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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5圣骨迷踪-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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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么我们最终的目标呢?”凯瑟琳问道。

  “查明犯罪分子的身份以及他们使用的设备。如果该设备能以这种特殊而具有针对性的方式杀人,我们有必要知道我们要对付什么以及谁在控制着它。”

  格雷继续保持沉默,更加冷静而客观地凝视着那些可怕的图片。“二元毒药。”他终于咕哝了一句。

  佩因特瞟了他一眼,他们的目光相遇了,交织在一起,眼神中都翻涌着激情的蓝。

  “什么意思?”蒙克问道。

  “死亡,”格雷转向他,“不单是由一个事件引起的。原因是双重的,需要内在和外在两种因素。那个设备——外在因素——导致了参加弥撒的人死亡,但只有那些享用了圣餐的人有反应,因此一定还有一种内在因素还未查明。”

  格雷转向佩因特。“圣餐中有酒吗?”

  “只发给了屈指可数的几个教徒,不过他们同时享用了圣饼。”佩因特看着眼前这个人的头奇怪地晃来晃去,等待他得出一个结论,调查此事的其他专家也许要花更长的时间才能发现问题。除了健壮的体魄和良好的反应能力,格雷受到佩因特的器重还有一个原因。

  “圣饼一定有毒,”格雷说,“这一点毫无疑问。受害者通过享用圣饼将某种物质带入了体内。一旦感染,他们更容易受到那种设备的影响。”格雷的眼睛再一次与佩因特相遇。“检查出圣饼是否受到某种感染了吗?”

  “受害者的胃提取物中没有足够的圣饼进行分析,不过圣餐中还留下了一些圣饼,它们已经被送到欧盟各国的实验室。”

  “然后呢?”

  现在,佩因特面前这个男人眼中的疲惫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了,取而代之的是像激光一般的聚精会神。他仍然能胜任这份工作,不过测试还没有结束。

  “什么也没有发现,”佩因特接着说,“所有的分析都显示,除了小麦面粉、水和其他烘烤配料,什么也没有找到。”

  格雷的眉头皱得更紧了,“这不可能。”

  佩因特听出了他的固执,甚至是挑衅。这个人对自己的推断仍然抱有坚定的信心。

  “一定有某种物质。”格雷加重了语气。

  “DARPA的实验室也做了检查,结果一致。”

  “他们错了。”

  蒙克伸出一只胳膊。

  凯瑟琳两手抱臂,凝神思考,“那么一定有另外一种解释——”

  “胡说,”格雷打断她的话,“实验室都弄错了。”

  佩因特强忍着没有笑出来。这正是他要找的团队带头人:思维敏捷,信念坚定,乐于倾听别人的意见,然而一旦自己的想法确定下来就不会轻易改变。

  “你是对的。”佩因特最后说道。

  蒙克和凯瑟琳吃惊地瞪大双眼,而格雷只是侧身坐回椅子。

  “我们在这儿的实验室确实有所发现。”

  “是什么?”

  “他们将提取物按其成分碳化,从而分离出所有的有机成分,然后用质谱仪测量,逐一去除各种微量元素。当去除掉所有的微量元素后,他们的天平中还剩下一种物质,其重量为一个干圣饼的四分之一。一种干燥的白色粉末。”

  “我不明白。”蒙克说。

  格雷解释说:“分析仪器无法测定这种粉末。”

  “它就在天平上,但仪器却告诉技术员上面什么都没有。”

  “这不可能,”蒙克说,“我们这里有世界上最好的设备。”

  “但它们就是检测不到。”

  “这种粉状物质一定是完全惰性的。”格雷说。

  佩因特点点头。“于是实验人员对它进行了进一步测试。他们将其加热到熔点,一千一百六十度。它熔化了,变成一种透明的液体。当温度降下来后,这种液体又凝固成一种透明的琥珀色玻璃。如果你用杵子在研钵里研磨这种玻璃,它又会变成原来那种白色粉末。不管是哪种形态,它都是惰性的,而且用现代的仪器都无法检测到。”

  “什么物质会是这样?”凯瑟琳问。

  “我们都知道的一种物质,但在最近二三十年我们才发现它的另一种状态。”佩因特打开下一张图片,上面显示的是放在惰性气体舱内的一根碳棒。“实验室的一个技术员曾经在康奈尔大学工作,那里进行过这种测试。他们将这种粉末在光射下蒸馏,再利用电镀技术,就可以使它韧化到常态。”

