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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鬼万仙-第2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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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实已犯下大错了。”

    盘蜒朝他鞠了一躬,说道:“先生莫要怪罪,我等凡人,目光短浅,急躁好动,总免不了胡作非为。”

    师父,你也未必总是对的。

    黑雨老怪叹了口气,那黑蛇蒸腾成烟,升上天去。

    盘蜒脑中恶疾发作,恍惚之中,他已忘了轩辕,忘了伏羲,忘了太乙。

    黑雨老怪自也退走,似乎他只是在梦中走了一遭,发生之事,宛如泡沫,醒来便忘得干净。
………………………………

四十八 男子女子好作伴

    盘蜒回到洞窟,见陆振英正守着百举,催出内力,这才保住百举不死。他刹那间扫过她面庞,凝视她那动人的、纯洁的双眼,她那美貌在他心中掀起巨浪,触动最柔弱之处。

    他终于明白过来:即便他再如何欺骗自己,再如何憎恨万仙,他仍深爱着这姑娘。

    盘蜒朝她点点头,掌心贴住百举膻中穴,真气运转游动,缓解她体内伤情。

    陆振英不敢打扰,默然退开,不料这时,曹素身上穴道解开,闷声袭来,一道剑气刺向百举额头。

    陆振英叫道:“不要!”但她气力不继,已然救助不及。盘蜒左手一拂,将曹素剑气化解。曹素不依不饶,身子旋转,手掌做剑,劈向盘蜒脖颈。她这一招实盘算过无数遍,出手时不遗余力,去势迅速,绕至右侧,要他左手无法触及。

    盘蜒左手手指一拨,指力绕了个弯,正中曹素神藏穴,曹素闷哼一声,顿时僵住,站立不动。

    陆振英放心下来,叱道:“曹素,你怎地不分青红皂白?子野之事,并非师兄与百举前辈下的手。”

    曹素恨恨流泪,道:“若非一人冷漠残忍,一人阴谋算计,相公怎会死去?”

    盘蜒一声长啸,缩手起身,百举脸色好转,体内剑气消去,伤势已然愈合。她急道:“轩辕他怎么样了?”

    盘蜒冷冷道:“他要杀你,你还如此念着他做什么?”

    百举摇头道:“他。。。。只是一时神志不清,他怎会杀我?他知道我对他最好,最为忠心。。。。。”

    盘蜒道:“他已死了,你忘了他吧。”

    百举登时悲恸万分,大声道:“你胡说,他这般本事,你怎能。。。。害死他?我不信,我不信!”

    盘蜒笑道:“他身上有极大隐患,我稍稍一碰,他自己吐血而死。不然他眼下又到哪儿去了?我又岂能安然无恙?”

    百举脸色冷了下来,道:“那我。。。。我非要替他报仇不可。”

    盘蜒嗯了一声,道:“我费心救你性命,你却要杀我复仇?”说罢又看了看曹素,曹素瞪眼道:“不错,我也是这般,我总有一日要杀了你。”

    盘蜒哈哈大笑,神色疯狂,道:“你们俩死了老公,却要将这笔账算在我头上?好一对色欲攻心,荒唐无耻的荡。。妇。”

    百举、曹素齐声怒道:“你骂我甚么?”

    盘蜒拍手道:“是了,你二人想男人想的疯了,淫。。心发作,春暖花开,正该好好滋润滋润,管教管教。你二人要杀我,实则是对我入迷,想要我暖暖你们身子,是么?”

    陆振英不敢相信自己耳朵,大声道:“师兄,你。。。。你怎地说出这样话来?你可是失心疯了?”

