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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白无常-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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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顺着她指的方向看过去。

    万里黄沙中,竟然有一方小小的绿洲!

    虽说只有一个农家院落的大小,但终于能看到与黄色不一样的色彩,让人心里一振。

    禹御雨压抑不住心头的欣喜,竟然不管身后的马队,连连催动骆驼,一路小跑,奔向那方绿洲。

    绿洲已到。

    待她停住骆驼,白无常急忙跳下来。

    足足一天,屁股都快磨出茧子了。

    人在高兴时,似乎有着使不完的力气。

    禹御雨不再使唤白无常,自己动手从后面的骆驼背上卸下了行囊。

    苦,心里苦。

    她说过,她会对她的男人很好。

    一天了,她从没用我做过苦力,还为我注满水囊。

    逃不了,该如何?

    做苦力也好过心乱如麻。

    见她手忙脚乱,顾不得屁股疼,冲过去,不再让她动手,白无常手脚利索的卸货。

    见他忙碌,轻轻一笑,从他已卸下的行囊里找出两个小包袱,藏在身后,叮嘱他:“慢点干,别太累。”

    她走开,去寻蛇王女儿。

    白无常愣住,我为她做活儿,她是不是觉得我对她很好?

    她说过,她找的男人一定要对她很好。

    停下了手,犹豫不定。

    这活儿,究竟该不该干了?

    寻到蛇王女儿,禹御雨贴在她耳边,与她说了些私房话。

    蛇王女儿轻轻皱眉,满面为难,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将其中一个小包袱分给蛇王女儿,禹御雨又去迎后面慢慢赶来的马队。

    站得离黑无常足有一丈远,对他说了些话。

    说完,转身就走。

    也甩给他一个背影。

    她得意,奔向站在货堆旁的白无常。白无常慌忙大步流星,迈向马队,路过她时,慌忙说:“我去饮马,我去饮马。”

    不敢等她回话,几乎小跑起来。

    禹御雨回身看着马队的方向,扑哧一笑。

    扬起下巴,走向骆驼,只看背影,就知道她在高兴。

    见到黑无常,像见到救星。

    “祸事了,祸事了。”白无常叠声苦叹,相求:“小爷,杀羽妖这个活儿,咱们不接了,逃吧。”

    只行了两天脚,便吃不住苦吗?

    擦去额头汗,反问白无常:“阎罗的令,你敢反?”

    见他擦汉,忙替黑无常一个劲儿的摇扇,讨好讪笑:“不是我反,是你反。小爷已至少反过八十万次阎罗的令,也不差多这一回。”

    自己胆小懦弱,还想强赖别人?

    沉下脸色,回他:“羽妖的遁化之术,真有那么厉害?我想会一会。”

    “三界中谁人不知?天上地下,唯小爷独尊。何必跟一只小妖争胜呢?咱们逃吧。”扇个不停,弄出凉风,只盼小爷点头。

    却事与愿违。

    黑无常冷哼:“少要多言,我必斩羽妖。你休再说逃,败我名声!”

    我哪里是怕羽妖,分明是怕女人。

    这其中原由,该怎么对小爷讲明?

    难道说我招惹了幼女相思?又得罪加一等。

    壮着胆子与小爷商量:“那……小爷去会羽妖,我……先走一步?”

    一句商量,换来冷目凝视,痛斥:“你敢怯战?岂不坏我丰都名头?我怎能容你?”

    丰都的名头?

    几时有过?

    为躲幼女纠缠,只能再死皮赖脸:“小爷你三界问问,我丰都哪还有什么名头?若是有名头也只是骂名,咱们俩只是小小鬼使,不入流的小角色,丰都就是想挣名头,也不用着落在咱们身上,况且……”

    还敢纠缠不休!

    黑无常不语,放下臂上铁索,冷声刺耳。

    叹息之后,止住声头,形色萎靡的站在黑无常身旁。

    见他无话,黑无常收回索链,叮嘱:“等下我与蛇王女儿沐浴时,你须照看好驼队、马匹,若有闪失,休怪铁索无情。”

    话说完,纵身跃。落到蛇王女儿身边,与她一同走进绿洲。

    恨不能抽自己两个耳光,真是不长记性,在丰都城里混日子不好吗?干嘛偏偏招惹这位小爷,落一个逃不脱的局面……

    等等,他方才说什么?

    沐浴?

