还想再吃两个呢。”

“我看你拿着手上的好&书&网久都不吃,还以为你吃够了呢,”他马上显出一张财兮兮的脸,“明码实价,童叟无欺,那你一定要多吃几个啊。”

“那是,公子你说一是一,说二是二,财帐两清,毫不含糊。果然是个诚信之人。”

“那是自然。”他说的很自信。

“公子现在的歇息之处是小女子千辛万苦拾掇出来,虽无法与软塌床地相比,但也是小女子拖着伤病之躯奔走忙碌的结果。公子如此诚信,定不会亏待了小女子,想来这座下在树叶怎么也值个三千五百两吧。”

“三千五百两!”他瞪大了眼睛,“你怎么赤手空拳的打劫呢!”

“为公子马首是瞻。”

“我几时漫天要价了!”

“公子不会想欺我这个手无缚鸡之力个弱女子吧,”我也装个一本正经的嘴脸,“折了我亏欠公子的,公子还欠我两百两。”

他做个西子捧心的姿态,“天理何在!我给他人鞍前马后,却是我亏欠他人!”

此刻,夜幕刚落,虽有明月当空但是洞内却并无太多光亮,只勉强看的清近身的事物。

天边传来飘渺的嚎叫声,应该是山狼出来觅食了。由于光线原因,我看的并不清晰,却感觉的到身边的人身体一震,凝神分辨。

我也不再言语,我知道习武之人的听觉比我好很多。

“该死的!”他细听之下,恶狠狠的说。

我疑惑的看着他。

“是驯狼。”他边说边拉起我来,“走。”他肯定的说。

“驯狼?”我有些担心。

“是阮家驯养的狼,阮家当家的一年前投了暗门门下。我居然忘了阮家离这附近不算太远!”

“你是说……”

“他们开始用狼群搜山了!”身旁的人愤愤的说。

狼群搜山。

果然,今晚是月夜,狼嚎叫声断断续续,从各个方向来的都有。看似是凌乱又像是在互通消息。

看来有不少呢。

除了感叹我命不好外,我也找不到什么好说的了。

我跟着乌宗珉出了山洞,这里我们逗留的最久,气味应该最重,狼鼻子很灵,过不了多久肯定能找到这里。

出了洞口,我突然想起来,问他:“你可还有焚香木?”用焚香木把熊洞熏一下,说不定可以拖住第一拨找到这里的人。

很遗憾,他摇摇头:“那么费事的东西哪能随身带着,那天是专门给暗门寻的来着。出门一般只带简单的迷药。”的ca

“拿来。”我说着停下脚步,摊开手来。

“不逃命,搞这些……”他嘟囔着,但还是给了我一小包粉末装的东西。

我走到那三头死熊旁边,在它们的伤口上都洒上一点粉末,想了一想,又把剩下的全部倒在地上的血摊上。

不求迷到人,迷几头长毛畜生也是好的。

乌宗珉看我撒完粉末,眼里有一丝赞赏,转身又带着我走进丛林。

“迷药一千两,现在你可欠了我八百两!”他低低的说。

我白了他一眼,虽然他在前面带路不可能看到我奉送给的卫生球。

果然走了没多久就听到水声,掩盖气味最好的地点可不就是河流吗!

“走水路?”我问。

“恩。”

“暗门的人又不是全部笨蛋。”言下之意是,你想的到他们也想的到,比你聪明的人多了去了。

“之前取水的时候考虑过走水路出山,那时候还在犹豫你行不行,现在说不得只有赌一把了。”

我不语,他答非所问。说不定到了水边就发现那里等了一群人马等你就范呢。心里嘟囔归嘟囔,还是跟紧了他的脚步。

终于看到水色,旁边似乎没看到人影,我小小放了下心,看来还是我们快了一步。但是等站定在河边,又是苦上心来。

原本以为是条小溪,这样可以在溪旁涉水而行,却没料到居然是条颇为喘急的河流,似乎是山顶下雨或者是雪化的结果,水流称的上汹涌澎湃。借月色一看,似乎还很是深沉。别说跋涉其中了,一不小心踏进去肯定就给冲个没影了,怎么不叫人叫苦不迭?

