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锁宫墙之如妃当道-第8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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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妃柔和一笑,静默不语的着眼前的几人,心头泛起一丝暖意。想来今儿,这诚妃是必死无疑了,后宫又要宁静好一阵子了。不过趁势,这如贵人必然要是攀上来了,皇后当真是要头疼了。

果然皇后如同华妃所料,沉重的瞥了如玥一眼,只是众人的心思都在诚妃身上,并不能瞧见。

诚妃喘咳过后,总算是顺过了气息,苦笑道:“不想今时今日,为我求情的人还是你——玉琳。”

信贵人微微一笑,泪水顺着脸颊麻木的流淌:“醒过来后,我一直在想,那一日祈福若不是我舍命救下了你,我的孩子便不会没有!我也不会再最脆弱的时候遭人算计,昏迷不醒不说,连我与皇上的孩儿都没能保住。

到头来我什么都没有了,可你却是高高在上的妃主,是诞育皇长子的诚妃娘娘。我心里真的很妒忌。”信贵人抹去脸上的泪痕,娓娓道来:“于是,我问自己,究竟后不后悔。若我没有救你,你现在的一切或许就是我的。可我太傻了,傻到你难以置信,我竟然从未后悔过。

当年我本是迎进王府的侧福晋,可偏你也爱上了王爷,早我一步入府。我毫不犹疑的将侧福晋的位分拱手让给了你,屈居格格的位分。

不是为别的,就因为你我都是刘佳氏,你是我的亲表姐。我没什么不能和你分享,就连这次醒过来之后也是一样,你口口声声说如贵人多么多么狠毒,怎么样欺压在你头上,好,我便仗着皇上对我的恩宠,为你扫清障碍。哪怕被皇上厌恶,困在翊坤宫内,我也傻傻的以为,你一定会救我出来,可原来你根本是要我死,根本不要我醒过来……”信贵人的话,犹如一把生锈的钝刀,割痛了众人的心。

姐妹深情,在诚妃眼里究竟算什么?她这样无所不用其极的手段,到头来害的也唯有自己。皇后倒吸了一口凉气,少不得挖苦道:“亏得先皇后已经薨逝了,若是要她瞧见今日的境况,知晓一直与她亲厚的诚妃竟是这样的本性,恐怕也得活活气死。”

“皇后娘娘说笑了。”诚妃扬起一个无比自信的微笑,得意道:“你当那个死胎是怎么带进宫里来的,若非有先皇后的帮衬,会这样神不知鬼不觉么?当年玉琳春风得意,想她有事的人又何止我一个。不过是她走的早,未能等到今日水落石出的一天罢了。”

如玥听不下去,上前扬手便是一个巴掌:“先皇后故去,容不得你这般诋毁。若你再口不择言,别怪我不客气,诚妃!”

“少顾左右而言他,刘佳璇蔓,我到底怎么对不起你,你要这样害我。”信贵人将话头扯了回来,怒吼道。

“你有什么对不起我?”诚妃似笑非笑的睨了信贵人一眼:“玉琳,你我都是刘佳氏的女儿,偏又是两女侍一夫。且我们的夫君,还是天下间最尊贵的男人。这便是谁想要化解,也化不开的孽障了。”

“呸!”吉嫔轻啐了一声,鄙视道:“不就是嫉妒么?何必说的那么好听?”

“不错,我就是嫉妒。”诚妃咽下泪水,横了心道:“玉琳你,貌美声甜,又知书识礼,与皇上颇为投契,恩宠一时盖过了府所有的女子。就连当时的福晋、侧福晋都有所不及,更何况是我!人人都说是你大度,将侧福晋的位置让给了我,人人都说我是因着你的缘故,才得咱们王爷高一眼。

可有谁知道,我认识王爷在你之先,我要嫁给王爷的决定也早于你。若非我一早得知你父亲从作梗,想要撇下我去,将你呈献给王爷。我又怎么会刻意抢过你之前,先入王府一步呢?一切都是你逼我的,还装作你有多么好心!”