    与蛇王女儿沐浴?

    他要与蛇王女儿沐浴!

    一入沙漠,童女要嫁人,童男要共浴。

    天!

    白无常一屁股坐进沙地,满脑子空白。

    蛇王女儿与黑无常隐在绿洲里。

    禹御雨留守在驼队旁,坐在一方毡毯上,喝水吃馍。

    共浴这件事,她知道吗?

    拔腿跑到她的身旁,大口喘着粗气:“他、他、他、他们、他们要、他们要洗澡!”

    奇怪的看了他一眼,满头是汗,脸色苍白。

    拍了拍身边的位置,示意他坐下,皱眉回:“你慌什么?我下午不是与你说过的吗?”

    “啊?什么时候?你跟我说过什么?”

    顿时惊乱。

    这种事,他们也好意思告诉童女?还有没有点廉耻!

    喝口水,损了他一句:“你这人,又懒,又馋,又色,还没有记性!”

    指了指绿洲,对他说:“这里以前叫月亮湖,很大的一片,过往商队都会在这里补充水源和沐浴,但现在,这片水已经越来越小了,只能叫月牙泉了……”

    这是我问的重点吗?

    “等等,等等,我对这个不感兴趣。我就想知道,他们怎么会一起洗澡?”

    话被打断,当然没有好语气,瞪他一眼,气说:“下午跟你说的时候,你不好好听,现在跟你说,你又打断我!你听好了,现在是他们洗,等他们洗完,就轮到咱们洗了!”

    说完话,她扭头吃馍,不再理他。

    又被惊呆,脑中一片混沌!

    早听说过西风开化,难道已经开化到了这种程度?

    一脸茫然。

    呆若木鸡的吃馍,喝水,全然不知滋味。

    少时,绿洲里隐隐传出踏沙声。

    白无常寻声看去,蛇王女儿已经整妆而出。

    已换过衣,白纱换作粉纱,少了些许盛洁,多了几分妩媚。

    黑无常紧随其后,身体笔直,少年英雄模样。

    蛇王女儿对禹御雨点了点头,黑无常走回马队。

    两人共浴后,竟无缠绵话,装作无事。

    禹御雨收好了水囊、粮食,拍了拍手,提起随身的小包袱,对白无常一笑:“快起来,该我们洗了。”

    堪堪苦笑:“不洗不行吗?”

    哼了一声,反问:“你怕?”

    怕?

    我怕?

    哼,共浴而已,谁吃亏?难道还能被你叫住阵吗?

    霍然起身,率先走向绿洲。

    一副慷慨赴死的模样!
………………………………

第二十九章 赝品

    恐惧到了极致就会愤怒,所以才有人在夜路时唱歌。

    愤怒到了极致就会大无畏,视危险而不见。

    此时,白无常渡过了恐惧与愤怒,已经大无畏。

    绿洲有树丛包围,穿过树丛,就来到月牙湖边。

    “谁出生不是光着来的?”长袍已被他甩在地上。

    “洗澡嘛,脱光了又有什么不对?”短衫也被他扔在一旁。

    “难道我堂堂七尺好男儿,还怕一个小女娃子叫阵吗?”又蹬下两只短靴。

    “我这叫赤条条来去无牵挂!”长裤,短裤一起被弃在了岸边。

    他已赤裸。

    已经脱光,不怕人看!

    干脆转过身体,张开双臂,英雄大喝:“来吧!”

    禹御雨携着小包袱钻进树丛,面对白无常。

    一个精赤的身体,展开,对着她。

    “啊――”

    尖叫声冲天响起!

    她丢掉包袱,蒙住双眼。

    白无常回身钻进水里,简直比泥鳅还快!

    头顶风响,一条黑铁链砸向泉水。

    铁链势大,敢于撼天,砸得泉水激昂,喷向夜空,露出泉底,也露出了赤裸的白无常。

    凭空传来怒喝:“有某在此,谁敢作乱?”

    烈烈衣响,半空中降下黑无常,瞬间护在禹御雨的前面。

    一声尖叫,惊动了他。

    以为有恶妖闹世,便随叫声跃来,以铁索探路,震慑妖气!

