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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龙文明三部曲:异族-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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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把这当一回事。”
    默克蕾博看了看阿夫塞的办公室。这是个典型的盲人办公室:墙上没有装饰品,屋里没有足够的照明油灯,工作台上连一盏灯都没有,也找不到书写纸张,台子上用来盛墨水瓶和溶剂瓶的凹槽中空无一物。大理石桌面上放着两根带数字的黄铜标尺。
    “那么两千日前,”默克蕾博说,“你的生活中发生了什么重要的事情?”
    阿夫塞磕了磕牙。“让我告诉你那时候没发生什么事还更简单些。”他摸了摸喉咙下面,说,“我想想。当然,谋杀是当时发生的。”
    “你儿子德罗图德犯下的谋杀?”
    “是的。这理所当然占据了我的思绪。”
    “还有什么?”
    “嗯,那时每个人都很愤慨:血祭司的名誉在那之前已经受损了。”
    “他们遭到排斥是因为他们并不筛选皇族的小孩子们。”
    “是啊。人们都认为只有皇室的小孩子不用经过血祭司筛选是不公平的,但驱逐血祭司又会导致人口急剧膨胀。”
    “这对你有什么影响?”
    “呃,”阿夫塞缓缓地说道,“我的地盘争斗本能被第二次激发起来。”
    “第二次?此前还有一次?”
    “是的,第一次是在我搭乘戴西特尔号进行朝圣旅行的时候。”
    “我们稍后再说这个。两千日前还发生过什么事?”
    “还有挑战啊。”
    “挑战?”
    “你知道的,就是爱兹图勒尔省省长罗德罗克斯发起的针对迪博领导权的挑战。”
    “噢,对啊。你也有所参与?”
    “是的。实际上是我提出解决方案的。”
    “真的?”
    “是的。伦—伦茨女王的八个小孩子都受到了秘密保护,活了下来。其中七个分别成为了各省省长的学徒,第八个就是迪博,他在女王去世后成为了国王。”
    “这我记得。”默克蕾博说,“罗德罗克斯认为,体质最柔弱的迪博被推上王位成为软弱的国王是一个阴谋,而他,罗德罗克斯,才是最强壮的,也理应是合法的领导人。”
    “正是这样。我只是提出了最符合逻辑的建议:让迪博、罗德罗克斯以及他们的兄弟姐妹重新经过血祭司的筛选,因被筛选人体格的增大,血祭司的角色改由一头肉食动物来扮演。”
    “啊,这我也想起来了。我当时不住在省会市,但散布新闻的骑兵们到处宣传,我也有所耳闻。血祭司是一头霸王龙,对吗?”
    “对。”
    “而皇室的七名成员在那次筛选中死去了。”
    阿夫塞抬起一只手,说:“只有六名。楚图勒尔省的斯班瑞斯在迪博最终打退霸王龙的时候还活着;她现在住在首都。”
    “但还是有六名成员死了……”
    阿夫塞的语气有些自我辩护的味道。“很多人都说,从他们被孵出来时就该只让其中一个活着。”
    “当然了。”默克蕾博说,“当然了。”过了一会儿,她又说,“但无论如何……还是死了六个。”她把头侧向一边看着阿夫塞。阿夫塞的额头很高,鼻口强健有力。或许这就是他的病根……“你,”她漫不经心地说,“对这六个人的死感到内疚吗?”
