掠天记-第38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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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那声音又稍停了片刻，再次响起：“你街头杀人，血溅五步……”

　　　　“放你大爷的屁，不杀我就等着被他们家的恶仆打死啊……”

　　　　一番审问下来，方行不仅未曾伏罪，反而愈来愈怒，满嘴都是理由，直气的破口大骂了起来：“别在你家小爷我面前装大头蒜了，真以为我不知道你们这乱七八糟的道道吗？你也不过是一道幻像神通，有哪点代表得了天道，乖乖的给我夹着尾巴收回去，不然我砸烂了你……”

　　　　“天道苍茫，有疏无漏……”

　　　　那声音冷漠响起：“你蔑视天道，罪该万死！”

　　　　“若有天道，那天道第一个该死，众生无罪，都只是为了活下去，活的更好……”

　　　　“为一己私欲不择手段，便是大罪！”

　　　　“若私欲是罪，那天道为何让人有私欲？”

　　　　方行的怒火愈来愈旺，到得最后时，忽然间厉声咆哮，浑身一震，一身铁链赫然被他身上的一股无名火震断，节节崩碎，而他则怒发如狂，奋力向前，朝着那面镜子砸了过去，但也就在此时，他眼前出现了无尽的幻象，赫然看到，正有一个身高十丈的天神，向自己斩来。

　　　　那一斩，惊天动地，仿佛天地威压，让人避无可避……

　　　　“众生有罪，不悔则灭……”

　　　　那声音响彻诸天万界，滚滚荡荡，宛若天音降临，镇压众生。

　　　　“去死……”

　　　　方行厉声狂吼，明知不是对手，也忍不住愤然挥刀！

　　　　“天道无情，因而众生无罪，你判众生有罪，便说明你不是天道……”

　　　　轰！

　　　　他这一刀，与那天神一般的天人幻影斩来的一剑实在是差距了太远，犹如蚂蚁对巨象。

　　　　但也就在方行喊出了自己的道理之后，异变霎那间出现，在他识海，有一处迷雾区域，里面藏了诸多异宝，只是皆在蛰伏，等闲难得一见，可也就在方行这一刀斩了出去，那一嗓子喊了出去之时，隐隐约约，似乎触动了某种理念，使得迷雾之中，有一物苏醒了过来……

　　　　那是一道剑光！

　　　　空灵虚空，不可捉摸，似乎代表了天地间的某种至理！

　　　　正是方行当初炼化了玄棺斩首图后，一直蛰伏在他识海迷雾区里的那一道天意剑光！

　　　　随着方行一刀斩出，那一道剑光竟然也苏醒了过来！

　　　　瞬息间横亘虚空，如羚羊挂角，无迹可循……

　　　　但也就在这剑光一闪间，那天神一般的存在，却在额心出现了一丝裂隙。

　　　　从那一丝裂隙开始，渐渐有蛛网般的裂纹出现，迅而遍及了他的全身。

　　　　“轰隆……”

　　　　在那天神，最后向方看了一眼之时，却只闻得轰隆一声，整座幻象全然崩碎……

　　　　而方行，也在这一刻，骤然间醒了过来，举目一扫，立时脸色大变，赫然看到他面前的那一座巨大无比的神像，额心的宝镜已然黯淡无光，而那雕像的全身，则正在片片崩碎，化作了无尽烟尘消散于虚空之间，最后时，仅剩得一面宝镜，化作了神光，悄然向着方行飞了过来。

　　　　“咦？这就搞定了？”

　　　　方行大感诧异，下意识的伸手去接。

　　　　那物似乎本欲钻进他的体内，可也就在此时，他眉心之间，隐约有剑芒一现，耀得虚空生辉，而那面想要朝他飞来的宝镜，却也猛然一震，似乎有两道看不见的力量对撞了一下，那种感觉，极其奇怪，就好像是两种截然不同的道理，水火不容，永难交织，在撞了一下之后，宝镜化作的神光在空中一顿，神芒消散，竟尔化作了一面玉镜，轻盈的落进了方行手里。

