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韶光慢-第2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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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绑的三人正呜呜呜挣扎,一见三人进来立刻噤声。
邵知示意手下把三人塞嘴的抹布取下来,对三人道:“我可以放你们回去。”
三人一脸不信。
邵知轻笑:“留着你们又不能下饭吃,不过你们也该知道,丢了银子事情又没办成,你们的兰大人会如何惩治你们吧?”
三人顿时面色如土。
“也别想着戴罪立功的心思,你们连我们是什么来路都不知,能立什么功?”邵知这句话更是让三人险些流出泪来。
容三人消化了一会儿,邵知再道:“就算没有我们插手,你们顺利完成了任务,难道以为会有赏?恐怕灭口或者打发你们远走高飞才是你们兰大人的作风。”
听到这里,三人才真的站不住了,个个白着脸抖如筛糠。
其中一人强撑着道:“我们头儿说了,事成了就给我们一人一笔银子,安排我们连夜离开京城。”
“那不是正好。”邵知笑着拿出一叠银票往三人面前一放:“这些银票你们分了,照样回去复命说事情办成了,然后不就可以带着两笔银子远走高飞了。等你们兰大人察觉出不对来,你们已经远在京城之外,天下之大还愁无处可去?”
三人不由交换了一下眼色。
邵知又把一柄匕首摆在三人面前,声音转冷:“我们都是心善的,不愿沾了人命,当然你们要是坚持寻死,我还是愿意成人之美的。”
“我们回去!”其中一人立刻抓过银票塞进怀里。
等三人狼狈走进夜色里,邵知笑了笑:“走,把银票给夫人带回去。”
兰松泉的书房灯火一直未熄,等到心腹复命,兰松泉这才美滋滋抱着侍妾睡觉去了。
乔昭一大早就听冰绿传信说晨光求见,收拾妥当后在前厅见了他。
“是有将军的消息了?”
“啊,将军很快就要到京城了。”
乔昭听了便不自觉露出个笑容:“马车那些都备好,等将军快到京郊时我去接。”
“夫人放心,都安排好了呢,卑职这时候过来是有东西要给您。”
“给我何物?”
晨光把一匣子银票递了过去,眉飞色舞讲了昨夜的事。
乔昭把匣子推回去,笑道:“你们拿去分了吧,这些日子都辛苦了。”
晨光一脸呆滞:“都,都给我们?”
“是呀,不是说年纪大了该娶媳妇了,正好当老婆本。”
匣子中的银票至少万两,乔昭对银钱却向来不在意,既然这笔钱是亲卫们坑来的,让他们分了去自然不会心疼。
“多谢夫人!”晨光捧着匣子往外走时双腿发飘,额头砰地一声撞到了门框上。
身后传来冰绿的低笑声,晨光揉了揉额头,摆出若无其事的样子出去了。
都有老婆本了,老婆还远吗?
还是跟着夫人有肉吃。
明康二十七年的春夏注定是八卦乱飞的一年,让看热闹的人直呼过瘾,就连京城的瓜子都悄悄涨价了。
当朝首辅兰山之子居然被绿林好汉给告了!
原因更让人哗然,睿王在回京的路上被流民袭击居然就是这些人带的头。
“到底是谁指使的我不知道,反正托我们办事的是兰府的人,结果事情成了他们却不给钱,满天下也没这样不守道义的啊!”
“什么,我这是自投罗网?那又怎么样,反正银子没拿到我们老大也饶不了我,左右都是一个死,死也不能让赖账的人逍遥自在啊。”
刑部右侍郎兼顺天府尹杨运之遇到这么离奇的事头发都要掉光了,因为牵扯到首辅兰山之子,赶忙层层上报。
而正是因为这事太离奇,才半日就传遍了京城大街小巷。
彼时兰松泉正一脸惬意躺在榻上,几名侍妾只穿着肚兜绸裤,捏肩捶腿,送水喂食,把他伺候得舒舒服服。
房门忽然被踹开,侍妾们惊叫着奔走躲避。
兰山颤巍巍走了进来,扬手打了兰松泉一耳光:“混账东西,外头都变天了,你还在这里醉生梦死!”
第769章 状告兰松泉
兰松泉被兰山打蒙了。
兰山指着兰松泉鼻子大骂道:“你招惹的都是什么人,全是些不带脑子的混不吝!你更是糊涂,既然知道他们是提着脑袋做事的人,就痛快给了钱打发他们走人。你可倒好,居然赖账,这下好了,堂堂工部侍郎让土匪给告了,多光彩!”