  他打开最后一张图片,这是那根黑色碳棒的近照,只不过它不再是黑色。“他们使转化后的物质与碳棒粘在了一起。”

  那根黑色的碳棒,现在已经电镀过,在灯光下闪闪发光,耀眼而夺目。

  格雷在座位上向前探了探身子。“金子。”

  下午六点二十四分

  意大利,罗马

  警笛在雷切尔耳边尖叫。她坐在宪兵队巡逻车的副驾驶位置上,身上的擦伤隐隐作痛,头部也传来一阵阵疼痛。然而,此刻她能感觉到的只有一个残酷的事实:维戈尔舅舅死了。这种恐惧使她窒息,使她喘不过气来,眼前一片模糊。

  雷切尔心不在焉地听着警察对着无线电说着什么。她在路上遭到袭击,他的警车第一个赶到现场。她拒绝了药物治疗,并且以中尉的身份命令这名警察开车送她到梵蒂冈。

  警车驶上横跨在台伯河上的桥。雷切尔仍然凝视着前方的目的地。穿过这座桥,圣彼得大教堂闪闪发光的穹顶出现在眼前。它是这座城市的制高点,在落日的余晖中,它闪烁着夺目的金银光。而她看到的景象却使她从座位上跳了起来,两手紧紧抓住仪表板的一端。

  一团浓烈的黑烟盘旋着升向深蓝色的天空。

  “维戈尔舅舅……”

  雷切尔听到台伯河的上空回荡着警笛声。是消防车和救护车的声音。

  她抓住警察的胳膊,恨不得把他推下去自己开车,但她的头脑仍然很清醒。“你能开快一点吗?”

  宪兵诺里点点头。

  “去圣安妮门。”她命令道。

  他转动方向盘,试图找条小路在三个街区之内到达圣安妮门。正前方,火的来源清晰了。除了梵蒂冈城的城墙外,风之塔是梵蒂冈城第二高点。它的顶端燃烧着火焰,好像一把火炬。

  哦,不要……

  那个塔收藏着一部分梵蒂冈卷宗。她知道舅舅此刻正在圣城的图书馆里查找资料。她刚刚遭到袭击,现在这里又发生了火灾,这不可能仅仅是个意外。

  突然一个急刹车,雷切尔身子猛地冲向前,被安全带紧紧勒住。燃烧着的塔顶看不见了。

  前面的路堵死了。

  雷切尔不能再等下去了。她猛拉了一下门把手,开始向外冲。

  一只手抓住了她的肩膀,使她动弹不得。“维罗纳中尉,”诺里说,“拿上这个,你也许用得到。”

  雷切尔低头盯着那把黑色手枪,Beretta 92,是他的佩枪。她接过来,点头致谢。“通知警局。向伦德将军报告,告诉他我已经返回梵蒂冈了。他可以通过秘书处找我。”

  他点点头。“小心,中尉。”

  警笛声从四面八方传来,雷切尔步行前进。她把手枪别在腰带上,然后把束在裤子里的衬衫拉出来,以便藏住枪。不穿制服却带着手枪冲向急救中心总是不合适的。

  人群拥挤在人行道上。雷切尔在街上堵着的车辆之间左突右闪,甚至得爬上车顶向前走。她发现一辆红色的市政消防车正在缓缓驶入圣安妮门。这儿太狭窄了。一队高度警惕的瑞士卫兵组成了一道防线。不过这次没拿仪式中的戟,而是每人手中拿着一支突击步枪。

  雷切尔冲向防线。

  “宪兵队的维罗纳警官!”她喊着,举起手来,手中拿着身份证,“我必须见斯佩拉主教!”

  人们表情严肃,没有理睬她的意思。很明显,他们得到封锁圣城所有入口的命令,除了对重要人物开放之外,其他人一律不准入内。一个宪兵队的警官是没有权力违抗瑞士卫队的。

  但是从防线的后面,一个守卫走了过来,他穿着深蓝色衣服。雷切尔认出他就是那个曾经与之说话的守卫。他挤出防线过来见她。

  “维罗纳警官,”他说,“我接到命令,要护送你进去,跟我来吧。”

  他开始出发,并让她跟随。

  通过大门以后,她紧追着他,“我的舅舅……维罗纳蒙席……”