　　　　方行也呆了一下，低头看去，却见此晶莹净洁，纤尘不染，照人纤毫毕现，确是凡间难见的一面宝镜，在他低头看时，隐约可见，镜面出现了“天人照心镜”五个大字。

　　　　“竟然会掉落了一面宝镜，究竟是什么用途？”

　　　　方行捧着镜子，微微发怔，举目四望，赫然发现此时的厉红衣、厉婴、韩英、王琼、大金乌等人，此时皆悬浮在一尊神像前面，闭目凝思，不假物外，似乎在经历什么幻境……

　　　　自己，却是脱离了幻境的最快一人。

　　　　“小九哥哥，桑儿姐姐说来不及细想，让你趁此机会，立刻赶向符文之海……”

　　　　下一秒，楚慈的声音便再次响了起来，急速叮嘱。

　　　　其实不用她提醒，方行也已经意识到了机会难得，本来要破此阵，应该将六尊神像之间的联系全部斩断才可以，但谁也没想到，他破除了这神像之后，神像竟然崩毁掉了，而其他几尊神像的神力，也正被大金乌等人拦下，这也就导致，这阵外之阵，一时出现了一个难得的空隙。

　　　　而趁着这道空隙，他恰好可以趁机遁向符文之海！

　　　　“嗖！”

　　　　几乎来不及作任何考虑，方行便收起宝镜，飞身朝着那朵呈花莲花状般的符文之海冲了过去，眼底却浮现了一抹凝重：“时间还来得及，只要我毁了这符文海，小和尚有救！”
………………………………

第八百八十一章　浮屠大阵

那符文之海远远看去，便如一朵莲花，整体由无尽星星点点的符文组成，变幻不定，咋一看去，便似天上银河，内蕴无数星辉，只是，本该神圣无比的符文之海，在此时，似乎凝聚了无数的煞气，整体却漆黑如墨，带着一股子幽森诡异的气息，乍一看去，便感觉这一片符文之海，简直就像是一片煞气浓重到了极点的黑色漩涡，而漩涡里，又有神圣符文闪现……

　　　　“本该是佛门至高大阵啊，此时却如幽冥鬼穴……”

　　　　方行直朝这符文海飞掠了过来，到得近前，便感受到了前方那外柔内烈的阵势，不敢随便靠近前，暂停下来观察，眉头也微微皱了起来，低声喟叹，赫然感觉了出来，这符文之海内，有着无数的幻影，既有他以前见过的骷髅僧悟道，亦有血衣菩萨斩妖魔，甚至还有无数的僧众放下了经义，提起屠刀，嘶喊着向前杀去的影象，种种类类，不一而足，血腥可怖！

　　　　“咦？那是……”

　　　　方行看了一眼，便看到了无数的幻象，根本分辩不过来，似要作呕一般，但急忙闭上了眼睛，摇了摇头，再睁开时，却赫然看到了符文之海内部，赫然还有两个人的身影，不是神秀与彼岸寺黑衣佛子慧能又是谁？这二人便仿佛缩小了无数倍，放入了符文之海一般，正在沿着符文之海核心处某一种蜒蜿扭曲的路线向前走去，周围无数的幻影，皆朝他们纷涌而去……

　　　　“果然找对了，这符文之海，便是那古刹的阵枢核心所在！”

　　　　方行眉目一凛，知道找对了地方，他现在看到的神秀与慧能，并非幻象，而是神魂投影。

　　　　这符文之海中的情景，便是他们二人如今在上方古刹之中正在经历的事情。而今看起来，两人的处境一目了然，那一条处于符文之海核心的路上，充满了道道幻象。而神秀如今大约已经走完了五分之四的幻象，慧能却也赶了上来，走完了四分之三左右，与神秀距离已经极近，此前留下的优势几乎荡然无存了。不过慧能现在也没了初时的势如破竹，分明慢了许多。