我转头,想询问身旁的人。

乌宗珉不知何时取下了负着的宽剑,提气握于双手。

月光下,他黑衣黑发,面色凝重,忽而眼中精光一闪,宽剑劈空而下,他面前一人合抱粗细的树就这么在一砍之力下倒下。

我皱了下眉头,虽然这颗树在周围古木巨松下根本算不上粗壮,树冠也不茂盛,也总是有比较明显的动静的。

乌宗珉可不管这些,手起剑落,取下一段一人长短的树干下。宽剑早已卷了边。

我心中一动,莫非这就是办法不成。

他滚着那截树干到水边,手上不停,口上却对我道:“我不勉强你,被暗门找到未必不会放过你。我这条路生死未明,你自己看着办……若还能相见,不要忘了我那八百两。”

暗门未必不会放过你。这句话好象该我对你说。我心里暗暗摇头,看来也只有这个法子了。

我走过去帮他的忙,对他说:“想要银子就别撇下我,下次见面我可不认帐。”

他贼兮兮的瞅着我:“莫不是对我芳心暗付,决定和我生死想随啦?”

我正面的翻了他一个白眼。他回我嘻嘻一笑。

说实话我有点惴惴不安,漂流也不是没完过,就没玩过这么……刺激的。

乌宗珉看我紧张的抱着树干,轻轻叹了一声,把用来负剑的布条取下,把我和树干捆在了一起,我正在愕然之间,他就抱着这绑着树干的我跳进了汹涌的河流中。

水冰冷的近乎有些刺骨,果然是雪化吗?我紧紧抱着树干,肩膀以下的身子全泡在水中,冷得直哆嗦。顺着水流而下,周围的水拍打着我的躯干,很疼。水流很快,我看着身旁像要吃人似的的奔流,和岸边不断倒退的树木,心里更是害怕,不由的抿紧了嘴唇。我旁边的人似乎比我镇静的多,他单手抱住树干,另一只手紧握那柄卷了仞的宽剑,偶尔急流中有石块突起他就提前递出长剑,一点石块,树干自然绕开石块继续随着急流而去。不过这个当口,要是我可没那么理性像他一样去实践一下动量守恒原理。

因为水流很急,我们行进自然迅速,加之顺流而下没有绕道,怎么的也该比搜山的人快一步吧。

水流越来越快,我心里的恐惧也越来越大。

没弄错的话,山上的水下来应该是越来越缓才对,如此快法……瀑布!?我没那么倒霉吧!

像在印证我的想法,前方传来轰鸣的水声。

这种水声越来越大,过不多久,月色下,已经可以看见河流的断口。

我手上用了狠命的劲抱着树干。死死盯着那条越来越进的瀑布口。突然觉得背后一紧,微微一侧头,看见乌宗珉那张刚毅俊美的脸。他已然丢了长剑,原本持剑的那支手从我身后环着我抓着树干。在寒冷的水中,我的背可以感到他手臂上传来的温热,突起的肌腱。像一条钢链,把我栓在树干上。月光下,我可以看见他湿露的头发紧贴在脸上,不断有水滴顺着他分明的面部轮廓滑下来,更加反衬他凝重的神色,微微蹙着眉头,眼中坚忍不拔。

绝对是可以上娱乐封面的画面在逃命的时候可没什么欣赏性。突如其来的失重感来的那么理所当然。

在失重中,每一秒都那么长,每一秒,我的恐惧都在几何级数的增长。周围轰鸣的水声都入不了我的耳,全世界只有我的心跳:

“咚!”

“咚!”

“咚!”

巨大的慌乱中,我仅存的一丝理智让我在落水前深深吸了口气。然后迎接我的,就是排山倒海的水压,撕扯着,咬噬着,用绝对的力量把我往深的地方,更深的地方推去。

失去意识前,我只知道我不能松手,那是我生存下去的希望。脑海中突然回响起一个人的声音:“我现在却不想看到你死。”

我是被摇醒的。

“起来,起来!”旁边人的声音有些疲惫。

口中弥漫出几口河水,我好不容易集齐了全部的意识。对了,瀑布!

