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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白无常-第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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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签,可活,不签,即死。”

    想了想今世余生,多活一刻赚一刻,圣白龙太祖狠了狠心:“我签!”

    一链将他的肉掌打成烂泥,锁着他的胳膊,将烂血掌放在驴子图案上。

    与来世的契约已经签好。

    等待这个神棍的是今生的煎熬,与来世的折磨。

    这就是地府的规矩,无论你在阳间受过多少尊崇,谁也逃不了。

    回程路上,只有三人欢谈。

    见沙纱莎脚步欢快,知道她刚做了过瘾的事,正在得意间,故意笑逗她:“你在人间将法术用到凡人身上,不怕荡魔仙找你麻烦吗?”

    这件事,他以前提过,在骗虎子翻跟头赚甜瓜的时候。

    想了想刚出沙漠时的一穷二白,不禁嘴角挂笑。

    回忆够了,狠狠白他一眼:“没事,就算荡魔仙找来了,不是还有你吗?你说过,请他喝杯酒,然后各忙各的。”

    哈哈两声笑,听到她刚提到酒,又突然想起了什么,顿时紧张,连声催促:“咱们走快点吧,果子酒还在马车里,可别让小贼捡了便宜!”

    话未说完,他已抢在前面,行路如风,几乎快飞起来了。
………………………………

第八十八章 命中注定

    马车已备,等待主人启程。

    黑无常立在车旁,静候。

    从杂草间依稀传来欢谈声,上路的人就快聚齐了。

    白无常第一个从草丛里钻了出来,看到马车旁立着小爷,顿时心安,长舒一口气,笑言:“有小爷亲自护着果子酒,简直比藏到北冥雪山里还安全。”

    两女紧随其后,见到黑无常守候,蛇王女儿屈膝行礼。

    他点头回礼,再看向沙纱莎时,却正好捕捉到她闪躲的目光。

    为何避我如血海仇家?

    我明明已听她所劝,放过了断山力王。

    女儿情愫,无人能解。

    沿途俱是风景,青山层峦,郁草浮依。

    车厢轿帘也被掀开,沙纱莎将下巴垫在手背上,目送远方。

    闻不尽的芬芳,赏不够的人间。

    十三岁的娇女星眸闪烁,却总是蒙着一层迷雾。

    莫名的感伤。

    红日斜坠,景色依稀。

    一天的光景又消散了。

    车里有些清水与吃食,勉强可以充数做晚餐。

    星月初升,一如既往,黑无常无声的跃进树影中,好像他从未来过一样。

    有小爷凌空护持,白无常只是和沙纱莎聒噪了几句,便倚靠树下独睡。

    沙风弄影,夜渐凄凉。

    车厢的门板轻轻作响,被人从里面一寸一寸的推开。

    小小的身影,灵巧轻便,门板开到仅能容一个人挤钻的程度,她便溜了出来。

    借月色看到,白无常早已酣睡,黑无常不见踪影。

    小心的将车厢门板掩好,隔绝微风。这才蹑足钻进草丛,隐去她娇弱的身形。

    树顶叶儿沙沙,黑影灵动,追着小小身影而去了。

    擦了擦鼻尖,白无常睁开一只眼,懒散的轻笑:“还敢说没秘密?夜深人静时,一个跑,一个追,好情趣。”

    抻了抻懒腰,扶着树干站起身形,以羽扇化功,摇出一个霜做的气泡,罩住马车。

    护持好了蛇王女儿,望向草丛深处,得意的自语:“你们找地方说悄悄话,我也有佳人相伴。红菩萨已得了妖祖的内丹,今夜必能给我一些好甜头。”

    随手将羽扇插进腰间的丝绦,回首来路,慢慢踱步去了。

    头顶星月,不惧凉风,沙纱莎独自在乱草间奔跑。

    心头杂乱,眼泪不争气的掉了下来。

    滑过脸颊,落在唇边。

    冰凉,又咸涩。

    谁让你流泪的?

    你是水做的吗?

    没出息,不中用,真废物!

    她恨。

    恨什么?

    也许恨自己。

    深吸一口气,将真气提至胸口,足下生风,踏草而行。

    速度快过夜风,眼角的泪也被甩在身后。

    疯跑了一阵,真气短了,人也累了。

    脸红了,汗透了。

    听到小溪流水,闻到几声蛙鸣。

    虚弱的迈开步子,拨草走近,眼前一条清亮的溪水。

    水流缓缓,倒映月影,也倒映出一张稚嫩的脸。

    纤眉,明眸,瘦脸,樱唇。

    “你是不是觉得你好看?”