“什么赖账,什么让土匪给告了?”兰松泉更糊涂了,问清楚后跳了起来,“父亲,这是有人算计我!”
他忙招来心腹问个究竟,弄明白后再找那三人,那三人却早已出京了。
兰松泉朝里朝外横行霸道多年,哪里吃过这样的哑巴亏,气得来回打转。
“这也没什么,一个土匪的话谁会当真,他们又没有证据!”稍微冷静下来,兰松泉捶了捶椅子扶手。
兰山却没有儿子这么乐观,叹道:“就怕别人借此生事啊。”
把持朝政这么多年,特别是早期的时候,那些所谓的忠臣良将弹劾他们父子的不在少数,但他们父子一直安然无恙。
靠的是什么?当然是圣宠。
近些年敢对他们父子挑事的越来越少了,可是兰山心情有些沉重,他已经敏锐感觉到这一两年来皇上对他的圣宠大不如前。
对那位来说,对错往往不重要,得他欢心才重要。
接连几次的斥责与罚俸让兰山隐隐觉得不妙。
兰山的预感很快应验了,兰松泉被江湖中人告了只是个开始,虽然那人很快就被打入大牢等着问斩,可很快又有人把兰松泉弹劾了。
弹劾兰松泉的人正是长容长公主之子池灿。
池灿在工科给事中这个位子上可谓是如鱼得水,短短不足一年的时间就混成了有名的“刺头”,谁都不敢往他跟前凑。
没办法,面对一个三天一弹劾两天一告状的言官,他们压力也很大啊。
这次池灿弹劾兰松泉的罪名便是暗害前御史欧阳海,并把其女欧阳微雨卖入了青楼。
欧阳海原是都察院御史,两年前因弹劾兰山父子被贬黜到北定城,半年前却突然暴毙而亡,而后一家人便没了消息。
这些日子明康帝因为睿王的生死不明一直心情郁郁,没想到兰松泉与这件事居然扯上了关系。至于是不是真的他可不管,现在看兰松泉不顺眼是肯定了。
那些土匪怎么不攀扯别人偏偏攀扯兰松泉呢?
可以说池灿弹劾的时机太合适了,明康帝一听撩撩眼皮,大手一挥吩咐三法司彻查此事。
公堂上,欧阳海之女欧阳微雨一身素衣,声泪俱下控诉着兰松泉的罪状。
“欧阳姑娘,你说令尊是被兰侍郎所害,可有证据?”
欧阳微雨听了眼中闪过刻骨的仇恨。
确凿的证据她没有,想也知道,那些害死父亲的人如何会留下罪证来,但她确定父亲就是姓兰的畜生害死的。
欧阳微雨看向坐在一侧的兰松泉。
兰松泉对着欧阳微雨露出个不屑的笑容。
没错,欧阳海确实是他派人弄死的,他就是要让那些自诩骨头硬的人知道,招惹他们父子前可要想清楚代价,能承受得起家破人亡再来。
弄死欧阳海,不过是杀鸡儆猴罢了,于他不过家常便饭,怎么会留下罪证呢。
他倒要看看这小贱人怎么指控他。
“那一日父亲从私塾回来明明还好好的,可到了夜里突然开始大口大口吐血,临去时留下一句话,一个叫崔佳的学生送他的发糕有问题……”
欧阳微雨擦了擦眼泪,接着说道:“父亲只来得及说了那句话就去了,母亲当时就昏了过去,转日兄长去打听那名叫崔佳的学生,才知道那名学生来私塾只有数日,现在再寻那人却已经不见了。”
说到这里,欧阳微雨用力咬了咬唇,浑身微微颤抖:“崔佳自称家贫,跪在私塾外两个时辰勾起我父亲的怜惜才收了他,甚至免去他一切费用,连笔墨纸砚都是我父亲给他置办的,可怜我父亲却引狼入室……”
欧阳微雨含泪抬头,直视着主审官刑部侍郎杨运之:“大人,崔佳来得突然,消失得蹊跷,我父亲临去前还指明是他送的发糕有问题,这难道不能说明父亲是被人所害吗?”
听到这里,兰松泉嗤笑一声,淡淡扫刑部侍郎杨运之一眼。
杨运之对跪在地上的女孩子有些同情。
这么大的小姑娘,比他孙女年纪还要小些,却遭遇了这些事,境遇可谓是悲惨了,不过到底还是天真,无凭无据怎么能告倒兰松泉呢,最后恐怕还要因为诬告而治罪。
“欧阳姑娘,按着你说的,那名叫崔佳的学生或许有问题,但这与兰侍郎有何关系?”