我猛然睁开眼,觉得周身骨头都全碎了。勉强抽动手臂,我撑着身子坐起来。天已然蒙蒙亮了,晨暮中,面前的河水蜕去了汹涌的外皮,显的很平静,起码不狰狞了。

我正坐在一块河边的河石之上,脑袋昏胀,胸口郁闷,一张口,又是几口河水吐了出来。

一个温热的手掌轻轻拍着我的背。

“吐够了?吐够了就该上路了,不然就等着暗门的人抬个花轿来接你回去。”

我抬眼,乌宗珉疲惫的俊颜映入其中。

看着他依然有水滴滴下的发丝,我想起落下瀑布前他用身躯把我固在怀里,落入水中,他帮我分担了绝大部分压力和冲力,不然我现在肯定身首异处了。

“谢谢。”我看着他的眼说的很真诚。

“你知道谢我该怎么谢的吧。”

我侧着头想了一下,“五千两,极限了。”我说。

他又是一声嗷呜,“傅大小姐只值区区五千两吗!连给一个凝脂楼的普通丫头赎身都不够!”

“可惜,陪你跳瀑布的不是整个凝脂楼。”

“是啊,但是若是陪我跳的是三万两白银倒也不会逊色。”

我扑哧一下笑了出来:“合着你当时的想法就是护着银子吗?”

他表情就这么呆住了。

“不会吧?被我猜中了?”

“恩……原来你会笑啊,我还以为你不会呢。”他说。

这下轮到我呆住了,刚才真的是我……笑了?到了这一界也许这是我第一次因为想笑而笑的吧。看着面前的人,虽然落汤鸡般狼狈,可是瀑布一跳,阎王庙门前一逛,倒也觉得亲近不少。虽然他贪财又自恋,可现在我却觉得他像我多年的老友般,熟络又亲近。

“其实,你笑起来似乎没那么难看了,”他补充说,“可以去凝脂楼倒茶了。”

“哎呀,我是说你怎么那么拼命护我呢。原来是盘算着把我卖了去呢,你是人贩子?”我回敬他。

他大声笑了起来,“卖了钱还不够路费的呢。你个亏本的货色……”话还没说完,就是一口鲜血吐了出来,落在我和他之间的石头上,鲜红鲜红的血。

我心头一紧,两个人倒是都活下来了,可看看这乌宗珉的内伤,不过是大声笑起来都伤出血来……

“你……”

“没什么,”他摆摆手,“想到又亏本了,心头那个痛啊……”他伸手擦着嘴边的血,毫不在意的说。

我沉默了。他也没说话。

两个人不知道在想什么。

“你还能走吧?还是你在等着坐暗门的花轿呢?”片刻后,我打破沉默,撑着站了起来。

他眉毛一扬,一张脸显得神采飞扬,虽然那么苍白:“笑话,我又不像个别人走了两步路都能把脚走破。”

我伸手去想扶他站起来,被他不着痕迹的避开,这个时候还大男子主义。“你可知道我们现在在哪?”我无奈的收回手,问他。

“运气不错,走出这个山坳就是宝瓶口。”他自己站了起来,虽然有些脚下虚浮,毕竟站稳了。

“宝瓶口是哪儿?”

他微微有点诧异,“这个也要问?你到底知道些什么啊?一出宝瓶口就是天主教的地界……”他突然住了口,想起了什么一样,皱起了眉。

“怎么了?”的be

好半天,他的眉头越皱越紧,“沿着这条河走两天就可以到宝瓶口。宝瓶口两边的高山峻岭,只有那一道口可以通行,因为地形险要,天主教才在宝瓶口前的静水镇驻了人马,可是……”

他没再说下去。地形险要,一道口可以通行。暗门定有高手在宝瓶口守株待兔,别说乌宗珉现在伤成这样,就算他毫发无损也未必敢硬拼。别人不说,单说那天车内那美男子,中了焚香木还能在几招之内让乌宗珉逃之夭夭……

两个人又是一片各怀心思的沉默。

“这一路过去,可有人住?”我想了好一会儿才问他。

他如梦初醒,从沉思中回过神来,看着我说:“倒有两个猎户聚集的小村庄……”

“那我们到了那个地方后,就分开吧。”我打断他说。

“你……”他看着我,眼里神色复杂。

“你伤成这样定是逃不出暗门手心了,不如我们分开走,逃的了一个是一个。”我别开不去看他脸上的表情,低头看着脚边,那一片血色明晃晃的刺着我的眼……

他没说话,许久,抬脚走了去。

我依然低着头站着。他……是生气的吧。气我这个忘恩负义的人呢……

“还不快走。等暗门的花轿吗!”前方传来一个声音。

我抬起头来,把诧异写在脸上。

他只是微微侧着身子,我看不到他的表情,乌宗敏有些低沉的声音传来:“起码在天黑前走到最近的那个村庄吧。”

