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来自招摇山-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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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久，他将再次划入十几米深的雪底。

　　他跃出雪底，已经用尽了所有的力气，如果再滑入雪底，他都无法保证自己能爬上来。

　　积雪还在下面隆隆地崩落，他想活命，唯一去的方向就是山顶，山顶的积雪已经消失殆尽。

　　很狼狈，他不会踏雪无痕的本领，只能是连滚带爬突破厚厚的积雪的。

　　即使如此，他的身后还是留下了深深的雪沟，因为，他到哪里，哪里的雪都在迅速的融化。

　　他跌跌撞撞，到了近乎精疲力竭的时候，才安全着陆。

　　几近山顶了，积雪只不过薄薄一层了。

　　他一屁股坐下来，气喘吁吁。看着深不可测的谷底，他自己都难以置信，如此高的山，他竟只用了不到一炷香的工夫。

　　人族的潜力竟如此惊人，绝境就能激发人的巨大潜能。

　　半炷香的功夫，他已经心定气闲了。他动了动四肢，疼痛感消失了。

　　他看了看手脚，摸了摸脸，更加惊奇的是，他身上和脸上的刮伤愈合了，看不到半点痕迹。

　　雪崩已经停止，不知这场雪崩摧毁了多少兽禽，才让群山恢复了平静，比任何时候都平静，一片死寂。

　　此时，他的心也比任何时候都要平静，劫后余生才知道活着很重要。

　　他扭头朝山顶四周看去，百年积雪崩落已尽后，山顶才露出了本来面目，光秃秃的，只有几块顽石还在，没有一点生气。

　　他的目光最终在一个地方停了下来，那里更是一块巨石都没有，但却有一片光晃着他的眼睛。

　　应该不是水潭，几近山顶的积雪布满的地方不可能有水潭，应该是什么的反光。


第4章　冰体悬棺

　　好奇心促使他站起来，去看个究竟。

　　他来到了反光的地方，那是一个洞，洞口有一人多高，洞口和洞里都是厚厚的冰，刚才的光就是洞口的积冰反射太阳光发出的。

　　山上有山洞并不为怪，但是布满冰的山洞，他还未见过。

　　他探身朝里看去，顿时一股寒气吹了出来，显然，洞里的温度要低得多。

　　洞里水汽弥漫，他看不分明，但也并不是幽暗一片，而是有股幽蓝的光透过水汽射出来。

　　忽然，他觉得心跳加快，血流加速，热血翻腾，似乎看到女孩顾盼游离的眼神时的感觉又来了，而又有些不同，那是一种冲动，这是一种躁动。

　　怎么啦？他不明所以，那股躁动促使他走进山洞。

　　水汽依然弥漫，那股光时隐时现，在水汽里形成光怪陆离的颜色。

　　他越往里走，那股躁动个感觉越来越强烈，而那股幽蓝的光似乎也更强了。

　　大约走了几十步，水汽变得稀薄了，幽蓝的光一闪一闪，时隐时现，他能看到周围的情景了。

　　里面是一个很大的洞，却空旷一片，脚下，头顶都布满了冰，一块山石都看不见。

　　同时，他也看到了幽蓝的光发出的地方。

　　对面是一面冰墙，光滑直立。就在光滑的冰墙中间，有一个东西插在里面。

　　那个东西一闪一闪发出幽蓝的光时，整个冰墙都通体幽蓝。

　　那很像一节被刚剥去皮的木棍，白白的，只是比木棍更圆润。

　　那东西似乎在抖动，而且随着抖动，幽蓝的光闪得更加强了。

　　他伸手一把抓住了那块类似木棍的东西，想把木棍从冰墙里拽出来。

　　他抓住木棍的刹那，一股彻骨的寒意顺着手掌逼向全身，可随即，那股寒意就又顺着手臂退了回去，荡然无存了。

　　那节木棍似的东西在他手里剧烈地抖动着，大有挣脱之势。好在，萧疏的力气足以掌控一切，同时，他脚下用力，手臂后撤。

　　随着他用力，那节东西抖动得更加厉害，幽蓝的光闪动得更加短促了，整个山洞时明时暗。

　　“出！”萧疏吼了一声，全身的每一个筋脉都在吼那一刻爆发了。

　　啪的一声，那个东西被他硬生生地拽了出来。

　　那东西，也就有小臂长，略弯曲，末端微突，极像一节兽骨，却比兽骨更加润滑。