诚妃许是太用心力,这会儿真个人憔悴了许多:“既生瑜何生亮,我们之间若只能有一人长久的陪伴在皇上身侧,我自然希望那个人是我!”

信贵人的脸上失了血色,听着诚妃的话双眼空洞的不见底。“那你想要的已经得到了,为什么还要杀了他?那是一个只有几月大的孩儿啊,你怎么忍心下的去手啊,何况他身上和我们一样,流着刘佳氏的鲜血呀……”

“我的孩儿没了,你的孩儿凭什么活下去?”诚妃冷艳的眼眸,闪过一丝得意:“我用你怀孕时亲手缝制的锦被捂死了他。除了凌儿与娉儿,再无人知晓。御医、奶娘,权当是自己失职,怕祸及满门无辜只说那孩子太虚弱了,才一口气没有上来,夭折了。又有谁会想到,竟是我这个当额娘的,亲手所为呢?”

信贵人不敢相信的摇着头,“嘭”的一声倒在地上,晕了过去。

诚妃冷冷的了她一眼,不悦道:“你既然昏睡过去了,为什么还要醒来?现在也好,你既然醒来了,那我便该睡了。”

“想睡么?”如玥示意袭儿、芩儿扶了信贵人下去,径自走上前一步:“想睡也要睡得心安理得。”

“本宫知道,你也有本账要算,既然如此,就别拖拖拉拉的。”诚妃的心已经死了,纵然一死,就没有什么好怕的:“若雪是我指使的,那又如何。还当本宫敢做不敢当么!后宫里,人人心里都有一本账,当初在钟粹宫,你捆打梁氏,不也是为求能接近我,借着我攀上先皇后这棵高枝儿么?”

“你以为每个人都如你这般机关算尽么?当日我只想救下梁氏以及钟粹宫一干的新秀,不被你或是宫里其余的主子责罚,仅此而已。事后,请求你引荐皇后娘娘,也不过是为了寻一份保护罢了。由始至终,我没有存了害人之心去算计过谁!我钮钴禄如玥,俯仰无愧于天地。”如玥淡漠的睨了她一眼,转身对皇上道:“既然诚妃亲口承认种种罪状,旦请皇上发落!”

皇后总算是听明白整个故事,心头微微有些动容,显出一副宽惠仁慈的模样道:“皇上,刘佳氏璇蔓的确有罪,且罪大恶极,若是就将她的罪行公诸于众只怕辱没的唯有皇家的颜面。何况,仰仗着诞育大皇子功劳的又岂止她一人,背后可还有刘佳氏一族人的干系呢!”

“白白令她暴死,只怕太便宜了她!”皇帝咬牙切齿道:“朕恨不得昭告天下她的罪状,再将她弃尸荒野喂狗!”

华妃拧了秀眉道:“皇上息怒,为着这样不知廉耻的毒妇生气,实在不值当。皇后娘娘既然这么说,想来也是有了最好的主意。”

“皇后,你说呢?”皇帝敛了怒意,顺着华妃的话问道。

“依臣妾愚见,倒不如保留着刘佳氏这份荣耀。”皇后淡漠的睨了诚妃一眼,凛然开口:“当年处决简嫔时,先皇后也是念在昔日的情分上,只在史册上记载简嫔死于分娩之时。总算是为皇家诞育皇长女有功,给她了体面。

臣妾想依葫芦画瓢,只管将刘佳氏璇蔓打入冷宫,而刘佳氏玉琳诞育皇长子有功,才是当之无愧的诚妃娘娘。皇上您说可好?”

吉嫔并不赞同,反问道:“那依照皇后娘娘所言,信贵人岂不是要枉死了么?于名声上不妥,反倒是真真儿叫她蒙了冤呢!”