欧阳微雨惨笑一声:“怎么会与他没关系?之后我与兄长一边料理父亲后事一边告官寻找崔佳,谁知有一天小女子被人打晕,再醒来后已经在北定城最大的青楼里了!”
公堂上的人看向欧阳微雨的眼神便带上了怜悯与异样。
曾经是御史的女儿,现在却沦落青楼,这境遇委实令人唏嘘。
欧阳微雨却仿佛丝毫不在意众人神色的微妙,挺直脊背死死盯着兰松泉:“小女子生不如死在青楼待了三日,终于接了第一个客人,那个人正是他,首辅兰山之子兰松泉!”
此话一出,满堂哗然,众人纷纷看向兰松泉。
兰松泉连眉梢都没动,凉凉道:“如果随口说说就能治人的罪,那大牢里不知关了多少冤屈之人。杨大人,你就任由一个小丫头在公堂上信口雌黄,污蔑朝廷重臣?”
他睡了欧阳海的女儿又怎样?他就是要弄死与他作对的人还要睡那人女儿,让与他过不去的人做鬼都后悔害怕,却偏偏不能拿他怎么样!
同时也让活着的人好好掂量掂量得罪他的下场。
“是啊,欧阳姑娘,你无凭无据说这些话,那是诬告朝廷命官,可要治罪的。”杨运之沉声道。
欧阳微雨浑身不停颤抖,盯着兰松泉的目光几乎能喷出火来。
在众人注视之下,她忽然笑了:“谁说我没证据?我有!”
第770章 用我的命保证
欧阳微雨一句话无异于一石激起千层浪,把众人的心高高勾了起来。
兰松泉脸色微变,诧异看了欧阳微雨一眼。
证据?除了能记住他这张脸,这小丫头能有什么证据?
而仅是记住他这张脸,可是无法当做证据的。
“欧阳姑娘有何证据?”刑部侍郎兼顺天府尹杨运之回神后问道。
欧阳微雨盯着兰松泉冷笑:“他的左乳下一寸处有三颗黑痣,呈品字形排列。”
兰松泉眼神一沉,看向欧阳微雨的目光带了杀机。
欧阳微雨丝毫不惧,冷冷与兰松泉对视。
在青楼醒来后的那三日对她来说无异于人间炼狱,她无数次想过死,甚至已经做好了准备,当鸨母逼着她接客时她就自尽。
可是当她被人推着沐浴更衣,披上红纱衣见到她的第一个“恩客”时,她几乎是在瞬间改变了主意。
她绝不能死,她要活着为父报仇!
恐怕兰松泉也没想到她一个养在深闺的大家闺秀是认得他的。
怎么能不认得呢,早在京城父亲被打入大牢时她就悄悄盯上了兰家人,若没有黎三姑娘的插手,她恐怕早已与兰松泉最宠爱的女儿兰惜浓同归于尽了。
正是因为认出了兰松泉是谁,哪怕活着比死痛苦一百倍她都要活下去,寻找一切机会为父亲讨回一个公道,为他们一家人讨回一个公道。
还好,就在她快绝望时终于等到了救她出火海的那个人。
欧阳微雨不自觉把视线落到池灿身上。
无论对方是为了扳倒兰山父子还是为了什么,她一辈子感激这个男人。
“兰侍郎——”
兰松泉冷冷盯着杨运之:“杨大人莫非要我脱衣?”
这时一道懒懒的声音传来:“要你脱衣怎么了?”
场面顿时一静。
说话的人正是人见人愁的大刺头池给事中。
“兰侍郎,你现在是疑犯,疑犯懂不懂?”一直默默旁听的池灿站了起来,冷冷看向杨运之,“杨大人,先不论兰侍郎是否有罪,现在原告跪着,被告却坐着,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你在徇私呢?”
杨运之忍不住揪胡子:“池大人,话不能这样说啊——”
“不能这样说你就快些命人给兰侍郎脱衣裳!”
杨运之不由看向兰松泉。
兰松泉大怒:“杨大人,你听一个小丫头胡说八道,就要命人扒我的衣裳?若是我胸前没有那三颗痣,你可付得起这个责任?”
“这——”杨运之被问住了。
他已经是快要致仕的年纪了,只求安安稳稳回家享清福,没必要得罪兰山父子这两座大山。
“呵呵。”含着轻蔑的笑声响起,池灿睨了兰松泉一眼,“兰侍郎,你这是当着我们大家的面威胁主审官?”