    一道闪电将房间照得雪亮,周围的一切突然看得清清楚楚。默克蕾博吓得心惊肉跳,但阿夫塞却毫无反应。“这个问题很有意思。我当然并不愿意看到任何人死去——即使是像罗德罗克斯那样的无赖。”轰隆隆的雷声不绝于耳,整个屋顶为之一震。阿夫塞一直等到震动停止了方才开口说话,“但为了人民的利益,迪博的权威和血祭司的名誉都必须得到恢复。”
    默克蕾博摇了摇头。她觉得自己正在接近答案,但让人抓狂的是,答案突然又不见了。

    一开始,娜娃托以为自己产生了幻觉,以为这不过是她兴奋的副产品。
    但事实井非如此,这一切真的发生了。
    她牢牢站在救生船透明的地板上,左手扔下一个小金属工具。
    工具落了下去。
    但落得十分缓慢。
    她飞向塔顶的旅程已进行了一天半。如果对救生船的速度估计没错的话,她已经离地面两千步左右了,基本相当于“陆她”东西跨度的三分之一。
    这一点其实毫无疑问。重力已经明显减小,工具下落的速度只有正常状态下的一半。她弯腰将工具拾起,工具的分量也减轻了不少。
    重力减小,娜娃托想,真是不可思议。
    塔顶还在延伸。
    娜娃托觉得自己很喜欢这种轻飘飘的感觉,这让她觉得自己年轻了很多。

第十八章

    小异族恐龙是个麻烦事。
    一般来讲,小昆特格利欧恐龙在被孵化后不久就会睁开眼睛;血祭司随后被召来。他通常会冥思很久,喝一点儿圣酒,穿上紫色的血祭司袍子,走进育婴堂。然后,他会在燃烧的火光照耀下发出一声大吼,发足奔跑,逼迫刚孵出来的小孩子们慌慌张张地逃开。接着,他逐一扑向每个小孩儿,大声地将他们咽下食道,直到跑得最快的一个被留下来。
    但在7126千日,因与皇室合谋免除了女王的小孩子的筛选,血祭司被驱逐出大多数部族。血祭司最终得以官复原职,但迪博认为应当制定一个新的筛选标准——不靠力量取胜的标准——以便今后使用。进化学理论的创始人托雷卡便受命负责制定适合的标准。
    托雷卡还没有完成这一任务,他认为这样一个意义重大的变革应该经过深思熟虑,因此血祭司暂时还在以传统的方式进行筛选。
    而托雷卡现在得照看三个异族恐龙宝宝。
    昆特格利欧恐龙的一窝蛋中,只能有一只活下来。
    异族恐龙也应当如此吗?
    托雷卡见过血祭司遭到驱逐期间发生的事。那时每一窝蛋孵出的小孩子都活了下来,造成人口猛增,小孩子的身影随处可见,“陆地”上随时都有大量的地盘争斗在发生。
    只要能确保血祭司对每一窝蛋都进行筛选,人们就会乐意接受。可一旦有例外发生,人们便群情激奋,将血祭司放逐甚至杀害。
    如今又出现了一群特例。虽然这一窝只有三个小孩子而不像昆特格利欧恐龙那样有八个,但是……
    托雷卡斜靠在尾巴上沉思。再次冒险破例,任由昆特格利欧恐龙的每一窝小孩子被杀掉七个而让这一窝小孩子全部存活下来……群众会被激怒的,尤其是在迪博和他的兄弟姐妹们的麻烦刚被解决后不久。
    更糟糕的是,在新的筛选标准施行之前,托雷卡实际上算是血祭司的领导人。当人们发现血祭司的领导人也无视传统的时候……
    但这些又不是昆特格利欧小孩,他们的妈妈被一只昆特格利欧恐龙杀害了,这些蛋意外地在异乡被取了出来。这种情况下当然应该得到特赦,三个小孩子都应该活下来……
    当然……
    不行。
    这太冒险了。昆特格利欧的人口必须得到严格控制,血祭司的名誉不能再遭受任何损伤。
    托雷卡憎恨自己接下来做的事,但他别无选择。至少这些宝宝还只有十分之几日大,连眼睛都还没睁开;昆特格利欧恐龙的小孩子们在离开蛋壳一天后就睁开眼睛了。
    托雷卡吞掉了一个小孩,蠕动着的小身体落下了他的喉咙,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再次鼓起勇气,吞下厂第二个小孩,只留下一个活在人间。

    阿失塞和默克蕾博接下来的一次会面地点是在石柱区。两天前那场暴雨的痕迹还未完全消退,默克蕾博的脚上沾满了稀泥,在穿过茂密的草丛到达阿夫塞下风处的岩石边时,两腿已经水淋淋的了。
    “你上次提过,”她说,“你的地盘争斗本能第一次被激发起来是几千日前在戴西特尔号上的事了。”
    “没错。”阿夫塞躺在岩石上说,“我们越过了‘上帝之脸’航行,之前还没有船只敢这么做。迪博国王——当时还是迪博王子——和我正在甲板上晒太阳,这时,一名叫诺尔—甘帕尔的水手残暴地直冲了过来,神情紧张,眼中闪着凶光,爪子也探了出来——地盘争斗本能的所有迹象都有。”
    “你说你当时跟迪博在一起?”