    盘蜒道:“你瞧瞧这两个货色,这表情与发。。春的母犬有半分差别么?好,好,我盘蜒今日大发善心,便要你二人尝尝久违的男人滋味儿。”说着一扬手,百举身上衣衫霎时撕裂,露出光洁滑嫩的躯体来。百举又惊又怒,可刚刚死里逃生,丝毫抗拒不得。

    陆振英霎时心如刀割,喊道:“你。。。。住手!”丹田中空荡荡的,脚下一软,竟摔了一跤。

    盘蜒再除去曹素衣衫,曹素这才害怕起来,脸色白里透红,泪水滚落,喊道:“你不要脸,你。。。。你可是我万仙破云的宗师,怎能做出这样。。。。行径。。。”

    盘蜒在她脖子上轻轻一闻,笑道:“黄花闺女,气味儿香的很。”忽而脸色一板,又道:“你欺师灭祖,想要杀我,无论我怎般处置也不为过。至于这百举,更是我万仙大敌,迷心夺魂的神裔族人,我若不将她治得服服帖帖,舒舒服服,她今后怎会听话?我是心慈手软,这才变着法儿饶你们性命哪。”

    陆振英心乱如麻,想:“师兄他为何。。。。为何这么说?他有何深意?”

    盘蜒又道:“此事与你无关,你先出去,我要好好炮制这两人。”

    陆振英咬牙流泪,喊道:“你。。。。你放过她们,我愿。。。。代她们二人。。。。师兄,我爱慕你,敬重你,只盼你莫要。。。。。。犯下大错。”

    盘蜒奇道:“古怪,你又未冒犯我,我整治你有什么意思?”袖袍一卷,陆振英被飓风吹起,到了洞外,身躯麻痹,摔得背部剧痛,但心里却更痛苦百倍。

    盘蜒解开曹素穴道,曹素咬牙道:“狗贼!”手指戳向自己胸口,意欲自尽,盘蜒道:“如此才有乐子。”内力击出,她顿时便晕了过去。

    百举匆忙凝聚功力,但盘蜒捏住她喉咙,道:“你病怏怏的,是该让本仙替你滋补一番。”内力入脑,百举也立时昏迷不醒。

    洞里静了下来,盘蜒身子站的笔直,稍稍设想,又盘膝坐下,施展幻灵内力,造出男女欢爱之声,砰砰啪啪,嗯嗯啊啊,在洞内回响,一刻不绝的传入陆振英耳中。

    陆振英听着那恶心卑劣的声响,听着盘蜒猖狂纵情的大喊,倍受折磨,心情悲痛,眨眼间变作愤怒,变作仇恨,变作蔑视,变作厌恶。

    过了许久,那声音逐渐停歇,终于消止。盘蜒笑容惬意,步履轻浮的走出,朝陆振英看了一眼,见她神情冷漠,形同陌路。

    盘蜒心想:“她不爱我了,这很好,今后我若中了黑雨邪法时,也不必杀她。”

    陆振英咬牙道:“你这禽兽,你怎会变成这样的人?”

    盘蜒道:“我压抑了一辈子,见眼前美色,一时控制不住,师妹勿要见怪。”说罢又贪婪的打量陆振英身子,像是跃跃欲试。

    陆振英立时怒道:“你若碰我,我便自绝经脉而死!绝不让你得逞。”

    在盘蜒那冰冷的心中,似有滚烫的泪水在消融冰层,盘蜒高声道:“放心,放心,师妹何等人物,自要你心甘情愿为妙。”说罢得意发笑,扬长而去。

    陆振英恨透了盘蜒,更恨透了世间男子。那轩辕翻脸无情,欲杀那痴情的爱人;而盘蜒奸恶至极,手段有如恶鬼一般。

    她隐约想道:“他以往绝非如此,莫不是与轩辕恶斗时中了邪法?或是运功出岔,走火入魔了?”