    她与自己的倒影置气,声音凌厉。

    “你是不是觉得你很美?”

    她笑了,明眸皓齿,水中的倒影自然也笑了,天真浪漫。

    “你美?你是臭美!”

    张开双臂,她扑入溪水,扑散了水中的姑娘。

    水冰冷,却浇不熄心头的悲郁。

    不知道在冷水中流出的泪,还是不是热的?

    正在我自犹怜时,身子突然变轻,抽离了水面,落入青青绿草间。

    一条索链,从腰间滑过,离开。

    他来了。

    衣衫湿透,心绪如冰。

    赌气的坐在地上,将自己抱成一团。

    他守在身旁,将铁链左右甩动,悄然无声。

    只用了不一会儿,就聚来柴枝。

    铁链扫过枝杈,擦出火花。

    他自掌底推出微风助燃,一簇篝火明亮。

    映红了沙纱莎的脸,也温暖了些她的衣裳。

    连生个火都不肯身体力行,显得你法力高强吗?

    站起身来,踢散火堆,气哼哼的直视黑无常。

    他的眼神如那夜一样深幽,轻声:“你在生我的气?”

    直勾勾的瞪着他,阴阳怪气的回:“哪敢?你是丰都城里,森罗殿前,阎王架下,抓鬼无常。我算什么?使唤丫头,陪嫁童女,苦命……”

    “可以生我的气,莫要折磨自己。”

    他弯腰捡柴,重新聚起篝火。

    火焰摇曳时,又轻声对她说:“别再染了风寒。”

    红唇抽动,眉间委屈,星眸又红。

    她耍赖,冲他叫喊:“你凭什么管我?谁要你关心?”

    任她闹,他默不作声,低下眉头。

    闹一个不还嘴的人,最让人无趣。

    除了无趣,还有越闹越生气。

    她别开脸,终于坐在火堆旁。

    他盘膝坐下,陪她余气消散时,才开口轻问:“你心里若有苦处,可对我言明。”

    随手抓起一根树枝,拨弄夜火,她仍然没有好语气:“没苦,甜着呢。为自己高兴,也为你高兴。”

    摔掉树枝,歪头看他,嘴角勉强的笑:“为自己高兴是因为你还是听了我的劝,没杀断山力王,为你高兴是因为你可以不娶我了,少了个累赘。”

    这两句话讲的不阴不阳,黑无常不解其中意思,扬眉又问:“但我放过力王后,你好像更生气。”

    冰人,冰人,冰人。

    他是冰人,他什么都不懂!

    “你别说话,我不想听你说话!”小女孩儿的娇赖,总让人无奈。

    暖火渐渐烤干衣衫,她解开头绳,任长发披散,以手做梳,拨乱了青丝。

    脱下湿透的鞋子,露出如珠的脚趾,踩在被火烤暖的地上。

    他低眉,避开目光。

    “有什么了不起的,就是一双脚而已,看吧,你又不是没看过。”白了他一眼,又将他一军:“除非你对我邪念。”歪了歪头,语声阴阳作怪,自说自话:“不过你肯定不会的,我一个小屁孩儿,哪能入得了大地府黑君无常的眼?”

    蓦然起身,不愿再听她这些阴阳怪气,黑无常踱出几步,负手望月。

    耍赖如果耍到好处,天真无邪,如果使过了火,则让人讨厌。

    看着他与黑夜融为一体的背影,沙纱莎又红了眼睛。

    收起任性,悄悄以指尖抹去泪珠儿,语气放软,几乎央求他:“黑君哥哥,东海快到了,我有些怕。”

    童声颤抖,伴着泪音,黑无常转身相顾。

    “你若是怕死,大可不必,有我在,没人能伤你。”

    他的声音安稳,的确能让人心定。

    沙纱莎的心却没法安定,想起了与孟婆的秘密约定,眼泪瞬间决堤,拼命的摇头:“你不懂,你不懂。”

    瘦弱的身形,细声的啼哭。

    怎不叫人怜惜?

    他不善巧言,面对弱女哭泣,也不会应对,只有轻轻走近,坐在她的身边。

    哭够了,揉了揉发酸的眼睛,转头擦净了小脸儿,又抬头认真的问他:“黑君哥哥,咱们去管几件闲事吧?”