“池大人,你休要胡言!”兰松泉恨不得冲上去抓花那张俊脸。
“我怎么胡言了?刚刚你说的话我们都听得清清楚楚呢。”
“我胸前若是无痣,就平白被你们侮辱么?”兰松泉忍着怒火问。
池灿诧异睁大眼:“这怎么是侮辱了?兰侍郎,请认清你的身份,你现在是被告,原告提出证据,你要是不让脱衣裳,那我就当你默认了。若是脱了衣裳后没有痣,那不就正好证明了你的清白。你这般不情愿,莫非是心中有鬼?”
兰松泉被池灿噎得脸色铁青。
真是该死,早知道就像把欧阳海的妻儿扔湖里那样把这个死丫头弄死了,留到现在竟狠狠咬了他一口。
“还愣着干什么,赶紧给兰大人脱衣裳!你们要是不干,难不成要我动手?”池灿厉喝一声。
“兰侍郎——”杨运之为难喊了一声。
池灿冷笑,拂袖便走。
杨运之赶忙站了起来:“池大人这是去哪里?”
池灿冲上拱了拱手:“去告诉我舅舅,杨侍郎没这个胆子审问被告,请他换个人来。”
见池灿说完抬脚便走,杨运之冷喝一声:“都愣着干什么?还不请兰侍郎去里边检查!”
“是!”几名衙役走到兰松泉面前。
兰松泉脸色变了又变,死死盯着杨运之。
杨运之连连擦汗:“兰侍郎,还望你配合一下吧。”
他也不想得罪兰松泉啊,可他更不敢得罪池大刺头。
得罪了兰松泉,可能将来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得罪了池大刺头,那他现在就死定了。
“还不快些!”杨运之瞪了衙役一眼。
“兰大人——”小衙役们战战兢兢喊了一声。
“不用了!”兰松泉站了起来,冷笑道,“我胸前确实有三颗痣。”
此话一出,堂上众人都愣了。
兰松泉居然就这么承认了?
兰松泉丝毫不意外众人的想法,一张脸更加阴沉。
不承认又怎样?他好歹是堂堂三品大员,难道真要一帮小衙役把他衣裳扒下来凑到胸口去看?
那样更丢脸!
听到兰松泉承认,欧阳微雨眼中水光闪过,感激看了池灿一眼。
池灿并没看欧阳微雨,盯着兰松泉拧眉。
他倒要看看这个蠢货还怎么蹦跶。
兰松泉承认后神情反而放松了,轻笑着瞥了欧阳微雨一眼,不急不缓道:“欧阳姑娘是青楼头牌,我慕名而去又有什么不妥?这就能代表欧阳御史是我害的?”
欧阳微雨身子晃了晃,险些吐出血来。
“官员狎妓没有什么不妥?兰侍郎,你脸可真大,这话敢不敢在皇上面前说?”
兰松泉一窒。
刚刚只想着甩脱谋害欧阳海的罪名,却忘了狎妓也是个不大不小的罪过,当然,这么干的人可不在少数,只是没有放到明面上罢了。
“池大人可以去说,但现在咱们说的是欧阳海一事,总之欧阳海的死与我没有半点关系。”
兰松泉含笑看着欧阳微雨:“欧阳姑娘,你只拿出了我睡你的证据,可没有我谋害你父亲的证据吧?那你凭什么这样污蔑我?”
欧阳微雨一张脸比雪还白,咬着牙关看向杨运之。
杨运之暗暗叹了口气。
欧阳微雨忽然伏地磕了一个头,随后站起身来,目光缓缓从堂上众人面上扫过,挺直背脊冷然道:“我父亲莫名惨死,而后我被人打晕送到青楼,紧接着兰松泉出现成了我第一个‘恩客’,各位大人,这其中关联你们心中没数吗?”
说到这里,欧阳微雨露出一个惨笑:“我一个弱女子是拿不出确凿证据,但我可以用我这条命保证,小女子所说绝无虚言,更不会污蔑兰松泉这个畜生!”
