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冥尘贯-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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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地仿佛发出一声声沉睡的低鼾。

校园外的山峦,黑森森的,如一只只庞大的怪兽。离这里五里地之外的蟾藏崮山,即是自己的家,古城遗址所在。此时的蟾藏崮山,模模糊糊的,如一团团黑色的草垛一般。

噗、噗、噗……

一条白色的影子伴随着小心翼翼的脚步声,从操场南端的院墙上轻轻落下,径直向教室里走来。每走几步,便丢下几张纸片。

啊!这应该是——冥界戏票!他撒这些东西干嘛?白色的影子,身材瘦长,看不清脸,长长的头发垂散到肩上,一双白森森的眼睛在长发之间时隐时现。

脚上的白靴,软软的,每走一步,都显得异常诡异和神秘。

奇怪的是,全班所有的同学的课本中都夹了一张书签似的冥界戏票,唯独自己的课本中什么也没有,看来,这混蛋是想利用此招逼自己交出银簪,太可恶了!

午后补了一觉,感觉精力倍增,又在课前十分钟,去班主任那里蹭了一会儿电脑,班主任惊恐地盯着他:“楚江童,你……你干嘛这是……”

“老师,唯物论主义校园里不允许发生灵异事件……”

离开办公室后,满脑子尽是一张张的冥界戏票:妈的!

笃笃笃……

教室门发出几声沉闷地响,白影子闪身于门外的墙影中,过了一会儿,门并没有开。接着,白影子再次敲了几下,稍等一会儿,依然没开门。

白影子绕到窗前,挡着窗帘,看不清里边。于是,他再次转回教室门口,轻轻推了一下,门吱的一声开了。

教室里有限的光芒,在夜色中一片模糊。

白影子慢慢进了教室。

这时,楚江童嗖地从法桐树上跃下,一阵疾奔,冲到教室门口,将耳朵贴在门上,向教师里听去,翻书声到没有,却传来桌凳的推拉声……

啊!这混蛋在搞什么?

楚江童紧紧握着双节棍,躲在门边,一场人鬼恶战即将在校园里展开。

心砰砰狂跳!

一张张冥界戏票在地上赫然而现,看来这混蛋一定别有用心。

正在这时,门开了。

楚江童双眼一瞪,哇吼——连想也没想,抡起双节棍,呜地一下照准刚刚探出头来的白影子敲去——谁知,什么声音也没有。

啊!白影子一晃,又进了教室!

不行,别让他跑了!

撞门而入,桌上红彤彤的烛光飘忽不定。紧握双节棍,仔细寻找,白影子仿佛消失了一般。

突然,身后一股寒气袭来,顿感脖子被掐得很痛,啊——大叫一声,抡起双节棍向后甩去。

但是身后的白影子非常灵活,力气奇大,一下子将自己拖倒在地,随后一只手卡住自己脖子,另一只手则向腰间掏来——银簪!

呀嘿——双腿猛力一蹬,正踢中白影子的前胸,他好像根本没感觉到疼痛,银簪已被他抓在手里。

这时,白影子突然张开手,再次向自己脖子卡来。

顿时感到一阵晕眩,强迫自己憋住气息,双手死死扳住白影子的双腿,冰凉的双腿,如同抱住两根冰溜子,恰恰就在这时,教室门突然被撞开——白影子的后背被重重击了一下,身子一晃,松开手。

只见一个年轻美丽的女子刷地跃到眼前,双掌运功,啪啪啪——拍向白影子的前胸。

白影子手捂前胸夺门而逃。

楚江童一骨碌爬起来,惊讶地望着年轻女子失口喊道:“眉月儿姐姐——”

年轻女子一身白色素裙,发如垂云,眸光含情,姣丽绝美,简直与自己画中的眉月儿一模一样。

“你怎么知道我是眉月儿?”

“这——”楚江童一时语塞,“你就是眉月儿?”