“也不要紧,说到底是刘佳氏有功,只消从刘佳氏再择一位适龄女子入宫,顶替了信贵人的位分也就罢了。说到底,死的人也该死了,活着的人,总要好好活下去不是?”皇后不禁一笑:“唯有这样的偷天换日,才能为皇家守住秘密,也不会白白便宜了罪妇,让她想尽荣华而死。”

如玥总觉得不妥,信贵人成了诚妃,而旁的刘佳氏女子又要入宫顶替了信贵人的位置,这样大的动作,仅仅是为了让原本的信妃终身被囚禁于冷宫,未免有些繁复了。

遂道:“为何不对外宣称诚妃暴毙而亡呢,娘娘要的不过是守住皇家尊严,实际上将刘佳氏打入冷宫,外面的人又怎么会知晓她不是暴毙呢?”

“皇上,臣妾就是不想给刘佳璇蔓死后哀荣,倘若她当真是暴毙,那还不是要按照妃子的哀荣入妃陵么!何况,这样的话,又怎么算替信贵人讨回了公道呢!”皇后说的振振有词,且异常坚定。

皇帝听了也不免觉得有理:“既然皇后认为这样稳妥,就照这样办吧!如玥,若非你今日审问凌儿得悉了这件事儿,朕还不知要被蒙蔽多久。想起这个毒妇日夜陪伴在朕身侧,朕便寝食难宁,就依照皇后的意思办吧!”

“是,皇上。”如玥应下,便不再分辩什么。

皇后满意道:“凌儿的事,如贵人处理的很好,本宫现在便将人交给你了,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如玥长吁了一口气,道:“既然她们是主仆,就一并送去冷宫,好好陪着自己昔日的主子吧!”

第一百九十三章:木兰秋狝(一)

皇帝提笔如玥在侧研磨,钢劲有力的字体跃然纸上:临御六十余年,于木兰行围之先,驻跸避暑山庄,岁以为常……

“皇上登基以来,这可是首一次木兰秋狝呐。”如玥一手提着袖筒,另一手轻柔回环的研磨,露出雪白的腕子上一串碧翠的玉珠。

“不错,朕登基以来,前朝与后宫诸事不断,到了这第七年,朕才能秉承先祖传统,前往承德木兰秋狝。也正因是第一次,朕才郑重以待,亲下圣谕知晓天下。”皇帝想了想,不觉喃念道:“朕之敬遵成法,不敢偷安,必欲前来山庄之忱悃,皇考实鉴临之,是以清跸才停,捷书已至,眷佑所昭,如响斯应。朕披览奏函,瞻依居处,不觉声泪俱下。”手上的字跟着口的话,一笔笔落在明黄暗龙纹的宣纸上。

如玥立在一旁,欣慰而笑:“皇上励精图治,咱们大清又得上天庇护,百姓的日子愈发的好起来了。”

皇帝微微一笑,动容道:“总算是上天庇护,朕一路披荆斩棘,但愿没有辜负先皇的厚望。”

“臣妾担忧的是前往承德避暑山庄木兰秋狝,随行的妃嫔实在不宜过多,不知皇上心属意哪位姐姐前往随行?”如玥总算将话题兜向了后宫,前朝的事儿且轮不到她挂心,倒不如多尽心思在与自己息息相关之事上才好。

“如玥你擅长骑术,自然是要去的。旁人么……朕一时半会儿倒不曾想过。”皇帝给下笔,唤常永贵道:“将朕的上谕发布下去,着人去内务府问问,出行的各项事宜可有准备妥当!”

“嗻!”常永贵应声,将手里的百合糕搁下,才接过皇上的圣谕。

“百合糕?”皇帝微有些诧异:“方才如玥你不是带了好些亲手准备的糕点来,怎么还有一道?”“皇后,这百合糕并非如贵人所备!”常永贵微微抬头,瞥了如玥一眼。

如玥笑道:“整盘糕点晶莹剔透,造型精致,散发着淡淡的百合花香。样子是出自玉淑姐姐的手艺!我猜的没错吧常公公?”