　　　　在这符文之海内，听不见他们二人说的什么，只能看到，两人的表情都异常凝重。

　　　　便连一直表情淡然无波的慧能，在此时都眉头紧皱，不知想些什么……

　　　　“还好来的快，不然神秀小尚危矣……”

　　　　方行心间暗叹，看这局势，慧能超越小和尚也只是早晚的事。他现在速度虽然慢了下来，但依然比小和尚快了很多，每经一幻象，都只是瞬息间事，只是经历了幻象之后，却都一副凝神思虑的模样，这让他的步履沉重，才算给了神秀小和尚一线生机，暂时没有被他追上。

　　　　“桑儿，快帮我推洐一下！”

　　　　方行无暇细看。低声向开口，知道乌桑儿能以观照经看到自己。

　　　　“桑儿姐姐正在推洐，小九你别着急……”

　　　　剑灵震颤，发出了楚慈的声音。也显得十分焦急。

　　　　方行深吸了口气，也知道此事急不得，强行按捺，冷静等待。

　　　　可是没多久时间，他忽然耳间听到了一声惊呼，赫然是那剑灵传来：“小九哥。不好了，桑儿姐姐她……她六窍出血，分明是消耗神魂太巨，支撑不住了啊……”

　　　　“嗯？”

　　　　方行一听，一颗心提到了嗓子上，千万别小和尚救不出来，再搭上一个乌桑儿啊……

　　　　“……桑儿姐姐说她没事，休息一会就好，只不过……只不过她说，这符文之海的阵势实在太难推洐了，此阵名为屠浮大阵，内蕴无数因果，时时变化，符合佛门至理，没有片刻的停息，此阵与刚才的六道阵外阵恰好相返，那阵外阵乃是死阵锁虚空，巍然不动，镇压轮回，而这浮屠大阵却是将变化推洐到了极致，每一颗符文的运转都是一道变化，整体的变化甚至已经超过了极数，以她如今的神魂强度，根本推洐不了这么复杂的阵势，这可怎么办啊……”

　　　　方行听了，一颗心忍不住沉了下来。

　　　　已经到了这一步，还是办不到么？

　　　　其实想想也是，当年的西天界佛门大圣布下来的大阵，那些人，境界恐怕已经超越了普通意义上的仙，哪怕过了万载，破旧不堪，又岂是他们这些金丹小辈可以推洐的？

　　　　他此前想出了这个主意，也只是不甘认输，没办法的办法而已！

　　　　毕竟在他看来，乌桑儿与大金乌都是阵术天才，没准可以帮自己做到这一点……

　　　　可是现在看来，还是力有未殆！

　　　　不是大金乌或是乌桑儿本领不够强，实在是自己的要求太高了一些！

　　　　只不过，就到此为止吗？

　　　　方行低头看向了符文之海核心处，神秀与慧能的身影，慧能的速度还是要超过了神秀，正在迅速的向他接引，而神秀小和尚此时，甚至在满面流泪，双手合什，缓缓迈步……

　　　　“小和尚都给吓哭了啊……”

　　　　方行懊恼了起来，心间暗暗发狠，向着符文之海看了过去。

　　　　也就在这一次，看到了符文之海的时候，他心底忽然升起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让乌桑儿推洐阵势，其实就是为了发现这符文之内里面，纵横无数的阵力规律，以免在闯了进去之后，立刻被那些阵力绞成了碎片，只不过，那阵势实在难以推洐，也就导致现在的自己，不可能安全的闯进去，可在这一眼看到了符文之海时，方行心里忽然微微一动……

　　　　“倘若我不管什么阵势，直接闯进去呢？”