    闲事?

    他不解,沉声未回,她强作笑颜,再次劝说:“天下不公平的事情那么多,随随便便就能找到几百几千件……”眼睛一亮,突然拍手一笑:“对了,我听说你的帽子上不是写天下太平吗?咱们多管一些闲事,让天下太平吧?”

    历经辛苦,就快到东海的地界了,小女孩儿突然起了顽心。

    沉思片刻,他下定决心,终于点头。

    星眸刚刚燃起希望,又听到他轻声:“待铲除羽妖后,我带你去天下太平。”

    铲除羽妖后?

    到那时,我已经……

    呵,一切都是命中注定。

    她低眉,藏去眼底的悲苦,认命的婉儿一笑:“好吧。”

    重新穿好鞋子,束起长发,起身反手拍打身后沾染的杂草,对黑无常歉意的一笑:“黑君哥哥,之前我使小孩儿性子,乱发了脾气,是我不对,你别怪我。”

    她又重回了欢快的语气,一笑泄去心头气。

    她的笑颜却与以往不同,哀愁多于欢悦。

    幼小的心里,究竟藏了些什么?

    黑无常猜不透,想启口问,又怕招来她难过。

    隐忍的咽下,心中暗暗拿定主意:童女心绪多变,须与懒酒鬼言明,他善洞悉人心,也许能猜到几分。

    无言,随她踏入草丛,慢慢走上回程的路。

    一边默默无声的上路,另一边却正在月下亲昵。

    红菩萨来了。

    先隔空赏了白无常一阵浪笑,再跃入他的怀抱。

    美人在怀,香气扑鼻。

    得了一方妖祖的内丹,红菩萨万分得意。

    伸出无力的双手,勾住白无常的脖子,热吻便落了下来。

    湿滑,娇嫩。

    抱着她软软的坐下,将她安置在自己的腿上,白无常腾出一只手,抬起她的下巴。

    果然更加艳丽。

    本就一双闪烁的眼眸分外明亮,纳着月光,放肆的欣赏自己的情郎。

    “力王的内丹还受用吗?”

    艳丽的笑,狠狠的吻,得意的回他:“妖祖的内丹果然神通,我简直快一步登仙了,现在一目望千里,双耳听万音呢。”

    狂妄过后,舞动红袖,向天际一扫,登时半边星辰杂乱。

    “不可乱动!”

    慌乱的抓住她的手,白无常惊声:“星位排列,关系我九州命数,你怎敢随意摆布?”

    看着他认真的脸,红菩萨放荡的一笑:“郎君,我已有了乱星的法力,天上地下,谁还能制的住我?你怕什么?”

    无知。

    星光闪耀只是星粒的倒影,抹去几点光,就以为自己有了排星之功?

    无奈的摇头失笑,望了望南向星位一片漆黑,心中替红菩萨叫苦。

    你随手一挥,偏偏招惹了南星朱雀,若她知道是你抹去南星光辉,不知道你该有什么收场。
………………………………

第八十九章 以死守护

    月光朦胧,斜影树下。

    美人在怀,无尽风情。

    将酥手合在大掌间,白无常让红菩萨安静下来,轻轻私语:“道法童男子太奸滑,想骗走他的铁链,实在不易,我一路上至少试探过六次,都没能成行。”

    “这有什么关系?”扬眉俏笑,与他娇腻在一起:“我的手段已经今非昔比了,要是真的硬碰硬,还不一定谁输谁赢呢。”

    伸手捏了捏她的鼻子,宠爱的瞧着她:“天上地下,属你最大行了吧?”

    夸赞过,苦笑着说:“咱们不是想杀他,是想将他一分为而二,真灵归我,初次元阳归你。”叹了一口气,侧目再问:“若真动手和他见高下,杀了他能取到真灵,但你的初次元阳怎么办?你舍得吗?”

    收起狂妄,抿嘴想了想道法童男子初次元阳的妙处,不禁情欲激荡。

    眼前就有一个俊朗的男人,何不先受用一番?

    见红菩萨的目光荡漾,知道她已动了心思,想要求欢。

    今夜没有酒做借口,白无常立即岔开话头,转嬉笑为正色:“东海已近,也许我们只剩一个机会了。”

    突然谈到正事,红菩萨立即收起心尖上的放荡,匆匆亲了他一口,急目关切:“我就知道郎君一定有办法!”