“谢谢你为我捡回银簪,还为它遭受这惊吓……”

“可惜,又被他夺走了!我去追他!”

眉月儿拉住楚江童:“来,先服了这颗冥尘固气丹吧!”

楚江童望着眉月儿,接过她手里冥尘固气丹,想也没想,放进口中。

“眉月儿姐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们是些什么人?”

“唉,说来话长,这个白影鬼原是一个戏班的班主,一次车祸中,全戏班无一幸免,全部丧生,他们化为鬼之后,并没有去阴世,而是一直在这阳间为害乡民,成为可怕的鬼戏班,前些日子,阎罗王派我来收他们的阴魂,不曾想,我的银簪被其所偷,还把我控制了,成为鬼戏班的戏妹子,我一直想寻机抢回银簪,可是……”

楚江童刚才还气喘吁吁,这时却浑身有劲,脚步轻盈。

“那么,几天前在古城遗址演出时,你们发生过拼斗?”

“是的,其实,你下午去戏台边时,我就看见过你,只是没想到,你会为我捡到银簪……”眉月儿突然停下脚步,含情脉脉,楚江童脸腾地红了。

“眉月儿姐姐,那夜,我只想看你一眼……”

眉月儿拉拉他的手:“小童,好好读书!”

一人一鬼追到古城遗址。

“眉月儿姐姐,鬼戏班主会去哪里?”楚江童望着熟悉的古长城问道。

“小童,鬼戏班如果去了阴世,就麻烦了,他会用我的xiaohun簪骗取鬼将军——王贲的信任,诬陷我因为眷恋阳间而阴魂滞留人世,那可是我们阴世的死戒……”

“那!快走!务必追上他们……”

眉月儿回眸望着楚江童,似有千言万语:“唉!可是你身为一个阳间人,是不能去阴世的,只有在此别过了!”

“不行!我死也要去帮你抢回银簪!”楚江童固执起来,谁都拦不住!

眉月儿突然泪光莹莹,深情地拥抱住楚江童:“好弟弟!姐姐不能那么做……”

说完,眉月儿飘然而去。

楚江童疾奔几步,一把抓住她的手:“眉月儿姐姐,别走,别走啊!求你了!”

眉月儿只好停步,肩头柔动。

唉!眉月儿头也不回,向前飘去,楚江童拼命追赶。

过了一会儿,她回头时,楚江童已经追上来。

眉月儿柔肠百转:“小童,如果去了阴世,就再也回不来了!”

“眉月儿姐姐,只要与你在一起,虽死无憾!”

这时,眼前赫然显现一条白光光的小路,雾气缭绕,清清静静,如幻如梦。

眉月儿心一抖,一把推开楚江童,提步而上。

楚江童毫不犹豫,抬脚往白路上走去。

眉月儿在前,他紧紧跟在后边。也不知跑了多长时间,来到一条宽涧边。眉月儿猛然回身,拉住楚江童的手。

“小童,这是阴阳涧,只要跃过去,就变成鬼,姐姐求你了……”

眉月儿转身一跃,已经跃过阴阳涧。

楚江童一看,傻眼了。这么宽的深涧,自己怎么跃得过去?

这时眉月儿在对面喊道:“小童,顺原路返回!姐姐走了……”

“眉月儿姐姐——你等我——”

只见楚江童向后退回数十步,借助冲刺的力量,向着涧上跃去……

可是涧宽过丈,根本没法跃过啊!眉月儿惊得大叫一声,她哪里会想到这个年轻人会拼死一跃?想再回身救他,已经晚了。

楚江童向涧下落去。

突然,一道白光,嗖——

直冲向涧下急落的楚江童,原来是一条白色丝绦,刷刷缠住他的腰,轻轻往上一带,便被提上阴阳涧。

扑通,落在涧边。

眉月儿慌忙过来,身边站着一个相貌俊朗的年轻人,目光炯炯。

“阎罗王,眉月儿没有完成任务,银簪被鬼戏班班主偷去!”