“如贵人猜的一点不错,就是玉贵人方才送来的。”常永贵一躬身道:“就请皇上慢用,奴才先行告退了。”

“玉淑姐姐的手艺,连臣妾也是不及的。皇上尝尝可好?”如玥捻起一小块糕点,皇帝略有些孩子气似的让如玥喂。糕点不大不小,刚好一口能搁在嘴里。

“唔,不错,果然甜而不腻,爽口清新。相信有玉淑为朕打理在侧,出行必然会稳妥许多的。如玥,你去让她备着行礼,随朕一并往承德去。”皇帝金口一开,如玥便喜上心头。“皇上放心便是,臣妾转告姐姐。”

又说笑了好一会儿,如玥才由西暖阁跪安。走出养心殿,才晓得原来吉嫔已经在侧殿耳房候着多时了。“吉嫔娘娘也来了,不想如玥耽搁了时辰令娘娘久候。”

吉嫔倒也不在意,只笑道:“如贵人纵来是知晓未雨绸缪的,想来是与皇上商议前往围场之事,本宫猜的可有错?”

“怎么会错,吉嫔娘娘蕙质兰心,纵然是逃不过你的眼睛。”如玥只觉得多说无益,便扭头要走:“臣妾不耽搁娘娘与皇上叙话,告退了。”

“慢着!”吉嫔快语道:“如贵人觉得,皇上会不会带着那位新入宫的信贵人同去?”

“信贵人 ?'…3uww'信贵人一早便在宫里了,哪有新不新之说!”如玥这么说,已经是透了皇上的心。因着昔日的刘佳氏璇蔓亲手扼死皇嗣的事儿,皇帝对刘佳氏的姊妹都起了戒心。对外而言,这些耸人听闻的残戮争斗之事根本从未发生,既然如此,皇上唯有按照往常的心态做足了表面上的功夫。

“你是说,皇上不会让刘佳氏的妃子出宫同行喽?”吉嫔似乎必然要听到如玥肯定的答复才能作准。如玥便微微一笑,正色道:“信贵人身子不好,想来不适宜这样长途跋涉大动作之事。更何况还是木兰秋狝,皇上怕她身子吃不消,必然是不会允诺其随行出宫的。”

“若论天意,没有人比如贵人得更为通透了。”吉嫔总算得到满意的答复,不由得眉开眼笑。“如贵人自行去忙吧,本宫也不耽搁你的时辰了。”

“如玥告退。”言罢,如玥淡漠的睨了吉嫔的背影一眼,唇角微翘却没有笑出声的意思。毕竟除去了刘佳璇蔓,后宫的争斗还不算完,此消彼长,眼下皇后的地位也越发的稳固起来,真正能博得恩宠之人,必然是旁人的眼钉。

正如她与吉嫔,必然也是皇后最容不下的人。与其花费时间在算计旁人身上,倒不如想想怎么稳固自己的位置更好。

沛双迎了上来,神色古怪。如玥示意她不要说话,匆匆上了软轿才问:“出什么事儿了?”“信贵人在咱们宫里候着您呢!”沛双的声音不大,多有提防厌恶之意。

毕竟自打这一位信贵人入宫,顶替了刘佳氏玉琳成为信贵人以来,皇帝还从未招幸过一次。就连与她说话,也不过是一两回的事儿。后宫里几乎没有人不厌烦、躲避着她,好端端的她竟自己找上了永寿宫。

“有趣儿。”如玥漫不经心似的笑道:“储秀宫日日去请安也就罢了,那是老祖宗的规矩。景阳宫如今归刘佳氏玉琳这一位诚妃住着,姐妹亲厚,总来往也是无可厚非的。华妃的承乾宫,吉嫔的永和宫怎么不见她去,反而来了咱们永寿宫呢!这倒是真真的趣事儿了。”

“小姐,也就是您还笑得出来。”沛双撇了撇嘴,不悦道:“这好比一颗老鼠屎,人人都生厌,躲得远远的。偏是她自己不晓得旁人讨厌,非要来咱们这里搅合。奴婢真怕因着她的关系,坏了一锅粥,连皇上也生出嫌隙就麻烦了。”