    但无论怎样,他所作所为,十恶不赦,陆振英绝绕不过他。她需得将这事告诉旁人,告诉。。。东采奇,以防她也受骗,受盘蜒言辞所诱。

    或许两人早有私情了?不,不,陆振英感觉得到,东采奇看盘蜒的眼神,那确有仰慕留恋,但。。。但并非过分亲密,并非。。。。突破了那层关系的意味。

    她还会将此事告诉张千峰,告诉菩提,告诉万仙所有人,要他们小心,要他们设法惩罚此人。

    盘蜒狡猾多智,定会狡辩,说不定反咬一口,但他已然露出本来面貌,决计无法长久遮掩。

    陆振英捏起拳头,大叫一声,抹去泪水,闯入洞去,见百举、曹素兀自沉睡,两人身上盖着皱巴巴的棉被,饶是洞中阴冷,身上也仍有汗水,陆振英赶忙将两人唤醒。

    曹素看清陆振英,问道:“师父,我。。。。我。。。。那盘蜒呢?他对我。。。”

    陆振英垂着头,将曹素紧紧抱住,哭道:“没事了,没事了。都过去了,那。。。。那恶人已然走了,你就当。。。做了一场噩梦。。。”

    曹素“哇”地一声大哭起来,想要寻死,陆振英大声道:“你要活着,在其余仙使面前,门主面前,指认此人大罪,岂能容他逍遥放肆?”

    曹素抽泣几声,神色坚毅,道:“好,好,我。。。。我忍住,我要亲眼见此人受罚死去。”

    百举反倒甚是镇定,用棉被遮住身子,摸摸上下,坐了起来,神色有几分困惑。

    陆振英朝她磕头道:“前辈,我万仙。。。。。。。出了这等败类,万分。。。。对不住你。”

    百举苦笑道:“不,我生平荒唐,多与男子。。。。欢。。。爱,出了这事,最多当被狗咬了一口。”

    曹素、陆振英本无限愤慨,闻言不由得笑了起来,曹素本恨她害死情郎,可此时同病相怜,那恨意转而到了盘蜒头上。陆振英大声道:“这恶狗。。。。非要他付出代价不可。”

    百举奇喃喃道:“古怪,古怪,为何那处。。。。。。。干巴巴的?”

    陆振英大着胆子问道:“甚么干巴巴的?”

    百举脸色微红,道:“没什么。”说来也怪,她经此一难,反而霎时脱去心结,那痴缠情意深藏心底,不再执着。

    她心想:“但那盘蜒自称相公死在他手上,无论我是否失身于他,此仇非报不可。”

    陆振英问道:“前辈,你还留在这儿么?不如。。。随咱们去雪岭国。你本是神裔族首领。。。。。”想到此处,念及大局,又深感不妥。

    百举平定心意,自觉仍内力未复,需得修养十日,方能运转如初,她阅历丰富,谋后而定,心想:“除了破云仙使,万仙之人,在我神裔族面前,皆唯有俯首称臣的份儿。既然如此,我去了反而惹众人疑心,这两个孩子与我共患难,不会加害,但旁人则未必如此。”

    她想到此处,道:“我闲散惯了,不欲与旁人结伴,还望两位莫要向旁人泄露我身份行踪。”

    陆振英、曹素答应下来,百举从草屋里取出衣物,替曹素换上,护送她们出了山谷。
………………………………

四十九 心心相印风雪暖

    陆振英、曹素奔出圣哲谷,见围攻大军早已溃散,只留下满地残甲破旗,又看前方人群排列,兵马整齐,正是东采奇旗号。大军前方,一英姿秀美的女将军大声发号施令,正是东采奇来了。

    两人迎了上去,东采奇一见她们,面露喜色,道:“师妹,师侄,你们果然无恙。”

    陆振英问道:“师姐,你怎地来了?见过盘蜒了么?”