加勒比海月光2007…11…26 22:00

第 12 章

沿着河走在岸边。

我的脚好痛,在水里泡了一晚上,估计最惨的就是脚。每一步都是走在刀尖上,刺激着我全部神经。衣服,头发湿漉漉的贴在身上。头发早就散了,我随手捡了枝树枝把头发绾起来到腰的位置。肯定是湿的头发太重了,我觉得头好沉,迈出的每一步都像是最后一步。

“上来。”有点沙哑的声音说。

我抬头,看见乌宗珉半蹲着身子。

“上来。”他看我没动,又说到。

“你的伤……”

我突然停住了,他投向我的眼光让我住了口。有愤怒,有厌恶,有心疼,也有一股悲哀……

我没说话,乖乖俯了上去。想着,就让他背一小段就下来。

他背起我,继续向前走,脚步早就不敏捷轻快了,沉重的,有些凌乱的走向前去。

“似乎我对你还有点用处啊!”我在他背上,看不到他的表情。但是声音里的冷酷还是听的到。

“恩。”

“不过在暗门面前,这点用处似乎对傅大小姐没用啊。”

我不说话。

他冷笑几声,也没说话。

过了一会儿,我低低的说:“你是否后悔?”

“是,我最后悔的就是在赶走马车前没把你踢下去。”

“你若逃到天主教地界是否可保无碍?”

“说不准。”

“是因为那天车内的那人吗?”

“恩,且不说工夫有多高,血刀云黯都只给他当车夫,暗门内地位应该在坛主之上,说不定是四大总司其中之一。”

“可是也有可能是阮家的人马。”

“所以说是说不准。若是阮家的人,就只可能是阮家的当家才可能驱的动云黯。阮家的当家是个老头,不过他有个儿子,晚年得子,宝贝的不得了。若当日车内的人是阮家的少公子,那在天主教内自当无滤。”

“万一不是呢?”

“不是?亡命天涯也是一种潇洒。”

“你就不怕吗?”

“怕什么?”

“暗门。”

他冷笑一声,“不怕,我只是讨厌他们卑鄙冷血。那是最不耻的人。”

“万一有一天你落入他们手里呢?”我不理会他的画外之音。

“你到底想说什么?”

“为什么不投靠天主教或者峻邺山庄呢,起码会有人护你周全。”

他的背有微微的一颤。

“去给人端茶送水,还是当他们利益相争的牺牲者?当他们的爪牙,为他们歼灭一个又一个小门派,最后帮他们攻打对方?”

“他们都是正当门派,不会像暗门那样制造灭门惨案的。”

他冷笑,“是吗?十三年前邺永华血洗莨菪山,十八年前销金一族被苏沩灭族。这正当门派龌龊的事情哪里又少了去,自诩名门正派,其实还不是满手人命的人。”

我心中一凛,易扬没有告诉我,可这些都是我知道有,但是却不想知道的事实。

我不想知道,假装这只个单纯的武侠世界,继续当一个无知的鸵鸟。假装相信这是个黑白分明的世界,假装相信所有看到的,假装相信一切……

“可是,”我忍着心里的酸楚,继续说,“万一暗门不放过你,你就不能放下这些可笑的坚持吗?”

“可笑?”

我低低叹息,“我明白你想拥护干净的善良。可是哪里有绝对的正义?不管出于什么理由,杀人了就是杀人了,除开正义的外衣,都是鲜血染满双手的刽子手。不管是天主教高高在上的圣女还是最低贱肮脏卑鄙的乞丐,都是人命,都是一条血债。有人无恶不作,有人行善半生,可是在刀剑下都一样是怨死的亡魂。一个人,理由再冠冕堂皇,都不足以取另一个人的性命。确实,那些用各种旗号,鼓动人民为他们上战场的人,是有罪的;可那些在明里暗里为他们杀人的人却又何尝不是一样的呢。站的越高只不过是欠别人的越多。”

他没说话。

“若是没有暗门追杀,我自然也希望你能当个逍遥剑客。游历四方,时而对酒当歌,时而夜下泛舟。可以山林隐居,也可喧闹酒肆。这种随性的生活也是我爱的。可这都是在你活着的前提下,现在去投靠天主教,虽然是你不愿的,起码可以保你安全。你也不能说你从未杀过人,投奔天主教只不过是为你杀人的事实换个理由。”

“难道我朝暮公子在你看来就是贪生怕死的人了?”