阎罗王如长者一般,望着眉月儿和楚江童说道:“这个年轻人应该是楚江童吧!寿夭未到,来阴世做什么?莫非是前来追那鬼戏班的?刚才,他们经过时,撒谎骗过我,你们去吧!”

楚江童抬头望着阎罗王:“阎王爷?不会吧!这么帅?”

阎罗王身材伟岸,不苟言笑,一派正直。

他将腰间蛇形斩魂剑摘下,递给楚江童,一言不发。

眉月儿替楚江童谢过。

“务必将鬼戏班头领擒获,你们不准在阴府乱走动!”

“谢谢阎罗王信任!”楚江童接过剑,信心百倍。

阎罗王用一种信任的目光盯着楚江童:“你们快去吧!我这里离不开!”

眉月儿带楚江童向前追去。

一条土路越来越宽,沿途两边,一排排草房,一些村妇村夫皆自由行走,却与凡人无异。

这时,一队军卒从远而近,喀喀嚓嚓,铁戈兽甲,威风凛凛,村夫村妇皆纷纷避让。

走着走着。

一座气势雄伟的宫殿矗立于眼前。

雕梁画栋,长廊飞檐,林木翠绿,花草芬芳,铺地的白色石板,或雕虎刻兽,或镂花纹草,好不气派,宫殿上方的匾额:水肖殿!

楚江童连连惊叹,眉月儿告诉他,这只是阎罗王的寝宫,还有更气派的呢!

“鬼将军——王贲的?”

“是的!”眉月儿点点头。

一路走一路打听,有个村妇指指不远处的一处草房,她看到一队鬼戏班进了院子。眉月儿骤然紧张起来,嘱咐楚江童听自己安排。

他们来到院门边,拍了几下大门。

这时,出来一个老农,半掩着门,一脸惊惶,眼神里充满恐惧。

眉月儿才要问话。

突然,老农哎哟一声倒地,胸口刺穿一支长矛。

啊!眉月儿往旁边一闪。

楚江童刷地抽出蛇形斩魂剑,蓝莹莹的剑身,如同一条长蛇。一脚踹开门,冲了进去。眉月儿随后冲进门内,院子里,站着那个戏班班主,手中握着眉月儿的银簪,目光冷酷,一脸杀气!

“哼,一个阳间的小混混,也敢来阴世,看来你是回不去了!”

“鬼戏班,今天我要以此剑斩杀你们!”楚江童异常镇定,一脸英气怒涛。

眉月儿怕伤着楚江童,赶忙上前护他。

谁知楚江童小时候曾跟一个云游老道学过剑术,剑在手中,嗖嗖直响。虽说他是阳间人,可是体质极好,又有眉月儿的冥尘固气丹起了作用。

楚江童上跃下弹,越战越勇,剑光如蛇一般罩住几个鬼戏班成员。

突然一招:仙人指路,鬼戏班主躲闪不及,噗——剑穿其喉。

啊——

班主惨叫一声。

他身子一晃,慢慢倒地,一会儿便化为一缕青烟。其他的众鬼戏班成员,个个面如土色,跪地求饶。

眉月儿真没想到,楚江童不仅年少英勇,而且功夫居然如此了得。

将它们押回阎罗王身边。

楚江童双手捧剑,还给阎罗王。

阎罗王接过剑,目光灼灼地盯着楚江童:“果然不凡,只是寿夭还远着呢!回到阳间,伸张正义去吧!”

楚江童急转身,拉住眉月儿的手:“眉月儿姐姐,同我一起回阳间吧!还有你阎罗大哥!”

“小童,姐姐不能陪你去阳间的……”

“不!”楚江童苦苦哀求道。

“小童,如果我们有缘,就每月的十五日见面吧!”

说完,眉月儿不见了。

楚江童突然感到一阵昏迷……

好像睡了一觉,醒来后,不由得睁大眼睛:正躺在宿舍里!