    东采奇听她直呼盘蜒姓氏,微觉奇怪,点头道:“我放心不下,又见局势安稳,便调一支军队随我来此,这儿有些乌合之众,已被我扫空。不久前仙长他碰巧路过,只说子野。。。。不幸阵亡,你们在谷中,甚是平安。”说到此处,神色甚是同情。

    曹素怒道:“要你假惺惺的。。。。”陆振英急忙捂住她嘴巴,道:“师姐,我有极要紧之事,需得与你单独商议。”

    东采奇见她慎重,自也打起精神,与陆振英来到一荒僻山崖之间,问道:“你说吧。”

    陆振英强忍悲伤愤恨,将盘蜒强占曹素、百举之事说了出来,她不便提百举身份,只说她是隐居此地的一“奇女子”。她一边说,一边想起这昔日情意深厚、爱慕入骨的心上人,着实情难自已,断断续续、哭哭啼啼的将此事详尽叙述。

    曹素性子刚烈,想起自己清白之躯被盘蜒“玷污”,恨得悲苦交加,咬牙切齿,苦泪洗面,连嘴唇都被咬出血来。

    东采奇大吃一惊,怎能料到竟出了这般转折,她沉吟片刻,问道:“仙长。。。。动手之时,师妹可在当场?”

    陆振英麻木的点了点头,道:“我就在洞外,听得一清二楚。”

    东采奇道:“师兄他。。。绝非这般人物,岂能在顷刻间性情剧变,以至于做出这等罪行?”

    曹素尖叫道:“他人面兽心,心机可怕,谁又能猜得透他?”

    东采奇道:“咱们无法猜透他,也不知他为何这么做。。。。”

    曹素听她竟替盘蜒辩解,厉声道:“你。。。。还护着他?你这不要脸的婊子,可是。。。。。可是早与他勾搭了?”

    陆振英急道:“曹素,你不得对师伯出言不逊!”

    东采奇知她难过,也不怪罪,皱眉道:“你只在洞外听着,并未进去看么?”

    陆振英说道:“他嫌我。。。。碍事,点了我穴道,况且那无耻情景,我实不敢多想。我听得明白,他发出那不要脸的喊声,除此之外,还能有何事?”

    东采奇心下犹豫:“师兄幻灵内力何等神妙?要造出任何声响,皆轻而易举。况且。。。。。他爱师妹爱的如此之深,若真丧失理智,色欲熏心,岂能放过师妹?但他如今声名远扬,四海敬重,为何要做出这败坏声誉的举动?令旁人怀疑他做出禽兽之举?”脑中诸般疑点彼此碰撞,却觉想不到盘蜒已将名利地位视作虚妄,为令陆振英斩断情缘,竟不惜败坏自己与曹素清誉。

    她想着想着,又朝曹素看了一眼,她精通血肉纵控念,旁人身上细小特征,极难逃过她双眼,她见曹素脸色、眼神、腰板、双腿、手掌,与陆振英一般,不像是已失童贞的模样。可她自个儿也所知不多,难以断言。她意欲碰曹素身体隐秘处,自可探个明白,可曹素对东采奇极为猜疑,而此举着实不雅,东采奇稍稍一想,便涨红了脸,如何敢宣之于口?

    陆振英见东采奇惶恐不安的模样,问道:“师姐,除你之外,此地谁也不是盘蜒对手,只求你秉公办理,将他绳之于法。”

    东采奇道:“你要我。。。。。要我杀了他?”

    陆振英虽然心痛,但点头道:“他已非昔日正派君子,只怕已然入魔,如不杀他,将来必成祸患。而以他的奸猾多谋,咱们无凭无据,也无法定他的罪。”

    东采奇低头沉思,道:“好,我去找他。”

    陆振英喜道:“那我可骑猎林跟上你,助你一臂之力。”

    东采奇摇头道:“你莫跟来,我自有分寸。”说罢纤腰一转,身形宛如血红长蛇,划破夜空,疾闪而逝。

    她朝着盘蜒离去方向追了一会儿,不久已感知盘蜒气血,他并未加以掩藏,也不在乎是否有人追来。东采奇脚下加速,终于在冰川一带赶上了他,见他孤身在雪原中漫步,天地悠悠,大雪茫茫,形单影只,却似乎再无法则能管束他。

    东采奇道:“师兄,我有话要问!”骤然间降下,恰落在盘蜒面前。

    盘蜒丝毫不奇,微笑道:“师妹有话请讲。”

    东采奇神色愁苦,斟酌许久,才道:“你。。。。。你并未夺了曹素。。。。贞洁,更不曾碰另一女子,是么?”