  “我除了知道要护送你,其他什么都不知道。”他让她上一辆管理员用的电动车,说,“是斯佩拉主教下的命令。”

  她上了车。笨拙的消防车向前行驶,进入了梵蒂冈博物馆前的大院里。它和其他的急救车混在一起,其中还包括两辆装有机关枪的军车。

  为了清除障碍,守卫把他们的车向右开,以减轻博物馆前急救车的阻塞情况。在高处,塔还在燃烧。在远处,一架喷水的飞机试图到达着火的塔顶。火焰层层叠叠从上面三层楼的窗户里冒出来,黑烟滚滚。那个塔里有大量的书籍、资料和卷轴,很容易烧起来。

  这是一个巨大的灾难。就算是火没有烧到的地方,也被水和烟给毁掉了。记载着几个世纪西方历史的卷宗,全都消失了。

  雷切尔所有的恐惧仍然集中在一件事情上。

  维戈尔舅舅。

  车飞快地驶过市区车库,继续行驶。最后到了覆盖着城市后方的大花园。

  他们的目的地就在眼前了。绿色中间出现了几堵围墙,里面是梵蒂冈直升机场。机场是由网球场改建的,就是一大块水泥地还有些附属建筑。

  一架飞机停在停机坪上,与那片混乱格格不入。桨叶开始旋转,越来越快,引擎隆隆作响。雷切尔认识这架白色飞机,那是教皇的专机,被昵称为“圣机”。

  她也认出了斯佩拉主教那黑色的袍子和红色的腰带。他站在客舱门的旁边,躲闪着旋转的桨叶,一只手拿着他的红色无边便帽。

  他转过身,注意到开来的汽车,举起手来向他们致意。汽车在不远处停了下来。雷切尔几乎无法等它停稳就推门下来。她急急忙忙跑向主教。

  如果有人知道她舅舅的命运,那么这个人就是斯佩拉主教。

  或者另一个……

  一个人影从飞机后面闪了出来,匆忙地走向她。她跑过去,在飞机旋转的桨叶下,紧紧地拥抱了他。

  “维戈尔舅舅……”热泪从她眼中流出来。

  他退了一步,“我听说了。伦德将军告诉我你遭到袭击了。”

  雷切尔回头看了一眼着火的塔楼。她闻到了他头发被烧焦的味道,他的眉毛也被烧焦了。“看来不是我一个人遭到袭击了,谢天谢地你没事。”

  她舅舅的脸暗下来,声音变紧,“但是很不幸,并非所有人都是有福气的。”

  他们四目相视。

  “雅各布在爆炸中死去了。他的身体挡住了我,他救了我。”即使有飞机的呼啸声,她也听出了他声音中的痛苦,“不管怎么样,我们必须离开。”

  他让她上飞机。

  斯佩拉主教向她舅舅点了点头,模糊地说:“必须制止他们。”

  雷切尔跟着舅舅进了飞机。门关上时,他们系上了安全带。飞机迅速离开地面,平稳地升向空中。

  “那些袭击者,”雷切尔开始说,“……他们开着有梵蒂冈牌照的车。”

  她舅舅点了点头,并没感到奇怪。“看起来梵蒂冈不仅是在国外有间谍,在内部也有人监视着它。”

  “谁……”

  他叹息了一声,打断了雷切尔。他坐直了一些,从夹克口袋里掏出一张折着的纸条,递给了她。“科隆大屠杀的幸存者向一个素描家描述了它。他看见这个东西刺在一个袭击者的胸部。”

  雷切尔打开纸条。画得惊人地详细,那是一个盘绕着的红色的龙的轮廓,翅膀燃烧着,尾巴盘旋着,卷在自己的脖子上。

  她放下图画,看着舅舅。

  “这是一个古代的标志,可以追溯到14世纪。”她舅舅说。

  “什么的标志?”