    “机会就在结亲之日!”

    先说了结论,再与她细细分析:“他以童男身份陪嫁,为免羽妖起疑,童男在结亲日怎能携带铁器兵刃?”

    细心一想,这话也许是对的,但也有破绽。

    蹙眉担忧,喃喃的问:“若是童男执意要带铁器呢?”

    长出一口气,满脸神秘:“我自有办法。”

    见他面色自信,毫无迟疑,红菩萨也不多问,妖艳的笑了。

    两句话谈完了正事,情欲再起波浪。

    刚融合了妖祖内丹,一切尽在得意时,怎能不好好的尽情享受?

    五指旋动,唤来微风,吹散了朗君的巾纶。

    乌发垂下,遮去他半脸清削。

    神秘的英俊。

    只用这半脸的英俊,便逗弄的红菩萨不能自持。

    两眼迷离,红唇微启,贝齿轻轻咬住他领襟,慢慢的将衣衫拉扯。

    白亮的肩头,光洁的胸膛。

    半副英雄的躯体已被她赏尽。

    一吻落在颈项间,轻轻种下一朵桃花,无限艳丽。

    十指布满他结实的背梁,印下几条飞红。

    天地间,没有谁再能阻止他们了。

    等了这么久,一切即将如愿了。

    红衫褪去肩头时,阴风旋动。

    瞬间冻透了佳人。

    猛然惊诧,从情欲中惊醒,抬目四望,已是漫天暴雪。

    樱唇立即青紫,凝肤几欲成冰。

    立即将她的衣衫拉紧,白无常扎起巾纶,锁眉沉声:“你速离去,我来应付!”

    目光透出不解,急问他:“郎君,我已得了能乱星辰的功法,怎么连风寒都抗不住了?”

    简短沉思,立即回她:“也许正是因为你方才乱了星位,才惊动了哪位大罗金仙临凡。”

    蓦然惊呆,懊恼不已,都怪我无心卖弄,又招来祸端了!

    “还傻站着做什么!”摇头大叹,猛亲她一口,再推她向西:“来者不善,切莫回头!”

    如果真是大罗金仙临凡,谁敢相与?

    幸好这痴人已迷恋我至深,有他挡着,我必能逃脱。

    临去前,又故意留给了白无常一个满目不舍的眼神,便人如疾风,消失无踪了。

    目送佳人远去,白无常合起长袍,摸了摸脖子上的吻痕,低眉一笑。

    “一目望千里,双耳听万音?你就吹吧。”

    踏雪向东,又懒懒的自语:“莫说你了,若是断山力王有了这等功力,又怎至于落得现在这个下场?”

    流雪湍急,不弱于暴洪,白无常卷袖负手,立即风停。

    刚刚还没过膝盖的白雪,瞬间化做万千冰蝶,扑入草丛,全都不见了。

    松松垮垮的踱回来路,遥遥望见月影下的马车时,突然眼前落下一个黑影,拦住了去路。

    抚了抚额头,满面无奈:“小爷,就算我是鬼,也经不住你这么吓。”

    “有事问。”

    “无常问话,谁敢不答?”收起了惊吓,立即满面嬉笑:“我猜小爷是想主动告诉我,童女与你之间的秘密了,对吗?”

    此人有一颗玲珑九窍心,一猜就中!

    黑无常未待开口,又听到白无常自说自话:“童女虽然性子顽劣,但行事一向乖巧。在下了力王山后,却擅自去闯圣白龙太祖的大寨,完全不顾她家小姐的安危。我猜,她的性情转变,也许与这个秘密有关。”

    “她还想扫清天下太平。”

    扫清天下太平?

    谈何容易?

    恐怕耗费过几十万年的光景,也不能如愿。

    “她何时与你说过这件事?”

    “今夜。”

    抽出羽扇,轻轻抚了抚额头,白无常若有所思:“先闯寨,再闯天下,却丝毫不问东海……她难道望而却步了?”

    “她说,她怕。”

    怕?

    目光闪烁,扬起眉头,转头问黑无常:“小爷觉得她怕什么?”

    “蛇女出嫁日,童女做血食。”

    “小爷觉得她怕死?”摇头笑了笑,叠声否认:“在沙漠时,她曾想独挡夜里风,在破庙时,她自残脖颈血,在洞府时,她已准备好与我们共死。”

    回想前情前景,她竟是那么的勇敢,惹人怜爱。

    已经死过三次的人,会再怕死一次吗?