    盘蜒哈哈大笑,说道:“我盘蜒做了就做了,也不否认,师妹来的正好,我正孤独寂寞,无人陪伴,不如你我在这雪地之中相拥一晚,借冰雪之寒,光着身子,练一练妙法神功如何?”

    东采奇摇了摇头,但盘蜒一下子抱住了她,作势要亲吻她嘴唇,东采奇并不躲闪,目光直视,反愈发怜悯。

    盘蜒身子发颤,终于退开,但东采奇拉住他手掌,柔声道:“你违心说出这话。。。。到底何苦来哉?你可知。。。。此事若传开,你这一辈子名声全都毁了。”

    盘蜒双目闭上,霎时再度张开,眼神清澈,他道:“你就当不知实情,我名声如何,已无大碍。等万鬼一灭,我便退出万仙,归隐山林,旁人要怎么说,我也管不着了。”

    东采奇急道:“你胡说些什么?万仙今后仍需你统领,你怎能甩手不管?”

    盘蜒大声道:“你只管让振英恨我,曹素恨我,万仙恨我,世人恨我。我罪有应得,无法挽回,你若胆敢多嘴半句,我现在就杀了你!”

    东采奇不躲不闪,反上前一步,道:“你杀了我吧,否则我定为你辩护,我绝不容许见你作践自己。”

    盘蜒气得发抖,高举手掌,对准东采奇额头,东采奇双眸凝视着他,眼神中正气凛然,无所畏惧。盘蜒“啊”地一声,突然一掌打在自己脸颊上,瞬间鲜血淋漓,牙齿脱落,模样悲惨极了。

    东采奇急忙挡住他手臂,道:“你。。。。何苦如此?我瞧见你这样,我心里比你更痛。你。。。。。在我眼中,乃是至高无上,超逸绝伦的。。。人物,你若不在,我真不知该何去何从。”

    盘蜒喃喃道:“我真。。。。真上了曹素这丫头,干了百举那婆娘,我有罪,那是洗不去的罪。”

    东采奇细细体会他所说的话,在他耳边说道:“你前半句是假的,后半句是真的。”

    盘蜒身躯巨震,突然向东采奇跪下,朝她磕头道:“我求你莫要管我,莫要逼我,我绝不愿在凡间有任何牵扯挂念,也不愿再让任何女子。。。恋我爱我。师妹,念在你我昔日有小小情义,我求你万万答应我。”

    东采奇只觉心往下沉,沉入地狱,受尽刀山火海之刑,饱经冰冻雪埋之苦,她望着此生最崇敬的人,狠下心肠,说道:“你要怎样便怎样吧,我不管了。”

    盘蜒喜道:“谢谢。。。。谢谢,采奇,我没看错人,世人之中,唯独你值得信赖。”

    东采奇道:“你若归隐不见,我定会去找你。你甩不脱我,我也非找到你不可。”

    盘蜒退后数步,神色惊恐,直到此刻,他才发现,比起陆振英来,他更该惧怕眼前这位姑娘。她的眼神、倩影、心意、容貌,皆烙印在盘蜒脑中,稍有不慎,便会爆发出更强烈的爱意,让他再难掌控心思。

    盘蜒惨笑起来,倏然间,他道:“将军是我害死的。”

    东采奇瞬间仿佛化作冰雕,她明明听得明白,仍问道:“什么?”

    盘蜒又道:“东采英,你的二哥,我的将军,是我勾结罗芳林将他害死。”他顿了顿,又道:“我与罗芳林早有私情,此事被东采英得知,加上他意欲重夺蛇伯,所以。。。。所以我俩趁他不备,在冷州国外的雪峰之中,杀死了他。是了,是了,你我所在之处,便是他坠崖之地。”

    东采奇热泪盈眶,大声道:“我不信!我不信!”