不待如玥开口,沛双眼前一亮计上心头,道:“不若这样,小姐您先去玉贵人那儿躲躲,好在玉贵人遵循皇后的懿旨迁回了长春宫去,倒不妨咱们去那里下下棋、说说话,晚些时候再回宫也不迟啊!她要是稍微明白些事理,就不会傻兮兮的等到天黑了。毕竟人家不待见,自己也不好太过厚颜无耻。”

如玥噗嗤一声笑道:“你这一套套的说辞,让人听了去,还以为是在唱戏呢!永寿宫的门朝着那儿开,她岂会不清楚。咱们是躲得了初一躲不过十五。”如玥诡异而笑,仰头了碧澄无云的一片蓝天,舒心道:“我也正想会一会这位刘佳氏婇依,瞧一瞧刘佳氏到底还有多少位美人。”

沛双知晓如玥打定了注意,便也不再劝解什么。只道:“那小姐还是小心为好,通常心思狠辣的毛病是会互相沾染的,那两位就分晓了。咱们也不得不防着。”

“是,沛双姑姑!”如玥玩笑道:“你呀,再这样啰嗦个没完,我便要叫你沛双嬷嬷了!”

“小姐!”沛双急的跳脚:“都什么时候了,您还顾着取笑我!”如玥着她纯真的样子,不觉心头微暖,好似她心里的沛双从来未有变过。

“刘佳氏婇依给如贵人请安。”软轿才停止永寿宫门外,信贵人便迎了出来。

如玥微微愣神,还是沛双触了触她的臂弯提醒,她才道:“哦,信贵人来了。你我同属贵人位分,如玥当不起这样的大礼,沛双,扶贵人起来。”

“婇依如何得入宫成为信贵人,相信如贵人比我更清楚。所以在婇依心,自己不过是刘佳氏兴衰的一枚棋子,到底没有什么尊贵可言,又怎么敢与如贵人比肩。还请贵人不要拒绝婇依的诚心叩拜。”这番言谈说的灰心又坦诚,仿佛如玥在她眼里,成了救命稻草。

原本沛双也是不想去扶她的,如今听了她这样一说,沛双便远远的退开了。如玥无奈的摇了摇头,径自走上前去虚扶了一把:“信贵人有何话不妨进侧殿再说。七月骄阳似火,晒伤了你柔嫩的肌肤便不好了。”

“若我没有记错,信贵人刘佳氏应该年近四十不是么?皮肤柔嫩不柔嫩,又有何不妥?”信贵人冷冷一笑,笑容凝结成一根冰凉的银针,朝着旁人的骨缝儿刺进去,直痛的人叫不出声来。

如玥很不自然的缩了缩身子,道:“年龄何妨,你只消记得你是信贵人便妥了。”言罢,先信贵人一步,如玥兀自走进侧殿。方坐稳,信贵人才缓缓的走进来。

着姗姗之态的刘佳婇依,如玥当真是弄不明白,皇后的决定到底是对是错。若是皇上撇不开心的怨恨,只怕这个刘佳氏到死也得不到皇上的半点垂注。可说不清楚是何原因,如玥总觉得她不会悄无声息的存活。

要么悲怆而死,要么只手遮天,总归不会平淡到无声无息的陨殁。若此,如玥便不再多想,只问道:“信贵人移步永寿宫,不知所为何意?”

第一百九十四章:木兰秋狝(二)

“如贵人七巧玲珑心,婇依的来意,想来贵人心有数。”信贵人微微一笑,端然偏坐,双瞳如镀上一层朦胧撩人的春意。

“信贵人太未免太瞧得起我了,如玥不过是寻常人罢了,终究没有什么不同。”如玥不动声色也是在所难免,毕竟她不是非要和刘佳氏有瓜葛才好。相反,对之前的种种,如玥仍心存介蒂,毕竟那是她的第一个孩儿呀。