    正怒目寻妖,却看到白无常赤条条的蹲在泉底,缩成一团,遮住羞处。

    喷溅到夜空的泉水此刻回落,像降了一阵疾风暴雨。

    雨点有豆大,像碎石一样破风,全砸到了白无常身上。

    只能咬牙忍痛,不能抬手护头。

    泉水再次及腰,白无常探出头来,深吸一口气,又潜回水里,死也不肯再出来。

    他怎能做这等龌龊事?

    敢坏鬼使的名头!

    刚要拿他出水问罪,又听到禹御雨在身后颤抖的问:“我家小姐呢?”

    黑无常指了指树上。

    抬头看过去,见到蛇王女儿坐在枝杈上,抱着树干,悬着两条白生生的小腿,看来安然无恙。

    抚了抚被惊吓到的胸口。

    稍作安然后,又突然惊叫:“驼队!驼队!”

    催促黑无常:“快带我家小姐回去,好好照看驼队,别被歹人钻了空子。”

    狠狠的瞪了一眼泉水中央,黑无常跃起身形,单臂环住蛇王女儿,纵出树丛。

    见她带着小姐离去,这才委屈的蹲下身子,收拾小包袱里散落一地的物件,脸已红透,好似火烧。

    重新打好包裹,听到泉中央传来白无常的声音:“原来是些贴身的小衣、香袜。”

    收回这些事物,就是怕别人偷看。

    他不要脸!

    “这是女儿家的贴身物,你怎么敢看?”

    白无常叹了口气:“有些东西,只需看一眼,就忘不掉。”

    抱紧了包袱,骂他:“我没想到,你这人竟然这么无耻!”

    是谁要与我一同洗澡的?

    这算不算贼喊捉贼?

    “你邀我共浴时,就该知道有坦诚相见的时候,怎么给我扣上一个无耻的罪名?”

    邀你共浴?你乱想什么呢?

    “你要不要脸?谁要和你共浴?是大家轮换洗澡。”

    “轮换洗澡?”

    难道是我会错了意?

    挠头,不解:“这又是个什么说法?”

    见他安分的呆在水里,只露出一个头,便也敢看向他:“我下午和你说过,到了月牙泉,大家就能洗个澡。为免出危险,冰人和小姐一组,小姐洗的时候,他躲在一旁关照,只要小姐尖叫,他就立即出手施救,他洗的时候,小姐躲在一旁,还是只要小姐尖叫,他就立即出手施救……”

    这果然是个躲避危险的好办法。

    听她讲清原委,心里羞愧万分,顿时觉得自己肮脏。

    恨不能化做一条小鱼,永远躲在水里。

    禹御雨想骂,又不知道从哪里骂起。

    见他无话,又潜回水里,没有脸露出头来。

    已知是他闹得一场误会。

    饶了他。

    毕竟,他才是那个脱了个精光,又被人看去的。

    等了很久,也不见他露出头来。

    不会溺水死了吧?

    对着水面大喊:“你快点,我还要洗呢。”

    “你转过身去。”他终于钻出头。

    禹御雨转过身,不忘损他一句:“那么瘦,没看头。”

    蜷缩着身体上岸,慌乱的穿好衣物,这才尴尬的歉声:“你洗时,我会在林外关照,只要你发现不妥,就立即……”

    “只要你不在,就没有不妥!”

    她的气还没消:“还不快滚?”

    完了,恐怕调戏幼女这个罪名,八辈子也洗不脱了。

    叹气走出丛林,倚在树上,聆听林中动静。

    默默守护。

    隐隐听到泉水作响,已知她正在沐浴,愿能洗去心中怨气。

    沐浴过后,少女芬芳。

    当夜,白如常又用行囊搭了方池,想引她进来,哪怕招她骂几句也好。

    她却视而不见,在离黑无常望月不远的地方,靠着一只骆驼,盖了两层毡毯,将身体蜷缩的很紧,看来已经入睡。

    白无常的目光始终关照着她。

    确实想摆脱她的纠缠,但不是以这种方式。

    这算什么?自己变成了下三滥。

    她的呼吸渐重,毡毯慢慢滑落,露出肩头。

    睡梦中,她缩紧了身子,想必此刻正受冻,于是迈出方池走向她。

    还未接近,一道横风扫过,好像刀削斧砍。

    急忙纵身躲开。

    方才立足的黄沙处,已被击出一道细坑,好像巨人用刀子在沙漠中刻出的线。

    抬头看向黑无常,依旧举头望月,好像没有动过,冷声:“莫要接近她,敢过这条线,我下手不留情。”

    唯有苦笑:“小爷,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

    也只有讪讪回步,这个污名注定要背负一声了。

    无奈的躺回方池,心中百转翻腾。

    不过是一时误会,难道还犯了什么大不赦的罪行吗?