啊?这是怎么回事?是梦境还是幻觉?起身下铺,趁着夜色,将那些冥界戏票,一张张捡起来,点燃!

记得,眉月儿曾告诉过自己,这些东西万万不可被阳间人收存,否则,人的魂魄便会被鬼戏班勾去阴世!

眉月儿姐姐,我等你!

……

一晃几年过去。

第四章 人鬼情缘

皎洁的月光下。

穆陵关古城,显得异常静谧和肃穆;一条玉带般的古城河,悠然而去。

河岸边,立着一具高高的石棺,棺盖极厚,连一条缝隙也不见,人们曾经想设法打开过它,可是却一次次徒劳无果,夜里,石棺里总是发出一声声女人的叹息,后来,人们便再也不敢打它主意了。

古城残壁上,盘膝坐着一个目光清隽的年轻人,上身穿一件月白色的休闲单衣,下身是一条褪了色的弹力牛仔裤,修长健壮的身材,散射着一股浓浓的青春活力,如铁浆四溅。

他长发飘然,眉黑额阔,骨感斐然的白净面庞,透着一股逼人的英气与洒脱。手执一根竹萧,萧孔轻沾线条分明的唇沿。低沉地箫音,在月光下悠远而宁静,如诉如语,如唤如应。

他便是古城村的落魄画者——楚江童。

又是一个月的农历十五,这是与古城女鬼眉月儿约会见面的夜晚。

多少年来,又有多少个月圆之夜,一人一鬼在此相会,风雨无阻。

咕咕——喵,咕咕咕——喵……

突然,古城的上空传来一声声夜猫子的叫声,似哭非哭,似笑非笑,令人心惊肉跳,恐惧不安,总有种不祥的预感。

村里人最怕这夜猫子半夜里的叫声,尤其它这怪异的哭笑混合声音,每逢此时,人们便慌慌张张地赶紧关门闭窗,瑟缩着,大气也不敢出,一点点风吹草动,都会误以为——鬼来了。

夜猫子在人们心目中,就是一只恶鸟,专向人们传达不祥讯息的。

往往在夜猫子哭笑过,不出三天,村里必定会有个人归西,说来很是奇怪和灵验。

楚江童抬眼望着夜空,追着那只黑黑的夜猫子,心里也有点怕,不过,为了见到自己日思暮想的情鬼眉月儿,只好硬着头皮苦等:眉月儿,你怎么还没到?难到你不来了吗?

夜猫子的叫声渐渐远了,回荡于蟾藏崮的群山诸峰间,他长长舒了口气,身上有些冷。

忽然,一缕清新如露的花香,从古城深处袅袅飘来,越来越浓,越来越近——女鬼眉月儿,静静现身,伫立于他面前。

楚江童嗖地跃下城墙,惊喜地喊道:“眉月儿姐姐,你终于来了……”

眉月儿一袭白雾一般的纱裙,绸带飘弋,若舞若飞,伸出纤纤玉手,与他相拥相携,一时竟幸福得无语,只听见两颗心幸福的跳动声。月光羞怯,仿佛也被这娇美绝色的女鬼和年轻帅气的男孩给反衬得惭愧起来。