“如贵人,往事已矣,再怎么也不能重来一次。放不开,只能累了自己的心。人总归是要往前的,你说对么?”信贵人似乎能穿如玥的心,朱唇轻启间,便有了主意。

如玥心不悦,言语难免疏离了些:“对旁人而言,不过是浮沉可弃的往事一桩。可对如玥而言,却是铭肌镂骨之痛。漫说是这才过了没多久,即便是到我两鬓苍苍的年岁,也难以淡忘。”

“不然又能怎样?”信贵人谦和一笑:“始作俑者已经被皇后关进了冷宫,而玉琳姐姐亦同样是受害者。我才入宫,不得宠,亦与先前种种无干。除非如贵人您动了斩草除根的心思,否则婇依不觉得你我之间有什么宿怨,非要斗个两败俱伤不可。”

如玥轻轻摇了摇手的竹骨团扇,一缕清新的微风徐徐袅袅,袭面而来。“那信贵人是何用意?”

“木兰秋狝,还请如贵人向皇上求道恩旨,允我一同前往。婇依必然感念如贵人一番厚意,与贵人同心同德。”信贵人的话,颇为自信得意。

在如玥听来,却很是狂妄自大。这个刘佳婇依,恐怕是满后宫再也找不出第二个的“厚脸皮”了!“贵人自视甚高,岂是如玥能攀附的。况且如玥只求安然度日,实在无心与贵人争斗!”

纵然是这么说,如玥眼底戏谑的嘲讽意味丝毫不减,徐徐而绵长的腾散开来。“贵人还是去求求皇后娘娘吧!”

“如贵人当真不愿帮婇依这点小忙么?”信贵人的脸色不如方才好,一张小巧的樱唇也抿的更紧了些。

“如玥何得何能,何况后宫之事,素来求人不如求己。信贵人是聪明人,不消如玥多言。”言止于此,如玥唤了声沛双:“好生送信贵人!”

“婇依从不强人所难,旦请如贵人权衡利弊,告辞了。”信贵人起身,随着沛双卷风而去。

立在一旁的袭儿才道:“这信贵人是怎么了,竟把自己得这么高,还真当她是选入宫来的新秀么?一个顶替名分的替身罢了,连皇上也未见上几回,就敢扬言与小主您分宠,当真是可笑至极。”

“随她吧!若她有法子令皇上垂注,那咱们就高她一眼。”如玥冷冷一笑,吃味儿道:“能爬上皇上的龙床,便算她有本事。”

袭儿忍着笑意,欢快道:“小主安心吧,皇上的心呐可不是那么容易飞到刘佳氏姊妹那儿去的。奴婢只是担心,皇后心里是怎么想的,安排人进来这步棋究竟意欲何为……”

“暂且不用多管,待去了避暑山庄再从长计议吧!”如玥算了算,离宫的日子迫在眼前。

已经许久没有走出紫禁城了,忽然心里有那么一丝酸涩,也有许久没见过阿玛了。

数日后,皇帝终于下旨往承德去。随行的妃嫔仅有如玥、玉淑以及吉嫔三人。就连皇后也只能遵照皇上的意思,留在宫里照其余的妃嫔而未能随行。

除了天子仪仗队,随行护驾的侍卫,倒也没有太多闲杂人等。一路上虽然颠簸,可车声辘辘,风景秀美,也不失舒畅之感,令人心静。

如玥的车辇紧随皇帝的龙辇之后,其次才是吉嫔与玉淑。偶尔停车休息的时候,皇帝就会叫上如玥品茗叙话,倒真真是象极了出游,轻松欢愉。

抵达承德避暑山庄实在某日的傍晚,因着皇上吩咐了庆贝勒先一步,所需的一切已然全部打点妥当。

皇帝心情甚好,挟了如玥的手一并走进山庄内殿,喷想扑鼻的饭菜跃然眼前。“好在老十七心细,知晓这些天赶路咱们都没好好进膳,准备了这样丰富的一桌菜肴当真是难得了。”

如玥听着皇上心情舒畅,便也觉得旅途的疲惫尽消,附和道:“可不是么,臣妾的肚子早就咕咕叫了。”

吉嫔与玉贵人随着皇帝身后走进来,着如玥笑容满面的样子,情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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