  “龙庭。”

  雷切尔摇了摇头,不知道这个名字。

  “他们是中世纪的炼金术异教,由从早期教会分裂出的教派创建,他们亲历了教皇和伪教皇的斗争。”

  雷切尔对于梵蒂冈伪教皇的统治是很熟悉的。虽然他们作为天主教会的首脑,可是后来,他们的职位却被宣布是违反教规的。这是由不同的原因引起的。最普遍的是以好战的小集团国王或统治者为靠山,篡夺和驱逐合法的教皇。从3世纪到15世纪,有四十个伪教皇坐上了罗马教皇的宝座。然而,最动荡的时期是14世纪,那时候,合法的教皇被驱逐出罗马,逃亡到法国。有七十年时间,教皇被驱逐出去,而由一个接一个腐败的伪教皇统治着罗马。

  “这个古老的异教与现在的情况有什么联系呢?”雷切尔问。

  “龙庭现在还是很活跃。甚至它的统治权都得到了欧盟的认可,就像在联合国拥有观察员资格的马耳他骑士团(全名为耶路撒冷圣若翰医院独立国军事修会。没有国土,但被基督教国家承认,和多个国家有外交关系——译者注)一样。非实体的龙庭与欧洲议政委员会、圣殿骑士团和玫瑰十字会都有联系。龙庭宣称他们在天主教会中也有成员,甚至在梵蒂冈也有。”

  “在这里?”雷切尔声音中充满了惊讶。

  “几年前,有一个丑闻。”维戈尔说,“一个基督教牧师——玛拉基·马丁神父,写了一本名为《教派里的‘秘密教派’》的书。记述了在罗马教廷内部的一个炼金术异教,他们秘密地举行仪式。”

  “在教派内部的一个秘密教派。这有可能是卷入科隆大屠杀的人吗?为什么?他们的目的是什么?”

  “为了盗窃三圣王的圣骨?我找不到线索。”

  “你还知道关于这个异教的什么?”她问。

  “除了他们很长的历史,我知道的不多。在8世纪,查理曼大帝以圣殿的名义占领了古欧洲,粉碎了异教的信仰,并且使他们信仰天主教。”

  雷切尔点点头,很了解查理曼大帝残忍的策略。

  “但是趋势变了,”维戈尔舅舅继续说,“曾经不流行的现在流行了。到12世纪,诺斯替教派或者说神秘主义苏醒了,又被曾经打倒它的统治者秘密地扶植起来了。当教会向现在的天主教转型的时候,一支分裂的教派慢慢地形成了,而统治者仍继续实行他的诺斯替教。在14世纪末,这支分裂的教派领先了。被驱逐到法国的教皇回来了。为了保持和平,神圣罗马帝国皇帝西吉斯蒙德政治上支持梵蒂冈,甚至公开在下层阶级中废除了诺斯替教。”

  “只是在下层阶级中吗?”

  “贵族是很少的。当统治者在大众中废除诺斯替教时,他为欧洲皇家创建了一个秘密的社交界—— 一个奉献给炼金术和神秘主义追求者的地方,这就是皇家龙庭。它一直延续到今天。但是它在不同的国家有许多分支:有些是仁慈的,仅仅是正式的并且友爱的,但是有的一开始就被尖酸刻薄的人领导着。我敢打赌,如果龙庭与这件事情有关,那么它就是狂热分子之一。”

  “这些令人厌恶的分子的目的是什么?”

  “作为一种贵族的仪式,这些极端统治者相信,他们和他们的成员是人类公正的和天赋的统治者,因为他们血统纯正,是天生的统治者。”

  “希特勒的优等民族综合症。”

  维戈尔点点头。“但他们寻求更多。不仅仅是皇位。他们寻求所有古代知识的形式,以进一步巩固他们统治和代天启示的依据。”

  “去连希特勒都害怕去的地方。”雷切尔咕哝着说。

  “他们多躲在秘密和仪式的屏幕后面操纵政治,来维护一种严肃的优越性气氛,与诸如美国的骷髅会和欧洲的比尔德伯格智囊团这样的精英组织合作。但是现在有人血淋淋地、厚脸皮地摊牌。”

  “这意味着什么?”

  维戈尔舅舅摇头,“我怕他们已经发现了一些重要的东西,一些将迫使他们曝光的东西。”

  “那死亡的原因呢?”

  “对教会的一个警告。像对我们的进攻一样。今天同时发生的这两起谋杀企图绝非巧合。肯定是龙庭的命令,要阻止我们,威吓我们。这肯定不是巧合。这条特殊的龙正伸展它的肌肉,对教会咆哮,想吓退它,它正剥去几个世纪的伪装。”

  “但他们的目的呢?”