    “是的。”
    “但杀死那个甘帕尔的人却是你。”
    “是的。”
    “这么说是你救了迪博的命。”
    “我从来没这么想过。但是,没错,是我救了他。”
    “迪博没有很好地报答你。”
    阿夫塞沉默片刻,说:“确实没有。”
    “但你杀死了甘帕尔,所以王子才得以活下来。”
    “是的。”
    “这显然不只是简单的地盘争斗本能。”默克蕾博说,“你不只是因为甘帕尔对你和迪博构成了威胁而做出反应的。还有一个更加重要的原因:对知识的渴求。你已经说服了克尼尔船长作环球旅行,这是件开天辟地的事。甘帕尔对此提出了反对。”
    “是的。”
    “他挡住了获取知识的道路。”
    “是的。”
    “他挡住了昆特格利欧恐龙走向更加美好的生活的道路。”
    “是的。”
    “嗯,少数人偶尔为了整个社会的利益而死也是正常的,对吗?”
    “不对。”
    “要进步就永远不可能避免牺牲。要想让其他人过得好一点儿,有的人就必须得死。”
    “不对。”
    “你不相信这一点吗?”
    “不,不。应该还有别的选择。死亡是不必要的牺牲。”
    “有时是的。”默克蕾博说。
    “不是这样的。”阿夫塞说,“我们不能这么嗜血如狂。我们的生存不应该建立在杀害同胞之上。”
    “但我们的生存确实是建立在杀害同胞之上的。”
    “但这不应该,”阿夫塞说,“看在上帝的蛋的份上,默克蕾博,这是不应该的。”

    在娜娃托离开后的第五天,弗拉图勒尔省的地面开始摇晃。“翼指”振翅高飞,动物们的吼叫声撕裂了空气。嘉瑞尔斯和卡茜尔在涌动的沙滩上奔跑,尾巴在身后高高飞起。他们离蓝色金字塔的南边还很远,但悬崖底下是地震时最应该避开的地方。他们右边的岩石层正在战栗,将一阵石头雨点打在他们头上。嘉瑞尔斯望向左边的水域,口鼻张开却又叫不出来。波浪卷起了一堵铺天盖地的水墙。嘉瑞尔斯试图再跑快些,大地在他脚下不断震动。
    巨浪卷了过来。嘉瑞尔斯冒险往石坡上爬去,边爬边喘着气祈祷。有些地方在不断落下一阵阵乱石雨,但他还是找到了一条头顶有岩层遮挡的通道。嘉瑞尔斯跟卡茜尔失散了,他希望她也找到了一个相对安全的藏身之地。
    一块石板弹落到遮挡的石层下,向嘉瑞尔斯砸来。他没来得及挪开右脚,脚被砸得生疼。
    嘉瑞尔斯再度望出去,惊恐地尖叫起来。扑上岸来的浪头更高了,比他爬上的岩石高度还高出很多,有可能——
    他被海浪打到了岩石上,伤腿更加疼痛难忍。他感觉仿佛自己的腹部快要被尖锐的岩石剖开了。
    海水冰凉,像是从深海中涌上来的一样。被淹在水中的嘉瑞尔斯双目紧闭,缺氧的肺都快炸开了,但他还是尽力抓住了岩石。一块大石砸向他的背部和尾部,但因为受到海水的缓冲,没有造成太大的伤害。
    嘉瑞尔斯的肺部疼痛不堪。黑暗紧紧将他抓住,他的意识也在慢慢溜走——
    但海浪随即消退了,他张大嘴巴狼吞虎咽地呼吸着。地面暂时停止了晃动,沙滩上铺满了被海浪遗留下来的海草,湿透的沙粒也被带到石坡上铺了一层。石坡下的地面上散落着碎石。
    嘉瑞尔斯向海滩上望了一眼,没有卡茜尔的影子。
    他的心沉了下去。她的尸体一定是被消退的海水冲走了。
    嘉瑞尔斯的右腿受了重伤,腹部也被斜着划了一条深深的长口子。为免摔倒在地,他小心地拖着步子转过身,抬头望向岩壁和摩天高塔——
    ——高塔在——
    我的天啊!
    它在颤动。
    在摇晃。
    像一根被拽起来的线,前后晃动着。
    要是它倒下来怎么办?要是塔身倒塌了怎么办?
    上帝保佑我们!
    上帝保佑娜娃托!