　　刚拿到手里时，那东西还在颤动，似乎想从他手里挣脱出去，幽蓝的光也闪得更加厉害了。

　　没过多久，它似乎累了，慢慢停止了颤动，幽蓝的光也渐渐消失了。

　　一切恢复了平静，萧疏借着洞外射进来的微弱的光，看了看。那东西没什么奇特，如果没有刚才的怪异，它都没有一节齐整的木棍好看。

　　他正端详，忽听咔一声轻响，他抬头去看。

　　冰墙从上至下出现了一条裂缝，裂缝出现的中心就在他拔出的那东西所在孔儿的位置。

　　咔！一条横向的裂缝以孔儿为中心向两边扩展。

　　随后，咔咔声密集响起，以那个孔儿为中心，裂缝向四周扩展开来。

　　萧疏已经意识到，将要发生什么事，他往后退了几步，但还是退得慢了些，瞬间崩塌的冰墙溅起的冰凌击打在身上，只是力量微弱，并未给他造成伤害。

　　冰墙崩塌的一刹那，一片寒光迎面射来。

　　萧疏惊奇地发现，在厚厚的冰墙后面还有一个更大的洞。而洞的中央悬着巨大的冰体。

　　冰体呈规则的长方体，有一间房大小。寒光就是从冰体上发射出来的。

　　萧疏本是不怕冷的，但在那片寒光下，他还是打了个冷颤。

　　好奇心能征服心中的恐惧，萧疏就是这样的人，他迎着彻骨的寒光跨越地面上的冰凌，走到冰体下面，仰面看去。

　　冰体呈半透明状态，寒光里，他隐约能看到冰体里有个影子，似人体形状。

　　奇了怪了，谁把一个人封在冰体里了？他死了吗？萧疏心中狐疑。

　　啪嗒！萧疏感觉到脸上一丝凉意，冰体上有一滴水落在他的脸上。冰体也随着晃动了一下。

　　萧疏赶紧抽身撤到一边，冰体没有任何支撑，如果掉落下来，足以把他砸成肉饼。

　　啪嗒！啪嗒！有水滴不断从冰体上滴落下来，冰体摇晃的幅度也在增加，发射出来的寒光开始微微闪动。

　　萧疏站着未动，眼睛盯着冰体，他在猜想，冰体融化后，冰体里的人会怎样。

　　水滴变得稠密了，冰体呈左右大幅度晃动，寒光的闪动明灭可见了。

　　他正目不转睛地盯着冰体，手里木棍似的的东西又开始颤动起来，幽蓝的光也跟着闪现。他攥得更加紧了，避免那东西从他手里脱出去。

　　“萧疏！”

　　萧疏正在等待着冰体的变化，忽听到一个震动山川的声音。

　　鼎力！萧疏不用去辨别，就一声能听出鼎力的声音，鼎力应该正朝洞口这里走。

　　他身体一震，忽然想起鼎力不止一次对村民说过的话：卧雪峰是禁地，任何人在任何情况都不得进入卧雪峰的雪地。否则，即使侥幸生还，也会遭到龙谷村的惩戒，轻则筋骨折断，重则断送卿卿性命。

　　他亲眼看到过，有个叫文涛的村民因为上过禁地被杖责打折了双腿，至今还只能拄着根棍子走路。

　　如果被鼎力看到，他不仅出现在卧雪峰，还来到了山顶的一个山洞里，遭受断魂术的折磨都不见得能过去了。

　　萧疏的倒地是瞬间的，鼎力怒吼着走进山洞时，他已双目紧闭倒在地上了。

　　“萧疏！”是秦池的声音，随着有三个人的脚步声进了山洞。

　　萧疏心里一动，但没有睁眼。

　　在龙谷村的全体村民里，秦池是唯一对他好的人，他品尝过的山珍都是秦池省下来给他的。

　　他举着巨石在烈日下几乎晕倒时，是秦池端着碗给他喝下清凉的泉水。

　　秦池教他识字，教他懂礼，让他了解山外的一切，让他知道，除了他们，山外还有庞大的人族，人族正统治着这个世界。

　　除了人族，魔族、鬼族，也在觊觎这个本就战乱纷繁的世界。


第5章　踏雪无痕

　　是秦池的这些话，激发了他的预想，他想逃出这狭小的山谷，这个高耸的群山，看一看外面的世界是什么样。

　　他偷偷地向秦池暗示自己的意思时，秦池就会看他几眼，然后把话题岔开。

　　秦池的眼神他读不太懂，他看到秦池浑浊的眼睛里有泪光闪动。

　　秦池的意思不让他走，他就不走，在这里，至少还有个秦池护着他，爱着他。也许，即使逃出群山，再也没有第二个像秦池这样的人了。

　　萧疏没有睁眼，他不想让秦池担心，但也不想被打成骨断筋折，成个废人，那样，他将永远走不出大山了。

　　“站住！你不想活了！”是鼎力的一声断喝，他的声音在山洞里回荡。

　　“秦兄，如果你跨过这堆冰凌，就会成为一尊冰坨，再也无法生还，除非……”是玄天的声音，玄天欲言又止。

　　“可这孩子……”秦池的声音嘶哑而颤抖，“玄天，他可是我们凌天军和战尊唯一的希望呀。”