　　　　他眼神渐渐冰冷了起来：“此乃佛门古刹核心大阵，设立之初，便必定防邪魔，防敌手，但肯定不会针对佛门弟子吧？难不成以前这符文之海，就不需要有人进去铭刻符文么？而小爷我虽然被人叫作魔头，但现在可是正儿经八的佛门护法金刚啊，身上有正儿八经的佛法护体，仔细感觉，这浮屠大阵里的符文力量似乎也不讨厌我，更关键的是，我还有这个……”

　　　　他越想越激动，取出了贮物袋里的一部佛经，赫然便是般若经！

　　　　佛门阵术高手，便是燃灯祖师，而这般若经，正相传是燃灯祖师所著，拥有破阵之能。

　　　　自己这个身份，再加上这部宝经，可否安然无恙，闯入这符文之海？

　　　　“这浮屠大阵，已然被煞气浸染，性质大变，佛性与魔性两种力量交织，更凭添了几分凶险，只不过，既然接引古刹内的成佛之路还在，说明这浮屠大阵的性质还未变，本意还在，那就应该伤不得我，而哪怕是那些煞气难缠，凭小爷我的本领，自我防御一下还是可以的……”

　　　　他紧紧皱着眉头，越想越有可能，但也越想越觉得凶险！

　　　　这事可是玩命啊！

　　　　稍有不慎，自己估计就会被绞碎在里面了！

　　　　就连方行，在此时也不禁犹豫了半晌，而后眼神渐渐酷冷了起来！

　　　　“妈蛋，小爷我怕过谁？”

　　　　他竟然发起了狠，然后将封禅鼎取了出来，心想，实在不行，还有此鼎保命！

　　　　做下了这个决定，他吁了口气，道：“小媳妇，把你的剑灵收回去，免得被绞碎了……”

　　　　楚慈吓了一跳，剑灵嗡嗡颤动，声音响了起来：“你……你想干嘛？”

　　　　方行嘿嘿一笑，道：“我直接闯进去瞧瞧……”

　　　　“你……你疯了吗？”

　　　　楚慈颤声叫了起来，像是吓坏了，不能自持。

　　　　“你才疯了……”

　　　　方行反唇相骂，道：“你男人我有底牌呢！”

　　　　说着，深深喘了两口气，也不再与楚慈多说，一脑袋便朝着那浮屠大阵冲了进去。

　　　　“小九不要……”

　　　　楚慈大叫着，方行却已经进入了那漫漫符文包裹之中……

　　　　“自己人，自己人，不要误伤……”

　　　　方行嘴里也在不段的念叨着，心神提到了极点，不过他也很快就兴奋了起来，自己猜的没错，在闯进了这浮屠大阵里的符文之海后，他身上的佛光赫然显得更为明亮了，几乎如同一颗耀眼的太阳，在这黑漆漆布满了煞气的大阵里，显得无比的光明与神圣，而那些浮屠大阵里面纵横杂乱的阵势，在接近了方行的身边之后，赫然如同水纹一般荡了开去，竟未伤他分毫。

　　　　“成功了……”

　　　　方行长长吁了口气，摆开双臂，如同游水一般，向着这浮屠大阵里面游去。

　　　　心里也不禁感叹，幸亏小爷我胆子大，一般人光吓就吓到了，哪里敢进来？

　　　　愈来愈近，他也渐渐靠近了那符文之海的核心，甚至接近了那神秀与慧能的投影所在，眼帘之中，神秀小和尚与慧能都如豆粒般大小，似乎触手可及，此时慧能已经距离神秀不足半指的距离，算到了现实之中，也不过十丈左右而已，可算险之又险了，盏茶功夫，便可追上。

　　　　“真想捏死这和尚啊……”

　　　　方行瞪了慧能的投影一眼，暗暗发狠，不过他也知道，这是投影，捏也没用，因而目光继续向前看去，便看到了这浮屠大阵之内，一朵半是洁白，半是漆黑的小小莲花……

　　　　那莲花，正是这浮屠大阵的核心！

　　　　毁了它，小和尚就得救了……
………………………………

第八百八十二章　一口吞下

“如此一朵小小的莲花，竟然蕴含如此无尽的力量……”