楚江童每次必是先打量眉月儿一番:肤如凝脂,朱唇轻启,齿白如雪,双眸若潭……

一人一鬼,心有灵犀地款款慢行,攀上断断续续的古长城,向着古城河的方向走去,在一棵粗矮的垂柳下停下步子。好多日子以来,他们喜欢在这棵垂柳树下说话、拥抱。

楚江童伸出坚硬有力的双臂,环抱住眉月儿纤柔如缎的腰肢,一下子将她抱起来。

月光匆忙躲入云层,为这一对情侣遮来一层朦胧的光帘。

两人相拥热吻,缠绵悱恻,情意绵绵。

虽然彼此年龄不大,但此情此恋已是许多年如一日。

静寂的古城河,悠然远去,这一人一鬼的情恋讯息也似乎在河面上缠绵飘弋。娇嫩的月光,为水面铺了一层亮晶晶的光芒,如珠如翠。

河边的青草藤蔓,在这丰沛的水源滋养下,肥美而水灵。千万条垂柳枝条,倒映于宁静的水面,如同少女长长秀发。

走累了,眉月儿便依偎进这个年轻人宽阔的胸壁,一同仰望着古城南边的蟾藏崮山。

山峦起伏绵延数百里,山上青松翠柏,林间野花红叶,将其点缀得浓翠欲滴。山崖顶上,有古刹山寺数十间,青砖红瓦,掩映于古柏绿树间,焉然成趣。

楚江童说:“眉月儿姐姐,闭上眼睛,猜猜我为你带来了什么?”

眉月儿听话地轻轻闭上眼睛,又长又弯的睫毛,被月光一照,宁静可爱。秀颀的长颈,白皙端丽,如天鹅静立。

从内衣口袋中取出一块湖蓝色的翠玉,轻轻展开红色的玉系,试探着为她戴在颈间,这才痴痴地欣赏起来:啊!媚而不妖,娇而不艳,柔静娴雅,清灵含蓄。

眉月儿睁开眼,两腮羞得绯红,笑靥舒绽。

“小童弟弟,这可是世间少有的美玉,从哪里买到的?”

“眉月儿姐姐,这是托人买来的玉胚,自己磨制的,喜欢吗?”

“呵!那可辛苦你了,这玉恐怕要价值连城!”

“美玉自有美人配,美人美玉有人陪。此生姻缘玉人定,美人如月花自愧。”楚江童随口吟道。

“小童,你又把我当成人了,我可是古城里的游魂野鬼呵!若让你一生来陪,姐姐自是愧疚……”

楚江童紧紧抱住眉月儿,急急说道:“眉月儿姐姐,再不准把自己当作鬼魅,原本,这世间就不分人鬼,只有人心的善诈之别,人有鬼心,其德自失,鬼有人德,其心不讳,你是这世间好多女子都比不上的……”

“小童,有你这番宽慰的话,姐姐便能放下这心里的‘鬼’了……”她弯腰鞠一捧水,让水顾自在指间一点点渗干。水珠闪烁,于温柔的水面发出叮叮咚咚的玉石相击之韵。

一个多么美好的月夜啊!

河的下游,两只可爱的小白狐,走走停停而来,待跃过河面,却悠闲地停下来,望着他俩。

过了一会儿,它们居然交额相蹭,久久不去。

“小童弟弟,快看它们俩!”眉月儿调皮的伸手一指。

“看到了,多么相配的一对!愿它们永生相携相悦,直到终老!”楚江童默默地望着它们,“人与人,兽与兽,皆遵循着这大自然的和悦规律,人与鬼,鬼与人,都寄情于这不灭的宇宙大道。”

虫声低鸣,河水潺潺。

两人的思念眷恋仿佛要从这一夜开始,再于这一夜结束。虽然,每月有一次相会,但相比起那辽远的思念牵挂的心境,却是太过漫长了。

眉月儿都是在鸡叫前便要离开这阳间,这是她没法改变的一个秘符。

目送走了两只可爱的小白狐,两人来到了河对岸的青石岩上,共赏一碧如洗的夜空,星辰稀落,仿佛是谁撒去的一盘玉珠。

在古城里欣赏了一番美景后,便悄悄回到家里。

楚江童白天早早将床铺收拾一新,被褥也特意晒洗过。爸爸说屋子里的臭脚丫子味儿,比生化武器还厉害,所以,连续五天来,不时的洒些花露水,同时点上去除异味的檀香。

幸好,屋子里还有一股浓浓的墨汁与画宣共同营造的气味儿,这样,心里才稍稍得以宽慰。

眉月儿从不挑剔,喜欢这个大男人的粗糙、洒脱。这个男人的身上,永远都洗不掉那种浓浓的特殊气味,那是一种泥土与植物共同生发的美好气息,没有了,反而感到很陌生。

屋子平时很乱,今夜却异常条理,一叠叠的画宣,整齐地排列在画案上,总有一张展开的长条画宣,静静地空白着,仿佛有着某种期待,几支粗细不一的毛笔,挂在画架上,笔尖松绽,如一朵朵倒垂的花蕊。