　　“唉，也许吧。”玄天叹了口气说。

　　“那就救他。”秦池在说。

　　“你们退后。”鼎力低吼了一声。

　　萧疏能听出，鼎力他们似乎很忌讳跨过冰凌。

　　把他从这边的山洞里弄出去，只需鼎力的手轻轻一提，似乎跟生死不着边，不必这样磨磨蹭蹭。

　　他还在胡思乱想，忽觉手腕一紧，他的身体就凌空飞了起来，他的身体落到一个臂弯里的时候，也听到一声重物坠地的扑通声。

　　萧疏眯缝着眼看去，看到了倒在地上的鼎力。鼎力把他拽出来后就摔在地上了。

　　玄天跑过去，扶住鼎力，把一颗赤红的弹丸放进鼎力嘴里，右手按在鼎力的胸口。

　　不久，鼎力被一层热腾腾的紫气包围起来。玄天脸上现出层层汗滴。

　　秦池抱着萧疏，急切地看着玄天和鼎力。

　　又过了一会儿，鼎力身体一颤，一张嘴，一口淤血喷了出来。

　　玄天这才把右手从鼎力胸口拿开，擦着脸上的汗水，脸色有些苍白。

　　“谢啦。”鼎力说着，慢慢从地上站起来。

　　“你鼎力什么时候知道客气了？”玄天笑了笑，转头看向悬空的冰体，“没想到，利用千年积雪之冰寒和驭龙鞭至阴之气，倾我们兄弟几十年之力打造的至寒玄冰洞，我们兄弟都难以进入了。”

　　“可这小子进去了，身体还无异样，只是昏厥而已。”秦池说。

　　“晕厥？”玄天冷哼了一声。

　　“玄天，有什么话，直说好不好，藏一半露一半的，你不知道我老鼎脑袋不灵光吗？”鼎力说，看来身体已经恢复，声音依旧洪亮，在山洞里回响。

　　“藏一半，我没有呀，秦池说这小子晕厥了，我不过是附和一句罢了。”玄天笑着说。

　　“这千年积雪没了，这玄冰洞也暴露了，我们是不是……”

　　秦池还想说什么，看到玄天朝他挥手，把后面的话咽回去了。

　　秦池把萧疏放到地上，跟玄天、鼎力跪到地上，朝洞里磕了三个头。

　　随后，秦池把萧疏扛在肩头，三个人一起走出山洞。

　　往下走了十几步，他们在一块巨石旁停了下来。

　　秦池扛着萧疏和玄天站到一旁，鼎力矮身双手托住了巨石的下半部，一声嘶吼，把那巨石凌空举了起来，随后抛出。

　　砰！巨石不偏不倚砸进山洞，把洞口堵住了。

　　他们接着往下走，走到积雪厚重的地方，他们又停下了。

　　鼎力双臂向外画出两道弧线，然后奋力推出，巨大的雪块当空飞舞，向山顶飞去。

　　鼎力停下了时，山顶大片的地方又被积雪覆盖了，虽并不厚重，但足以掩盖洞口的痕迹。

　　做完一切，他们环顾了四周一下，玄天说：“还好，那东西还没出现在这里。”

　　“一个小小的虫子值得让你这么担心吗？”鼎力带着轻蔑的语气。

　　“它们以人族和异类腐尸的汁液为食，摄入了各种各样的尸毒，成为最具毒性的鬼虫。任何一只的毒性就足以让几头野山牛瞬间化作一滩浓水。更令人可怕的是，它们就是魔尊长在千里万里之外的一双双眼睛，魔尊不用亲临，就能了解千里万里外的情况。”玄天忧心忡忡地说。