    清白要自己洗刷!

    定思后,跃向黑无常。

    身法巧妙,落地无声。

    直视他那双冷目,深吸一口气:“你信也好,不信也好,我对她,绝无非分之想。”

    慵懒的脸,突然变得精明,有几分俊朗。

    “我现在要去把她的毯子盖紧,然后再去泉里提水,将饮马的水资添满,你若要动手,我就在眼前。”

    说话间,双眼也变得清透,不再有醉意。

    不等黑无常回话,径直走到禹御雨身边,将滑落到腰际的毡毯盖好。

    脱下长袍,为她加了一层。

    挽袖走向马车,从里面提出两只水桶,直奔月牙泉的方向。

    任他前后忙碌,黑无常不再理会。

    禹御雨睡醒时,天边已经泛白。

    身上不冷,睁眼一看,原来多盖了一件长袍。

    是他的。

    耳边传来哗哗的流水声,顺着水音观瞧,刚好见到白无常将一桶水注进马车拉的大水罐里。

    拉车的马儿浑身油亮,好像在夜里被人用水洗刷过,分外精神,正在垂头进食。

    再看向白无常,他已将水桶置在马车里,斜靠着车轮坐下,用嘴吹着两只泛红的掌心。

    盖衣,刷马,打水,喂料。

    他忙了一夜,此刻手疼。

    揉了揉眼睛,禹御雨翻身爬起,跑到白无常身前,低头俏笑:“你这人真怪,催你干活时手懒,却偷着勤快。”

    举起两只磨起泡的手掌给她看,笑说:“可怜马儿,得喝咱们的洗脚水。”

    看他那副委屈相,被他逗乐:“打水这种活儿,干嘛不让冰人用法术做?反正他真气多的用不完。”

    她笑了,就是原谅自己了。

    白无常也笑,苦笑:“如果让他用法术装水,哪有我表现的机会?御雨主人又怎会再理我?”

    原来他是在卖力讨好。

    “以后要点脸,谁会和你置气?”嘟着嘴,又损他一句。

    小脸儿微红,突然有些憋不住,扑哧一声笑出来:“别叫我御雨了,看在你诚心悔过的份儿上,我这次就告诉你我的真名字吧。”

    “啊?”白无常惊诧:“禹御雨也是赝品?”
………………………………

第三十章 沙暴

    小女孩儿的脸,阴过即晴。

    一笑间,她已将昨夜白无常的莽撞全都忘了。

    马儿吃饱了草料,饮足了泉水。驼队整装,又开始赶路了。

    破了前嫌,两人又共乘一驼。

    驼铃响起,她的心情愉悦,有时会回头看他笑。

    笑容虽美,但却无话。

    谁猜得到她想些什么?

    几次笑脸后,她终于忍不住,轻声:“你怎么不问我的真名字?”

    原来是这件事。

    “吴舞雾,禹御雨,已经足够好听了,还有什么名字能配得上你。”

    嘴真甜。

    禹御雨又被他逗笑,清脆声后,点了点头:“读过书的人就是嘴巧,将来谁要做了你的娘子,还不得被你蒙一辈子?”

    唉,又提到这件事。

    白无常倒吸一口凉气,为难的说:“关于这件事,我想……”

    “双爽霜。”她说出这三个字,轻轻打断白无常。

    “什么?”

    “我是说,我的真名字,叫双爽霜。”回头皱眉看他,有些责怪他没认真听自己的话。

    叹气苦笑:“你饶了我吧,怎么又是这种猜不出字的名字?”

    “没关系,你猜不出,我可以跟你说啊。”她好耐性,为他解字:“成双配对的双,清爽的爽,冰霜的霜。”

    烈日当头,这三个字,倒是让人觉得凉快了几分。

    双爽霜抢话:“不许你再吟鬼诗句了,没一句是好的。”

    咽下逗她的词句,一笑:“真不知道该怎么叫你,要是直乎全名,容易念成爽爽爽。”

    还是没躲过他的巧舌如簧。

    狠狠掐了一下他的手背,认真的叮嘱:“这可是我的真名字,你一定要记住了。”

    在泛红的手背上吹了吹气,点头:“这么独特的名字,想忘记都难。”

    一路行脚,一路闲聊。

    双爽霜缠着他问了许多中原的风土人情。

    他知无不言,把一个中原风情描绘的山水如画,人杰地灵。

    中原的女孩子真的那么温婉可人?