  维戈尔舅舅叹息着向后倾斜,“所有疯子的目的。”

  雷切尔继续盯着他。

  他用一个词回答,“哈米吉多顿(世界末日的善恶大决战——译者注)。”

  东部时区下午四点零四分

  大西洋上空

  格雷摇了摇酒杯,里面的冰块碰撞起来,发出丁当的响声。

  他父亲的规劝萦绕在他的脑海里,要成为一个男子汉,你必须表现得像一个男子汉。

  也许这同样适用于成为一个领导者。

  “我建议我们睡一会儿觉。我们一着陆就得行动起来。”

  蒙克打着呵欠说:“你不用再告诉我一次,长官。”

  “但首先我们得来比较一下这些笔记。太多了。”

  格雷指着座位,蒙克坐下,格雷和他坐在一起,隔着桌子面对着凯瑟琳。

  他盯着凯瑟琳,她的绿眼睛很严厉,整个身体看起来十分僵硬。

  他深吸一口气。他是她的领导。

  他清了清嗓子,是行动的时间了。他竖起一个指头。“好了,首先,我们知道什么?”

  蒙克脸色沉重地回答:“不多。”

  凯瑟琳的表情固定不变。“我们知道作恶者以某种方式与被称为皇家龙庭的异教团体关系密切。”

  “那还不如说他们跟克利须那神(印度教,毗湿奴的第八个和主要的化身——译者注)有关系,”蒙克反驳道,“这个组织像杂草一样阴暗和隐蔽。关于谁是真正的幕后黑手,我们一点儿线索都没有。”

  格雷点头。途中总部就已经把这个消息传真给了他们。但更麻烦的是,还有另外一个消息,说有人在梵蒂冈攻击了他们的搭档。又是龙庭干的。但为什么呢?

  “那么让我们干掉它,”格雷意识到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像克罗指挥官,其他两人期待地看着他。他清了清嗓子,“让我们从头开始。手段、动机和机会。”

  “他们有许多机会,”蒙克说,“午夜后袭击。那时街道上几乎空无一人。但为什么不等到大教堂也空了呢?

  “他们是要放出一个信号,”凯瑟琳回答,“打击天主教会。”

  “我们不能这样假设,”蒙克说,“考虑得更充分些。那很可能是个诡计,想误导我们,用血腥的犯罪来把人们的视线从无关紧要的遗骨窃案中转移出来。”

  凯瑟琳看起来不相信,但很难读懂她,她总是深藏不露、训练有素的样子。

  格雷下了结论。“无论如何,现在光研究‘机会’是找不出这场屠杀的凶手的。让我们研究一下‘动机’。”

  “为什么偷骨头?”蒙克摇着头说,坐了回来,“他们可能想用骨头来勒索天主教会。”

  凯瑟琳摇摇头,“假如仅仅是为了钱,他们应该偷那些金棺。所以那些骨头一定有别的用途,一些不为我们所知的用途。因此我们最好让我们梵蒂冈的联系人来思考这条线索。”

  格雷皱了皱眉。他仍然不愿意和罗马教廷这样一个建立在秘密和宗教教义基础上的组织合作。他从小就信仰罗马天主教,在为自己的信仰心潮澎湃的同时,他还研究了其他的宗教和哲学:佛教、道教、犹太教。他学到了许多,但他在追求什么?他无法从这些研究中找到答案。

  格雷摇摇头,“此刻我们只能用另一个大问号来标记这个罪行的动机。等我们与其他人会合时再进一步探讨,现在只剩下‘手段’还没有讨论。”

  “这就回到整个财务上的讨论,”蒙克说,“这个行动计划周密,执行迅速。单就人力来说,这就是一个昂贵的行动,金钱是这起盗案的后援。”

  “金钱和某种我们不懂的技术。”凯瑟琳说。

  蒙克点点头,“但在教堂圣饼里的神秘金子是怎么回事?”

  “单原子的金子。”凯瑟琳喃喃地说,嘴唇周边挤出一些皱褶。

  格雷陷入了思索之中。他们拿到的档案中,关于这种奇怪的金子提供了大量的数据,是从全世界的实验室汇聚而来:英国航空航天局、美国阿贡国家实验室、西雅图的波音实验室、哥本哈根的尼尔斯·玻尔研究所。

  这些粉末不是普通的金尘,而是层状的金子。它是一种全新的金元素形态,属于M态,而不是普通的金属矩阵,白色的粉末是爆裂成单个原子的金子。单原子或M态。直到最近,科学家们才知道金元素可裂变,不管是天然的还是人工的,都可以变成白色粉末的形式。

  但这意味着什么?

  “好了,”格雷说,“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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