墙上挂着几幅近期画作,几幅山水,三两幅虫草,还有一些工笔、写意。

明亮的灯光下,眉月儿一幅幅欣赏,不禁夸赞起来:“小童弟弟,画作有些进步,诗词歌赋则相对浅显,不够成熟练达,还是多读些古典书籍为好,即会让你长进快一些!”

“姐姐,这正是我苦闷所在,胸辞简陋,诗词总是过于言表,没有深度!您看看,能不能为我写几首先秦的文赋?”

“姐姐也是读得多,写的少,况且才思拘于先秦诗礼,不如你博览群书,待日后吧!姐姐想好了,便为你作诗献丑!”

“瞧姐姐说的,总是托辞不露真相,待我画好那幅‘眉月儿’,你必须为画作题诗,否则我可不依!”

“几年前想画的画儿,直到今日,画宣却依然空白着,你可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哪里知道?”

“凡事随意而成,不可刻意而为,刻意必艰难生涩,难成洒脱不羁之作,小童,姐姐相信你,有朝一日,偶然得之必是脱俗之作!”

楚江童细细品味眉月儿的话语,不觉恍然大悟。

一人一鬼,熄灯而眠。

床笫缠绵轻摇,竟然不知过了多长时间。

月光正中,山林里的鸟叫声也似乎小心翼翼的,生怕惊乱了这对情侣的恩爱欢娱。

每次,楚江童都意犹未尽,眉月儿也自然悟出了他的心境。越是不忍离别,越是感到此宵苦短。

“眉月儿姐姐,不要再回阴世了好不好?”这句话,不知重复过多少次,此时,心里总是怅怅落落的。

眉月儿更是无奈,阳间有阳间的规矩,阴世有阴世的统治,再想想,能够有机会与阳间的心上人相会欢娱,这又比那些在阴世中,没有自由的鬼魅强多少倍呢?“小童弟弟,会有那么一天的!姐姐再不走了……”

消失在眼前,就像仍然在身边,许多时候,都有这种错觉。

一人一鬼,已经情深意浓,无法离弃,正是:

虽非同生此世兮,盼共赴一生情兮

第五章 守灵之夜

穆陵关古城,在岁月的涤荡中仅留依稀莫辩的轮廓,荒草苍苍,枯桑朽槐,残砖碎瓦。

它仿佛是历史中的一片落叶,若不是近年来发生在古城遗址中的鬼异之事,或许它早该被忘记了。

南侧不足百米就是古城村,村里有百十来户人家,杂姓不多,主要为楚、田、姜三姓。

田姓和姜姓在古城村是大户,两户之间时有矛盾摩擦,楚姓相比起来,则弱了不少,楚氏家族的人脉也相对温和谦善些,因此,很少与田氏、姜氏家族有剐剐蹭蹭的现象。

楚江童还没从艺术学院美术系毕业,就因和同学打架被勒令退学。

他,年少轻狂,玩世不恭,终日在社会上游荡,自从有幸结识古城女鬼眉月儿之后,他的顽劣本性便稍有约束。

眉月儿的祖父正是齐王建时期的雍门司马,他曾挥戟于城门斥责齐王建投秦,终未如愿,遂在秦军破城之日忧愤吐血、自刎殉国。

这夜,月如浅眉,清风拂弋,如醉如痴的楚江童正等着眉月儿姐姐出来,可是左等右等,眉月儿却愣是没到。

心急如焚,不禁心下揣测:莫非她有什么事?

眉月儿这夜果真没来,鸡叫两遍,楚江童只好悄悄回家。

一连几日,楚江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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