　　“真的有那么玄？”鼎力显然并不相信。

　　“他没有危言耸听，不过，我们看到过那几只都被我们灭掉了，我们到不担心，我担心的还有别的。”秦池边往下走，边环顾着周围的山林。

　　“还有比这些虫子更厉害的？”鼎力问。

　　萧疏一直趴在秦池身上偷听，让秦池在厚厚的积雪上走，还得扛着他，他并不忍心。

　　不过，眯缝着眼看到后面时，他不再愧疚了。

　　积雪越来越厚，半山腰以下应该已达几米深了，可萧疏并没在雪地上看到秦池他们的脚印。

　　他听秦池说过，拥有踏雪无痕、水上漫步之能的人都拥有上乘的功夫，不是一般人所能比的。

　　他小小的身躯并不会秦池带来不便，他安心地趴在秦池背上偷听他们说话就可以了。

　　“上山时，你们注意到那个滚落谷底的雪球了吗？”秦池说话时，眼睛依旧盯着对面的山林，本来浑浊的眼睛闪出锐利的光。

　　“看到了，那不就是一个山石滚落形成的雪球吗？”鼎力漫不经心地说。

　　“那么你们再看看，那个雪球还在吗？”秦池说。

　　“真的没了。”玄天和鼎力几乎异口同声道。

　　“许是融化了吧，山顶还冷，山谷就不那么冷了。”鼎力说。

　　“如果融化了，山石该在吧？再有，我从雪球旁边走过时，就觉得它有些怪异，只是没有多想。走到半山腰时，我无意间回头看了一眼，发现那个雪球就没有了，还看到一个身影在对面的山林里闪了一下。”秦池说。

　　“你没看错吧？”玄天惊异地问。

　　“哼！我们看没看错，这个小子应该知道。”秦池笑着说道。

　　“他怎么会知道？”鼎力半信半疑地说。

　　“雪球是从山顶方向滚落的，当时，他应该就在山顶附近，雪球滚落以前，里面是什么，他可能看到了。”玄天似有所悟。

　　“那等他醒了，问问他，要是他不说，看我怎么收拾他！”鼎力瓮声瓮气地说。

　　“呼吸时而匀畅，时而短促，眼睑毛时常颤动，小子，还装！”秦池说。


第6章　幽灵鬼虫

　　秦池最是精明，也许他早已看出自己在装，只是没点破，如果还这样装下去，后果可能更惨。想到这里，萧疏干咳一声，睁开了眼睛，从秦池背下来，准备接受鼎力的重拳。

　　“你竟敢骗我们？！”不出萧疏所料，鼎力举起了碗口大的拳头。

　　“现在不是惩罚他的时候，”玄天拦住了鼎力，转向萧疏，说，“说吧，你是不是看到了雪球里有什么？”

　　“大概有个女孩……”萧疏说。

　　“什么是大概？”鼎力牛眼圆睁，举着铁拳追问道。

　　“那个山石滚落前，上面确是有个女孩的头，滚落后，我就不知道了。”

　　“胡言！山石上怎么会有女孩的头？”鼎力举起的拳头并未放下。

　　“这小子应该没撒谎，你没听村民说过吗？他们在山上狩猎、采摘药材时，看到过一个女孩，可他们只是说看到了女孩的脸，没有看到女孩的身体。”秦池在提醒鼎力。

　　“你是说，山里真的有这样的女孩存在，她只有头，没有身体。”玄天看着秦池问。

　　“《异方志》里有记载，山魈，沾有人气而生，生有人头，依附山石之上，以山石为身，可以遁于山石之中于无形，食山间万物，离开山石就无法生存。可我从没听说过生有女型的山魈，更没听说过，有能化作人体而行的。”秦池说。

　　“我在研究异方药时，也听说过这一灵物，上千年出一个都不易，但怎么会化作人体的呢？”玄天说着，目光落在萧疏脸上，一副窥视一切的表情。

　　“我只是看到过她的头，并没看到她的身体。”萧疏说到这里，脸禁不住红了，他的确没看到那个女孩的身体，却被女孩看到了他的身体，而且是彻彻底底看到了，这样的话是不能对鼎力他们说的。