欧阳微雨说完深深看了池灿一眼,猛然撞向柱子。
可怜如花年纪本该锦衣玉食的贵女立时撞碎头骨,香消玉殒。
第771章 邪星
欧阳微雨躺倒在地上,借着冲力翻了个身露出正脸,原本白皙饱满的额头已经陷了下去,鲜血汩汩往外流。
突如其来的状况让众人愣了一下。
“快请大夫!”刑部侍郎兼顺天府尹杨运之大喊道。
池灿走过去,俯身仔细看了看,直起身来淡淡道:“没用了。”
很快还热的鲜血开始向众人脚下蔓延,众人看着刚刚还生机勃勃的少女转眼间就成了冰冷的尸体,且死相如此惨烈,皆心有戚戚,对欧阳微雨的指控早就相信了。
但相信又怎么样呢?仅凭一个女孩子的指控,拿不出确凿证据,依然治不了兰松泉的罪。
这个女孩子白死了啊。
不少人默默想,暗暗惋惜。
池灿垂眸看了一眼欧阳微雨的尸体,从怀中拿出雪白手帕盖在她脸上,面无表情直起身来。
白死了吗?不,死去的人终究不会白死的。
他找到欧阳微雨时便明白这个女孩子活不长了,她支撑自己活下去的信念就是把这番话在公堂上说出来。
千里之堤毁于蚁穴。
皇上对兰山的圣宠已经不复往日,从这两年来发生那几件事后皇上的反应就可以窥见一二。
现在正是睿王生死不明的时候,且把睿王遇险的矛头指向了兰松泉,再有欧阳微雨惨死一事,只要后续筹划得当,就是兰松泉的死期。
“池给事中,你去哪儿?”见池灿面色平静往外走,杨运之不由问道。
“自然是回去写奏章了。”
“哎——”杨运之喊了一声,却拦不住池灿的脚步,只得看向兰松泉。
兰松泉不屑扫了欧阳微雨的尸体一眼,冷笑道:“现在人已经死了,杨大人还要继续审问下去?我记得狎妓不归刑部管吧?”
杨运之张了张嘴。
兰松泉迈过欧阳微雨的尸体,大步往外走去。
“真是欺人太甚!”直到再见不到兰松泉影子,杨运之才喃喃道。
很快池灿就写了一篇痛斥兰松泉的奏折呈了上去。
明康帝看完把折子往龙案上一扔,满心烦躁。
这兰氏父子是越来越没有眼色了,明明他这正烦着呢,还闹出一桩桩事来。
老五出事,莫非真和兰松泉有关?
明康帝心中闪过这个念头,抬手揉了揉太阳穴,疲惫道:“魏无邪,把天师请来。”
明康帝养了一群道士在宫中,是以张天师很快就到了。
“天师,朕近来闭关屡屡出事,命睿王前往凌台山祈福想要化解一下,谁知睿王却生死不明,这究竟是怎么了?”
“皇上莫慌,容贫道算算。”张天师双目微阖,手指不停动着,一副世外高人的模样。
约莫一盏茶的工夫过后,张天师睁开眼睛,面色凝重望着明康帝。
“天师,如何?”
张天师轻叹:“皇上,情况确实不容乐观。”
“此话怎样?”明康帝对张天师越发倚重了,特别是那次闭关经由张天师指点后一切顺遂,让他更为重视张天师的话。
“去冬大雪不断,主大臣专政致多有蒙冤,今春灾乱频发,主佞臣当道致天下不平。皇上,这是有邪星作祟,影响了紫微星的光芒……”
明康帝脸色难看:“天师,这邪星应在何人身上?”
张天师摇头不语。
明康帝颇为失望。
他明白,这是天机不可泄露了,可是不把邪星除去他实在寝食难安。
“皇上,贫道正在炼一炉九转回春丹,以助皇上添福增寿,眼下正到了要成丹的时候——”
“天师去忙吧。”
张天师离开后,明康帝反复琢磨着他的话,忽听魏无邪禀报:“皇上,兰首辅求见。”
“兰首辅?”明康帝心中一沉,莫名就想到邪星那里去了。
“传他进来。”
兰山这个时候过来是替儿子兰松泉说好话的。
他已经得知欧阳御史之女在公堂上碰柱而亡的消息,一方面生气兰松泉大摇大摆离去,另一方面头疼池灿的告状。
他是了解明康帝的。
放在以前,儿子暗害欧阳海一案就算证据确凿,皇上依然会为了维护他们父子而把这件事压下来,可是现在不同了,皇上对他们父子已经流露出不耐烦,那么欧阳海之女以死控诉传到皇上耳朵里绝对会加剧皇上对他们父子的不良印象。
与其等皇上明日召见儿子时大发雷霆,他还是先来请罪稳妥些,至少一时半会儿皇上看在他尽心尽力伺候二十多年的份上不会治他们父子的罪。
听完兰山的请罪,明康帝迟迟不语,就这么居高临下打量着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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