    她不服气。

    徐徐袭来一阵凉风,为酷热添了几分爽快

    白无常闭目赏风,借机笑言:“这阵凉风吹的倒真是爽爽爽。”

    本以为会逗笑她,她却大惊失色,身子紧绷,大叫:“不好!要来沙暴了!”

    惊声未定,她双手撑着驼峰,颤微微的站在驼背上,举面四望。

    慌忙扶住她的腰,问:“你怎么知道要来沙暴?”

    亏他还自认识文断字,居然连这种事都不知道。

    呼吸已经急促,惊声回他:“大漠白日吹凉风,就是要来沙暴了。”

    按住她的肩膀,让她重新坐稳,又问:“沙暴很厉害吗?”

    回头看他,几乎要哭出来,脸色已白:“如果躲不过去,咱们都得被沙子埋了,连尸首都找不到,你说厉不厉害?”

    听说过,沙漠里埋的财宝如果问世,能买几百个国家。沙漠里埋的人,更是多如牛毛。

    凉风吹得更急,她的心跳得更快。

    嘴里碎碎念着:“该在哪里设屏障?该在哪里设屏障?”

    四处平坦,没有高处可寻,没有草木可倚,恐怕这次难逃。

    碎砂已起,打得人面目作痛,不能睁眼。

    白无常用羽扇搭住额头,望向风来处。

    半边天已被遮黑,狂风正铺天盖地的追向驼队。

    凭空一个身影落在驼旁,黑无常已至,抬目问双爽霜:“又是沙漠里的妖?”

    皱起眉头,认命的回:“是沙暴,看来我们很难躲过去了,这是天意。”

    天意?

    哼!

    英雄一喝:“我必胜天!”

    立时化做一道黑影,追向铺天盖地的黑沙!

    双爽霜泪眼婆娑,已有点失了心神。

    白无常突然在她耳边震天大喝:“有他挡沙,万事无碍,快想想,该怎么设屏障?”

    一声吼,抢回她的心智。

    看黑无常英雄跃去的方向,再看白无常坚定的眼神,顿时心里大振。

    勇气一回来,智慧紧跟随,破风大声念着治沙口诀:“抢高地,立椽木,拉毡布,倚骆驼。”

    这几句话,平白易懂。

    大喝一声好,白无常自驼背上腾空跃起,纵向马队。

    半空中,出手如电,单掌劈碎了一架马车。

    车架立时散落,白无常舞袖卷起两根长木,间隔两丈左右,钉进沙地。

    在他劈车取木时,双爽霜已同蛇王女儿取出行囊中的全部毡毯,送到他钉椽的地方。

    双爽霜修过一些的道法,情急之下,提起全部真气,足下踏风,竟然快过飞沙。

    钉好椽木后,白无常抢回马队,手快如麻,解下所有的马缰,破风抛给双爽霜,大声叫喊:“用尖刀打孔,把马缰将所有的毡毯连起来!”

    怕两根椽木顶不住沙暴,他又劈碎了一架马车,抢出两根长木,与先前的两根长木钉在一起。

    双爽霜抽出尖刀,如他所言,在毯上划洞。

    每划一个破洞,蛇王女儿便穿过缰绳,只用了不一会儿,七八张毡毯已连接成一整张。

    三人合力,将这张大毡毯固定在椽木两端,造就了一个防沙屏障。

    屏障已就,白无常驱赶马群,将所有的马匹都赶到毡毯能护及的地方。

    骆驼生于沙漠,自有灵性,见到这个场面无需主人驱赶,结队走到了毡毯下,伏下身子,卧在沙里。

    将双爽霜与蛇王女儿藏在骆驼中间,悄悄对她叮嘱一句:“若是情形不好,你自顾驾风逃命。”

    他这是什么意思?

    难道是临别之言?

    急忙拉住他的衣袖,惊问:“你去哪里?”

    看着漫天黑沙的方向,豪气万千:“我也去胜天!”

    沙暴深处,犹如山崩海啸,势不可挡。

    黑无常凌在半空中,一条铁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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