　　“她怎么生出人体的，我并不关心，我只是担心，她遁于山林之后，并没有立刻跑掉，而是躲在山林后……”秦池说着，回转头不无担心地朝山顶看去。

　　那里正是玄冰洞所在的方向。

　　“你是怕她看到了玄冰洞的所在？”玄天面色凝重地说。

　　秦池点点头。

　　他们回转身朝山顶望去，面色阴沉。

　　一个山洞，有什么值得瞒人的？萧疏心想。

　　啾啾！此时，几声清脆的鸟叫声传了过来。对面的树林里，扑棱棱展翅飞起几只鸟，四散飞开了。

　　鼎力和玄天同时发出一声长啸，身体暴起，冲下山谷，朝对面飞起山鸟的山林奔跃过去了。

　　秦池顿了顿，拉起了萧疏的手，也跟了过去。

　　萧疏没想到，秦池一个文弱的书生手上有如此的力道，脚下如此轻盈。

　　萧疏和秦池还是晚到了些，他们赶到时，玄天和鼎力已经慢慢走出树林了。

　　从他们脸上的表情可以看出，他们无功而返。

　　“她是异类吗？”他们静静地往回走时，萧疏禁不住问了句。女孩那张脸在他大脑中挥之不去。

　　“她沾有人气，依山而生，算是正邪之间吧，是敌是友难说了。”萧疏没想到，玄天会一本正经地回答他的话。

　　又没人说话了，空气弥漫着沉郁的气氛。萧疏也习惯了，他已经长久地生活在这种环境里。

　　“族长，族长！”传来几个人的喊声。

　　应该是龙谷村的村民，他们一直都这么喊鼎力。

　　“出事了。”玄天说。

　　他们健步向龙谷村飞奔。

　　萧疏紧紧跟在后面，他不知发生了什么事。

　　龙谷村处在深山巨谷中，从萧疏的记忆里，生活环境虽然艰苦，但连个陌生人都未来过，更未发生过什么令人惊心动魄的事。

　　而今天，发生的绝对不是小事，鼎力毛躁已是习以为常的事，而玄天如此紧张，萧疏还是第一次看到。

　　不一会儿，他们迎面碰到了三个村民。他们个个体型健壮，但就是这些看来就令人生畏的大人见到鼎力他们，竟然像小孩见到救星一样。

　　“族长，可算找到你们了……”一个村民说着，眼圈竟红了。

　　“哭什么？我们凌天军见过的生死不知多少次，何曾像女人一样哭过？”鼎力虎目圆睁，怒斥道。

　　“别着急，慢慢说。”秦池对任何人都是如此和蔼可亲的。

　　“一些虫子攻击我们，我们跑来找你们时，已有十多个村民死了，而且死得很惨，我的弟弟徐天也……”那个村民说着，眼泪还是跌落了眼眶，他双拳紧握，身体微微发抖，足可以看出心中的悲愤。

　　“什么样的虫子？”他们边朝龙谷村方向跑，玄天边问。

　　那个村民边跟着跑，边说：“外形像蜜蜂，但不是蜜蜂，通体发着幽蓝的光。徐天好奇，想捉住一只看看时，受到了攻击，很快就……身体膨胀爆裂，然后化作了一滩……浓水。

　　“接着，那十多只虫子就开始攻击在场的村民，村民没有防备，很快就有几个村民和徐天一样，爆裂化作浓水了。

　　“我们拼命扑打，但它们反应很快，也就打掉两只，其它拼命攻击，现在不知有多少村民惨死了。”

　　“幽灵鬼虫！想不到……”玄天欲言又止。

　　“不就是几只虫子吗？抓住，把它们捻成齑粉。”鼎力咬牙切齿。

　　“大哥，切不可大意，我刚才跟你说的就是这种虫子，等会儿，到了村里，尽力别让肌肤裸露在外面。”玄天提醒道。

　　“这种虫子，我也在《异类志》上看到过，却是诡异异常。”秦池在一旁搭话道，“二弟，你也没办法对付这种虫子吗？”

　　“没有，我至今还未配制出克制此虫毒素的药物来。”玄天答得声音很轻，足见他所说非虚。

　　没人再说话了，他们或奔或跃径直朝龙谷村赶。

　　萧疏紧紧跟上，他只是没想到，那几个以耕种狩猎为主的村民有如此的脚力。

　　还有段距离，他们就嗅到了浓重的臭气，令人作呕。几十个村民拿着各式各样的农具在拼命挥舞着。

　　眼见着，有个村民突然不动了，农具掉落在地上，他的身体在迅速膨胀，没一会儿，就听砰地一声，身体爆裂开来，血水溅落到周围村民身上，溅落在地上。

　　萧疏看得触目惊心。


第7章　血战鬼虫

　　鼎力他们很快加入了战团，萧疏被秦池拦在距离战团二十多步的巨石后面，他坚持跟过去，但被玄天喝住了。

　　玄天额上的青筋暴突，完全是一副如临大敌的架势。

　　见玄天异乎寻常的神色，萧疏还是躲到了巨石后面。

　　鼎力手拿金背砍山刀，玄天擎着回天药杵，秦池握着玄铁扇，上下翻飞，形成一个密不透风地当空罩，将在场的村民护在中间。

　　萧疏看呆了，他真的没想到，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