    盘蜒笑道:“你不信?你是傻子么?罗芳林那女儿罗尤雅便是我与她所生,你观她气血,便可知她与我血缘如何。”

    东采奇手足发冷,身躯僵硬,心中乱糟糟的,思绪如潮:盘蜒所说极容易证实,她喝过盘蜒的血,只需再偷取罗尤雅几滴鲜血,即可得出结论。

    他为何要说出此事?

    他也要将我推离,推的远远的。

    盘蜒见她仍在于犹豫,又道:“你还记得你我初遇之时,蛇伯大军遭遇魔猎之事么?”

    东采奇小声道:“是那两个叛徒,那两个贪魂蚺布下的陷阱。”

    盘蜒笑道:“我又何尝不是了?采奇,你瞧瞧,你眼下能感觉得到,我与常人有何异同?”

    东采奇陡见他眼神光芒绽放,紫烟缭绕,一张嘴裂开,宛如毒蛇一般,这并非幻灵法术,而是极恶毒贪婪的妖魔。

    他是贪魂蚺。

    盘蜒道:“其实当年幕后黑手,共有三人,那两人在前冲锋,我在后盘算。那数十万惨死之人,也当算在我头上。”

    他稍一思索,又道:“你那奶奶泰丹春夫人,也是死在我的手里。。。。”

    东采奇忽然道:“够了!”

    盘蜒笑了一声,闭上了嘴。

    东采奇叹道:“师兄,我真不懂你,你。。。。你又在考验我,想引我突破界限,再有所悟么?”

    盘蜒见她糊涂,大怒道:“我所说之事,皆无虚假,你。。。。还想不通么?你还能突破什么狗屁界限?还能悟到什么混账道理?”

    东采奇朝他跪倒,磕了三个头,说道:“你说的全是真的,我可辨别明白。但。。。。。但我不怨你,不恨你,也绝不会舍了你。”

    盘蜒只觉天旋地转,重压之下,几乎喘不过气来。

    东采奇道:“师兄,我答应你,任你名誉毁去,无妄担罪,遭受憎恨,蒙受冤屈,不对任何人说出实话。”

    她停了停,又道:“你若失踪,千年百年,我也会去找你。我弄不懂你,只能慢慢的学,终有一天,我能明白你的心,看懂你的人,分担你的罪孽。”

    她最后以极低的声音说道:“因为我比任何人都喜欢你。”

    说罢,血光一闪,她已然不见,留下盘蜒,苦苦与爱意挣扎,在雪中咬牙忍耐,心神不定,几欲发狂。
………………………………

五十 奉若仙神爱痴狂

    过了许久,盘蜒清醒过来,复又心如止水,冷漠如冰。他知雪岭三十国已平,此后东采奇、小遥、陆振英三人合力,当能应付,那百举也会暗中照应,此地已无需挂怀。

    他暗忖:“此地大事已了,我当去莲国瞧瞧战况,不知天心兵马胜过那龙木没有?”他来此之前,血云曾派陆扬明与沙鱼龙国结盟,攻打西域。又命天心统军,夺回莲国,与龙木交手。联军之中,各有数位顶尖好手,军士勇猛,气势高涨,两处取胜应当不难,只怕万鬼出尔反尔,突然协助龙木,那局面便岌岌可危了。

    盘蜒迎风冒雪,披霜赶月,离了那雪岭各国境地,约莫三天之后,抵达莲国翳城,此地当是联军驻扎大营所在。他有心避开众人,遂扮作一寻常武人,在城中酒铺询问战况。

    有一醉醺醺的士兵喜气洋洋,道:“老兄可是来参军的?你来的可晚了些。听说前线于玄德河畔一场大战,蝉鸣老仙击杀那紫莲魔头,菩提老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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