“不是,你自然不怕。可总有人怕你死。”

“是吗?此话怎讲?”

“虽然父母已去,但必有惜你念你的人,传你武艺的人,和你曾经并肩作战的人,和你把酒言欢的人,甚至是你同床共枕的人。”

“我若说都没有呢?”

我微楞,随即马上说:“那么你终将遇到一个那样的人。”

“谁?”

“我不知道,但是那个人会是你所认识的人中最完美的人。你出门,她会为你担心。你平安回来,她会满心欢喜的给你做好一桌饭菜。你生病,她会为你端茶送水;她生病,却瞒着不让你知道。你会愿意在万人面前高歌,只为博她一笑;愿意翻山越岭,只为见她一面。为她喜为她忧,想到和她的天长地老。就算世界都消失了,也愿意为她而活下去。”

我一口气说完,说完了,又心里隐隐做痛的想到一个清雅的笑容。

听了好&书&网久,才听到乌宗珉用很慢很慢的速度说:“你是叫我去投靠天主教?”

“你可以考虑一下。”

两个人都不说话。

“你说的很好,”他声音有点令人摸不透,“也许就为你这番话,我就会去投靠天主教。”

“恩。”我有点欣慰。

“只是,你能否先告诉我,你是不是已经遇到你的那个人了?”

我僵住。

忘了吗?忘了吗?忘了谁说的“当你轻轻走过我的身边,你就带走了我的心。”忘了谁说的“亲爱的傅清清,阳光灼伤了你吗?”忘了谁说的“对不起,我爱的一直都是她。”忘了吗?忘过吗?

“是的,”我说,“曾经遇到了,很美。”

“那么现在呢?”

我把脸埋在他的后肩上。

“死了……”我说。

乌宗珉的衣服还没干透,也许……后肩的衣服要干的慢一点。

两个人再也没有说话,乌宗珉的步伐依然沉重。

周围很安静,只有河流默默的哀伤。河边的微风时断时续,像哀求,像哭泣。

他脚下的杂草像有一只只手,挽留着,召唤着。

周围的景色似乎都在变幻,春,夏,秋,冬,雨露,夕阳,深夜,浓雾,繁花,落叶,情伤,人念……

我无止境的涅盘,却忘了我的初衷。

他背着我走着,穿过记忆,划破过往,恍惚又看到那个夕阳下的画面,像电影一样放映,一个少年伸着手为一个少女遮阳……一晃眼又是一幢楼前,【'【'【网】那个少女奔泪的离去,逃开另外两个握在一起的人……

有人哭泣,也有人叫好。有人相遇,又有人永别。有人怀念,更有人遗忘。

缘渺渺,知深深,影憧憧,路漫漫,恨萧萧。

其实我只个入戏太深的看客。

已经落幕却迟迟不愿离去。

空中有飞鸟划过天空的声音,我却愿意相信那是天使离去的声音。

我埋头在一个人的后肩上,从以往走到将来,长长的路途谁来收拾我支离破碎的心,再给我一个可以相信的勇气。

乌宗珉背着我走在河岸上。

“一步一莲花,一步一轮回。”

我突然想到这样一句话。

我的确是想让他背一小段距离就自己下来走的。可是他的背的确太舒服了,宽大温暖,我就这么模模糊糊的睡过去了。

居然还做了梦。

梦里情景错乱,一会是木旭那张清雅哀伤的脸,和他到处找我的身影。一会儿是翰君焦急的声音说:“糟了。”一会又是易扬一袭站在城墙上的白衣。一会儿又是水匕銎有点扭曲的脸大声说:“易扬你个娈人!”再过会儿又看见易扬渐行渐远,耳边听到他的声音:“可是我现在却不想看到你死。”

我模糊得睁开眼,草房?我闭上眼,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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