    那她究竟怕什么?

    月影阑珊,黑白无常静立无语,各自思索,却毫无头绪。

    羽扇不断的拍打脑门,几乎想炸了脑浆,却丝毫摸不到光明。

    长舒一口气,喃喃念着:“嫁女斩羽妖,内丹送护持,新娘刺新郎,两童随相旁。”

    “这件事,本身就有许多蹊跷,也有许多破绽。我已看破十之七八,只是童女为何突然性情转变,实在是难题。”

    他沉声不语,遥望南向星位,一片黯淡。

    黑无常默声良久,既然想不清原由,那就无须烦扰。

    沉言冷声:“无论她怕什么,我将以死守护。”

    冷漠的黑君,竟然为童女立下重誓,这话若是被她听到,免不了又是两行泪。

    注视了黑无常片刻,白无常低头一叹:“誓言好立,往往都难以如愿。”

    叹过后,抬头笑言:“既然小爷立下以命相搏的誓言,这件事不仅关乎童女安危,还牵扯着小爷的性命,千万不能大意了。”

    提了提胸口气,好像下了万千的决心,对黑无常正色:“小爷,我缺席一天,要硬着头皮闯一闯了。”

    疑声回看,冷问:“闯哪?”

    轻摇羽扇,白无常飘飘凌空,爽郎两声笑:“在这一天里,小爷千万把持心性,别好强斗狠,保住两女才是根本。”

    笑声不止,人已南去。

    望向他去的地方,竟然是已经黯淡无光的南星天位。

    寒风凌厉,雷云翻滚。

    在夜色中穿行,他像一道闪电。

    裸露在外的肌肤被风刀割了又愈,愈了又破。

    他似乎毫不知痛。

    到了南星边际,眼前天雷阵阵。

    将羽扇压在头顶,虚空踏步,跃入雷池。

    有人闯阵,顿时霹雳声交错,好像夜空也要被撕开一个口子。

    有羽扇护持,雷电擦身而过,虽然未能伤及他半分,但电光火石的轰鸣,几乎能震塌了天。

    过了雷阵,迈步茸茸绿草间。

    月色这里独明,将一切都辉映的神秘。

    鸟儿早已睡下,花香间,有数十只散着淡蓝色光茫的萤火小虫嬉戏。

    经年未回,一切如旧。

    环视四周,一股暖流涌上心头。

    树影下,绿草间,河畔尾,瀑布首……

    所有的亲热与欢笑,都印在生命里。

    此刻回味,喜上眉稍头。

    挥手弄风,点亮星辰,更为朦胧月色增添了几分曼妙的妖娆。

    回首望,一个俏佳人远伫。

    半月映红衫,她的美,足以让星月失了华彩。

    嘴角微扬,迷恋的一笑,他点足跃近。

    纤眉蹙,凤目怒,一见到他,不知道是该气还是该喜。

    刚想娇嗔几句,突然被他欺近。

    双臂缠住蛮腰,热唇吻向红豆。

    情动时,他依旧那么霸道。

    凭有一身冠绝的法术,却在此时一忘而空。

    粉拳无力的捶打他的肩头,她仍余气未消:“不行,我不能就这么让你……”

    刚说出半句话,樱唇又被他含进嘴里。

    他甩掉自己的白袍,露出精赤的胸膛。

    火热,烫软了心。

    闭上星眸,任他欺凌,不知在何时,双肩已露,胸前已空。

    两具滚烫纠缠在一起,不能呼吸。

    他弯下腰,轻轻将她托在臂弯里,再睁开眼时,她已躺在他的身下。

    “你别……你不能……我不能……”

    所有的拒绝都像娇喘一样无力。

    他的力量真大,压得自己不能动弹半分。

    他的手脚真快,罗裙绣鞋又不知在何时被他除去。

    胸前被他种下数朵樱花,红得像少女初见情郎时的娇羞。

    “被……被别人都……看去了……”

    她不依,在进入迷情时的最后时刻,挥手召来天火。

    天火垂下,像一帘暮色,遮挡住交织在一起的身影。

    火影摇曳,自火帘深入传来她捶打他的声音。

    越来越柔软,越来越羞涩。

    终于,嗓音温婉,难述风情。
………………………………

第九十章 哭丧棒

    星月柔美,光晕羞涩,飘浮在茸茸软草间。

    天火渐渐黯淡,终渐消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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