　　　　看到了大阵核心处的那一朵小小莲花，方行也是一阵低叹，感叹佛门术数之妙，他虽然阵术了解不多，却也并非一无所知，那道家阵势，往往是借山川河脉之力为己用，顺势而为，暗合大道，而佛门则是将小如芥子大如天的理念发挥到了极致，这一片浮屠大阵，怕有不下十里辽阔，若是将其覆盖了开来，更是不知可以延展几万里，但遍观整座大阵的力量，却还不如核心处这一朵小小的黑白莲花，便是傻子，他也能猜到这朵莲花便是大阵的核心了……

　　　　甚至可以说，这一朵小小的莲花，便是真正的浮屠大阵。

　　　　在方行面前，莲花似有灵性，轻轻摇拽，洒落精辉。

　　　　这甚至让方行出现了一种感觉，好似这莲花像是非常好奇一样在打量着自己……

　　　　“嘿嘿嘿嘿，别怕，叔叔不是坏人……”

　　　　方行咧嘴向莲花一笑，而后绕着莲花开始转悠了起来，想寻找它的弱点。

　　　　心里也感叹万分，真是听说过没见过，大阵的核心竟然像是拥有了灵性……

　　　　看了半晌，却赫然发觉这黑白莲花根本毫无破绽，低头沉吟了片刻，心里也有了答案，想来，其实就是这浮屠大阵之内佛光与煞气的显化，黑白二色便是明证，这也就导致了，它虽是实体，却也虚无缥缈，根本不可能像凡具一般找到弱点，这也让他略一沉吟之后，便恶向胆边生了，直接将手里的封禅鼎祭了起来，看了那莲花一眼，而后轰隆隆一声镇压了上去！

　　　　“一个是道门镇运鼎，一个是佛门护法莲，倒要看看你们谁更厉害！”

　　　　方行低语。喊的凶狠！

　　　　与此同时，他化出了两道剑魔大翅，犹如蚕茧，将自己紧紧裹在了里面。

　　　　黑白莲花便是浮屠大阵的核心显化。只要毁掉了它，便等若是毁掉了整座大阵……

　　　　轰隆一声！

　　　　那封禅鼎飞临了莲花上空，散发出了无尽道蕴，如江河般倾泄了下来，每一丝一缕。都带着山河一般的沉重气息，向着黑白莲花流去，这一刻，就连那黑白莲花周围的虚空都似受到了挤压，一瞬间变得扭曲崩塌，而那朵莲花，也陡然受惊，莲瓣摇拽，周围精气大盛……

　　　　在这浮屠大阵里的些许微震动，都会引动外界成佛之路上的翻天覆地。而今也是如此，浮屠大阵里面，道、佛两种气息交织缠绕，直接便引发了让人心惊的剧震，肉眼扫去，分明便可以看到那成佛之路上，慧能与神秀此都惊愕抬头，站立不稳，周围幻象速迅生灭！

　　　　“胡闹！”

　　　　在这一刻，里面的慧能似乎猜到了外面正发生着什么样的变化。那浮屠大阵之内，他缩小了无数倍的投影，目光竟如实质一般，直直看到了此时的方行身上。厉声怒叱。

　　　　此时的他，似乎恨不得直接从核心里跳出来给方行一巴掌，但犹豫一番之后，却还是什么都未做，大步向着佛路前方走去，此时浮屠大阵虽然遭到了重击。但毕竟还未崩碎，大阵未曾崩碎，佛路便也完整，看他的模样，似乎是想快速走到佛路尽头，再转过头来收拾方行。

　　　　“****，封禅鼎争点气啊……”