第十九章

    托雷卡是进化学的创始人。目前同异族恐龙的争斗以血淋淋的现实表明,昆特格利欧恐龙传统的筛选方法并没有挑选出具有最佳特质的个体。为了制定一项新的筛选标准,托雷卡在育婴堂中花了很多时间来观察孵化的过程和小孩子的早期活动。
    他从没想到这些信息对他将会有什么用处。但现在,小异族恐龙发出了高亢的唧唧声。他饿了。
    育婴堂的社工们能随意反刍,直接用嘴给小孩子喂食。托雷卡不知道该如何让食物自愿回到嘴里;听说将拳头伸到喉咙口能激起这样的反应,但随之引起的痉挛可能会让下巴自动闭合,将胳膊肘以下的手臂都咬断。
    于是,托雷卡将一些小块肉干放到嘴里,前后移动着下巴,用舌头将肉左右搅拌嚼烂。幸好周围没有人看到这恶心的一幕。等肉完全嚼碎后,他张大嘴,用指头将碎肉掏出来放到一只碗里,又往碗里加了些水调成一团柔软的肉泥,把碗放到唧唧叫着的小恐龙面前。小恐龙仍在蹒跚着到处走。
    什么都没有发生。托雷卡原本希望小恐龙能嗅到肉味儿走过去的。或许吸引小昆特格利欧恐龙的是反刍食物中胃酸的气味,而调好的肉泥中却没有那股刺鼻的味道。托雷卡蹲在地上,左手捧起做好的肉泥直接递到小恐龙面前,右手轻轻将小恐龙推到食物边。等他小小的黄色鼻口伸到托雷卡手上的事物前时,小宝宝显然意识到那是什么东西了,于是开始用舌头将肉泥一点点舔到嘴里。托雷卡满意地蹲下来看着小恐龙吃,右手轻轻抚摸着他的脊背。

    阿夫塞看起来疲惫不堪。他的尾巴僵直而没有生气,左手像失控似的探出一根爪子,头微微前倾,鼻口半张着,仿佛礼节上要求合上嘴巴的习惯对他而言太过艰难。嘴角的小薄膜像发烧的病人一样呈灰白色。很明显,他累极了。
    默克蕾博将爪子伸进带来的墨水瓶,开始记录今天的交谈。她边写边说:“我们今天要谈的话题以前也提到过,但从没真正谈论过。有人称呼你为萨尔—阿夫塞,有人只叫你阿夫塞,还有人用另外一个名字称呼你:那个人。”
    阿夫塞叹了口气,说:“你真是太在乎名字了,不是吗?”
    “是吗?”默克蕾博眨着内瞬膜说,“嗯,我想是的。姓名是我们身份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阿夫塞。如我刚才所说,有人用一个特殊的名字来称呼你:那个人。”
    “除了这些以外,还有人叫我肥头。”
    默克蕾博强忍住没有磕牙。“我很好奇,别人叫你‘那个人’对你有什么影响?这是古代猎手鲁巴尔在她的预言中提到的,对吧?在她被一头‘角面’撞伤临死前,她说——”默克蕾博停下来查找她写下的引言——“‘将来会有一名比我更加伟大的猎手,这名猎手是男性,——是的,一名男性——他将领导你们展开最伟大的狩猎活动。’”
    “是的,预言就是这么说的。”阿夫塞顿了一下,说,“但我并不相信这个预言。”
    “许多人认为,你所提议的星际旅行就是鲁巴尔所指的最伟大的狩猎活动。”
    阿夫塞不以为然地摆摆手,说:“又是比喻,你能将任何事物任意比喻成另外一种事物。”
    默克蕾博又从笔记上读了一段话:“但鲁巴尔还说过,‘有一个人会降生在你们中间,告诉你们世界末日的来临;听从他的话,因为反对他的人终将自取灭亡。’这难道不正是你一生的简缩版吗?你的确宣称了世界末日的来临,我们要不是听从了你的话开始开展出逃项目,最后确实是要自取灭亡的。”
    阿夫塞俯卧在巨石上,不置可否地发出一声咕哝。
    “还有,”默克蕾博说,“鲁巴尔说过,‘那个人将战胜陆地和水里的魔鬼;他的猎物流出的鲜血将浸透土地,染红江水。’你的确杀死了庞大的雷兽,宰掉了巨大的水生爬行动物,啊,”——默克蕾博又在查笔记——“卡尔—塔古克。”
    “我都忘记鲁巴尔还说过这个了,”阿夫塞说,“何况我上次有能力阅读《鲁巴尔之书》已经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而且……”
    “而且什么?”
    “而且,嗯,我的学徒也不会想到我会让她读这个给我听。”
    默克蕾博想了想该如何回答,但最后也只是磕了磕牙,说:“对啊,我想也是。”
    “无论如何,那只雷兽都算不上魔鬼。而卡尔—塔古克,……嗯,戴西特尔号就是为了追杀它才完成第一次环球航行的。卡尔—塔古克其实算得上是救世主了。”
    “瓦尔—克尼尔不会同意这个说法的。”
    “尽管我很喜欢并敬仰老船长,但我跟他经常意见相左。”
    默克蕾博沉默了。
    “无论如何,默克蕾博,你又在强行将一种事物说成另一种事物。我没杀过什么魔鬼。”
    “‘魔鬼’,”默克蕾博若有所思地说,“从严格意义上讲,魔鬼就是能在光天化日之下撒谎的人。”
    “没错。而我从没杀过那样的人,我甚至不知道有人能够……”
    “嗯?”