　　　　方行裹在一对剑魔大翅里，只露出俩眼睛看着封禅鼎与黑白莲花之争。

　　　　这两物，一个是在封禅山上享受香火供奉，镇压了十万载道门气蕴的神器，一个是佛门宝地浮屠大阵的显化，正是半斤对八两，此时双方力量交织，向着对方轰隆涌去，竟一时成了胶着之势，真个如同针尖对麦芒，一时间谁也拿不下谁，封禅鼎凶猛，黑白莲花娇韧，隐然有种道家阴阳鱼之变，相互交织游走，轰隆运转，磨炼出了道道混沌古气，如烟花一般四散！

　　　　倒是方行在这时候得了大好处，道道古气，全然被他捞了个结实。

　　　　而且如今放眼看去，封禅鼎与黑白莲花的争逐，一个是道蕴，一个是佛光，性质不同，却又暗暗契合，而今两气争霸，磨灭万物，竟隐隐使得他心头多了一番领悟……

　　　　阴阳大磨盘……天地大磨盘……

　　　　他眼睛暗暗发亮，却对自己的本命术法，隐然更多了一丝领悟！

　　　　“千般佛理，万般经义，融会贯通，不过一谒……”

　　　　也就在这一刻，忽然，一道似乎穿越了时间与空间的话语响彻在了方行耳边，轰隆隆震颤了他的心神，使得他从感悟中惊醒，低头一看，赫然发现那大阵里面，慧能的投影正宝相庄严，缓缓向着佛路尽头走了过去，大袖低垂，声音里似满蕴佛理：“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吾修佛，便修大清静，大自在，超脱世间，不惹尘埃……”

　　　　这一声佛理诵出，便连天地都似乎安静了稍许，一时静谧无声……

　　　　而此时的神秀，却站在他的身后，像是已经认输，静静不发一语，双手合什而立。

　　　　一瞬间，方行就急眼了！

　　　　这分明是佛路上的争端马上分出了高下，神秀还是要输！

　　　　而再看那封禅与黑白莲花之争，分明还胶着持久，哪里是一时半会会有结果的？

　　　　必须得自己出手了……

　　　　方行“哗啦”一声展开了剑魔大翅，肉身直接显化在了鼎与莲前，无数的精气与絮乱气流从他身边游走，荡起他的衣衫，却未伤他分毫，就如同湍急河流中间的砥柱顽石……

　　　　“嗡……”

　　　　那黑白莲花似乎发觉了方行的一身凶恶之气，竟然在轻轻颤抖，似乎告饶。

　　　　这种灵性表现，就更像是一个小女孩了！

　　　　而方行的凶恶之气起来了，哪里还给它半点面子，脑海里迅速的想了半晌，忽然间得了一计，发起狠来：“让你老实点你不肯，那索性就让小爷吃了你吧……太上化灵经……”

　　　　轰！

　　　　他竟然真的张口，一口将这莲花吞了下去！

　　　　与此同时，封禅鼎直接飞到了自己的头顶，镇压自身。

　　　　而在他体内，则运转了太上化经灵，犹如一个巨大的黑洞，炼化万物，磨灭万物！

　　　　这么做，一是因为佛路之争马上就要分出高下，再拖下去自己的一切便都成了无用功，二则是他也发现了，与自己想象中的不同，这浮屠大阵虽然厉害，但对于拥有佛门护法身份的自己，并无太多伤害与抵触之力，而且他也深深的知道，自己此时肉身强悍，识界迷雾区内，更是拥有无数的神秘怪物，能在自己体内作乱的玩意儿真不多，就不信镇压不了这莲花……

　　　　……

　　　　……

　　　　呼啦啦……

　　　　在方行吞下了莲花的这一霎那，诡异的事情出现了！

　　　　并没有花费他太大的精力，只在他吞了黑白莲花的一霎，这浮屠大阵便陡然间停止了运转，半晌之后，无尽的符文之海皆轰隆隆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