    “没什么。”
    “又来了,你又在掩盖你的想法,阿夫塞。如果我要帮你,就必须知道你在想些什么。”
    “呃,德特—耶纳尔博,那个剜出我眼睛的祭司——我从来没这么想过,但他曾经向我暗示他能在光天化日之下撒谎,说这是成为一名成功的祭司所必需的条件。我一直不知道他是说真的还是在吓唬我,但是……”
    “但是什么?”
    “他在7110千日的皇族同鲁巴特教徒的冲突中被杀死了。杀他的不是我,但,嗯,如果他能在鼻口不变蓝的情况下撒谎,那我想他就是一个魔鬼,从某个角度来说,他是以我的名义被杀死的。”
    “无论如何,”默克蕾博埋头看着她的笔记,说,“鲁巴尔用的词是‘战胜’,而不是‘杀死’。你的确战胜了德特—耶纳尔博,因为如今的社会追随的是你的星际航行目标,而不是耶纳尔博的教义。”她顿了一下,“那你的伟大狩猎行动呢?”
    “所有的狩猎?在我失明前,只进行过三次比较有意义的狩猎活动。”
    “可那是多么伟大的狩猎啊!”默克蕾博说,“庞大的雷兽,卡尔—塔古克,还有‘尖齿颚’!”
    阿夫塞轻蔑地摆了摆手。“你不明白,你跟别的人都一样。好像没有人能明白。”他转过头用失明的眼睛望着她,“我从来没有狩猎过,事实上没有,没有像真正的猎手那样狩猎过。默克蕾博,我惟一一次需要狩猎才能生存的时候却很悲哀地失败了。当我还是小孩子的时候,我在森林里迷路了。我捉不到任何可以吃的动物,最后只好吃树叶青草。树叶青草!”他轻蔑地哼了一声,“我是一名猎手?根本不是。”
    “但你杀死的……”
    “那些都不是真正的狩猎本领。我真的认为自己并不具备那方面的才能。你看不出来吗?那些都只是需要我解决难题的时刻。解决难题就是我所做的一切,这才是我惟一擅长的。”他顿了一下,“想想我杀死的雷兽——我的第一次伟大狩猎。部族里别的人当时都在撕咬它的大腿和肚子。”他摇了摇头,回忆道,“但那只是杀死小型动物的方法,对于一座肉山是不起作用的。我那时很清楚,雷兽最脆弱的地方跟你我一样——是咽喉底部。于是我对准它的脖子咬了下去。这是任何人都做得到的;只是我碰巧是第一个想到这一点的人。”
    “那卡尔—塔古克呢?”
    “一次伟大的狩猎活动?别逗了。就连戴西特尔号上爱夸夸其谈的祭司德特—布里恩也对此保留意见。他一开始还不愿意为这顿饭做祷告。默克蕾博,我那次用上了工具。我对传统的狩猎毫无兴趣。我意识到那家伙像我们一样必须呼吸空气,所以我就把锚上的铁链捆在它脖子上,阻止空气流通。这也跟技能、狩猎本领或追踪猎物毫无关系,我只是将手边的工具使用到适合的地方而已。”
    “嗯,那‘尖齿颚’呢?之前没有猎手能够杀死它,而你第一次披挂上阵就把它解决掉了。”
    阿夫塞张开手臂。“那是最明显的例子。我和帕司—德拉沃骑着奔跑兽追踪‘尖齿颚’,真正给我们帮助的是奔跑兽,而不是我们的技能。到了该发动攻击的时候,我和德拉沃从奔跑兽身上跳向‘尖齿颚’的背。德拉沃没能跳上去,落到了地上,而我正好跳了上去。你明白了吗?那次杀死‘尖齿颚”并不是因为我的狩猎技术有多高明,而是由于我能准确地计算出从一个运动物体跳到另外一个运动物体上面的轨道。这是数学,没别的。别的狩猎活动也一样,都是数学和解决问题的能力综合作用的结果。”
    “但别的昆特格利欧恐龙在那种情况下却会失败。难道结果不是最重要的吗?”
    “哦,也许是吧。但最关键的其实是我能在狩猎过程中保持清醒的头脑,我在思考,一直在思考,而别的人只是跟着感觉走。理智才是关键,无论发生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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